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岳老收徒
再次揭棺而起的吕智精完神足,立即投入到了热火朝天的工作当中。
接下来是平整场地、夯实地基,再由他亲手铺上一层石砖,唔,凉亭的打造可以趁着工匠平整场地的时候先打着,能节省一些时间。
这需要一定的技术,家丁就不顶用了,所以吕智临时抽调了一些天工坊的工匠过来。
三天后,吕智亲手铺好最后一块石砖,五天后,不太复杂的凉亭也建造完毕,吕智插着腰在演武场上来回踱步,最后又坐到凉亭里优哉游哉的喝茶。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这个美啊!
岳老眼看着演武场建成,接着又起了凉亭,那些帮忙施工的工匠也都撤了,尽管早晨已经练过剑,他还是没忍住在新建的演武场上比划几下。
一招一式,运转自如,不是很快,但是很有韵律,看着赏心悦目,吕智忍不住一边喝茶一边用脚踩点儿,还跟着岳老耍出的剑花摇晃脑袋。
岳老运剑走到场边,突然收剑入鞘,缓缓摇了摇头,应该是错觉,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吕智以为是自己耽误了岳老练剑,赶紧上前道歉,他虽然不练武,但也知道偷看别人的剑法不好,“岳老,我这就离开。”
岳老摆摆手,“哎,我既然在这场中练剑,自然是允许你们观看,这几天,小吕信还有你那二哥,不是也跟着看了嘛,不妨事。”
前几天钱小妹所谓的岳老带二公子和小公子出门练剑,其实根本不是事实,只是岳老出门练剑,吕信跟着服侍,吕义嘛,纯属靠着脸皮厚硬蹭。
反正也不是什么高超的剑法、绝招,看也就看了……岳老指了指脚下的石砖,“老夫只是疑惑,你这石砖怎么铺的不平啊?”
“这么小的坡度您老都能看出来?”
岳老矜持一笑,“这么说你是故意为之?”
“是,这样下雨之后干的快。”吕智解释了一下,“岳老,这样会影响练剑吗?”
岳老摆摆手,“那倒不会。”再不平整,也比野外强多了。
“那就好,我方才见岳老使剑,真是行云流水,毫无迟滞之感,真不愧是剑道宗师,真乃高手高手高高手……”
岳老懒得听吕智拍马屁,几个闪身退回到演武场内继续练剑,他感觉自身的气血竟然在沸腾,在一点点的提升。
要知道岳老的年纪早已过了巅峰,身体机能正在走下坡路,这是无法逆转的,但现在他竟然察觉到一丝提升。
尽管就只有一丝丝,但这可是只有年轻人才会有的感觉。
第二次了,是错觉吗?岳老不信邪,又耍了一套剑法,还能感觉到提升,竟然真的逆生长了?
岳老一遍一遍的练剑,后来竟然动了真格的,吕智还是第一次见到剑气,这玩意跟拳风一样,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我滴乖乖,这剑气得有三尺了吧,一米长剑当两米用?”吕智的话有夸张成分,剑气无法测量,只能靠大概估计。
君子剑发出铮铮声,像是活了过来,如此动静自然惊动了不少人,就连吕礼都特意打开窗户查看,然后才继续读书。
吕信和吕义早就来到凉亭里,吕信看的是目眩神迷,吕义先是陷入沉迷,继而怀疑,很快双眼恢复清明,他的路不在这里,借鉴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深陷其中。
铮~~~
君子剑发出清越的长鸣,岳老终于收了剑,隐蔽的擦擦汗。
纵使是以岳老的心性,也难免产生一丝波澜,他四处看了看,冲着吕智走了过来。
他决定……坐在凉亭里休息一下,平稳心情,然后再旁敲侧击的问问吕智,不,不行,吕智油滑,不一定说实话,还是问小吕信靠谱。
莫非传闻是真的?吕家真的是神匠世家?
岳老面上不漏声色,把君子剑放在凉亭的桌子上,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岳老长出一口气,真舒服。
“岳老,我亲手打造的演武场,效果怎么样?你老可还满意?”
“嗯?”岳老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个小狐狸。
哎,也罢,谁让我就喜欢小吕信做的饭菜呢?
岳老正了正衣襟,双手扶膝,很是郑重,“吕信啊,给我敬杯茶吧。”
吕信一愣,敬茶?难道是岳老渴了?
吕智上去就是一巴掌,狠狠拍在他的后脑上,“想啥呢?还不快点?”
“啊?哎!”这小子也机灵,生怕岳老反悔,就近拿了凉亭里的茶,双手奉上,紧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咣咣咣就是三个响头。
“师父!”
“哎。”岳老答应一声,伸手扶起吕信。
刚才磕的急了,吕信开心的捂住脑门。
岳老见此一幕,心情更好了,笑着抿了一口茶水,“你小子,莽莽撞撞的,来,让为师看看磕坏没?”
“没事儿,不疼。”
吕智笑了笑,调侃道,“是不是脑袋嗡嗡的?看东西都重影?”说着还竖起一根手指在吕信眼前晃了晃,晃着晃着又竖起一根,“是不是两个影子?”
岳老:“???”
吕信也是无奈,骗小孩呢?“四哥,你伸的根本就是两根手指!”
哈哈哈~~~
凉亭里欢快起来,经此一遭,吕信正式成为剑道宗师岳老的嫡传大弟子。
岳老进入角色很快,笑过之后就拉过吕信,“徒儿啊,你现在还不适合铁剑,得先用木剑,免得伤了自己。”
吕智笑了笑,拍了拍手,皮猴子立马带人搬来一个武器架,然后又抬出不少兵器,不说十八般兵器吧,但比较常见的都有,腰刀、长剑、斧子、长枪,入门级的木剑自然也有。
“这些都是我吕家天工坊生产的,岳老给掌掌眼?”
“好。”岳老来到场中拔起一把木剑,简单比划了几招,区区一把木剑竟然也有灵性?“吕家,果然不凡!”
吕智咧嘴一笑,拱拱手,“岳老谬赞了。”
岳老本想多夸几句,一看吕智这幅样子,放弃了,他继续上手各路兵器,但没再开口说话。
吕智挠挠头,貌似有点不够低调,他又扫了一眼整个演武场,两排数据浮现出来:
演武场,突破极限+18,野蛮生长+16
凉亭,心旷神怡+15,惠风和畅+15
77 巅峰之作山文锁子甲
吕仁得知演武场建造完毕是中午,但是因为说了“不着急新房”的话,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一直磨蹭到晚上,才终于忍不住把新房的图纸拿了出来。
他也不想想,这可是吕家的头等大事儿,怎么会有人计较这些。
一家人都聚到一起研究,就连岳老都被吕信拉来凑热闹。
吕智让家丁搞了一张很大的白布,用木框四角撑起来,再由吕礼执笔把图纸抄到白布上。
这期间吕智也没闲着,只不过是画个图纸,又是尺子,又是比例尺的,竟然营造出一种绘制地图的感觉,总之就是很隆重。
建造大儿子的婚房,吕建比对待王宫工程还要重视,他站在重新绘制好的图纸前,发表了战前讲话。
“新房,一丝一毫的安全隐患都不允许存在,材料要选最好的,而且绝对不许偷工减料,我会每日亲自监督,谁出了纰漏,我收拾他!”
从这晚开始,吕家大兴土木的日子开始了,那可真是像打仗一样,钱粮用度,人手调配,再加上天工坊那边也离不开人,吕智和吕建忙的是不可开交。
但是即便再忙,两人还得抽空研究将军铠的事儿,亲家老爷要一身威武的铠甲冲门面,这可是聘礼中最重要的一样,由不得不上心。
这些日子吕智和吕建已经讨论好几次了,甚至还请了卫青云专门过来量体裁衣,毕竟铠甲也算衣服,得合身。
这天,两人又在讨论铠甲的事儿,吕智拿着一本厚厚的图册,上面画着各国各时期的铠甲,吕建好歹是工部的高官,还是有些好玩意的。
“这个怎么样?胸前还有一个虎头护心镜呢,够威武吧?”这铠甲有些像是著名的明光铠,看着就结实,防护力杠杠的,堪称是刀枪不入。
吕建递上一杯热茶,瞄了一眼图册,“小祖宗,这铠甲固然威武,但卫青云怕不是穿上就要大喘气,义儿倒是合适。”
“也是。”吕智只能继续翻看,这里面有布甲、皮甲、藤甲、铁甲、重甲、板甲,甚至是纸甲,花样繁多。
“啊~~~”吕智翻的脑壳疼,实在看不下去了,“行了,我也不勉强了,还是你说吧,卫将军适合哪种?”
吕建有所考量,“布甲、皮甲肯定不成,最起码也得是铁甲,还得足够轻便,就锁子甲吧。”
“嗯?这个好!”吕智眼前一亮,这个他知道啊,还上过新闻呢,说是某学校的学生用铁环自己造了一个,足足四十斤重,“呃,好像也不轻啊。”
“小祖宗有所不知,锁子甲种类繁多,有好多种轻便的,咱们先做几件试试。”
“好!”吕智摩拳擦掌,就要打造人生中第一件铠甲了,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吕智迟疑了一下,“小祖宗,你们那个时候,打仗不穿铠甲吗?”
“穿啊。”
“那怎么……”
“嗨,我们那时候都是穿一种叫高达的铠甲,没有机床,也造不出来啊。”
吕建面露神往之色,“高达?”
“嗯,我想想啊,得有观海楼那么高。”
“哎嘛,那么高呢?”
“那可不,高达属于铁甲,浑身都是铁铸的,人坐在脑袋里控制,还会飞。”
“这真是何等的,何等的……握草啊!”
吕建听的心驰神往,继而连连叹息,“这么厉害的铠甲,怎么就没传下来呢,穿上这个高达,应该无人能敌吧。”
“也不行,还有一种叫奥特曼的皮甲,那个也厉害。”
吕建听的入了迷,“小祖宗,快,给我讲讲。”
“那个啊……”
…………
千篇一律的日子飞快而过,再有两个月就又要过年了。
城主委托的兵器早已打好,经过检查,已经押送京城,肯定能赶在年前运达。
新房也已经在前两天完工,这就不得不提吕仁的名声了,实在是太好了。
城里凡是有一手绝活的木匠都来了,对,是绝活,精通某一项手艺的“一般木匠”根本你都插不上手,所以这新房,不只是材料,人工更加上乘。
吕智的房间。
阻碍吕仁成婚的最后阻碍也在吕智的巧手下化解了。
“哈哈哈~~~成了,终于是成了!”大半夜的,烛火通明的屋子里传出吕智疯狂的叫喊声。
岳老还以为出了什么乱子,第一个赶到,直接撞开了吕智的房门,然后呆住了,睡眼惺忪的一大家子人也一个一个就位,然后一起发呆。
吕智的屋子里摆着一个木头人,是照着卫青云的身材一比一制成的,现在木头人身上披着一件铠甲,在烛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漂亮,简直太漂亮了,完美,真他娘的完美。
众人迫不及待的挤进屋子,吕义凭借身材优势占得先机,正要上手摸,但是突然感觉到背后发凉,讪讪的退到一边。
岳老把握着君子剑的手放下,“徒儿,快上前来。”
“多谢,师父。”师徒俩站在最前面,近距离欣赏,但都很规矩的没有上手摸。
吕建作为专家,也是啧啧赞叹,这是一件锁子甲,凡是锁子甲都有孔洞,但是吕智打造的这一件,孔洞极小,已经可以称为是“天衣无缝”了。
山文锁子甲,刀枪不入+20,箭矢不透+20
顾名思义,是指甲片形状如汉字的“山”字,其实就是三角形,三个角都有扣结,扣与扣相接,连成一片,札法十分独特,为“错札法”,就是通过甲片与甲片互相枝杈咬错成甲。
整整两个月才打造成功,期间吕智牺牲了全部的睡眠时间,通宵达旦的制作,要不是有神奇的石棺,小命儿恐怕就交代了。
全甲制造过程中没有一个甲钉,一缕丝线,但是盔甲却能精巧划一,可以说是吕智至今为止的巅峰之作。
系统也被镇住了,还从来没见过如此认真的吕智,神匠有望啊!
