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尚书大人易折腰TXT下载尚书大人易折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尚书大人易折腰全文阅读

作者:八匹     尚书大人易折腰txt下载     尚书大人易折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七章:相约5(机缘)

    “姑娘,你别生气。”令梅不知道怎么劝,见主子沉默,又忍不住担心,“夫人也是看任姑娘的性子弱,寺里又大,才不让你带她出来。”

    原来刚刚在鸡鸣寺院门口,孔氏约的人也到了,多是宗仁府小门户的人,平日里与孔氏走动多的,至于其他人家,孔氏有自知知明,知道送了贴子也不会来,何况郡王府那边还在恼着,便也没有多约人。

    董适这边有兄长董施出护送,又约了苏莹莹及护送的苏家长子苏中牧护送,到了鸡鸣寺,两边见过礼之后,孔氏让年轻人去玩,她和任夫人及另主事官家夏夫人一同去上香。

    谢元娘看到任蓁蓁自是高兴,正约着她一同走,就被谢文惠拦了下来,说是要一同走,两个姑娘单独走总不安全,谢文惠有私心,怕谢元娘又坏她的好事,孔氏一路又憋着火气,也说了两句,谢元娘当场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等一离开长辈身边,就以内急为由,自己走开了。

    主仆二人一路默默无语,到了鸡鸣寺后山这里,才停下来,也就有了先前令梅劝说的一幕。

    谢元娘笑了,“你真当我是在生气?不过是做给他们看,不然怎么好单独一个人出来。”

    令梅:.....看来她果然只适合做丫头。

    今日看到任蓁蓁,谢元娘自是高兴,只是她有自己的事要办,又不好单独跑开,所以想了又想,只能用最简单又直接的办法了。

    一路走到北极阁,谢元娘抿嘴笑了,她记得顾庭之曾说过外传圆寄大师出游在外,实则这些年一直呆在北极阁中悟佛法,今日她就要抢占先机,得了福袋,再说圆寄大师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便是一年只见一次人,她把机会抢走了,便是董适他们过来,也没有机会。

    谢文惠邀了董适来的,失了此机,便在董适那里讨不到好处,想到之前偷窥到董适爱慕小叔叔的心思,这人也不是真正的目下无尘,所以定会牵怒到谢文惠身上。

    如此一来,谢董两府也就不会走的太近,便是董府出事,也不会牵怒到谢府。

    谢文惠那边还在想着怎么从小沙弥口中打听到圆寄大师的事情,而拉近与董适之间的关系,谢元娘这边已经将后路给堵死了。

    北极阁地处鸡鸣寺后山北半山腰,谢元娘带着令梅一路走来,也没有遇到一个人,一直到北极阁下面,才见到外面有小沙弥。

    “小和尚,圆寄大师可在这里?”谢元娘直接问人。

    小和尚看到是个小女子,脸一红,“圆寄叔伯在这,只是今日不见人。”

    谢元娘不等说话,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不正是谢文惠一行人,众人看到她在此,也是微微一愣。

    别人是诧异,谢文惠看到谢元娘在此,胸口却像有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明明谢元娘一个人游玩去了,怎么到了这里?又先她们一步?

    想到重生回来之后,有许多事都与前世出入不同,谢文惠腿都有些站不稳了,难不成这一次谢元娘又要坏了她的好事?

    顾不上再多想,她叫道,“元娘,你怎么在这?”

    谢元娘笑道,“见这边有塔,就过来看看。”

    “你知道圆寄大师在这?”谢文惠仍旧追问。

    谢元娘歪头,一脸的疑惑,“圆寄大师是鸡鸣寺的主持,世人不是都知道吗?”

    一句话,把谢文惠问住了,她衣袖下的手紧紧攥到一起,怎么会这样?

    便是在场的人也困惑的看着谢文惠,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紧张。

    因前世的事情,谢元娘知道谢文惠并不如她想像的那般好,心中也困惑她为何这般紧张,仿佛在怕什么一般。

    搞不明白,想到今日来做的事,她回过头看着小和尚,虎着脸,“小师父,出家人不打哐语,你怎么能说谎呢?”

    “元娘,不得胡闹。”谢文惠控制不住,几步上前来,拉住她的手,“鸡鸣寺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姐姐多虑了,我是逗他呢。”谢元娘又不是真正的闺中小姑娘,看出姐姐有意拦她,眸子一转,就明白了,姐姐这是想帮董适出头了。

    好啊,她就是不想让董适出头,今日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小和尚脸更红了,开口回道,“女师主,我没有说谎。”

    “你说圆寄大师今日不见人,难不成明日就见人了?”谢元娘不理会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加重的力道,“鸡鸣寺的福袋灵验,不知圆寄大师可否赠送几个。”

    小和尚被问住了。

    赠送?还几个?

    当大街上卖的白菜呢,满大街都是?

    不说小和尚被这话给问住了,就是一旁的董适一群人里苏莹莹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二姑娘,鸡鸣寺的福袋,每年只有三个,还要看是否有缘。”

    那日在谢府受了气离开,今日苏莹莹看到机会,总要出一口气。

    董府与苏府的公子做为男子并没有跟过来,此时也不过是几个闺中女子,董适一向话少,平时从不多说一句话,高冷的目中无尘,任蓁蓁到是想帮谢元娘说话,她性子软弱不敢开口,只能歉意的看着谢元娘。

    谢元娘浑不在意,“说不准圆寄大师与我有缘,就多送几个给我呢。”

    苏莹莹笑了,“二姑娘大才,自是能多得几个,我们也等着从二姑娘这能分一个呢。”

    这是在抬谢元娘,以谢元娘心高气傲的脾气,定会直接应下,毕竟以往被人这样激将法一弄,谢元娘每次都上当。

    对她还真是了解啊。

    谢元娘挑眉打量着苏莹莹,红唇微微劝启,“便是真得了几个,我还要床头床尾各挂一个,凭什么送你?你到是脸大。”

    她性子嚣张,这样说出来的话也正常。

    苏莹莹脸乍青乍红,就等着坐打谢元娘的脸,“二姑娘得来的多,自是想怎么挂便怎么挂,只是还要得来才好。”

    两人快言快语,让谢文惠根本没有机会插嘴,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第一百一十八章:相约6(捡漏)

    董适虽不言语,想到状元楼一事,秀眉微蹙,心也隐隐担心,又有些后悔答应与谢文惠一同来,以谢元娘的才华,她们这些人只能靠后。

    平日里不屑爱拔尖的谢元娘,可圆寄大师的福袋意义非同,董适到底做不到心静如水又没有一点的欲望。

    董适第一次主动抢话,问向小沙弥,“小师傅,听闻圆寄大师人一规矩,若是世人能说出他心中疑根,便可提出一要求,不知真假?”

    小沙弥说了句‘阿弥陀佛’,才回道,“女施主说的是真的。”

    谢文惠也不会让谢元娘这次再抢了风头,她上前几步,走到董适的身旁,“麻烦小师傅通传一声,尚书府董姑娘有想法,问圆寄大师凡人修行,先悟后修,还是先修后悟,不知大师可否解答?”

    董适看向谢文惠,谢文惠对她笑了笑,安心让她不要多说,董适眸子微动,安静的站在那没有插嘴,谢文惠眸光又不无得意的扫了一眼谢元娘,今日她提前将上世子圆寄大师疑根提出来,看谢元娘还怎么抢占先机。

    谢元娘直直的目光,在谢文惠看来是惊骇了她,自是得意。

    小沙弥不等说话,就听一道沉厚的声音传来,“阿弥陀佛,女施主好一句凡人修行,此话正道出贪僧心中疑根。即是有缘,不知女施主有何心愿。”

    声音落下,一偏瘦的老和尚从北极阁走了出来,他步履轻快,似走在云端,几步就到了众人的身前。

    这便是圆寄大师了。

    谢文惠压下心底的激动,重生回来,终于让她踩在谢元娘头上一次,岂能不让人欢喜,不过她也没有忘记今日的目地,“董姐姐,疑根即是你提出来的,有什么愿望自是你提。”

    董适目中无尘,往日里自是不屑谢文惠这类的举动,在她看来和那些势力又阿谀奉承的人没有区别,可是今日之事却不同。

    圆寄大师,那不是普通人。

    今日之事传出去,名声与金陵双姝更不同,只会让人高看一眼,甚至说为福气,能入圆寄大师的眼.....

    董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挣扎的同时又带着激动。

    “好好好,妹妹好悟性。”一道声音笑着传来,只见原本离开的董施出和苏中牧不知从何处也走了出来,两人显然也看到了刚刚的一幕,董施出走上前来先是对圆寄大师作揖,才又宠腻的看着妹妹,“适姐,很好。”

    妹妹有才却从不显露,今日说来鸡鸣寺,董施出自是知道妹妹是为他之事而来,又入了圆寄大师的眼,怎么能不欢喜雀跃。

    一旁的的董中牧亦是敬服,“以往只知道金陵双姝谢家两位妹妹有大才,今日中牧又长见识了,董妹妹大才。”

    董适的脸微微泛红。

    苏莹莹眼珠转了转,笑道,“董姐姐,平日里你性子淡然,今日为董大哥求福袋,能得常所愿,恭喜你了。”

    谢文惠把这么大的一个好事让给董适,自是不会中途有变故,“董姐姐得了福袋,妹妹还要舍脸为我家兄长讨一个才是。”

    董适深吸一口气,此时才算是平稳下来,承了谢文惠的情,“谢妹妹放心。”

    这才又看向圆寄大师,微福身子,“听闻鸡鸣寺的福袋每年只有三个,不日就要春闱,小女子所求的正是福袋。”

    说完,耳朵微微一热,自小到大,董适还没有说过谎,面上也有些过不去。

    她沉稳低调,落在旁人眼里,反而衬托的她越发的淡泊名利。

    圆寄大师声音宽和,“小施主今日能助贪僧悟出疑根,自是与贪僧有缘。”

    一边让刚刚的小沙弥去取福袋,就这样得了三个福袋,还这么轻松,便是苏莹莹在一旁看也很欢喜。

    从圆寄大师出来,到此时董适得了三个福袋,谢元娘一直也没有看过口,她不作声,是因为她在暗中观赏着谢文惠,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唐。

    谢文惠一直看到小沙弥将福袋交到董适的手里,而董适又和善的分给她和苏莹莹一人一个,提着的心才算是落下来,她竟有种从虎口里夺食的想法。

    四女二男同行,男子不给说得过去,女子却少一个,董适分完后,歉意的对谢元娘笑了笑,“元惠妹妹与二姑娘的兄长同是一个,所以便将东西给了文惠,二姑娘不要介意。”

    连称呼都变了。

    谢文惠笑道,“董姐姐不用担心,元娘能明白这个道理,到是今日借了董姐姐的好运能得福袋才是我们的福气。”

    董适扬起唇角,不等开口,一旁的谢元娘挑眉,先声夺人,“董姐姐说的及是,我自不会多想。”

    然后,就见她对一旁的圆寄大师笑道,“大师已经疑根,不知可悟出疑根答案?”

    她问的突然,谢文惠却直觉不好,也不知道为何有这样的直觉,便锐声喝道,“元娘,不得胡闹。”

    谢元娘微微侧头,“大师还没有说话,姐姐怎么就说我是在胡闹?”

    不等谢文惠说,她又问向圆寄大师,“大师觉得我是胡闹吗?”

