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祖宗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终于还是猝死了!”
吕智意识开始模糊,就这么扑在赶稿的电脑前,老扑街终于是真扑街了。
“不对,肯定是下面的读者觉得我写的好,急着带我走……”这就是吕智最后的想法,死也含着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吕智渐渐苏醒,眼睛酸涩,手脚也失去了知觉,浑身动弹不得,就像是尘封多年的机器,早就锈住了。
眯着眼睛打量,眼前一片漆黑,吕智不知道盲人的世界是怎样的,估计跟他现在差不多,费力的握拳,手指抽动了一下,情况没他一开始预料的糟糕,还能动。
摸索了一阵子,吕智长出一口气,“这地方乌漆墨黑的,又这么小,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他隐约有一些想法,只是不愿意相信,“不会再饿死一次吧?”吕智转而又陷入了沉思,那也太惨了吧。
在担心中过了很久,吕智发现自己不仅不会饿,甚至连上厕所的想法都没有,就好像生命静止了一样,刚醒的时候啥样现在还是啥样。
哦,也有不同的地方,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他的身体已经能自由活动了,虽然不是那么灵活,就像是七老八十了一样,但起码不用瘫着了。
吕智在这里可以躺着、趴着、侧身,甚至还能撅着,除了有些硌得慌,总的来说还不错,就是有些寂寞,这里实在太安静了。
按说处于这样的环境一般人早就疯了,可是吕智没有,不但没疯,还思维敏捷,甚至还能脑补自己那本没写完的小说。
“奇了怪了,我怎么还觉得挺舒服,就好像已经这样呆了几十上百年一样,肌肉记忆?习惯了?”吕智也不知道自己这副身体到底经历过什么,反正又死不了,呆着呗。
对,这一副身体不是他自己的,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大小长短全都不一样,身为一名写手,他有了一些猜测,是夺舍重生?还是灵魂穿越?也可能是……量子纠缠?
…………
越国国都。
时任工部右侍郎的吕侍郎去世,越王下旨安抚其家人,擢升其子吕建为工部郎中,吕建感恩涕零,准备大干一番,绝不能辜负了越王和吕侍郎的期待,多为越国做贡献。
工部,虞衡清吏司,这就是吕建主理的衙门,主要掌理采捕山泽鸟兽之肉、皮革、骨角、羽毛等物,并司制造军装、兵械,烧造陶瓷、冶铸器具等事。
“吕郎中,眼看期限就要到了,军器局的武器铸造尚且不足,这可如何是好啊?”
吕建端坐在堂前,抿了一口茶,十分的镇定,“差的多吗?”
“不少。”回话的年轻主事刚去查点了数目,弓箭、腰刀、盔甲、长枪都差着不少数量。
越国承平日久,自从上一次大挫吴国,已经十几年没打过大仗了,军备自然松懈,越王前些日子不知怎的在朝上提了一嘴,或许是吕侍郎的死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峥嵘岁月。
越王这边可能是一时感慨,工部上下一时间却是难以招架,尤其是他们虞衡清吏司更是首当其冲。
真实情况吕建是清楚的,他升职之前就是军器局的,“不妨事儿,让我想想办法。”说着他就迈着四方步离开了,背影悠闲,留下几个司里的官吏面面相觑。
“郎中会有办法吗?”年轻主事询问道,回答他的是一片无奈的叹息。
前些日子司里的其他官员还是相信吕建的,毕竟他沉着冷静,一看就是有本事儿的,现在再一看,典型的外强中干。
一个年迈的主事终于开腔了,“吕侍郎多厉害的人呐,真是虎父犬子。”
吕建这边一出衙门就加紧脚步往家里赶,准备继续变卖家产托关系,就连吕侍郎生前最喜欢的工坊这一次也打算卖掉。
这些日子他已经求了好多家了,家产眼看着消耗殆尽,也不知道到时候能有几个真的站出来帮忙说话的。
刚一进家门,越王的旨意就到了,让他带着家眷回乡丁忧,根据传统孝道观念,朝廷官员在位期间,如若父母去世,则无论此人何官何职,从得知丧事的那一天起,必须辞官回到祖籍,为父母守制二十七个月,这叫丁忧。
丁忧期间,丁忧的人不准为官,如无特殊原因,国家也不可以强招丁忧的人为官,因特殊原因强招的叫做“夺情”。
其实越国对丁忧不太严格,只要官员上一道奏疏,表达一下悲痛的心情,再说明一下自己的重要性,一般都是说正在主持的工作很重要,离不开人,如此就可以继续任职,不过现在越王下旨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吕建甚至有些庆幸,接旨之后回衙门简单说明情况,然后就带着家小赶着回乡祭祖,吕侍郎的尸身早些日子就已经运回老家,他们轻车简从速度倒是不慢。
吕建离开不久,越王震怒,工部上下一片血雨腥风。
…………
吕家祖籍玄武城,地处越国的东北角,一边靠着东海,北面就是吴国的领土,此城不辱玄武名号,是一座实打实的坚城。
上一次吴越大战就是在玄武城展开的,越国大胜,吕侍郎也是那个时候以工匠之身进了工部,后来又立了一些功,成了工部右侍郎。
玄武城。
声势相对浩大的吕家祭祖结束了,玄武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回去了,吕建独自一人进入祖坟忏悔,对着十几口棺材絮絮叨叨。
“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吕智耐着性子等了一天,终于等到这个人少的机会,“可是吕家后辈?”
吕建浑身一抖,望着墓地中间的石棺,“祖宗显灵了?”
“不怕,不怕,都是自家人。”抹抹额头的冷汗,吕建心中不安,一句话都不敢回,就像是等待训斥的小孩子,只能站在一边盯着自己的脚尖磨蹭。
“祖宗的棺材板压不住了?我吕建竟是如此无能吗?气的老祖宗都跳起来了?”一想起这些,吕建不由悲从中来,快四十的人了,竟然哭出声来。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吕智说完这话就听见石棺外面有敲敲打打的声音,估摸着外面的人正在开棺。
2 你的外挂已到账
刚开始还有些期待,马上就能出去了,谁成想这棺材竟然打不开,外面的男人还一直哭,打不开你就去叫人啊,哭啥啊,哭的他都不敢催了。
咔哒~~~
突兀的,竟然是开盒子的声音,就是那种弹簧弹开的声音,石棺盖子向着一侧弹开,跟一般的棺材截然不同。
吕建也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碰到了什么,吓得倒退好几步,看清楚状况之后松了一口气,“老祖宗?”
有些刺眼,吕智下意识捂住眼睛,这里是一座古墓,棺材几许,有好有坏,都落着灰,几根新插的蜡烛发出柔光,即使是微弱的烛光也有刺眼的时候,他透过指缝贪婪的往外看,即使被刺激的流泪也要看。
“老祖宗?”吕建凑近了再次询问。
吕智缓了缓,“终于是活过来了。”
吕建一听,感情老祖宗不是自己气活的,听语气是早有预料,那就好,那就好啊!
“老祖宗,不肖子孙吕建,请问您是哪位老祖宗?”他弓着身子,礼数很周到。
吕智有心说自己是吕祖,但那样容易亵渎神灵,“吕智,仁义礼智信的智,族谱上没有吗?”
“这……”吕家曾经发达过,要不也不能留下这么一块不错的大墓,但再一次崛起却是吕侍郎这一代,族谱早就遗失了。
果然不出所料,吕智把想好的借口塞回去,语气轻松,“也别老祖宗老祖宗的叫了,都把我叫老了,我还不到二十,就叫我小祖宗吧。”
趁着这个空档他已经观察过自己的身体,看着就很年轻,皮肤光滑有弹性,布灵布灵的,说来也是奇怪,穿着的衣服竟然也光亮如新,有一种丝滑的触感,特别是擦眼泪的时候,特舒服,款式也好看。
吕建面色古怪,老祖宗这名字怎么跟死去的四子一样,偷眼一看,长相竟然也跟其他几个儿子有些相似,仔细一琢磨也不奇怪,毕竟都是吕家人,长的像一些实属正常。
这也进一步让他相信了吕智的身份,等他整理好情绪,吕智已经慢慢爬了出来,“哎呀,老祖宗小心,让小子来扶您。”
吕智的面色比刚才的吕建还要古怪,辈分高还真是一种奇特的感受,“咳咳,没事儿,让我活动一下,躺的时间久了,浑身都生锈了,对了,我睡了多少年了?”
吕建愣了一下,有些说不准,只能含含糊糊的说是一两百年,他连老祖宗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究竟过去了多少年。
“老祖宗,是神仙?”以吕建的见识,也就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是小祖宗!”吕智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然后又怅然若失的摇了摇头,“唉,只不过是求仙路上的失败者。”
吕建懂了,不再多说什么,站在一边看着吕智在原地打了一套太极拳,动作不急不缓,张弛有度,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这是吕智大学体育的选修课,要算学分的,现在用来活动筋骨正合适。
越国关于神仙的传说不少,吕智这种情况奇怪归奇怪,但还是有先例的,据说张家就有一位百岁老祖将死的时候睡着了,这一睡就是几十年,醒来之后面色红润,又多活了几十年。
…………
吕智怕出乱子,没让吕建跟别人说实话,出了祖坟就以吕建四子自居,吕家有六个孩子,大女儿吕诗涵,五个儿子分别以仁义礼智信取名。
吕建四子五岁的时候身患急病死了,吕建编造了一个借口,说四子只是得了病送回老家修养,现在得祖宗保佑身体大好,这才出来见人。
这借口不算太隐秘,但是没人调查也说得过去,吕建在外面或许不太行,但作为家主还是说话算数的,吕侍郎工匠出身就只有吕建一个儿子,可不想吕建儿子一大堆。
几个儿子虽然奇怪,但也没说什么,父亲说是老四那就是老四,甚至因为某种猜测,吕仁这个做大哥的还挺照顾吕智。
至于家里的其他人,吕家主母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几个小妾地位不高,争宠都忙不过来,家仆之类的就更不会多说什么了,其实吕家也没剩下几个仆人,就一个老管家带着三五个忠仆,其他的都遣散了。
老管家在大宅里收拾了一个房间给吕智,接下来几天吕智就在屋里翻书查资料,又抓着吕建这个见过世面的好好询问了一番,渐渐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些了解。
这里很像是古代中国,有着类似的文化,差不多的人种,四书五经也有,吕智以前没看过这些巨著,但根据里面的著名语句分析,应该差不多。
这个世界经过无数次大毁灭,又一次次在废墟上重生,文明断代却没有想象中的严重,无数古籍被从废墟里挖出来,成为了文明复兴的指引和催化剂,当然了,最主要的就是四书五经。
吕智当时就怀疑会不会挖出大伊万,东风啥的,那就证明他其实不是穿越到古代,而是有可能穿越到了遥远的未来,或许还在地球上也说不定。
然而并没有,挖出来的只有书籍这一类让文明得以存续的东西,看起来还都很古老,一点儿科技的气息都没有,先进武器什么的更是完全没有发现。
吕智所在的国家叫越国,是大周皇朝下面的一个王国,大周皇室式微,只有名义上的统治地位,外加一座炎京城。
大周皇朝的版图上除了越国还有一些其他的王国,比如北边的吴国西边的楚国,局势上跟春秋时期有些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已,那些出名的人物全都对不上号。
越国的官制也不太正常,都城那边跟明朝的官制差不多,越王不敢称帝就只能是越王,下面有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左右侍郎什么的,这没什么稀奇的。
但地方上则有些奇怪,越国有数百城池,每座城池都是城主主管城池和附近的县城村落,可以说是军政大权一把抓,然后再由朝廷统一管理,颇有些分封又分封的感觉。
不再想这些,吕智仰起头,伸手遮了遮阳光,眼睛微微眯起,这里的太阳有些奇怪,他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就觉得不正常,跟熟悉的太阳应该不是一个。
这里并不安全,吕智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安身立命的依仗,“既然穿越了,我的外挂呢?”