它甚至都想给吕智直接提升等级了,但是没有这个权限,属性升级的触发条件和要求还没达到,只能耐心等待。
系统想到此处,没敢跳出来恭喜,它深知吕智的德行,搞不好就会质疑为什么还不能提升属性。
与其到时候假装不在服务区,还不如现在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系统美滋滋的想着,假装自己有身体,假装穿着那套铠甲,假装正在率领千军万马。
78 吕仁成婚
吕智不顾屋里全是人,自顾自的盖上石棺,准备睡他个天昏地暗,不困是一回事儿,不睡又是另一回事儿。
等屋里众人回过神来,发现吕智已经不见了。
吕建知道实情,略微心疼的偷看一眼伪装成柜子的石棺,嘴巴抿了抿,又继续研究起锁子甲。
岳老耳聪目明,即便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铠甲上,也知道吕智钻进了柜子,但也没在意,能工巧匠是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一般都有怪癖。
这些人里最受感动的是吕仁,甚至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偷抹眼泪,现在可是大半夜,而且据他所知,老四已经连续好多天如此了,真是好兄弟!
收拾好情绪,吕仁招呼吕义,两人离开房间来到院子里。
吕仁费力的把手搭在吕义肩膀上,“又长高了,二弟啊,以后去了京城,多听老四的,大哥怕你吃亏。”
吕义也不知道大哥为啥说这个,赶忙拍拍胸脯,“那不能,大哥放心,我好歹也是在越京长大了,知道深浅。”
吕仁长出一口气,拍了拍吕义的肩膀,吕义把身子压低一些。
“你咋抓不住一句话的重点?我是让你多听老四的。”
“嗯,知道了~~~”
“敷衍我?”吕仁板着脸,有些不高兴。
“没有,好好好,我答应大哥,以后遇见大事儿,我一定听老四的,没什么事儿,先回去睡了。”吕义打了一个哈欠,“困了。”
“行了,去吧。”吕仁没再继续劝,吕义能做如此承诺,已经不错了,他这个二弟啊,有时候可犟了。
…………
某日,大吉大利,宜婚庆,百无禁忌。
自从锁子甲打造完成,吕智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搭积木,基本都没出过门,但今天不行,吕仁就要大婚了。
吕建在几个小妾的帮助下,把自己收拾的板板整整,恭恭敬敬的来到吕智屋里,“小祖宗啊,你这是研究(玩)什么呢?”
“模块化设计。”吕智随口答应一句,指了指地上的一堆积木,“哎,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个,小车、城堡、还有微型高达!”
“嗯?高达?”吕建受到了吸引,拿起一个积木搭建的小人儿,“小祖宗,就这个?”
“哈哈,是小了点儿哈,没事,暂时还只是设想,设想。”
受到锁子甲的启发,吕智想起了“模块”的概念,利用这个思路建造东西,就像搭积木一样,无疑会快上不少。
“小祖宗,那个……”
“我知道,吕仁今天成婚嘛,没忘。”吕智一低头,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穿戴,一件丝滑的睡衣,“呃,对了,我的衣服有没有准备?”
“有有有,我马上就让她们送来。”
…………
“恭喜,恭喜!”
“客气,客气!”
吕智、吕礼两个穿的溜光水滑的,头发也梳理的十分有型,站在门口配合吕建迎宾,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呢?因为吕家就他们两个帅啊!
来的都是些高门大户,以城主为代表,玄武城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吕家一共就这么大,不可能全都让进院子,也挤不下啊,于是那些自觉没资格的,也都过来露个脸,把礼物奉上,然后就走了。
这些人里,最高兴的就要数陈有钱这个胖大厨了,一般来说,他就属于那种没资格进门的,但现在呢?
陈大厨正作为吕家宴会的掌勺,也不用怎么动手,就是指挥一下,然后借着询问口味的机会,还能趁机在达官显贵面前露个脸,简直人生巅峰啊!
“四公子,我回来了!”
吕智一愣神,看见一个熟人,“瞧瞧这是谁啊?胖瘦头陀竟然都就位了,嘶,冯全,你咋又瘦了,还黑。”
“多谢公子关心,我这个一言……算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不说这些了。”冯全拱拱手,拉着吕智来到一边安静点儿的地方。
“四公子,我拉回来不少木材,你看?”
“不急,今天先不说这些,喝喜酒。”
冯全点点头,“哎,先喝喜酒,可是我这……”他也属于身份不够那一堆里的。
“陈有钱在后厨,你去找他,酒席上我是没辙,但吃喝差不了你。”
“那成,谢过四公子了。”冯全递上礼单,进院子认了认方向,直奔厨房,别看他总跟陈有钱斗嘴,也没少互相算计,但这离开的时间久了,还真他娘的有点想。
冯全一边往厨房跑,一边呼喊,“大胖脸啊,我回来了!”
厨房里的陈有钱停下手里的动作,也不切菜了,侧着肥厚的耳朵仔细听了听,“公鸭嗓?他不是去吴国了吗?肯定是听错了?”
剁剁剁,扒拉~~~
切着切着,菜刀掉了。
要不是刀法精湛,从来没在冯全手里吃过大亏的陈有钱这次就要吃了,“你可真是我的命中克星,差点切着手!”
黑瘦黑瘦的冯全一咧嘴,“嘿嘿嘿,别墨迹,陈氏大片肉来一盅,馋了。”
…………
噼里啪啦~~~
一阵爆竹声里,八抬大轿抬着卫静来到吕家门前,吕仁胸前挂着大红花,新郎帽子高高戴,傻笑着把蒙着盖头的卫静背进家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一番流程走下来,大家就抓着新郎官喝酒,吕智他们这些做兄弟的,就帮忙挡酒,一时间觥筹交错,气氛高涨。
与此同时,卫家。
这里也在办宴席,人员就比较单调了,都是不用执勤,或者换班的城防军,最高的也就是跟卫青云同级的百夫长,再高级一些的,都在吕家那边。
“卫将军,也别藏着掖着了,把你那宝贝铠甲拿出来,让大家伙都开开眼。”
卫青云一抹嘴巴,嘿嘿嘿,终于轮到咱露脸了,要说亲家也真是给力,这铠甲给你造的,精致漂亮不说,是既轻便又透气,防护效果还一级棒。
防护效果是卫青云猜的,吕智打造的铠甲实在太好了,他舍不得用刀剑劈砍测试,只是试穿过几次,其余时间都宝贝一样藏着。
“那行,你们等着啊,我这就取来!”
山文锁子甲一出,那真真的闪瞎了一众城防军的狗眼,有个喝多的,竟然给它安了个“玄武城第一甲”的名号。
79 听墙根儿
热闹了小半夜,吕家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冯全克制着没喝醉,就是想跟吕智说说这次运送木料的事儿,然而吕智不在房间,问了下人,下人们都憋着笑说不知道。
没能找到人,冯全就拎着两壶酒,钻进了陈有钱居住的客房,准备来个促膝长谈。
吕智所在的地方有些微妙,他让皮猴子搬了长梯,借着梯子爬上了婚房的房顶,此时正坐在屋脊上捂着嘴坏笑。
别误会,他不是来偷看的,当然了,也不是偷听,新房隔音做的很好,吕智刚才试过了,几乎听不见声音。
他只是坐在这儿看婚房的属性,越看越想笑。
婚房的每一步吕智都有参与,再加上材料人工,属性值自然不差,只是这属性嘛,就有些……嘿嘿嘿。
婚房,精力旺盛+20,体力恢复+20
系统:“???”
是什么让宿主半夜爬上别人的婚房?又是什么让宿主发出嘿嘿的怪笑?这明明是很正常的属性啊?
“咳咳,那个……”吕智突然意识到,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个随身的系统,赶紧咳嗽两声,控制好情绪。
越是控制,就越是心虚,尴尬的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儿好了,胡乱摸了摸,正好摸到护身符,于是吕智就随手把护身符摘下来把玩。
“系统啊,在不在?”
系统:“……”
“我知道你是在的,出来说说话嘛。”
系统:“……”
“吕仁娶亲了,吕义和钱小妹勾勾搭搭的,吕礼也有秋香,仁义礼智信。”吕智扳着手指头,“接下来轮也轮到我了,可是我连根毛都没看见啊,怕不是这桃花朵朵的属性不好使吧?”
系统假装自己有眼睛,翻了一个白眼,“你也不出门,整天就玩儿那一堆木头,天上还能掉下个林妹妹不成?再说了,不是你自己说的先升级,后美女嘛。”
吕智摊摊手,“我这不是羡慕嘛,发发牢骚。”
“哎,等等,系统啊,我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我那模块化设计不好?”
系统假装有手,也摊了摊手,“也不是不好,就是有些超前,模块化很注重精度,大小一旦不合适,就安不上去,怕是不太好办。”
“嗯,这倒是个问题,不过也没事儿,一把千分尺解决问题,反正……”
系统接过话茬,“反正受累的又不是你自己,聪慧如我,早已看穿一切,就知道你又要偷懒。”
吕智没回话,仰起头望天,“真是花好月儿圆啊!”感叹一声,他掏出一个铁质的小玩意,用手掂了掂,暗中估摸着,“重量应该够用。”然后才将这个小玩意安放在屋脊上。
“好啊,怪不得静儿说屋顶有动静,我还以为是她听岔了,感情真有人,让我看看是哪个?”吕仁顺着梯子爬上屋顶,凑近了一看,是满脸堆笑的吕智。
“老四?怎么是你?”这有些颠覆吕仁的认知,不应该啊,老四挺正派的人啊,岂能,岂能……
“哎,千万别误会,我是来放这个的,白天的时候忘了。”吕智捏了一把汗,幸亏不是空手上来的,要不今天这事儿就解释不清了。
吕仁狐疑的看了看他,“啥呀?”
“这个,一个小小的装饰物。”
吕仁点点头,冲着屋子底下说道,“行了,别听了,都回去睡吧。”
房前屋后,一个两个三个人影闪过,各自钻进不同的房间,吕智愣了,“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感情不止自己一个听墙根的,不,吕智才不承认自己是来听墙根的。
吕仁无奈了,“还不都是你那杯子惹得事儿?倒进去的是酒,喝进嘴里却变成了水,要是都喝多了,也就没这事儿了。”
“嘿嘿,要是没有我那杯子,大哥还能清醒着?早醉死过去了,行行行,我不说了,**一刻值千金,我懂得!”
