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继续比拼
“二哥,该你露两手了,上擂吧。”几个兄弟都要来,是吕智提议的,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用一下死胖子的武艺。
还没完?
城主来了精神,其实这一局已经可以判吕家获胜了,能用竹弓战平硬木弓,这等局面,已经足以说明吕家制弓技术更胜一筹了。
他也是注意到吕智的动作,这才没急着判胜负,反而小声嘀咕起来,“这要是用到战场上……”
管家接了下半句,“纵使不能占便宜,但也不至于吃亏,吕家果然名不虚传,吕建,厉害呐。”
城主看看管家,也没多说什么,暗中腹诽道,“还挺爱国。”
面对吕智的邀请,吕义像没听见一样,根本不搭理,吕智只能冲着吕建摊手,“也不知道二哥最近跟我怄什么气,这不是给我难看嘛。”
吕建气的一捏座椅把手,“我棍子呢?”随后想起这里还有不少人看着,强行压下火气,“义儿,去,露两手给你城主伯伯看看。”
围观的都憋着笑,城主就不用忍了,“哈哈,好,今天就见识见识贤侄的本事儿。”
“啊!”吕义一个激灵,三两步蹿上擂台,跟王大胆往一起一站,足足比军中猛将王大胆还要粗壮一圈,个头也是大优势。
王大胆啧啧两声儿,“我每天也是胡吃海塞,怎么就没长这么壮,兄弟,你是吃啥长大的?”
“秘制鸡腿,大块烤肉,反正就是吃肉!”吕义也不藏私,他对军人向来亲近,“我就喜欢你这样有真本事的汉子,说话直来直去不掺假。”
接着话锋一转,“哪像我们家老四,什么玩意?粘上毛跟猴子似的,连自家兄弟都算计。”说着,这死胖子还瞪了吕智一眼。
吕智微微眯眼,讪笑两声儿,又摸摸鼻子,表现的很是尴尬,他其实一点儿都没生气,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继续拉仇恨,“嘿,你等回家的,吕建大棒子,打不死你!”
城主往四处看了看,“这两兄弟还挺有意思。”
“是啊,一看感情就很好。”几位说得上话的吃瓜大佬纷纷说上两句,更多的是羡慕,互相挖苦这种事儿,在他们家里从来不会发生,表面上都是兄弟和睦,私下里,唉!
吕义:“???”
你们从哪儿看出我们关系不错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吕智没忍住,笑了,彻底破功,他来到大车旁,掏出一把黑布罩着的长弓,双手抱着送上擂台,“二哥,用这个!”
吕义没接,甚至还后跳了一步,弓箭掉在擂台上,发出一声儿沉闷的声响,王大胆一听就明白了,“铁胎弓,这是铁胎弓啊!”
刚才说话的吃瓜大佬望向吕建,吕建清清嗓子,“将竹片切为竹篾,用其他木材辅助再加入铁丝铁片,刷上鱼胶,用模具夹紧,形成弓体形状,晒干后反复几次一把弓就成了”
“比起常规的工艺更简单,工期更短,很适合咱们越国的情况,没有较好木材却拥有很多竹子,唔,可以一次性批量生产很多。”
“哦,原来如此!”吃瓜大佬们大多没听懂,但也纷纷点头称是。
吕智暗暗一笑,吕建也是够鸡贼的,这些话全都是用来堵城主嘴的,只说了弓的制作工艺和优点,缺点一点儿没说。
别人不知道,城主还能不知道?铁胎弓拉弓太费力气,除了猛将,一般兵卒无法使用,这玩意比赵家的那些硬木弓更没有实际意义,根本无法大量装备。
其实这种混合材料的还好,还有那种全铁弓身的铁胎弓,射程和威力更大,但全铁的啊,重量和拉弓的需要的力道就可想而知了。
城主无奈的看看身边的管家,声音很小,“这吕家还挺好面子,可是我本来也没准备判他们输啊!”
“主子,吕家这位四公子年轻气盛,八成连平局也接受不了。”
其实我是想判吕家获胜的,城主轻轻颔首,“年轻气盛?也是。”他是利益至上,赢了就行,而年轻气盛的人就不一样,光赢你还不行,还得赢的有面子。
…………
擂台上。
王大胆捡起铁胎弓,“哎呀,这可是好东西,即使是没有箭,弓本身也能作武器,有猛将更是挥弓即可击杀飞鸟、走兽。”
铁胎弓洋溢着一种霸气,弓弦混杂了金属丝,所以也有很强的杀伤力,“只是据我所知,使用铁胎弓要带铁护指。”
王大胆边说边试着徒手拉了一下,半开都不到,“这弓,少说也需要双臂十石以上的力道。”
吕智开始从怀里掏东西,只是掏的不太顺利,吕义知道他这是要取护指,赌气逞能,竟是想要徒手开弓。
“唉,玩归玩,闹归闹,这个可不行,给,快带上!”吕智也就是逗逗吕义,不可能让他冒着受伤的风险射箭。
吕义没好气的接过护指,“我就知道是装的,好好做个人不行?”
吕智:“……”
不皮不开心,就喜欢皮这一下。
也懒得再多说,铮的一声,吕义拉弓如满月,一支利箭飞射而出,咄咄咄,咄咄咄,接连几声儿声响,利箭射穿前面五个靶子,最后还将120步远的靶子带出十几步远。
王大胆眼神锐利,激动的一巴掌怕在吕义肩膀上,“嚯,带劲儿,兄弟,真豪杰也!”
好~~~
城防军一挥手中的旗子,观众们瞬间就沸腾了,这说明吕义这一箭不仅威力大,而且还正中靶心,且不说今天的比试如何,光这一手箭术,那就是妥妥的猛将苗子,神了!
观众都在欢呼的时候,吕智却眯着眼睛,他在想第一局弓箭比试的结果,“有效射程差了十几二十步,难怪总被吴国欺负。”
一般两军开战,双方短兵相接之前也就能射两三波箭,弓箭射程相差二十步,那就差出一波箭雨的时间,不吃亏就怪了,这就相当于拿血肉之躯硬抗了一波箭雨,很伤。
然而,比试还没完,赵雄又掏出一把全铁弓身的铁胎弓,笑呵呵的抬到台上,“吕二公子勇武,试试这个?”
吕义不怎么爱动脑子,但又不傻,“我为什么要帮你?”
62 精铁打造
赵雄讨了个没趣,把弓箭往一边的王大胆手里推了推,王大胆先是望了望城主,然后苦着脸,“赵家主,你太看得起我了,你这个我是万万拉不开的。”
他自认勇猛,可也猛的有限,如此强弓可勉强不得,容易受伤,万一弄出个腰间盘突出啥的,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犯不上。
城主跟管家耳语几句,管家回到擂台上宣布第一轮弓箭比试,吕家胜,又带起一片欢呼声。
赵雄不甘心的回到座位,“呼呼,没事儿,还有第二轮呢。”
“第二轮,比腰刀。”城主管家比划一下,六七个城防军抬了两筐事先准备好的制式腰刀,“比试就以吕赵两家腰刀与筐中腰刀对砍,更坚固耐用者获胜。”
吕义一直没下台,冲着管家一抱拳,“太麻烦了,不如就让我用我吕家打造的腰刀,再让赵家选个厉害的用他们家的刀,我们两人对砍,如此岂不是更简单?”
赵雄呼的一下站起,还没等他说话,城主吭声了,“行,也不用赵家出人,就贤侄和王大胆持刀对砍吧。”
吕义向城主拱拱手,冲着赵雄冷哼一声儿,“试刀都不敢,真怂!”
赵雄:“……”
你那是试刀?怕不是想直接砍死我赵家人,咱不上那个当。
两家又分别从大车抬上腰刀,一家不到十把,吕义和王大胆也不废话,抄起腰刀开始对砍。
铛铛铛~~~
三下之后,两人默契停手,临阵杀敌,一般也就这三五下,大家都使出拼命的力气,再砍就成肉泥了。
吕义很吃惊,猛的看了吕智一眼。
吕智一愣,不能吧,这些腰刀虽然不如那几把弓箭,但也是他补了锤的,怎么也有8、9点属性加成,怎么也不会输吧?
他定睛一看,自家腰刀竟然被砍出了豁口,一双眼睛迅速眯成危险的小缝,寒声道,“赵家主,敢问你到底侵吞了城主多少精铁?精铁打造的大刀,太奢侈了吧?”
都是城主府送来的铁锭……赵雄自然不会说实话,“别说废话,你吕家是不是认输了?”
吕智叹息一声,再一次来到大车旁,又掏出一把蒙着黑布的大刀,“要不是准备充足,搞不好就阴沟里翻船了,你赵家还真是阴险。”
吕义这一次没等吕智送刀,三两步窜下擂台,一扯黑布,张牙舞爪的冲回擂台,“再来!”
铛~~~嗖~~~咄~~~
王大胆手里的腰刀应声而断,刀尖嵌入擂台,还在微微颤抖,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可见两人力气之大。
“这把不成,刚才已经有损伤了,来把新的。”王大胆一伸手,台下士兵麻利的又扔上一把腰刀。
铛铛铛~~~
连续不断的声音响起,吕义接连砍断三把赵家腰刀,吕智赶紧叫停,“行了,再砍就伤和气了。”
王大胆哈哈一笑,“好,痛快,吕家果然好本事,四公子,你不老实,当初我就问你都城的腰刀跟玄武城的有什么不同,你竟然敷衍我!”
吕智松了一口气,再砍自己打的刀也要断了,再好的武器也有个承受极限,都是精铁打的,在附加属性的加持下能砍断三把,已经很厉害了。
精铁腰刀,锋锐+15,破甲+17
吕智看了一眼腰刀的属性,“我没敷衍啊,不是跟你说了嘛,更长更锋利,更耐用一些,嗯,没错,就是这样。”
王大胆张张嘴,“还真是。”
吕义却是不满了,大吼道,“老四,有这好东西,你为啥不早点拿出来?”
“这你就不懂了,我本想给赵家留点面子,要不然……伤和气啊!”吕智声音可不小,观众们都面色古怪的看向赵雄,赵雄气的面色都有些发青了,咱们两家还有屁的和气!
城主管家拿过吕义手里的腰刀,入手沉实,这说明材质密度很高,不是一般铁,“敢问四公子,这刀,什么材料?”
“放心,不是什么天外陨铁啥的,就是一般的精铁,上次不还是管家亲自送到我吕家的嘛。”
“哦,那就没问题了。”
管家又询问了赵雄,赵雄拿不出更好的腰刀,所谓的宝刀他赵家不是没有,但那玩意一看就不能量产,拿出来还不够丢人的。
“如此,第二场,还是吕家获胜,原定还有第三场,比拼的是长枪,可是现在吕家已经获得两胜,主子,还比吗?”
城主低声询问了一下前来吃瓜的几位大佬,大佬们意犹未尽,还想继续看,他们都是各家的家主,平时不太接触兵器这类东西,看着还挺新鲜。
“继续!”城主脸色突然一冷,“赵雄!”