    小姑娘一双眸子干干净净,圆寄大师道了声阿弥陀佛,才道,“这些年来贪僧参禅法要,只知自己有疑根,却不知疑根在哪里,今日先有小施主所言让贪僧顿悟,今日又有此番疑问,不论已悟未悟,一样要修学,真实行持,所不同者,先悟后修之人,如识途老马,不会走冤枉路,比先修后悟之人较为容易,于境界上做出,更为得力。”

    不亏为得道高僧,刚找到疑根,便悟出了答案。

    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之惊叹。

    谢文惠见没有什么变故发生,暗松口气。

    就见圆寄大师看着谢元娘又道,“小施主刚刚一番问话,却让贪僧能即起观照之力,历境验心,融得一分境界,亦是与贪僧有缘分,今日贪僧打破戒规,小施主亦可提出一个愿望。”

    在场的人除了谢元娘,皆是一愣。

第一百一十九章:相约7(无赖)

    亦有心里嫉妒的,明明是董适今日解了大师的疑根,谢元娘什么也没有做就得了便宜,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谢文惠的面容一瞬间僵硬之后,又扯出笑来,衣袖下的手指却抠进了肉里。

    谢元娘原本是想刁难老和尚,将今日的场面给破坏了,上辈子先修后悟还是先悟后修,让世人一直争论不修,今日当场要老和尚给答案也是想刁难他,想着不管他给出哪个答案,都要反驳回去,只是没想到老和尚到是聪明,给了好处堵她的嘴。

    眸子微微一转,谢元娘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大师也说是有缘分,即让我提出一个愿望,那元娘便不和大师客气了。我的愿望也很简单,希望大师日后满足我三个愿意。”

    众人冷吸气。

    谢文惠亦轻声喝道,“元娘,不得胡闹。”

    一个愿望,变成三个愿望。

    谢元娘怎么可以这么厚颜无耻。

    “大师觉得我这个愿意好满足吗?”谢元娘不理会一旁拦她的谢文惠,笑意的看着圆寄大师。

    圆寄大师回望,最后笑出声来,“出家人不打诓语,这是贪僧的信物,日后小施主有事只需拿此信物,便会有人带小施主见贪僧。”

    绿色又隐隐带着块斑点白色的平安扣,坠着黄色檀香的念珠。

    谢元娘欢喜的接了过来,近了能看到平安扣上面雕刻的是亭台楼阁隐在梅花里,而白色的地方被雕刻成白云,这是一块天然成形的暖玉。

    便是这雕刻工艺也不是能轻易得来的。

    真是好东西。

    谢元娘觉得刚刚她没有执着的刁难下去,而选择接受好处,很明智的做法。

    她长的原本就明艳,再一笑起来,就像撑开的桃花,“元娘多谢大师馈赠。”

    圆寄笑了笑,这小姑娘到是个贪的,一个愿望变成三个不说,这样的鬼机智也让他敬服,可这信物他又没有说送人,小姑娘却在此得堵了他的嘴,到让他日好满足三个愿望之后不好收回来了。

    圆寄大师带着小沙弥走了,在场的众人看着谢元娘手里的平安扣,才相信刚刚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

    董适咬了咬唇,“大哥,咱们也下山吧。”

    明以为今日好运道,却不想被谢元娘夺了去。

    以往不在乎,是她从来没有参与过,今日却生生的受了一次这种被谢元娘压下去的感觉,不怎么好受,胸口也有些闷。

    “董姐姐,也快响午了,咱们一起去斋堂吧。”谢文惠顾不上其他,只想着挽回董适。

    董适心高气傲,今日她卖董适一个人情,哪想到被谢元娘给虐成这样,只怕今日之事,董适不会承她的好,心里还会怨上她。

    果然见董适的态度也变了,“已得了福袋,便不在山上多停留,改日再聚。”

    连名讳都不叫了。

    董施出也觉得今日的事情尴尬,又有外男在场,妹妹一向爱极了面子,从小到大有文才也不与人争峰,今日却出了这样的差错,对苏中牧点点头,护着妹妹下山了。

    苏莹莹原就是与董适一同来的,“大哥,咱们也走吧。”

    苏中牧到是和气的对谢元娘笑了笑,“谢妹妹是有大运之人。”

    两人并不熟悉。

    谢元娘惯做平时高傲的样子扬扬下巴,苏中牧也不在意,又对谢文惠点点头,才大步去追已走开的妹妹。

    没有外人在场,谢文惠整个身子松懈下来,面上的笑也没了。

    她不明白,一切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先是得罪好不容易她放下态度接触的苏莹莹,今日又得罪董适,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打重生回来之后,谢文惠一直忍着谢元娘,今日却不想再忍下去。

    “谢元娘,你到底要做什么?”

    尖锐的声音,与平日里温柔的人一点也不一样,令梅及宝枝呆了呆,又忙低下头。

    谢元娘手握着平安扣,冷冷道,“姐姐要做什么?这么好的事情姐姐不为我高兴,怎么还这么生气?”

    相比母亲的薄凉和心狠,谢元娘更介意的是姐姐的欺满和利用,明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明明知道她一直愧疚着,却眼睁睁的看着她愧疚活着,甚至还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享受着她的补偿。

    怎么能这样的薄凉,若不是是前世的事情,又没有证据,她真想问问为何这样对她?

    谢文惠被问住了。

    事实确实是这样,她该为妹妹高兴,不说她,便是一会儿母亲那里知道了也会高兴,可是谢元娘坏了她的好事坏了她的计划,甚至她把好事都让出去,让别人得了好名声,可最后仍旧被谢元娘破坏掉了。

    这些事不能说,也无法说出来。

    “我....我怎么能不高兴,可是今日你抢了董姐姐的风头,她心里定不会高兴。”半响,谢文惠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谢元娘脸色不好,“各人有各人的机缘,又怎么能说是抢了她的风头?再说我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难不成姐姐觉得我这些都不该要,或者说去向董适赔礼认错?”

    “元娘,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文惠今日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里外她都没有讨到好。

    丢下话,也不多解释,带着宝枝走了。

    她们主仆走了,令梅才上前来,“姑娘,大姑娘为何这么生气?”

    “是觉得得罪了董府吧。”谢元娘还是能看出几分谢文惠的心思,也是这样才否定了她之前的疑虑,若是谢文惠真是重生的,也会知道董府不久就会出事,便一定会远离,可谢文惠没有远离,说明谢文惠是不知道这些,那么也就不存在重生的事情。

    难不成圆寄大师的疑根真是董适想出来的?

    董适还是有才华的,谢元娘到也觉得不无这个可能。

    路上,令梅还在担心,“姑娘,真的得罪董姑娘了?”

    谢元娘不以为意,“她的福分浅,与我何甘?再说她不是一向目中无尘,不将凡事的事物放在眼中,又怎么会生气呢。”

第一百二十章:相约8(感觉)

    这些话当然是谢元娘信口胡说的,董适那样的人要真做到目中无尘,不在乎事事,刚刚也不会直接就下山了,可见心胸也没有外表做出来的宽广。

    主仆二人走了,顾庭之才从树后走了出来,与他一同站立的还有侯府贾乘舟。

    “圆寄大师修行及开悟极富传奇色彩,更是复兴众多的禅守祖师道场,门下弟子众多,实践传播佛法传令人敬仰,谢二却在大师面前如此放肆,却也找不到第二人了。”贾乘舟今日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到是对这位谢二越发的好奇起来。

    顾庭之俊朗的面容上两眉微蹙,“无非是闺中小女子贪便宜罢了,有何特别的。”

    贾乘舟笑了,“今日原本想看有没有机缘求见圆寄大师,看来要无功而返了。”

    顾庭之目光淡漠的望了一眼样极阁,回身往山下走,他不说话,贾乘舟苦笑的摇头,在身后打趣他,“你这样的性子,不怕吓跑喜欢的人?”

    “也不对,若是换成那位谢二姑娘,到是吓不跑,不过她的家世与你确不匹配。”

    “休得在胡言乱言。”顾庭之忍无可忍,被迫出声。

    换来贾乘舟一阵笑声,惊了林中的鸟。

    走在前面的顾庭之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脑子里闪过谢二那副嚣张又明艳的脸颊。

    鸡鸣寺的偏殿里,孔氏与两位夫人说着话,抬眼见到大女儿面色不好的回来,再往她身后打量,没有董家及苏家的两位姑娘,便生出不好的感觉来。

    孔氏不动声色,待女儿靠近时便先笑道,“虽是开了春,山上却比山下要冷一些,脸色这么白,是不是穿的少了?”

    谢文惠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多说旁的,“母亲可上完香了?我看时间尚早,不如咱们就下山吧。”

    任夫人及另一位夏夫人疑惑,却没有多说。

    孔氏没说话,拍拍女儿的手,回身问任夫人及夏夫人,两人有意巴结孔氏,见主人的意思是走,自也不会多留,一时之间都同意下山,孔氏就让婆子丫头去准备。

    借着这个空档,孔氏才私下里问了几句,谢文惠心情不好,也没有多解释,只说董适及苏莹莹先走了,又不提谢元娘,孔氏就猜着怕是小女儿又惹了事情,火气便涌了上来,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多说,心情着等回府再算帐。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谢元娘回来了,孔氏看也不看一眼,又等了些许,见砚姐还没有回来,“刘妈妈可还没有回来?”

    曼云摇头,“要不奴婢去看看?”

    “再等等吧,一个个去了又不回来,反而让人担心。”孔氏正说着,就见从大殿拐角处刘妈妈和砚姐带着丫头回来了,担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有外人在不好多说,上了马车孔氏才担心的问,“可寺里可是出了事?”

    砚姐的脸微红,“原是带着丫头四处看看,不想差点掉进湖子里,还好没事,劳姑母担心了。”

    孔氏又关心的问了几句,见真没什么事,这才打住了话,自始至终也没有看小女儿一眼,她的冷漠就摆在面上,马车里的三人都看得出来。

    一直到回了孔府,往内院里走时,孔氏让刘妈妈送砚姐先回望月楼,叫了两个女儿到青安居里说话,一进了暖阁,孔氏面上的温和便再也挂不住了。

    她沉着脸坐在软榻上,谢文惠又先一步坐在了另一边,谢元娘只能坐在软凳上,她手把弄着平安扣,头也不抬,怠慢的态度,看的孔氏越发的心烦气燥。

    “惠姐,在寺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孔氏先问长女。

    谢文惠一边恼着谢元娘坏了她的好事,一边恼自己失了分尺坏了自己平日里的作派,此时只能尽可能挽回这事,自己硬生生憋下这口气,“没什么事,之前是女儿想左了,怕元娘得罪董府,一路上细想相,元娘有大机缘,又是圆寄大师,董姐姐宽厚,哪里会多想。反而是女儿因为父亲的事,总是处处担心,太过紧张。”

    孔氏微微错愕,谢文惠便把山上的事说了,又笑道,“让母亲担心了,是女儿的错。”

    “怎么能怪你,你父亲也劝过我,让我找你说说,不要太过担心他的事,我原是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你父亲担心的到没有错。”孔氏还在想着小女儿在圆寄大师那里得了三个愿望的事,态度也转了过来,“你能自己想开,我便也不担心了。到是元娘这事,到是难得的机缘。”

    说到这里,孔氏才看向下面坐着的小女儿,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平安扣上,“圆寄大师连皇上那里都赞誉,能得机缘要好好珍惜才是。下个月要春闱,之前鸣哥为你得罪了郡王府,我看到不如这样,许一个给郡王府,你父亲在郡王爷手下当差,这样日后见面也不会尴尬。元娘,你觉得如何?”

