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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匹     尚书大人易折腰txt下载     尚书大人易折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七章:识才会4(初吻喂了前夫狗)

    谢元娘不愿听贾春那些虚假的客套话,慢慢的注意起对面男子那边说话的动静,听了一言半语,无非是说明日族学辩论会的事,她觉得无趣,脑子又回想起上辈子家中给姐姐和顾庭之相看的事情,上辈子她丢了脸面之后,在府中又听下人私下里议论,这才知道家里的盘算,于是有了后面的事。

    上辈子谢元娘是闺中的女子,懂的也不多,如今却察觉出来里面有不对的地方,以谢府现在的处境,金陵贵女遍地,顾府又怎么可能给顾庭之相看姐姐呢?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滑过,快的又让她一时之间抓不到,到是想的脑子生疼,同时船身突然之间又是一阵强烈的摇晃,谢元娘手扶住身前的桌子,才没让身子向前撞去。

    “喝,哪个不要命的敢撞小爷的船。”谢元娘听了声音望去,看到对面船上的灯笼上写着蒋字,现在一听这声音,可以很确认是蒋伯爵府的船了。

    这一变故,将船里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一处,探头望向窗外。

    原来是两船相撞,今日河道里的船很多,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必大惊小怪的,偏与侯府的船撞到一起的是蒋伯爵府的,里面坐着的也是金陵城里的小霸王蒋才。

    贾乘舟做为东道主,出了事第一个站出来,他上身探出窗外,“原来是小爵爷,今日到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小爵爷多多包含。即遇到了,不如凑到一起,人多也热闹,小爵爷意下如何?”

    这是头倔头驴,只能顺毛的捋。

    平日里众人都躲的人,今日侯府不嫌弃对方的坏名声相邀一起同行,也算是给足了对方的面子。

    蒋才穿着一件常服,慵懒的前个身子都搭在窗外,胳膊像无骨的垂下,手就那么随意的落在河里,玉冠束头,贵气却偏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更是轻佻,“谁跟你凑一起?我跟你一起游河,不知道的以为小爷是你的狗呢,小爷跟你凑和啥。”

    “你不嫌小爷,可是小爷嫌弃你。”

    “你不就是想让人看了你邀请小爷与你一起,让人看了觉得侯府大度吗?呸,想在小爷的身上做盘算,没事的时候照照镜子,你也配?”

    蒋才这话说的不客气,贾乘舟不过是想着不招惹这位小霸王,主动示好又赔礼,哪知道最后还吃了一顿的编排,侯府的二少爷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今日被赤裸裸的打了脸,脸上的笑也退了下去。

    谢文惠看了这一幕,憋着笑!只觉得今日小爵爷格外的顺眼。

    贾春羞红了脸,“二哥,小爵爷拒绝便算了。”

    心下却骂蒋才给脸不要脸。

    孔澄及顾庭之是客,自是不好多说什么,不过贾府丢脸,他们这些做客的,也有些尴尬。

    砚姐见的都是知礼的大家公子,这般嚣张的小爵爷来了金陵已见了两次,心下也忍不住被震撼到。

    “年轻人一定要吃苦,你们打小就苦读诗书,无非为了将来能考取个好功名,却不知小爷我也是从最底层一步步走上来,辛苦长到十六岁才继承了我祖父的爵位。”明明是继承祖业的二世祖,偏把自己说成是努力上进的好少年。

    蒋才浑不觉自己说的话有多不要脸,底气十足又强悍,“知道你们看不惯小爷,小爷也看不惯你们。小爷一惯认死理,更明白忍一时得寸进尺,退一步变本加厉。今日你贾侯府敢撞小爷的船,小爷也不多计较,只撞回去便算扯平了。”

    众人还没有搞明白这小霸王要做什么,听到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脸色才大变,不等贾乘舟反驳出声,一股强大的力道撞的船身猛烈的摇晃起来,船上的桌椅是固定上的,可是人却是活的,船又向一侧猛的倾斜过去,便是早有准备的谢元娘整个身子也飞了出去。

    耳朵一片尖叫嘈杂声,外面还能听到对面船上传来蒋才的大笑声,谢元娘紧闭双目恨不能掐死蒋才那厮,果真是恶霸,谁惹了谁遭殃。

    “小心。”声音乍起,谢元娘料想中的船板的硬物没有传来,到是落入了一处柔软的肉垫内,她猛的睁开眼睛,顾庭之那张放大的脸就映入眼底,两人脸离的太近,近到顾庭之能看到谢元娘稚嫩脸颊上的绒毛。

    上辈子两人在房床上折腾的时候,顾庭之便是这样看着她,过去的一幕幕像潮水一样瞬间涌进谢元娘的脑子。

    船身还在剧烈的晃动,不及她推开身前的人,两人的唇就若有若无的擦过彼此,顾庭之整个身子僵硬住,那软而嫩的触感,是生平从未感受过的,还有淡淡的栀子花香在鼻间飘过,怀里的身子猛烈的推开他,他才忆起刚刚抱住的身子有多软,软而无骨,活色生香四字乍然跳入脑子。

    船上乱成了一团,各人自顾不暇,身子在船里撞来撞去,又哪里会有人去注意这个,谢元娘推开顾庭之后,便滚到一旁,双手紧紧抱住桌腿,脑子仍旧一片空白,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顾庭之那厮占了她便宜,就火大的头顶冒烟,直至整只船慢慢的平静下来,也忘记了起来。

    蒋小霸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光天化日之下撞侯府的船,外面肃静成一片,哪有人敢凑上前来,便是看热闹也只偷偷的将惊呼声压回去。

    “哈哈哈,贾二,以后记住遇到小爷远着点走,小爷今日就先放过你。”蒋才的大笑声,随着船驶离,而越来越小,慢慢的到听不到。

    船舱里面,贾春第一个哭出声来,“二哥。”

    这也太欺负人了。

    贾春一向高傲惯的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偏对方是金陵一霸又惹不得,想到刚刚她还在谢府及孔家女眷面前摆架子,现在外面装的面子都被撕下来了,太丢人。

    贾乘舟先跑过去将妹妹扶起来,打量人没什么事,只是发髻和衣服都零乱了,贾乘舟安了心,又有客人在,也不能多安抚妹妹,只拍了拍她的手,又叫了丫头过来扶着,过去慰问孔澄及顾庭之,加上三个女眷。

第五十八章:识才会5(路不相识潜力股)

    船撞的厉害,众人又没有一点的准备,不过好在除了衣衫凌乱些,到也没有受伤,贾乘舟原本好意,结果今日在外人面前,却丢了这么大一个脸。

    “实在对不住,让孔世兄笑话了。”他与顾庭之打小就认识,到也不必如此客气。

    “这怎么能怪贾兄。”孔澄之前也看过了三位妹妹,见三人都没事,贾乘舟又过来,也就攀谈起来。

    顾庭之一向沉默的性子,此时衣衫已理好,到和平日之前没什么两样,他站在那不说话,众人也不会多想,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在为刚刚的一幕震撼着。

    “二爷,船漏水了,还是先靠岸吧。”外面有下人禀报。

    谢元娘听了却暗松口气,她垂着眸子,虽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顾庭之在看她,心下窝火,这厮就不怕人误会吗?

    今日真是多事之秋,贾乘舟只觉得一辈子的人今日都丢光了,忙安排船靠崖岸,贾春发髻衣衫凌乱,也不好再在外面走动,戴上纱罩由下人护送着回侯府,贾乘舟也要回去说明此事,顾庭之也一同告辞,一行人这才散了。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孔澄都觉得今日有些不顺,又不想让三个妹妹扫兴,毕竟这样的机会难得,心下也在犹豫着是回府还是继续逛。

    谢文惠可没有错过刚刚顾庭之临走时,扫向谢元娘的眼神,里面的深意竟让人猜不透是何种神情。

    她沉思,听到砚姐说话才抬起头来,“表姐,我想回府。”

    砚姐刚刚在船上摔倒之后,浑身就有些疼,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她不好多说。

    此时上岸,众人又分开了,她才轻声开口。

    谢文惠还想去状元楼看看,上辈子谢元娘在杏花宴丢脸,识才会没有来,她自然也不好一个人出来,到底是错过了,事后听人说状元楼那晚位位高权重、又是单身金贵的顾次辅竟然去猜题,风头最后盖过了族学辩论会的精彩。

    她听小丫头说起,也知其中几题,甚至还琢磨了一番时日,今日晚上出来时,她也是有去状元楼试一试,即便不能与顾次辅齐名,能压过其他贵女那也是出彩的。

    “表姐?”砚姐见她不说话,便又轻轻的唤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又道,“我带几个护卫回去便行,表姐不必同我一起回去。”

    谢文惠听她主动提出来,松了口气,面上还要虚与委蛇的客套了几句,“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还是我陪你一起回去吧,识才会虽难得举动,再过三年还是能看到的。”

    街上的人很多,两人就站在一起交谈,前面的谢元娘和孔澄自是听不到,砚姐是精明之人,听出了大表姐话里的用意,自然推拒谢文惠与她一起回去。

    两个人的动静,引起了孔澄的注意力,他看过来,“出了何事?”

    “四哥,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你陪两位表姐在逛一逛吧。”砚姐主动开口。

    “表哥先送表妹回去,再来与我们汇合吧。”谢元娘记得上辈子听说识才会有女子被绑架的,自是不放心砚姐一个人回去。

    孔澄也不想坏了大家的兴致,元娘的提议孔澄也知道推拒不了,最后只会让众人一起回去,便留了护卫在,带着砚姐先回府,分开时谢文惠又约好了在状元楼那里碰面,四个人出门,又走了两个,最后只剩下姐妹两个。

    “姐姐,咱们也往正街那走吧。”状元楼便在正街那里。

    谢文惠无异议,街道上卖各种东西的小摊位很多,不时还能看到一处有杂耍的,谢文惠满脑子回忆着状元楼要出的题目,看到谢元娘走走停停便有些不耐烦。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见还没有走多远,谢文惠的性子也被磨光了,她强忍着烦燥,面上和气道,“元娘,我看前面有茶楼,我去那里等你,你喜欢这些,便在这多看一会儿。”

    谢元娘正看着花灯上的谜语,听了姐姐的话,头也没回的挥挥手说知道了,谢文惠便留了一半的家丁,带着另一半的人往前去了。

    各式各样的花灯让人看花了眼,可有一盏花灯却最惹人瞩目,高高的挂在上面,一眼望去你便被它迷了眼,眼里再也没有其他的花灯。

    这花灯也不是有多出彩,只不过是与那些款式复杂的花灯比起来,这个很简洁,单一的蓝色纸折成沟壑一样的灯体,下面坠了件绿色的吉祥结,下面是红色的穗子,同样灯体上面也是绿色的吉祥结,长长的灯线挂在一枝梅花上。

    凑近了再看,那梅花也是纸扎出来的,却惟妙惟肖,这样的创意实在是新颖,也难怪这简单的花灯在一众花灯里打眼了。

    花灯下面坠着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右一个西,三间平房东南立。(猜一字)

    这灯谜看着简单,可细细琢磨却说不出是个什么字。

    这边聚了许多的人,看穿着打扮,又是猜字谜,便是学子的身份。

    谢元娘对这些东西只是看热闹,却无心参于,到是人群里一道身影引了她注意,又是那人,当日在杏花宴上遇到过,那日与蒋才在街上说话也看到这人在铺子里,今日又遇到了,到是有缘。

    人群中仍旧是一身褐色常服的人,岂不正是任显宏,此时他身边的几个同学院的同窗,正在催他,“季佐,可想到了谜底?”

