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两个郎中一台戏
“也不是，后两场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吕智把话一收，开始想这里面的缘由。
一开始他也没想通，后来一联系吴国伐木取材大肆打造兵器的事儿，心头有了一丝明悟，脱口而出，“这是要选一批敢死队啊！”
“什么意思？”吕建带头询问，他是真不适合当官，这嗅觉，还赶不上吕智呢，也就是在工部，靠着手艺生存，要是换了其他部门，估计一年都干不下去。
吕智眯着眼睛，略加思索，“死胖子，我问你，你们武举榜上有名之后，要如何分配工作？”
吕义也想知道朝廷是什么意思，就没跟吕智斗嘴，“当然是从军入伍，一般从伍长、什长干起，武状元还能再高点，百夫长吧，有后台的副将也有可能。”
“也有直接当将军的，不过那是特殊情况。”吕义挠挠头，“再就没有了，大概就是这样，中了举的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就对了！”吕智拳掌相击，“看来咱们王上真是急了，按照这个考法儿，考出来的必然都是像死胖子这样，战力拔群的猛人。”
吕义点点头，颇为自得，“没错，没错。”
吕智瞥了他一眼，还真是够不要脸的，“他们统领不了千军万马，但是在前头冲锋陷阵却很合适。”
“你们想啊，如果短时间内起了战事，换上这么一批如狼似虎的底层将领，效果会怎么样？”
吕义一挥拳头，“那必然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啊！”
吕智又瞥了死胖子一眼，“效果肯定会有，但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嗯，估摸着就是这么个事儿，再多的，我就想不到了。”
吕建点点头，“有理有据，小……老四所料，应当不差。”
吕义暗暗咬牙，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好，如此最好了，老子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吕智：“……”
越王肯定很喜欢死胖子这样的，武艺高超，头脑简单，很傻很天真，还很热血，不过也是，如果军队里都是这种人，何愁不胜啊？
…………
那个大嗓门的差役又喊了一路，然后又得了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这也就是三年考一回，要不光收红包，这家伙就发家致富了。
吕智吐槽一句，继续商量生意，“你就是孙山？”
孙山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道，“是，在下孙山。”
“考的不错，给咱们玄武城长脸了。”
孙山摆摆手，“没什么，与吕礼公子相比，在下差远了。”
话虽这么说，但孙山其实还是挺自豪的，参与文举的考生几千人，他虽然仅仅名列榜尾，但也大小算个人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怎么做起抄书匠的买卖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家温书吗？”
吕智准备把吕礼的手稿拿出来卖，这东西就相当于省状元的笔记，还是很有销路的，就要进京了，能多赚一点儿就多赚一点儿，更何况这买卖还不费力气，何乐而不为呢？
“哎，在下也想温书，奈何家境贫寒。”
吕智笑着摆摆手，“你快拉到吧，没当抄书匠之前，你没钱我信，你这都快把玄武城所有抄书匠收归手下了，还跟我哭穷呢？”
“在下，确实没钱。”孙山拱拱手，“四公子，还是说说生意吧，咱们这行按照惯例是五五开。”
“四六吧，我多占一成，我三哥的手稿，对你也很有用，对吧？”
“吕礼公子对我有大恩，就听四公子的，你六我四。”
孙山也不掩饰，他之所以能榜上有名，跟百花园的那一次抄书大有关系，而且从那以后他还开启了抄书生涯，家境也变好了。
吕智面带微笑，mmp，要少了。
…………
又过了几天。
礼部郎中沈浪、兵部郎中关飞在吕家门口碰上了，他们之间事先没通过气，凑巧了，沈浪还遮遮掩掩的，做了一些伪装。
“让我瞧瞧这是谁啊？”关飞嘿嘿一笑，“这不是沈郎中吗？你咋来了？”
沈浪也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关飞，两人同朝为官，还是挺熟的，但就是互相看不对眼，一开始是他看不上关飞，以致于后来关飞也看不上他。