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叮咚,你的外挂已到账。”
3 加治愈的棍子
吕智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穿越的标配嘛,“会说话,你是个系统?”
“是。”
“大神系统?”
“不是。”
“那是白金系统?”吕智微微有些振奋。
“不是。”
“唔,那就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吕智,仁义礼智信的智。”说着摸摸自己帅气的脸庞,“……是个平平无奇的穿越者。”
“本系统为神匠系统,宿主亲手制作的物品会有附加属性,完成成就任务可升级能力,其他请自行摸索。”
吕智低下头摸摸下巴,一般来说系统和穿越者都是配套的,这个神匠也还勉强吧,不过要是给他老爸就更合适了,吕智的老爸是个木匠。
他跟着也学了一些,太复杂的不会,也就能打个桌椅板凳啥的,“那以后就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了,请多多指教。”
系统没回应。
没事儿套什么近乎,系统都是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走的,绝对不会因为关系好就开后门。
吕智讨了个没趣,摸摸下巴准备试试系统的能耐,既然是神匠系统,那咱就打一把小板凳出来,只要一块板子三条腿儿,很简单。
吕家是个工匠世家,这是吕建说的,然而事实上这个所谓的世家只有两个小型作坊,能打造的东西也就那么几样,主要是帮着修理农具,打造一些家具什么的。
吕智现在的身份是吕家的少爷,要几块木料还是轻松的,然而简单的小板凳也不简单,叮叮当当锤了一个上午,终于是让他成功打造出了第一把被系统承认的小板凳。
制作粗糙的小板凳,舒适+4
叮咚,成就任务完成,制作出第一件成品,宿主的能力得到提升,附加属性由1~5提升到1~10
“呦,还是个小极品。”第一件成品就接近上限,这让吕智十分满意,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左扭扭,右扭扭,“还别说,真不错。”
然后他就把小板凳拆了,傍晚的时候,吕智志得意满的拎着一把精致的小板凳回家,这一个就厉害了,属性整整翻了一倍。
合格的小板凳,舒适+8
…………
吕宅。
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吃饭,吕建看见吕智拎着个小板凳溜溜达达的,隐晦的用眼神表示了一下尊重,然后拍拍屁股转身往书房去了,心想还是老祖宗悠闲。
几个小的盯着吕建背影彻底消失,欢呼一声继续吃饭,气氛轻快许多,吕建在家中的威严由此可见一斑。
吕仁皱皱眉没说话,直到看见吕智才赶紧招呼,“老四,来,坐这,给你留了鸡腿。”
“谢谢大哥。”吕智也不客气,跟这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小伙伴相处要比跟吕建相处容易许多,吕建也识趣,一般没事儿不会往一起凑。
越国是有桌椅板凳的,这也跟吕智知道的那个春秋时期不一样,发掘出来的古籍里有图纸,吕家院子里摆着一张大桌,主位上一把椅子,其他人坐的都是圆凳。
有了自己打造的小板凳,吕智自然是不会坐原来的凳子,顺手往一边一拨,骑在舒适+8的小板凳上,抓过鸡腿大口撕扯。
吕智离开石棺的时候以为自己以后也不会饿,然后就被吕家秘制的鸡腿打脸了。
吕义是个大胖子,身高体胖,脸色有点发红,望着吕智咽了一口唾沫,他最喜欢吃鸡腿,吕智出棺之后吃的第一根鸡腿就是抢他的。
当时天色有些晚了,吕义拎着鸡腿正往自己屋里走,准备晚上饿了垫肚子,然后就被吕智截胡了。
当时大概就是吕智的肚子咕咕叫,眼神往吕义手里一瞥,吕建冲上去就把鸡腿儿抢了……吕建想法简单,老祖宗想要,你一个晚辈还不得双手奉上?再说了,你都多胖了,心里没点数?
看着看着,吕义笑了,“老四,你不够高就别坐那小凳子了,都够不着桌上的菜。”
小板凳太矮,吕智默默挪到一边的圆凳上,眯着眼睛冲吕义举了举鸡腿儿。
吕义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赶紧摇摇头把这些想法甩出去,他本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不愿意想太多。
转过头嘿嘿一笑,顺手拿走了小板凳,“还是老四懂我,太高了也不好,坐着吃饭窝得慌。”
吕礼慢慢放下筷子,“粗俗。”
吕义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摇头晃脑的往小板凳上一坐,“哎,就很舒服!”
吕礼哼了一声,“能舒服到哪儿去?”说着拱拱手回房看书,他是个书生,准备参加三年后的科举。
“是真的很舒服嘛。”吕义冲着吕礼的背影辩解,眼睛睁的大大的,面色也更红了一些。
晚饭后,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吕智见吕仁依旧坐在院子里,“大哥,怎么了?一晚上都闷闷不乐的?”
“没有,在想一些问题。”吕仁拉过一把凳子让吕智坐下,“老四啊,大哥也不瞒你,他们都还小,性子不定,你比他们强。”
吕智没说话,吕仁继续说道,“说来咱们家人口不少,又没什么进项,难免……”
吕智眯眯眼,吕家不缺吃喝,但人在官场就难免应酬,吕建又刚回玄武城,这迎来送往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我懂,我都懂,要不大哥去试试我打的小凳子?咦,哪去了?”
吕仁笑着拍拍吕智肩膀,“被老二拿去了,抱在怀里就不撒手。”
“这死胖子……”
吕智想要起身,被吕仁一把按住,“哎,别拿你二哥开玩笑,不吉利,老四啊,大哥想去城主府讨一份差事,你觉得爹会答应吗?”
吕仁长相一般,身高一般,就是个普通人的样子,但此刻却笑的像只狐狸,就差没直接说爹最宠你,简直把你当成小祖宗,你去说肯定能成。
“行吧,不过得过几天。”吕智决定先拖着,万一过几天吕仁就改变主意了呢,不拖也不成,吕仁他不撒手啊。
“好,你去吧。”
吕智下意识站起身,“去哪啊?大哥,我不会骗你的,等过几天就说。”
“啊?你不是要去找老二拿凳子吗?等等,你还是先别去了,等老二睡着了再去,要不你打不过他。”
吕智嘴角抖了抖,吕义自小习武,别看胖,但本事不低,是个灵活的死胖子,“睡觉睡觉,大不了明天再打一把更好的。”
回屋往床上一趟,吕智越想越睡不着,去柴房修理了一宿棍子,谁成想,竟然修出一根治愈+10的。
4 棍棒底下出孝子
这是几十根棍子里唯一出现治愈属性的,“这神匠系统有点东西啊!竟然还能根据我的想法打造出这种神奇的属性。”
嘿嘿奸笑几声,吕智拎着棍子找上吕建,提醒他棍棒底下出孝子,吕家以前的家规可是很严的云云。
家里吕仁是老大,最懂事儿;吕礼习文,大多数时间都在读书;老五小信子才16还小,吕义这胖子身上有武功又好打抱不平,这棍棒是给谁准备的就不言而喻了,至于一直没提的吕诗涵,她早已经出嫁了。
其实吕诗涵才是真正的大姐大,不过按照越国的规矩,男女是分着排的,就拿公主和皇子来说,既有五皇子,又有五公主。
吃早饭的时候吕义又搬着小板凳出来了,老远就看见老四和老爹在说着什么,背后隐隐发凉,摇摇脑袋,一屁股就压在小板凳上,小板凳不堪重负,嘎吱作响。
这吕义也真是喜欢这小板凳,就连盛饭都是坐在上面蹭着过去的,根本不撒手。
这举动引起了小信子的好奇,几次想要偷过来坐一下都没成功,吕仁也暗示吕义给吕信试试,然而这胖子根本领会不到大哥的意思。
吕智乐呵呵的喝着粥,暗地里观察着,忍着没有动用吕建这个大杀器,反正要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撞上去。
到时候肯定会被打的嗷嗷叫。
…………
事情比吕智预料的还要快,当天下午吕建怒气冲冲的拽着吕义回家,“说,为什么当街打架?刚回来就打架,你……”
吕义梗着脖子,“孩儿就是见不得那有人欺负百姓,就把那什么赵公子打了。”
“你真是气死我了!有人当街闹事有城主府的人管,何时轮到你了?”
吕建越说越气,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终于想起早晨小祖宗给了他一根趁手的棍子,“放在哪了?对对对,在祠堂牌位那里,都给我气糊涂了。”
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执行家法,吕义被按在凳子上一顿抽,吕建打累了换吕仁,说来吕义皮糙肉厚,是真抗打,特别是屁股。
吕智看的很开心,然后拉着老管家到僻静处询问,“赵公子是谁?包场吗?”
老管家挑知道的说,“赵家是打铁的,专供玄武城的兵器制造,在玄武城这一亩三分地很有势力,顺带着还打些铁锅、农具啥的,倒是和咱们吕家的产业有些重合。”
“这赵公子就是赵家的,仗着家里的势力,在玄武城为非作歹,没少欺男霸女。”
吕智眼睛微微眯起,就这?还以为是什么**oss呢。
“老管家,咱们吕家的工坊也该扬扬名了。”
老管家愣了一下,没想到吕智竟然说的是这个,想了一下摇摇头,“公子,您是知道的,咱们家工坊那个……简陋了一些。”
吕智了然的点点头,“我一会儿和家里商量一下,咱们得把工坊修一修,最好再扩建一下。”
…………
“啊!哎呀!疼……”
吕智打断了吕建教子,示意有事儿商量,吕建把棍子交给大儿子,“打,给我狠狠的打,不打不长记性。”
吕仁点点头,一丝不苟的继续惩戒吕义,吕义叫的挺惨,但暗中冲着吕智竖了大拇指,嘴里还无声的说着谢谢。
吕智差点笑出声儿,“这死胖子,被卖了还在帮忙数钱。”
“老……小祖宗有什么事儿吩咐?”吕建大步流星的在前面走着,走到僻静处立马弓着腰,一脸憨笑着询问道。
“咱们吕家是工匠世家。”
吕建:“???”
那是我忽悠您的,您可别当真啊。
“咳咳,不开玩笑了,我是说咱们家的工坊是不是应该翻新一下?我想打些铁质的工具,农具铁锅啥的。”
吕建点点头,“我也正有这个想法,不瞒小祖宗说,咱们还得在老家呆两三年,得有个营生,这样,我一会儿去城主府说说,咱们玄武城是边防大城,想要打造大量铁器是要跟城主通气的,这算是战略物资。”
“说的在理,快去快回。”
吕建的城主府之行不太顺利,事情没谈成不说,城主差点就生气了,吕建一路往家走,总觉得不太对,尽管他职位不高,暂时又在丁忧,但也不至于会是这个待遇,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点儿面子总要给吧。
吕建小声念叨着,老管家摇头跟上,“老爷,城主的身体有些小毛病,不能久坐。”
吕建当时拉着城主坐了很久,又是寒暄,又是吃糕点喝茶的,就是不进入正题,城主没当场爆发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嗯?竟然是这样?这倒是我的疏忽了。”吕建一拍大腿,也没个当官儿的样子。
老管家摇头叹息,家主端着的时候还是挺像样的,颇有点吕侍郎的样子,只是这一没有外人,完全没有形象,好歹也是工部郎中,怎么就没学会都城里那些大官的样子,没威严,真是没威严。
知道症结所在,吕建也不能再回去找城主,琢磨着等几天,找个节日带上礼物登门拜访,那样比较合适,“管家,你说城主会喜欢什么礼物?”