吕智麻利的爬下梯子,他都没料到自己的身手竟然这么好,简直猴子一样。
吕仁回味着吕智说的话,“值千金?啧啧,还真是。”
他美滋滋的下了梯子,回房睡觉,完全没意识到,吕智放在屋顶的那个小玩意,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力量。
屋脊走兽凤,吉祥富贵+18,百鸟朝凤+16
…………
一大早。
胖瘦头陀齐聚吕智房中。
冯全说着一路上的事儿,“本来能早些回来的,后来一想反正也赶不上与赵家的大比了,索性就在吴国又等了一阵子,这一等啊,果然多弄了不少木料。”
黑瘦的冯全笑了笑,一脸的奉承,“反正就算没有我的木料,四公子也不会输,回来一看,果然,就连赵家都没有了,嘿嘿,真是可惜了,回来晚了,没看见。”
吕智矜持的笑了笑,“区区一个赵家,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哈哈,四公子威武!”
“威武!”胖瘦头陀一波马屁拍了过来,吕智表面上谦虚,心里舒服的一匹。
“收。”吕智右手做收束状,“行了,接着说正事儿。”
“回四公子,小的还和黑风寨的三当家达成协议,以后咱吕氏商会的商队经过,只要交一些过路费,他们就不会对咱们的人动手。”
吕智眯着眼睛,冯全这是在扯吕家的虎皮,不过这也没什么,要是没有利益,人家凭啥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个三当家,可不可信?”
冯全看看陈有钱,陈有钱嘿嘿一笑,“黑风寨的三当家姓乔,江湖上有一句传言,一诺千金乔守信,说的就是他,绝对可信。”
原来啊,玄武城外有一座黑风山,山势十分险峻,这黑风寨就坐落在黑风山上,地形是易守难攻,刚建寨的时候,城主出兵剿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黑风寨的势力日渐膨胀,前几年更是成为了附近最大的一股山贼势力,说是山贼王也不为过,平时过路的商队都要小心又小心,生怕被他们劫掠了。
当然了,大户人家的商队就不会,都是采用这种交过路费的手段规避风险。
吕智一听胖瘦头陀的讲述就明白了,黑风寨走的是可持续发展的路子,这个三当家就是他们的一个招牌,有了好名声,就能细水长流了。
从长远来看,这样做,可比一锤子买卖划算多了。
80 冯全带来的消息
“做的好,立了大功了,该赏!”
对于冯全做的这几件事儿,吕智给予了充分肯定,而且丝毫不吝惜夸奖之词,当然了,光口头说说不行,实际奖赏也得有。
“从赵家接手的铺子整合之后一共剩下11家,家里这段时间比较忙,也没时间照顾,估计都要放长毛了。”
吕智斟酌一下,索性当个甩手掌柜得了,只要把天工坊牢牢抓在手里就没问题,“这样,你们两个去收拾收拾,看看适合做什么买卖就做点什么买卖。”
吕智顿了顿,冲着陈有才说道,“这次冯全干的不错,就占个大头,多掌管一家,你觉得呢?”
“行。”陈有钱冲着冯全竖了个大拇指,“公鸭嗓这次确实厉害,我没啥不服气的。”
这些话吕智说出来其实就已经定了,但是这种询问意见的语气,还是让陈有钱心里舒坦不少。
冯全拍拍胸脯,“四公子放心,要说别的我们哥俩可能不行,但是这说到做买卖,还是有一手的,五天,不,三天就给它运营起来。”
吕智摆摆手,“这个不急,你刚回来,还是休养几天,说起来我对这黑风寨还是蛮感兴趣的,多跟我说说。”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黑风寨有三个当家的,手下几百号喽,三当家的就是乔守信,另外两位当家的是兄弟俩,号称黑白双熊。”
“嗯。”陈有钱接过话茬,“他们大哥叫蒋黑熊,是黑风寨大当家,长的人如其名,黑乎乎的十分壮实,擅使一把大板斧,杀人无数,凶名赫赫。”
“老二叫蒋白熊,也是一个大块头,具体本领如何不知道,从来没听说他动过手,主要还是他大哥厉害。”
胖瘦头陀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不少,但也都是道听途说,真实性不知道能有多少。
“陈大厨,我看你知道的更多一些,这蒋黑熊和我家二哥的本事相比如何?”
陈有钱胖脸一揪,“我觉得差不多,主要是二公子身上没有杀气,这个……不好说。”
那就是说蒋黑熊可能要比吕义还强?
吕智双眼微眯,确实,也不能小觑了天下英雄,吕义还在成长期,这个蒋黑熊照陈有钱的说法,应该正值巅峰,而且杀过人,可以说是心狠手辣。
如此一对比,吕义落入了下风是可以预见的,就算本事不差,单就没杀过人一项,吕义就不行,真正的武者还是得见血,要不然只能是温室里的花朵。
屋子里安静下来,胖瘦头陀不敢打扰吕智思考。
吕智又有了一个猜测,几百人的山寨不算小,当家的也算厉害,可是城主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拿不下?
他虽然不通军务,但单从王大胆的小队就能看出不少东西,战场上怎样暂且不知,但日常训练中令行禁止还是能做到的,怎么也算精锐吧。
城防军整体可能比王大胆的小队稍差一些,可也差不了多少,当时打的又是刚刚建寨的黑风寨,竟然还没打下来。
吕智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怕不是……
不可说啊,不可说。
吕智回过神来,“说说,还有什么消息。”
陈有钱把关于黑风寨的消息说的差不多了,冯全又讲起木材的事儿,他说木材是贿赂了一个吴国的军需官弄来的,这说明吴国正在备战。
那可就不妙了!
吴国北面是齐国,西边隔着大江是大周皇朝的国都炎京城,而南边就是越国了。
吴王肯定不会去打炎京城,那可不是他能拿下的,当年诸王合力出兵都不行,更别说他区区一个吴国了。
剩下的目标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军事大国齐国,人家不打他就不错了,另一个就是吕智所在的越国。
吴越上一次大战已经过去十多年了,这是要刀兵再起?
玄武城可是越国在北方的门户,正是吴国进攻的必经之路,如果真的开战……到时候自己应该已经在越京了。
吕智不是盲目乐观,打仗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儿,现在才开始伐木取材,再重新制造一批弓箭,怎么也需要几个月吧。
就算真的要打,保守估计得个一年半载,到时候吕家已经撤到大后方了,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吕仁,但他一个刑狱官,又不是武将,应当问题不大。
…………
“新媳妇出门了!”三个人正说着话,院子里有下人喊叫,这是越国的习俗,胖瘦头陀簇拥着吕智,一起凑到门口看热闹。
卫静端着架子,从婚房一路走到大堂,走的四平八稳、仪态大方,吕仁也跟她并排走着,稍稍超出半步,两人一起向吕建问了安,然后又一起返回婚房。
整个过程都很完美,一点“意外”都没发生,这让吕智有些失望,他的恶趣味没能得到满足,总觉得婚房的属性可能是假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卫静回到婚房,把门一关,就一步都不敢动了,还是吕仁体贴,把她抱回床上的。
趁这个机会,卫静锤了吕仁胸口几下,力气越来越小,好看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不得不说,作为每个月都要流血却能不死的生物,卫静的忍耐力真是一级棒。
不止吕智,其实胖瘦头陀也有些失望,三人互相看了看,笑声都准备好了,结果没有发挥的地方。
“得,也没啥好看的了,咱们还是办正事儿吧,先去看看那批木材?”
冯全精神一振,“四公子,我都让他们送到天工坊了,咱们直接过去就行。”
两人这就要走,陈有钱摸摸自己的大肚皮,“你们不饿吗?还没吃早饭呢。”
吕智和冯全相视一笑,光想着看新媳妇出门的糗事了,竟然忘了早饭的事儿,“吃,先吃早饭,吃饱了好办事儿。”
“……可是厨房还没做呢。”陈有钱嘿嘿一笑,不只是他们三个等着看新娘出糗,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样。
吕智一扬手,挽了挽袖子,“下人们忙活一天了,也都累了,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公子的手艺。”
“四公子竟然还会做菜?”
“厉害啊,简直深藏不漏!”
胖瘦头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奉承,那水平,都可以组团出道了。
81 为了进京做准备
吕智被夸的肚子咕咕叫,奉承再好听,那也不能当饭吃,“得得得,别说了,你们不饿啊?”
饿~~~
两人异口同声。
“饿,还瞅我干啥?快跟上,来给我打打下手。”
好~~~
吕智:“……”
不去说相声,真是屈才了。
…………
吕智他们来到厨房的时候,下人们其实已经在准备了,青菜和米都已经洗好,就差下锅了,估摸着做好早饭会比往常晚一些,但也晚不了多少。
别看吕智他们说话说了很长时间,其实现在天色还早,大家都想看新娘出丑,起的比平时早了那么一点点。
老管家正在厨房监督,见到吕智过来连连告罪,没说是下人们犯懒,只说是自己监管不力,这才耽误了早饭。
吕智捏捏自己的下巴,“我看起来很刻薄吗?”
老管家赶紧摇头,“不像,四公子是出了名的和善人。”
“哎,你这就说对了,谁不知道儒雅随和四公子啊?是不是?”吕智摆摆手,“偶尔犯懒一次就算了。”
老管家弓腰点头,“听到没有?四公子多体恤你们?还不赶紧干活?”
吕智微微摇头,这算是又配合老管家来了一次恩威并施。
随便找了一件围裙穿上,吕智这就要下手炒菜,不是吹,他还真会几道小菜,只是没做过大锅饭,这才需要大厨帮忙把关。
荤油烧热,一小盆青菜下锅翻炒,最后再放点盐……吕智渐渐找到了熟悉的感觉,作为一个扑街写手,要是再不会弄几个家常菜,估计会饿死。
陈有钱和冯全震惊了,“四公子这是在干吗?”
此时越国的厨艺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阶段,做菜主要以炖煮为主,炒菜或许出现了,但还没流传开,起码胖瘦头陀没见过。
吕智扒拉几下,青菜微微变软就盛出装盘,这些青菜生吃都行,自然不用炒太长时间,炒的过火了就会失去原有的滋味。
一盘炒青菜出锅,冯全颇为期待的望向陈有钱,陈有钱擦擦银筷子,夹了一根青菜,先是嗅了嗅,然后塞进嘴里。
“嗯,满口清香,味道纯正,四公子好厨艺啊!”
吕智微微一笑,用围裙擦擦手,继续干活儿。
陈有钱虽然有奉承的成分,但说的不假,炒青菜要是还能炒出别的味儿,那估计就是糊了。
…………
天工坊。
吃过饭吕智便打发胖瘦头陀去处理店铺的事儿,查看木材他准备独自完成,在库房的时候,正巧碰到周工头在统计入库。
“冯全的木材怎么样?”