赵雄赶紧躬身站起。
“你赵家为城主府供应兵器多年,不会就这点本事儿吧?要是这最后一局也拿不下,城主府以后的兵器供应,你就不要做了。”
这已经是最后通牒,赵雄汗如雨下,用袖子使劲儿抹了抹,“不……不会再输了。”
吕智已经看穿了赵家的套路,“城主伯伯,容小侄说一句,赵家不会再拿出精铁制成的枪头吧,咱们比试讲究个公平。”
他调转枪头,直至赵雄,“你赵家先是硬木弓,又是精铁腰刀,如果还有第三次,那也太无耻了。”
“小贼,你……”赵雄真是忍了好久了,眼看着就要爆发。
吕智摇摇手指,“哎,你可忍住了,你看那边,我三哥吕礼可是大才子,嘴皮子利索着呢,他说话可比我难听多了,到时候你再落个遗臭万年的骂名,不值得。”
赵雄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愣是没敢说话,遗臭万年他不怕,怕的是到时候吕礼骂他,他听不懂……
城主招呼一声吕建,“你家老四,嘴可是够毒的。”
“城主莫怪,是我欠管教了。”
“哎,这倒是无妨,小孩子嘛,不过说起来,这批送往京城的兵器,你可得多多上心。”
吕建了然一笑,“放心,绝对不比这些样品差,我还想靠着这批武器正名呢,咱可不是孬手,省着回了越京,还要被那些老伙计笑话。”
“哈哈,也是,是我多虑了。”
城主和吕建旁若无人的就把订单敲定了,而赵雄呢?他脑门充血,耳边嗡嗡响,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严重发懵。
63 抓捕赵公子
如此一来,第三轮自然就不用比了,吕家自动获胜,吕智怜悯的看了看赵雄,轻声嘀咕,“别发懵啊,更别急着绝望,更绝望的还在后面呢。”他慢悠悠的走回看台,路过吕仁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可以了。”
吕仁了然的点点头,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卷宗,先是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双手一抱,朗声道,“城主,下官有要事奏报,是个大案。”
来的真快……城主早有预料,接过卷宗一看,正是李狗腿的认罪书,他书桌上也有一份一模一样的。
城主认真查看,就像从来没看过一样,攥卷宗的手越来越用力,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赵公子!”说的是咬牙切齿。
“啊?”赵雄下意识抬头,正对上城主狰狞的面容,还有被团成团的卷宗迎面打来,他没敢躲。
“你儿子干的好事儿!”城主怒喝一声,拂袖而去,管家冲着几位吃瓜大佬拱拱手,赶紧跟上。
“公事公办,必要时可以调用城防军,不用有顾忌,天塌下来,本城主给你顶着!”城主走出三步,语气沉稳、声音洪亮的说道。
吕仁等的就是这个,“是,城防军何在?”
“属下在!”王大胆第一个响应,带着自己的小队集结听候命令。
城主面色不虞,带着管家和前来护卫的城防军走了,管家扭头看了看王大胆,怪不得不受待见,眼色都不会看,瞎积极啥啊?必要时候,现在是必要时候吗?
赵雄浑身一震,无力的瘫在地上,双手颤抖的还想捡起纸团,突然,一只大脚挡住了他,挡在他和纸团之间,推也推不动,就像一道天堑。
吕义用脚一挡一卷,纸团腾空而起落在他张开的肥手之上。
“就这脚法,不去踢球可惜了。”吕智早早躲在吕仁身后,发出无情的嘲讽。
吕义瞅瞅吕智,眼神传递出两个字还有一个叹号真怂!
不能直接说出口,因为在吕智的带领下,包括吕建在内,吕家的几个人都站在吕仁背后,这种地图炮,他可不敢开。
吕义三两下抚平卷宗,往吕仁手里一交,“大哥放心,我护着你!”说着一双虎目凶狠的盯着赵雄,姓赵的和他的家丁稍有异动,吕义立马就会冲上去,把他撕的烂烂的。
吕仁一愣,微微点头,他倒不担心赵雄会暴力抗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广场上还这么多人呢,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不过老四提前知会过,还是谨慎为上。
“来啊!”吕仁高举卷宗,“赵雄之子,烧毁房屋一十七间,当街打死老汉五人,卖油郎一人,打伤打残无数,现着令,立刻抓捕。”
“是!”
吕智眼睛一眯,在吕仁耳边耳语两句,吕仁点点头,“注意,此獠极度危险,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王大胆摸摸腰间的刀,好久没见血了,“兄弟们,列队,直奔赵家,抓人!”
赵雄猛的一瞪王大胆,王大胆洒然一笑,兄弟还会怕你这个?咱可是王大胆,“快,动作麻利点儿。”
赵雄一扭头,狠毒的眼神扫过吕家全家,只一眼,便起身追王大胆去了。
吕智眼睛微眯,嘴里念念有词,“斩草要除根,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
赵家。
“干什么的?我跟你们说,这里可是赵家,我们家主是城主面前的红人,你们几个**,想怎么样?”又是那个曾经拦过钱老汉和钱小妹的门房。
王大胆也不废话,把刀往门房脖子上一架,“少他妈废话,赵公子可在府中?”
“哎,哎,大哥,大哥,小心点,在,在呢。”
王大胆又把刀子往前递了递,“前头带路!”
门房哪敢多说,带着王大胆小队直奔赵公子房间,这其实已经很快了,但等到赵公子院子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七八个护院,个个手里抄着武器,眼神凶狠,很有些拼死一搏的架势。
赵公子也一点不怂,甚至还搬了一把椅子,就这么大喇喇的坐在门口等着。
等王大胆他们走近了,他也没管门房的事儿,抬手指了指王大胆,“哪个让你来的,胆子不小啊,我跟你们将军都是兄弟,你可得想仔细喽。”
王大胆面露不屑,还以为你们赵家是以前的赵家呢?不就是认识几个什么狗屁将军嘛,城主都发话了,他们敢说话?
不对,就算没有城主命令,咱王大胆也不怕他们!
“呵,吓唬我?全体都有,拔刀,吕刑狱有令,此獠极度危险,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唰唰唰~~~
刀光亮成一片,刚才还很厉害的护院们当时就怂了,往后挪着整齐的小碎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面对的是城防军,是正规部队,是精锐中的精锐。
“怕什么?啊?我还就不信了!”赵公子起身越众而出,一梗脖子,还用手拍了拍,“我就把脑袋放这儿,有本事你砍啊!”
王大胆当时就笑了,“呀哈,十几二十年了,我还从未听过如此要求,这是求死啊?”他身后的兄弟也是笑成一片,心里已经在为赵公子默哀,还有王大胆不敢的?
唰~~~
“我成全你!”王大胆一刀砍下,赵公子好大一颗头颅……没掉,他腰间缠着一根软鞭,是那软鞭往旁边拉了一把,要不此时赵公子早已人头落地。
王大胆瞳孔一缩,抽刀大吼,“列阵!”
一片脚步声,包括王大胆在内,城防军列了一个十人战阵,“我们是奉命而来,这位兄弟,你不是想反抗朝廷吧?”
“不敢,我欠赵家主一条命,现在算是还了,我去也!”是个中年人,他一抖手里软鞭,鞭子从赵公子腰间脱离,接着中年人一个鹞子翻身,三两下跳墙逃走,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鞭子耍的挺溜,跑的也快,带走!”王大胆冷哼一声,使人绑了赵公子,至于赵家的那些护院、仆人、管家,连个屁也不敢放,这些城防军是真敢杀人,谁活腻了?
嘁哩喀喳,王大胆来的快,去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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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审问赵公子
“老爷,公子,公子被官兵抓走了!”
赵雄紧赶慢赶,追了一路,还是没追上,回到家的时候赵公子已经被抓走了,王大胆他们都是精锐,行军速度很快,哪里是他一个普通人能追上的?
“虽然我儿子欺男霸女,打架斗殴,但我确信他是个好孩子,谁要是觉得不对,大可以来找我,欺负小孩儿算什么本事?找我!都来找我啊!”
赵雄瘫在门口,歇斯底里的喊着,叫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向着城主府的方向奔跑,“有希望,还有希望……”
城主府大门紧闭,赵雄求见的时候被守卫拦下,守卫以前总是笑脸相迎,但这一次一片冰冷,“城主有令,今晚不管谁来都不见!”
“我是赵雄啊,赵家铁匠铺的,以前总来的,你……官爷不认识了?”赵雄苦苦哀求,守卫面无表情。
“哈哈,真是活该!”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嘶哑,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她一路跟着赵雄来到城主府,正趴在拐角处快意的偷看。
“吕刑狱?衙门,我得去衙门,我得为我的孩儿……报仇!”白衣女子身体不太好,走路跌跌撞撞,但一想到孩子,她就充满力量。
…………
衙门大堂。
吕仁面沉似水,这一次不用酝酿情绪,也不必假装,他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就等着王大胆把赵公子抓来,然后轰的一下爆发。
天色越来越晚,衙门外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捕快们沿街叫喊,通告连夜审问赵公子的事儿。
赵公子是真招人恨,百姓们不敢惹他,但现在他倒霉了,敲锣打鼓、扶老携幼也要来看。
赵家武器大比输了,在城主面前失了宠,但毕竟是多年的大家族,肯定有所交际,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吕仁决定快刀斩乱麻,先定罪才是紧要。
“岳老!”小信子在人群里发现岳老,赶紧将他请到一边,比比划划的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岳老听罢点点头,“怪不得没工夫给老夫做饭,不错,此事比吃饭要紧。”
小信子迟疑了一下,“岳老,我听闻江湖侠客旨在除暴安良,赵公子这样的人,为啥没人暗中除掉他?”
“谁说没人动手?只是没成功罢了。”岳老隐居不问江湖事,除暴安良什么的自然也不会去做,但这不妨碍他打听江湖消息。
“而且赵家有城主做后盾,除非是真正的侠义之士,沽名钓誉之辈是不会动手的。”吕智拱拱手,“想必这位就是君子剑岳老了,晚辈吕信,见过前辈,五弟还小,承蒙前辈照顾!”
“没什么。”岳老摆摆手,微微皱眉,不得不承认吕智说的在理,“说的不错,现今江湖,已经没什么侠客了。”话语里有几分唏嘘,可能是想起了年轻时的快意恩仇。
小信子仰头望了望岳老,又看了看吕智,“四哥,江湖不就是仗剑走天涯,荡尽不平事儿吗?”
“自然不是,你说的那是话本,是故事,是理想……江湖是由各式各样的人组成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就有尔虞我诈,就有阴谋算计。”
“江湖啊,有侠客就有败类,他们有的依附一方势力,作威作福,有的为了金钱坏事做尽……”
吕智怅然的摸摸小信子的脑袋,“哎,像岳老这样的剑客,不多了,你跟着好好学,知道吗?”
“嗯。”
一开始岳老还听的连连点头,觉得吕智说的不错,后来仔细一想,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拍他的马屁,而且好像还话里有话。
“吕信,你过来。”岳老觉得吕智不是好人,容易把小吕信带坏了,就想拉着他站到一边,可吕信有自己的想法,坚持要护在吕仁身边。
岳老一想,吕刑狱审判赵公子是职责所在,可也是除暴安良,是个好官,于是也跟着来到堂下,他带着君子剑,保证出不了乱子。
正像吕智说的,真有为了钱坏事做尽的江湖败类,劫法场都干得出来,更别说冲击衙门大堂了,如果有必要,岳老决定护上一护。
吕智眯眼一笑,一切尽在掌握,这第三道保险,算是安排上了。
…………
“吕刑狱,人犯,我给带来了!”门口的百姓让开一条通道,王大胆一路推搡,把赵公子带到堂前,猛的一用力,赵公子被带的跪倒在地。
吕仁端坐大堂,面色威严,“来的正好,升堂问案。”
捕快们摆开架势,以水火棍敲击地面,口中喊着“威~~~武~~~”
赵公子一路被带着走,一听如此响动才缓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吕仁,没害怕,再往上一看,吕义瞪着一双牛眼正盯着他,有些吓人。
“你……”赵公子正待说话,吕仁猛的一拍狴犴惊堂木,似有一声儿山林虎吼,接着传出威严冷漠的声音,“赵公子,你的死期到了!”