    季佐是任显宏的字。

    任显宏摇了摇头,“季佐才疏学浅,让各位失望了。”

    几个同窗上前宽慰他,“谜面看着简单,猜起来却又让人摸不着头尾,季佐猜不出也实属正常,到是你刚刚说你妹妹喜欢梅花,这纸扎做的梅枝却是拿不走了。”

    谢元娘听了又多看了那褐色常服被人叫季佐的男子,看着温和又谦虚,出来玩还记着妹妹的喜好,可见也是个温和之人。

    直到此时谢元娘仍旧不知道对方便是任显宏。

    前面的几个学子猜不出答案欲要往前走,谢元娘随着他们身后到了花灯前,却才刚站立,便听到身前低呼,“危险。”

第五十九章:相遇潜力股1(他只是想救人)

    这声音谢元娘熟悉,正是那褐色常服男子,随后在一片惊呼声音,她眼前一晃,整个身子也被一道力量扯着转了一个圈,下一刻冷水迎面从头顶浇了下来。

    “姑娘~”令梅惊呼出声。

    看到姑娘浑身湿透,还有水从发髻上往下滴,令梅及涌上来的家丁都愣住了,便是左右路人也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原来正是河道里有船行驶的太快,激起了河道里的浪花,这花灯摊子又靠在河道旁,激起来的浪花就往岸上喷来。

    这位男子说小心时,又扯了身后的姑娘,最后激到岸上的河水,就都浇到这姑娘身上了,而男子站在姑娘的身后,被身前的人挡着,到是没有被浇到。

    “差点就出了大事,姑娘无事吧?”声音从身后传来,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

    任显宏也没有料到这样,他是看到有河水往岸上来,自己躲开后又担心身后的人受灾,这才出声提醒又出手拉人,结果哪里知道是位姑娘,当时想着男女大防手便顿住了,然后事情就变成了他拉一个姑娘给他挡水。

    反观刚刚河水喷过来的距离,他不出手,那些水也浇不到这位姑娘的身上。

    任显宏是极重礼数又自我约束强的人,从小循规蹈矩,从没有乱过规矩,今日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他一时愣住,乍红了脸耳朵也热起来,不知道要怎么办。

    谢元娘慢慢的睁开眼睛,身子还被人从身后握住肩固定着,她只能慢慢的回头,随着她回头,两肩上的手也慢慢的松开,才能让她顺利的回过身子。

    她今日穿了件棉布的褙子出来,浇过水后,衣衫并没有因为湿了而紧贴在身上,到是勉了尴尬,她先松了口气,刹那间怒气又从心底涌起。

    枉她还高看这男子几分,竟不想他还真是出手不客气。

    令梅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姑娘,你没事吧?奴婢刚刚看了,那是小爵爷的船。”

    她声音哽咽,就快要哭了。

    小爵爷怎么就冤魂不散了,害得她们姑娘摔倒,现在又浇了一身的水。

    身后的家丁不好凑到主子跟前,一股恼的涌到了任显宏的身前,誓有主子一声令下,他们便动手的姿态,任显宏身边的同窗也被这一幕给惊到了,单看这些家丁就知道这位姑娘是富贵人家出来的,现在当街出了这么大的糗,怎么能善罢甘休。

    街道上的行人也驻足停了下来,站在不远处观望着,而一侧的二楼窗口,一对主仆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正是一身玄色常服的顾远,他投下一瞥,随后招手对江义低语了一句,江义恭敬的退了下去。

    “一个右一个西,三间平房东南立。字里面既有右又有西,此字难猜便是里面扯到了象形字,三间平房是形象字,‘皿’像三间平房,该字为醢。醢字是古代一种将人剁成肉酱的酷刑。”花灯的灯光下,谢元娘神色淡定,吐字如兰,婷婷立在那,竟让人幻真幻失,像在梦里一般,却又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狼狈之下,竟还能如此的美艳,震撼了将这一幕收入底眼的每一个人。

    眼前的小姑娘因气怒面上带着一抹薄怒,铿锵有力的用谜语的答案表达了此时的愤怒,‘醢字是古代一种将人剁成肉酱的酷刑’她语气轻淡,让人听了却浑身一冷。

    娇弱的身子,反而因目光灼灼,整张脸越发的明艳,“令梅,去取了花灯,作为答谢礼送给这位公子。”

    令梅甚为气愤,横了任显宏一眼,大步去摊位前,谢元娘给出来的谜底是当着众人面的,摊主立马将花灯取了下来递给令梅,转身令梅就将花灯又递到了任显宏的手里,哼了一声退回到主子身边。

    在场的众人也没有料到这位姑娘会出这一招,刚刚猜谜底时在场的人都知道谜底这位公子猜不出来,这位姑娘将谜底说出来送灯给任显宏做谢礼,哪里是谢,根本就是在嘲笑男子不如她一个小姑娘,又是那样的谜底,又一次表达出来这位姑娘心底的气愤。

    任显宏到不为惊呀,看到是谢二时,他也震惊,接下来谢二出其不意的举动到也不意外,谢二有才有名,这样还击着实是她的性子使然,让他震撼的是小姑娘婷婷立站在那,任显宏料想的娇气没有,到是觉得灵动。

    “哟,大好的日子怎么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彩裳阁正巧是做成衣的,姑娘快进来换身衣衫吧。”一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她语气热情的为自己店里揽生意,态度却又知进退,并没有吹嘘自己,谢元娘讨厌这种浑身湿透的感觉,浑着这身湿辘辘的走回府,她也做不到,便随着那妇人去了不远处的彩裳阁。

    灵动的小姑娘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带着人就这么走了,四下里看热闹的人到有些失望,这事就这么轻易的过去了,任显宏却一直驻足在原地没有动,直到望着那娇弱的身影进了不远处的铺子,只觉得四周静止的事物才动了起来,自己也回归到了现实中。

    “季佐,今日可是好险。”

    “大难之后,必有大福,咱们快去状元楼吧。”

    任显宏手里提着花灯,被同窗拥着走了。

    彩裳阁里的一处里间,令梅服侍着姑娘擦干了身子,换上掌柜的送来的衣衫,坐下来梳头发时,令梅才忍不住问,“姑娘怎么还送了他花灯?”

    “你想想那花灯的谜底,当着众人的面我怎么好发火,岂不是让人说我是泼辣,那也不是闺中女子所谓。便是今日他没有猜到谜底一事,便被我比了下去,也算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算是给他一个教训。”谢元娘浑身舒坦了,到也有心情和令梅解释这些。

    “任公子太过份了,枉日里来府上,奴婢还当他是个好的,却不想拉着姑娘给他挡水。”令梅碎碎念叨着。

    谢元娘摆弄荷包的手一僵,“你说谁?

第六十章:相遇潜力股2(理想与现实总是有差距)

    令梅被主子的话给问住了。

    “任公子啊,姑娘不是认得吗?便是往日里常到咱们府上的任主事家的任公子。”令梅手上不停,嘴上解释着。

    谢元娘傻住了。

    任显宏?

    那便是任显宏?

    她重生回来后便想营造一个好印象又想拿下未来吏部侍郎!

    谢元娘捂脸,不由得丧气。

    老天爷,今日这一遭,却是将她的计划全打乱了。

    “姑娘,怎么了?”令梅见姑娘突然趴到梳妆台上,生怕是刚刚被水浇了身子不舒服,“奴婢马上就把发髻梳好,咱们这就回府让夫人做主!都怪任公子,回府后奴婢一定照实和夫人说,日后让夫人远着点任家。”

    一个男子扯了女子挡难,着实不是好人。

    “我没事。”谢元娘打起精神来,不甘心的为任显宏辩解,“任公子也是好心,他误会水会浇到我,这才扯了我一下,不想却事得其返,这事不能怪他,你回去后也不要和母亲说,听到了没有?还有那些家丁,你也要叮嘱一番。”

    暗下谢元娘磨拳擦掌,先吞下这口气,日后成亲了再好好收拾任显宏。

    不管怎么样,这么好的潜力股,谢元娘舍不得丢。

    到是令梅意外,“姑娘刚刚还说当众打了任公子的脸,怎么现在又说不怪他了?”

    谢元娘暗唾弃了自己一句,面不改色的胡编道,“我那是逗你呢。你看任公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岂能做那等事。”

    令梅一时还拧不过劲来。

    谢元娘又马上转了话题,“今日识才会难得,姐姐还在等我,不过是淋了些水也无伤大雅,我又没事,咱们也快快去吧。”

    谢元娘梳了个单发髻,带了一枝通透绿的梅花簪子,白色衣裙,外面是大红底黑白边及脚面的对襟褙子,十五岁的少女一红色的衣衫下衬托的越发明艳亮人,甚为夺目。

    令梅上下打量了一遍,忍不住夸赞道,“姑娘可真美。”

    谢元娘往外走,嘴口随便敷衍道,“是彩裳阁的衣衫做的好,你告诉掌柜的明日到府上去结算。”

    结果一出来就迎上了在外面等着的掌柜的,谢元娘便亲自说了,掌柜的看到谢元娘也惊艳不已,“二姑娘可算是帮我们彩裳阁打了名气,这些衣衫就送给姑娘了。谢家双姝能穿我们彩裳阁的衣裙,那也是我们的荣耀。”

    谢元娘到也没多客气,等带着令梅出了彩裳阁之后才小声交代,“你明日让寒雪打听一下彩裳阁身后的东家是哪家。”

    重活一世,谢元娘可不相信彩裳阁这样大名声的铺子会因为谢家双姝的名头就白送衣裙,具体怎么回事她还搞不懂,先打听出东家是谁再应对。

    彩裳阁楼上的雅间里,江义侍立在主子身侧,彩裳阁亦是顾远的私人产业,太元朝各郡皆有分店,今日他不过是才下衙,街上的人便多了起来,这才就近到彩裳阁停留,不想撞到了这一幕。

    “二爷,王大人来了。”

    楼梯有脚步声,转角王允有些发福的身体便出现在雅间里。

    王允现任吏部侍郎,是顾远直属的下属,进来后低身上前见礼,“大人,河运总督徐府被抢,圣上震怒,已派兵部的苏侍郎去查办此事。”

    顾远淡声道,“六月江南雨水大,多盯着修河堤之事,管好吏部之事便可。江南水匪多,圣上震怒无非是官署被盯上,河运总督如实禀报被抢钱财数目,圣上第一个不饶他。”

    王允出了一身的冷汗,“卑职谨记。”

    他这个年逾四十的人,在三十岁的次辅跟前,却大气也不敢喘,便是这吏部缺银子又筹到了修河堤银子一事的手段,也是他们不敢想的,人看着病态又温和,手段干净又狠辣,二品的河运总督都敢抢,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此事你不必多虑,日后私下找我之事也不必再有。”

    顾远摸着茶盏,王允偷偷的打量了一眼,正对上那道看过来的淡淡目光,在这位年轻的次辅身上,王允感受到的是经历岁月累积沉淀睿智老者的深稳内敛,可待再深看下去,是位居高位的颐指气使和气度,那目光冷静如蛇,让人身后发凉,他深知是自己这次行动太过冒失,才惹怒了这位,可若不是这位的提醒,他们这些人的官位也保不住,便也不敢为自己辩解,恭敬的应声告退。

    离彩裳阁不远的一处茶楼里,谢元娘走进来时,只见茶楼里坐满了人,坐无空席,听到有人喊‘二姑娘’,谢元娘主仆看了过去,才看到在角落里坐着的谢文惠主仆。

    谢元娘带着令梅走过来,不等她开口,谢文惠先开口了,“你这怎么又换了身衣裙?”