“四公子来了。”周工头拎着账本,展开其中一页,上面用简笔画的画法画着一个个木材堆,“材质相当好,用这些材料制弓箭,肯定比上一批还要好。”
“嗯。”吕智拿过账本翻了翻,一起工作这么久了,他已经能够看懂周工头记的账本,说起来这账本还有一个好处,自带保密功能,一般人拿了没用,根本看不懂。
这还是改进的版本,以前更过分,就连画的是啥都看不出来,还是吕智亲手教的周工头简笔画。
随后吕智又在周工头的陪同下在仓库转了转,取了一些样本,总的来说这是一批优质的木材,而且数量不少,打造个几百把硬木弓,应该问题不大。
“老周啊,你去把家主、欧冶,还有吴三叫来,咱们开个小会。”
“哎。”
趁着周工头出去叫人,吕智掏出随身携带的刻刀,从木料样本里找了两块大小差不多的,雕了一对儿狮子牌,到时候往老宅门口一挂,也能增添不少气势。
(丑丑的)木雕狮子牌,镇宅化煞+18,八面威风+18
…………
周工头家作为这次开会的临时会议室。
吕建端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压阵。
吕智则一二三四的安排下来,“首先天工坊要一步一步慢慢的交到吴三手里,老周你多教教他。”
“哎。”周工头拍拍吴三的肩膀,给他信任与力量。
吕智看了看局促的吴三,“别紧张,你平时干的就挺好,给老周当副手当的也不错,等以后老周跟我们进了京,你得能拿起天工坊这摊子!”
吴三认真的点点头,其实吕智早有铺垫,也事先和他们透过底,他和周工头还一起商量过几次,不是毫无准备。
“接下来就是咱们吕家打入京城的拳头产品,玻璃!”
以后进了京,情况就不一样了,得有一个长远且足够吸金的买卖,而且还得是一炮而红的那种。
吕建终于有了反应,“那是啥?”
“就是琉璃,无色透明的琉璃。”从概念上来说,琉璃也算是玻璃的一种。
“无色透明的?”这让吕建想起王宫里的一件宝物水晶杯。
想到此处,吕建赶紧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详细询问了吕智所谓的玻璃,当然了,吕智也从对方嘴里知道了水晶杯的事儿。
其实就跟常见的玻璃杯一样,而且还是那种质量不好的,王宫里的那个杯子整体略带淡琥珀色,局部还能看见絮状包裹体。
吕建疯狂了,屁股都坐不住椅子了,兴奋的满地乱转,“小祖宗,这太让人震惊了,批量生产水晶杯啊,那可是国宝!”
吕智摊摊手,没什么好稀奇的,纯净透明的东西总是能引起人们的疯狂追捧,这一点在很多国家的历史上都有记载。
玻璃的现世必将引起轩然大波,而且它在建筑、日用、医疗、化学、家居等等行业都有应用,掌握了这项技术,就相当于掌握了一座金矿。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会不会被大势力看中,然后夺走。
这样一来就要思考越国最大的势力是谁了,那自然是越王。
要不当个皇商?
吕智隐约有了一些想法,不过还是得一步一步的来,万一吕家自己就成了大势力呢?
身为一个扑街写手,玻璃制法是必须掌握的,让吕智亲手制作可能不行,但是他只需要提供一个思路,靠着这个思路,工匠们自己就能完善出透光度极好的玻璃。
透光性不好,就加纯碱,怎么生产纯碱?有侯氏制碱法;玻璃里杂质较多,总是带有暗绿色,没关系,只要加入氧化锰作补色剂就能解决。
82 玻璃作坊
因为玻璃的事情,小型会议变成了吕智和吕建的双人会议,吕智本来没想那么多,现在一经提醒,马上就制定了一系列计划。
首先要吕建花费时间甄别人选,从天工坊选一些值得信任的工匠编入“玻璃研究小组”,
这些人以后都会带去都城,得是自己人,代表人物就是周工头和欧冶。
第二步,借翻新扩建老宅为理由,大兴土木,暗中修建一座玻璃作坊,用吕智的话来说,事关国宝,只有在家里才有安全感。
第三步,吕智作为玻璃研究小组组长,独自掌控配方,交给组员的只能是硅砂(砂岩)、纯碱、长石、白云石、石灰石、芒硝等原料磨成的粉末。
组员的任务就是将不同比例的原料粉末混合,然后融化,最后制成玻璃,以得出最佳比例,这期间可能还需要向玄武城的琉璃工匠请教。
资金上也要倾斜,天工坊、百花仙子香粉以及分布在城里的11家其他商铺赚的银子,都要优先用在研究玻璃上,这无疑是个费时费力又费钱的工程,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还有原料的采购,从冯全远赴吴国采购木材的行动中,吕智看出了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所以原料就交给他来采购。
当然了,吕智本就有大肆采购材料的设想,现在只是略做改变,把制造玻璃所需的原料混到一大堆其他材料里,一股脑采购回来。
冯全只需要照着单子把材料买回来,然后送到天工坊仓库,就完事,这样一来,有心人就很难通过材料分析出配方。
最后就是研究成功进入批量生产阶段,那时候就需要雇佣大批人手,这一点上,吕智决定让工人进行流水线作业,让他们每个人只知道自己那一步的如何操作。
这样一来,不仅能加快生产,还能保密工艺,玻璃也不是那么容易制成的,十几个步骤还是有的,如此一来基本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如此一套计划从吕智嘴里说出,吕建已经是傻眼了,直呼小祖宗666!!!
…………
外墙,坚不可摧+16,水火不侵+16
吕智亲手圈出高大的外墙,其他工程就不管了,接下来就只要专心投入到玻璃的研究制作之中,当然了,一切都要过了年才行。
是啊,这已经是吕智到来的第二个新年了。
穿着一身上好的毛皮大衣,吕智坐在凉亭里一边喝茶一边看小信子练剑,身边还坐着不怎么出门的吕礼,此时也在喝茶。
叮叮当当~~~
不一会儿的功夫,岳老已经开始给小信子喂招,距离拜师过去了一段时间,吕信已经度过木剑阶段,开始用铁剑了。
噼里啪啦~~~
没打一会儿,兵器撞击的声音就被爆竹声取代了。
吕智长出一口气,微寒的空气里出现一团雾气,“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吕礼一愣,就要开口,吕智赶紧摆手,“我就是有感而发,不是想跟你对诗。”吕礼这才作罢。
“说起来科举就在今年,三哥准备在哪里考?”
吕礼抱着热茶暖手,“就在北方考,然后跟着家里一起入京。”
“呕吼,挺有信心啊。”
吕礼口齿清晰,语速缓慢的说道,“为什么没有信心?区区一个北方大考都不行,那我还怎么中状元?”
吕智似笑非笑的反问道,“不是二甲头名吗?”
“不,必须是状元。”这样才能有一个好的开始,仕途也会更顺利,才能更好的替秋香一家平反,“你没发现,我已经不磕巴了吗?”
吕智:“!!!”
还真是!都说冲动是魔鬼,这魔鬼的力量也太强了,不,应该是爱情的力量,它竟然治好了吕礼的口吃。
吕智说了一句“我支持你。”然后起身往演武场的方向走了一段,也没太靠近,离的远远的拱了拱手,“岳老,小信子练的如何?”
岳老横剑一挡,轻巧的脱离战团,一背长剑,缓缓吐出一口气,“嗯,进步很大,特别是身体和力量,不过比起他那个二哥就差远了。”
因为演武场有突破极限和野蛮生长的属性加持,这些日子吕义的身高猛蹿,已经突破两米,彻底长成了小巨人,跟着暴涨的还有吨位,又胖了一大圈。
根据吕义的说法,他长的是肌肉,只是被肥肉遮挡住了,这说法可能是真的,毕竟死胖子的力气确实变大不少。
小信子也不差,正是发育的年纪,身高和力气都有增长,个头已经快要赶上吕智了,但与死胖子就不在同一层次了。
小信子来到吕智身边,吕智摸摸他的脑袋,“咱不跟那个变态比。”
吕信点点头,“嗯,我也不想像二哥一样,那样我就学不了师父的剑法,只能用巨剑了。”说着还比划了一个门板那么宽的巨剑。
这是一次吕智给他讲故事的时候提到的,是某本仙侠小说里主角的兵器,门板巨剑,既能杀敌又能防御。
吕智微微一笑,如果记得不错,那主角好像名叫魏索。
猥琐?吕智眼睛一眯,想到一件好玩的事儿,猥琐对上君子,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于是他伏在吕信肩膀上耳语几句,“去吧。”
吕信有些迟疑,但在吕智的眼神鼓励下,还是去了。
岳老继续喂招,吕信却一反常态,专攻下三路,因为没动真气,心里也是想着如何调教徒弟,岳老有些猝不及防。
但他毕竟是剑道宗师,马上调节过来,但当吕信用铁剑使出奥义千年杀的时候,岳老彻底不淡定了。
“停停停,为师教你的都是堂堂正正的剑法,你这些阴招都是跟谁学的?”岳老刚问完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锋利的目光一下扫到吕智身上。
吕智一个激灵,“打扰了,告辞!”然后撒丫子就跑。
岳老也懒得计较,长叹一口气,抓着吕信开始教育,“你这个四哥,忒不是东西,咱们可不能跟他学啊!”
“嗯。”小吕信猛的点头,小鸡啄米一样,但是眼神里却有异样的光彩闪过,显然他从岳老身上还学到了其他的。
这一手表面上不漏声色,心里却有别的想法,不正是岳老第一次面对君子剑时的样子嘛。
83 将才武科
越京。
玄武城的那批兵器已经进了库房,越王果然龙颜大悦,赏赐已经在返回的路上。
这件事儿在朝堂上也引起了一些讨论,但没能掀起太大风浪,主要是没实权人物肯站出来力挺吕家,要不就凭这一批精良的武器,吕家就可以提前回京了。
实权大佬们也有自己的考虑,那些刻着“神匠吕”的兵器固然很好,但数量不多,也许真的就是试验品,也许用了珍稀材料,暂时还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越王一高兴倒是生出了召回吕建的想法,但是让吕建回乡丁忧的是他,现在若再主动提出召回,有些打自己脸的意思,所以作罢。
相对来说工部反应最激烈,这毕竟关系到他们的实际利益,一帮子官员都在琢磨以后的事儿,再有一年,吕郎中就回来了,到时候究竟要采取什么态度?又要如何对待?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吕建再回工部,最起码也能维持本来的职位,说不定还能凭借高超的技艺再往上升一升,那可就是大人物了。
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吕建现在是简在帝心,说不定就要官运亨通,飞黄腾达了。
…………
越国王宫。
御书房。
已过壮年的越王倚靠在长椅上,有些头疼,用手敲了敲脑袋,大太监魏忠赶紧卷卷袖子,轻轻走到他身边帮忙按摩头部。
“唔……老狗啊,你说吴王是个什么想法?安享太平不好吗?”就连吕智都能分析出吴国要攻打越国,身为一国之主,他自然更加清楚,甚至想的更多。
被称为老狗的魏忠没说话,越发认真的做起按摩。
越王眉头一皱,“让你说,你就说,扭捏什么?多用点力气。”
魏忠加了力,越王又舒服的发出叹息声,“主子,老狗觉得吴王是老了。”
“老了?是啊,吴王比孤还要大上不少,到了传位的时候了。”现在还好,再过几年,越王也得烦恼这件事儿。
王位的继承,向来都是累累白骨,新造一些兵器倒也说得过去,怕就怕吴王是要给某位王子立威,让其攻打越国刷功劳。
越王越想越气,狠狠拍了拍椅子的把手,“真当我越国好欺负?”