吕建这一停下来,老管家差点撞上去,“这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能请来御医……”
吕建没吭声,没那么大面子。
吕家。
“我的。”
“给我。”
“让我坐一下。”
大院里几个小子闹闹吵吵的,吕建心情本就不好,一看这几个不省心的,上来就是一声呵斥,正在抢夺小板凳的几人赶紧老实的站住。
吕建狠狠的哼了一声,吕仁赶紧走过来拽着他,“爹,您坐,别生气,坐下来缓缓。”
“哎,还是仁儿懂事儿,你们都跟着哥哥学学,一天天的没个正型。”吕建借题发挥,眼神在院子里一扫,吕义赶紧躲到小信子背后,只是他又高又胖,藏了脑袋露出肚子,缩起肚子又露出屁股。
这让吕建很无语,这愣头愣脑的样子都是跟谁学的呢?
坐着喘了几口气,吕建活动活动腰,“嘶,有点舒服啊,咱家工坊做的?”
自家工坊他去看过,那里早就没有利害工匠了,吕家在都城经营多年,对老家这边不怎么上心,这里的工坊不出意外的差劲。
5 敲一敲就加属性
“老四打的,爹,老四这手艺绝了,老三,那词怎么说来着?”
吕义这厮捂着屁股,自知躲藏不住,机智的站出来先开口,期望能堵住老爹的嘴,要不是他屁股遭了殃,小板凳断然不会被别人抢了去。
吕礼平整平整衣服,一点儿都看不出曾经参与抢夺的样子,气定神闲的说道,“其貌不扬。”然后拱拱手走了,回房间读书。
家里人早就习惯了吕礼的做派,也都不怎么在意,吕建起身看了看小凳子,歪歪扭扭,立的还不太稳当,以一个匠人的眼光来说,不太好。
唔,这已经是看在小祖宗的面子上了,这要是吕家工坊的工匠打出这么个玩意儿,吕建肯定是一顿臭骂,然后就撵人了。
毫不客气的说那是相当凑活,只是坐上去又不一样,一点都不硌得慌,反而还很舒服,这也没个弧度,按说不应该啊。
怎么也想不通,吕建只能把这归结为神奇,“小祖宗厉害呐,据说真正的宝物都是光华内敛的,这小板凳莫不是个宝贝?”
一番心理建设,吕建满意的点点头,“仁儿,老~~~四呢?”
“去工坊了,说是要再打几把练练手。”
“原来是练手,嗯,这凳子你先收着,别让他们弄坏了,爹得去休息一下,晚饭好了再叫我。”吕建背着手回房休息,心累。
玄武城这位城主说话太绕,直来直去多好,一边说话还得一边分析,相当耗费心力。
吕家工坊。
这几天动静很大,从早到晚都有工作的声音,工坊还从来没接过这么大的买卖,附近店铺的好奇,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吕家四公子在练手艺。
他们也不知道这些大人物都是咋想的,可能是觉得有趣吧,老百姓用来谋生,这些公子哥也就玩玩而已。
吕智此时正坐在一边休息,几个工坊的工人正在处理木料,吕智自觉在手艺活儿上很有天赋,但他一个人就算是24小时不眠不休又能做多少?能取巧还是要取巧。
系统说只要是亲手打造的就会有附加属性,也不知道亲手组装算不算,“系统,你说算不算啊?”
系统没说话,如果可以,它甚至想在吕智脑子里打出一排“……”或者是“???”
咱是个正经培养神匠的系统,讲究的是吃苦耐劳,磨练技艺,你丫能不能不要一天天的想着偷懒?
一个学徒将最后一块半成品的料子堆放好,“公子,材料备好了,您试试?”
吕智眯眯眼睛,其实可以做的再绝一点,“这样,你们先把它组装好,我来做最后检查,如果合格了,隔壁汤饼铺子,我请。”
几个工匠也不说话,拼接这种小事儿学徒就能完成,吕智又等了一会儿,拎着小锤子上去敲了两下,本来没属性的凳子,舒适+1,又敲了两下,舒适+2,简直就是点石成金,变废为宝啊!
吕智来了兴趣,一顿猛敲……这次属性没变化。
系统:“……”
把锤子一扔,吕智大笑一声,“哎嘿嘿,还真行,走了走了,去吃汤饼。”
接下来几天吕智给全家打了凳子,就连老管家都有,不是那种属性只有一两点的残次品,都是接近满值的精品,自打冒认了吕家的小祖宗,过得还不错,也该适当的回报一下。
反响嘛,再也没人跟他抢鸡腿儿了。
…………
城主府。
“慢走,慢走!”城主管家又送走了一位大人物,琢磨一下没继续叫人,而是取了一块厚厚的皮垫子回到城主身边,“主人,垫子!”
城主摆摆手,“不成体统,我站一会儿缓缓,外面还有何人?”
管家抱着垫子一直没展开,这样能节省叠垫子的时间,“其他的老奴出去说一声儿,让他们留了礼物就成,只是吕家的来了,还是父子俩一起来的,怕是不好推辞。”
城主小心翼翼的试着坐了一下,针扎一样弹起,“唉,去叫吧。”
“主子?”
城主挥挥手,小步的往门口挪动,等到管家带着吕建父子来到门口时,城主满脸堆笑,嘴角隐蔽的抖了抖,“哎呀,吕郎中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快,请进!”
吕建心情大好,你看看城主对自己多尊重,都迎到门口了,“城主先请。”
两人又是一通客气,城主迈开大步率先走进屋里,背影威武,暗暗咬牙,一转身又恢复热情的笑容,“请坐。”
“慢,城主稍待片刻,试试这个!”吕建让开身子,让出跟在最后面的吕仁,吕仁手里拎着一把雕花大椅,吕智亲自动手打造,又经过后期加工,又是抛光又是雕花的。
普通椅子,舒适+10
“这……”城主稍有迟疑,吕仁拿着这么大一把椅子,其实他早就看见了,也算不得什么稀罕礼物,本地人多少都知道一些情况,送坐具的不少。
本想收着就是了,没想到竟然还要当场试坐,实际上他平时坐的椅子就是特制的,而且已经改良数次,可以最大程度的缓解他的毛病。
“好吧。”看出吕建眼里的自信与期盼,城主不好推辞。
“仁儿,快给你城主伯伯搬过去。”吕建顺势把吕仁介绍给城主,吕仁拱拱手,恭敬的把雕花大椅放好。
城主长出一口气,没发出明显的声音,然后猛了坐了上去,“嘶,嗯?竟然不疼?还……有些舒服?”
吕建父子对视一眼,尽管试过很多人,也试过很多次,但还是感觉很神奇,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舒爽,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或许这就是神仙手段吧!
吕建美滋滋的想着,小祖宗没能成仙着实可惜,不过就凭这一手本事,想必在凡间也能活的很好,吕建私心顿起,有了小祖宗,吕家未来可期啊!
把满意的目光从吕仁身上抽回,吕建矜持的笑了笑,“哈哈哈,不知我吕家的手艺?”
“好,太好了。”城主迫不及待的表示肯定,这种感觉久违了,那时他还年轻,正值壮年,也刚刚接任城主……身体还没有毛病。
“那,不知道以我吕家的手艺,能不能在玄武城建一个铁匠铺?”吕建也没办法,经过上一次的交谈,他也在学着适应城主的说话节奏。
6 先祖传承未来神匠
“没问题,吕郎中工部出身,肯定颇有手段。”舒服啊,这椅子真是好宝贝,城主有那么一瞬间的走神,“管家,记下来,等铁匠铺开张了,送一些铁锭过去。”
管家急了,赶紧给城主打眼色,城主只顾着研究椅子上的雕花,没能注意到,管家只能无奈答应。
吕建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竟然还得了城主府的铁锭,这可是上好的材料,整个玄武城一年都分不到多少,“多谢城主。”
吕仁在一边暗暗奇怪,爹不是说城主说话弯弯绕绕的嘛,这不是很直爽吗?有些话他本来不敢说,趁着吕建和城主不注意也说了,“城主伯伯,小侄今年二十,想在伯伯手下谋份差事,还请伯伯准许。”
城主想都没想,“行!”不就是一个工作岗位嘛,一般人没法子,但对于一城之主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
吕建脑袋嗡的一下,一向听话的仁儿竟然自作主张?他知不知道这个决定有可能影响他一辈子?吕仁跟吕建提过这事儿,当时吕建就没同意,吕仁这才找上吕智帮忙。
再等等多好,到时候回了都城,就算谋个低品阶的职位,怎么也比这边远的玄武城要好,那可是天子脚下……刚才还想着在小祖宗的照拂下家里的几个孩子都能有大出息,没成想最看好的大儿子却来了一个自毁前程。
脑子里一下涌进的想法太多,吕建没有精力继续应付城主,简单说了几句就带着吕仁匆匆离去。
城主口头上客气,屁股却一直没离开椅子,与刚才的迎到门口差距甚远,他甚至打算就这么坐着睡个午觉。
…………
吕建从城主府回来的第三天,吕智将其叫来谋划家族未来的三年计划,身为信息时代的人,就算本事不出众,也知道广告的作用,你得会吹啊!
吕建没有想法,弓着腰,双手垂在身前,就跟以前听吕侍郎训话一个样儿,吕智一看指望不上,眯着眼睛想了几秒钟,“你这样,就说老四得了先祖传承,吕家崛起有望,说老四未来甚至有望成为神匠。”
“好,我这就去办。”吕建说着就要走。
“你等等,知道怎么办吗?”
“呃……”
“你选个好日子去观海楼摆一桌,带着几个孩子去,你们到那就庆祝,嗨皮,话题要以吕家扩建工坊,还要建铁匠铺为中心,闹得越多人知道越好。”观海楼在玄武城城东,登楼能够远眺东海。
吕建点点头,“小祖宗说得对,是得庆祝一下。”
“对什么对?庆祝能是重点吗?你们是要把消息传出去。”吕智叹息一声,“算了,这也不是重点,你们庆祝肯定要喝酒,然后你假装喝醉,再一个不小心把家族‘机密’泄露出去。”
“不小心?”
“对。”
吕建站直身子,冲着吕智拜了拜,“懂,都懂了。”然后兴高采烈的转身就要走。
“哎,别忘了带上吕礼。”这个宅在家里读书的家伙,存在感极低,如果不刻意提一嘴,吕智真怕吕建把他忘了。
“对啊,如果礼儿能在观海楼赋诗一首,那肯定能传扬开。”吕建越说越兴奋,“到时候礼儿就有名声了。”全然没有想到即兴赋诗的难度。
吕智也是一样的想法,不过他的准备更周全,“给,让他自己改改。”他递给吕建几张纸,隐约露出一些文字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
商人逐利,文人扬名,希望这一篇《岳阳楼记》能帮到吕礼,剩下的就是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谣言”坐实,到时候吕家还不财源广进?赚得盆满钵满?