    “刚刚在路上弄脏了,正好隔壁有成衣铺子,便去换了一身。”谢元娘心情也很乱,满脑子想着任显宏怎么看她,偏又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顺势坐在令梅擦好的椅子上,无趣道,“听说状元楼题很难,往年出的都是什么题?”

    她问的无心,谢文惠却上了心,不动声色的给她倒了杯,“好好的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茶杯递过去时,眼睛却盯着谢元娘的眼睛。

    谢元娘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让任显宏对她有好感,此时也算是病急乱投医,想着她在状元楼若是能出些彩,或许能让他另眼相看,他不就是喜欢董适作画的才情吗?

    自己做画他看过,才情又有,总该有好感吧?

    心里想的嘴上自然不能说,她胡乱的敷衍几句,“父亲被降,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笑话呢,今日状元楼若是拿了彩头,也算是扬眉土气。”

    这想法和谢文惠的想法一致,两人同时想为谢府增光,却又皆有各自的私心。

    谢元娘嘴上说的大度,实则一向自负又爱出风头,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也不会放过,谢文惠收起警觉性,“你说的到也不错,往年的题目有对对子,又有考验脑子的歪题,每三年举办一次,总共五关又都到第二关都败退下来,所以要说出什么题,还真不好估算。”

第六十一章:相助王小胖1(我参你)

    谢文惠虽不喜欢谢元娘,却知她确实有些才情,若是此时状元楼能出些彩,为谢府争光,也算是好事,至于抢自己风头的事,谢文惠不担心,上辈子她是知道一些题的,又知道答案,只要挣先一步答题,这辈子出风头的就是她自己。

    “你有才华,到也不用太担心,咱们不过是闺中女子,只当是去长见识。”

    令梅也在一旁给主子打气,“是啊姑娘,多年来不知多少大儒才子从状元楼败阵下来,他们都不嫌丢脸,姑娘怕什么。”

    谢元娘抽了抽嘴角。

    有这样安慰人的吗?

    谢文惠面色一沉,“休得胡说。”

    “自己文才不行,却又想抬高自己,拿大儒才子做比较,金陵城中闺中的女子,本姑娘今日长见识了。”一道抑扬顿挫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谢元娘看过去,到是乐了,突然玩心大起,声音也带着调戏,“小胖子,看你是初到金陵,姐姐便教教你金陵城的规矩,咱们金陵成可不兴满大街捡话,这点你可记住了。”

    十四五的小姑娘,能看出胖来,只能说明人真的胖,两个脸蛋也胖的鼓鼓的,胖的眼睛都快被肉挤没了。

    活了两辈子,谢元娘还真没见过这么胖的人。

    “你再说胖子,信不信我让我父亲参你?你技不如人,还与大儒才子相提并论,我说你哪错了?”小胖子跳了起来,一双眼睛用力的瞪,让人看了也不过是刚睁开眼,哪里有杀伤力。

    茶楼里的人很多,一有吵架的,还是女子,立马就有起哄起,小姑娘胖胖的,脸也羞红了,“懒得与你这种人多说。”

    一扭头,挤着胖身子事着丫头走了。

    原本众人还在等着看热闹,结果这就完了,少不得又是起哄,这才安静下来。

    “姑娘,那人是谁啊?真没规矩。”

    “放肆。”谢文惠轻声呵斥,“若不是你不知规矩多嘴,岂能有今日之事?做为主子身边的贴身丫头,嘴碎不说,还到乱惹祸,回府后我定禀了母亲。”

    令梅的脸白了,“奴婢知错。”

    “姐姐,不是说要去状元楼吗?耽搁了这么久咱们也走吧。”谢元娘转了话题。

    谢文惠看出谢元娘的用意,自也懒得管她的丫头,略有不快的起身,“丫头是你的,你爱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我懒得管,也管不了。”

    语罢,带着丫头便往外走。

    谢元娘扫了眼令梅惨白的脸,“知道怕了吧?日后你也警觉点,走吧。”

    令梅也老实了,跟着主子出了茶楼,姐姐带着人走在前面,谢元娘知道她是心里有气,此时也不上前去贴冷脸,反而心情的看街道两边的摊子。

    走过了一条街,令梅才小声道,“姑娘,奴婢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看到大姑娘牵怒到主子身上,令梅心里很愧疚。

    “不用想那么多,你做你自己便行,左右最后坏了规矩,我大不了再换个服侍的。”

    “姑娘,奴婢再也不敢了。”令梅哽咽的要下跪,“奴婢以后一定不乱说话。”

    谢元娘扶住她,“我是吓你呢。不过姐姐今日说的也对,祸从口出,在我身边时你们怎么说,我都不在意,可在外面却行不通,这回可记住了?”

    令梅用力的点点头,“奴婢记下了。”

    谢元娘摇头,“快擦擦泪吧。今天出来了,自然要开开心心的。”

    令梅又听话的用衣袖擦了泪,裂开嘴挤出一抹笑来。

    这丫头。

    谢元娘带着她往前走,“不想笑就不笑,我又没逼着你笑。”

    “不是的,奴婢就是想让姑娘知道奴婢没事了。”

    “我知道,我都懂。”

    然后令梅就突然安静了,谢元娘诧异,不等回头看她,那道熟悉的抑扬顿挫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看不出来,你到是个心善的。”

    这声音虽只听了一次,谢元娘还是立马认出来了,一回头,可不正是刚刚怒气离开的小胖子。

    谢元娘不说话,只用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两下,小胖子就被激怒了,不过小胖子也精明,立马就猜出谢元娘是故意的了,她摆动了胖胖的身子,故意从谢元娘主仆之间挤过去,看到被挤的站不稳的谢元娘,小胖子得意的扬着下巴走了。

    小胖子嚣张,身边的丫头也嚣张,同样扬着下巴,主仆二人动作到是一致。

    谢元娘抿嘴笑,到是个有趣的人。

    “姑娘.....”令梅还是头一次看到在她们姑娘面前这般嚣张的人。

    “没事,就是个小丫头。”

    令梅瞪大眼睛看着自家主子,料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任性又跋扈的主子竟有让着别人的一天,更是宽厚的这么说。

    总在身边服侍的人,谢元娘也不想一直装下去,只做自己,随她们猜测去,到是没走几步,前面就听到了吵架声,街上原本人就多,一层围着一层,将里面围的滴水不入,看不清里面怎么回事,却能听到吵架声。

    “哪里来的胖子,污了小爷的眼,丢河里去。”是蒋才的声音

    “登徒子,明明是你往我身上撞。”

    “是啊,明明是你往我家姑娘身上撞。”

    “大胆,我家爵爷也是你能骂的?”立马有人呵斥。

    谢元娘撇嘴,一听就是蒋才身边的那些狗腿。

    里面小姑娘的声音谢元娘也认出来了,正是前脚刚离开的小胖子,倒霉的让她遇到了蒋才那个小霸王。

    小爵爷的身份一抬出来,小姑娘那边安静了。

    人群里,蒋才的声音懒懒的,“你家姑娘?素日里小爷只在郊外看人养的猪有这么肥的,人嘛,到是没见过。”

    “大胆,你纵是爵爷又如何?光天化日之下非理女子,我定要让我父亲参你一本。”小胖子大声呵斥。

    “满金陵还没有人敢参小爷,小爷明日就等着被参。”蒋才嚣张,“伴鹤,记下她是哪家的,若是明日没有人参小爷,小爷可不依。”

    “我父亲是新上任的御史,你去东街打听王御史家便知。”小胖子的声音也是抛地有声,一点也不惧怕。

第六十二章:相助王小胖2(活了两世也年轻过)

    小胖子的声音,让人群里又响起一片叫好声。

    事情就这么散了,远远的还能听到蒋才嚣张的笑声。

    令梅嘟囔着,“今日因为小爵爷,姑娘可受了两遭的罪。真是谁遇上他谁倒霉。”

    早知道姑娘就不该给小爵爷篆刻印章。

    谢元娘望着前面的小胖子身影,眼睛微眯,竟然是王御史家的姑娘。

    王御史刚正不阿,人送外号王一本,有事无事都要参上一本,上辈子王御史还参过顾庭之宠妾灭妻,虽不相识,可谢元娘心里是感激王御史的。

    再想小胖子动不动就‘参你’的话,忍不住笑了,从这点上看,到是有王御史的风范。

    “姑娘,咱们还是快走吧,都已经看不到大姑娘他们的身影了。”令梅小声提醒,她是真的怕大姑娘。

    谢元娘的眼睛正看着站在前面不远处垂着头的小胖子,有一瞬间的疑惑,随即看到小胖子身边的丫头在劝着什么,便明白了,小胖子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坚强,实际上到底也只是个小姑娘。

    想到王御史上辈子参顾庭之之事,虽知王御史没有私心,谢元娘却总觉得欠了王御史一回,思及至此,她便往小胖子那走去。

    一边对令梅道,“不急。”

    人已经大步的往小胖子走去。

    “蒋小爵爷是金陵城里的小霸王,以前宋御史参了他一回,从那以后宋御史家里总有蛇虫鼠蚁出现在床上,吓的内眷只能住到外面客栈去,这事足足闹腾了一年。后来又有田御史参了他一回,田御史家也出现了和宋御史家一样的事情,从那以后,再也无人敢参小爵爷。”谢元娘扫了眼别扭扭开身背对自己的小胖子,知道她在听,便又道,“对付小爵爷这样的人,只能从暗下里来,明面上还是远着些好。”

    又支使令梅,“你去看看小爵爷在不在了?人在哪呢?”

    令梅不明白姑娘怎么还帮这个说她们不好的姑娘,还是听话的往前去了,小胖子扭过身来,嘴厥的老高,“我嘲讽你你还帮我?你说吧,是不是有事求我父亲?我可告诉你,你家中有人犯了事,便是求我父亲也没用,我父亲最是公证。”

    谢元娘故意逗她,“你怎么知道我帮了你你父亲就不会应下我所求之事?”

    小胖子一副我就知道我猜的没错的表情,“那咱们就试试看。”

    到是小胖子身旁的丫头,一脸警惕的盯着谢元娘。

    令梅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姑娘,奴婢看到小爵爷带着一群人在河边那放河灯呢。”

    谢元娘顺着令梅的手指的方向一看,站在河道边台阶上背对着街道的身影,可不正是蒋才,像个小童一般,拿着竹杆捅着河里的花灯。

    真真是踏破铁脚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谢元娘回头对小胖子道,“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怎么对付小爵爷这样的人。”

    语罢,便雄纠纠气昂昂的大步往蒋才那边走去。

    小胖子名叫王薄言,王御史给女儿取这个名子时,就希望女儿能像他一样少说些话,而少得罪人,结果女儿动不动就参人的作派,让王御史的愿望破灭了。

    “姑娘,咱们过去吗?”纤枝小声问。

    他们初到金陵城,要不是姑娘偷跑出来,夫人岂能放心他们出来,刚刚那位姑娘,也不知道为何帮她们出头,纤枝总是有些不放心。

    “去就去,我可是没怕过。”王薄言脖子一拧,大步的追了上去。

    王薄言还不等到前面,就听到人群里有人喊失火了,然后站在河道边的人就有往河边涌,站在河边的人没有准备,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个被挤下了水,再看岸上哪有火光,反而是河道边乱了套。

    王薄言看着从人群里跑出来的倩影,错愕的看着走到她面前的女子,“你....你推的人?”