    “不好。”谢元娘想都不想便直接拒绝,不等孔氏发火,就笑道,“这些年来,咱们家一直受外祖家照顾,外祖父是当世大儒,若真说回报咱们家也拿不出什么能入眼的,到是这三个愿意,女儿想争得母亲意见,送给外祖父可好?”

    清凉又干净的目光,直白又孝敬的心意,让人找不出回绝的理由来,何况那还是自己的父亲。

    孔氏明白这一切,胸口却又闷的慌,偏还要心口不一道,“你说的到也不错,只是有三个,给你外祖父两个....”

    “母亲,我觉得这样也不妥。”谢元娘不管母亲又沉下的面色,解释道,“外祖父不比外人,原是一件事,分成了两家,就是这信物给谁也不好分,给了郡王府却也不知道他们何时要去圆寄大师那里,若是外祖父那边正巧有事,难不成还要外祖父舍了脸去郡王府取这信物?”

    她举了举手中的平安扣,“一事不劳二主,明明是好事,最后再弄的有了积怨便不好了。”

    理是这个理,孔氏心里都明白,若对上那双透着笑意的眸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后续:1(背后议论)

    孔氏心里就是憋着火,心里有气偏又只能压着。

    她不耐烦的摆摆手,“好了好了,我说一句你说十句,句句有话等着我,我还多说什么,既是这样,把平安扣给我,等你表哥回来我给他。”

    “这就不劳烦母亲了,等表哥回来我亲自给他。”平什么自己得来的人情,要让母亲捞去?

    以前不知母亲待她的薄凉,谢元娘可以不在意,如今知道了,自然不会再让人占一分的便宜。

    孔氏气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不耐的挥手,“好了,累了一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那女儿和元娘一起先回去了。”谢文惠还想解释一下在寺院里的事,所以一同起身。

    孔氏正心烦,也没有留大女儿。

    姐妹两个出了院子之后,谢文惠主动笑着开口,“还生姐姐的气呢?”

    听这声音多温柔。

    若不是有前世的事情摆在眼前,谢元娘怎么也不会相信温柔敦厚的姐姐竟还有另一番面口,她感慨的同时,语气也淡淡的,“没有。”

    谢文惠心里还憋着气,却又要放下身段来宽慰她,“之前是姐姐心急说话重了些,你莫往心里去。打父亲被降职之后,我心里一直放心不下,母亲向来要强,咱们若是在外面再闯了祸,她心里更难受。”

    抬出孝道来了,她还真不好再计较。

    谢元娘笑了笑,看着已经到了院门,暗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虚与委蛇的说话了,“我真的没生气,我又是几岁的小孩子,哪来那么多的气可生。姐姐放心吧,到是砚姐今日差点出了事,咱们又不在身边,姐姐回去看看吧,省着让她觉得不是在自己府中,便没有人关心。”

    “看吧,说你懂事,立马就又说出这么懂事的道理来。”谢文惠知道谢元娘还在生气,不过也就放心了。

    谢元娘天生傲气,惹了她不高兴才是她,不然真不计较,谢文惠反而要多想了。

    姐妹俩分开之后,一回到青山居,谢元娘就靠进软榻里,浑身懒的一动也不想动,等令梅回来,才让她去打听如意斋那边的事。

    令梅早就交代小丫头注意外面的动静,回来后就去问话了,回了暖阁之后,就把听来的都说了,“奴婢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何打听如意斋,不过那边并没有什么事传出来,反而是金陵城里的人都在传小爵爷被人打了,听说下不得床,而打小爵爷的还是杨侍郎府。”

    谢元娘眉头轻挑,“可打听清楚了?”

    令梅点头,“院里的丫头们学起这事来活灵活现的,仿佛亲眼看到一般,还说老爵爷半夜就找上了杨侍郎府,把人打了一顿不说,今天上朝还告上御前,皇上当朝训斥杨侍郎管孝不利,罚他闭门思过半个月,还有半年的俸禄。”

    谢元娘忍下笑意,“我知道了。”

    她想了想,“我一会儿写了信,你抽空出一趟府,将信送到伴鹤的手里。”

    这次的事还算是按着谢元娘的算计来的,蒋才那厮吃了亏也是他自找的,谢元娘虽有私心为前世的自己出气,可也是蒋才自己好奇心重,取银子的事非要一同前去,若是他不去,自然不会挨打。

    事情发生了,谢元娘觉得有必要写信解释一番,不然以蒋才的脾气,只怕能下了床第一个找她来算帐,这辈子谢元娘还想背个好名声找人嫁了,自然不能让蒋才找上门来。

    令梅只当主子现在与小爵爷有过来往,听说小爵爷出事了才关心一下,所以拿到信之后就出府去了,她到那里送信到容易,一说找伴鹤门房都没有拦着,往里能信之后伴鹤便出来了,令梅只把信给了,伴鹤到乖觉的没有多问收了信就回府了。

    谢元娘知道信送过去了,便放下心来,明日二月二十五,族学辩论会最后的日子,所有人都要去的,至于母亲盘算顾庭之与她的事,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动静,谢元娘还是不放心,也没有放松警惕。

    是外孔澄回来之后直接来了青山院,谢元娘把平安扣递了过去,孔澄早就在外面就听说了这件事情,眉眼间皆是笑意,到也没有推辞就把平安扣心下了。

    晚饭的时候,谢父也提起了这事,面上尽是笑意,又提点一旁的鸣哥要向姐姐学习,孔氏面上带着淡淡的笑,看不出什么来,谢文惠却是差点咬碎了牙,强挤出来的笑怎么看着都勉强。

    晚上回去,谢文惠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办法再接近苏莹莹和董适,想到她要办的事一点进展也没有,或者刚迈出一步就让谢元娘睹死,胸口那种被石头压着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

    再一细想,左右过了族学辩论会,没有几天就要春闱,到时就不信顾庭远不上门,只要上门,这样不能再让谢元娘躲掉。

    如此想这些,谢文惠心里的这口气才顺了。

    二月二十五,族学辩论会最后一天,在孔氏的族学里,谢文惠与砚姐还有孔氏一行人站在角落里,听着外面的议论。

    “听说了吗?董姑娘得了圆寄大师的三个福袋,早知有这样的机缘咱们也过去凑凑热闹。”

    “听说与董姑娘去的苏莹莹,还有谢府的谢文惠都得了一个福袋,到是让她们捡了便宜。”有人捏酸。

    “这算什么?更气人的还在后面呢,董姑娘心善分了两人,可有人不知感恩,还抢了董姑娘的机缘。谢二平日里拔尖咱们也清楚,当着圆寄大师的面也改不掉这习惯,捡漏捡到董姑娘身前去了。”

    “怎么回事?”

    “只用董姑娘说出来的疑根问了圆寄大师一句话,就得了一个愿意,听说她脸大的由一个愿望变成了三个。”

    “天啊,还可以这样?”人群里发出低呼声。

    角落里,孔氏气的浑身发抖,谢文惠的面色也不好,重生回来,她要光耀门楣,风风光光给自己找门好亲事嫁出去,此时外人眼里这般议论谢府,自不是谢元娘想看到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后续2(惺惺作态)

    砚姐在一旁若有所思,昨晚竟不知道山上还发生这样的事,便是回府也没有听姑母说起来。

    “走吧。”孔氏转身往回走,怕出去丢人现眼。

    谢文惠没动,“母亲,总不能让人背后这样议论元娘。”

    坏的不是谢元娘一个,还有谢府的名声。

    有时谢文惠也觉得无力,明明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而母亲自己却像一个孩子,总是这般任性,也难怪会把谢元娘的性子给惯成那般。

    孔氏没好气道,“难不成让我出去与她们吵?不出今日就得传出来谢府夫人与闺中小姑娘吵架的名声来。”

    谢文惠习惯了母亲万事不往身上揽的性子,“我去吧。”

    孔氏和砚姐就看向她。

    她笑了笑,“我是当姐姐的,总不能看到了还躲开,母亲说的对,这样的情况,也只有我站出来才不让人非议。”

    想着此时还要为谢元娘擦屁、股,谢文惠心里不爽,不过于此得了好名声,到让她心里舒服多了。

    “惠姐,委屈你了。”孔氏见大女儿这般,到底不好意思再拦着,何况砚姐还在一旁。

    砚姐想了想,“表姐,我和你一起吧。”

    谢文惠笑容深了两分,“好。”

    有名气高的砚姐在一旁,事情就更好办了,谢文惠不会拒绝。

    人群议论的正热闹,谢文惠和砚姐突然出来,让人措手不及,原本热闹的场面突然之间静了下来,就像正在流动的水突然之间被封冻住一般。

    在场的人谢文惠都认识,她面色冷沉,“不巧路过,听了几位妹妹说的话?到有些地方不明白,圆寄大师为世人所敬仰,我家元娘不过是个闺中的小女子,又如何能逼迫让圆寄大师不得不给一个愿意?这话不说我听了,便是拿出去大街上随便问个人也不会相信。不是相信我家元娘,而是相信圆寄大师。”

    在场的人面色皆红,背后说人就已经不是大家闺秀所为,还被人当场抓到,怎么能不让人尴尬。

    几个人也不敢辩论,福了福身子相扶而去,灰溜溜的走了。

    望着人走远了,孔氏才慢慢走出来,“哎,都是元娘惹的祸。”

    砚姐想了想,“不过是些眼皮子浅之人,到是不怪二表姐,二表姐好时运,姑母高兴才是。”

    孔氏噎了一下,笑了笑,没有多说。

    谢文惠知母亲不喜欢元娘,也不好让外人知晓,亲热的挽过砚姐,“砚姐,今日多谢你能同我一起站出来。”

    砚姐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帮什么,表姐不必这么客气。”

    谢文惠笑了笑,心底羡慕砚姐。

    大儒家出生,这样的身世就足以碾压一切,府中又只有她一个女子,自是捧着宠着,干净的没有见过一点阴私脏事,哪个闺中女子能活成这般,都是有福气的。

    另一边,谢元娘可不知这事。

    她进了族学之后她才与表哥分开,就被早就想堵人的蒋才给拦住了,蒋才脸上还青紫着,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人,脸上挂彩的样子,着实让人发笑。

    蒋才盯着忍笑的谢元娘,火气更旺,“你是故意的?”

    谢元娘无辜的看着他,“什么故意的?”