吕建通读一遍,限于文化有限,只知道写的大气磅礴,让人热气上涌,很厉害,但是究竟有多厉害就不知道了,“这岳阳楼定是小祖宗时的名胜,小辈儿也没听说过,怕是已经毁了,真是可惜。”
吕智适时露出遗憾的神色,吕建本想说两句安慰的话,一琢磨好像也没啥好安慰的,转而开始恭维吕智,“小祖宗不光手艺高超,就连文采也是如此出众,真是,真是……”
“天人之姿。”吕智在心里补充道,然后谦虚的摆摆手,“谬赞了,真是谬赞了。”
吕建瞬间折服,小祖宗如此本事,又是如此谦虚,真是吾辈楷模啊!
他是打从心底里佩服吕智的本事儿,那城主说什么身体有疾不能久坐,一坐到雕花大椅上还不是跟粘住了一样,估摸着睡觉都舍不得放开。
不仅答应了仁儿的谋职请求,还答应给一些铁锭,那可是朝廷拨付的战略物资,足见城主是有多满意。
只不过吕建不知道的是,城主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除了一把椅子啥实际利益都没得到,也不知道那天是着了什么魔。
“唉。”一想起自作主张的吕仁,吕智就深深的叹息。
吕智摇摇头,“三天了,让吕仁出来吧,总跪在祠堂再伤了身子,他可不如吕义身体健壮。”
“嗯。”
“孩子们想做什么就让他们去做,儿孙自有儿孙福,总管着也不是个事儿。”吕智拿腔拿调,学着爷爷说话的语气,他突然有些想家了,异界的新鲜感慢慢褪去,亲人的音容笑貌涌上心头。
想回家看看。
吕建没察觉出不对,这种沧桑的话从小祖宗年轻的嘴里说出来很是正常,“是,都听小祖宗的。”
当天,吕仁被放了出来,偷摸前去送鸡腿儿的吕义被抓了现行,然后跪了一天,吕建当时一生气说要罚吕仁跪三天祠堂,那就得跪够三天,尽管最后一天是吕义在跪。
吕建觉得小祖宗说的对,吕仁的身体没有吕义好,既然要罚当然是罚吕义了,当时他就守在祠堂小院儿门口的一片石头堆里,小信子送水没管,吕礼送蒲团没管,吕智送护膝干脆就没敢露头。
最后终于是等来了拎着鸡腿儿闲逛的吕义,吕义一进小院儿,连祠堂大门都没进就被抓了,吕建也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反正就是要罚你,想辩解?祠堂里放着执行家法的棍子。
吕义也没办法,只能委屈巴巴的跪着,跪着跪着就睡着了。
7 捧哏的重要性
又过了几天,吕家作坊。
吕智这几天都在监工,催促工匠把手头的订单尽快完成,工坊也没再继续接订单,今天已经在收尾,打扫一下就能收工了。
学徒还在收拾,吕智和几个工匠师傅蹲在门口,全都竖着耳朵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广大穿越人士都很有素质,习惯了人人平等,没什么架子。
“你说这都快过年了,谁家还不打些新家具,按说正是旺季,这吕家作坊却不做买卖,是不想干了吗?”
附近几家店铺的伙计还有一些路人凑到一起扯闲篇,说话的那个一边说还一边往工坊这边看,吕智和几个工匠都不用特意听,这根本不是暗示,就差没直接说自家想打家具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吕家不是不干了,是准备大干。”
“嗯?我就在对门都不知道,你咋知道?”
“嗨,都传开了,吕家老爷喝多了,没把住口风。”
“嘘,都小声点儿。”工匠师傅们明显是在听墙根,一个机敏的赶紧提醒凑近了说,一帮子人都往一起聚了聚,中心就是刚才那个爆料的。
“对对对。”这个说话的更过分,踮起脚警惕的往吕家那边看,还用手点了点工匠人头,“一、二、七、八,一共八个全都在了,继续说,我帮大家看着。”说是这么说,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挤进人堆里。
爆料人感觉有人在拽自己,“别拽了,就观海楼嘛,说什么得了先祖传承,未来要出一位神匠,这不,觉得庙小了,这才要扩建的。”
“咳咳咳,这都是小事儿,你可知道别的?”问话者用袖子捂着半边脸,时不时还咳嗦两声。
“咋不知道?不就吕家三公子那事儿嘛,听说当时吕公子喝多了,饭吃到一半,提着酒壶就在天字一号房即兴作了一首诗。”天字一号房是观海楼最高最好的房间。
“这有什么稀奇的?”
“你听我说啊,那诗没什么,后面的事儿才精彩,可能是一首诗不足以宣泄心中的情感,吕公子后来推开大窗对着外面大喊大叫。”
“哇,耍酒疯了?街上那么多人,吕家人就没拉着点儿?”
“谁说没拉了,那不是没拉住嘛,我跟你们说,当时吕公子脸色张红,眼神迷离,但是腿脚可是不慢,蹬蹬蹬几步窜到窗前猛的一推,就往观海楼上这么一站。”
“哎呀,那肯定是引起围观了!”
爆料人很舒心,“你这话就说对了,只见那吕公子先是扯着衣服透了一口气,然后洋洋洒洒吼出几百字,最后竟是醉倒在楼上,要不是他那二哥眼疾手快,说不定吕公子就掉下来了。”
我去,戏精啊!吕智有些痛心疾首,工坊这边急啥啊,当时咋就没跟着一起去!“没在现场,真是可惜了。”
“那可不,哎,你别打岔,还有更精彩的呢,就这区区几百字,把楼里楼外的人都震傻了,观海楼里的客人厉害吧!据说当时咱们玄武城的几个才子正在聚会,听的那叫一个如痴如醉。”
“尤其是那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出,一个个的全都对这位吕公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当时就结伴去天字一号房拜访,可惜吕公子当时醉倒了,后来又推脱在家里读书,直到现在也没见着人。”
“真的假的?”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是真的,我当时就在现场,吕公子《观海楼记》一出,怕是要扬名整个越国,说不定吴国也会有人传扬呢。”
“你们还不知道吧,现在那些公子小姐人手一份,全都在议论呢,都说咱玄武城终于要出一位状元了。”
“净瞎说,就一篇文章就能中状元?哪有那么简单,咱越国人才辈出,就说都城就有四大才子……”这是个写字先生,科举不成,年纪大了帮人写写书信维持生计。
“老先生,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这就有手抄本的《观海楼记》,不信看看再说?”
“拿来,老夫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水准,还状元?”写字先生把手抄本捧在手上,小心翼翼的翻着,文人相轻也只是轻在口头上,一篇佳作真文人往往都是奉若瑰宝的。
“好好好!”老先生血气上涌,竟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当街吟诵了一段,“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好,好一个先天下之忧的吕公子,这吕公子现在何处?”
“当然是吕家啊!”
写字先生这就要走,却被人一把拉住,“休要赖了我的《观海楼记》。”
“给给给,全都给你!”老先生把钱袋子往那人怀里一塞,早就看出这是个当街卖书的,要不是时间紧迫一定要好好的讨价还价。
“要不了这么多,十文钱一篇,多了咱不要,做买卖就要讲个童叟无欺,怎么样?来一本?这可是未来状元的文章!”
“我这手抄本笔墨纸张俱佳,买一份不吃亏,说不定以后还会升值呢,就是不能多卖钱,收藏在家里,让后辈们跟着沾沾文气,说不得就能变成才子呢。”
这就当街做起买卖,然而响应者寥寥,管你说的天花乱坠,这里都是生意人,听听热闹可以,想从他们腰包里掏钱?那是万万不能的。
吕家工坊的工匠们注意力回到工坊,什么惊世文章他们才不关心,一个个的都在仔细端详吕智,吕家其他公子从来都不来工坊,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吕智了,只是这左看右看怎么也不像神匠的样子,偷偷摸摸的倒像是个贼。
带了一通节奏,好好过了一把捧哏的瘾,吕智回到工坊门口重新蹲下,眯着眼睛暗暗点头,看来不论是不是异界,百姓们讨论八卦的心都是同样的火热。
吃瓜群众永远都在。
8 紧跟四公子的步伐
都闹的全城皆知了,怎么不见家里人讨论?吕智想了一下,要说不一样,就是小信子这几天偶尔会偷偷看他,问他有什么事儿也不说。
他哪里知道,吕建以为自家小祖宗是个谦逊的人,这才命令家里人不要多说,就是怕他听了不高兴,而且在家里讨论这种事儿,万一让外人知道了,可能会因此诟病吕家。
“应该是崇拜吧,这个年纪的小子啊!不行,回去得跟他说一声儿,搞个人崇拜是不对的。”自言自语的吕智笑出声来。
出了一会儿神,第一次做幕后黑手的喜悦慢慢退去,还是得找几个人分享一下,吕智假装摸了摸肚子,起身拍拍屁股,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有些饿了,隔壁汤饼铺子,我请。”
几个工匠不再多想,跟了上去,屁股不脏也要拍,腿脚好的也要假装残疾,一句话,跟紧四公子的脚步。
四公子说话算数,说请客一定会请,今天又有得享受了,热乎的羊汤,还有喷香的大饼,一口下去既暖和又舒坦。
他们可不懂什么忧不忧的,能填饱肚子就是追求,当然了,现在他们的追求更远大也更具体,他们要吃大饼喝羊汤,他们相信,只要跟着四公子就能成就梦想。
对了,要做一个有用的人,还要帮四公子打造传说厨具,赚很多很多银子。
吕智很满意自己的思想教育,这人与人之间就得多交流,工作之余当领导的就得多拉着员工说话,拉近关系,然后才能保证步伐一致,上下一心。
当然了,时间还短,吕智还不能保证大家走出一致的步伐,只能喊着号子,“一、一、一二一、跟上,都别掉队。”
…………
吕家工坊。
吕智满意的走了,几个工匠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懂四公子想干什么,要说打铁他们都不是专业的,但不过就是个铁架子,要不是吕智捣乱,早就打完了。
吕智乐颠颠的回家,晚饭也不吃,拎着铁架子在厨房晃了两圈就没影了,整个过程只跟老管家知会过一声儿,让他帮忙找些新鲜肉,顺便帮自己保密。
做什么?当然是偷吃!
吕智来回摆弄铁架子,觉得自己简直天赋超群,这才一天就能在工匠的辅助下打出东西了,敲敲打打的,也不是很难嘛。
粗糙的烧烤架,美味+3
其实系统也很难办,原则上+2就是极限了,可吕智这家伙死活不走,拿把小锤子对着铁架子不停的敲敲敲,都敲变形了,最后还真硬生生的多敲出一点属性。
“难看……是有些难看,属性却不是假的。”
月上柳枝头,一块平整的空地上,肉串滋滋的在火上翻滚,喷香!
吕义捂着屁股凑过来,属狗的,闻着味儿了。
吕智头都没抬,“好了?”
“没有,疼着呢,嘶,真热。”吕义身手灵活,说话间已经得手一串,一点儿都不像有伤的样子。
吕智瞅了他一眼,“你都多胖了?还吃?”
吕义看看自己的肚子,有些黯然的把肉串放下。
吕智憋着笑,抓过一把烤串,又刷了一层油,油脂滴在木炭上,再一把调料撒上去,一缕缕青烟冒出,“嘶,这也太香了吧。”
故意嗅的很大声,+3的属性其实不太明显,心理作用更多一些,“母胎单身练出来的手艺,真不错。”如此想着,吕智一边吹气一边小口小口的撕扯。
吕义一愣,“你……”
“我咋了?我不怕胖。”吕智含混不清的说着。
吕义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说服自己,“我这肚子也是我辛辛苦苦吃出来的,我也不怕胖,唔,好吃!”