    谢元娘挑眉,“我只说失火了,又带着众人往河道边跑了一下,人可不是我推下水的。”

    “今日我算是见识到金陵城闺中女子的心机。”王薄言还没有从惊呀中回过神来,却本能的说出一句。

    令梅一听这话,恨不能跳起来,“我家姑娘帮你,你却说我家姑娘有心机,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我家姑娘又没有求着你家姑娘,是你家姑娘自己要做的。”纤枝小声反驳。

    令梅瞪过去,对方说的很对,可她又为主子报不平。

    谢元娘到是不在意,对着王薄言笑道,“今日全当我为你上了一课,记住了金陵城闺秀的心机,日后可莫要吃亏。我还有事,便先走了,若有缘分再见。”

    谢元娘叫上令梅走了,没有回头看小胖子主仆二人,走至河口边时,还能听到人群里喊着‘小爵爷没事吧?’‘快快回府'的话。

    谢元娘唇边含笑,明明是少女的身子妇人的心,此时竟冲动的做出这般任性的小动作,难不成她重生回来,妇人的心也要变的少女心了?

    令梅还在愤愤不平,可见姑娘唇角边含着笑,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正街在东街和西街交口处,一条横向大街直通皇宫大门,不过常人能活动的也就是眼前的这四条街的位置。

    状元楼和其他铺面唯一的区别便是外面坠满了一排排的红灯笼,整个铺子就像是一排排的灯笼做成的,也是整条街最亮的地方。

    平时这里只是一间书画铺子,也只有每隔三年才会变的神秘起来,听说只要能闯过第五关的人,便可以提出一个要求,任何要求都会被满足。

    只是一直也没有人做到过,所以这个条件到底真假也无人得之。

    有这样的诱惑,引得许多人蠢蠢欲动,其中有一个响有名气的大儒也参加过,只闯到了第一关就败下阵来,这一事到是让那些大儒歇了心思,有些是不屑,有些是不敢拿自己的名声去睹,最后去挑战状元楼的也就多是学子,对学子来说过是是荣耀,不过是考验胆量,总不会让人构陷。

第六十三章:状元楼1(冤家齐聚)

    人还有一个通病,越是透着神秘,越有难度的事物,总会激起人的挑战欲望。

    要闯状元楼,已经成为各学子的一种荣耀。

    甚至这两年来,也兴起了闺中女子参于其中。

    谢元娘到状元楼时,外面人山人海,不过却井然有序,专门留出一条路给参加挑战之人的走的。

    站在她这里,还能看到结伴从状元楼里出来的学子,显然是没有通过,面上却并无失败的颓废之色,反而是神情激动的讨论着什么。

    状元楼让人津津乐道的也就在这里,出的题惊才,例如让人发现了一个解不开的棋局,困难中透中欢喜,让你陶醉。

    谢元娘大体的打量了一眼,又四周寻视一番,没有任显宏的身影,是进状元楼了还是没有来这里?心下略有些失望,无趣的又在人群里找着姐姐的身影。

    人是找到了,同时也看到了姐姐身边的宋怀荣兄妹,同时宋南蓉也看到了谢元娘,更是不顾规矩的越过人群对她招手,宋南蓉身边带着的护卫出自郡王府,单看装扮就能让人轻松认了出来,自然她的身份也满不了人,县主扬手打招呼的人,自然也就成了被瞩目的目标。

    那日杏花宴宋南蓉吃了她的心都有了,此时却又异常的热情,非奸即道。

    谢元娘心下了然,面上不动声色的由着人群让开的路走了过去,人群里更有小娘子认出了谢元娘,金陵双姝的名子也被叫了出来。

    前面有许多的学子败势而出,此时金陵双姝的现身,看热闹的人群又高涨了几分,谢元娘走到状元楼前面时,谢文惠及宋怀荣兄妹已经走了出来。

    “妹妹有大才,又担得金陵双姝的名声,今日这状元楼别人闯不过去,我相信妹妹定能一路向前。”宋南蓉笑着开口。

    谢元娘嗤笑,她声音格外的大,让四周围观的人不用靠前也能听到,“按县主的意思,我若是今日过不了状元楼,岂不是就担不起金陵双姝的名声了?这样的赌注我可不敢做,我还是和众人一样在外面看看热闹吧。”

    谢元娘就这样大言不惭的说出来,宋南蓉没料到一向爱面子又自负的谢元娘竟然会拒绝,原已经听谢文惠说谢元娘也要闯关,所以才想拿话再激一激,状元楼谁能闯过去?待谢元娘败阵下来,自然日后不敢再以金陵双姝的名头在外面自居。

    结果现在事得其返,她想捡便宜没捡成,反而弄的谢元娘连状元楼都不闯了。

    宋南蓉有些傻眼。

    宋怀荣在一旁着打圆场,“状元楼的题难,有多少大儒才子没有过去,妹妹这样说岂不是让谢二姑娘为难,就按谢大姑娘说的,咱们一行人进去长长见识便行了。”

    “世子说的正是。”谢文惠不想气氛闹的太僵,更不想得罪郡王府,“元娘,不许胡闹,你没看县主都相信你说的话了吗?”

    一句话,把谢元娘的话说做了是玩笑。

    谢元娘笑了笑,不给宋家兄妹面子,自己姐姐的面子是要给的,何况先前又惹了姐姐不高兴,谢元娘见好就收,对宋南蓉道,“刚刚我在开玩笑,县主莫往心里去。”

    宋南蓉气的胸口发闷,冷声道,“你爱参不参与,与本县主有什么关系,更不必和本县主道歉。”

    刚还一口一个妹妹,下一刻翻脸就‘本县主’自居上了。

    谢元娘浑不在意,四个人站在这时,人群里也有平日和县主走的近的几家姑娘也走了出来,杨家姐妹在,董适也在,甚至还有几家谢元娘不认识的。

    谢元娘刚刚说话太直接,谢文惠有心叮嘱几句,趁着众人和宋南蓉说话时,拉了她到一旁说话,“南荣县主身份尊贵,平日咱们能参加郡王府的宴会,也是因为父亲在郡王身手当差,你说话注意些分寸,郡王府咱们家得罪不起。”

    “我知道了。”谢元娘笑着应下。

    谢文惠看着她的笑,怎么都觉得她太过敷衍,心里不由得有些恼火,声音有些急燥,“我知道你主意大,可今日不管你听还是不听,当着众人的面都不许惹南蓉县主,你惹执意不听,回去我定告诉母亲。”

    这话已经算重了。

    起码在谢元娘两辈子的记忆里,姐姐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哪怕是后来她抢了姐姐的婚事,也不曾这般。

    谢元娘心情有些复杂。

    也明白她现在怎么承诺姐姐都不会相信。

    她不说话,谢文惠也不在说话。

    人群里有一个满身金贵矜贵的女子和宋珠走了过来,这样的女子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满身打扮贵气,灯光下闪闪发亮。

    就像一座行走的珠宝山。

    谢元娘暗暗腹诽,也不怕被人抢了。

    座动的珠宝山姑娘,明媚的脸蛋上带着一抹的不郁,看到宋怀荣时才有了一丝的笑,“世子哥哥。”

    这一声哥哥,让人听了浑身发麻。

    宋怀荣笑着见礼,“徐妹妹。”

    “徐妹妹既然也来了,咱们便一同进去见识一番吧,三年才有一次的机会,再过三年,咱们却也不能再来了。”宋南蓉的话,到是让在场的众女子感同深受。

    三年后在场的女子都已嫁为人妇,内宅的妇人,又怎么可能这样肆意的抛头露面呢。

    原本还心思各异的众人,这一刻到是都默契的笑了。

    谢文惠因谢元娘的事,心情不大好,强挤出抹笑,谢元娘干脆就没有笑,她又不是真正的少女,身体内早就是一颗妇人的心了。

    众人站在状元楼前,谢文惠心里还有些担忧,临进楼前还回头往人群里扫了一眼,这一眼如杯水车薪,想在拥挤的人群里找一个人太难,收回视线,谢文惠深吸一口气,顾次辅还没有来,她抢先了一步。

    莫名的,谢文惠心中微微一甜,甚至有些许的激动。

    今日她定要大放光彩。

    众人的心态若说起来,也只有谢文惠太重名利,想出彩,其他人,包括谢元娘在内,都没有信心能闯关,大家无非也就是抱着一个玩玩的心态,左右闯不过关也不丢人,到是这份勇气说出来,等老的那天和儿孙们谈起来,闯过状元楼也是光彩的。

第六十四章:状元楼2(谢文惠出动金手指碾压一切)

    一群人加在一起有十五六个,涌进状元楼的大厅,便见身前有一张方桌,上面有红色的木头托盘,上面盖着红布。

    “这是什么?”

    “这么多人,只有这一道题吗?”

    “之前出去的人不是说人手一道题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状元楼不按道路出牌她们听说过,可今儿就让她们撞到了,心里一边哀嚎倒霉,一边又是激动。

    状元楼有一个不变的规矩,那就是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时候,说明出的题很难很刁钻,但这样的机会也难遇,五届之前才有过一次,算一算,这是十五年来的头一次,竟让他们遇到了,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题目还没有传到外面,只是出题的方式传出去,就已经让外面围观的众人喝彩,看热闹的人比闯关的人还激动,这样的场面怎么能不震撼人心。

    任显宏及几个同窗一直站在人群里,进去闯关的人有谁他也看到了,深眸微垂,落到了手间提着的梅花灯上。

    刚在彩裳阁换了衣服赶过来的蒋小爵爷,听伴鹤打听出来谁进去闯关之后,他的眼睛亮了几分,嘴角边扯开一抹大大的笑。

    他就知道谢二一定会去,兰襟居士的弟子,自有大才。

    也不枉他花了二十两银子在彩裳阁花大价钱买了身现成的常服出来,这样的精彩岂能错过。

    只是站在外面,却不能知道里面的情况,别人还能忍着等,蒋才是什么人,岂会让自己受委屈,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去,让外面一众围观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以前有人这样坏了规矩,被状元楼的主人直接扔了出来,这扔也不能震慑人,震撼人的是这个被扔出来的人,胳膊和腿都断了。

    所以哪怕状元楼三年举办一次,也没有人敢坏了规矩。

    众人只憋着气坐等小爵爷被扔出来,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里面没有人出来,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仍旧没有被扔出来。

    众人恍然大悟,果然是小霸王,牛逼。

    状元楼内的大厅里,蒋才一进去就有人拦,他眉头一挑,指着谢元娘,“小爷和谢二是一起的。”

    下人哪管这个,蒋才见不管用,又威胁道,“信不信小爷明天就点状元楼一把火。”

    下人犹豫了。

    蒋才不管那些,几个大步到了谢元娘身旁,桌上的红布已被掀起,里面放着个小木牌,题面也露了出来,只见牌子上刻了一句话:我都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个‘我’即是指你自己,又是指众人。

    蒋才拧眉,这是什么鬼东西。

    进来的众人看到题面之后,早就分开几拨凑在一起讨论答案,谢文惠心思也大变,这....这怎么和她上辈子听说的不一样?