    “你....”一向只能让别人吃蹩的小爵爷不说话了。

    被人打,还打的这么惨,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丢人。

    谢元娘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好奇心这么重,也不知道杨府这么嚣张。”

    杨府二字,成功的引走了蒋才的注意力,他哼的一声扭开双,故做老成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今日你要不给小爷一个有力的解释,小爷直接就捅到杨府去。”

    谢元娘眸子晃了晃,心下鄙夷,蒋才这厮就是自大又目中无人,这顿打也没让谢元娘生出愧疚来,和前世欺负她的事相比,她可没少生闷气。

    提起杨府,也是谢元娘早就想到的办法,现在蒋才一问,她也不瞒着,就把事情说了,不过却把责任推到蒋才的身上,“你把杨二扔到湖里去,她不敢针对你,自然是冲着我来。所以日后小爵爷真要帮我,还是算了吧?这福气我可承受不起,这次能侥幸逃出来,日后还不知道杨二会使出什么法子来,我一闺中女子哪里能抗衡得了杨府。”

    蒋才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了,“这....小爷也是好心,哪里怪得了小爷。”

    对上谢元娘直看过来的目光,蒋才莫名的就心虚,他拍拍胸口,“事既然是小爷惹出来的,那小爷承担,定让杨府日后不敢再针对你。”

    谢元娘就等着他这么句呢,哪里会和他客气,笑着道谢,“那就麻烦小爵爷了。”

    结果一抬头,就见任显宏从不远处的水榭走来,谢元娘的眼睛亮了,她没有掩饰,蒋才又盯着她看,立马就发现了,回身也看到了任显宏。

    与顾庭之在一起的几个人被称为金陵小公子,有才气又俊朗,蒋才怎么能不认识,他收回目光,看着谢元娘,“你不会也和那些小娘子一样,喜欢金陵小公子吧?”

    金陵小公子代表的正是顾庭之一众有文才家世又好的俊朗世家公子们。

    谢元娘不予否认,却也不承认,只装做不懂,“什么?”

    蒋才看她装糊涂,不屑的撇嘴,一副你骗不了我的样子。

    谢元娘想多在任显宏面前露面,就赶蒋才,“小爵爷有事去忙吧,让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也不好。”

    蒋才不多想,再又说是又谢元娘赶,哼了哼带着伴鹤走了,走远了才觉得不对,回身问伴鹤,“她真怕别人看到和小爷在一起名声不好?还是不想让那些人看到?”

    伴鹤翻眼珠,心想这不是一样吗?就是不想与您扯上关系,面上却不敢这么说,“哪能啊,闺中女子的规矩多着呢。”

    蒋才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不对,又想不明白,这才走了。

    说实在的,他也不想被人看到他面上的青紫,若不是急着见谢元娘,他也不会东躲西藏的跑到这里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后续3(离开)

    那边谢元娘打发走蒋才,就理了理衣裙,今日她打扮的及为朴素,主要是她长的太过明艳,年岁又小,真打扮起来也会让人觉得轻抚。

    任显宏是与几个同窗一起过来的,说话间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假山旁与丫头说话的谢元娘,昨日晚间妹妹回来便说起鸡鸣寺发生的事,他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此时看到谢元娘,感觉自是复杂。

    有才华又有时运,可惜就是礼教不太好,在一向重规矩的任显宏看来,礼教方面不是不太好,是很出格了。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子总是吸引着人的眼球。

    “这次族学辩论会议题多是养生,就不知道今年春闱会不会也涉及这方面的议论。”

    有同窗也问任显宏,“季佐,你觉得如何?”

    “这些哪里是咱们能说得准的。”任显宏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扫过远处的谢元娘,记起了明日约好了与谢休德一起制议春闱之题。

    几个同窗一向看重任显宏,他这般说也没有人反驳,反而觉得任显宏这样的心态才正,一时之间也不在讨论这个。

    谢元娘故作和令梅在说话,听着身后的人走远了,拧了拧眉,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到是可惜了。

    令梅还一头的雾水呢,“姑娘?”

    谢元娘松开令梅的手,“没事了。”

    令梅:......越发搞不懂了。

    孔氏族学的前面院子,擂台上辩论会场面热络,金陵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凑到了一起,放眼望去足有二三百人凑在院子里。

    谢元娘看了就觉得头疼,前世她嫁人后就与婆婆呆在府里,不是看书作画便是抄经书,便是过节日府中也没有吵闹过。

    “姑娘,是那位射箭的。”令梅激动的指向人群。

    谢元娘看过去,正看到顾氏那边坐着前世的小叔叔及顾庭之,叔侄二人今日都出席,族学辩论会最后一日,确实很热闹。

    “那是顾次辅。”谢元娘提醒道。

    难怪今日人这么多却又这么安静,有这位在场,一个人的气场就压下去了。

    顾远今日穿了件墨兰色祥云直缀,通身贵气,穿的平常不过,却压过身所一纵华服的人,一双凤眼微微轻抬,五官俊朗看着病弱却又不失深邃,在一众世家公子里面,总能让人第一眼就看到他。

    谢元娘才打量了一半,人就被挡住了,她眸子往上抬,正对上顾庭之紧蹙的眉头,不等谢元娘反应过来,只见顾庭之坐着的身子动了动,这回一旁坐着的小叔叔彻底被挡住了。

    谢元娘的眸子再次与顾庭之对上,眼珠子也用力的瞪着,不让她看她偏要看,他以为他是谁?

    顾庭之显然也没有料到谢元娘的脸皮有这么厚,原本谢元娘画风与小叔叔相近就让他想不明白,结果又在外面招摇撞骗的说是小叔叔的弟子,刚发现谢元娘盯着小叔叔看,顾庭之才身后挡着,哪想到谢元娘不知收敛,还牵怒的回瞪。

    所作所为,实在不合闺中女礼数。

    顾庭之出身金贵,何时被人这般挑衅过,他一向沉稳,此时也被挑起了火气,唇微抿,目光直直的回视谢元娘,通身散着尊荣贵气。

    两人这边战火狼烟。

    谢元娘只觉一道目光看了过来,她错开眸光寻过去,正对上一双带着审视的目光,目光直直的对上,没有一点过多的情绪淡淡的掠过,明明很平淡的目光,可就让人忘记不了。

    已经不去想再与顾庭之争个高低,谢元娘垂眸,活了两世,她竟是头一次能这般正大光明的与小叔叔对视。

    谢元娘脸又是微微一红,上次她和任显宏表白,也被小叔叔撞到,刚刚的目光里没有一点的鄙夷,不管怎么说她是高兴的。

    果然小叔叔看着冷淡又漠然,心善又人好。

    那边顾庭之见谢元娘‘退败’了,才收回目光,待回味自己刚刚的举动,耳根亦微微泛热,难怪小叔叔罚他,与闺中女子争高低,确实不是男子所为。

    顾庭之不自然的移了移身子,调回刚刚的角度,又忍不住往长廊那边看,已经不见了那抹绿色的身影,心里莫名的涌出一抹失落感来。

    族学辩论会的结果和前世谢元娘知道的结果一样,砚姐拿得头名,孔大儒家的嫡女名声在金陵城这边一鸣惊人,第二名的是白太医府的嫡女白间兮,说起这位嫡女来也算是金陵城里的老姑娘,十九岁了还没有议亲,这次族学辩论会议题是养生,她又出身太医世家,能博得名次也理所当然。

    第三名是出自程大学士府的嫡女程与雁,是贾侯府未过门的世子妃,程家更是二皇子妃的母亲。

    前世谢文惠嫁侯府嫡次子贾乘舟,贾侯府出事之后,这位程家姑娘是回了娘家,正是二皇子妃出面,后改嫁的正是白间兮所嫁的河运总督徐府长子,这也是为何谢元娘能记得这么清楚的原因。

    程与雁归家没有几个月,退入徐府的白间兮就生病亡故,更是不到一年期间程与雁便嫁进徐府,怎么能不惹人议论,顾府院中的小丫头议论,谢元娘才听说的。

    此时谢元娘能对这两人如此熟悉,也是因为两人有这样的纠葛。

    至于男子那边就简单了,孔大儒家自然是博得头名,是个孔氏旁枝出来的人,第二名是曹大家旁枝,第三名是户部郭侍郎府的长子。

    三年的准备,一招落幕,而擂台上的精彩辩论也让众人议论纷纷。

    谢府这边晚上自是准备了宴席,二房也被请了过来,男子一桌女子一桌,都设在了花厅里。

    宴席快要结束时孔澄说起了明日就回江宁县的事情,“....出来一个多月,府上一直惦记着,砚姐又是头次出门,祖母那边日日挂念,一个月已经来了四封信。”

    孔氏是知道这些的,“你祖母年岁大了,我也不留你们,明日就起启可都准备妥当了?”

    孔澄一一回了,谢父也感慨颇深。

第一百二十四章:误会1(重生的?)

    孔澄有大才,每与他品画作诗总是能让谢父兴奋几天,不想日子过的这么快,一个月转眼便过去了。

    二房阮氏自打得了贴子,在娘家那边争了口气之后,在孔氏这边越发的亲近,此时也说了几番好听的话,砚姐不善于交际,只笑了笑,阮氏知这位表姑娘的性子,也没有挑理。

    等散了之后,外面的月丫已经升到中空了。

    这一天大家都累,回去后都早早的睡了,次日谢元娘没有用令梅叫便早早的起来,梳洗过后去了静安院,孔氏兄妹要走,早饭是要一起用的,她到了不多时,谢文惠和砚姐也来了。

    三人坐下来没有说几句话,谢父和孔澄也从前院过来了,鸣哥到底还小,过来的时候还在打着哈欠,被家里人调侃几句,又板起了夫子的模样。

    在谢府的大门前,谢元娘看着表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活了两世,亲人的温柔暖只在表哥的身上找到过,这一个月来在一起的时候不多,谢元娘心中也满是遗憾。

    “等你们及笄的时候,我再过来。”孔澄没有多说,一句话却安抚了谢元娘失落的心。

    等把孔家兄妹送走了,刚刚的热闹场面也清冷下来。

    孔氏面上的笑也没了,叫了长女过来说话,“昨日听说你大哥那边今日邀了同窗过来制议,你抽空送些点心过去,你二叔一年的俸禄,你二婶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个花,眼下就要春闱,又是你大哥的同窗,总不能怠慢了。”

    谢元娘就跟在身后,这些自然也听到了。

    她菀尔的勾起唇角,前世听到的也是这些,然后她就抢先一步做了。

    “女儿醒得,一会儿就去厨房看看今日做了什么点心。”

    孔氏满意了,然后才似想起来什么,回头叮嘱小女儿,“元娘,今日二房那边有外男,听说顾府的大公子也在,你不可过去胡闹,要顾及自己的名声才是。”

    谢元娘回道,“母亲放心,今日我呆在院子里,哪也不去。”

    是冲着她来的,她傻了才会往上撞,她就不相信自己老老实实的呆着,她们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孔氏原意可不是这样,结果看到小女儿认真的回复,就是一噎,可此事到底不好多说,扭回头去也不多说。

    母女三人在静安居门口分开,孔氏回了院子,姐妹二人才结伴往后面走。

    谢文惠还真摸不准谢元娘会不会像前世那般去设计顾庭之,毕竟重生回来之后,有太多的变故。

    谢元娘问,“姐姐怎么一直看着我,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谢文惠才注意到她刚刚太出神,竟一直盯着谢元娘看,笑了笑,“马上要春闱了,昨日忘记把得来的福袋给大哥,不如一会儿一起去二房吧。”

    敢情还是担心她不去啊。

    谢元娘细细回想,前世她去算计顾庭之,谢文惠似没有推波助澜,可今生变故太多,竟然有了。

    她颇有些异性蹒跚,“刚刚母亲也说了不让我乱动,莫失了规矩,我还是不过去了。”

    谢文惠微愣,“你最爱热闹,今日怎么这般安静?”