两人吃着吃着外面就围了一圈人,有吕家兄弟,也有家里的仆人,吕家兄弟上手吃,仆人们由老管家带着围观。
让大家七手八脚的抢肉串肯定不行,得注意身份,吕仁指了指吕智,“都是老四烤的,让老四分。”
“行。”大家伙没啥意见,能吃就行。
吕智数了几串烤好的开始分配,“大哥一个,我一个,小信子一个,我一个,胖子一……不给,他刚才吃过了,吃了辣么多。”手里拿着肉串,夸张的比划着。
吕义伸出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笑脸一僵,这时候吕智又说道,“咦?三哥怎么也在?你不是在挑灯夜读吗?什么时候过来的?”
吕礼干咳两声,火光把他的脸映衬的有些发红,满园飘香,这谁顶得住啊?再说了,夜里读书本来就容易饿,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吕义就嚷嚷出声,“得,你更不招人待见。”
吕仁笑着打圆场,“行了,这么多呢,还怕不够吃?全是肉,都别多吃,肚子疼占了茅厕,小心被爹看见。”说着从吕智手里给吕礼拿了几串,吕家的这几个人里,吕智跟吕礼的接触最少,关系也最疏远。
“大哥说得对。”吕义带头欢呼一声,伸手就要去抓,吕仁一板脸,直接拍掉他的大肥手,“你就别吃了。”
“哦。”吕义往一边一蹲,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一大坨委屈,还是会恶意卖萌的那种。
哈哈哈~~~
这滑稽的模样把大家都逗笑了,笑过之后就是一顿胡吃海塞,兄弟们之间有默契,吃的时候还不忘分出一人盯着吕义,就这么轮流吃,吕义这厮可没什么节操,不能让他有机会偷吃。
吕义有伤,应该以清淡为主,不能吃太多肉食,太油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科学依据,反正越国就是这么个说法。
一大坨委屈更委屈了,“我就没想着偷吃,你们要信我啊!这么防贼一样防着我,真让兄弟心寒……(以下省去几百字,还有夹杂在里面的哀嚎和控诉)”
然而除了吕智根本没人理会,吕智也不是可怜他,只是感觉这说话的风格有些不像他,吕礼小心擦掉嘴角的油,“我教的,后悔了。”
吕智眯着的眼睛瞪大,“你还能说这么多话?”
ps:感谢谍衣、西葫芦片儿、点燃土星、大山里人、风云龙归来、时光大佬、我已经很饿了、慢热king、阅读大佬、霍宁h、洛白尽、一指囚尔命、手掌日月摘星辰、流苏喵、橘味柠檬茶、小狼女666、活在青春下的文勒、白胡子的猫的打赏。
特别要点名感谢一下慢热king!!!
(扑街作者充排面,求大家留点面子,别喷,要脸。)
9 儒雅随和的吕智
小信子一直乖巧的撸串,终于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四哥不知内情,二哥是花了心思的,缠着三哥一天学一句,足足学了一个多月呢。”
吕智:“!!!”
为了吃,这胖子是真的拼了。
被揭了老底,吕义耷拉着脑袋,嘴里也不念叨了,其实他明白兄弟们的意思,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但问题是他早就好了,可能是皮又厚了,比以前好的还要稍快一些。
冲着胖子比了一个大拇指,吕智专注烧烤,月下撸串,这样的日子真的不错,“要是有一瓶雪花就好了。”
“什么雪花?”问话的竟然是吕礼,吕智说话的声音微弱,想要听清并不容易。
“哦,是一种酒,北方的游侠们很喜欢,还流传着一句话,雪花啤酒,勇闯天涯。”
吕礼一怔,“老四,你以前很辛苦吧?”
“呃,还行吧。”吕智还能说什么,只能感慨文人的脑补能力就是强。
现在吕礼脑海里是这样一个画面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孩儿,一帮粗俗的游侠剑客,他们招呼着小孩儿添酒烤肉。
酒足饭饱,游侠们就这样醉倒在野地里,小孩子冷的瑟瑟发抖,抱着自己小小的身子也换不来一点儿温暖,只能靠着捡一些游侠剑客的剩酒驱寒取暖。
后来回了家,兄弟们还不亲近,那孩子就努力工作,每天钻到工坊忙活的一身是灰,辛辛苦苦的为家里人打了桌椅板凳。
甚至甘心将一身才华掩盖,就连《岳阳楼记》这种足以震撼世人的文章都舍得贡献给家族,这得是多重感情的人啊?怪不得老爹和大哥都如此亲近爱护他,真是好兄弟!
“老四,谢谢!”吕礼说的很突然,也很郑重。
吕智摆摆手,“嗨,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来,再来一串儿。”
“好。”
吕仁往一边让了让,让他们靠近一些,如此一来吕智私生子的身份问题基本算是解决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吕智是私生子,吕仁几个兄弟都是如此猜测。
兄弟们吃的差不多了,吕智招呼来家仆,“管家,都收了吧,注意防火,兄弟们,散了。”
主仆不能同桌,但是吃些剩菜剩饭还是没问题的,几个仆人等到主子们都离开了,这才争先恐后的开吃,一边吃还一边询问,“吕叔,还剩这么多,真浪费。”
吕叔就是老管家,他抄起一把蒲扇就打,“让你还敢背后说主子的不是。”
“这……当面我也不敢啊!”
“还说!”老管家手上加了力气。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你这皮猴子,都是四公子心善,这些可不是剩的,是他特意烤给咱们的。”老管家说完还尝了一串,年纪大了,牙口不好,肠胃也差些,平时他都不敢吃这些。
老管家看着小子们吃,又盯着他们收拾好烤架肉串,再三确定不会有火灾隐患才安心回房,左脚刚迈进房门,老管家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明天就去跟四公子认个错吧。”
…………
第二天一早,吕智又在装模作样的打太极,老远就看见老管家拎着汗巾走过来。
吕智面色一变,浑身肌肉紧绷,一招一式越来越到位,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出现站不稳的情况,那就尴尬了。
太极拳看着不快,但真要认真打还是很累的,一会儿的功夫,吕智就出了一身汗,实在是坚持不住了,高人风范又没丢,吕智见好就收赶紧做了收式。
老管家递上汗巾,“公子,擦擦再回房吧,早饭还得等一会儿。”
吕智也不客气,随意的擦拭着,“有什么话就说吧,本公子自认是个儒雅随和的人,不用怕我。”
老管家尴尬的笑了笑,“公子说笑了,老奴是来领罚的,昨晚是老奴泄露了消息。”
“泄露消息?有什么好泄露的?烤串?炙肉?”吕智眯眯眼,“这也能算事儿?”
老管家弓着身子,“四公子宽厚,老奴也不敢隐瞒,公子吩咐老奴保密,老奴不仅没守信,还主动向家主和大公子汇报。”
“老爷是主子,大公子是主子,四公子也是主子,都是主子却亲疏有别,老奴自知有挑拨吕家家族关系的嫌疑,是犯了大错的,还请公子责罚。”
吕智:“??!”
大家族都这么复杂吗?多大点事儿啊,都上升到这个高度了?
“如此说来,这是把我当外人监视起来了?平时没少打小报告吧?那确实是大错。”吕智眯着眼睛思考,眼神时不时从老管家身上扫过。
老管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儿,他总觉得四公子不是个善茬,完全看不出哪里儒雅随和,简直吓死个人。
吕智的身份来的不正,老管家又是妥妥的知情人,发生这种事儿实属正常,远近亲疏可不是吕建区区一句话就能改变的,这需要时间,老管家此举对他不敬,但是对吕家却是忠心不二。
吕智迟迟不肯说话,还总眯着眼睛打量自己,老管家实在忍不住了,“四公子,老奴认打认罚,但一切都是老奴自作主张,老爷和几位公子都是憨厚人,根本想不到这么多。”
这话吕智是信的,仔细一想又不太对,“哈哈哈,管家啊管家,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
老管家刚才也是紧张,一时间措辞有些问题,这不就相当于说主子们傻嘛,不由得有些讪讪。
吕智笑着笑着脸色阴沉下来,用汗巾擦了擦手,直接甩给老管家,小院里气氛一紧。
老管家低着头也不敢动,任凭汗巾掉在地上,随后两个轻飘飘的字传来,“去吧。”
老管家一脸懵逼,“啥?啥意思?”
吕智捡起汗巾,顺手搭在老管家肩膀上,特意把脏了的一面向外,“我又不是外人,你是管家,掌握我的消息,关心我的起居不是本分吗?”
“是是是。”压力有些大,老管家应了几声赶紧离开,直到离开小院儿老管家才察觉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下意识用肩膀上的汗巾擦了擦。
吕智扒着门缝,窥视着一切,“老管家真是被吓得够呛,这脸擦得像画图一样。”随手捏捏自己帅气无比的脸,“我很可怕吗?”
10 净街虎赵公子
快过年了,吕智给工坊的工匠们放了假,还补发了三年的年终奖,钱不多,但工匠们个个都感恩戴德,拍胸脯表示工坊扩建之后肯定好好干。
送走工匠师傅们,吕智就跟着老管家上了街,一直走啊走的走了很久,即便是吕智也有些不耐烦,“管家,这越走越偏了,赵公子好歹也是赵家的,真会来这里?”
吕义因为赵公子挨了家法,吕智闲来无事准备去看看这家伙到底有多欠揍,正巧管家说他知道赵公子在哪里,这才跟了过来,只是这里的环境很差,一看就是贫民窟一类的地方。
“会来,老奴不仅知道他会来,还知道什么时候来。”
吕智嗖的一下倒退好几步,“管家,你不会是赵家安插在吕家的内线吧,这是想把本公子骗出来,然后暗中处理掉?”
老管家:“???”
“四公子,老奴在吕家几十年了,那时候玄武城还没有赵家呢。”老管家有些挠头,这四公子的脑子里一天都在琢磨什么?不去写话本可惜了。
吕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老管家的前面,“你这人真不识逗,不说了,前面好像有热闹看。”
老管家抬头望了一眼,“那怕是公子要失望了。”
“咋了,那么多人还不是有热闹?”
“唉,人多是因为热闹还没开始。”
吕智面色不善的回头,“别卖关子,到底咋了?”
老管家比划着,“皮猴子去买菜,听卖菜的大婶说今天赵公子要来找钱老汉要账,现在时间还早,等一会儿赵公子真的来了,这里没人敢看热闹。”
“要账?怕不是来拿人抵债吧?”吕智在电视里看过很多类似的桥段,艺术源于生活,就眼前的这个情况,他觉得自己估计的**不离十。
一个老汉手里拿着叉子,盯着街口一副随时拼命的架势,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在一边哭,还有几个大娘在安慰小姑娘,大娘们一边安慰一边不忘盯着街口,身体动作都告诉吕智一件事儿,她们已经准备好了跑路。
“四公子所料不差,唉,不出意外,这可怜的小姑娘就是赵公子的第十八房小妾了。”
我吕智是来干什么的?就是来惩恶扬善的,我就是他的意外啊。
十八房?吕智听到这个数字惊了,这个赵公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打”下这么一大片后宫了?呸呸呸,羡慕个毛啊?那就是个纨绔,是个臭不要脸的大人渣。
“他这么嚣张?就没人管管吗?”老管家没说话,吕智四周观望,指了指一边的两层小楼,“上去看,那里视线好。”
主仆俩上去一看,已经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在了,他们时不时往窗外看,估摸着都是来看戏的,吕智愣了一下,“一张空桌都没有,都这么闲吗?”