    她有些呆愣,又有些慌乱。

    状元楼出面主持局面的掌柜的开口道,“这是第一关,闯过第一关,便可进入下一闯,吕某不才,倒是可以先将下一关出的题透些出来给众位,下一关是做对子,想来对各位并不难。所以现在吕某已让人准备好笔,各位把答案写下来后提上自己的名讳便好,答案对者直接进入下一关。”

    谢文惠混乱的脑子终于清明了,也明白此时与上辈子不对的地方在哪里了,上辈子她听说的是对对子那些答案,不是第一关。

    事实又摆在眼前,过不了第一关,便是知道第二关的答案也没有用。

    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被抽走,谢文惠的身子有些软,还好身边的宝枝心细,察觉出姑娘不对,立马不动声色的把人扶住。

    谢文惠脑子乱乱的自顾不暇,又哪里会去关注谢元娘,谢元娘平日里傲才视物,也没有交好的人,独独的站在一旁,表面上看着她悠哉的在上打量着状元楼大厅布置,实则心里也在想着题面。

    谢元娘自小喜欢看书,又天生的做诗才华,加之上辈子嫁为妇人后在内宅打发时间多是作画,所以才情诗画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小才华,起码现在这些闺中的女子没有人能比得过她。

    进了状元楼原以为是些什么做对子或者猜谜底,结果是这样一道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题,题面看似简单,可待细细琢磨,那就难了,让你摸不到线索。

    穷人想成为富人,官位低的想成为权臣,总之这个答案太广阔,所以才更难寻,要想出众人都满意的答案,根本不可能,细说起来这题也问的太模糊。

    吕掌柜的已经让人布置好的笔墨,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不管如何,总要写个答案出来,时间紧迫,原本轻松的气氛也有些凝重。

    “谢二,你可有答案了?”蒋才自己想不出来,他也不费脑子去想,到好奇谢二的答案。

    谢元娘侧头,笑了,“小爵爷也来了?”

    蒋才在谢元娘身边站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听谢二的话才发现她,心下有些不舒服,脖子一挺,“小爷问你答案呢。”

    令梅在一旁怒视。

    蒋才只盯着谢元娘,哪里会注意一个丫头,到是身后的伴鹤见了,扯着嘴角对令梅巴结的笑,令梅气恼的扭开头。

    谢元娘看着蒋才这张别扭的脸,脑子突然一亮,微微勾起唇角,大步走到摆案前,提笔沾墨,几个字便出现在纸上。

    因有规矩,不能看他人答案,又有粗大腰圆的打手站在那,众人看到谢元娘第一个落笔,纵是好奇她的答案,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谢元娘写完答案,就有丫头过来将红布盖在上面,拿着托盘上楼去了。

    有了谢元娘带头,陆续有人到了案前,也有人在私下里小声议论,看着谢元娘的方向,不知道在说什么。

    谢文惠直直的看着谢元娘,这一眼里包含了什么,只有谢文惠自己心中明白。

    大放光彩的应该是自己,可第一关弄的她措手不及,让谢元娘抢了先,事实摆在眼前,纵是谢元娘的答案不对,可她第一个站出来写答案,就是这样的气度也能让人茶余饭后热议一番了。

    就这样让谢元娘捡了便宜,她真真是好运。

第六十五章:状元楼3(调戏小爵爷)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谢文惠没有再耽搁,也走到了案前,写下了自己想出来的答案:圣人(亲们:此圣人是指完美的人,不是指皇上啊)。

    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案前,蒋才这边看着谢二急的牙直痒痒,又抹不开面子,语气仍就霸道又强势,“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谢元娘恶趣心起,左右见没有人注意到,身子微微往前探,蒋才一喜,身子也往前倾,便听到谢元娘吐字如兰小声道,“你的人。”

    她声音轻,两人又刻意拉近,热气扑进蒋才的耳朵里。

    左右侍立的令梅和伴鹤也没有听到。

    伴鹤只见自家的主子的身子踉跄往后退两步,脸慢慢涨红一直红到了耳根,最后耳朵也变的通红,神色大变,指着谢二姑娘,“你....你....”

    ‘不识廉耻’四个字愣是没有说出来。

    谢元娘一派的坦然,“小爵爷没听到吗?”

    十七岁的少年,嚣张跋扈的小爵爷此时竟找不出一句话来,涨红的脸延伸到粗子,整个人像煮熟的鸭子,神情变幻莫测的打量着谢元娘。

    谢元娘通体舒畅。

    上辈子这厮多少次气的她牙直痒痒却又没有一点办法,今日又受他牵连被顾庭之那货占了便宜,还在任显宏面前坏了形象,不调教一下他,可不是谢元娘的作风。

    上辈子蒋才直到成了威震四方的大将军,也没有成亲,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谢元娘在床弟间听顾庭之说过蒋才很清纯,一次宴会有丫头不小心撞到他怀里,他脸都红了。

    正是知道这一点,谢元娘才起了调戏之心。

    思及告诉她这些话的顾庭之,谢元娘大好的心情淡了下去,那个满嘴谎话的小人,也只有在床弟间才会和她多话,一度谢元娘觉得顾庭之是在吐槽,而不是在和她说话。

    蒋才察觉到谢元娘淡下来的笑,心又有些不舒服,想着闺中女子告白就已经放下了脸面,谢二的爱慕又让蒋才扬扬自得,满足了他少年的那颗虚荣心,他刚刚虽没有说什么,语气却不对,对方定是没脸了。

    斟酌再三,他双手背在身后,轻咳两声,才道,“婚姻大事,自有家中父母做主,你....你若...”

    你若对小爷有意,小爷到是可以和家中长辈提一提。

    这话还不等说出口,便被谢元娘打断,“小爵爷在说什么?刚刚是小爵爷问我答案,我这才把答案说给小爵爷。”

    谢元娘的话顿了顿,笑容邪恶道,“小爵爷不会是想多了吧?”

    形势大起大落,蒋才面上的笑僵在脸上,错愕不已的看着谢元娘,红潮退下去的脸再一次慢慢的胀红,这次却是恼羞成怒红的,双眼喷发出来的光似要吃人,心知是自己误会,可蒋才就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人,心里的滋味就别提了,如被架在火上烤,煎熬的抓心裂肺。

    他一扭头,“哼,就你这答案,若真对了,小爷就认你做姑奶奶。”

    伴鹤和令梅搞不清这两个主子在说什么,可现在听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令梅高兴,伴鹤皱着眉,有不好的预感。

    谢元娘漫不经心道,“可是那种恭恭敬敬的姑奶奶?”

    “自然,小爷说话算话。“蒋才心里憋了口气,斩钉截铁应声。

    谢元娘眸光慢慢聚到一起,“好。到时小爵爷认帐就好。”

    伴鹤想捂脸,心想我的主子爷唉,这拿什么打赌不好,怎么还认上姑奶奶了?

    令梅一脸的兴奋,恨不能现在就知道答案。

    两人在这边说话,那边写完答案的人自然也望了过来,只是隔着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看小爵爷情绪激动,有幸灾乐祸的误会谢元娘这是把小爵爷惹火了。

    谢文惠一直惦记着答案的事,自也没有心情理会谢元娘,心知她是个爱惹祸的,也懒得管她的事。

    宋南蓉这边写完答案,正和兄长及一众女子凑在一起,众人好奇谢元娘的答案,却又顾念身份无人先开口议论,所以只能翘首盼姿的等着公布答案。

    终于,半柱香落,一声铜锣的敲响声将众人的视线都拉了过去。

    状元楼外面的众人,知道题面,议论纷纷的同时,又好奇着里面的人到底有没有过关的,甚至有人下起了赌注,金陵双姝皆在,有人押谢家长女,反之则押谢二,也有睹庄家状元楼赢,谁也过不了第一关的。

    孔澄赶过来时,正巧看到这一幕,他笑着吩咐九渊,“两位姑娘各押一百两。对了,你单押二姑娘十两。”

    九渊领命下去。

    他就知道四爷偏着二姑娘,又不好让人看出来,以他的名义再多押二姑娘十两。

    又是三声铜锣声响,人群爆发了喧哗。

    状元楼有规定,凡有闯关成功者,皆敲铜锣三声,以示众人。

    其二,凡有过了第一关者,之后便要锁关,再无人能闯关,若要闯关只能再等三年。

    这也叫封单了。

    状元楼让人津津乐道之处便是在此,已经连着两年没有人能过一关,今年进去的少年及女子们皆年轻,却有过关者,怎么能不让众人哗然。

    随即众人便急不可耐的探头往状元楼的门口看,没有过关的人要退出来,反之没有出来的,也就是闯关者了。

    状元楼里面,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被吕掌柜请上去的谢元娘,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蒋才整人人更是傻在原地。

    答案竟然真的是:你的人。

    怎么可能?

    就这么轻易的让谢二给答对了?

    伴鹤五官拧在一起,就差哭了,“爷。”

    蒋才晃着身子往外走,耳边眼里早就空无一物,只有谢二那张带着璀璨笑容的脸。

    姑奶奶?

    蒋才暗吐了一口老血。

    其他人也皆被吕掌柜请出了状元楼。

    宋南蓉脸面不好,扫了一眼旁边沉默的谢文惠,皮笑肉不笑道,“文惠,这次你又输给了谢二,你们谢家姐妹被赞誉为金陵双姝,可真正说起来,有大才的还是谢二。”

    挑拨的丢下一句话,宋南蓉带着众人往外走,到了外面,面上立马又带出笑来,“谢二也算是为咱们女子争了一回光,咱们便在外面等她,只盼着她能一口气闯到第五关。”

    “县主说的正是。”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第六十六章:状元楼4(谢文惠气吐血)

    状元楼的题难,自创立以来,还没有人能闯关成功。

    谢二能过第一闯,也就是运气好,想连闯五关不可能,南荣县主刚刚的话是抬谢二,若谢二败阵而出,无形中也算是打了谢二一巴掌。

    这里面的道道谁听不出来,只不过被一个五品主事的女儿压了风头,在场的每一位贵女心中又岂会舒坦了。

    谢文惠虽打起了精神,面色却还是有些白,受谢元娘的牵连,众人本能的连合起来冷落她孤立她,宝枝看着着急,又心疼自家的姑娘,不知怎么办时抬头看到表少爷走过来,便是一喜。

    “姑娘,表少爷来了。”

    谢文惠抬头,孔澄已经走了过来,“元娘运气好,能过了第一关,惠姐也莫太在意。”

    “表哥多虑了,我只是担心今日元娘压了众人,南荣县主又在,如今父亲不过是五官的主事,怕父亲会被扯连。”谢文惠岂会承认自己是嫉妒了。

    孔澄不疑有他,“不过是玩乐的事,郡王府不会那么小气,莫担心。”

    谢文惠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那便好。咱们就在这等元娘吧,只盼着她能多闯几关。”

    孔澄笑了没有说话,可从眼里和脸上的笑也能看出来,他亦是这般想的,谢文惠衣袖里攥着帕子的手又紧了紧,便是谢元娘得到的这份偏爱,也让人嫉妒,何况还有如此的好运。

    不过想到上辈子那些刁钻的对子,不信谢元娘还有这样的好运。

    人群里,几个学子也是夸夸其词,“谢二姑娘果然有大才。”

    “正是,季佐你觉得如何?”

    正是刚刚与任显宏同行的同窗,其中一个算是对他了解,笑道,“季佐一向不喜欢爱出风头的女子,便是有大才,在季佐看来也不过如此。”

    任显宏面对众人的打趣,只笑了笑并没有做声。

    另一处的彩裳阁里,顾远一身常服靠在软榻上,“有人闯过了关?这到好,我也不用去帮岁昌闯关了。”

    岁昌,隐大儒的表字。

    状元楼背后真正的东家。

    只是无人知状元楼背后真正的主人,隐大儒与孔家齐名,却神秘的从不与世人接触,但每次只要出手,便是一名惊人。

    隐大儒最震人的身份还是他与当今皇上同门师兄弟的身份,隐大儒的父亲正是当今皇上的师父。

    江义道,“状元楼五届无人有过关,隐大儒自是怕打击了众学子的激情,才求您相帮,如今被谢二姑娘闯关成功,他许会更高兴。”

    “谢二?”顾远放下手中的书,来了兴趣,“是何题面,又是何题案?”