赵公子吓的往后一倒,在他眼里,吕仁好似地府阎罗,他身后的吕义青面獠牙,正是勾命的判官,一瞬间,脸都吓绿了,这个心理素质可比李狗腿差多了。
“李狗腿指你当街打死老汉五人,卖油郎一人,我来问你,可有此事?”
“我……”赵公子下意识就要认罪,立马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认罪就是个死,性命攸关的时刻,他还真顶住了惊堂木的威慑。
“不认罪?没关系,给我打!”
两个捕快把赵公子反剪按在地上,又有两个捕快拎着刚到手的水火棍,就要上前行刑,吕义冷哼一声儿,“我来!我还就不信了,几棍子下去,他还敢嘴硬?”
王大胆刚才没能砍了赵公子的狗头,心里正憋着气,一看吕义如此操作,他也想要试试,“吕刑狱,末将请命。”
吕仁点点头,两个捕快交了棍子,但也没走远,都想看着赵公子怎么受刑。
呼~~~
吕义挥舞起棍子,照着赵公子屁股就是一棍,这一下竟然带起风声,打的赵公子“嗷”的一声儿,声音极其凄惨,王大胆也不甘落后,又补上一棍。
赵公子可能是没怎么挨过打,升不起抵抗的意识,抗了三下就熬不住,“别打了,我招,我都招了!”
伏法水火棍,双重打击+16,认罪伏法+15
65 疯疯癫癫丑丫头
眼看赵公子认罪,围观百姓表现不一,有暗自欣喜的,有事不关己的,有犹犹豫豫的,不一而足,还有一波不似普通百姓的。
“上不上?”
人群里埋伏着十几个会武的,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武艺高强之辈,为首之人腰间缠着软鞭,是个中年人,他踮起脚往大堂里看了看,“走吧,这人咱们救不了。”
有手下疑惑,“为啥?不就这几个捕快?”
软鞭男摇摇一指,“几个捕快?你可看见堂下那青衫老者?”
手下抬起脖子,“那又怎么了,不过一个老头罢了。”
岳老若有所感,双目如电瞬间扫过他们这片区域,软鞭男歪头避过,他那手下就遭殃了,像是被什么刺了眼睛,忍不住发出轻呼声。
要不是围观的人多,环境嘈杂,估计这一下就暴露了。
岳老没发现可疑人物,依旧心生警惕,右手按在君子剑上,全身绷紧。
吕信一直跟在岳老身边,一看岳老如此警惕,赶紧打手势提醒吕义戒备。
吕义冷哼一声,“让他签字画押。”然后很自然的拎着水火棍站回吕仁身边,捕快们什么都不知道,按照指令拿来笔墨纸砚和供词。
大堂里没有什么异常,甚至比平时还要松懈几分,但其实不然,衙门此时是外松内紧,后衙埋伏着为数不少的城防军。
软鞭男面露鄙夷,“现在知道厉害了?”
“就你这眼力,我都怀疑你是怎么混到我手下的,那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君子剑,是一等一的剑道宗师。”
“什么?竟然是他?难怪眼神如此锐利,刚才就像有无数利剑冲着我攒射过来,吓的我只能闭眼尖叫,厉害,太厉害了。”
这家伙刚才被岳老气势所震,为了不显得那么丢人,说话有些夸张。
软鞭男更加鄙夷,语带嘲讽,“现在,你还想去吗?”
“不了不了。”那不就是送死嘛,有如此高手在场,谁还敢去,活的不耐烦了?
软鞭男已经决定回去就把这家伙除名,直接处理了,让他活着简直有损自己的名声,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撤,分开撤,慢慢走,不要太显眼,咱们城隍庙汇合。”
他已经决定暂避风头,以后玄武城尽量就少来,“这君子剑不是说退隐江湖了嘛,原来是归顺了朝廷,晦气,真是晦气,好好的一笔大钱,没了。”
软鞭男正是吕智所说的那种为了钱坏事做尽的江湖败类,而且还是个败类头子。
…………
“杀人了,他杀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在水火棍的威慑下,赵公子认罪了,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认了,吕智充当师爷,照着搜集的罪状足足读了有一炷香时间,天知道赵公子到底犯了多少案子。
赵公子自己其实也记不清楚,坏事做的太多,除了极其特殊或者近期发生的,其他的根本没什么印象。
他靠着吕智读的卷宗,勉强回忆想起那么一点点,后来干脆都不愿意回想,索性就全认了,反正虱子多了不痒。
这边签字画押刚处理完,还没等吕智松一口气,衙门外传来呼喊声,本以为是“夜长梦多”来了,没想到竟是一个人证。
别看赵公子已经认罪,但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受害者敢于站出来指证,赵家毕竟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在百姓心里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吕智也是怕出现无人举证的尴尬场面,这才跟吕仁商量着直接用刑,快刀斩乱麻,本以为吕仁会有说辞,没想到两人想法一致。
战果嘛,还不错,收获了一沓子罪状,最好的情况也出现了,竟然来了证人,如此一来,也就不算“屈打成招”了。
来者是个白衣女人,穿的有些类似睡裙,膝盖处还有血迹渗出,跑的跌跌撞撞,模样甚是凄惨,正是赵公子的十四房小妾,她一冲进衙门就扑倒在地,“大人,给我做主啊!”
吕仁赶紧起身准备搀扶,吕智却是摆了摆手,最后还是吕义将其扶起,趁着这个功夫,白衣女子喘了几口气,急切的把孩子流产和偷听见老妈子的话都说了。
然而,吕仁却犯了难,这些根本算不上铁证,流产的事儿解释成意外完全可行,昏迷中听见老妈子的话,也不够确实可信。
“可还有其他的?”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问话的吕仁,呵呵笑了两声儿,声音悲凉,我真傻,真的,不该抱希望的,不该……倒不如找个机会自己报仇。
吕仁看出女子的绝望,“来啊,带赵家老妈子。”
“哎,捕快兄弟等等吧,还是我去。”
王大胆嫌捕快速度慢,亲自带人去赵家抓来老妈子两人,不仅如此,出发前有好心百姓还借出马车给城防军使用。
王大胆一合计,索性多借了几辆,把赵家的小妾、管家、仆人之类的打包带过来不少。
吕智为之侧目,这家伙要不是城防军的人,他都有心思挖墙脚了,真的好用,粗中有细又有一身武艺,当然了,王大胆差点砍了赵公子的事儿他还不知道。
把两个老妈子带上堂一问,两个老妈子直摇头,都说是十四夫人听错了,她们什么都没说过,还说可能是因为流产,夫人发着烧,烧糊涂了。
如此一来,人证等于没用,刚才人群里有些跃跃欲试的也彻底偃旗息鼓了,没敢冒头,吕智有些失去耐心,凑到吕仁身边小声耳语,“干脆押进大牢,直接下一步得了。”
吕仁还有些迟疑,往围观百姓里看了看,那些受过赵公子气的人面对吕仁,羞愧的低下头,丝毫没有冒头的勇气,真是被欺负怕了。
“来了,他来了。”
一个赵家人跳下马车,有些疯疯癫癫的,“啊,不对,已经天黑了,应该翻牌子了。”
“哎,我牌子呢?”
大家终于看清了,是个丑丫头,脸上毁了容的丑丫头。
丑丫头四处找了一会儿,双手做托举状,假装那里有个托盘,“今天的牌子都在这里了,足足十几个呢,各位公子想翻哪个?我们赵公子说了,翻几个都行。”
66 断子绝孙
丑丫头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根本没人能听懂,即便是看过无数狗血电视剧的吕智,此时也是一头雾水,谁来了?什么牌子?说的啥呀?
场中能听懂的,只有赵公子,还有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几个小妾,这丑丫头是他们共用的。
白天的时候,丑丫头守在后院,看见赵公子就说“来了,他来了。”小妾们根据这个信号及时关闭房门。
夜里的时候,赵公子有时候会带着“朋友”回来,丑丫头就负责拿个托盘,托盘里放上标记着数字的牌子,赵公子的那些“朋友”翻到哪个就在哪个房间安歇。
比如翻到写着三的牌子,就代表三号房,托盘里的牌子跟那些小妾房间前挂着的牌子一一对应,指的就是赵公子的第三房小妾,当然了,也可以多翻,人数不限制。
其实也不复杂,就是赵公子为了巴结那些“公子”,把自己的小妾送给他们亵玩。
刚开始是喂药,让她们迷迷糊糊的,有几次之后,小妾们也就认命了,就跟被卖到楼子里的姑娘一个道理。
这也是赵公子不敢要孩子的原因,因为根本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丑丫头又疯疯癫癫的说了一些话,有些见多识广或者思维活跃的,已经能大概猜出事实真相。
那几个小妾一开始还保持缄默,到了这时候也就无所谓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讲述,又爆出不少内幕,说的就好像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一样,看不出一丝窘迫。
她们先是证明了下药的事实,两个老妈子一看不能继续编瞎话了,哆哆嗦嗦的供出那些药都下在营养汤里,每次有新入门的小妾,她们两个就以营养不良为理由,送汤。
但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药又不能总下,所以意外怀孕偶有发生,这时候怀孕的小妾就会被强行打落胎盘,这也导致了大多数小妾失去了生育能力。
久久,衙门里久久没有声响。
“杀人我认,放火我也认,可这算什么错?”
“她们是妾,妾是什么?是玩物,既然是玩物,谁玩又有什么关系?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赵公子已然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说出这番话也不是为自己脱罪,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吕智真想冲上去大嘴巴抽他,但被吕仁拉住了,吕仁冲他摇摇头,“他说的……没错。”
吕智张张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那些小妾确实可怜,但在越国,赵公子说的这番话,真就没有太大的毛病。
小妾没有地位,互送小妾的事儿时有发生,特别是在书生和官员圈子里,她们就真的像是玩物一样。
“大哥,把他关进大牢吧。”吕智急着进行第二步,他就没打算让赵公子活过今晚。
“嗯。”吕仁正待发话,丑丫头又发作了,“你们翻不到十四号牌子,永远也翻不到,哈哈哈,因为根本就没有,那牌子被扔了,被三房的、四房的、十房的……她们扔的。”
赵公子听了之后如遭雷击,一时间竟好像失去了魂魄,“没有十四号牌子,没有?真没有?”