老管家:“……”
刷刷刷,公子们的目光集中在吕智身上,老管家赶紧上前挡住,“这是我家四公子。”其他人的目光这才移开,老管家平时帮吕建处理事情,玄武城里认识他的人比吕智要多。
吕智也觉得自己这个仇恨拉的不好,相当没有水准,拉仇恨当然要说那句经典的话喽,“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当然了,儒雅随和的吕智是不会这么嚣张的,“大家都是忙里偷闲,我这不是也来了嘛,说起来这赵公子还挺聪明,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倒是不容易踢到铁板。”
有一个公子忍不住哼了一声,吕家确实惹不起,但不耽误他表达不满,就哼一声,你吕家总不能因为这个记恨我吧,那样会显得很小家子气。
吕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转身对老管家说,“管家,听说我二哥当街暴打了赵公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老管家还没说话,那个哼声的公子赶紧带着小厮跑了,连沏好的茶都没喝一口。
“兄弟慢走啊,别摔了,哎,得,到底还是摔了。”吕智一脸人畜无害,把伸出的脚隐蔽的收回。
老管家偷笑一声,心里暗暗叫好,能来这里看戏的都不是好人,说不定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
“看,那里有空位。”吕智伸手一指,快步走到桌前,生怕别人抢了一样,老管家赶紧上前倒茶,吕智吸溜一口,闭着眼睛细细回味,然后轻轻点头,“好茶。”
老管家没好意思说话,这里的茶是出了名的差,你当那些公子为啥不喝?
其他公子频繁眼神交流,大概就是吕家这位四公子,真他娘的没有素质。
…………
来了来了,千呼万唤啊,赵公子终于是来了,刚一露面,街上的百姓就一溜烟的消失了,只剩下钱老汉父女俩在风中强自支撑,还有一地的烂菜叶、踩掉的鞋子啥的。
“我去,净街虎啊!”
楼上视线不错,但听不清声音,只能看见钱老汉拿着叉子哆哆嗦嗦也不敢动手,然后被赵公子的一个狗腿子一脚踹倒,头上隐隐能看见血迹。
之后双方又交谈几句,小姑娘扶起钱老汉哭着点头,赵公子这才满意的带头离去,没直接带走那小姑娘,估摸着是想让钱老汉自己把女儿送上门去,那样才能满足他变态的内心。
吕智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带入反派思维会如此顺利,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老管家以为他是被凶残的赵公子吓到了,是在害怕,“公子可是看不惯?要不咱回吧?”
吕智快速点头,一路小跑下楼,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看的老管家直摇头,“比二公子差远了,这胆子,怕是连杀鸡都不敢。”
一会儿的功夫,吕智已经跑出去老远,老管家这才反应过来,“公子啊,等等我!”
吕家。
吕智回到屋子,把院门关了,又把房门锁了,这才放开了激动,他自认是个体面人,得注意形象。
“刺激,真的好刺激。”光是想想要收拾赵公子他就激动的不行,吕智整整活了二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有打击纨绔的机会。
穿越前他只是个写书的扑街,遇见这种事儿压根不敢说话,生怕惹麻烦,这回妥了,完全可以代表月亮消灭他。
11 因为我想过个好年
“镇定,要镇定。”吕智眯着眼睛,陷入沉思,得好好想一下如何操作,两辈子的第一次可不能莽撞,要深思熟虑,得有仪式感。
这一想就想到了晚饭的饭桌上,吕建出去办事儿还没回来,就几个兄弟在,吕智拿着鸡腿没吃,而是撕成了一条一条的往盘子里放,兄弟们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是弄啥嘞?
吕义眼前一亮,拿着饭碗悄悄挪动肥硕的身子,不一会儿就摸到吕智身边,吕智心不在焉的,手里机械的撕着鸡腿,吕义觉得其中有诈,机智的假装盛饭,暂时潜伏。
吕智手里停了一下,吕义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又拿起一边小信子的饭碗强行帮他盛饭,吕信张张嘴,想说碗里已经装不下,然后就看见吕义这厮用饭铲子使劲儿的挤压米饭,一碗饭就这样被挤成了半碗。
小信子揪着嘴,不开心也要做一个安静的乖宝宝,他生怕吕义再来一句,“小信子正在长身体,应该多吃点。”然后再加一碗同样瓷实的,那谁顶得住啊?
机会!
吕义伸手缩手往嘴里塞,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一条鸡肉就进了肚子,吕智没反应,吕义又故技重施,吕智还是没反应……不一会儿一条粗壮的鸡腿儿就被吃没了。
吕智突然望向吕义,吕义就像嗷嗷待哺的幼鸟,嘴巴张着等食儿,一下子僵住,本想狡辩不是自己在偷吃,可是这一手一嘴的油,怕是解释不清。
吕智明显是在压抑怒火,呼吸粗重,吕义也不知道为啥,竟然有些怕这个“弱鸡”四弟,吕智努力稳住气息,生怕一个不小心笑出声儿。
他微微眯着眼睛,缝隙极小,就像是闭上了一样,“二哥,吃了我的鸡腿,帮我做件事儿吧。”
吕义小心的听着,长出一口气,猛的锤了一下胸口,“我当是什么,说吧。”
“帮我把赵公子的腿打折。”
“为啥?”
“因为我想过个好年。”吕智说的理所当然,有仪式感的事情都麻烦,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可是他又不想赵公子过的太舒服,还想纳妾?那怎么行?
“打到什么程度?”
吕智略微沉吟,“伤筋动骨一百天。”
“没问题!”吕义点点头,饭也不吃就走了,胖子心里有盘算,“上一次都没敢下狠手,这回儿有老四扛着,揍他丫的。”
连跳几道墙,吕义突然停下,自然自语道,“坏了,忘了问打几条了,要不回去问一下?不行,万一老四以为我是找借口,不敢打呢,那多没面子,就买一赠一吧。”
愉快的下了决定,吕义认准方向继续“跨栏”,两点之间线段最短,他一刻钟都不想耽误。
…………
吕家。
吕建本来说有事儿要忙,就不回来吃了,几个人等了一会儿,还真把吕建等回来了。
吕建情绪很高,甚至拿出珍藏许久的酒,不是好酒,但却是吕侍郎最喜欢的,吕建就当是在跟吕侍郎一起喝了,“滋溜,好酒,哈哈哈,都吃啊,看我做什么?”
“哦,吃吃吃。”吕仁招呼一声,隐蔽的给吕智打眼色,其他兄弟也没动筷子,目光从吕建转移到吕智身上,吕智摊摊手,“看我干什么?”
“就是,老四虽然俊朗,那也不能总盯啊。”吕建这马屁拍的,十分生硬,搞得吕智都不好意思了,但念在晚辈也是一片孝心,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其他兄弟:“???”
吕仁无奈了,老四指使老二打人,这要是换成别的兄弟可能会跪祠堂跪个半死,到老四这里,估计爹都不会大声说一句,搞不好还要安慰一番。
枉我还替你担心,被偏爱的果然有恃无恐。
“来,他们都还小,仁儿啊,你陪爹和爷爷喝一个,哎?对了,老二呢?”
“这呢!”还没等其他人编好瞎话,吕仁的声音已经炸响在耳边,一眨眼的功夫一阵肥腻的风就吹到吕智身边。
吕智扭过头看了看,吕义身上不太干净,但也没有血迹,“还没去?”
“不,打完了。”
“这么快?”吕智下意识摸摸手里的碗,还没凉透。
吕义也不说话,只是嘿嘿笑,有准备,当然下手快。
吕建跟吕仁喝了一个,抬起头一脸疑惑,“什么事儿?”
吕义看了吕智一眼,鼓起勇气回了一句,“我把赵公子的腿打折了。”
“你又打架?”吕建的声音高了八度,有些破音,铁匠铺选了一个好地方的喜悦一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怒火。
吕智用眼神安抚一下吕义,把手里的碗筷轻轻放下,“家族崛起需要一个垫脚石,赵家就很合适。”
吕建转变极快,认真的点点头,“说得对。”
吕义一下就振奋起来,“那我是不是立功了?”
“有你什么事儿?我是说老四说的对,去祠堂罚跪。”
“哎,好嘞!”吕义答应的爽快,只要不挨棍子就成。
“你打折了几条?”
吕义伸出两根粗壮的手指,等着吕智夸奖,吕智只是点点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少了。”
…………
忘忧阁,玄武城著名的青楼,尽管家里有十七房娇妻美妾,赵公子还是独爱这里,十天里有九天留宿在这儿,房间都是固定的。
此时忘忧阁灯火通明,十来个**着半边膀子的壮汉守在一间大房门口,房间里传出一阵阵怒吼,“是谁?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不想活了?竟敢打我的儿子?我要他血债血偿,说,到底是谁?”
屋外客人们兴致勃勃,没有一个愿意回房休息的,任凭姑娘们怎么软磨硬泡都不行,嚣张的人会惹众怒,大家平时不敢招惹赵家,可是不意味着碰到热闹就不看,赵家的热闹且有意思呢。
屋里几个狗腿子吓的直接就跪了,地位最高的狗腿子咽了一口唾沫,“这,来人身手太快,没,没看清。”不敢抬头,眼珠使劲儿往上瞟了一眼赵雄,狗腿子战战兢兢的继续说道,“就听见两声脆响……”
赵公子本来昏迷着,可能是外面声音太大,被吵醒了,一睁眼就看见赵雄,也顾不上腿上钻心的疼了,声音嘶哑的告状,“是吕家那个死胖子,我没看清脸,但闻到一股鸡肉味,是他,肯定是他!”
12 阿猫阿狗也敢登门?
赵雄咬咬牙,怒火没能把他的理智燃尽,也没个证人,就这样直接找上吕家?到时候闹开了,城主都没办法帮自己,有些棘手了。
赵公子倒吸几口凉气,缓出一丝力气,大声哀嚎着,“爹啊,我疼,我是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赵雄嘴角抽动,“没事儿,爹马上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切都会没事儿的。”心疼的安抚住赵公子,大夫也及时赶到进行了检查治疗,上好药,包了腿,在赵雄的建议下还做了针灸助眠。
赵雄就这一个儿子,请的最好的大夫,用的最好的药材,“怎么样?”
玄武城著名跌打大夫孙大夫,“没事儿,不出三个月定能养好,公子年轻,不会落下病根。”
听到孙大夫如此一说,赵雄轻松不少,玄武城民风彪悍,市井打架打的断胳膊断腿的很常见,这孙大夫是靠着数量硬生生练起来的,经验十分丰富。
得了诊金,孙大夫高兴的出去候着,赵雄则站在赵公子的床头没动,看着睡梦里还皱着眉头的儿子,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吕家,欺人太甚!”
“啊!别打我!”赵公子在梦里也不安生,说梦话都是求饶,明显是在遭受追杀,赵雄忍不住了,“来啊,把床锯了送回家,注意不要晃。”
十来个赤着膀子的壮汉分工协作,随身都带着工具,锯床的,砸门的,准备抬人的,个个手脚麻利。
不一会儿大床就被彻底拆开,四个差不多高的撕了衣服垫手,手头上一发力连人带床稳稳抬起,此时房间的门和忘忧阁的大门已经被砸开,一条毫无障碍的绿色通道就此达成,也不知道他们为啥这么熟练。
赵雄目送壮汉和孙大夫离开,转过身来盯着剩下的几个狗腿子,这几个废物,他恨不得一巴掌一个全都拍死……不行,留着他们还有用,长出一口气,赵雄沉声道,“你们说亲眼看见吕家吕义打断了我儿的双腿,可是真的?”