    江义道,“我最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题案是:你的人。”

    说完,江义的脸微微一红。

    顾远沉思,脑子转了几转,轻笑道,“岁昌想法怪,这题出的有趣。”

    又喃喃念了两声‘你的人’,他眼底就溢出笑来,也不知岁昌在哪里找来的刁钻题,竟真有人答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样的题便是顾远,他也给不出这样让人心服口服又满意的答案。

    顾远这般想,而状元楼外围观的众人在看到谢元娘给出的答案之后,无一人不叫好,便是宋南蓉一众贵女,也不得不佩服谢元娘有这样的才华。

    谢文惠攥紧帕子。

    你的人。

    是啊,这样的答案任谁听了,都不会不满意,更挑不出错来,你的人可以好可以坏,可以任何样子,哪怕浑身都是缺点,只要是你的人,你便能包容一切。

    这样的答案,谢文惠穷尽一生也想不出来。

    偏偏谢元娘就想出来了,怎么就能让她想了出来?又能不让人嫉妒?

    同一时间,任显宏身边的同窗也大声喝彩,更是神情激动的议论,“谢二有大才,便是当今大儒也给不出这样让人满意的答案。”

    “金陵双姝当得其名。”

    “季佐好运,方才之事谢二的胸襟才能如此宽厚。”有同窗说起了刚刚的事。

    这话带得众人的目光落在了任显宏手提的灯笼上。

    任显宏有些哭笑不得道,“若不然你们也犯一次错误?”

    几个同窗被打趣,齐声笑了,这时又有铜锣声敲响,已经进入了第二关,近二十年来才有人能过关,已经让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铜锣声一响,人山人海却一瞬间就静了下来,目光都聚集在状元楼的门口。

    他们在翘首盼姿的等着,不由自主的紧闭呼吸,等着第二关题面递出来。

    很快就有穿着华丽的男子举着抄出来的第二关题面出来了,是一副对子。

    谢文惠的手便是一紧,上辈子的那些答案她记得很清楚,看到这人举了单侧的对子出来,心中遗憾,怎么不是第一关就先放对了。

    目光落下,看到给出来的对子,又是一愣。

    不一样。

    与上辈子的不一样。

    “寄寓客家,寂寞寒窗空为寡。”

    这对子其实也不是少见,或者说是只要认字看书之人都看过,流传下来的对子,却没有人能对出得下联,便一直放在那里,状元楼竟然将这副对子拿出来了,根本就是在难为人。

    太元朝的当世大儒也很多,可大儒都给不出的下联,此时让一个闺中的女子来填写,不是明摆着的欺负人。

    躲在马车里的蒋才听到伴鹤打听来的题面,一扫被打击到的阴郁,放声大笑,“谢二,小爷便看看你怎么答。”

    “爷,”伴鹤叫了一声,见主子看了过来才道,“在状元楼里打睹,爷不是认谢二做姑奶奶。”

    伴鹤说时就小心翼翼,主子没有发火,他的心却也七上八下的,蒋才眉头一挑,“然后呢?”

    “既是一家人,咱们是不是要盼着谢二姑娘能过关?”

    蒋才对他招招手,伴鹤靠上前去,蒋才一巴掌甩到了伴鹤的头上,“你是谢二派来的内应吧?认亲你认的到是挺快,是不是要把你主子是谁都忘记了。”

    让叫现在就认谢二做姑奶奶,不可能。

    伴鹤不敢躲,连连认错,又将心里的疑问问出来,“爷,那小的以后见到谢二要怎么称呼啊?”

    蒋才的脸一僵,随即恼羞成怒,“滚,滚的远远的。”

第六十七章:状元楼5(纯情小爵爷)

    伴鹤缩着头退出了马车,一边抹了把额头的汗,他就是想心细点伺候主子,看来贴心的奴才也难做啊。

    状元楼里面,谢元娘看着题面,面色冷淡,又抬眼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吕掌柜的,“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谢姑娘请讲。”吕掌柜此时自然知道了谢元娘的身份,态度和蔼又不失恭敬,平近又有分寸。

    “你们东家是不是太不要脸了点?”谢元娘吐字如兰。

    吕掌柜的嘴角抽了抽,强忍着头皮问,“姑娘此话怎么讲?”

    “怎么讲?”原还平静的谢元娘,此时恼羞的跳起来指着题面,“流传下来无人对的对子,他也拿出来,是不是你家东家根本就拿不出来福利,所以就故意在这刁难人?”

    “谢姑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吕掌柜的干笑两声。

    他怎么敢说就是东家看了谢姑娘大才,这才把自己对不出来的对子拿出来,细说起来,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地道。

    谢元娘呵呵两声,“那你觉得本姑娘该怎么说?”

    “闯关答题,谢姑娘要做的只是给出题答便是。”吕掌柜的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怒火高涨的谢元娘。

    这就是明着欺负人呢。

    谢元娘冷笑两声,原本还是随性的心也被激了起来,今日非要好好给这个状元楼的东家一个教训才是,如刀的目光在吕掌柜的身上搜刮了两遍才调开,又落回到题面上。

    大厅再无声响,而不被人注意到的二楼一处雅间里,隔着木格雕花的窗子,立着一抹修长的身影,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第二关是一柱香的时间,上等的檀香弥漫在四周,让人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谢元娘盯着题面,一瞬间,突然笑了,喃喃道,“到是有些意思。字字嵌有同一偏旁。”

    她低下头,“预意小女子空守寒帘心灰意冷。”

    “女子空守寡闺.....”谢元娘仍旧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间,有东西慢慢的溢出脑海,红唇边绽放出一抹笑。

    吕掌柜的一直在旁边暗下观察,谢元娘笑出来,吕掌柜的眼睛也亮了,“谢姑娘可是有了答案。”

    谢元娘看过去,唇角扬着好看的弧度,眼里眉梢间皆是笑意,“你东家欺负我一个小姑娘,我便送他两字也不算侮辱人。”

    不待吕掌柜开口,谢元娘大步走到摆案前,手提笔落,行云流水的带着刚毅的字落在纸上,正是:倘修仙佛,休偕佳偶但依僧。

    皆是一样的偏旁,上联是描写女子,谢元娘便写和尚。

    和尚再延伸下去,岂不正是秃驴。

    吕掌柜的不知其内意,亲自将答案送至楼上,雅间里之人,看了眼里迸发出笑意来,“有趣!有趣!大才大才。”

    小丫头到是狠,骂他是秃驴,到是个不吃亏的性子。

    片刻之后,吕掌柜下楼,态度越发恭敬,“谢姑娘大才,通此第二关。我家主子说,二姑娘讲之有理,至此之后三关不必在闯,只此二关就已无他人能及。恭喜二姑娘。”

    谢元娘扬了扬下巴,到是个知趣的,早知道便不骂人了,她有些许的尴尬,不过骂都骂出去了,总不能再去道歉,对方既然不提这事,谢元娘索性也装糊涂不提。

    此时外面下睹已经成了白日化,摆到了明面上。

    流传下来无人能给出来的下联,谢二纵是才女又如何?

    最后的结果摆在那,下谢元娘输的自然最多。

    到有几个报着侥幸心里的睹了谢元娘。

    谢休德带着鸣哥及谢文玉挤开人群也来了,谢休德原是带弟弟妹妹在河边看灯,是遇到顾庭之,听闻有人闯过了状元楼第一关,这才过来看热闹,他们过来时第二关的题面已经放了出来,这才知道闯关的竟然是谢元娘。

    这时见人在下睹,又都等着看元娘输,谢休德立马不同意了,将身上带着的银子都掏出来,便是鸣哥及玉姐身上的都被搜了去,让身边的离子去睹谢元娘赢。

    他犹觉得不行,又怂恿同来的顾庭之,“庭之,你带银子了吗?”

    顾庭之:......

    看着好友憨笑的脸,顾庭之默默的将腰间的荷包摘下来递给身边的白离,白离有眼色,不用交代拿着荷包走了。

    谢休德一副哥俩好的拍拍他的肩,“庭之,够意思。”

    顾庭之不喜他这样的举动,微蹙眉,到底忍着由他去了。

    孔澄在一旁看着,笑着也同样让九渊去,“把之前咱们赢的银子都押二姑娘。”

    “好勒。”九渊钻出了人群。

    谢文惠有心提醒,“表哥,那可是五百两。”

    孔澄笑道,“无访。”

    谢父一年的俸禄才一百五十两,全家不吃不喝四年才能攒出来。

    流传下来的对子,谢元娘再有才情和好运,又怎么可能答上来?

    这些银子和往水里扔又有什么区别?

    思及至此,不由得嗔怪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谢休德,“大哥太胡闹了。”

    谢休德笑了笑,也不辩解。

    这一个一个的都疯了,谢文惠干脆扭头看别处,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任显宏那边的同窗也在说这事,有人赞同有人不赞同,最后任显宏一句学子岂能做赌博之事,众人这才歇了心思,可有人还是觉得遗憾,这么好的机会,只要睹谢二输就能赢钱,眼看着钱从手边流过。

    宋南蓉一众贵女及后凑过来的世家子弟,到是对这些下睹之事有兴趣,自是派了身边的丫头去下睹,一时之间极为热闹。

    人群里一瘦弱少年,正是当日郡王府的马尚,丝毫没有犹豫的让身边小厮去下注,小厮捧着荷包都快哭了,“少爷,这是你一年的零用钱,要不分一半睹谢姑娘输吧。”

    “都睹谢姑娘赢。”马尚声音坚定。

    身边围着的人有抽嘴角的,嗤笑道,“一年的零用就几块碎银子,有一两吗?你家少爷也太寒酸点了。”

    小厮怒视。

    马尚又吩咐一声,小厮这才拿着荷包走了。

    躲在马车里的蒋才听到伴鹤说了外面的赌注,嗤笑一声,“爷还有多少银子?”

第六十八章:状元楼6(就是这么幸运)

    伴鹤掏出来数了数,“爷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五两,爷又总爱在外面请人吃酒,现在只有一两了,这个月十天还没过去呢。”

    剩下的二十多天,只能紧着手了。

    蒋才抽了抽嘴角,心一横,将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拿去当铺活当,当了多少都押在谢二身上。”

    一边又碎碎念叨,“小爷也算是对得起她。”

    伴鹤却要哭了,“爷,这是老爵爷在无圆大师那里给你求来的,爷出生时身子弱,这才在圣上那里讨了情面求来的。”

    和性命攸关扯上的事,小爵爷的命,就是老爵爷的命了,这东西怎么能拿出去当。

    “即是无圆,给的东西又岂是好寓意,让你去便去,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伴鹤见主子要怒,这才胆战心惊的拿着玉佩出去了。

    几家大钱庄都来了,更是带了帐房先生来,睹注一赔十。

    最后收压时,众人磨拳擦掌安静的听着动静,若是一柱香后有三声铜锣响,证明谢元娘过关,若是没有,结果不言而喻。

    一声响过,安静的人群哗然。

    过了,谢元娘竟然将对子下联对出来了。

    怎能不让人哗然,更多是的是不信及质疑,已经忘记了去心疼睹约的事,更有甚者嚷嚷着要看答案,他们也知道过关之后,题案马上就会出来,却似一刻也等不了了。

    三声铜锣声过,又接着是第四声,然后第五声。

    五声铜锣敲响,代表着全关通过。

    喧哗的人群,却在第五声铜锣响声过后,像被刹那间关上的水闸决口,立马安静下来。

    全关通过。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谢元娘做到了。

    一个闺中女子,在对上绝对之后,来不及让众人平复心态,却又重重的给人一击,她竟然全通过了。

    不论之前是等着看谢元娘笑话的,还是真心关心谢元娘的人,此时此刻,无人不被震撼的忘记了反应。

    孔澄低低的笑声如深夜里乍然拨动的琴弦,饶了一众人,“我们元娘,可以考状元了。”

    如果说之前的安静是闪电在厚厚的云厚里穿梭,那么孔澄的一句话就是闪电过后的惊雷,将众人震醒,所有的声音如雷水到来般,一刹间倾身而来,更似奔腾而来翻腾汹涌的洪水,滔滔而势的向众人涌来。

    人群沸腾了,同样沸腾的还有人心。

    谢休德笑的眼睛眯成一第缝,但是总一副老夫子模样的鸣哥,被玉姐拉着手欢呼也没有甩开,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

    任显宏身边的同窗在跟着周围的人一样欢呼雀跃,任显宏神情虽冷静不显,攥着灯笼的手却已侵了汗水出来,他目光灼灼的望着状元楼门口。

    立在谢家人身边的顾庭之异望着状元楼,当日在杏花宴,谢元娘虚荣的扯出兰襟弟子身份,其品行就让顾庭之不喜,对她那空有才华的名头同样质疑是不是真靠实力得来的。再因谢元娘而失了分寸做错事,让顾庭之对谢元娘的印象实在不好。

    可是今日她独闯状元楼,竟然就通过了。

    望向状元楼的目光,又迷茫起来。

    谢元娘似乎是个迷,当你看透她时,她又变的像雾一样,让你摸不到看不清,反而陷入更深的迷局。

    谢文惠也觉得见鬼了。

    明明重生的是她,她才有金指手,要出彩的也应该是她,可是怎么就变成了那个自负又目无一切的谢元娘?