十四房小妾却是恍然惊醒,一边笑一边指着赵公子,“真傻,我以前真傻,原来一直都是姐姐们护着我,我竟然相信你这人渣会改好,哈哈哈。”
“我呸,你这披着人皮的饿狼,没有人性,丧尽天良!”她一口唾沫啐在赵公子脸上,赵公子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在出神。
十四房小妾是这些小妾里年纪最小的,而且是被卖进赵家,整个过程还算柔和。
赵公子给了他卖油的哥哥几吊钱,然后就把她抬进了赵家,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哥哥。
年纪小,又没遭受太多挫折,性格天真,甚至有些大大咧咧、傻里傻气。
其他小妾把她当成妹妹,当成心中的白月光,都不想她对生活绝望,都瞒着她,护着他,不想她接触那些残酷的事实。
“啊~~~”
心底积聚的怒气无处释放,十四房小妾扑到赵公子身上,又抓又挠,最后还想当堂咬死赵公子,幸亏王大胆“及时”拉住,要不还真可能成功。
王大胆其实也不想拉,但生怕赵公子反击,这白衣女子太虚弱了,活着已经费尽力气,这要是被赵公子打上两下,说不定就交代了。
“怂,真怂,你们看看,如此一个柔弱的女子都敢打赵公子两下,你们呢?出来作证都不敢。”王大胆怒斥了围观的百姓几句,然后站到一边生闷气。
其实这些小妾的言语已经激起了一些人的勇气,但是一个人的到来又让这些勇气消散的无影无踪。
是赵雄。
他求见城主无果,又去求了其他相熟的高官,结果都是一样,大门紧闭,谢绝见客,无奈之下,只能来衙门看看。
赵公子的脸血葫芦一样,但依旧呆滞,面对小妾的发泄,没有丝毫反抗,他想着,自己那一脚,是不是把赵家最后的香火踢没了,老妈子说了,孩子已经成型,是个男孩。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哈哈哈,真是报应啊,老天是公平的,这是让我赵家断子绝孙啊!”赵公子脸在滴血,心也在滴血。
听见赵公子认错,赵雄异常兴奋,“听见了吗?都听见了吗?他知错了,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吕智撇撇嘴,“认错有用,还要衙门干什么?”
吕仁大手一挥,“犯人已经认罪,来啊,押进大牢,择日宣判!”
王大胆主动接手任务,亲自带人把赵公子押往大牢,他后面还跟着一些捕快,赵雄冲击了几次,想要接近赵公子,都被拦了回去。
无奈之下赵雄决定回家谋划一下,他已经清醒不少,还没宣判,还有时间,事情还没到完全不能控制的地步。
…………
衙门正堂。
其他人已经退去,吕仁靠在椅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老四,你说玄武城像赵公子一样的人多吗?赵公子的朋友是谁?还会不会有孙公子、李公子?”
吕智沉默不语,玄武城必然还有千千万万多的“赵公子”,但这些事儿聪明人都不会管,因为这会招来大麻烦,很大很大的大麻烦。
吕仁自嘲的笑了笑,“你肯定在想,聪明人知道进退,肯定就到此为止了,可是你也知道,我吕仁,向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
67 赵公子卒
吕智抬头看看大哥,总感觉他在发光,“我向往英雄,崇拜英雄,但却不会去做英雄,大哥,你能明白吗?”
“哈哈哈~~~”吕仁品味一下,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老四,我可不想当什么英雄,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职责吗?”
“呃……”吕智陷入疑惑,他有说过吗?
“你跟我说,当官的就要守一片安宁,保一方平安,大哥既然做了这个刑狱官,就要尽职尽责,做到最好。”
还真说过……吕智点点头,决定在行动上稍微支持一下吕仁,“当然记得,大哥,赵公子就交给我吧。”
“你去吧,我有些累了,在这儿趴一会儿,对了,这个,很好用。”
吕仁拿起狴犴惊堂木轻轻拍了一下大桌,原来那个很丑的惊堂木他已经用红布包起来,和护身符一起,都准备当成传家宝。
“好用就成,我还怕大哥嫌它丑呢。”吕智冲着身后摆摆手,直奔大牢。
吕仁抱着惊堂木,沉沉睡去,后衙里,房顶上,到处埋伏着吃饱喝足的城防军。
…………
“啊~~~”
“哎呦~~~”
“别打了~~~”
赵公子被关在最大的牢房里,和他关在一起的都是乞丐、流浪汉,他们都是参与要挟吕家工匠,祸害工匠家属的犯人,或者叫凶手。
这些人已经被关在牢里折磨了几个月,心里满是怨恨,现在来了赵公子,正好发泄一下,他们对赵公子这个幕后指使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于是,赵公子就悲剧了。
这时候,吕智拎着一个油纸包来到大牢门口,他走在中间,身前身后都是相熟的捕快,身手都不错,不过他们都没带武器,但也没空着手,大食盒、大酒坛子,都抱在怀里。
“弟兄们,四公子来犒劳咱们了。”走在前头的捕快招呼狱卒,“都收拾收拾,看你们把桌子弄的,简直不成样子。”
“快,把那凳子擦擦,让四公子坐里边。”狱卒们很喜欢吕智,一个是有吕仁的面子,再一个就是吕智总给他们安排吃喝,彼此之间也不陌生。
“嗨,不用忙活,我带了上好的下酒菜,都坐下喝点。”吕智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随便找个地方一坐,把包着猪头肉的油纸包一开封,这个香啊!
牢头往前凑了凑,“四公子,我听说后衙开了小灶,不会就是这个吧?”
“消息倒是灵通,这可是我专门请大厨做的,咱玄武城第一大厨陈有钱,知道不?一般人可吃不上,少是少了点,但就剩这么多了,我都打包带来了。”
吕家人没回家,都聚在后衙,还有为数不少的城防军,吃喝自然不能差了。
“哎,四公子这话就说的见外了,能沾沾光已经很好了,我们可不是那挑挑拣拣的人。”牢头招呼狱卒和捕快,这就开始聚餐,一人上手抓几条肉,已经是很美了。
“打,给我往死里打!”
“呼呼,让我们蹲了这么久的大牢,不打不解气,打!”
即便是大牢门口,偶尔也能听见牢里的声音,吕智侧着耳朵听了听,“怎么没听见赵公子的声音?不会给打死了吧?”
牢头抹抹嘴边的油,“四公子放心,那些臭要饭的知道轻重,精着呢,杀人偿命,他们不敢真的打死人,估计也就是个大残吧。”
“哦?”吕智眯眯眼睛,“那还不错。”随即美滋滋的投入吃喝大业。
一帮人吃喝吹牛,一直到再没有殴打声传出来,牢头才带着狱卒进入里间,把死狗一样的赵公子拖出来。
吕智瞅了瞅,赵公子手脚脑袋全都耷拉着,还真是大残,“牢头,你派个兄弟,把孙大夫请来,就是那个跌打圣手。”
“知道。”牢头应了一声,指派了一位狱卒,“老四,你腿脚快,你去。”
狱卒们也难免有个磕磕碰碰,所以跟孙大夫很熟,很快就把人请来了。
孙大夫到了之后也不用吕智多说,冲到赵公子身边上手一摸,猛的摇头,“骨头断了又断,旧伤没好又添新伤,有的地方干脆就是粉末,接不好了。”
吕智眯着眼睛,“孙大夫,我听说你跟赵家走的很近?”
“没,我们不熟的,就是赵雄给钱,我去看病……”孙大夫赶紧解释,吕智阴恻恻的看了一眼那个被牢头称呼为老四的狱卒。
“事先通气了?”
那狱卒有些害怕,牢头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出去,我来说。”
“四公子,孙大夫不是坏人,赵家让他去,他不敢不去。”
孙大夫也赶紧解释,“我也知道赵公子不是好人,可是我不敢啊!”
“行了,我也不想为难你,这样,等什么时候赵雄去找你,你就把牢里的事儿告诉他。”
“啊?”
“啊什么啊?给个痛快话,你就说行不行吧。”
牢头拼命给孙大夫打眼色,孙大夫赶紧应下,“行。”
吕智搓搓手,“牢头,我看你与这位孙大夫相熟,不如你去教教他,我看他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四公子放心,交给我了。”牢头拉着孙大夫,“你回家就闭门不出,有人问你怎么了,你就说是衙门连夜传唤,让你进大牢帮忙看病。”
“嗯,我记得了。”
“然后你就说,你是看见赵公子被打的太惨了,吓的,懂不懂?”
“懂。”有了牢头的面授机宜,孙大夫终于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吕智眯眯眼睛,得,玄武城这地方还真是卧虎藏龙,一个牢头肚子里也有这么多弯弯绕,理解能力可以啊。
吕智冲牢头比了个大拇指,给你点个赞。
~~~
有声儿传来,吕智低头一看,赵公子蛹动了一下,“呀,生命力挺顽强啊,醒了?”
“啧啧啧,我听说你爹都管你叫赵公子,你说说你得多纨绔吧。”
吕智对着赵公子一通嘲讽,“……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赵公子呼吸困难,上气不接下气,还想竭力说出自己的名字,只是声音太小。
吕智探了探身子,做出倾听的样子,探到一半又站直身子,“算了,人渣不配拥有姓名。”
赵公子眼睛一瞪,卒。
68 有刺客(求订阅)
吕智向后一个大跳,闪的远远的,“瞪我干啥?想用眼神杀死我?”
赵公子眼中的光彩渐渐失去,变成了死鱼眼,吕智意识到了什么,不会是气死了吧?
“孙大夫,快看看,怎么回事儿?”
孙大夫不敢怠慢,赶忙蹲下探了探赵公子鼻息,再往脖子上一摸,“断气了。”
“我还什么都没干!”吕智下意识摆摆手,接着耸耸肩,“死就死了吧,便宜他了。”
反正赵雄肯定会把仇恨算在吕家身上,动没动手也没什么差别,干脆就把仇恨拉满得了,来一手引蛇出洞,赵公子既然死了,那就把他的作用最大化。
吕智沉吟一下,“孙大夫,你就照实说,就说赵公子死的时候,吕……义也在,对,是吕义,你可记清楚了?”
“记得了,是吕义。”
“嗯。”吕智点点头,轻轻摆手,牢头带着孙大夫退去。
…………
“杀子之仇啊,希望赵雄能丧失理智,抓紧时间报复,最好是三天之内,亲自出手,或者雇凶杀人都行,那样就有理由名正言顺的把赵家一波带走了。”
吕智估摸一下,三道保险,问题不大。
其实这已经不是吕智第一次诱导赵雄出手了,光是今天一天就已经刺激了好几次,他也有些着急,这么多人埋伏,搞这么大场面,很麻烦的。
怕就怕赵雄是属毒蛇的,即便知道赵公子死了,仍然不肯出手,那就麻烦了,俗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天长日久,总有疏懈的时候。
到时候赵雄再狠狠报复一下,伤不起啊。
吕智想着想着,眼中闪过寒光,实在不行就让吕义到赵家走一遭,怂恿的话他都想好了人都不敢杀,算什么男人!
当然了,为了保险起见,吕智到时候有可能率先雇凶杀人……这种事儿,不太好说的。
死不瞑目的赵公子依旧盯着吕智,但吕智只是轻轻扫了一眼,根本没当回事儿,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谁还没死过咋的?穿越之前咱可是猝死来着,鬼门关已经走过一遭了。
在煎熬中度过了三天时间,城防军不得不撤了,他们不可能一直守着吕家。
吕建与城主沟通了一下,勉强留下两只小队,其中就有王大胆那一队,还算不错。
吕智就很不开心,万万没想到赵雄还真是属毒蛇的,已经整整三天了,赵公子的死讯在整个玄武城都传遍了,赵雄不可能不知道,但就是这样他仍然无动于衷,搞什么?