    “可能是想变的听话吧。”正好也到院子门口子,谢元娘随便回了一句便走了。

    谢文惠还在发愣,到底哪里出偏差了,还有今日谢元娘若不过去,岂不是又要措施一次机会?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谢文惠直觉认为只有谢元娘按前世那样走,后面才不会再有变故。

    回到暖阁,谢文惠使了身边的丫头去厨房准备点心,又叫了言心进来低耳吩咐了一番,言心离开前,才禀报了另一件事。

    “前日二姑娘身边的寒雪出了府,便再也没有来,夫人不过问二姑娘院里的事,也就没有人过问寒雪的事。”

    谢文惠微愣,“可知去了哪里?”

    言心摇头,“奴婢也试着打听过,没有人知道,奴婢平日里与寒雪走的也算近,她突然离开按理说定会和奴婢说,可是奴婢这边还是找不到她的人才知道这件事的。”

    谢文惠放下手里的书,想了想,“你再暗下里去打听着,还有青山居那边盯住了,有什么事立马过来回我。”

    言心应声退了下去。

    谢文惠坐不住了,谢元娘到底要做什么?私下里把院里的丫头派人,前世可没有这样的事,她回想着重生回来后谢元娘身上发生的那些变故,面色微微紧绷。

    难不成谢元娘也是重生回来的?

    即是重生,谢元娘为何一点行动也没有?

    似有什么在脑子里闪过,快的让人抓到,却又跑开。

    谢文惠来不急想明白,就见宝枝走了进来,“姑娘,董姑娘来了。”

    “董姑娘?”

    “是啊,夫人那边让人过来送信,说已经让人带董姑娘过来了。”宝枝回道。

    谢文惠的脑子却在这一瞬间炸开,她终于明白刚刚呼之欲出的答案是什么了,手指紧抠到肉里,谢元娘重生了,而且谢元娘也没有不行动,她改变了做法,比如她冲着任显宏而去。

    是的,前世任显宏成了最年轻的吏部侍郎,任家更升为新贵。

    谢元娘所有的举动也解释得清楚了,为何高傲的人突然之间与小门户相处得来,因为谢元娘冲着任显宏去的。

    真相摆在眼前,谢文惠骨子里的血液也沸腾起来,就像谢元娘的小秘密终于被她挖出来,咬紧了牙谢文惠才没让自己喊出来。

    “姑娘?”宝枝见姑娘神色变来变去,也不知道怎么了。

    谢文惠摆手,“先接董姑娘。”

    她极快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天大的秘密让她兴奋,又让她像发现了新大陆,同时又有些紧张,她发现谢元娘是重生的,谢元娘会不会发生她也是重生的?

    往外走时,她细细回想重生回来后她的举动,与前世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若真有也就是在书房里拿了父亲私印之事,其他的说起来也不出挑。

    谢文惠暗松口气,还好发现的早,可以让她收敛自己。

第一百二十五章:细节1(注意)

    谢文惠觉得不让谢元娘发现不同就可以,只是谢元娘重生回来了,要真想对付她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还要想想别的办法才是。

    “董姐姐。”抬眼见到进了院子的身影,谢文惠立马也笑着迎上去,两人打了招呼结伴进了屋,坐下之后等上了茶,谢文惠又道,“昨日董姐姐没有去族学,我还想着这几日去府上看看。”

    董适是个清冷的性子,人突然之间来了,谢文惠摸不准她是何意。

    董适笑道,“说起来还是我贸然上门,兄长到你家二房去,又说不让我在屋子里闷着,想着与妹妹谈得来,今日打扰妹妹了。”

    谢文惠这才明白,一颗也放下了,高兴道,“姐姐能到我这里来我才高兴,说什么打不打扰的。”

    原还想着要怎么才能接近苏府,现在董适主动送上门来,对谢文惠来说无疑是柳岸花明又一村,怎能不高兴。

    两人说了昨日族学辩论会的事,却吱口不提鸡鸣寺山上之事,不过董适今日能主动到府上来,也说明了她的态度。

    谢文惠明白,有些事却又不能装傻,变向的提起了谢元娘的事,“元娘打小就被母亲宠着,想什么便做什么,又从来没有用礼数约束过她,平日里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姐姐莫往心里去。”

    为那日鸡鸣寺的事道歉,另一方面又说了‘从不用礼数约束’,这样一来今日等谢元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名声。

    此时谢文惠可以很肯定谢元娘就是重生回来的,一会儿只要引得董适去,就不相信谢元娘还能安静的呆在院子里。

    董适一向性子清冷,不过看谢文惠性子柔和,面上的笑不似假装出来的,到高看了她几分,哪里知道谢文惠是真的高兴,若是没有她到府上来,谢文惠还真不知道怎么打破眼前的僵局。

    她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多时宝枝就进来回话,说点心准备好了。

    谢文惠也不用董适开口问,便道,“府上做了几种新式的点心,今日正好大哥有同窗来,母亲一大早就让我准备着,此时好了,董姐姐要不要也去那边看看?”

    她说的隐晦,世家女子又岂是普通人,立马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由,董适也不好拒绝,笑着应了。

    等两人出了院子的,看到对面紧关着的大门,董适才问,“那可是二姑娘住的院子?”

    谢文惠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忘记了谢元娘,马上就找了拖词,“一大早被母亲说了两句,便不高兴的呆在院子里,谁也不让进去。”

    这话也就解释了为何她们俩在这边说话,没有叫谢元娘来的原因。

    董适紧了紧眉头,长辈教导不听还耍脾气,谢元娘着实被宠坏了。

    两人去了二房的幽兰居,谢元娘这边就早早得了消息。

    寒雪走了之后,打听消息的事也就落到了醉冬的身上,醉冬沉稳可办事也沉稳,还真是把府内的各事盯的一丝不漏。

    谢元娘靠在软榻里,摆弄着私章,“让人盯着一下那边的情况。”

    谢文惠突然之间与董适走的近,确实很怪异,先不说旁的,只说以谢文惠表面的温柔性子,府上来了女眷一定会派人来叫她,不会就这要把她晾在一旁,从这点上来说,就不符合谢文惠的作风。

    醉冬并没有急着出去,这才又听主子问,“昨日我让你打听的事可打听到了?”

    “奴婢已经让人去打听了,找的是车夫的侄子,在铺子里跑腿的何二,以往奴婢去铺子上取东西,也多是他出面,所以到算是熟悉。只交代他打听一下鸡鸣山上知道圆寄大师在北极阁的人都有谁。”

    没有指名道姓,便是被人猜疑也不会让人多想。

    谢元娘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鸡鸣寺一事,总让她感觉怪怪的,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醉冬这才出了正屋,往二房去。

    幽兰院那边,谢文惠带着董适并没有先去书房,而是去了正院先给阮氏见礼,她实则一直在拖时间,想着谢元娘那边得知她带了董适过来,又有任显宏在,一定会急着想办法,只是有些事还要安排一下才行。

    这边阮氏看到尚书府的姑娘来,自是热情招待,这个空挡谢文惠借口内急躲了出去,叫了身边的宝枝交代了几句,宝枝的脸色微变,对上姑娘的目光,只觉身脊梁骨一冷,立马应声退了下去。

    谢文惠这边回了花厅,不多时见宝枝回来点点的对她颔首,这才微微勾了唇角。

    青山院那边,谢元娘看着大哥身边的离子,“这信是给我的?”

    离子点头,“是公子让奴才送来的,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谢元娘没再多问,等离子出去,便打了了信。

    后花园见!为蓁蓁。季佐。

    只写了这么一句话。

    季佐?任显宏?

    谢元娘手指叩着桌面,“任显宏一向重规矩,若真是为了他妹妹到也情有可原。”

    令梅问,“姑娘?任公子写给你的?”

    谢元娘收起信,“咱们去二房的小花园看看。”

    她还真挺好奇蓁蓁有什么事能让任显宏这么急着私下里要见她,不过送上门的肥肉,谢元娘更不会拒绝。

    另一条,信是离子送来的,离子是大哥身边人,谢元娘自是放心。

    春日的天气越来越暖,谢元娘前世做妇人到三十多,又与婆婆整日里礼佛,自重生回来之后,便喜欢穿素雅了,炎黄绣着绿色柳叶边的襦裙,上身是件白色绣着兰药的偏襟褂子,简单的发髻上插了只玉兰花的白玉簪子,原本明艳的人,此时到多了几分病态柔弱的美来。

    令梅和醉冬忙完,两人齐齐拧眉。

    “姑娘,要不要换件喜庆的?”

    醉冬也道,“奴婢见大姑娘如今穿着也多喜太了些,姑娘这样太素了些。”

    谢元娘正在往偏襟上挂如意莲花流苏,白色玉石篆刻的莲花,配着蓝色宝石的如意扣,下面垫着水粉色的流苏,干净又粉嫩。

第一百二十六章:细节2(提醒)

    素颜的装扮,有了这一件小挂饰,立马变的秀气起来。

    谢元娘对着铜镜看了一眼,才满意的回头问两人,“这回呢?”

    “姑娘厉害,整个人都变了。”

    醉冬也抿嘴笑。

    谢元娘又让令梅去把白玉镂空福字的流苏腰佩找出来,“那件流苏是红色的,这样配起来一定让我们令梅姐姐满意。”

    “姑娘。”令梅跺跺脚去屋里了。

    谢元娘才漫不经心的问醉冬,“姐姐那边是何时开始喜欢穿喜太衣衫的?”

    醉冬颇为意外。

    她低眉顺目的回道,“奴婢不常出院子,第一次注意到大姑娘穿的喜庆是姑娘参加杏花会的第二天让人去任府给任姑娘送画,那时是奴婢在咱们院门口正巧碰到大姑娘去夫人那里,那日大姑娘穿的是件大红色的褙子。”

    说到这,醉冬腼腆的笑了笑,“也是大姑娘平日里喜欢穿素色的衣衫,那日奴婢才注意到,后来又看到过几次,刚刚回想了一下,也都是喜应的。”

    “一个人的喜好,突然之间就改变,你说是什么原因?”令梅不置否认,若是没有醉冬提醒,她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反观醉冬的心细与周到,谢元娘心里也欢喜,身边有这么得利的人,她上辈子蠢的竟没有注意到。

    醉冬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多嘴,此时说到这个份上,干脆心一横也不怕会让姑娘厌恶多嘴,问什么便说什么,“这个奴婢说不准,不过如果换成奴婢,除非受到什么大刺激才会改变喜好,要么.....就是换了个人。只是这怎么可能?人从小的喜好,养成了想改变不容易,旁的奴婢不敢肯定,便是女子喜好这点奴婢自己便是女子,自也是明白。”

    “大刺激或者....换了个人。”谢元娘低头,喃喃自语,突然就笑了。

    招手叫了醉冬过来,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醉冬福身应下。

    令梅找了腰佩出来,醉冬已经规矩的立在一旁。

    收拾妥当,谢元娘带着令梅去了二房,醉冬也出了青山院。

    过了两房中间的角门,直接进了幽兰居后面的小花院,正是任显宏提到的地方,谢休德的书房抬眼就能看见,屹立在小花园前面。

    谢元娘带着令梅沿着水榭游廊往前院走,令梅眼看着要走出小花园了,小声提醒道,“姑娘,咱们...”

    “有些天没有见到玉姐,二婶和玉姐应该在正院,到这边来总要先和长辈打个招呼。”谢元娘拦下令梅的话,带着她往前走。

    令梅才明白。

    谢元娘这才抬眼,就看到小花园与前院甬道角门处有裙角闪过,谢元娘的眸子闪了闪,神色冷峻,脚下步子不停,带着令梅几步就到了角门。

    她走几步停下来,“你去打听一下今日大少爷来的同窗有几位都是哪家的?顾公子可真来了?”