魏忠更不敢说话了,可不就是好欺负,让吴国北上攻打齐国?他也打不过啊,就只能南下攻打弱小的越国。
越国这位置也是悲催,北边的吴国国力强盛,西边的楚国民风彪悍,东边和南边又都是大海,堪称是夹缝里求生存。
好在越国也有依仗,十几年前,为了应对吴国的大举进犯,越王很有魄力的更改了兵制,改为军户世袭制度,大概可以看成是职业军人。
父辈积累战功升到什么职位,儿子可以继承职位,如此造就了一批悍不畏死的百战老兵,数量不是很多,但战斗力绝对强。
吴国和楚国后来都尝试过,战损太大,谁都不愿意硬拼这些精锐,于是越国才能安享这么多年的太平。
可是情况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一批百战老兵都老了,又换了一茬新人,这些新兵没经历过大战,战斗力很是堪忧,越王心里着实没底。
“老狗,是不是又要武举了?”作为军户世袭制度的补充,越国也是有武举的,但制度不太完善。
直到七年前,才根据大太监魏忠的建议,以文科为例,设武科考试,也是地方上分四个区域先选拔,然后晋级者再进京考一次,时间上与文科差不多。
一开始定武科六年一试,先策略,后弓马,策不中者不准试弓马,第二年又改为三年一试,考试内容和要求不变。
魏忠神经一紧,直接就跪了,“老狗有错,未能为主子分忧,这些年来,没能选拔出几个可用之才。”
“你确实有错,身处后宫,不通兵马之事,竟然还敢妄言国事。”虽然是孤让你说的,但就是你的错。
“念在你这些年勤勤恳恳的份上,罪就免了,但你自己的过错要自己弥补,你明白了?”
魏忠额头轻轻触地,“老狗,知道了。”
“退下吧,孤累了,想在这书房小睡一会儿。”说着,越王横躺在长椅上,用手肘支着头。
魏忠一挥手,立马有小太监送上金丝薄被,书房不冷,但人睡着了,还是需要保暖。
“仔细着点,要是伺候不好,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小太监唯唯诺诺,连连点头。
魏忠收拾了小太监,仔细一琢磨,趁着越王休息,直奔关老将军府。
关老将军,名叫关胜,年轻时是一员猛将,最后官至大将军,后来年纪大了,一直赋闲在家,说到军事,他肯定有些真知灼见。
魏忠如此想着,来到关府。
一看是魏公公,管家自然不会阻拦,将其延请到后宅,后宅里一红衣女子正在练武,手里一杆长枪上下翻飞,抖出朵朵枪花,光是看着就让人眼晕,其中必定蕴藏着致命的危险。
魏忠忍不住看了两眼,管家笑了笑,“这是当家主母。”
魏忠点点头,关胜老将军年纪大了,不问世事,关家已经交到他儿子关飞手上,如此说来这就是吕家的那个不让须眉的大女儿喽。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吕建回乡丁忧避开血光之灾,老将军肯定是起了很大作用的,要不是关飞能力不济,关家在朝堂上的话语权肯定不小。
有些可惜了……魏忠摇摇头,跟上管家的脚步,要是关飞也能有这等武艺,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虎父犬子啊,只能靠着老将军的名头,混一个兵部郎中当,真惨。
…………
老将军身子还行,正坐在屋里翻看兵书,一看魏公公来了,就要起身相迎,魏忠哪里敢啊,他可是有事相求。
“老将军坐着,坐着就行,咱家是来求救的。”
时间紧迫,魏忠把武举的事情一说,老将军思考一二,决定帮上一帮,一个是为了越国,另一个也是为了还越王的人情。
“老夫把现在的武举看成是‘帅才武科’,我这里还有一‘将才武科’,公公可愿意听听?”
“愿意,愿意。”
84 考试须知
魏忠取了纸笔,把老将军的主张记录下来,其实改变不大,只是将考试内容的先后顺序做了更改。
初场试武艺,内容包括马术、弓箭及枪、刀、剑、戟、拳搏、击刺等法;二场试营阵、战车等项;第三场才是考兵法、以及对天文、地理是否熟悉。
魏忠千恩万谢的走了,要让他想怎么改革武举,他想不出来,但是一看老将军的这个“将才武科”,一下就通透了。
“咱家这就走了,老将军留步。”魏忠一路小跑,“快,快走,速速回宫!”
别看只是更改了考试顺序,作用可就大了,这一改,武举的着重点就变了,选出来的必定都是实战派,不说别的,肯定比那些夸夸其谈,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强。
显然易见,这是一个具有远见卓识的提议,必将对越国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
王宫里。
越王被脚步声惊醒,但也没斥责魏忠,而是赶紧接过他手里的纸张,纸张上所写不多,很快就能看完。
不消片刻,越王茅塞顿开,嘴里喃喃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何况帅才乎?”
原来的武举太过于好高骛远,真的帅才不是考试考出来的,而是战场打出来的。
越王豁然起身,“老狗,召集大学士,孤要起草诏书……”
…………
送走了魏忠,老将军背着手在院子里站着,看着吕诗涵练武,脸上都是满意之色,“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孙子喽。”
吕诗涵为什么能高嫁进入将军府?
一个是死去的吕侍郎和老将军有旧,另一个就是老将军的小心思,他想要一个武艺好的儿媳。
偌大的越京,就没有比吕诗涵还能打的女子,不选她选谁?
当然了,也有关飞本事不行的缘故,要不然凭他的家世,迎娶公主都有机会。
“我关家以武传家,老夫也是武艺超群,怎么就生了关飞这么个软趴趴的东西?幸好,天可怜见,送给我关家一个好儿媳。”
吕诗涵收了招式,“爹,你又在说夫君的不是了,夫君已经很努力了,这些年在兵部不是干的好好的嘛。”
“好好好。”老将军顺着吕诗涵的话,心情好了不少。
吕诗涵收拾好长枪,走过来扶住老将军的胳膊,“夫君虽然本事不行,但为人踏实肯干,做事也认真,最重要的是正派,从来不拈花惹草……他要是敢,腿给他打断。”
老将军越听越不对劲,“哪有你这样说自家夫君的?我家飞儿还是不错的。”
“是是是。”吕诗涵学着老将军刚才的回答,连说三个是。
老将军被逗笑了,“我看你刚才在练枪,刀法生疏了吧?”
“爹,不是我不想练,实在是你那大刀太重了,我使不来。”
老将军号大刀关胜,用的是长柄大刀,有些类似青龙偃月刀,十分沉重,吕诗涵武艺再高,终究是女人,力气上还是有所欠缺。
“哎,说的也是。”老将军点点头,“只要别忘了就成,我关家的刀法还指望你往下传呢。”
“不能忘,都记在脑子里了,等青儿再大些,我就教给他,这下您老放心了?”
“放心!”
吕诗涵和关飞属于老夫少妻,育有一子,取名关青,两人本就恩爱,再有麟儿降生,更加是蜜里调油。
婚事是老将军指名的,婆婆熬不过岁月,已经去了,婆媳矛盾也就不存在,所以吕诗涵在关家活的那是十分滋润。
…………
千篇一律的日子飞快而过,一眨眼两个月过去了。
玄武城。
按照吕智的思路,整个快速吕家运转起来,玻璃已经研制成功,也许要不了几个月,就能生产出让人炫目的玻璃制品。
吕义还是每日清晨练武,练完了也不再四处闲逛,而是把全部时间都用来看兵法,精通不指望,起码得过了武举第一轮,要不然武艺再好,也没有用武之地。
第一轮就被淘汰了,那还比个屁啊!
“啊啊啊~~~这都什么破兵法,打仗嘛,冲过去就完事了,算计来,算计去的,总算计什么玩意儿?”
吕义房间里又传出暴怒的声音,吕智在吕义的窗边捂嘴一乐,一有空闲他就过来偷听,还蛮解压的。
“四公子,大消息,有大消息!”
吕智赶紧回头,冲着叫喊的皮猴子比手势,“嘘,小点声,别……”
哐当~~~
窗子打开了,吕义冷冷的看着准备跑路的吕智,“别什么?好玩是吧?”
吕智浑身一僵,冲着皮猴子挤眉弄眼的,然后才回过头冲着吕义嘿嘿一笑,“路过,纯属路过,咳咳,皮猴子,说说吧,什么消息?”
皮猴子喘了几口粗气,“武举的考试规则变了!”
“什么?”吕义惊呼一声,直接从窗户翻了出来,揪着皮猴子的衣襟询问道,“快说说,怎么改的?”
吕智一拍脑门,坏了,死胖子这一跳,又得修窗户,要不干脆给他打一扇铁窗好了,正好他最近心情不好,每天还能在里面唱唱铁窗泪啥的。
“真的?那可真是个好消息,真是天助我也!”吕义欢呼一声,跑向下人的住处,一边跑一边喊,“小妹,你不是说天工坊小溪那边的花开了嘛,咱们去采花吧!”
吕智:“???”
…………
城主府外。
这里立着一个挺大的木头牌子,上面平时会贴一些朝廷的告示、通知之类的。
吕智跟着皮猴子前来查看,发现就是一个类似考试须知的东西,文举、武举的都有,写着考试日期,考试地点之类的,吕智简单看了一下。
北方大考(相当于乡试)分三场,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进行。
都城大考(相当于会试)也分三场,分别于次年二月初九、十二和十五日举行。
殿试在都城大考后当年举行,时间是三月初一,殿试完毕,次日读卷,又次日放榜。
武举比文举晚五天,也没有殿试,再详细的吕智就没看了,“咸吃萝卜淡操心,又不是我考试,这么认真做什么?”
85 科举开始
话虽然这么说,吕智却没有离开,依旧挤在人群里仔细研究告示,只是略一靠近告示栏就被看守眼神威胁,理解归理解,还是让他有些不爽。
“敷衍,太敷衍了。”疑似对什么不满,吕智开始骂骂咧咧,看守告示栏的几个城防军分出一人,过来查看,“怎么回事?干什么的?”
来人仔细一看是吕智,态度马上就和善了,“四公子,我们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吕智拉着他靠近告示栏,这回终于没人敢使出眼神威胁了。
吕智指着文举的日期,“你看这块儿,明显就是照着上一届抄的,连个年号都没写,还不是敷衍?”
“每一届都一样,又没有改动,写这么大做什么?”吕智又指了指告示的下角,“反倒是这个,有更改的地方,字写的这么小,这让我怎么看?”
“四公子,我的四公子呦!”看守拉着吕智绕到告示栏后面,“兄弟们就混口饭吃,靠着抄录赚点小钱,您就别跟我们过不去了。”说着还要往吕智袖子里塞银子。
吕智眼睛一眯,我说嘛,原来是故意的。
“嗨,你早说啊,我是差钱的人吗?”他把银子往回推了推,没能推回去,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要做就大大方方的做,我这都没看见卖手抄本的。”
不太合规矩……看守讨好的拱拱手,“多谢四公子体谅。”
皮猴子也通过交涉过来了,吕智拉着皮猴子和看守说了几句,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守回去继续看守,吕智也老老实实的下来看他的告示。
不一会儿,皮猴子掏出钱袋子,招呼看告示的人群,“站在这儿看太费劲,有没有抄书匠?高价求购手抄本了!”