    是啊。

    宋南荣一众人也在心里问,怎么是谢元娘,那她们下的那些睹注怎么办?

    “大哥。”宋南荣真的不甘心。

    “兰襟居士的弟子,是咱们低估了她。”宋怀荣望着状元楼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南荣咬了咬唇,察觉到什么,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几步开外的董适,手用力的搅着帕子,目光定定的望着状元楼。

    然后,她心里舒坦了。

    一直以为董适真的目下无尘,不会嫉妒人呢,现在这不是也嫉妒了吗?

    同样高兴的还有马车里的蒋才,忘记了之前的丢人,一把掀开马车帘子,“小爷就知道她可以。”

    伴鹤高兴的谢天谢地,“奴才这就去把赢的钱拿回来。”

    再把玉佩赎回来。

    老天爷保佑,他的一条小命保住了。

    状元楼里吕掌柜的先让人把下联对了出来,上下联绝对摆在一起,念过之后,再细细品味,寡妇对和尚,堪称绝对。

    这样的对子都能对出来,大才。

    谢元娘又让人敬服一次。

    随后吕掌柜的亲自走出来,把东家的意思说了出来,这样的对子都对对出来,确实是状元楼为难人,不用过后面的三关,直接算是通关,无人觉得不合理,人群里迸发出一阵的叫好声。

    随后吕掌柜的宣布状元楼闭馆,谢姑娘已从后门走了,看热闹的众人有遗憾的,任显宏一众人也随着人群慢慢的散开。

    人群里令梅早就从后门出来寻到了孔澄几人,令梅一脸的兴奋,“表少爷,姑娘在隔街的巷子口等你们呢,派奴婢过来带几位主子过去。”

    “二妹妹想的周到,此时她名声大燥,确实不亦出现在众人面前。”谢休德理解,更是一脸的焉荣与共,“庭之,今日怕是再没有能盖过状元楼无头的事,我这边还有事,咱们明日族学辩论会见。”

    顾庭之早就打算走了,只是不好开口,此时亦抱拳,和众人点头才告辞,带着小厮走了。

    宋南荣一群人也浩浩荡荡的到了跟前,“文惠,今夜过后,谢二的名气要大过你,金陵双妹也比不过谢二一个人名气响亮。”

    这话的挑拨之间太过明显,没有人听不出为。

    孔澄、谢休德及鸣哥还有玉姐,面色都不好看。

    谢文惠暗咬紧牙,面上依旧笑的温和,“自家姐妹,元娘好,我自己是为她高兴,名气与我们姐妹来说,不过是众人的抬爱罢了。”

    一旁的杨招娣嗤笑,“谢姐姐,你这话和谢二那日在杏花宴上说的可真是一样,难怪是姐妹,只是谢二是兰襟居士弟子,你们是亲姐妹,谢姐姐也是吧?”

    “文惠才疏学浅,没入得兰襟居士的眼。”谢文惠依旧淡淡的笑道,“天色不早,明日便是族学辩论会,文惠就此先行告退。”

    最后一句,却是对宋南荣说的。

第六十九章:后续1(她真不想这么出风头)

    孔澄几个是男子,不好与女子争论,早就不想呆下去,谢文惠一提告辞,众人就先走了,如此一来,也没有给宋南荣一群人多说的机会。

    谢文惠稳步而行,心下却是大乱。

    谢元娘说过同样的话?

    谢元娘自居是兰襟居士的弟子?

    那日杏花宴竟有这样的事,可是为何她没有打听到?

    谢文惠虽然控制着不让自己面上露出错愕的神情来,但是她迟疑一瞬间的神色还是没有逃过众人的眼,明明白白的靠众人,她并不知道谢元娘是兰襟居士弟子的事。

    “惠姐,兰襟居士有大才,又不与世俗接触,元娘没有告诉你,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谢休德慢一步下来,轻声的解释。

    他也是从表哥那里听说的,当时激动的想去问元娘,被表哥拦了下来,表哥说可能是元娘胡说的,不过是为了能压住那些人,不过今日看来,若不是兰襟居士的弟子,又怎么可能闯过状元楼。

    谢文惠笑道,“大哥,她们在挑拨我和元娘之间的关系,我看得出来。元娘是我亲妹妹,岂能是她们一两句能挑拨的?再说元娘今日是为咱们谢府争了光,这是好事,我怎么会不高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语罢,她还嗔了他一眼。

    谢休德拍着额头笑了,“是大哥的错,大哥狭隘了,在这里给妹妹赔不是。”

    说着就要作揖,被谢文惠避开,“大哥,哪有兄长给妹妹见礼的。”

    谢休德看着大妹妹羞怒又无奈的样子,又是一阵大笑。

    被宋南荣一群人破坏掉的气氛立马又好了起来。

    走在人群前面的孔澄望着街道两边的灯,思及刚刚一众贵女的态度,目光冷了冷。

    半盏茶之后,令梅引了众人到巷子与谢元娘汇合,谢元娘没有想过出风头,暗笑上辈子和婆婆在一起呆了十几年,她心胸见识宽了,今日状元楼才能好运的过关。

    “元娘,恭喜你。”孔澄看到人,又变成了和煦温和的偏偏公子。

    谢休德几个也上前来道贺,鸣哥一板一眼的模样最可爱,玉姐说话虽不中听,却也最实在,“二姐姐,好在你今日没有惹祸。”

    这个二叔家的妹妹,是最让谢元娘心疼的。

    她扯着玉姐的手,“我是当姐姐的,自是要做好你们的榜样。”

    “这样最好。”玉姐眼底也尽是笑意,谢元娘看得出来,她是真心为自己高兴。

    最后才是谢文惠,她不说话,先是抬手戳谢元娘的额头,“你这丫头,在杏花宴到底做了什么?兰襟居士弟子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杨招娣一说,弄的我差点当场就问出来,好在没给你漏了底。”

    这举动这话看似严厉和不满,却又是只有亲人之间,最关心你的人才能做出来的,谢元娘不生气,反而凑过去紧紧的挽住姐姐的胳膊,“我胡说的,当日她们想看我笑话,我总不能让便宜了她们。”

    在谢元娘看来,姐姐从不嫉妒她,更是总为她的事而高兴,有这样一个心态放得很正的姐姐,也是她的福气。

    却不知谢文惠心下松了口气,期望得到的答复,又得意刚刚自己的反应,这样一来,落在所有人眼里,也不会觉得她嫉妒谢元娘了。

    这边姐妹两个亲近,众人看了也笑,鸣哥在一旁说着,“在街上就这般没有规矩,古人云,女子...”

    吧啦吧啦的又开始他小夫子的作派了。

    气氛一时之间格外的好。

    这一夜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兴奋又无眠的夜晚。

    流传下来无人对对上的绝对,有了下联,更是个闺中小姑娘对了来的,就已经够所有人茶余饭后议论一番,更不要说状元楼从无人闯过的关,竟然通关了。

    弘义阁二楼。

    香盒里散发出来的檀香淡淡的弥散在四周,隔着纱罩隐隐能看到里间软榻上的两道修长身影,似投影在窗纸上的竹影,微风浮动,轻轻摇曳。

    两人中间摆着棋盘,顾远修长白皙的手指放下一子,“你输了。”

    对面坐着的男子清瘦却不失儒雅,一身褐色华服着身,笑着将手里捏着的子扔进棋盒里,身子身里侧一倒,单手支着身子,半靠在大迎枕上,“兰襟,你棋艺精进了。”

    他笑起来时,声音更似夏日里的凉风,让人身心都凉爽。

    此人正是状元楼东家隐陶,与当今圣上是师兄弟,却从不过问世俗之事。

    顾远一次捏一子,将黑白剔透的棋子捡回到棋盒里,他一指一动间带着自有的风雅,便是轻轻一个动作,也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甚至想成为他手里的棋子。

    见他不语,隐陶已道,“那小丫头在外冒充你弟子,今日看来到不辱你名声。怎么样?我看不若真收了当入门弟子也可。”

    “背后说人事非,可是动了凡心?”顾远捡完最后一颗子,才淡淡开口,一双凤眼淡淡那么一扫,却给人傲世天下的震迫。

    隐陶都不得不佩服,天下世人,他独佩服顾二一人,便是这放任不羁也能让他一个眼神就震的让人信服。

    “我这颗凡心怕是不会动了。”隐陶不在看他,只看着那摆着的屏风,眼里透着欢喜,嘴里喃喃道,“有意思!有点意思。”

    顾远笑了,岁昌这贪玩的性子,许是一辈子都不会改了。

    谢府静安居。

    谢父早就在府里听闻了女儿闯了状元楼之事,待看到人回来,笑的合不上嘴,拉着女儿在一旁细细过问状元楼里的经过,每听到一处觉得精彩时,亦是大喝‘做的好’,谢元娘也乐得与父亲亲近,便是把做对子时戏耍对方的想法也学了出来。

    谢父嘴上说着调皮,可脸上的笑不是假的。

    父女两个凑在一起说话,谢文惠坐在孔氏的身边,脸上衔着笑笑望着,一副被这气氛感染的模样。

    孔氏摇头,“老爷,不早了,让孩子们去歇了吧,明日族学辩论会,还有的忙。”

第七十章:后续2(小爵爷保重)

    孔氏面上的笑不知是不是在灯光下的原因,看着有些阴晦。

    谢父笑着说好,“明日惠姐要参加辩论会,要休息好了。今日元娘做的不错,明日咱们为你姐姐助威。”

    “父亲放心,姐姐定大放光彩。”她已经布置好了,姐姐定不会差了。

    谢文惠笑道,“我说正该是你参加,怕是我一上去,人家就会赶我下来换谢二姑娘出来呢。”

    “哪有这样的道理,有这样的人,我上去理论。”谢元娘也调笑的接了话。

    姐妹两个亲近,做父母的看了自是高兴,孔氏的面上也溢着笑,让刘妈妈送了两个人出了院子,又叮嘱鸣哥好好休息,众人这才散了。

    前面姐妹两个结伴各回了院子,谢元娘是真的累了,梳洗过后便躺下了,到是望月楼那边,谢文惠去看了砚姐,砚姐听闻谢元娘闯过了状元楼也大为惊呀,待听到那给出来的下联,连连念了几遍,连连颔首。

    “状元楼给下的规矩,二表姐提了什么条件?”砚姐难得有好奇心。

    谢文惠笑着摇头,“她没有说。”

    不要说砚姐好奇,世人都好奇,可这是私事,外人不知道,便是他们这些家人,谢元娘也没有说,谢文惠知道只要她问了,谢元娘一定会告诉她,可骨子里又不想向谢元娘低头,更不想让她得意。

    总觉得,只要开口问,那她便输了。

    又和砚姐聊了几句,谢文惠才回去歇下,明明很累,躺在床上之后却睡意全无,她不明白为何有了这样的变故,难不成其实一直也没有变,若是上辈子谢元娘去状元楼,也会这样的出彩?