    然后又道,“我记得刚刚路过小花园时,看到园子里的那棵榆树上挂满了榆树钱,一会儿咱们去摘点,送到大厨房晚上做点榆树钱的野菜团子吃。”

    谢元娘这才又往前面走。

    令梅满口应下,已经说了四五种榆树钱的吃法,心里又放着姑娘交代的事,到了前院和书房小道岔路口那里,就乖乖的走了。

    谢元娘一个人慢慢的往正房那边走。

    有些事情总需要证实才能明了,她也想看看真相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谢元娘十多年的世家宗妇也不是白当的,嫉恶如仇的性子被挑起来,可不管是不是亲人。

    正院的暖阁里,阮氏才送走谢文惠与董姑娘,就听小丫头进来说二姑娘来了,还不等叫人进来,就见人已经撩着帘子进来了。

    “二婶。”

    “元娘来了,快过来坐。”长的花一样的姑娘,叫的又甜,怎么能不让人喜欢。

    阮氏拉着人坐到榻上,“是过来找你惠姐和董姑娘的吧?她们才去幽兰居的书房,你再早来一刻,在路上就碰到了。”

    自打上次家宴谢元娘帮着二房说话之后,阮氏也乐于亲近这个侄女,总想着以前是孩子小不懂事,才在家人面前傲着脸,如今是大姑娘了,性子变了,也就不觉得奇怪。

    谢府原就不是什么大世家,普通人发迹起来的,谢二老爷又是个武夫,阮氏又是庶女出身,家里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两人坐在暖阁里,还能看到院子里下人走来走去的喧哗声。

    “她们这是在忙什么?”谢元娘问。

    “你大哥难得有同窗来的这么多,让厨房那边备点酒席,府里的下人没见过大风浪,这有一点事就闹的鸡飞狗跳的。”阮氏笑了笑。

    谢元娘道,“来的人多,又是初到府里,也不知道各人的口味,为何不到闻香阁去订席面送到府上来,便是不合他们的口味,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阮氏愣了愣,“哎哟,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到底是好主意,阮元喊了丫头进来,让人去闻香阁订席面,这才又拉着谢元娘道,“你这丫头,怎么就想到这样的办法的?”

    自是和前世的婆婆学的。

    这话却不能说。

    谢元娘笑道,“以前去外祖父家,有时府中突然来人,就能看到舅母这样做,我便记下了。”

    阮氏感慨道,“你外祖家是当朝大儒,大世家里这样的事常遇到,自有一番作法,你能记住很好。”

    将来嫁人也就能用上,阮氏是庶女出生,嫡母怎么会用心交这些,嫁为人妇之后,所有的事情不过是自己慢慢摸索罢了。

    她不说出来,谢元娘也明白,“往上翻三辈,哪家不是泥腿子翻身,大哥有文才,这次春闱,一定能中,将来也会为二婶博个诰命回来,二婶就等着享福吧。”

    哪有做母亲的不喜欢听儿子好的,阮氏笑的合不拢嘴,“元娘的嘴就是甜。”

    二婶不在为出身而失落,谢元娘成功将话题引来,也松了口气,“玉姐呢?”

    “还不是让我赶着陪着你姐姐她们去,不然还拘着身子缩在我这里。”阮氏这才道,“看看我,只顾着高兴,还一直拉着你说话,他们都在幽兰居呢,你们年轻人凑在一起热闹,我不就留你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细节3(谋算)

    谢元娘也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令梅那边该回来了,听二婶一说,就顺势起身告辞,阮氏见她是一个人,便叫了身边的大丫头送她,谢元娘回绝只说令梅回去取东西也该回来了,这时令梅正院进来,阮氏这才放心。

    一路出了正院,甬道里只有主仆二人,谢元娘才问,“打听清楚了?”

    “奴婢过去时,大姑娘三姑娘还有董家姑娘都在,奴婢是问的离子。”令梅就数着手指把人说了,“顾公子董公子,贾侯府的二公子,任公子。多是大少爷平日里来往的人。”

    回禀完,令梅才问,“姑娘,离子送信时都已经说了,姑娘还让奴婢去看一次?”

    “离子送信时,许别家的公子还没有到,所在才让你再问问确认一下。”谢元娘说了早就准备好的借口。

    令梅恍然,还真是这样。

    谢元娘笑了笑,也陷入了沉思。

    前世她算计顾庭之时,是挑了顾庭之一个人到府上来做客,算计成了,大哥也愧对顾庭之,从那之后也没有再邀请同窗到府上来做过客。

    所以今日这样的事也不曾有过。

    她知道母亲那里等着盘算她,眼看着甬道的角门就要到了,谢元娘停下来,隐隐能看到园子里冒了绿芽的树枝。

    幽兰居书房。

    谢文惠及谢文玉是谢府女眷,董适的兄长又在,贾乘舟与谢休德又是从小就在一个书院里上学的,打小就有往来,谢家姐妹常见也不必避讳,所以也不算是有外男,此时众人都凑在书房里,听着谢休德说着在外游学各个书院遇到的趣声,不时有笑声传出来。

    任显宏坐在不显落的位置,靠近角落,紧挨着顾庭之,又是垂头看着手里的茶盏,茶盏里冒出来的热气将他的面颊也遮挡住,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真切。

    ‘哐当’一声,紧接着是小丫头的告罪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无碍。”顾庭之淡淡出声。

    原是小丫头倒茶时将茶盏弄倒,茶水都散到了顾庭之的袍子上,谢休德的话也被打断了,忙问烫到了没有,听顾庭之说只散到了袍子角上,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又训斥了小丫头。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去擦擦。”顾庭之出身勋贵,他今日又穿了件浅色的袍子,若不把上面的茶渍去掉,等干了就会留下一片水迹。

    谢府也没有打罚下人的事情,谢休德又性子好,见顾庭之没有生气,也便没有多责怪,“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带着顾公子去暖阁处理一下。”

    小丫头刚刚吓的脸都白了,应下时声音还在颤抖,尾身退出来在前面引路,顾庭之对众人点点头跟了出去。

    谢文惠的眸子动了动,放下手里的茶盏,“大哥,春日好,刚刚路过小花园时见榆树钱都长了出来,满满挂了一树,别有一番景色,若不然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也好。在屋子里坐久了,咱们也出去走走。”谢休德性子爽朗,这也是他出生低却与世家子弟能走的近的原因,不虚伪又不阿谀奉承,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从来不浮夸也不强撑面子,对着几人招呼道,“和你们各府上的园子比不了,不过榆树钱这东西,除非去城外的庄子上,不然在金陵城你们想见着还真不容易,这还是我二妹小时候吃过一次榆树野菜的团子,央求家里种一棵,大伯母说不能宠着她这个毛病,还是我偷偷栽种一棵,这些年过去,可长成大树了。”

    谢二老爷五品的武官,又是普通人发迹起来的,没有家底又不位高权重,府里来客人招待用的点心都拿不出什么来,更不要说家里的园子,与勋重世家更没有可比性。

    谢休德不遮遮掩掩,在他看来小园子也有小园子的情趣。

    也正是此样品性,才能结交下这些朋友。

    “一棵榆树还有这样的故事,休德,看不出来你这么粗心的人,还挺会宠妹妹的。”贾乘舟面如冠玉,声音含笑调侃他。

    谢休德大笑,“妹妹就是要宠着,不说二妹妹,我家可三个妹妹呢,我都宠着。”

    董施出赞同颔首,“休德些话有理。”

    他的话让众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到董适的身上,董适面颊微热,唇红齿面如傅粉,平日里的冰冷贵女,难得也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来。

    谢文惠眼里的笑意才浓了些,谢文玉也抿嘴笑了笑,还不忘记落井下石,“可惜自打哥哥种了榆树之后,二姐姐再也没有吃过榆树钱。”

    谢休德无奈的苦笑,“所以说宠妹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们女孩子家心思变的就是太快。”

    “二姑娘冰清玉冷,不想小时候还有这样的趣事。”贾乘舟赞誉道。

    到底是女儿家,谢休德还知道在外男面前不好多说,只笑了笑,一边邀请众人出了书房,绕过小经往后面的园子去。

    自始至终,只有任显宏沉默不语。

    路上,谢文惠三人走在后面。

    她眼角余光从贾乘舟的身上收回来,别人不了解她却了解,贾乘舟看似温和,实则性子最冷,两人成亲之后,相近如宾却冷似陌生人。

    正是因为这样,今日贾乘舟两次把话引到谢元娘的身上,才让谢文惠惊呀,难不成前世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只是眼前还有事要处理,这事却没有空多想,谢文惠深吸一口气,又望着面前的任显宏,背影就给人身姿玉立之感,未来又是吏部侍郎,金陵新贵,到是不可。

    她淡淡收回目光,谢元娘若真看上任显宏这样的,目光也不过如此。

    此时的小园子里,顾庭之两道剑眉只差拧到了一起,带路的小丫头带到一半就不知跑到哪去了,他再往前走几步,便看到了榆树下背立而站的身影,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从茶水散到袍子上,到此时,一路都被人刻意设计安摆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细节4(顾二丢脸)

    这般大胆又不识廉耻的人,除了谢元娘,还有谁敢做出来。

    顾家的祖训在,遇到这样事情的第一时间顾庭之最明智的作法便是离开,以前这样的事情也没少遇到过,此时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想大声训斥一番。

    “谢二,你这是何意?”

    先是对任显宏表白,现在又让人引了他过来,吊着两头,真....真是不识廉耻。

    这已经是一瞬间,顾庭之第二次说起‘不识廉耻’。

    他五官俊朗,玉树临风,仪表堂堂,风姿隽丽的风度翩翩多年养成的沉稳之气的贵公子,此时一双眸子隐着怒火,完全坏了形象。

    眼前娇弱的身影背对着他,头低着就是不说话。

    顾庭之成几个大步上前,不待犹豫手就搭在她的肩上,“谢二,我问你话呢。”

    ‘啪’的一声,女子手里的篮子也掉在地上,摘好的榆钱散落一地,慌乱的跳开挣扎间,顾庭僵在原地。

    不是谢二,是个陌生的人。

    怎么会这样?

    难不成他对谢二的成见太深,才让他第一时间想到是谢二所为?

    噗嗤,一道弱不可见的娇笑声从身旁侧来。

    顾庭之慢慢侧过头,只见树从中站立一抹浅黄素色的娇弱身影,可不正是谢二,面若桃花,眸若繁星,两人隔着数步,竟让顾庭之生出遥望夜空星海的错感,反而他那只伸出的手仍旧僵在半空中。

    世间一切声音都消失匿迹,顾庭之的眼里耳里有的只是那抹远远的身影,眸里含笑的眺望着他。

    隽秀高华俊郎清贵的公子,明明此时的顾庭之还没有显赫,可出身显赫顾府百年武将世家的身份,让他在气势上总是比其他世家公子突显。

    顾庭之眺望着谢元娘,只觉得奇怪,明明以往不觉什么,今日却生出那种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到谢二的直觉,就比如明明都是明贵珠宝,可总是能让人忽视其它,目光就是落在他的身上。

    今日收到离子送来的信之后,谢元娘原是打算第一时间到园子里来,可听到醉冬无意间提的话之后,谢元娘想到母亲的算计,所以暗下吩咐醉冬把话散到长玉耳边去,只说大公子这阵子一直想吃榆钱菜团子,长玉暗慕大哥的事,谢元娘早就知道,前世身不关已,不屑一个丫头敢肖想大哥,这辈子是没有把长玉放在眼里,一个脑子里长草在主子面前不知尊卑的丫头,浪不出什么大浪来。

    这次正好被谢元娘用上了,她布置好一切,到了二房往前院去的角门时,发现私下里有人偷窥,便故意让令梅去看看来的公子有哪些,又提起一会儿去采榆树钱的事,若事情真如她想的那般,出现在花园里的任显宏,而是顾庭之。

    两人对视的功夫,一阵说笑声渐近,顾远之站在原地,不远处的谢元娘也没有动,直到谢休德带着众人出现,两人仍旧遥遥对望。

    “庭之,怎么在这?”是谢休德疑惑的声音。

    紧接着是道女子的声音,“咦,二妹妹?”