难道是怕了那些城防军?但现在他们已经撤了。
吕智暗下决心,再等两天,如果还没事发生,就采取主动……杀上门去,到时候就说是山贼抢劫大户,赵家不从被灭。
这样一来肯定会被怀疑,还会引起其他人的猜忌,但那又怎么样?该干还得干,这也是为了全家的安全。
…………
当晚,一道黑影闪过,落在吕家后院院墙上。
“嘿嘿,大队人马总算撤了,这几天把吕家围的像个铁桶一样,要不是赵雄给的银子足够多,老子还真不想来。”
来者一身夜行衣,个子低矮,驼背,有些像是大老鼠成精,正是赵雄高价请的刺客,江湖人称东海毒师。
这家伙一个纵身落在院子里,没发出一点儿声音,轻功极好,接着分辨一下方向,直奔厨房。
号称毒师,自然是要下毒了,只不过他在厨房门口转了一圈,最后没进去,“还挺机灵,知道防备。”
原来厨房的门上有预警装备,只要一开门,就会牵动线绳,继而就会触动线绳上的铃铛,这大半夜的,铃铛一响就暴露了。
东海毒师换了一个方向,找到一口水井,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里没有机关,他掏出一个小瓶子,开始投毒,嘴里还小声儿絮叨着,“一滴,就一滴,一滴就够了。”
水井投毒不是很理想,毒素会被稀释,但他的毒药不一样,是从东海一种鱼身上提取出来的,只要一滴滴在井里,保管要命。
这也正是他的看家本领,拿手绝活,也是他名号的由来,不过嘛,这种稀有毒药的造价很贵,所以每次投毒他都要斤斤计较。
“慢,慢,慢……”一滴墨绿色的毒液滴下,东海毒师赶紧盖好小瓶,生怕浪费了。
扑棱棱~~~
随着毒液落下,井水一片翻滚,谁能想到,吕智竟然井水养鱼。
坏了,机关竟然在井里!
这还没完,东海毒师突然感觉心悸,猛的一回头,一个人影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刚才下毒的时候太专注,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来了。
岳老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本来有机会阻止下毒,但不知为何没动手,只是安静的站着。
“我这是被发现了?”东海毒师小心收好小瓶,“没事儿,只要把发现我的人杀死,我就没有暴露,受死吧!”
岳老慢慢拔出君子剑,不打算跟这个自大狂说话,只要一剑在手,整个玄武城,还没有谁能杀了他。
嗖~~~
唰唰唰~~~
一连三剑,飞射而来的毒蛇被斩成四段,岳老稍稍认真,甚至咽了一口唾沫,“东海毒师?”
“既然听过我的名号,还不快滚?活的不耐烦了?”东海毒师一边嘴炮,一边悄无声息的放蛇。
岳老没主动进攻,就站在原地防守,一剑一剑又一剑,不一会儿脚下就死了一圈各种各样的毒蛇,“多少年没吃过蛇羹了,也不知道小吕信会不会做。”
此时吕义终于赶到后院,他打架全凭力气,最适合战场纵横,做保镖就不太合格,有刺客进院了都不知道,要不是岳老这边打起来了,还睡的死死的呢。
“有刺客!”吕义大吼一声儿,抄着两把精铁大刀,就要上前将刺客砍成肉泥,“岳老,让我来。”
“不用。”
岳老手中长剑一摆,生怕吕义这小年轻着了东海毒师的道,到时就节外生枝了,而且听脚步声,吕家人和那两队城防军也快到了,未免误伤,必须速战速决。
唰唰唰唰~~~
四道剑光闪过,东海毒师瘫在地上,手、脚筋俱断。
69 赵家覆灭(求订阅)
岳老收剑入鞘,负手而立,“小心有毒。”
这话是说给吕智听的,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已经看明白了,吕家是这位四公子说了算。
躲在王大胆身后的吕智小心的探出脑袋,快速的点点头,认真观察刺客,得出他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结论,这才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皮猴子,去!去取手套,要皮的、厚的。”
天工坊做工的时候,偶尔也要接触一些有毒物质,皮手套是必备的,防水防毒,效果都很好。
皮猴子取了几副手套,叫上其他仆人,由他带头靠近刺客,现在正是表现忠心的时候。
“给我。”吕义拦住仆人,戴上最大号的皮手套,转身拎起刺客,倒提着抖了抖,稀里哗啦的掉出不少东西,那个装着剧毒的小瓶子也在其中,当然了,解药应该也有。
“把毒药装好,带上刺客,咱们去见城主。”吕仁吩咐一声,由王大胆带队保护,连夜赶往城主府。
岳老一看吕家人都如此谨慎,也就放心了,只是心里升起一个疑惑,“老夫是不是上当了?”
“当初吕智说住到吕家方便小吕信厨艺的发挥,嗯,饭菜确实更香了,还说这样吕信能更好的孝敬我,他又不是我徒弟,为啥要孝敬我?”
扫一眼呆滞的东海毒师,岳老更疑惑了,“我怎么感觉自己是来当护院的?”
再扫一眼地上改好刀的毒蛇,“咳咳,吕信啊,老夫有些饿了……那些蛇别浪费,大补的,嗯,蛇羹最适合做夜宵。”
岳老生怕吕信听不懂,又点了两句,这才慢悠悠的回房,相信香喷喷的蛇羹马上就好。
“装蛇。”皮猴子甚是机灵,不能“捉拿”刺客,那就帮忙装蛇,几个仆人一通忙活,一段没落下,足足装了半袋子。
吕信一拎布袋子,还挺沉,“四哥,这么多毒蛇,你说他是怎么带在身上的?”
“假装驼背呗。”吕智上下打量一下刺客,“本来就不高,还装驼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知道磕碜?”
这些话换来东海毒师一个白眼,都是吃饭的家伙,可不得随时带在身上。
“哦,原来是这样。”吕信迟疑了一下,“四哥,你说陈师傅会做蛇羹吗?”
“会,我会!”陈有钱哈哈笑着跑过来,银筷子撞击出好听的声音,“这些可都是上好的材料,我这就去厨房料理了。”
这些日子陈有钱一直呆在吕家,为的就是随时教吕信做菜,有时候他还会教导一下吕家的厨娘,俨然变成了吕家厨房的大师傅。
这几天陈有钱觉得自己真是见到世面了,优质的武器,成批的城防军,剑术高超的武者,吕家这大粗腿,必须抱的紧紧的。
“带走!”收拾好东西,吕仁这就要走。
吕智叫停,问了刺客一个很深刻的问题,“你不疼吗?”
东海毒师咬咬牙,又白了吕智一眼,哦,不是,是疼的一直在翻白眼。
…………
清晨,大钟敲响,发出悠扬的声响。
咚~~~
晨钟暮鼓,这是玄武城的晨钟,也是赵家的丧钟。
钟声响过,玄武城各处整齐的爆发出喊叫声,“围上,都给我围上,别放跑一个!”
到处都是城防军,赵家在城里的十几家店铺全部被封,随后店里的人就被一个不落的揪出来,排成队压往赵家。
赵家那边,早已被城主亲率大军团团围住,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
城主骑在马背上,一脸的怒气,这里面最多一分演技,更多的是屁股疼。
“赵雄,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刺杀吕刑狱?本城主现在命令你即刻开门投降!”
一直到现在,百姓们才知道一些内情,原来是刺杀朝廷命官,怪不得城主震怒,赵家这次真是捅破天了。
门房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全是刀枪盔甲,他哆哆嗦嗦的拉开门栓,咣当一声,沉重的门栓砸在地上,弹在脚上,“城主,城主饶命啊!”
城主挥挥马鞭,一员大将越众而出,“赵雄呢?”
“家主……赵雄在祠堂,已经三天了。”
“搜。”大将带领士兵开始满院子搜索,不多时就把赵雄抓了出来,赵雄本来挺健壮的人,此时苍老不少,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确定安全,没有剧毒,城主这才下马走进院子,还维持着发怒的样子,“你可知罪?”
赵雄摇摇头,“我何罪之有?不过报仇罢了。”
“我看城主怒气冲冲,吕家死了不少人吧?你不敢进我这院子,想必也是怕了那东海毒师的剧毒,哈哈哈,好,好啊,他果然没吹牛。”
“儿啊,爹给你报仇了,报仇了!”
面对疯言疯语的赵雄,城主叹了一口气,“子不教,父之过,赵公子死的不冤,你也是一样的心狠手辣。”
“我心狠手辣?哈哈哈,你说我心狠手辣?”赵雄指着城主,癫狂的笑着。
城主嘴角一抽,赵雄这个样子,是在嘲讽自己?他低下身子,跟着干笑两声儿,“刺客被抓了,吕家毫发无伤。”
“什么?毫发无伤?怎么会毫发无伤呢?”
“呵呵,你带着失望去死吧。”城主用只有他和赵雄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然后下令直接处死。
赵家一时间血流成河,城主一怒之下把赵雄和他的亲信一共一十三人全砍了,这里面包括赵家的管家,还有几个为赵家服务多年的掌柜,他们一死,也就意味着赵家彻底覆灭了。
吕家稍晚一些,在早餐饭桌上收到了赵家覆灭的消息,城主此举多半是做给吕家看的,甚至还有传令兵进行稍有延迟的语言直播。
吕智只能给城主的这波操作刷一个666,由衷的感叹一句,说到斩草除根,这位城主可比他狠多了。
这还没完,城主随后又下令,赵家铁匠铺收缴归公,其实就是归了城主府,还下了一道类似“罪己诏”的东西,把赵家的过错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说因为他有眼无珠,识人不明才导致了赵家这么久以来的肆意妄为,好好的收割了一波民心,正应了他爱民如子的名声。
吕家也不亏,收了赵家名下除了铁匠铺之外的铺子,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70 测试水井属性
对了,被连夜押送到城主府的刺客,就是那个东海毒师被送了回来,城主的意思是让吕家自己看着处理,是杀是剐随便,这就很贴心了。
吕家后院。
水井,清凉甘甜+18,净化水质+20
为了预防有人下毒,吕智事先改造了水井,就是不知道这净化水质的属性能不能防毒。
看《法医秦明》的时候,吕智记住一句话,“脱离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说的是很多东西都是有毒的,但是稀释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净化水质就相当于过滤,能有效淡化毒素,吕智决定测试一下,看看效果如何,这才提前知会岳老,如果有人在井里投毒,不必去管。
现在距离刺客投毒已经过去一些时间了,正好测试,如果效果不好,这口井就封了不用,重新再打一口,反正也要不了多少银子,连工匠都是现成的。
“小老鼠,委屈你了,来,喝点。”当着东海毒师的面,吕智取了一些井水,喂给事先关在笼子里的老鼠。
“稍微等等,看看你这东海毒师所谓的剧毒,毒性究竟如何。”
此时距离投毒已经过去半宿,但东海毒师仍旧很有信心,也不搭理吕智,坐的直挺挺的,一双眼睛就盯着笼子看。
那几只老鼠一开始活蹦乱跳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有些发蔫,毒师怪笑两声,“哈哈,要死了。”
“你不疼了?闭嘴吧你!”吕智不通医术,也没下过毒,只能靠感觉猜测,“看起来像是头晕,也有可能是困了。”
“你放屁,就是要死了。”东海毒师对自己的剧毒很自信,别看他已经沦为阶下囚,心里还有自己的坚持,不是咱的毒药不成,是对方武功太高,剑术太强。
吕智也不多说,使劲敲了敲笼子,那些老鼠受了惊吓,在笼子里乱撞,跟刚才萎靡的样子完全不同,“你看,我就说它们困了。”
毒师比吕智清楚毒性,观察了一会儿,竟然不是回光返照,“那个绿色的小瓶,对,就那个,你再滴一滴试试,一滴就行,多了浪费。”
吕智带着手套,小心的试了一次,老鼠还是没死,他还想再试一次,毒师舍不得了,“别试了,我明白了,你肯定是在井里事先放了解药。”
“有解药?哪个是啊?”吕智把从毒师身上搜出来的瓶瓶罐罐都倒在地上,挨个拿给毒师看。
毒师瘪瘪嘴,解药瓶完好无损,根本没开封。
其实他只是不想承认自己的毒还有其他解决办法,他那解药倒进井里,就算整瓶都倒进去,也化解不了剧毒,得中毒者直接喝,还得喝整整一瓶,那样才能有效。
吕智根据毒师的表情确定了解药,小心收好,“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为啥?”