    回想今日那些贵女看谢元娘的神情,谢文惠只觉得心被拧着疼,若是这样的机会给她,她定利用此机会与一众贵女结交好,然后接触到苏侍郎之女,才有机会取到给刘将军翻案的证据。

    偏出彩的是谢元娘,只知道自己出风头,事后又从后门离开,好好的机会就错过了。

    谢文惠在这心疼到深夜,想到明日族这辩论会的事,心情才舒坦些。

    伯公府那边,蒋才正被老爵爷拿着棒子撵,大半夜的闹的鸡飞狗跳,老爵爷的骂声连左右相邻的府邸都听得到。

    “小兔仔子,你给我站住。”

    前面蒋才回头说话还不忘记继续跑,“停下来给你打,我是傻子才那么干。”

    “你停下来,我不打你。”老爵爷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后追上来的蒋父扶着老爵爷,一边骂前面的儿子,“孽子,你要气死你祖父不成?还不马上滚回来。”

    结果头就挨了一巴掌,蒋父愣愣的侧头看。

    老爵爷骂道,“养不要教,父之过,都是你这个父亲没管好,现在还有脸骂儿子?”

    蒋父不敢为自己辩解,心里委屈,哪次小兔仔子做错事只要他骂一句,最后自己会被骂的更狠,眼前就是例子。

    一盏茶之后,蒋家三位男主子终于安静的坐在了书房里,老爵爷喝了口茶,“才哥,你可知错?”

    “这不是给你赎回来了吗?又没丢。”蒋小霸王哪里是认错的主。

    不过当着父亲的面,到底不敢明目张胆的反驳,他可知道背着祖父,父亲打他从不手软,到底还有一丝的忌讳。

    蒋父呵斥道,“什么叫给你?那是关乎你自己性命的东西,你自己不珍惜,当我们为何骂你?”

    然后,老爵爷轻哼一声,蒋父乖乖的闭嘴了。

    蒋才看了强忍着咧嘴笑,父亲在祖父面前,那就是耗子见了猫,别提多老实。

    “无缘大师的东西,谁人能求?也是我舍了脸求了圣上,圣上下旨,才得了这块玉佩,自打你戴上便不曾生过病,身子一日好似一日,打小我就提着耳朵交代你,一定不要离身。你如今大了,是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老爵爷神色看不出喜怒,放下手里的茶,“以后骂你真的不再跑了?”

    蒋才点点头,“不跑了。”

    “你到是乖巧了。”老爵爷冷哼一声,然后吩咐一旁的儿子,“老大,你去。”

    蒋才不明白,蒋父却是恭敬的起身往外走,蒋才这还探头看呢,结果就见父亲只把头探到了外面交代了两句,声音低又听不到,随即见父亲就回来了,门也被带紧。

    “小兔仔子,你平时怎么胡闹,我都任着你来,只今日这样的事不成,赢了钱又如何?那可钱可能当你的命?”老爵爷已经走出了书桌,只见手里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藤条握在手里,一步步向蒋才走来。

    蒋才脸色一变,身子跳开椅子就往外跑,可门却被从外面给堵住了,不用多回想,也知道刚刚祖父交待父亲的是什么事了。

    这一晚,伯公府的前院书房里,不时的听到蒋小霸王的哀嚎声从里面传出来,还有老爵爷的怒呵声,不时的夹杂着一声蒋父的骂声。

    伴鹤已被打完了板子,就摆放在院子里,哪里还敢为自己被打了二十大板叫屈。

    小爵爷自长大以来,左右开弓被打,这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二月初十,三年一遇的族学辩论会,寅时初大功坊整条街道便热闹起来,等寅时末谢家的人坐着马车到大功坊时,只能排在街口,里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马车,四下里有些人家在马车里熬不住,下马车步行往里走。

    谢元娘原还耐着性子坐在马车上,待透过帘子看到外面人群里的身影后,她的眸子立马亮了,随后不动声色的对同一马车里的姐姐及砚姐道,“这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去,我看旁人多下来步行,不若咱们也走着去吧。”

    “辰时末便要举行开幕大典,此时挤了些,想来辰时前一定能进去。”砚姐这么说,便是不想下马车了。

    她又一向恪守教规。

    谢文惠还要为今日下午的答论做准备,也开口拒绝,“外面人多马乱,还是坐在马车里安全。”

    谢元娘可急着下去,索性道,“那我自己下去走走。”

第七十一章:无巧不成书1(任公子好)

    生怕姐姐会拦着,不喊外面的婆子掀帘子,谢元娘自己起身挑帘子便跳了下去。

    砚姐看了这一幕,微微错愕,马车虽然没有走,可是闺中女子便这样跳下去,这也太野蛮了些。

    谢文惠见怪不怪,“元娘性子活络,常作这事,不用担心她。”

    砚姐笑了笑,没有言语,实则她心底多少有些羡慕谢元娘,活的洒脱,不是所有闺中女子都可以像她那般恣意,便是自己出身大儒之家,就有很多事情不能做。

    谢文惠一直知道砚姐不喜欢谢元娘无规矩的作派,此时见了也误会是不喜,自也不在多说。

    外面谢元娘跳下马车后,跟在马车外面的令梅便大步上前来,递了纱罩过去,谢元娘往头上戴的时候,眼睛已经搜到了人群里的任蓁蓁。

    是的。

    刚刚谢元娘看到的人正是任蓁蓁。

    昨晚识才会出了那样的事,谢元娘心里一直放着任显宏的事,偏一点办法也没有,此时见到了任蓁蓁,无疑是在沙漠里干渴数日,终见到了水。

    孔氏及二房的阮氏坐在前面的马车里,谢父及父二老爷在当值,孔澄及谢休德和鸣哥,早早的便去了族学里帮忙,所以除了谢文惠及砚姐,也无人知道谢元娘下了马车。

    令梅只当姑娘是没性子困在马车上,至于碰到任姑娘,只当做是巧合。

    “二姑娘。”任蓁蓁是与母亲来的,任家小户人家,没有马车,所以早早的任走着过来,突看到谢元娘自是兴奋,昨晚已从兄长那里听说了二姑娘的事,原本就崇拜的目光,此时集满了光,又拉着身旁的母亲介绍,“母亲,这便是二姑娘。”

    “蓁蓁前几日便说得了二姑娘的画,知道这几日府上忙,便没有到府上打扰,今日遇到,少不得要多谢一番二姑娘的好意。”任夫人是个和蔼的人,小门户人家出来的,说话谈土间,没有一点小家子气。

    任夫人见过谢元娘,也只是在谢府冲冲一扫,其他便是在宴会上,只是离的远也不曾打过招呼,今日这般一看,心下可了不得,这二姑娘有才不说,人长的也漂亮,往那一站,眼里就只有她,没有旁人。

    谢元娘撩起纱罩,“元娘见过任夫人。”

    她一眼就喜欢上了任夫人,一是任夫人看着性子好,二来她觉得可能是爱乌及屋吧,任显宏那出色的人,父母定也差不了,今日一看,可不正是。

    遂又道,“夫人时常到府上去,说起来也不是外人,我唤任妹妹一声妹妹,任妹妹便叫我一声谢姐姐吧。”

    先攀亲,再拉关系。

    谢元娘为自己迈出了第一步大为高兴,面上的笑越发的灿烂。

    直到察觉一道目上光打量着她,她仰头看过去,四十五度的角,能让她把身侧的男子看的更清楚。

    任显宏穿了件褐色棉布,袖口绣着暗竹的直裰,他人长的温和又有着学子身上共有的书香气,平静的站在那,一双眼睛看着人时,仿佛在对着你笑。

    谢元娘便想,真是个温和的人。

    难怪上辈子没有纳妾,又年轻轻升为吏部侍郎,真是难得的好佳婿。

    思及这些,她从心底便涌出激动来,声音也比往日低了几分,柔了几分,“任公子。”

    小姑娘的声音柔柔的,听到耳朵里,似有什么东西在饶着你的心,任显宏晃了一下神,规矩的双手作揖,“谢姑娘。”

    在正常又规矩的打招呼,可看在谢元娘的眼里,就是觉得好看。

    她忍不住叹气,果然只要是相中的东西,越看越顺眼。

    谢元娘说话也不过是一刹间的事,她主动示好,任夫人看得出来,心下自是欢喜,“你们年轻人,正该是这般亲近,蓁蓁平日嘴笨,二姑娘不嫌弃便好。说起来还要多谢你母亲,要不是她让人送了贴子,这样热闹的辩论会,我们家哪有资格参加。”

    这话...

    任显宏双眉微蹙。

    便是谢元娘听了也觉得不好,做为一个母亲当着外人的面,把自己女人说的跟个玩物似的,岂不是让人低看了女儿?

    何况又提起贴子的事,说的像被施舍的一般,任哪个有志气的男子也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如此摆低姿态,这样的吃相实在不好。

    谢元娘观察到任显宏两眉的跳动,不动声色道,“夫人这话可就说错了,又与母亲相处的来,我母亲又怎么会让人送了贴子去?我刚刚便说了不是外人,自家人自然念着自家人。何况任大人品行端正,又与我父亲同为主事,任公子又要参加春闺,族学辩论会需要的正是他们这些学子,这样的机会,任谁都不会想着给旁人。”

    “至于我和任妹妹,我平日性子娇惯,还要任妹妹包容我不嫌弃我才是。”

    说完又暗暗呸了两声,为了抬你妹妹,我可是连自己都贬低了,这样总该有点好感吧?

    抬眼看到任显宏的眉头平下来,谢元娘暗吁口气,心知这一步是走对了。

    人群虽多,不过走起来却快,谢元娘又想哄任家的人,一路上走到孔氏族学的时候,任夫人亲近的恨不能把谢元娘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了。

    族学辩论会,不说天南地北的才子学子都聚到了金陵,可也八九不离十了。

    辩论会为十五天,共有六十多个族学参加,每日只出一道辩议题,每日打擂台,抽签分二组进行,第一日就有一半的族学被淘汰,越到最后越难。

    分男女两个辩论,各一个擂台,每日按抽的号上去进行辩论。

    所以来观赏辩论会的人,身份高的有自己的一处专属坐位,孔氏给谢家留的都是靠前的位置,谢元娘和任家的人进去时,谢家的人还没有到,谢元娘便趁机和任蓁蓁到一旁说话,任夫人担心今日人多事乱,便让任显宏守在一旁。

    族学辩论会,能进来都要看贴子,哪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里面每隔几丈远便有一个家丁站立,有风吹草动便会过去,自然不会有什么事,任夫人却让任显宏跟着,一眼就能看出来有私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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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大人易折腰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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