    是谢文惠。

    她看到了背对着众人站在不远处的身影,之前让人盯着二房,偷听到任显宏求大哥带着见谢元娘一面,谢文惠就开始布置,她知道谢元娘知道是任显宏一定会来,所以先一步拦下任显宏,又让人弄湿了顾庭之的衣袍,将人引到这里来。

    此时两人单独在一起,又被众人看到,便是再解释也无用。

    终于,一切又按着前世一样来了,谢文惠血气翻涌,纵然谢元娘是重生的又如何?这辈子她绝对不会输给谢元娘。

    谢文惠的话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顾庭之身侧的女子身上,女子背对着众人,应该是哭了,身子还在颤抖,却哪里知道长玉是被吓的忍不住身子颤抖。

    今日冒然进了二房,又被撞破,夫人最不喜二房,知道了这事哪里会轻饶她。

    “这是?”谢休德看看背对着众人的‘二妹’,又看向顾庭之。

    顾庭之紧抿着唇不作声,双手背在身后,从容不迫又带着凛然之气,显然这是生气了。

    董适衣袖下的手也紧了紧,撞破这样的事情,换成旁人当做是看戏,可于她恪守教礼的礼教来说,就是侮眼。

    在场的外男视色也不一,董施出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当做是才子佳人的情趣,贾乘舟面虽带着淡色,目光却深沉,至于任显宏应该是神情最丰富的一个,先是错愕,接着是惊呀,最后是隐忍。

    于他来说,之前谢元娘和他表白,眼下又私下里偷会顾庭之,这岂不是水性扬花?

    “大哥,原来你们在这。”娇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从众人身后传来。

    众人回头,错愕。

    谢元娘就是在这样的意外和惊呀的目光中,步子稳健的走了过来,“才在前院听二婶说你们都在这,我便过来凑凑热闹,赶的巧,在园子里就遇到你们了。”

    “你....”谢休德此时一个头两个大,回头又指着顾庭之身侧的背影,“那又是谁?”

    众人神色也是一变,各人神色不一,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谢文惠骇然的神色,独没有逃过一直注意她神色的谢元娘。

    谢元娘与她擦肩则过,一脸疑惑走到众人身前,还是不忘微笑的颔首打招呼,一边到了谢休德身边,瞬着他指的方向看,“咦,顾公子这是?”

    她的话让人一听,就变成了也惊呀顾庭之与一个女子怎么在此的惊呀。

    可顾庭之听来,对谢元娘的坏印象又增了几分。

    亏得她装出一副惊呀的样子,明明之前他的丑态都让她看去了,或者说他能这般也皆是她的手笔,她竟还能装出一副惊呀的样子,这脸皮得多厚?

    谢元娘直接无视掉顾庭之带着杀气的眼神,目光落在那背景上,“看着有些眼熟?令梅你来看看。”

    令梅大步上前,打量了一眼,“这好像....”

    “刚刚还让人去叫你,你怎么过来的这么晚?”令梅的话被打断,谢文惠走上前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细节5(打脸)

    她热络的拉着谢元娘的手,“大哥说带着众人看看榆钱树,这可还是当年大哥为了你才栽下的。”

    谢文惠做的太明显,一看就是将想刚刚的事带过去。

    谢元娘轻轻一笑,“刚刚在你们身后我就听到姐姐在叫我,我还想着姐姐是看到了我,现在才明白姐姐是认错人了吧?”

    她说话时又往顾庭之身侧的背影看,不用再多说众人也明白了。

    谢文惠笑的温和,“心里一直惦记着你,这才看错了。你不会连这个都要和我计较吧?好了,不要使性子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整日里像个小孩子似的,莫让大家笑话你。”

    语气亲切又带着调侃,仿佛刚刚的事就是谢元娘在任性。

    还真是好手段好心机。

    谢元娘感慨,前世她怎么就傻傻的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呢。

    但是也不代表着,她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去,谢元娘的心一凛,“姐姐,我想起来了,那是母亲身边的大丫头长玉吧?她怎么和顾公子在这?”

    “许是正巧在这里遇到了顾公子吧。”谢文惠强挤出笑来。

    谢元娘淡淡的噢了一声,“巧合就好,不然我还以为是这丫头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她这一声很轻,落在众人耳里却代表着另一种意思:在吃醋。

    还有就是:不相信谢文惠说的话。

    谢元娘说完,目光微微一动,就与任显宏看过来的目光对上,任晃宏立马移开,衣袖下的手攥紧。

    谢元娘这是在故意想让他吃醋?

    闺中女子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便是一旁的谢文惠,忽略掉众人带着打量和猜疑的目光,她突生出掐死谢元娘的想法来,今日谢府的脸是丢尽了。

    谢文惠以为拦住了,结果谢元娘一句话就这么轻飘飘的说了出来,那被掩盖的遮羞布被撕开,当着众人的面,尴尬的让人无处遁形。

    当家主主母身边的大丫头,传出去岂不是当家主母更丢人?

    这也是刚刚谢文惠站打断令梅说话的原因,她也认出了那是长玉的身影,眼前情况紧极也让她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是长玉而不是谢元娘,却知道不能让长玉的身影在众的面前被暴露出来。

    结果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谢元娘就这么轻飘飘的把遮羞布给扯开了,想到外人在背后会怎么样笑话谢府,谢文惠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谢兄,府中还有事,我先行告退。”顾庭之却没有耐性再呆下去。

    谢元娘会吃醋?别人相信他才不会相信。

    他不知道谢家怎么回事,却也不想扯进他们谢家的事,只怪他太过放松,日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今日的事他认下了。

    顾庭之不等谢休德接话,就甩着衣袖走了,这样子明显是生气了。

    “庭之。”谢休德追了上去。

    事情突然变成这样,贾乘舟几个也不好再多呆,对着谢家姐妹两个颔首打招呼,便往外走,谢文惠强忍着不去看谢元娘,跟着送董适出去。

    谢元娘撇嘴,顾庭之此时还是太稚嫩了些,这么点事就甩脸离开,还真有失贵家公子风度,前世她到底是被顾庭之的皮馕给迷了眼,竟然会觉得这人是好夫婿。

    “二姑娘。”身侧有人叫她。

    谢元娘侧头,惊呀的微张嘴,“任公子?”

    他竟没有走?

    一时想到刚刚她不屑的神情都被看了去,谢元娘担心的盯着他看,想在他的神色里找出些想法来,可惜任显宏神情温和和平日里一般,也看不出来他的想法。

    “任大哥。”谢元娘立马叫了一声。

    任显宏就想到了那日承恩寺的事,叫了声谢妹妹,才直奔主题,“前日蓁姐与谢妹妹一同去鸡鸣寺,看到大家都得了福袋,蓁蓁回去后一直闷闷不乐。她从小就性子怯弱,我知道她并不是贪那个福袋,而是觉得我下个月要参加春闱,没有为我做什么才会失落。今日到府上来想见谢妹妹,也是想求谢妹妹帮忙,方便时写封信开导一下蓁姐。”

    若不是心疼妹妹,任显宏也不会做出这么有失规矩的事情,写信约人,更不会众人都走,他还留下来。

    “这算什么求不求的,我与蓁姐一见如故,任大哥放心吧,一会儿回去我便写信给她。”谢元娘高兴啊。

    因为只有欠了对方的人情,以后才会联系的频繁啊。

    这也是她需要的。

    事情办成,任显宏自不会再多停留,又是道了谢,这才大步离开。

    小花园里终于安静了,谢元娘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长玉,淡淡的收回目光,带着令梅回了青山院。

    回了暖阁先让令梅准备笔墨写了信给任蓁蓁,又让人送出去,谢元娘才有空坐下来喝茶,她回想出现在花园里的人是顾庭之,竟有种如释重负的的感觉。

    经此一事,母亲那边总可以歇了再算计她与顾庭之的想法了吧?

    可回想起谢文惠的反庆,谢元娘又生出坠入冰窟的感觉。

    母亲这般做还有父亲说的那套借口,可姐姐呢?

    前世,她愧疚弥补,总觉得姐姐的悲惨是她造成的,更是将自己束在宅子里活了一辈子。

    今生,真相虽残忍,却也好过她一直被欺骗要好。

    顾府竹笙居,顾远的手指敲打着桌面。

    “事打听清楚了?”

    江义回道,“属下特意问了大公子身边的江旺,他谨记您的吩咐,出了府门便从不离开大公子身边一步,大公子先误会那丫头是谢二姑娘,又被谢二姑娘看了去,最后才羞恼离开谢府。”

    顾远沉默了一会儿,“送本《心经》拿去让他抄十遍,如此小事便心气浮躁,岂是世家公子所为。”

    江义看了眼主子,才小心翼翼道,“大公子回府后,自己就去了大夫人的佛堂。”

    顾远没有做声,挑了挑眉,良久才噢了一声,声音里也带着抹不可察觉的轻快,“他到是自觉,知道错在哪了。”

    江义也笑了,“不说金陵,便是太元朝想找出咱们大公子这般的哥儿也不容易,到底年轻,性子才不稳沉。”

第一百三十章:细节6(牵出)

    想着主子年轻时的狂野,江义觉得主子不应该觉得大公子做的不好了。

    顾远挑挑眉。

    江义便道,“属下也让人打听了一下,谢二姑娘到了二房之后确实先去了正院,中途只让身边的丫头去书院那边打听过来的客人有哪些,并没有做出格的举动。到是大公子离开后,众人也一同离府,反而是任公子留下来与谢二姑娘说了话,具体说了什么,没有打听到。不过属下打听的时候,听到谢二姑娘给任姑娘送了信。”

    顾府人口单薄,子嗣到了顾远和顾庭之这一辈,更是只留一个,顾远想把顾庭之这棵独苗带出来,便放手去避世隐归,从未想过成家立业,江义是明白这些的,这也是主子为何让人盯着大公子的原因。

    便是大公子身边有一点风吹草动,主子都要亲自过问。

    顾远手指叩着桌面,“这几日让人盯着鸡鸣寺。”

    江义一直在顾远的身边,立马就猜出了主子的用意,“您的意思是谢二姑娘会去鸡鸣寺?”

    前有鸡鸣寺得福袋之事,现下主子又让盯着鸡鸣寺,难不成任姑娘心病是福袋?任公子到府上来过,又与主子接触过,江义自知他的品行,不会私下里与女子会面,除非是事关家人,那么这一切也就解释的清楚了。

    “她若中意的是任显宏,自会尽心尽力。”顾远淡淡道,神情看不出什么来。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董府那边董夫人听了儿子说这事之后,面露鄙夷,“也就小门户才能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也不看看顾府是什么人家,岂不是他们谢府可攀比的?”