几条狗腿子不明所以,全程都是懵的,一听这话下意识就说了实话,“我不是,没有,我们没说过……”
还是那个带头的狗腿子头脑灵活,上前打断其他人,扯着嗓子喊道,“是,是我们亲眼看见的,吕义那厮,那厮穿着,唔,对,黑色的夜行衣,蒙着面。”
“他以为趁着天黑行凶,我们就认不出,真真是,是……”是不出来了,这狗腿子文化有限,只能编到这里了,就这些还是跟着赵公子看戏的时候听来的。
其他狗腿子也来了机灵劲儿,你一言我一嘴的就把吕义的罪名定了入室行凶。
赵雄觉得问题不大,就是这又是夜行衣,又是蒙面的,是不是编的有些太不靠谱了,现在刚过晚饭时间,按照时间推算,那个时候天色还没这么黑,穿夜行衣不是更显眼?
那狗腿头子一拍脑袋,“老爷,想来那吕义一路走来,肯定有很多人看见,咱们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不出狗腿子所料,吕义赶路的时候实在太高调,这一路上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几个狗腿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出不少消息。
这回行了,赵雄一看也不用造假了,强行带上几个知情人气势汹汹的上了大路,这是准备杀向吕家。
路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看狗腿头子有些小聪明,赵雄觉得可以暂时收到手下,等儿子好了再让他继续跟着,也能放心不少。
“李狗腿。”
“啥?”赵雄的方言都被逼出来了。
李狗腿清清嗓子,“小人贱名不值一提,都是公子取的,公子叫着顺口,我就听着顺耳,感觉比爹妈取的好多了。”
“公子还经常跟我们提起老爷,说老爷是白手起家,之所以能将赵家发展到现在的规模,是呕心沥血耗费了无数心力的,披肝沥胆是鞠躬尽瘁……”
赵雄不知道咋接话,干脆闷声走在前头,一连串的四字成语从李狗腿的嘴里蹦出来,赵雄发迹之前就是个打铁的,让他弄懂这些可就太难为人了。
“也不知道这李狗腿都是跟谁学的。”赵雄隐约知道他是在恭维奉承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受用的,“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可真是够狗腿子的。”
…………
吕建没回房间,吃过饭就坐在客厅喝茶等消息,他相信赵雄会来的,如果换成是他儿子被打了,不管对方有多大的势力,他都必须上门讨说法,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就是不惜一切也要报复。
“老爷,来了!”
吕建等的就是管家这一句来了,然后轻描淡写的说出两个字,“不见。”
老管家点点头准备回话,突然想起四公子的交代,“老爷,老奴刚在门口遇见四公子,公子说让我嚣张些。”
“嚣张?你会吗?”
老管家迟疑了一下,这玩意有啥不会的?“会吧。”
“那就嚣张些。”
老管家低着头琢磨了一下,施施然的回到大门口,面对一大帮人,不咸不淡的说道,“老爷睡了。”
你儿子打残了我儿子,你竟然还睡得着?赵雄压抑不住的怒气上涌。
老管家斜了他一眼,“我家老爷可是朝廷命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就是这玄武城的官员逢年过节来送礼,那也都是要提前拜帖的,就这老爷还不一定搭理。”
“玄武城赵雄?”老管家摇摇头,“没听说过,也不知道算个什么东西。”
赵雄气得够呛,但也冷静不少,吕家自从回到玄武城很是低调,这让很多人都选择性遗忘了吕建的身份,他区区一个铁匠铺的老板,还真没资格跟吕家硬碰硬。
“只能想别的办法了,你吕家不是要扩工坊,还要建铁匠铺吗?行啊,我就让你干不下去!”恶狠狠的瞪了老管家一眼,赵雄捏着拳头走了,连一句狠话都没放,跟在他身后的一帮人理解不了,啥玩意啊,虎头蛇尾的。
“都散了吧。”老管家驱散门前的人,一个人靠在门口啧啧嘴,“会咬人的狗不叫唤,得提醒一下老爷,这赵雄搞不好是只狼狗。”
“可是好像又不用担心,家里还有四公子呢,他可比赵雄还凶。”
13 吕仁当官
大半夜的,吕仁的房间还亮着,刚才老管家说碰到吕智路过不是假话,此时吕智终于迷迷糊糊的走进了吕仁的房间。
“大哥,什么事儿非要这么晚说啊?明早不行吗?”说话时吕智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吕仁放下手里的卷宗,揉揉酸涩的眼睛,“老四来了,坐,大哥这不是接了城主的差事嘛,想请你帮个忙。”
“哦?这么快就落实了?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吕智来了兴致,“具体负责什么?”
“缉凶捕盗!”吕仁似乎对这份差事很满意,说话时语气郑重,显得很认真。
吕智却不这么想,“城主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这种得罪人的事儿往咱们吕家一推,他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也就是欺负大哥憨厚,这要是我,我是绝对不干的,这活儿典型的吃力不讨好。”
“原来是这样。”吕仁抓抓脸,“我也没当场答应,城主伯伯也没逼迫,交给我一些卷宗,让我先回来想想,说是什么时候决定了,什么时候再上任。”
吕智扫了一眼吕仁屋里的摆设,一张长条书桌,上面摆满了展开和半展开的卷宗,屋里其他地方有些昏暗,只有书桌被两根燃烧过半的蜡烛照的颇为亮堂。
“既然大哥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做吧。”
“老四何以知道?”
吕智摇摇头,其实吕仁性格宽厚,头脑也不太灵活,这份工作真的不太适合他,“大哥不是说要让我帮忙吗?”
“哦,对对对,先说正事儿……”吕仁费力的解释了一遍,吕智听懂了,“大哥是觉得自己不够威严,无法震慑凶徒?”
“对,就是这个意思。”
“确实是个问题。”吕仁是个各方面都不突出的普通人,面相也比较大众化,即使板起脸也没有那种铁面无私的感觉,“大哥是想要那种……不怒自威的效果?”
吕仁猛的点头,以前在都城的时候,刑部衙门的主官他有幸见过,那真是不怒自威的典范,就是没触犯律法的人看了也会害怕,天生就是抓贼的。
吕智有些犯愁,想让一个人普通人看起来很凶,还得凶的自然,“大哥,先祖传承里可没有易容术,面具我倒是会做,可惜没什么用。”
“嗨,你想哪去了,我就是想让你帮我看看。”突然,吕仁猛的瞪大眼睛,龇着牙,佯装发怒。
吕智还真是吓了一条,一点儿不开玩笑,这大半夜的,烛光昏暗,猛的看见这么一张扭曲的脸,还真是有些渗人,“大哥,我建议你先对着镜子多练习,等练好了再用。”
吕仁恢复正常,捏捏有些不适的下巴,“不行吗?我已经练了好几天了,可是没什么效果,大哥是不是有些笨啊?”
吕智不敢有一丝迟疑,连连摆手,“当然不是,大哥只是单纯的不会发怒。”
吕仁自家人知自家事,性格天生如此,别说跟家里人了,就是跟外人也没红过脸,发怒这个表情包根本就没解锁。
吕智想了一下,突然想起刚进来的时候,“大哥刚才看的什么案子?”
一提到这个,吕仁眉头微皱,眼皮抬起,眼睛稍微外鼓,牙咬的紧紧的,“还不是那些二世祖……”
“哎,别说出来,这个表情就对了,大哥只需记得,以后需要‘发怒’的时候就想这件案子,带入感情是扮演的不二法则。”
吕仁缓了好几口气,这才压制住翻腾的内心,他是个憨厚人,见不得有人被欺负,要不也不会如此坚定的选择从事这个职业,“记得了,如此一来,过了年我就能去接班了。”
吕智眯着眼睛,想起带人“包围”吕家的赵雄,“赶早不赶晚,明天一早就去吧。”
“急啥?这都快过年了,以后大哥会很忙,一起过年的机会就少了。”
“那就去换一批卷宗,到时候我也去,说不定还能看一场热闹。”
“什么热闹?”
“大哥去就是了。”
“也行,就带你去看看大哥以后工作的地方。”
…………
第二天一早,吕建早早离开家,严重缺乏睡眠,就这么顶着一个黑眼圈走的,铁匠铺地址选好了,地皮也轻松拿下,剩下的就是建造,这是吕家未来三年最重要的事儿,他必须亲自盯着,否则不放心。
吕家铁匠铺选在了赵家铁匠铺对面,真不是故意要气赵家人,实在是这里地理条件好,有一条小溪,最适合铁匠工作,吕建亲自监工,准备过了年就开张。
与此同时,钱老汉父女哭丧着脸来到赵家门前,钱小妹一身大红衣裳,既吉利又喜庆,这是钱老汉死去婆娘给钱小妹准备的,就是家里揭不开锅了,钱老汉也没想过拿出来典当。
“女儿啊,是爹对不起你!”钱老汉不舍的把一块红布盖在钱小妹头上,钱小妹一声没吭,几滴眼泪从红布里滑落,落在钱老汉满布皱褶的枯瘦老手。
“唉,今天钱家嫁女,还请开门。”钱老汉上前跟赵家的门房商量,正门是不敢指望了,只希望能开个角门。
那门房面色不善,“去去去,赵家不纳妾,最近三个月都不纳。”赵公子都伤成那样了,啥都干不了,还纳哪门子妾啊?
父女俩一听,抱头痛哭,房门冷笑一声,“哭?哭也没用,你女儿今天进不了咱赵家的门,臭穷酸,就没有享福的命。”
钱老汉父女跟这门房可不是一种人,他们是喜极而泣,遇见这种天大的好事儿哪里还敢继续逗留,赶紧互相搀扶着离开。
与此同时,吕智兄弟俩先赵雄一步进入城主府下属的衙门,这里就是吕仁以后办公的场所,他是新一任的负责人。
吕智嘿嘿一笑,老远就看见赵雄正往衙门这边走,赶紧附在吕仁耳边说了两句,吕仁点点头,抱着卷宗迎着赵雄就走了过去,一脸憨厚的说道,“以后这里归我负责,想告状先写状纸。”
吕智面色古怪,也不知道大哥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再一看赵雄便秘一样的脸色,还有疯狂抖动的嘴角,他觉得自己牺牲的睡眠时间完全是值得的,真是不虚此行啊!
14 美女爱英雄
“闺女啊,嘿嘿嘿!”
“闺女啊,真好!”
“闺女啊!”
钱小妹一开始心里还是挺熨帖的,只是听了不知道多少句“闺女啊”,终于是忍不住了,“爹,到底啥事儿?”