沈浪是靠着功劳一步一步，十分艰难的才爬上礼部郎中的位置，最看不惯关飞这样的，没有半点儿本事，全靠一个厉害爹。
“手下出了人才，来看看。”其实应该是吕礼带着礼物，前去拜会沈浪以及众位考官，但为了避嫌，时间要往后推迟一些。
“人才？是说吕礼吧！”关飞哈哈一笑，“那行了，你把礼物留下就行，我替他收了。”
“凭啥？”
关飞一拍胸脯，脑袋都快仰到天上去了，“就凭我是他姐夫。”
“吕礼是在我手下考出来的，我算他半个恩师，哪有师父给徒弟送礼的？”
沈浪手里确实有礼物，但那是送给吕建的，同朝为官，许久未见，这次登门拜访，空着手不太合适。
关飞把门一堵，他确实武艺不成，但沈浪是个文人，更不行，他往这儿一站，沈浪还真就进不去。
沈浪眼珠子一转，“我是来拜会吕兄的，你何故阻拦？”
关飞有些气闷，娶了吕诗涵，硬生生低了沈浪一辈，说话不够硬气。
“再说了，你不用避嫌吗？”
关飞强撑着，“我是武举的主考官，我避哪门子嫌？”
“武举也得避嫌啊，你是吕礼姐夫，就不是吕义姐夫了？”说到此处，沈浪嘿嘿一笑，“吕义也是甲榜第一，而且好像只参加了一场考试，莫非？”
“莫非什么莫非？我可没徇私舞弊，成绩我都是按照上头的要求算的。”
关飞继续解释，“吕义第一场的分数太高了，即便是折算之后也高的离谱，其他人就算三场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他那是真本事。”
“吕义是真本事，那你呢？”
“我，我这……反正是王上派我来的。”越王明摆着是在给关飞送功劳，关飞就是再没本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不过这话不能直说。
连越王都搬出来了，沈浪也不敢多说了，“我是来找同僚喝酒的，你不会拦着吧？”
关飞冷哼一声儿，不再阻拦，不过他还是走在前头，压了沈浪一头。
92 相谈甚欢
吕家客厅。
三个郎中一桌，吕建坐在主位，左右分别坐着沈浪、关飞，吕家五兄弟就坐在下面一张桌上，两张桌子离的很近，不耽误互相交谈。
因为是非官方谈话，话题比较自由，上到官场风云、政策律法、下到家长里短、柴米油盐，还有刚过去的文武科举，全都掺和在一起，可以说是畅所欲言。
“吕兄有福了，老大断案如神，二子武艺高强，三子才华横溢，四子又继承了你的衣钵，小儿子也拜了名师，真是羡煞旁人啊。”
“沈老弟客气。”
关飞：“……”
你们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兄弟的叫？我真的很尴尬。
吕建看出女婿很尴尬，但是没搭理，依旧和沈浪有说有笑。
沈浪嘛，他压根就是故意的，作为一个文人，他其实跟吕建没什么共同语言，说些官场话题吧，吕建又远离都城许久，真是一问三不知，要不是想气一下关飞，他还真没这么大的谈兴。
“我观令公子相貌堂堂，纵使不能高中状元，取个探花还是错错有余的。”在大越探花也有第三名的意思，但沈浪这话更多的是在夸吕礼年轻英俊。
“沈兄，谬赞了。”吕建谦虚两句，板起脸来，“礼儿啊，还不快谢过沈郎中？”
吕礼适时端上美酒，来到沈浪身边致谢寒暄，沈浪是这次的主考，他们也算是有了一层师徒关系，交往一番，对吕礼以后的仕途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帮助。
沈浪的意图也比较明显，拜访吕建是假，试探吕礼是真，吕礼的才华他是认可的，保守估计，上个殿试肯定没问题。
他这次来就是摸摸底，看看吕礼的容貌、谈吐、见识究竟如何，别的不说，要是吕礼长的歪瓜裂枣，纵使再有才华，那也注定与状元无关。
长的不行的，殿试的时候，带路的太监就会事先提醒，“一会儿见了王上就闭嘴站在一旁，别说话，也别抬头，如此还能保个名次，若是乱出头，万一吓到王上，那就什么都没了。”
这叫有碍观瞻，你要是长的不行，殿试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太监还不是为难你，都是为你着想。
沈浪问了几个问题，吕礼对答如流，除了说话慢一点，没有其他毛病，不过这在沈浪看来并不是坏事儿。
像吕礼这样的小年轻，容易毛躁，说话的时候容易不经大脑，在这一点上，吕礼就做的不错，说话不急不躁，这属于加分项。
“哈哈哈，好！”沈浪十分满意，在他看来吕礼已经具备了成为状元的一切条件，也就见识稍微差些，但那需要的是时间和阅历，吕礼还如此年轻，未来可期。