    “母亲。”董适不喜母亲的话。

    董夫人到不生气,笑道,“适姐,日后谢府你还是离着远点,福袋的事咱们心里记着,日后总有还回去的时候,这样的人家脏事多,你别沾了自己身上。”

    董适实在不喜欢母亲这样背后非议旁人,说一句累了,便起身走了,董母叫了几声也没把人叫回来,只能对着儿子摇头,“你看看,这么清冷的性子,做姑娘到没事,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

    “有母亲和父亲在,便是嫁了人,妹妹也不会受委屈。何况妹妹性子虽冷,实则心软又善良,母亲便放心吧。”董施出自己还没有成亲,自是不好多说亲事的事。

    董母也没想在儿子这里能听到什么有用的话,母子两个又说了会儿话这才散了。

    说起来,气氛最不好的还是谢府,到府上来的客人就这么走了,二房里阮氏听了儿子说完前后,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我看这事是有人算计元娘,只是元娘好运,今日逃过了一劫。”

    谢休德愣了,“在咱们府上,有谁会算计元娘?”

    阮氏到底是阮侍郎家出来的,又是庶女,内宅里什么样的腌事没见过,看着儿子干净的目光,终是没有说出实情,“许是巧合吧。”

    到底是谁算计元娘,阮氏觉得她也是想多了,亲生母亲或亲生姐妹,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阮氏也不想再多说这事,“我让人准备了礼品,你明日送去这几家,算是招待不周的赔礼。”

    谢休德神经大条,自是应下,刚刚的事也就掀了过去。

    待谢休德出去了,阮氏笑看着女儿,“玉姐有话要和母亲说?”

    谢文玉点点头,又摇摇头。

    阮氏就叹了口气,“难得糊涂,有些事情不说反而比说了更好。”

    谢文玉目光与母亲对视上,良久才点点头。

    此时大房静安居那边,孔氏沉着脸,目光如剑的看着长玉,长玉跪在地上,额头也紧贴着地面,浑身颤抖。

    自打从二房被带回来之后,长玉跪地认错,孔氏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谢文惠送了人回来看到这一幕,让刘妈妈将长玉带去院子里跪着,暖阁里只有母女两个,她才开口劝道,“许是巧合,长玉平日里便是高傲了些,也没那个胆子,顾府的公子岂是她能肖想的,便是外人也明白这个理,母亲不必担心。”

    她现在担心的是谢元娘,之前还肯定谢元娘是重生的,此时到疑惑了,谢元娘是奔着他们众人来的,还是看了任公子的信才来的?

    可当时谢元娘在场的表现,又像是在因为长玉与顾庭之在一起不高兴,而吃醋。

    是长玉坏了谢元娘算计顾庭之,谢元娘才会生气?还是谢元娘在生气前世的丈夫被别人勾引?

    原本已经要拨开的那层纱,似乎又浓密了些,反而越发看不到真相了。

    “都怪那个死丫头。”孔氏心里憋着火,当着女儿的面又不好说出来。

    孔氏骂的自然是长玉,若不是长玉,换成了元娘那丫头,这事岂不是就成了?

    偏偏就出了这样的差错,好好的机会没等利用,就措失良机,有今日的事情,日后再想寻机会也不可能了。

    谢文惠明白母亲的心里,她亦是同样失落,却又没有办法,错过就错过了,眼下她又有别的事要作,也没有多留,又安抚了母亲几句,这才走了。

    谢文惠到青山院的时候,谢元娘正在吃点心,软榻的方几上摆了四盘点心,每盘都下去了一小半,“马上要午饭了,吃这么多一会儿怎么还吃得下?”

    又叫了丫头进来把东西撤下去,还让厨房那边熬消食的汤过来。

    谢元娘笑道,“还是姐姐疼我。”

    “说什么胡话,我不疼你疼谁?”谢文惠发现谢元娘态度和平日一样,心越狐疑,难不成真的是她想多了,却又忍不住想解开心中的疑虑,“我过来也是想说说你,今日当着众的面,你那般说长玉,岂不知落在旁人眼里会误会成你对顾公子有意,日后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明白吗?”

    “我到是对顾公子有意,可惜顾府是什么世家,咱们家哪里配得上。”谢元娘漫不经心道。

    谢文惠心一惊,笑了笑,“你这丫头,才多大也学别人有爱慕的人。不过你说的很多,顾府可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配得上的。不过这阵子我看你和任主事家的姑娘走的到是频,任公子今日也来了,我冷眼旁观品性不错,人又沉稳,到是不错。”

第一百三十一章:福袋1(娇宠)

    “姐姐是看中任公子了?”谢元娘呀然道。

    “你这丫头乱说什么呢,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我可没像想的那么多,还不是你刚刚提起,我才随口说了一句。”谢文惠暗下了一身的冷汗。

    谢元娘撇嘴,“小门户我可看不上,这样的人品再好也入不了我的眼。我与任蓁蓁走的近,那是她不像那些世家贵女总一副看不惯我的样子。至于旁的想法,却没用。”

    谢文惠等谢元娘看过来时,将打量的目光收了回来,刚刚谢元娘的神情不似有假,看来真是她想太多了。

    谢元娘不想承认,也是知道姐姐和母亲不喜欢她,若是她喜欢的事一定不会同意,所以也不想中途生变。

    “好了,咱们俩在说下去,话传到母亲耳里,少不得又要被说一顿。”谢文惠笑了,又将话带到了春闱的事情上,“下月初九春闱,如今要紧的是大哥春闱的事,你这些天可不许再乱来,听到了没有?”

    “姐姐放心,我知道了。”谢元娘嘴里却又嘀咕着,“再说平日里我也没有做什么,姐姐怎么和母亲一样。”

    谢文惠只亲近的戳戳她的头,到了午饭的时候,她也在青山居用的饭,饭后又喝了茶,这才回望月楼去了。

    她人一走,谢元娘面上的笑也退了下去。

    令梅几个看不出主子怎么了,却能感觉到主子不高兴,只是主子又说累了不让她们服侍,想劝几句的机会也没有。

    暖阁里没有了外人,谢元娘才闭上眼睛。

    母亲不喜欢她可以理解,可是谢文惠是她的亲姐姐,可见是真的不喜欢她、厌恶到了极点。

    不然又怎么会明知道母亲算计她,却仍旧配合呢?

    罢了,前世蠢不代表今生蠢,不论她们是何样的居心,没有把她当成亲人,求不来的亲情便算了,眼前重要的是把自己嫁出去才是重要的。

    望月楼那边,谢文惠一个人靠在榻上,也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不多时听到外面言心的声音,才让人进来。

    “姑娘,长玉被关在柴房里,奴婢去时她还一直在叫冤枉,没有人搭理她,奴婢上前去搭话,到也没用多问,她自己就说了,说是听府里的小丫头说大公子想吃榆树钱的野花团子,这才去的二房小花园。”

    原本躺着的谢文惠,猛的坐了起来,“那二房那边你打听了吗?有这事?”

    言心就知道她做对了,“奴婢去过了,二房的厨房正巧有个丫头和奴婢熟悉,她说并没有听说大公子想吃野花团子,至于大公子那边奴婢过问离子,离子当时说大公子整日在透过书房的窗户盯着榆树看就等吃吃榆树钱呢,奴婢也不知道这话有几分真假。”

    谢文惠又靠回软榻里。

    是的,她一直觉得有一只手在推波助澜,才发生今日的事。

    长玉怎么可能突然去采榆树钱,自是有人知道长玉对大哥的心思,才会加利用。

    她怀疑是谢元娘。

    可是谢元娘为何要这样做?她不是收到任显宏的信了吗?或者真如谢元娘所说的,她看不上任显宏,所以才会引了长玉过去?

    噗嗤。

    谢文惠笑了。

    按谢元娘嚣张跋扈的性子,被小门户家的子弟爱慕,定会觉得是种侮辱,然后反击回去。

    看来真是她想多了,谢元娘与她并不是样,不是重生回来的。

    言心不明白姑娘怎么笑了,试探道,“姑娘,奴婢想着能不能是平日里有人看不惯长玉,所以才设的圈套?”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眼下除了这个,谢文惠也想不出长玉会出现在那里的理由来。

    她眼睛微眯,“盯紧青山院那边,任何事都过来回禀我。”

    言心不知道大姑娘到底要查什么,还是应声退了下去。

    谢文惠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这一天心提起来又落下,反反复复几次,再这样下去,她自己都要疯了。

    不过今日的事虽没有算计成功,却也证明了她之前的骇然猜测,如今终于可以安心了,眼下马上春闱,然后过不了几天就会发生印结案的事,想到宗仁府那些人要被扯牵在内,谢府摘了出来,谢文惠心里又是一阵的爽畅,不管怎么说重生回来,她也为家里做了件大事。

    长玉在花园里遇到外男的事,最后她被贬为粗使丫头,这事便算是过去了,毕竟小丫头在园子里,也没有想过会有外男进去,这事传出去也不会让人多想,只不守是心存了算计的孔氏及谢文惠才会多虑。

    随着春闱临近,金陵城里聚集的学子也越来越多,谢元娘这边给任蓁蓁送了信开导了她一番,次日准备了一下,便又出了府。

    谢文惠在静安居与孔氏挑布料做春衫,言心不好过来禀报,只能在望月楼等着,到是孔氏这边听闻人又出去了,少不得又碎念叨了几句。

    “好好的怎么又去鸡鸣寺了?可是约了人?”谢文惠听了开口问。

    刘妈妈回道,“没听二姑娘约了人,只说要去采些梨花回来做头油。”

    “随她去吧,没有一日安稳的时候。”孔氏不愿多提,叫了长女看手里的料子,“嫩黄色的,做件长裙,年岁小就该穿的娇嫩些。”

    谢文惠看了这料子也喜欢,“给元娘也做两身吧,不然她又要说母亲偏心了。”

    “她要说就让她说去,我不过是多给了你一匹布料,她立马到你表哥那告状,到是让你表哥给铺子留了话,以后她用料子随意取,她即有能耐,就自己想办法去。”孔氏说起这些,就心疼这些年存起来的物件,都让那丫头要了回去。

    想到这些,孔氏也就说了,“......她自己手大,好东西到了她的手也存不住。”

    听到这个,谢文惠也有些疑惑,她记得前世也是表哥来参加族学辩论会这次,外祖母给她带了一匣子的各色宝石,让她留起来用,今生她查看了表哥送来的礼单,也让人一一对照,就是没有那一匣子的宝石。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4949/ 第一时间欣赏尚书大人易折腰最新章节! 作者:八匹所写的《尚书大人易折腰》为转载作品,尚书大人易折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尚书大人易折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尚书大人易折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尚书大人易折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尚书大人易折腰介绍:
本是勋贵世家之女,却被换做五品主事的女儿,性格决定命运,心善总有好报。
好吧,她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就活成了主角。
新书《穿书后我活成了戏精女配》为了甩掉悲惨女配的人生,夏千遇每天都在努力的恭维男主对女主的爱慕。
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是,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肿么男主的脸越来越黑?
言墨发现他能听到夏千遇的心里话之后,看着她乖巧又嘴甜的作派:呵,表里不一、心口不一的女人。尚书大人易折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尚书大人易折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尚书大人易折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