吕智伸出手掌给毒师看,“你看我这手,有什么不同吗?”他本想说自己手上沾着仙气儿,能打造出神器。
然而毒师并不配合,反倒面露鄙夷,“我听说你是个手艺不错的工匠,还得了先祖传承,可是一看你这手细皮嫩肉的,怕不是个假工匠。”
“呵,谣言果然不可信,我就说嘛,一个世家公子,怎么会去当工匠呢?”东海毒师说着说着还开始嘲讽身份了,搞不好接下来就要开始诉说他自己的悲惨命运了。
吕智赶紧打断,把手一缩,“这不是重点。”他不想说这个话题,这可能是他身体最大的秘密,而且是新发现,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我们吕家最出名的是什么?你可知道?”吕智也不装逼了,也不仙气儿了,还是实实在在的说吧。
“知道,工匠世家嘛,自然是打造东西。”
“打造东西?你说的可太简单了,我能打造神器!”经过水井的测试,吕智发现有时候不高的属性也能发挥极大的作用,就比如这个净化水质,简直就是解毒的神属性啊。
“我说我随便打一个木盆,就能把你这剧毒解了,你信不信?”
东海毒师怎么可能相信,“你会打木盆?还解毒?吹牛吹的都没边儿了。”
“我特么……皮猴子,取工具来!”吕智当着东海毒师的面,一连打了十来个木盆,手法娴熟,速度极快。
毒师看的直发愣,你证明自己有本事儿,打一个就行了,这是干啥呢?
吕智有苦说不出,“皮猴子,这些,都拿到厨房去,盛汤用。”
汤盆,结实耐用+16,保温+20
脸盆,结实耐用+16,净化水质+18
吕智也不想的,可是一直不出净化水质的属性,他能怎么办?只能一直打,一直打……
汤盆?脸盆?吕智懂了,虽然出属性有一定的随机性,但基本都是符合物品本身作用的。
你说一个汤盆,如果出现净化水质的属性……那不是白费劲了,把汤往盆里一装,汤水分离,这不扯呢嘛。
“系统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第一个打的就是脸盆,你怎么能这样呢?”吕智没说话,用意念沟通了一波系统。
系统:“胡说,汤盆是汤盆,脸盆是脸盆,你休想糊弄我。”
“emmmm……行叭,确实稍有不同。”
“宿主,经系统检测,你最近很有偷懒的嫌疑,要知道这工匠啊,三天不做工,技术就要生疏了……”
系统妈妈课堂开课了,老妈子一样,真墨迹。
吕智眯着眼睛听了一阵子,得,根本不是什么汤盆脸盆的事儿,系统就是嫌自己这几天活儿干少了。
…………
吕智往木盆里倒了满满一盆水,滴了一滴毒药进去,接下来更是干脆把老鼠笼整个扔进盆里,然后等了一会儿才拎出来,老鼠还是一只没死。
东海毒师本来挺直的身子,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柱,往地上一瘫,“唉,我栽的不冤。”
吕智很满意这个结果,“嗯,还不错,要是岳老没发现你投毒,家里人再误饮了井里的水,应该会引起轻微腹泻。”
“嘶,吕义那死胖子身体素质好,估计放个屁排排毒就好了。”吕智说着说着竟然笑出声。
“哼!”毒师低哼一声,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连个耗子都毒不死,更何况是人了。
71 祖宗级的远古符咒
“服了吧?这下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测试净化效果,吕智自己过来就行,之所以带上毒师,就是想让他内心仅存的希望破碎,是在诛心。
东海毒师确实有些怀疑人生,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剧毒,说没用就没用了?
吕家的木盆,往贵了说,也就能卖个十几文,顶天几十文钱,这跟毒药相比,造价实在太低了。
有了吕家的木盆和水井,以后毒师这一行是不是就要消失了?想的有些钻牛角尖了。
“嘿,别走神,服了就说说你的事儿,把你们那一行怎么办事儿的都交代交代。”
吕家走的是光明大道,对于刺客、杀手那一路捞偏门的认识不深,吕智对此有些兴趣。
东海毒师瘫在地上,但仍然仰起头,“我呸,我是认栽了,但是你休想我出卖朋友。”
“行,还是个讲义气的,那就把介绍你跟赵雄认识的人供出来,这个能说吧?他不死,我不放心。”
毒师思考一下,说出一个人名,吕智眼睛睁的很大,很是震惊,“谁啊?”
“我也不知道。”毒师的回答很无奈,拿钱办事儿,就连介绍人是谁,男的女的,用的真名假名都不知道,他们这一行就是这样的,需要保密。
“如此说来,你就没用了呀,没用,你就该死了。”
“没用了,我没用了?”东海毒师念叨着,他本来想着,凭着自己在毒药上的本事儿,应该能在吕家讨一份差事,活的肯定赶不上以前,身子也残了,但好歹能活着。
现在,竟然有人对他说自己没用了,毒师嘴唇抖了抖,“一点儿用都没有?”
“没有。”吕智倒是不忌讳下毒,但是家里其他人就说不定了,就说吕仁吧,他肯定第一个不同意。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城主说的是要杀要剐随便,可没有留刺客一命的意思,人家的意思是你们吕家可以杀了泄愤,怎么折磨都行,但是可没让你自己留下用。
吕建以前就吐糟过,城主说话太多弯弯绕,很难理解,要杀要剐随便,这话一定得多加揣摩,深入理解,这叫话里有话。
“有时候想的简单了,那可是会吃亏的。”吕智重复一遍吕建的告诫,让皮猴子把东海毒师送去衙门公开处决。
…………
赢得了武器大比,又消灭了赵家,吕家的声望更盛,“神匠吕”已然成为玄武城乃至附近几座城的第一品牌,百姓们也都喜欢凑热闹,订单雪片一样飞向天工坊。
天工坊一一接下,但明确表示要延后执行,毕竟得先完成城主府的那一批武器订单,对于这些顾客们表示理解,而且也愿意为此等待。
天工坊忙的是热火朝天,竹弓、腰刀的打造已经纯熟,不用担心,吕智本以为盔甲和盾牌会很麻烦,没想到更简单。
吕建是工部出身,熟悉情况,他说都城的军队很少使用铁盾,更多的是穿藤甲配合藤条编织的木盾。
吕建为此做了解释,说藤甲是用特殊处理过的藤条编织成的铠甲,对刀枪弓箭的攻击有很强的防护能力,和铁质铠甲相比,重量轻、不怕水、透气性也更强。
可以说十分适合越国这种潮湿的环境,防护部位以头部和上身为主,多和盾并用,以防护身体其他部位。
吕智一听,“这个我知道啊,火烧藤甲兵嘛。”
吕建摊摊手,“确实怕火,对了,小祖宗,我这有一些半成品,还有最后一道工序没完成,要不要一起?”
吕智当然愿意,藤甲的大名他早就听说了,现在有自己上手的机会,怎么会错过?
两人来到天工坊的一处仓库,门口立着一块禁止明火的牌子,里面摆放着一些已经成型的由藤条编织的圆盾,几件藤甲,更多的是原料,一根根藤条就摆在一边。
吕建指了指藤条,有些不好意思,“小祖宗,这些都是事先处理过的,在大比之前我就着手准备了。”
反正咱们又不会输……这样说有些不谦虚,吕智换了一个说法,“嗯,做的好,很有预见性。”
“嘿嘿,小祖宗谬赞了,这些藤条啊,要先放在水里浸泡半个月,取出晾晒几天,然后再用油浸泡一周,再晒干,最后涂上桐油就能用来编织铠甲或者盾牌了。”
吕建在一旁讲解,吕智则拿起一根藤条抻了抻,很有韧性。
吕建机智的递上匕首,吕智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开始切割,藤条很滑,不好用力,吕建赶紧帮忙按住,这种情况下,吕智也费了不小力气才割断一根。
随后他又让吕建举盾测试,盾表面有弧度,更是滑不留手,吕智狠狠砍了几下,甚至都没留下划痕,“果然不错,怪不得诸葛卧龙都要头疼。”
吕建很高兴,自己的手艺又一次得到小祖宗的认可与夸奖。
吕智跟着笑了笑,“你不是说还有最后一个工序吗?是什么?”肯定不是附加属性,或者说沾仙气儿,可是藤甲和盾牌明明已经完成了。
“还要画符。”
吕建说的一本正经,吕智却差点呛着,“你说啥?画符?那玩意能有用吗?”
“有用,小祖宗有所不知,这可是工部记录在册的,画符能有效鼓舞士气。”吕建取出特制颜料,一本正经的开画。
“是吗?”吕智心怀疑惑,找了一面差不多的盾牌,曲起手指敲了敲,然后照着画了一个。
藤条盾牌,坚不可摧+8,鼓舞士气+11
“嗯,事实证明,还真能。”
吕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吕智身后,“小祖宗,你这画的不太对啊。”
吕智一愣,还真是,照着抄都没抄明白,“咳咳,你懂什么,我这是远古符咒,鼓舞士气的效果更好。”
吕建知道小祖宗的本事,马屁这就安排上了,“真不愧是小祖宗,emmm……可是怎么看起来差不多呢?”
“那是自然,如果我所料不错,你画的那个是根据我这个演变而来的,看着像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我知道了,是先有小祖宗画的这个,然后才有了我的这个。”
吕智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对,就像人一样,先有祖宗,再有后代。”
吕建懂了,参照吕智的画法重新开始画符,就这样,吕智抄了吕建的,吕建又回过头抄了吕智的,真不知道最后会画成个什么样儿。
72 石棺与演武场
吕家,深夜,吕智的房间。
画了一下午的符,吕智玩的挺开心,但是一躺下就觉得很疲倦。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就像是玩游戏的时候不觉得累,一旦不玩了,浑身都疼,只是兴奋的时候察觉不到罢了。
吕智起身点起一根蜡烛,借着烛光研究起床边充当床头柜的石棺。
这几天不是一直在提防赵家狗急跳墙嘛,别看已经安排了好几道保险,吕智还是不放心自身安全,于是就去吕家祖坟把石棺抬出来搬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石棺颇为神奇,材质特殊,看着像石头,但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吕建说它是用一块巨大的天外陨石制成的。
吕智却觉得他是在吹牛,天外来物可能是真的,但石棺应该本来就是这样,不存在后期改造,以现有的手段都无法在石棺上留下痕迹,更别说吕家的祖先了。
吕建的说法,纯粹是在给自家祖宗脸上贴金。
石棺还有一个奇异之处,待在里面不会困,也不会饿,能让身体一直保持良好状态,吕智刚穿过来的的时候,就是仗着石棺的这个特性,要不可能又得凉一次。
按吕智多年看小说的经验,这石棺至少应该是个法宝,而且等级不低,于是就决定在确认安全之前一直睡在里面。
他甚至在石棺外面贴了一层上好的木料,为的就是把它伪装成柜子。
是不是很机智?一般人绝对想不到,就算有刺客摸进屋子,找不到人,应该也不至于翻箱倒柜,那毕竟是刺客,不是小偷。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吕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皮肤竟然恢复了第一次出棺的样子,布灵布灵的,又滑又嫩,老茧甚至是一些小伤疤全都消失了。
要不是不在墓地,他甚至都以为又穿越了一次,连衣服都还是那身,当然了,衣服没问题,吕智一直都是把它当睡衣穿,丝丝滑滑、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东海毒师曾吐槽吕智的手细皮嫩肉的,像一个假工匠,他没说错,甚至可以说是观察仔细,总干活,手上自然会磨出茧子,但就是因为睡了石棺,老茧没了。
“有看出什么吗?”