这下回都城可以放心吹嘘了……沈浪如此想着，“贤侄啊，来，你就坐在我身边，我看你策论做的还不甚完美，我来给你讲讲，你这个啊……”
吕建冲着沈浪举杯示意，然后笑呵呵的一口饮下，见沈浪和吕礼相谈甚欢，他就没插话，转而询问起关飞，“青儿怎么样了？”
哎嘛，岳父大人终于想起我了……关飞是一把辛酸泪啊，“青儿吃得好，喝的好，长的高高壮壮的，再过几年就能习武了。”
“嗯，那就好。”吕建面色严肃，“我问你，你小子没欺负我女儿吧？”
“岂敢，小婿岂敢啊。”关飞连连求饶，就他这点武功，也就能欺负一下沈浪，要是搁在吕诗涵面前，就是十个他捆在一起，那也是送菜。
“哼哼，谅你小子也不敢，来吧，尝尝我吕家的秘制鸡腿。”
岳父大人竟然给我夹菜了？
关飞高兴坏了，赶紧用饭碗接过来，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以前他跟娘子回娘家，哪里有过这等待遇？
对于吕诗涵和关飞的结合，吕建其实是持反对态度的。
他总觉得吕诗涵嫁给关飞，那是亏了，自家女儿如此优秀，本该配个英雄豪杰才对，你关飞要是有关老将军一半的本事儿，我吕家的秘制鸡腿你早就吃上了。
“怎么样？好吃吧？”
“好吃，太好吃了，多谢岳父大人。”关飞擦擦嘴，“早就听夫人说过了，吕家的秘制鸡腿，果然一绝！”
…………
黑风寨。
蒋白熊腆着个大肚子，拎着酒葫芦，一摇一晃的走进大寨。
“大哥，我回来了，我让老三自己去收过路费了，你说这吕家到底有多少银子，这半年来，一趟一趟的，都走了多少趟了。”
蒋黑熊放下大板斧，牛眼一瞪，“不是让你跟去看看嘛，你咋回来了？”
蒋白熊抓抓胸口，“大哥还信不过老三？他不会私吞的。”
“我哪儿是怕老三私吞啊，他那人脑袋不好使，根本不可能私吞，我是想让你去看看吕家运的都是什么东西。”
“啊，这个我知道，都是些什么木头疙瘩、石头块子，还有些铁锭啥的，哦，对了，好像还有点儿丝绸，我觉得这些玩意儿，都赶不上过路费值钱。”
蒋黑熊拍拍后脑，“在咱们手里确实不值钱，到了吕家可就不一样喽。”
“谁说不是呢，神匠吕啊，可真是牛。”蒋白熊又抓抓胸口，干脆把上衣拖了，“要说还是主子厉害，咱们可想不出过路费这种办法。”
蒋黑熊上去就给兄弟一个大脖溜子，“别他娘的乱说话，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咱们可是山贼，有个屁的主子。”
“是是是，大哥别恼，我弄了点儿好酒，咱哥俩儿喝点？”
蒋黑熊也想喝点儿，可是一想三当家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还得交接算账，“不成，不成，一会儿还有正事儿，等明天吧。”
“啊，那我自己喝了！”说罢蒋白熊光着膀子就出去了，这家伙一身肥肉，也不怕冷。
…………
吕家。
“姐夫啊，你就教我几招。”趁着关飞心情好，吕义这死胖子开始巴结了，“我知道那是你关家绝学，三招，我就学三招。”
“不是姐夫不教你，姐夫实在是不会，要不等回了都城，让你姐教你三招。”
“那行，谢谢姐夫。”
关飞仰头看看吕义，“你倒是蛮适合练我关家刀法的。”
“那是。”吕义人高马大，力量又足，确实很适合用长武器。
93 财帛动人心
吕建这边送走沈浪，这回家里就都是自己人了，叫上关飞，一家人坐在一起研究回京事宜。
时间已经来到九月，路上还需要走大概一个月，关飞的意思是干脆一起回越京，这样还能有朝廷的军队保护。
“岳父大人，丁忧按制是二十七个月，算算时间已经够了，这次朝廷专门派了一个营的军队护卫我们这些考官，咱们一起回去安全些。”
“倒也不是不行。”关飞也是一片孝心，吕建望向吕智，“老四，你怎么看？”
吕智眯着眼睛，“能不能拖几天？商队还没回来。”
吕建用眼神询问关飞，关飞拍拍胸脯，“不成问题。”
关飞是兵部郎中，掌管武选清吏司，职责就是考核武职官员的品级与选补、升调、承袭、封赠诸事，不仅是个肥差，手里权利也不小。
吕智冲着外面高喊一声，“皮猴子。”
“在呢，四公子有何吩咐？”
“去告诉冯全，让他快些，赶时间。”
“小的这就去。”
…………
黑风寨。
蒋黑熊左等右等，还是没能等到三当家，“这他娘的乔守信，也太磨叽了，不行，我得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他本想轻装前去，想想还是带上了自己的大板斧，又点了几十个亲信喽，“走，去迎一迎三当家的，这么久还没回来，怕是迷路了。”
哈哈哈~~~
喽们一阵哄笑，一行人马奔出山寨，马匹是稀罕玩意儿，整个寨子也不多，平时也就几个当家的能骑，喽们就买卖力气，跑步跟在后面。