一个抄书匠机灵的送上手抄本,“一份只要5文钱,武举是新规则,买一份回去不吃亏。”
“还真有?我吕家也不差钱,呐,赏你了。”皮猴子表现的很大气,一小块儿碎银子就洒出去了。
“四公子,别在这挤着了,咱有这个,二公子、三公子还在家等着呢!”
吕智恍若不知,扭头一看,眼前一亮,表演的略显浮夸,“快,回家。”
他们一走,抄书匠呼啦一下被围住了,不差钱的多了,不论是武举考生,还是文举考生,就没有一个差钱的,花钱买方便,都很乐意。
…………
吕家,一家人正围坐在桌边,也不吃饭,互相在传递书信。
吕智一个人回的家,手里挥舞着手抄版的考试须知,一脸兴奋的跑进屋子,“都看什么呢?我把告示抄回来了。”
吕建一把从吕义手里抢过书信,握在手里挥了挥,“都城来的书信。”
“哦?”吕智拿过来一看,终于了解了这里面的来龙去脉。
关胜老将军的“将才武科”得到了一致认可,推进了此次武举改革,据此重新制定的武举考试流程很适合吕义发挥,难怪他会如此兴奋。
“捡着了,要不死胖子说不定还得在屋里哭多少次鼻子。”
吕义眼睛一瞪,“你说谁哭鼻子呢?”
吕建一拍桌子,“行了,礼儿,文举如何?”
吕礼放下手抄的须知,“没什么变化,还是试三场。”
第一场考综合,涉及经义、律法、算学等内容,涉及面很广,但是大多都是客观题,填空和简答居多,答案都是固定的,没有多少自由发挥的地方。
一个字,背。
这正是吕礼的强项。
第二场考诗词,按照惯例,一般是一诗一词,规定格律或主题,碰到有把握的,吕礼可以自由发挥,写不出来的,可以抄,呃,是默写。
第三场考策论,这个应该是最难的,不过吕礼成竹在胸,表示没问题。
全都搞清楚了,一家人仍旧乐此不疲的讨论着,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就好像过年说吉祥话一样。
“四公子,我回来了,分了二十两银子,他们要多分些,我没要。”皮猴子拎着沉甸甸的钱袋子,颇有些炫耀的意思。
“做的不错,拿去分了吧,婢女们置办些胭脂水粉啥的,你们就随便,但是不能去青楼,不干净,容易得病。”
皮猴子点头哈腰的,“知道了,多谢公子。”
…………
秋高气爽八月天,属于文举的北方大考就要来了,吕智精心打了一个小玩意,趁着还没出发交给吕礼。
白金之手(毛笔),才思泉涌+18,奋笔疾书+18
吕礼用手拨弄几下狼毫,又沾上墨汁试着写了写,“老四出品,必属精品,只是为啥叫这个名字?”
吕智沉默两秒,“因为是我打造的。”
吕礼:“……”
吕智其实也没办法,总不能告诉他每一个写手都有一个白金梦吧。
吕礼不再纠结,“什么作用?”
“能让你头脑清醒,答题更快。”
“不错,不错。”吕礼说着说着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疑问,“老四,你说咱们这样算不算作弊?”
“不要给我。”
“别别别,我要!”
“矫情。”
等吕智走了,吕礼把毛笔清洗干净,小心收好,北方大考比较严格,笔墨之类的,都是不允许携带的,只需要带上身份证明,外加干粮就可以了。
考试地点在贡院,马车在距离贡院还有很远的地方就不让通行了,只能由考生步行前进,参加考试的大概几千人,黑压压的一片。
吕礼跟其他考生一样,拎着个篮子,冲着马车里的吕建和吕智点点头,然后就融入到人群里,排队等检查。
吕智望着望着,终于跟丢了吕礼,只能叹息一声儿,这才发现吕建竟然扶着他的胳膊,不由得有几分好笑,吕智抖抖胳膊,“真当我是迈不动步的老祖宗呢?”
吕建放开手,“希望礼儿能考个好成绩。”
“是啊。”
铛铛铛~~~
几声锣响,考场封闭了,四周有为数不少的士兵看管,有一个警戒范围,考生家人可以远远的观看,但不能靠近,更不能喧哗。
吕智放下车帘,“行了,啥也看不见了,咱们先回吧,等着也是干着急,没用。”
吕建抻长着脖子点点头,冲着马车外大声说道,“启程,回家。”
86 牛刀小试
第二天,到了正式考试的日子,按照惯例,都是提前一天进贡院。
铛铛铛~~~
锣声响起,有差役发下试卷和稿纸,吕礼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
问题是怎么答?
“高调再高调!”小声儿给自己打了个气,吕礼开始奋笔疾书,题目不难,无非就是填空、解答、名词解释、补充律法条陈,这些都不是问题。
了不起几个鸡兔同笼的问题,然而吕礼会设x和y,z也会……家里有个穿越者,没理由不拿出这些知识炫耀,吕智也不能免俗。
“终于是答完了。”
这一低头,再一抬头,一小天儿就过去了,没办法,题量实在太大了。
吕礼揉揉酸涩的手腕,把试卷放在一边,拿过篮子,为了防止夹带,里面的糕点已经被切开了,好在不影响口感,陈有钱的厨艺没的说。
吃饱喝足,吕礼安睡一夜,睡的浑身骨头疼,考场是单间,空间太小了,坐着还好,躺着就很憋屈,蜷的难受。
足足检查了两天,熟悉的锣声再次响起,交卷时间终于到了,吕礼交了卷子,施施然走出考场,他休息的还算不错,大多数考生都拖着一对儿黑眼圈,显然是熬夜答题来着。
玄武城的考生聚在一起,一看吕礼出来了,赶紧上前行礼,一书生问道,“吕公子,这么早就出来了?题答完了吗?”
“废话,这可是麒麟才子,区区第一场,肯定答完了。”又一个书生跳了出来,“不知公子选的哪一科?在下选的明经,能否对一下答案?”
“在下明算。”
“在下……”感情都是来对答案的。
这又不难,肯定全对啊,还对什么答案?……吕礼拱拱手,“在下想活动一下,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应该的,应该的。”
考生们客套几句,继续三三五五的凑到一起对答案,争的是面红耳赤。
当然了,这些都是一般考生,玄武城四大才子就不会掺和进去,他们在一边很自信的谈笑风生,只有褚亮看见吕礼之后脸色有些阴沉。
吕礼找了个人不多的地方,认真的做了一套体操,活动活动筋骨,一看那些对答案的还在议论,“老四都说了,考场最大的忌讳就是考完了对答案,错了又不能改,不糟心吗?”
正巧有一个书生从吕礼身边路过,一脸扎心了老铁的表情,“兄台说的对,我,呜呜呜~~~”
吕礼赶紧告辞离开,老四还说了,千万别搭理那些说自己考的不好的,因为他们八成是装的,搞不好就秀你一脸。
他倒是不怕被秀,但是害怕一个不小心伤害了对方,想到此处,吕礼回头说了一句,“兄弟,做人要厚道。”
那书生:“???”
难道被看出来了?不行,得换一个地方,人生在世,不装逼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
贡院是封闭的,第一场考完,考生们自由活动一下,然后还要回归考场,等锣声响起,继续考下一场。
与此同时,考官们也要开始忙碌了,他们的工作量更大,短时间内要批改几千份卷子,不是个轻松活儿。
朝廷对科举极为重视,为了避嫌,地方官员不得作为考官,北方大考的考官都是从都城临时抽调的,本身就舟车劳顿,再加上这么高强度的工作,有些考官批着批着就没了。
贡院,一件宽敞明亮的厅堂里。
十余位考官正坐在各自的桌前,他们的桌子上,摆放着厚厚的卷子,主考官点点头,众考官开始阅卷。
一开始还好,考官们尚且有耐心,半个时辰之后,嘈杂声儿四起,要不是顾着脸面,估计有人就要骂街了。
“读书之人,字迹潦草,犹如狗爬,不取!”
“试卷肮脏,还有墨迹,疑似标记,不取!”
“一份试卷,只答三成,厚颜五尺,不取!”
“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啊!”
礼部郎中沈浪,此次受朝廷委派,担任北方大考的主考官,他的责任更重,足足要批阅近500份试卷,不仅如此,其他考官遇到问题,还要跟他讨论,任务实在繁重。
第一场题量很大,沈郎中逐条批阅,只批了十几份,就已经昏头涨脑了,平时在礼部喝喝茶、吃吃糕点,哪有这个工作量?着实难以适应。
但是他必须认真,这是他作为主考官的职责,否则一旦出现纰漏,他的仕途就会填上一道抹不去的污点。
反之,若是出了人才,那就是他的功劳,就算不能往上升一升,也能极大的提升威信,算是危险与机遇并存吧。
喝口水,缓解一下头疼,沈浪继续批卷,批几张就要暗骂出题的大学士,祖宗十八代都问候的很到位。
所阅的考卷,没有一个是答满的,不过沈浪对此毫不意外,第一场题量之大,范围之广,连他一个考官都忍不住骂人,更何况考生了。
历届科举,从未出现过能将所有题目答全的考生,无论是地方大考,还是都城大考,只要能答对六成,就已经合格,七成者优秀,八成以上,凤毛麟角……
“嘶,还真有答满的?”沈浪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先是小惊,而后大惊失色,别不是试题泄露,有人作弊吧?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千万别自己吓自己,就算是作弊,那考生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答满的,估计是乱写的。
沈浪摇摇头,开始逐条批改。
判断,全对,填空全对,简答还是全对……沈浪有些傻眼了,竟然不是乱写的,继而心里升起一阵狂喜,难道一个天才砸到自己头上了?
沈浪稳住心态,继续批改,全对,果然全对,他狠狠的一拍桌子,“好,是个人才!”哈哈哈,也该我交好运了!
“嗯?”四周寂静无声,沈浪疑惑的抬起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一个考官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沈郎中,呃,我这有一份全对的答卷。”
“我也是。”
“我也……”
一连站起四位考官,额头上都是汗水,他们分别负责批改不同的科目,文举发放六科答卷,考生选答一科。
87 奇才啊!!!
坏了!竟然有这么多全对的?一个全对的,用天才还能解释,一帮全对的……那就是舞弊大案了。
难怪考官们都不敢说话了,这百分之百是试卷泄露。
“问题不大,别慌,先别急,咱们稳下来,稳下来……”
沈浪语气从急到缓,还在持续放缓,慢慢掌控住全场,然后稳(跌)稳(跌)当(撞)当(撞)的走过去,挨个取走考官手里的全对试卷。
众考官内心:“问题很大,要慌,别说乌纱帽了,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幸亏,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
他们望向沈浪,只见沈浪浑身颤抖,正抓着几份全对的试卷进行比对,越比对神情越轻松,“一样,字迹果然一样,呼,真是吓死个人了。”
这里是五科的考卷,还差一科,莫非是个全科的天才?……沈浪急切的喊道,“明算,还差一科明算,快,快找,看看是不是也有一份全对的明算试卷。”
沈浪一声令下,几个考官匆忙钻到明算的那一堆卷子前,一通翻找,果然翻出一份答满的,负责批改明算的考官赶紧对照答案批改……不消片刻,明算考官点点头。
众考官震惊了,石雕一样,不可置信。
沈浪激动的在屋子里乱转,“奇才,真是奇才啊!”