“没有。”
“如此神奇的石棺,你竟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只是一个培养神匠的系统,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这种事儿我怎么会知道?”系统缓了缓,“不过这石棺的材料不错,等宿主以后能力足够了,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真不愧是神匠系统,有想法。”吕智竖了一个大拇指,顺便刮了刮自己的脸。
“熬夜不好,都出油了。”吕智摇摇头,探手按下靠墙一边的开关,石棺自动弹开,没错,石棺横放在床头,开口一侧对着墙。
如此布置能让惯性思维的人不适应,最起码也能让他发愣几秒钟,利用这个时间,吕智就能大声儿呼救,安全性大大提升。
“安全无小事儿,谨慎一点儿总是没错的。”
系统:“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为你的怂找借口。”
“胡说,我这叫从心。”
系统:“……”
吕智吹熄蜡烛放回原处,爬进石棺躺好,里面事先铺了被子,很舒适,只需要关上盖子就能入睡了,经过研究,他已经掌握了从里面打开石棺的办法,不用再麻烦吕建。
“说不定石棺的原主人是个爱美的女士,需要时刻保持皮肤的光泽水润。”
系统思考了两秒钟,它知道吕智是在自言自语,但还是忍不住吐槽,“说不定是个爱美的男士呢!”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就是个例子吗?”
吕智在黑暗中一眯眼睛,“系统~~~你有本事儿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
清晨,皮肤状态比几位小娘还好的吕智起床了,准确的说,是揭棺而起。
脸上身上检查一番,吕智下了一个决定,以后洗澡水可以省了,但是洗脸还是要的,凉水能让他快速清醒。
“四公子,水准备好了。”钱小妹作为吕家的大丫鬟,首要负责的就是几位公子的起居。
“放那就行,小妹啊,怎么没听见吕义他们练武的声音?”
钱小妹停下脚步,“回公子的话,岳老说后院的演武场不够宽敞,带着二公子和小公子一大早就出门了。”
“哦,你去吧。”
凉水拍在脸上,吕智清醒不少,“也是时候升级一下老宅的设施了。”
岳老嘴里说的客气,其实吕家老宅哪有什么演武场,不过就是后院的一块空地罢了。
以前是没钱,吕义的要求也不高,现在不一样了,家里就有一位剑道宗师,场地还不得给人家准备好?说不定岳老一高兴,就收了小信子做徒弟呢。
再说了,吕仁不久之后也要成婚,婚房也是时候着手准备了。
趁着吃早饭,吕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自然没人反对,只不过对先改造哪里,后改造哪里产生了一些分歧。
按说婚房最重要,全家一致同意先翻新婚房,但吕仁表示不急,吕智稍微思考也表示认同。
演武场建造不难,只需要把原来的石砖拆掉,重新平整夯实一下地面,然后再铺一层新石砖就成了,顶多再在一边建个休息的亭子,一共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
岳老房间。
“小吕信,外面忙什么呢?”岳老在屋里都能听见嘈杂声儿,询问起前来送饭的吕信。
岳老自认是个外人,不习惯跟吕家其他人一起吃饭,都是吕信亲手烧制饭菜送到房间,然后两人再一起吃。
“哦,刚才听四哥说起修建演武场的事儿,估摸着是管家和家丁忙着清理场地。”吕信一边解释,一边把热乎饭菜从食盒里取出。
“这么快?你这个四哥还真是不简单,头脑转的真快。”岳老忍不住夸赞吕智。
他这边嫌弃吕家没有一个练武的地方,刚有一点儿表示,吕智那边马上安排,不得不说确实是用心了。
岳老感受到了吕家对他的重视,但总觉得院子里的演武场不如外面,更赶不上他在城外的住处,气氛和环境都要差一些。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做人不能太过分,得寸进尺更是要不得。
73 你大婶还是你大婶
早饭过后吕智就开始忙活演武场的事儿,可以说是十分雷厉风行了。
家丁在院子里忙的乱转,如果仔细观察,有一个高高壮壮的胖子也混在其中,干起活来十分卖力气,任劳任怨任由指挥。
在不影响干活的地方摆着一张摇椅,皮猴子撑着大黑伞负责遮阳,一个清秀的婢女在后面负责摇椅子,吕智就躺在上面舒服的发号施令。
家丁有老管家统筹指挥,办事儿很有条理,用不着吕智,他其实主要是在享受指挥吕义的快感,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平时这死胖子都不爱搭理他。
“嗯,对,搬得远点就行,方便一会儿拆石砖。”吕智抬头吆喝一声,发现吕仁笑呵呵的走过来了。
“大哥啊,忙不忙?”
“急不急着去衙门?不急就过来躺一下。”
“这地方有点小凉风,很舒服的。”
吕智卖力的招呼着,家里几个兄弟都不太会享受,上班摸鱼,忙里偷闲最是使人愉悦,很爽的。
“不了,衙门有事儿,马上就得走,我就过来跟你说一声儿,不用太着急。”
吕智点头答应,发现吕义这厮竟然想偷懒,鼓足力气大声儿吆喝,“我这么着急开工是为了谁啊?心里没点数儿?说你呢,你个死胖子还有脸偷懒?”
吕义脸皮一抖,腿脚麻利的继续干活,嘴里没说什么,但在心里却把吕智骂了几百遍,还学会道德绑架了,无耻!
吕仁笑了笑,“收拾一下就行了,别把你二哥累着。”
“那不能,死胖子很有力气的,这点儿小活儿不在话下。”吕智摸摸发烧的耳朵,要不是大哥就在身边,他必定要狠狠斥责死胖子。
来啊,互相伤害啊,谁怕谁?反正死胖子就只敢在心里骂他。
吕仁迟疑了一下,“呃,老四啊,新房的图纸,我想自己出。”
吕智嘿嘿一笑,“感情大哥是有事儿相求啊。”随后坐起身拍拍胸脯,“没问题,想要什么样的,咱就给你造什么样的,保管大哥称心如意。”
“行,那大哥就先走了。”吕仁也不多做停留,颠颠的走了。
吕智特意仔细观察,才得出“颠颠”的结论,吕仁看似走的很稳当,其实左脚虚不受力,脚步随着心情起伏,都高兴的快飘起来了。
“能让吕仁这么稳重的人高兴的发飘,未来大嫂厉害啊!”吕智的羡慕溢于言表,吕仁这绝对是遇到真爱了。
“把椅子收了吧,我得去书房看看书。”吕智吩咐一声儿,起身小跑向吕建的书房。
他大话是说出去了,但根本不会盖房子,得赶紧去翻翻书,来一手现学现卖,到时候在拉上吕建做技术总监,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发什么愣?干活!”一只脚都迈进书房了,吕智也不忘收拾吕义这个死胖子。
“哼,干就干!”吕义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小声哔哔,“等修完演武场的,看我理不理你。”
…………
衙门,后衙。
后衙一般是给堂官休息的地方,像卧室、厨房、书房、水井之类的一应俱全,没有住处的堂官,一般都是直接住在这里。
后衙厨房,有一温婉女子正在忙活,水壶又一次发出滋滋声儿,女子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等水彻底沸腾了,才用手帕垫着壶把手把水灌进茶壶。
“捕快大哥,等案子审完了,去叫一下其他兄弟,我泡了茶,都喝点儿解解渴。”
“哎,我这就去看看。”看守后衙的捕快熟练的应和着,跑到正堂查看。
类似的情况发生很多次了,捕快们早就适应了,已经没了第一次时的窘迫,但还是难免有些小纠结。
吕刑狱未来的婆娘竟然管他们叫大哥,是不是不太合适啊,但他们的年纪又确实比吕刑狱要大一些,真是令人烦恼。
衙门正堂,一桩小案审理完毕,接下来是一件涉及盗窃的案子,有一位大婶丢了东西,但好在人赃并获。
前来查看的捕快适时插话,“吕刑狱,后衙新泡了茶,喝口茶再审吧。”
刚才虽然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但吕仁却说的口干舌燥。
这玩意你也没办法,越是这种小案子,越是磨人,打也打不得,抓也抓不得,全靠调解劝说,话说的多了,嗓子难免冒烟。
吕仁摆摆手,声音沙哑,“不了,你们先去,一会儿给我送杯凉茶就行。”他要的凉茶是放凉了的茶,喝着解渴,捕快们都能听懂。
“这次便宜你了!”报案人王婶插着水桶粗的腰,指了指一个有些邋遢的大叔,然后扯开嗓子大声儿笑了笑,“哈哈,那个吕刑狱啊,我不告了,还得回家给孩子们做饭呢。”
然后这彪悍的大娘,扯着邋遢大叔的耳朵就往外走,他们是邻居,邋遢大叔趁着王婶家的母鸡不备,竟敢偷拿鸡蛋,被王婶抓了个正着。
吕仁愣了一下,“大婶,赃物还在这呢?”
王婶一扭水桶粗的腰,“啥赃物,不过是三个鸡蛋,你自己留着吃吧。”
“这不行,我不能收。”
“有啥不能的?要不是你已经定亲了,说不定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王婶爽朗的笑声消失在大门口。
吕仁汗毛都竖起来了,小心的往后衙的方向看了一眼,长出一口气,“呼,幸亏没被听到。”
随后他又看了看手边的鸡蛋,“,都是你的了,你家不是新生了娃嘛,拿回去补补。”
“嘿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添了新丁的正是替卫静前来报信的捕快大哥,收了三个鸡蛋,他决定暂时不打小报告了,只是看吕仁的眼神依旧有些古怪。
吕仁有些愠怒,忍不住一拍桌子,“看什么看!”