“大哥，等等我，我也去！”动静一大，把醉酒的蒋白熊也惊醒了，这家伙纵马便追，别看身子胖，马术不错，没多长时间就追上了大队人马。
“大哥，干啥去？”
“迎三当家回寨。”蒋黑熊一声呼哨，队伍前进的速度又增加不少，再加上又是下坡路，他们不多时就来到山下。
面对呼啸而至的山贼，吕氏商队的伙计们吓了一跳，站在货物后面战战兢兢，商队护卫赶紧抄起武器，戒备起来。
冯全这边正在结算买路钱，乔守信放过一队，他交一次钱，一直都是这个流程，双方都遵守的挺好。
因为即将回京，吕智正在回收资金，吕家的店铺只留下维持经营的银钱，其他的都要运到玄武城统计装车，到时候一起带去越京。
另外吕智还让冯全从各处收集了一大批材料，都是比较珍惜或者特殊的材料，这几天也陆续就要到了，冯全不太放心，就亲自过来交涉。
“三当家，你们……这是何意？”冯全是敢到吴国偷运战略物资的人，见过世面，一点儿也没怂，当场质问乔守信。
乔守信也是疑惑，附近也没有其他山贼啊，难道是二当家的去而复返了？他不是说不来吗？
尘土飞扬的，也看不太清楚，“冯主事，放宽心，待我前去看看，既然交了买路钱，在我黑风寨的这一片儿，我乔守信管保护着你们。”
乔守信也不拿武器，往山贼的来路走了走，定睛一看，为首的不正是黑风寨的两位当家，“大哥，你咋来了？收个买路钱而已，小事情。”
“三弟啊，我在山上等的急了，就带兄弟们下来迎迎你。”
蒋黑熊说话还挺客气，蒋白熊说话就霸道一些，“咋的？交钱不利索？”
“不是，这都是吕家的商队，他们家不是要走了嘛，东西多了点儿，这才耽误了。”乔守信上前一番解释。
蒋白熊挠挠胸口，又把衣服脱了，“嗷，这样啊，那你快着点，我那儿还剩下半壶好酒，大哥也不喝，咱们一会给它喝了。”
“成，二当家的酒，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那是，不是好酒我可看不上。”
冯全也凑上来瞅了瞅，烟尘一散，这俩大块头贼好认，“把刀都收了，别伤了和气，还有你们，赶紧把货收一收，城里好酒好菜都备好了，都快着点。”
乔守信一听冯全的话，“对，都把刀收起来，张牙舞爪的，可别吓坏了咱们的衣食父母。”
哈哈哈~~~
山贼们又是一阵哄笑，气氛缓和不少。
蒋黑熊瞅了瞅长长的商队，给心腹喽打了眼色，“你们也都别看着，上去帮帮忙，早送走他们，咱们好回寨子。”
“好嘞。”
于是，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山贼竟然当起了搬运工，把刚才因为慌乱洒落在地上的货物重新装回货车，商队的人很抵触山贼，只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
冯全也没说什么，同样选择旁观，还别说，这帮山贼手脚麻利，不比商队的伙计差，手一点儿不生，一看就没少干类似的活儿。
不多时，竟然全部装好了。
蒋黑熊拍拍后脑，“行了，赶紧走，还要让兄弟们送送不成？”
“不用，不用，不牢大当家的费心。”冯全回过神来，大声儿招呼着，“听到没有，快走，别耽误了大当家的回寨喝酒。”
蒋黑熊哼哼两声，找了一块大石头躺下，几个喽马上上前，按摩胳膊的，敲腿的，把他伺候的跟个公子哥似得。
冯全看他们好像在说着什么，因为离的远，也听不到，谨慎为上，还是让商队抓紧走。
…………
“什么？竟然是银子？你确定不是石头？”
亲信喽笃定的摇摇头，“肯定不是石头，当家的，小的用手掂过了，沉甸甸的，石头可没那么重。”
蒋黑熊点点头，选择相信喽的判断，“如此说来，一整车都是银子？”
“那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估摸着差不多。”
蒋黑熊看看驽马拉的大车，暗暗琢磨着，这要是一车都是银子，那得有多少？
“三弟，你过来。”想着想着，蒋黑熊招呼过乔守信。
“大哥，咋了？”
“听说你在忘忧阁还有个相好的？是不是真的？”
“是有几个。”乔守信也不害羞，兜里有了银子，忘忧阁也没少去。
“大哥看你辛苦，要不去快活一下？”
乔守信看了看商队，有大哥在，应该出不了事儿，“多谢大哥，我明早回来。”
蒋黑熊扔出一个钱袋子，“带着，别舍不得花钱。”
94 洗劫商队
“谢大哥。”乔守信把钱袋子往腰间一别，大声儿招呼冯全，“冯主事，等等我，咱们一起走，我跟你说，忘忧阁的小娘子可带劲儿了……”
冯全：“？？？”
大哥，你是山贼，心里没数儿？你要去青楼就悄悄的去，怎么还敢大声张扬？不怕被衙门抓了去？那忘忧阁可是在城里，被发现了，城门一关，你往哪跑啊？