陷入陶醉的钱老汉回过神来,讪笑两声,“没事儿,爹就想多叫几声儿。”
钱小妹:“……”
“闺女啊!”钱老汉喊了一声,发现钱小妹要生气,赶紧找了一个话题,“路上你也听到了,救咱们的是吕家二少爷,听说人长的结实,长相也富态。”
“爹~~~”钱小妹双颊绯红,抓着钱老汉的胳膊不依。
“哈哈,咱家小妹也长大了,是时候找个人嫁了。”
美女爱英雄,钱小妹正是充满幻想的年纪,对恩人吕义隐隐有了好感,只是看见钱老汉促狭的笑容,难免害羞,“爹,你还说。”
“好好好,爹不说了。”钱老汉父女俩漫无目的的走着,眼前出现一条小溪,玄武城靠着东海,冬天气温也不会很低,幸福得失去方向的父女俩走累了,停下来喝水歇脚。
“水凉,女儿家别多喝,是不是饿了?”见钱小妹摇头,钱老汉继续说道,“爹想着给恩人立个生祠,回去就立,就是砸锅卖铁也立。”
“爹,就是砸锅卖铁咱家也立不起。”小姑娘仔细一想,“不对,家里有铁锅吗?我怎么不记得?”
钱老汉酝酿好的情绪直接就崩了,好笑的摸摸女儿的脑袋,“那就砍一块好木头,立个牌位也是一样的。”
小姑娘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也没想出什么具体的,乖巧的点头,“都听爹的。”
咄咄咄
不远处传来砍树的声音,钱老汉一听乐了,“得,人走起运来真是处处都能遇见好事儿,这下连木料都省了。”
父女俩往小溪上游走了走,没多远就看见一个胖子正在砍树,一把大斧挥舞的虎虎生风,但钱老汉一眼就看出这是个没干过活儿的,一把子力气都用偏了。
“小哥,你先歇歇,闺女,去给小哥盛点儿水。”钱老汉很容易就跟胖小哥搭上话,“这树啊,不是你这样砍的,你得两边砍,斜着……”
掌握了技巧,再加上一身巨力,胖小哥连砍三棵大树,歇气的时候捡了一块差不多的修了修,他刚才应承给老汉一块。
“哎,谢谢小哥,不用那么大,就巴掌宽两个巴掌长就行,算了,还是我来吧,你这手艺太糙了。”
胖小哥退到一旁,把工具全都交给了钱老汉,他从来没做过这些,之所以来砍树就是想在老爹面前露露脸,只是没想到砍树也这么有讲究。
钱老汉年轻时应该做过相关的工作,一块大小适中的木牌很快就修好了,可是到了刻字的时候却犯了难,“闺女,快来帮帮爹,吕,爹倒是会,这个义咋写?”
胖小哥:“???”
钱小妹躲过愣住的胖小哥,拿着树枝比划半天,最后无奈的放下,“爹,你都不会,我咋个能会?”
“吕”还好说,玄武城里有姓吕的商户,牌匾上一般都会写着吕氏、吕家之类的,注意观察就算不会写,也能有个大概印象。
你说这个“义”字得在哪里能看见?山贼的山寨倒是有,可是钱老汉父女俩也没有那个机会啊,不对,有机会他们也不想要,那里可是比赵家还可怕的地方。
“那个,我倒是会写,可是这吕义?”
钱老汉眼前一亮,“哎呀,小哥真是帮了大忙了,你也知道吕家的吕义?那可是一个大英雄,老汉很是敬佩,就想打块牌位,没事儿的时候上上香。”
吕义僵硬的在地上写下了名字,稳如泰山的手微微颤抖,刚才砍树那么费力也没见他这样。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有个人一脸开心的当着你的面要给你立牌位,不会写名字你还主动帮忙写,同名同姓也就罢了,关键你还能确定这人就是你。
这种体验,说不出的怪异,以致于吕义这种不喜欢多想的都满脑子疑问,“这……什么情况?”犹豫了片刻,吕义拍了拍钱老汉的肩膀。
“别动,万一刻坏了咋办?”
“呃,那个,我就是吕义。”
钱老汉费了半天劲儿,年纪大了,手上没力,“要不小哥帮我刻……你说啥?”
吕义站直身子,高出钱老汉两个头,“我说,我就是吕义。”
钱老汉嚯的站起身,“红脸,很胖。”又比划了一下,“身高七尺,力气很大,闺女啊,这还真是恩人。”
钱小妹看了吕义一眼,娇羞的跑开,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幸亏刚才爹没说自己很仰慕恩人。
咦,我怎么回想这些,真是羞死人了……然后钱小妹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又跑回来了,一边跑一片尖叫,“有人。”
吕义双眼一瞪,抄起斧子把钱老汉父女护在身后,“谁!”
“二公子,是我们。”原来是过来给吕家修铁匠铺的工匠,吕义把斧子一扔,“我还当是山贼,想着终于可以好好打一场了。”
钱老汉赶紧安慰小妹,钱小妹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这几天的事儿肯定把她吓坏了。
吕建越众而出,“我还以为你得砍一会儿,嗯,不错。”
受了表扬的吕义这个兴奋啊,扛起斧子就要继续砍,吕建赶紧制止,“别砍了,够了。”到底是古代,够年头的树木很常见,吕义还专门挑粗的砍,建一个棚子绰绰有余。
铁匠铺也称“铁匠炉”,所谓“铺”,就只是一间破房子,简单搭建一下就行,重要的是里面的铁匠装备。
招呼工匠就地处理木头,得先截成一段一段的,后期还要进行晒干等一系列处理,要不不耐用,吕建扫了一眼钱老汉父女,“义儿,跟我过来。”
吕义跟着吕建走到一边,解释了一下钱老汉父女的身份,吕建点点头,“嗯,还有,这里虽然偏僻,但还是玄武城的范围,是不可能出现山贼的,别总想着杀贼立功,等回了都城武举,那才是你的战场。”
吕义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总觉得一个手上没沾过血的武者,算不得真正的武者。
15 吕家冢虎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吕建把钱老汉和小妹留下了,一个看屋子外加干些小零活,一个负责烧水做饭,吕建让他们父女在铁匠铺吃住,每月还会发一些工钱。
没几天,吕建就说铁匠铺建好了,吕智看过之后觉得太简陋,在他的建议下重新打了地基,棚子也加了外墙。
其实过于简陋什么的只是吕智的借口,他是想给铁匠铺附加一些属性,可惜能参与的环节有限,只在成型的时候整体建筑上出现了一个坚固+5的属性,总算是聊胜于无。
完工之后吕建带着吕智熟悉铺子,做了很专业的介绍,铁匠铺屋子正中是一个大火炉(烘炉),炉边架着风箱,“打铁的时候一拉风箱,风从这里进入火炉,炉膛内火苗就会呼呼直蹿。”
“把要锻打的铁器先在火炉中烧红,然后铁匠师傅再将烧红的铁器移到大铁墩(砧子)上,一般由徒弟手握大锤进行锻打,铁匠师傅左手握铁钳翻动铁料,右手握小锤一边用特定的击打方式暗号指挥徒弟锻打,一边用小锤修改关键位置。”
“如此就能把铁锭打成圆铁棒或将粗铁棍打成细长铁棍,可以说在老铁匠手中,坚硬的铁块变方、圆、长、扁、尖均可。”吕建说的兴起,还在没开火的火炉边模拟操作了一番。
吕智一听吕建说的就不似作假,“够专业的,这是会啊。”
“嘿嘿,不瞒小祖宗说,别的我不行,这打铁可是拿手好戏,不说整个越国,就说在咱玄武城,我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从来没见过如此自信的吕建,吕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吕建吹完牛一缩脑袋,坏了,托大了,竟然忘了神匠小祖宗就站在身边,“呃,那是以前,有小祖宗在,自然……嘿嘿。”
吕智也没多说,今天就是过来看看内部设备,其他的等过了年再说不迟,自从穿过来得了系统就是整天忙碌,也该稍微歇歇了,劳逸结合嘛。
…………
千篇一律的日子飞快而过,明天就是新的一年,这一段时间,吕仁每日研读宗卷,然后就是在吕智说出“发威”口令的时候负责戏精上身,演绎一波说来就来的怒而生威,家里人从一开始的诧异到现在已经麻木了。
吕义自从那天从铁匠铺回来之后都在锤炼武艺,练的最多的一招就是斜劈,用吕智的话来说就是斜着砍,或者说是片(方言),看起来有些像是砍树。
吕智对吕礼的关注不多,他还是想以前一样,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读书,除了吃饭的时候基本不怎么见人。
宅是一方面,估摸着是也是有些不敢出门,一篇《观海楼记》把他的声望刷的太高了,他需要尽快充实自己,就算做不到名副其实,起码也要能镇压玄武城的才子们。
吕信一如既往的乖巧,乖巧的吃饭,乖巧的睡觉,乖巧的发呆,再就是偶尔望着吕智出神,来了,来了,小信子崇拜的眼神又来了。
吕智余光一扫,脑袋歪了歪,又往上稍作倾斜,这个角度便于吕信全方位的膜拜,特别是侧光的时候,简直就像天使,带光圈的那种。
吕信迟疑了一会儿,慢慢走到吕智身边,轻轻的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四哥,我想练剑。”
“对,就是这么帅,这么厉害,嗯?你说什么?练剑?”练剑也是练武,但跟吕义的不一样,吕义那个更讲究群战,是战场武学,练剑就是江湖路数了,偏向于单挑。
“嗯,练剑当游侠,就像四哥一样仗剑天涯。”
“像我一样?”吕智指了指自己,“你确定说的是我?”
吕信坚定的点点头,“我听三哥说的,什么雪花啤酒,勇闯天涯。”
吕智:“……”
你一个文人,自己脑补就脑补呗,瞎往外传啥啊?小孩子缺乏分辨能力,听了容易被诱导,特别小信子还这么崇拜我,“唔,练呗,四哥支持。”
吕信雀跃了一小下,又拉住他的袖子,“四哥,你去跟爹说说。”
“为啥?”吕信本就是敷衍,没想到小信子还挺执着。
吕信想了想,掰着几根手指,“大哥说爹去你房里呆了一会儿,他就免了跪祠堂;二哥说你招呼一声爹,爹就停了手中的家法;三哥说大哥二哥说得对。”
吕智:“……”
你三哥说的也对。
“还有那天晚上,爹要打二哥,也是四哥一句话劝服了爹,爹听四哥的,四哥就帮小信子去跟爹说说吧。”
吕智不知道说点什么,只能让吕信先回去好好想一下,这种决定未来的事儿最好经过深思熟虑,一时的头脑发热是不行的。
“四哥最好了!”欢呼一声儿,小信子蹦跳着离开,很小幅度的蹦跳,孩子大了,没小时候放得开。
吕智笑了笑,这个时候的吕信才是真实的,当某人在你面前不再掩饰,那他就真的把你当成了自己人,“平时看着挺乖巧的,没想到也是个不老实的。”
朝阳下,吕智突兀的伸出右手,仔细研究每一根手指,“吕仁是大拇指,是五根指头里最大的。”
“小孩子吮手指,食指吮得最多,吃的多了这根手指就叫了‘食指’,就像吕义,总也离不开吃。”
“中指单独竖起来是骂人,这倒是跟吕礼不像。”
“小拇指最小,自然是我们的小信子。”
吕智摸摸右手无名指,假装那里带着戒指,据说戒指能够封印住恶魔,“籍籍无名,无名小卒无名指,嘿嘿,岂不知幕后**oss一般都是最不起眼的,无名只是掩饰。”
“五根手指长短不一,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作用,握在一起更是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力量,现在他们已经是一个整体了。”说着吕智握紧右手,冲天猛的一拳。
这一拳没有破空声,也没有很强大,“还有些稚嫩,慢慢来吧,再调教三年,三年后就不一样了。”吕智挺喜欢玄武城的,但这里不会是吕家的终点,也不会是他吕智的。
老虎不能总趴在石头上,猛虎是要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