捕快大哥一缩脑袋,吕仁平时很好相处,但是一生气,那是真吓人。
吕仁的态度随即温和下来,无奈的摊摊手,“我是真不认识。”
哈哈哈~~~
衙门里传出欢快的笑声,捕快们整天跟吕仁呆在一起,自然知道内情。
吕仁确实是在认真断案,但有些大叔大妈却想把他骗回家当女婿。
要不是传出订亲的消息,据说双方还很般配,大叔大妈们会更疯狂。
74 新房与聘礼
王婶的案子是上午的最后一宗,她一走,衙门暂时就没事儿了,吕仁带头奔向后衙,又带头冲着卫静咧嘴一笑,说些感谢的话,然后抄起水瓢就要喝凉水。
“放下!”卫静一声呵斥,吕仁果然不敢动,其他捕快也不敢。
“那个凉,伤身子。”卫静用手试了试几个茶壶的温度,选了一个最合适的,“喝这个,不凉不热正好。”
“哎,好。”吕仁不太讲究,抱着茶壶开喝。
捕快们挑走剩下的,两三个人一个茶壶,轮流喝,也不用茶杯,讲究的提着壶喝,不讲究的直接就对嘴灌。
其实一开始吕仁喝茶还是挺讲究的,甚至会按照茶道的步骤走上一走,后来就跟这帮捕快学“坏”了,喝茶也不品了,就图个痛快。
捕快们解了渴,饿了的卫静还准备了干粮,吃饱喝足还能小睡一会儿,小日子已经过的很美了。
吕仁就没有那么轻松,一般都趁着午休时间,在书房做些准备工作,准备下午或者第二天的案子,要不就拿出疑难案件的卷宗读一读,权当学习,既充实又忙碌。
现在吕仁又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抽空和卫静一起研究怎么盖新房,吕仁还很新潮的提出应该为孩子着想,建一个婴儿房。
吕仁简单解释了什么是婴儿房,卫静有些小脸红,啐了一口,“也不知道你这堂堂刑狱官,每天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但她也能勉强接受,两人虽然没做过什么逾越礼节的事儿,但毕竟是已经定了亲的准夫妻,这种事儿还是可以研究一下的。
吕仁也有些尴尬,“你也知道,我四弟是个技艺高超的工匠,还很有想法,这婴儿房我就是听他说的。”
“他还提到了婴儿床、泰迪熊、还说婴儿房里的色彩应以淡雅为主,大红大紫、纯黑及纯白色的装修都会给孩子带来不舒服的感觉。”
卫静越听越上心,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她也没纠结熊这种猛兽,怎么能养在婴儿房里,可能有什么特殊办法吧。
随后两人又一起研究了新房图纸,图纸已经画了不少,显然是早有准备,感情吕仁不是不急着翻新房子,而是还没和未来娘子商量好。
因为有即将开工的压力,这一次图纸的进展很快,除了一些小细节,大框架都以极快的速度敲定下来,充分说明了,压力能有效提高工作效率。
吕仁看图纸差不多了,时间也还早,就想找些话题聊聊天,老四曾经说过,风趣幽默的男人更受女人欢迎,跟“女朋友”相处的时候可以讲一些笑话。
笑话?吕仁想了想,还真有一个,“卫小娘子……卫静……呃,静儿?”
他这一套称呼下来,卫静直接不敢说话了。
“咳咳,静……静儿,我上门提亲的时候,你是怎么跟你爹娘说的?”
卫静:“???”
“是不是说的终身大事全凭父母做主?”吕仁有些期待。
卫静:“呃……”
吕仁懂了,抑制不住的开心,“老四说了,男子上门提亲,若长得好看,姑娘满意,就会红着脸说,全凭父母做主。”
卫静:“……”
她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说实话,并不是因为吕仁长的多好看,不论怎么看,谁来看,吕仁也就是一般人,她更看重人品。
卫静想了想,吕仁好不容易主动挑起一个话头,她要是再不说话这个话题就要崩了,然后还得由她重新想话题,于是赶紧搭上话茬,“如果长得丑,不满意呢?”
“不满意啊,她就会说,女儿还想孝敬父母两年。”
吕仁觉得卫静是真的感兴趣,又讲了一个,“英雄救美,如果英雄长得帅,美女就会一脸娇羞的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如果不帅,就会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卫静点点头,表示很好听,请继续。
受到鼓舞,吕仁嘴角都带上笑了,“如果女的好看,英雄就会说,姑娘此话当真?”
“如果女的很难看,英雄就会说,姑娘万万不可!”
卫静抿嘴一笑,“知道的还挺多。”
“都是老四吃饭的时候讲的。”吕仁这老实人又把实话说了,他稍微迟疑一下,“我讲的干干巴巴的,是不是不好笑?我这个人是有些……无聊的,我怕你以后会不开心。”
卫静摇摇头,很笃定的微笑,“不会的。”
有一个肯讨自己欢心的如意郎君,卫静不知道有多开心,她喜欢的不是一个会讲笑话的男人,而是一个肯为她着想,肯为她付出的男人。
吕仁就是,她找到了。
“吕郎,我爹说还要加一件聘礼。”
吕仁没注意后面那句,关注点都在“吕郎”上,果然,老四说的话果然是真的,“要加什么?我现在就添在礼单上,省的忘了。”
“一件铠甲,一件将军铠!”
“行,一定给你爹打一身好的。”吕仁了然的点点头,卫青云号称卫将军,一直想要一身将军铠,想要穿着过过瘾,岳父的心愿他这个做女婿的必须满足啊。
卫静张张嘴,没出声,说的好像不是你爹一样。
…………
咚咚咚~~~
为了避免闲话,书房的门一直开着,但前来通报的捕快还是敲了门,“吕刑狱,牢头来了。”
吕仁眉头一皱,“让他进来吧。”
大牢里还关着赵家一案留下的帮凶,就是那些曾经侮辱了吕家工匠家眷的乞丐、流浪汉。
他们罪不至死,但吕仁又不想这些人渣活着,总觉得这样很对不起那些受过伤害的女眷。
特别是他快成亲了,即将拥有一个女眷。
卫静一看有正事儿要谈,安静的退下。
牢头在门口冲着卫静拱拱手,进屋又冲吕仁拱拱手,一开口说的果然是那些帮凶的事儿,关押的时间差不多了,他是来问问怎么处理,要不要放了。
吕仁思索片刻,“放了肯定不行,这样,你去找我家老四,让他出个主意。”
“四公子?小的知道了。”想起吕智三言两语气死赵公子的事儿,牢头觉得那些帮凶也好不了。
75 处置帮凶
牢头来到吕家的时候,吕智正一个人躺在摇椅上,一边摇动椅子一边监工,皮猴子他们全都参与到拆除石砖的工作中去了,尽量在天黑之前完成全部的拆除任务。
牢头把牢里的情况做了简单说明,最后凭自己的揣测补了一句吕刑狱不希望放了他们。
吕智若有所思的看看牢头,“不想放?是你的意思,还是我大哥的?”
牢头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我的意思?不敢,我可不敢有意思,确实是吕刑狱的。”
吕智眼睛一眯,“真的?”
“是吕刑狱的,不信四公子可以去问。”牢头赶紧解释,一对上吕智的眼睛,心里一突突,“也……也是我的。”
他咬咬牙,恶狠狠的说道,“他们不是人,不配活着。”
那些帮凶关在牢里这段时间,狱卒没少在牢头的暗示下殴打辱骂他们,吕智稍微知道一些,现在再一看牢头的表现,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啊!
如此一来吕智就明白了,那些帮凶固然有可怜之处,但可怜的同时更加可恨,属于人渣的范畴,已经有了取死之道。
只是怎么个死法,还需要好好思考思考,明目张胆的全都砍了,固然过瘾,但不是那么合适。
吕智眯着眼睛陷入沉思,摇椅失去动力,越摇越慢,牢头赶紧充当动力,帮忙摇摇椅,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吕智突然睁开眼睛,“你听过死囚滴血实验吗?”
“什么实验?”牢头摇摇头,闻所未闻。
“你也不用知道,就晚上吧,你把那些囚犯关在一起,分别绑好,用深颜色的布条蒙住他们的眼睛,嘴也堵上,然后等着我。”
牢头点点头,又问了一些细节,都不算太难,“行,我这就去办。”
“别急,要注意保密,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记得,千万别说漏了嘴,这可是黑甲卫的手段。”
“黑甲卫?王上的黑甲卫?”
吕智用手指堵在嘴巴前,“嘘,别乱说,我可什么都没跟你说过。”
牢头慎重的点点头,“小人明白。”与此同时,他也对吕家的背景产生了更多猜测。
…………
吕智吃饱喝足,又询问了吕仁的意见,这才决定真的下手,就住在一起,没必要像牢头一样猜来猜去。
大牢,夜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吕智背着个大水桶来到大牢,此时狱卒们已经喝的酩酊大醉,装醉的牢头见吕智来了,一个激灵弹射而起,“四公子,都安排好了。”
“嗯,他们?”
“公子放心,加了料,不到天亮醒不了。”
“干的不错。”吕智点点头,示意牢头带路。
还是那间赵公子死去的牢房,十来个帮凶分别被绑在牢房的柱子上,一个个绑的结结实实,手脚全都不能自由活动,眼睛也都蒙好了,不透一丝光亮。
很专业啊……吕智压低声音,“行了,你先出去,注意保密。”
牢头身子一抖,小声儿重复了两遍,“保密,保密。”然后才悄然退去。
吕智放下一直背着的水桶,稍微等了一会儿,“我是一位大夫,想借用你们稍微做个研究,放点血。”
一听放血,帮凶们开始挣扎,但奈何绑的实在太紧,而且牢头还有专门的绑缚手法,越挣扎越紧。
“放心,这不会要了你们的命,也不会很疼,我为此专门准备了麻药,只要涂在伤口上,只会感觉有些麻痒。”
“嗯,还能抑制血液流速,哦,不对,这说法太专业了,就是你们的血不会喷出来,而是一滴一滴的滴出来,我毕竟只是个大夫,只是想做个实验,真不是想杀了你们。”
吕智又安抚了几句,实际上字里行间都在强调“放血”“杀”“死亡”,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小铁片,挨个在囚犯的手臂大动脉处割上一下。
这个过程囚犯们并不老实,还在奋力挣扎,这很符合吕智的猜测,他退回到一边,从水桶下面伸出的一个竹筒上拔下一个小木塞,水开始一滴一滴的滴落,不会很快。
有些类似水钟,就是漏完一桶水一个时辰或者几个时辰那种,当然了,吕智这个没有计时功能,就只能单纯的模仿滴血的声音。
“嘘,别费力气了,越挣扎血流的越快,那样我的药就要控制不住了,大动脉啊,会喷血的……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们。”
囚犯们果然不敢动了,他们相信旁边滴的水就是他们的血,看不见自然也无法求证。
吕智没去看中间的过程,而是拉着牢头喝了半宿的酒,跟那个著名的实验一个结果,水桶里的水还没流干呢,囚犯全死了。
这里面涉及一系列交感神经、副交感神经、肾上腺素之类的复杂问题,吕智不懂这些,大概用“吓死的”来解释最合适。
“呼,这也怪不得我,谁叫你们该死呢?”吕智收拾好水桶,临出门的时候提醒牢头做好收尾工作,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在大牢一条街出口的地方,吕仁和吕义正在等他,看状态,已经等了很久。
吕仁提着个灯笼,迎了上来,“老四,谢谢了。”
吕智露出一口白牙,“没什么,大哥,我有点饿了,咱们找个地方吃烤肉吧。”
“吃肉?好啊,好啊!”吕义精神一震,也不犯困了。
吕智笑着数落,“你个死胖子,就知道吃。”
吕义没有趁机斗嘴,而是沉默着。
…………
大牢里一夜之间死了十几个囚犯,这可不是小事儿。
城主管家亲自询问了牢头,牢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黑甲卫啊,那可是类似锦衣卫的机构,沾之必死,如果泄密亲朋好友也要株连。
城主大概猜到一些,但这些囚犯根本无关紧要,又实在查不出死因,最后只能归结为意外或者是一场瘟疫,为了不引起恐慌,消息直接被封死在大牢里。
那些人渣死的无声无息,最后更是被连夜扔到城外乱葬岗了事。
…………
清晨的玄武城外。
一个带着纱巾的女人背着一个布包,回头望望高大的玄武城,忍不住发出快意的笑声,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微风吹过,露出一张毁了容的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