蒋黑熊也是头疼，这他娘的哪有一点儿山贼样？无奈之下他只能喊住乔守信，“老三啊，骑马去，快去快回。”
“哎，多谢大哥。”乔守信也没细想，牵上马，一扯冯全，冯全就被带到马背上，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就像是被掠走的压寨夫人。
“呦吼吼，走喽~~~”
乔守信一声呼哨，两人一骑，快速消失在山贼和商队眼前。
蒋黑熊无奈了，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脑子进水了？
商队的也都懵了，山贼抓了人，不是应该往山寨里带吗？可是那边是玄武城啊，而且，不都是抓小娘子嘛，一个糙老爷们，抓了干吗？
蒋黑熊只能干笑，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突然不笑了，“我来问你们，马车里拉的什么？”
整个商队大多是小货车，手推的居多，驽马拉的车，就这一辆，不用说，里面装的肯定是好东西。
马倌儿声音颤抖，“是……石头，一块儿大石头。”
“什么石头？拿出来看看。”蒋黑熊冷笑一声儿，一挥手，刚才说有银子的喽直奔马车，其他喽一看，也开始手脚不老实，挨个货车检查。
“大哥，找到了。”喽从马车里搜出一些布袋子，用手拎了拎，很沉，打开一看，“大，大哥，不好了，还真是石头，很沉的石头。”
“他娘的，蠢蛋，竟然连石头和银子都分不清，我倒要看看什么石头这么沉。”蒋黑熊跳上马车，驽马发出一声嘶吼，本来马车就很重了，再上来一个大块头，有些难以负担。
马车中间蒙着一块黑布，蒋黑熊一扯黑布，里面是一块带金色花纹的石头，石头周围是一些布口袋，他随意打开几个，全是碎石头，也是带有金色花纹的，“他娘的，还真是石头！”
“大哥，银子。”
“我这也有。”
“铜币，一车铜币！”
蒋黑熊正郁闷呢，检查货车的喽们却带来了好消息。
“哪呢？”蒋黑熊跳下马车，喽们已经欢呼着开始抢了，“他娘的，都给我搜干净了，吕家？还真是够精的。”
商队有过预演，碰到山贼抢劫，不要反抗，直接放弃货车，聚在一起，由护卫组成一个圈子，保护商队工人不受伤害。
蒋黑熊还从来没见过一点儿都不反抗的商队，不过能不打也好，来的匆忙，带的人手也不是很够。
“货我抢了，人我就不杀了，你们走吧。”
护卫头领越众而出，是个挺精壮的汉子，冲着蒋黑熊拱拱手，“大当家的，我自知本事儿不成，但也要讨教两招，要不回去无法交差。”
“成，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嘛，我懂，来啊，上兵器。”
蒋白熊从大石头上抱过大板斧，蒋黑熊接在手里挥舞两下，“来吧。”
护卫头领手持一把宽背大砍刀，呼啸着冲向蒋黑熊，哐啷啷，大刀落在一边，护卫头领被劈成两半，竟是一斧子都没接下。
“说好的两招，这他娘的也忒弱了，你们谁来接剩下的一招啊？”蒋黑熊扛着大斧，瞪着眼睛扫过护卫们。
护卫们顿时噤若寒蝉，山贼喽欢呼雀跃，一边欢呼一边暴力搜查，把货车上遮盖用的黑布、装货物的袋子用刀都划的稀烂。
货物里偶尔会夹杂一些银钱，喽们身上装不下了，就往蒋黑熊脚边扔，不一会儿就堆成了一小堆，不是个小数目。
砍了人，蒋黑熊狂性也上来了，“抢，都给我抢了！”
他来到货车旁，一斧子杂碎一辆货车，仔细一看，也都是高档货，“小的们，别砍了，去上山叫人，把货也都运回去。”
“他娘的，本以为都是些石头疙瘩，没想到都是稀罕玩意儿。”
这些东西山贼喽就不太懂了，他们只认识金银珠宝，像这里的精致丝绸、名人字画、稀有材料，没几个认的。
“大哥，这玩意没用，拿回去又换不成钱，白占地方。”
蒋黑熊一挥大斧，“你们懂个屁，搬到山上放几天，让吕家的花钱赎，说你们呢！听到没有？我要十万两白银，少一两都不行。”
商队护卫硬着头皮，“头领的尸体？”
“先放着吧，等吕家什么时候交了赎金，我什么时候归还尸体，都滚吧。”
护卫们互相交流了一下，武力差距太大了，能护住工人们就已经很好了，也不再多话，护卫着商队的工人们撤退。
“慢着！”蒋黑熊又发话了，吓的一众护卫呼吸一滞，难道要大开杀戒？
“把这块破石头运走，看着碍眼。”
护卫们如释重负，马倌冒着生命危险过来赶马车，他倒不在乎车上的货，在乎的是马。
…………
黑风山上又下来不少山贼，把能搬走的全都搬到山上去了，实在不好搬的，就地一扔，其中尤其以石料、木料居多。
这种事儿蒋黑熊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才让商队把马车拉走，一个是真的碍眼，另一个就是根本运不到山上去，太沉了。