明算考官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决定说话,“沈郎中,虽然全对,但是这算法……看不懂啊!”
“拿来我看看。”沈浪拿过卷子,左看看,看不懂,右看看,还是看不懂,“嗯,虽然角度刁钻了一些,但也求证出了正确答案。”
“可以算是思路清奇,说明他不像大多数考生一样,只知道死记硬背应付考试,朝廷就缺这样的人才……”
这可是他的进身之阶,自然要捧着说,而且就算他说的不对,那其他五科不也是满分嘛,不影响的,不影响。
虚惊一场,考官们也不敢毛躁了,心平气和的开始批改卷子,只是偶尔会想,那六科全对的究竟是谁。
北方考区,也没听说有这样的天才啊,都城倒是有一个。
会是谁呢?难道玄武城真有麒麟才子?
…………
吕礼不管这些,震惊就让他们震惊好了,反正他的目的也正是如此,高调,尽可能的高调!
他要扬名四海,声震大越!
如此方可简在帝心,才能步步高升,才能尽早为秋香平反昭雪,才能抱得美人归。
铛铛铛~~~
又是三声锣声响起,差役发下试卷和稿纸,吕礼翻开试卷,目光投了上去。
第一题,出题的大学士没在题目上搞事情、打哑谜,只要求写一首咏梅诗即可,如此一来,难度就小多了,换了往届,很多人都因为读不懂题目而捶胸顿足,最后遗憾落榜。
题目简单了,吕礼反而犯了难,这样一来就拉不开差距了,而且诗词这玩意,评判的时候比较主观,谁知道阅卷的考官是婉约派还是豪放派?
托物言志……主要还是这个志,吕礼略微思索,从脑海里十几首咏梅诗里选出三首,一一写在稿纸上,立意上都很积极向上。
“点点豆豆,开花石榴,有钱喝酒,没钱就走!”如此淘汰一首,“点点豆豆……”又淘汰一首,看着剩下的一首,吕礼满意的点点头。
有些时候,选择太多反而令人烦恼,更烦恼的是不能全都写上去,因为要求是一首,写多了,算标记试卷,会被取消成绩。
第二题,题目更简单,只有三个字菩萨蛮。
原本是教坊曲子,后来用作词牌,双调小令,以五七言组成,四十四个字,用韵两句一换,凡四易韵,平仄递转。
吕礼一下就想到了秋香,想到了那首: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提笔就要写,然而词虽然是好词,妥妥的巅峰之作,却不太适合用在答卷上,吕礼闭上眼睛,狠狠的把秋香早起的慵懒之态扫出脑袋。
然而,哪有那么容易,若是容易,就不会有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了。
一旦想起,就再难忘却……吕礼暗骂自己没出息,在稿纸上写下另一首《菩萨蛮》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长亭连短亭。
稍作修改,吕礼将其誊写在试卷之上,词里既有秋香,又有远在都城的家,出于他的UU小说,很合适。
答完试卷,此时还不到晌午。
整整三天的考试,只要求写出一诗一词,看似只有百余字,但却并不容易。
这不是嘛,吕礼就陷入了睡与不睡的纠结之中,这一场,就连检查都用不上,睡吧,睡醒了浑身难受,不睡吧,不知道干点啥。
要不,吃饭?可是就连吃饭也有点早……纯属闲的。
对其他考生来说,更不容易。
写诗填词不是填空简答,不仅需要灵感,还需要长久的推敲,一首诗推敲几个月都很正常,历年历届,几乎没有什么传世的诗篇,是通过科举考试考出来的。
第三场,考策论,吕礼答的中规中矩。
不是因为前面两场优势巨大就不愿意动脑子,吕礼自觉写的还行,但是与第二场的诗词相差甚远,这就像买东西,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所以他自觉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策论考的是少年与国家,吕智没跟吕礼说过《少年中国说》,要不然稍加修改,又是传世名篇。
…………
贡院某处大堂,夜已经很深了,但这里仍旧灯火通明。
十几位考官正在连夜阅卷,朝廷要求考完两天出成绩,时间十分紧迫,不过此时主考官沈浪却很安逸,他坐在主位上,时不时吟诵两句诗词,陶陶然乐在其中。
“沈郎中,找到了。”看过前两场的试卷,考官们已经能认出吕礼的字。
“怎么?被镇住了?”沈浪哈哈一笑,拿过吕礼的策论不住的点头,“好,写的好啊!”
众考官:“……”
相对前两场来说,也就一般吧,不过要是跟其他考生比,那还是出类拔萃的。
88 贡院放榜
铛铛铛~~~
锣声响起,贡院封闭许久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吕礼混在人群里,一点儿都不起眼,帅气的外表、干净的行头,全都毁了。
吕建和吕家的几个兄弟全员到齐,都等在贡院门口,见吕礼走过来,齐声问道,“如何?”
吕礼点点头,“还行。”
“还行就行。”吕智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装逼气息,接下来怕不是要走北大还行撒贝宁的套路了。
他赶紧打断大家即将开口的问话,“回家,先回家,三哥也累了,回去洗个热水澡解解乏。”
小信子抽抽鼻子,“是啊,整个人都馊了。”
“是吗?”吕礼闻闻袖子,“快,回家!”
吕礼可是个体面人,很注重个人形象的,连试三场,一场三天,这一晃十来天不洗澡,接受不了啊。
吕智走在队伍后面,因为害怕堵车,马车停在几条街之外,这段路需要步行,他身边还跟着死胖子。
“二哥?”吕智走路也不消停,不断撩拨吕义,“嘿,上好的兵器要不要?”
吕义猛的摇头,“不要。”想收买我?哼,哼,简直做梦!
“不要拉倒。”吕智说罢,赶上前面的大部队。
吕义:“???”
我就是客套一下,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接下来不应该是软磨硬泡,死乞白赖的求我收下吗?
吕智突然停下脚步,在吕义果然如此的表情里,说了一句,“瞅我干啥?快跟上啊。”
吕义被噎的说不出话,老四这样的,就应该揪过来,一顿胖揍。
没有就没有吧,区区一个北方大考,应该用不上神兵利器……吕义如此想着,跑步跟上。
跟文举不一样,武举是允许自带兵器的,很多考生都是用惯用的武器才能发挥最大实力,都用一样的兵器反倒不公平。
吕义似乎在发泄怒气,故意很用力,跑的是轰轰作响,就像马力十足的摩托在炸街,不对,不是炸街,他是在炸吕智,一直炸,一直炸。
吕智都懒得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幼稚。
动静一大,自然引人注目,特别吕义还是跟着马车跑回吕家的,一路上引的好多人停下马车,特意掀开车帘查看。
“这大体格子,参加什么文举啊?”
“可不是,妥妥的武状元苗子!”
围观群众还聊上了,一个小个子翻了个白眼,“啥啊,这是吕家二公子,应该是来接人的,那麒麟才子吕礼是他弟弟。”
“原来如此,那要是这么一说,吕家是真厉害啊!”
“可不是嘛,有文有武。”
可能是眼睛不太好,一个书生看了半天终于说话了,“不像啊,吕二公子我见过,没这么高。”
小个子继续翻白眼,“又长了……”随即快步离去,这个话题他不太喜欢。
…………
吕智的房间。
“我去香粉铺子看看。”
吕礼梳洗一番,吃饱喝足,就准备去蹲秋香,特意过来跟吕智说一声,免得大家找不到人,着急。
吕智回了一句,“毛病!”
吕礼长叹一声儿,“唉,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已经十几日了,三哥我这是相思成疾啊!”
吕智突然有些不舒服,甚至痛心疾首,这样的人,要是真让他中了状元,是不是有辱斯文?
吕礼敏锐的察觉出吕智脸色不好,“老四,可是觉得我这样不妥?”
“是大大的不妥,你就光明正大的去看不就完了,偷偷摸摸的反而招人口舌。”吕智振振有词,“不就是看美女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什么好遮掩的?”
“……怕咱爹。”
吕智直接笑出声,“行了,你去吧,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秋香家的案子怕是不简单,咱们不能莽撞,要慢慢来。”
“知道了,我不会拿全家人的性命开玩笑的。”
吕礼出门,这一蹲就是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回家,难怪要跟吕智报备一下,要不家里人还以为他没考好,寻了短见呢。
…………
又一日清晨。
“四公子,贡院放榜了!”皮猴子跑进院子,急匆匆的喊道。
吕智赶紧起身,“快去看看!”
贡院的大门口已经被人团团围住,还没靠近,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他们围在院墙之下,高高的仰着脖子,像是等食儿的小家雀。
“中了,中了!”
有人冲出人群,一边跑一边狂呼,激动的难以自抑。
更多的人垂头丧气,黯然离去,或者痛苦悲鸣,“三年,三年又三年,你们知道我这三年都是怎么过的吗?”
当然了,也不乏振奋者,没有失去斗志,“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我才四十有二,还年轻。”
看完榜单的毕竟是少数,更多人围着贡院,还在拼命的往里挤,看这个架势,短时间根本挤不进去。
吕智可没有岳老的功夫,要不然倒是可以施展轻功,踩着人群飞进去;也没有吕义的块头,一瞪眼就能平趟过去。
但仗着打铁锻炼的一把子力气,也不虚,那四十来岁的大叔都挤了一个来回了,他差啥?挤!
贡院外的榜单有两个,都是鲜艳的大红纸,一边是甲榜,是考的最好的一百人,一边是乙榜,考的一般,但也获得了都城大考的资格。
吕智很相信吕礼的实力,直接往榜首看,“竟然不是第一?”他继续看,直到最后一个才是玄武城人士,也不是吕礼,是一个名叫孙山的。
难道要名落孙山?……吕智一拍脑门,“傻了,真是傻了。”
竟然看错了榜单,他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古人是以右为尊,甲榜在右边,他弄反了,刚才看的是乙榜。
甲榜……玄武城人士……开头第一个,吕礼,果然是甲榜第一!
吕智长出一口气,深切体会到家长的不容易,孩子学习不好,担心;孩子学习好了,还担心;考第一了,更担心,担心下一次考不了第一,简直比当事人还操心。
这回行了,可以放心了,赶紧回去通报好消息吧。
吕智如此想着,听到一个大嗓门,“恭喜玄武城吕礼公子,荣登北方大考甲榜第一!”