寨子里，黑白二熊坐在一起。
“大哥，主子可没让咱们动吕家。”
“动了又能怎么样？反正他们就要走了，没功夫报复咱们。”
“咱们黑风寨何时怕过报复？我是怕主子那边不好交代。”
蒋黑熊也知道自己冲动了，“没事儿，到时候多送一些金银回去，主子不会计较的。”
“也只能这样了，大哥，你说吕家真能拿出十万两白银？”
“拿不出，这些货物也不值，我不过是喊着顺口，能要个千八百两就顶天了。”
他们本来不是山贼，但当了这么多年的山贼，性子已经跟山贼无二，贪得无厌，见钱眼开，什么细水长流，什么长远谋划，早就抛诸脑后了。
95 狂拽霸气的雷霆战斧
“什么玩意？被打劫了？这黑风寨是什么东西？活的不耐烦了？”吕智还没说话呢，关飞先炸了，“要不我带人把他平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关飞正在巴结吕智，他也想建一个演武场，吕诗涵酷爱练武，而且武艺高强，有这么一块神奇的演武场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吕智摆摆手，眯着眼睛打量一下前来报信的护卫，“伤人了吗？”
护卫再也忍不住了，眼眶子一下就红了，“头领死了，被黑风寨的大当家一斧子砍成两段，收尸都不让，四公子，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吕智唰的一下站起身，“还有吗？”
“没，没了，其他人没事儿。”
还好伤亡不大……吕智长出一口气，“你放心，回去跟兄弟们说，我吕智肯定给你们报仇，对了，冯全呢？”
“冯主事也被抓了，被乔守信抓了。”
“你不是说没了吗？”
“没，没抓到黑风寨，应该是在城里，我这就带人去找。”
“不用了，你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我讲清楚，皮猴子，你去衙门走一趟，带捕快把那什么乔守信给我抓了。”
“捕快能行吗？我听你们说黑风寨，是山贼吧？要不要姐夫调兵？”
兵是随便能调的吗？……吕智突然有点儿明白吕建为啥不喜欢这个女婿了，关心家人是没错，但咱们得讲究点方式方法吧。
你这在别人的地盘，总调兵，调什么兵啊？让玄武城的城防军和捕快动手不好吗？
“姐夫，调兵就不用了，你去把家人都请来吧。”
“行，我这就去。”
终于支开了关飞，吕智坐下来听护卫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讲了，“哦？竟然还要十万两赎金？人心不足蛇吞象，他黑风寨也不怕撑死？”
吕建气呼呼的进来了，“被劫了？”
“可不是，临走了，临走了，搞出个大事情。”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最近都是好消息，吕建心情是相当好，这一下子，就好像当头一棒。
吕家在玄武城的声望正值巅峰，文举、武举接连两个头名，就连城主都要给面子，亲自到吕家来祝贺，他黑风寨这是想干啥？灭灭吕家的威风？
“现在怎么办？”吕建坐下来猛灌两杯茶，火气消了一些，惯常的询问起吕智。
吕智眼角抖了抖，“先去把雷击石融成铁锭，做好准备，我要打一把武器。”
“雷击石？不是说都抢走了吗？”
雷击石就是马车上的那块石头，出产于雷击山，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用当地话来说是受到了雷神的祝福，当然了，说是诅咒的也有。
雷霆常年日久的击打在山顶的石头上，有时候就会击碎一些石头，这些碎石里有的带有金色纹路，当地人觉得神奇，就把这些石头取名雷击石，甚至供奉起来。
后来，那些当地人又有发现，发现这雷击石有些类似铁矿石，能处理成铁锭打造兵器，用这种雷击铁打成的兵器，要比一般精铁打造的好上不少。
“可能是太沉了，不好搬运，先不说这些，你快去办，我得给那什么黑熊送一份大礼。”
吕建狠狠一拍桌子，“成，我这就去。”
“着急用，别去天工坊了，就在家里融吧。”吕家老宅有玻璃作坊，有这个条件。
吕建这就要走，吕智拉住他耳语两句，他就把关飞也带走了。
…………
时间来到夜里，吕仁带着一队捕快回来了，这时候吕智等人都在客厅里，吕义、吕礼、吕信都在。
“老四，乔守信让我给绑回来了，这家伙武功不错，刚开始反抗的挺激烈，打伤了十几个好手，后来一听黑风寨把咱家商队抢了，马上就老实了，是他自己束手就擒的。”
吕仁见识过吕智的凶狠，事先把乔守信的事儿说的明明白白，要不估计乔守信今晚就出不了他吕家的门了。
吕智有些意外，“大哥觉得这乔守信还不错？”
吕仁点点头，“当时冯全就在他旁边，他宁愿自己突围，也没抓冯全当人质，而且对捕快也只伤不杀，留着手呢，这人情，得还。”
吕智点点头，“那我明白了，小信子，你去把岳老请来，让他做个见证。”
死胖子颇有怨言，“你分明就是信不过我，区区一个山贼，我就能解决。”
“你还敢说话，上次毒师下毒，要不是岳老，咱们全家就去西天了。”
“那，那不是还有解毒水井嘛，又毒不死人……”吕义犯过一次错，被吕智堵的说不出话，只能凶神恶煞的盯着门口，倒要看看这乔守信是什么样的狠人。
不多时，岳老被请来了，吕智拱拱手，“岳老，可听过乔守信？”
“听过，以前也是江湖豪杰，后来不知怎的，落草为寇了，听说你们把他抓了？据我所知，此人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说不定有什么苦衷。”
“岳老倒是和我大哥一个想法，不过我也不想知道这些，黑风寨把我吕家的商队抢了，我就想讨个说法。”
岳老点点头，“应该的。”说着抱剑站在一旁。
“行了。”吕智发话了，吕仁这才呼喊道，“来啊，把乔守信带上来。”
乔守信双手被绑在身后，也不用捕快推搡，信步走进厅堂，“你们谁说了算？敢不敢把我放了，我要亲自回山寨问个清楚，我不信大哥会平白无故抢了你们的货。”
“呃，大哥，你们审吧，我去办点儿别的事儿。”吕智也没办法，能说出这种话，怕不是个傻子，跟傻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
玻璃作坊。
“十万两，我让你十万两……”
“破石头，我让你破石头……”
吕智发泄式的捶打着，生在和平年代，他什么时候被如此敲诈过？简直就要气炸了。
刚才要照顾全局，在人前得装着点儿，现在整个工坊就他一个人，也就不用忍着了。
咣咣咣~~~
不多时，一把由雷击铁打造的板斧成型了。
狂拽霸气的雷霆战斧，引雷入体+20，十万伏特+20
这斧子巨刃狰狞，造型粗犷，自带金色纹路，很是狂野，说是狂拽霸气也算贴切。
96 吕家认怂了？
吕智看着属性，万万没想到，还真有一个十万，“哼，十万两？我给你屁的十万两，十万伏特还差不多。”
本来他想走走城主的路子，现在，他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
天色将明，吕智抱着雷霆战斧来到客厅，吕家众人都在等他，没有一个人离开，“大哥，乔守信交代了？”
吕仁早就审完了乔守信，人也关起来了，他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个三当家，什么都不知道？”吕智表示不信，黑风寨一共就三个当家的，乔守信怎么也算是绝对的高层了吧，什么都不知道？骗鬼呢？
“他是真不知道。”吕仁解释道，“乔守信被江湖追杀，走投无路的时候黑风寨大当家蒋黑熊救了他一命，从那以后他就开始给蒋黑熊卖命。”
岳老罕见的站出来说话，“不问对错，不问缘由，只要是蒋黑熊说的，他就去听，就去做，这次进城也是蒋黑熊让他来的。”
看来岳老很欣赏这个乔守信啊，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义气？……吕智眼睛一眯，这种价值观他不太认可，但也没多说什么，“然后他想都没想就来了？”
“咳咳，还是有点儿个人原因的，乔守信在忘忧阁有几个相好的，不过他是真不知道蒋黑熊支开他是要洗劫咱们商队。”这回说话的是冯全。
“咋的？你们都被洗脑了？怎么还替他说话？他可是山贼，山贼啊！”吕智不能理解，“你们能不能直说？到底怎么想的？”
吕仁、岳老、冯全、甚至昨天那个护卫代表，全都看向吕建，吕建点点头，站起身来，“老四啊，我的意思是招安，咱不杀他行不行？”
“招安？梁山好汉啊？还招安？”吕智这么一琢磨，“也不是不行，但他得戴罪立功，当个带路党，帮咱们把黑风寨剿了。”
“那是自然，朝廷招安向来如此。”关飞作为专业人员，出来讲解招安，意思就是劝说使其归附，或者用笼络手段使其投降归顺。
“吴国上一次大举进攻咱们越国，王上就招安了很多山贼，里面还出了好几位战将，所以朝廷一直保留有招安的政策。”
关飞继续说道，“这也是一条不算太好的进身之策，他们出身毕竟不好，当不了太大的官儿。”
吕智点点头，“既然有先例，那就去办呗。”
吕义一直在盯着雷霆战斧看，听到吕智的话颇为惊诧，“你同意了？你竟然同意留他一命？”
吕智皱着眉头，把雷霆战斧往身后藏了藏，“你个死胖子，说什么呢？我又不是那种弑杀成性的人，一开始我就没有必杀乔守信的意思，只不过这个蒋黑熊……必须死！”