得,还得跟差役赛跑,吕智想第一个把这个好消息传回吕家,传给吕礼。
89 高调的吕礼
吕智挤出人群,拔腿就跑……
“四公子,四公子你去哪啊?”皮猴子眼尖,吕智跑出不太远就被他发现了,要是换做别人,他就是跑到家,估计都发现不了。
“等等我啊!”皮猴子驾着的马车,被一堆马车挡住,一时间挪动不开,越着急,就越挪不开……
吕智急着走,但是不着急的大有人在,他们聚在贡院门前议论纷纷。
吕礼是第一自不必说,知道的都道一声厉害,说一句牛逼,但是玄武城的百姓却不会觉得多么的与有荣焉。
吹牛的时候,可以说我们玄武城出了一个麒麟才子,但其实他们内心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实实在在的本地牛人。
这一查,还行,甲榜一百人,玄武城四大才子之中的三个都榜上有名,只差一个四大才子之首的褚亮。
翻遍乙榜,才在最下面又找到一个玄武城的,本以为是褚亮,没想到却是一个无名小卒,说是无名小卒,倒也不是完全没人知道。
这个孙山蹭过吕礼的热度,在抄书匠里有些名气,他就是那个抄录了百花诗会诗词的书生,本来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竟然中了。
至于褚亮嘛,据知情人士爆料,自从百花诗会被踩之后,他就一蹶不振了,这次更是名落孙山,也不知道三年以后能不能缓过来。
褚亮其实不是一蹶不振,他本想来个一鸣惊人,好好找回些面子,让玄武城的人都知道,他褚亮不是浪得虚名。
于是做了跟吕礼一样的选择,他也在第一场答了六科的答卷,先捡简单的、会做的答,然后没做完……悲催的被淘汰了。
他六科试卷的正确率全在六成以下,是为不合格,如此一来,除非第二场、第三场表现逆天,诗词策论全都超凡脱俗,要不然是没可能上榜的。
褚亮受了第一场的影响,后面也发挥不佳,完全可以说是把自己“鸣”进去了。
…………
吕家。
吕智跑赢了差役,在院子里使劲儿的喘了喘,这才敲开吕礼的房门,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放榜了,不去看看?”
吕礼手里掐着一本书,扫了吕智一眼,淡定的摇摇头,“肯定榜上有名,不去,与其浪费时间看榜,还不如多做准备,后面还有更重要的都城大考。”
吕智:“……”
枉费我一大早就去看,还这么急匆匆的赶回来,通报的差役都没我来的快,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呸呸呸,我才不是太监……吕智竖起一根大拇指,“行,你牛逼!我还以为你会说反正是第一名呢。”
吕礼又扫了一眼吕智,轻轻颔首,“嗯。”生怕吕智理解不了,还补充了一句,“我就是这个意思。”
吕智:“?!!”
握草,你这么牛逼,吕建知道吗?看来我吕家这第一逼王的名头就要让给你了!
从吕智的脸上看见了想要的表情,吕礼干咳一声儿,也不装了,“老四,我刚才够不够高调?”
“够,高调,简直太高调了!”
“那就行。”吕礼递过一条汗巾,“快擦擦吧,这汗流的,跟下雨似的。”
“恭喜玄武城吕礼公子,荣登北方大考甲榜第一!”
吕智再也忍不住了,靠着门口一阵气喘,“来,来了……报信的来了。”
吕礼面色古怪,想通了什么,“厉害啊,老四,没想到你比差役跑的还快,快坐下歇歇吧。”
吕智也不逞强,冲刺跑,实在是太耗费氧气了,他刚才急的忘了坐马车,腿已经吃不住劲儿,一阵阵发软。
脖子上挂着汗巾,软趴趴的瘫在椅子上,吕智有了一个新发现,刚才急着说好消息,没太注意。
丫的,吕礼穿的大红衣服,搞得跟新郎官似的,这是早有预料啊!
…………
这差役就是专门干这个的,一路叫喊,嗓门贼大,堪比大喇叭,消息估计已经传遍了全城,终于是传到吕家了。
门口处。
吕礼第一个到的,差役拱拱手,又重复了一遍,“恭喜玄武城吕礼公子,荣登北方大考甲榜第一!”
吕礼:“???”
吕建第二个赶到,“哈哈,麻烦小哥了,来,收下,务必收下。”是一个分量十足的大红包。
差役就是为了这个才如此卖力,自然不会推辞,“再次恭喜吕礼公子,恭喜吕郎中,咱也不是贪财,就是跟着粘粘喜气,喜气儿。”
吕礼儒雅一笑,“不妨事,我就是在想,到时候中了状元,应该包一个多大的红包。”
“???”差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按说收了红包,就不应该多嘴多舌,但是不抖落出去心里又不舒坦,“告辞。”
这时皮猴子赶着马车回来了,“老爷,三公子,看见四公子了吗?小的和四公子一起去的贡院看榜,一个不留神,四公子竟然自己跑了。”
“回来了,估计是抄小路赶回来的,一身的汗,你去给他准备沐浴吧。”吕礼把事情一解释,忍不住调侃道,“老四的脚程真快,不止跑过了两条腿的,就是四条腿的也不在话下。”
“哎,哪有这么说话的。”吕建打断吕礼的话,“老四那是关心你,对了,跟爹去祠堂,这等大好事儿,得告知祖宗。”
…………
又两日,轮到吕义参加武举了。
武举的要求就宽松多了,有身份的甚至可以进入考场围观,就比如吕建,他就有这个资格,“义儿啊,为了避嫌,爹就不去了。”
死胖子大手一挥,“不用你们跟着,我自己去就行,老三是甲榜第一,我也不能差了,你们就好酒好菜等着庆祝吧。”
特么的,两个逼王,一个比一个能装,以前咋就没看出来呢?
对待吕义,吕智就没有那么温和了,直接怼过去,“你就吹吧,除了第一场,其他的不论是营阵还是兵法你都不行,拿什么拿甲榜第一?”
吕义嘿嘿一笑,“这就不劳四弟费心了,反正甲榜第一是妥妥的,我去也!”
这就让吕智很疑惑了,看吕义这架势,说的不像假话,“难道有内幕?”
“小祖宗慧眼如炬。”吕建用手挡住嘴巴咳嗽两声儿,“主考官是我女婿。”
吕智一愣,“这也行?”
90 一场定胜负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举不好评分,武举就不一样了,划分好得分标准,完全可以做到当场评分,当场出结果。
当然了,即便是这样,武举也不见得比文举进行的快,吕智估摸着,怎么也得考个十天半个月,武举这玩意就不好严格规定时间了。
摇摇头,吕智不再想这些,而是继续研究手里的透镜,得抓紧时间搞一个规范出来,100度、200度、300度,都给他划分的明明白白,方便以后出售。
前几天不是去贡院看榜嘛,吕智发现很多书生的眼睛都不太好,这也正常,他们虽然没有手机、电脑玩,但每天用眼也不少,而且夜里看书烛光又不够亮,不近视还跑了他了?
这是一条玻璃衍生出的商机,吕智不擅长深耕,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严格来说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商人。
但好在大越现在还很落后,可供选择的项目众多,根本不必纠结于某一个或者某几个,这就很舒服了。
吕智拿着透镜嘿嘿直乐,一个全新的行业往往意味着垄断,垄断的生意最赚钱。
吕家在玄武城已经跻身有钱人行列,但因为崛起时间太短、积累不够,还排不上前列,这要是放在整个越国,那就更不行了。
更别说这个世界很大,去掉只剩下一城之地的大周,还有吴国、楚国、齐国……想的有点儿多了。
“四公子,吃饭了,有鸡腿。”
皮猴子过来喊吃饭,特意强调有鸡腿,若是往日,吕智早已窜出门外,没办法,就好这一口。
但这一波就不急了,反正死胖子又不在,没人跟他抢,视线扫过桌上的一排透镜,吕智最后取了一个放大镜抓在手里。
饭桌就是他表演的舞台,讲个笑话了,说个故事了,秀一秀新产品了,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儿。
…………
吃过饭,吕智找了个阳光好的地方,皮猴子带着几个下人帮忙抓蚂蚁,他就蹲在一边用放大镜烤蚂蚁,算是回忆童年吧,玩的是不亦乐乎。
突然,一道巨大的黑影笼罩过来,蚂蚁被踩死了,吕智推了推,没推动,“让一让,挡着太阳了。”说着抬头一看,竟然是吕义,“你咋回来了?”
吕义光着膀子,破烂的衣服扎在腰间,嘴里骂骂咧咧的,像吃了枪药一样。
“一帮子怂货,没一个能打的,都多大了?还扯衣服?简直娘们儿一样,老子差点光着回来。”
估计最少也要十天的北方大考,吕义前天去的,这还不到晚上就回来了,去掉路上花费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考了一天多不到两天,。
吕智一脸严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弃考一次,那可是要禁考两到三届的,这就是小十年啊,武人最黄金的十年可就过去了。
也就是说,如果弃考,这辈子武举这条路可能就走不通了,“别嘻嘻哈哈的,问你话呢。”
吕义摆弄着破衣服,依旧气呼呼的,“考完了。”
“胡说,这才几天啊?啊?就考完了?这么点儿时间,第一场都考不完!”
吕智很生气,本想指着吕义的鼻子骂,但一想身高不太够,达不到居高临下的效果,干脆就没起身,他换了一个办法出气,做了一个隐蔽的小动作。
“先给我来壶茶,渴了!”吕义这大嗓门,家里人想不知道他回来都难,在家的吕礼、吕信都出来查看。
看到果然是吕义,他们的脸色也不太好,两人双双来到吕智身后站定,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
皮猴子赶紧去取茶水,但是不及钱小妹速度快。
吕义直接对着茶壶猛灌了一口,“对,就比了第一场,然后姐夫就让我回来了,他说甲榜第一是我的了,不用再比了。”
作弊做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吕智不敢相信,尽管早就听吕建絮叨过,说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夫没什么本事儿,但他也不至于是个傻子吧。
吕智长出一口气,“这怎么行?这如何能服众?”
“服众啊,怎么不服众?谁不服我就打到他服。”吕义亮出沙包大的拳头,“放心吧,都摆平了。”
吕智扭头看看两个兄弟,三个人加一块儿也不够死胖子打的,“呼~~~别的考官都怎么说的?”
“也没说啥,就让我回来了。”
吕智眯着眼睛,没再继续问话,既然别的考官也没发话,那应该就没事儿了,不可能所有考官都帮吕义作弊的,这毕竟是掉脑袋的事儿。
可是这不符合常理啊,到底搞的什么鬼?
吕智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通,“皮猴子,去,你去天工坊,把家主叫回来。”
吕义突然一个跳脚,“嘶,好疼,什么玩意儿?”
死胖子鞋都打丢了,放大镜聚焦出的小光斑正好落在他的脚上,有汗毛烤焦的味道,还有轻微的肉香,以及臭脚丫子味儿。
吕智气也出了,担忧也少了,语速轻缓的回了一句,“放大镜。”
“干啥用的?暗器?”
“不是,这个能放大东西,就是有的东西看不清,能放大。”
“不是暗器?不对,你休想骗我,它就是暗器。”
吕义谨慎的盯着吕智手里的小玩意,他一双大脚也是经过锻炼的,要不也不可能赤着脚走回来,现在竟然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伤了,绝对是暗器。
“真不是暗器,也就能点个火,烤个猪肉啥的。”吕智说完嘿嘿暗笑,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吕义:“???”
都能放火了,还说不是暗器?
…………
皮猴子这边刚出门,迎头碰上了回家的吕建。
“老爷,四公子找您,有急事儿。”
“正好,你去让几位公子到饭厅集合,我也有事儿找他们商量。”吕建这边也才收到内幕消息,准备一家人聚在一起研究一下。
饭厅。
吕建把内幕一说,吕智当即吃惊道,“什么?武举第一场的得分比重竟然占到九成之多?那还比后面两场干什么?干脆一场定胜负得了。”
吕建点头应和,“我也不知道朝廷是什么意思。”
考试须知上没写这些,这是朝廷安排给武举考官的评分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