“这也是问题所在。”吕义本想提一提战斧的事儿，但是还没轮到他，吕仁颇为挠头，“乔守信倒是同意戴罪立功，但是诛杀蒋黑熊却不行，那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没事儿，蒋黑熊就交给我了。”吕智把雷霆战斧往桌上一放，总拿着太累了，“只要把这斧子送到蒋黑熊手上，他就离死不远了。”
众人：“？？？”
吕义一撇嘴，嘿嘿一声儿，“真怂，挺好的斧子，你竟然想白白送给山贼？要我说，你把它给我，我现在就去黑风寨把那什么蒋黑熊给剁了。”
吕建一瞪眼睛，吕义一缩脑袋，“老四，此话当真？”
吕智认真的点点头，“当真。”
“那……”吕建环视一周，指了指那个护卫代表，“就你去送吧，活着回来，你就是下一任护卫头领。”
护卫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是说必杀蒋黑熊吗？给人家送武器是什么意思？这时候讨好他有用吗？
回来就能当头领？有些危险，但应该问题不大，就是抢劫的时候黑风寨也没大开杀戒，现在自己是代表吕家认怂拉关系，应该不至于赔上性命。
护卫沉默了几秒钟，“小的领命。”说着费力的抱起斧子就要走。
“你等等，我嘱咐你几句，听仔细了。”吕智想了想，“一会儿用皮子把斧子包上，到了地方，也别亲手交给蒋黑熊，就连同皮毛一起放在地上，你躲的远远的，让他们自己取斧子。”
“不行，还是不保险，皮猴子，你去备一匹快马，这样能安全点儿。”
护卫有些感动，说句实在的，他的性命都赶不上一匹好马值钱，吕智愿意给他一匹好马，这是看重他，“谢四公子，小的这就去了。”
吕智一路送到门口，“安全最重要，记住我说的话，回来我请你喝酒，给你庆功！”
护卫胆子更大了一些，“好！”说罢跨上快马，疾驰而去。
轰隆隆~~~
天边响起闷雷声。
“要变天了？这也太巧了？”吕智自言自语的，“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应该、大概、保不齐能留条命吧。”
吕家众人也都站在门口，目送着护卫离去，他们其实也不清楚吕智的想法，但仍旧一句话没说，什么都没问。
危难时刻，吕家需要一个主心骨，吕智说的话就是命令，全家上下必须听命，必须执行，有什么疑惑，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
黑风寨。
“大哥，吕家派人来了。”
蒋黑熊抄起板斧，“来的挺快的嘛，咋说的？”
亲信喽摇摇头，“也没说啥，就是带了礼物来，应该是认怂了。”
“哈哈哈，认怂了？认的好，走，一起去看看，这吕家到底送的什么东西？”
蒋黑熊引一路人马，呼啸着下了山，蒋白熊喝多了，没起来，听到动静，翻了个身，继续睡，阴雨天，最适合睡觉了。
山下。
蒋黑熊拍马赶到，“哈哈哈，你站那么远做什么？害怕啊？”
护卫把战斧放在昨天商队被抢的地方，下面铺着皮子，他则骑着马，躲的远远的，一看蒋黑熊来了，他大喊道，“这是我吕家的心意，还请大当家笑纳。”
他没说害怕，但骑在马上，哆哆嗦嗦，衣服被雨水打湿沾在身上，活脱脱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引得山贼们哄堂大笑。
“真是一窝子怂包，认怂就够丢人的了，选了个送礼的，更怂。”
97 天打雷劈
蒋黑熊眼神不错，在细雨里也能看出个大概，花纹看不清，但大体轮廓却能辨别，“都别笑了，去，把那斧子取过来给老子看看。”
两个喽立马上前，扯着皮子兜着雷霆战斧献上，蒋黑熊一看，眼前一亮，“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斧身厚实，斧面够大，花纹也够凶，早就听说吕家有神器了，这一吓唬，果然全都吐出来了。”
喽们也都看清了，是一把杀气腾腾的巨刃大斧，一时间纷纷送上马屁，“这斧子一看就跟老大很配，一样的威武霸气。”
“那句话怎么说的了？宝剑赠英雄？”
“屁的英雄，是宝斧头赠山贼王！”
“是是是，还是你说的对。”
蒋黑熊听的高兴，“哈哈哈，说的好，都说宝物有德者居之，现在这宝贝大斧子落在老子手里，那老子就是有德者了，杀人无数的有德者。”
蒋黑熊语带嘲讽，喽们跟着又是一阵瞎起哄。
小雨没有停的意思，依旧下个不停，大越气温不够低，很少下雪。
在雨水的冲刷下，雷霆战斧充满了别样的吸引力，那些金色纹路似乎动了，就像天空中的雷电，弯曲如龙蛇，充斥着暴力与毁灭。
蒋黑熊越看越喜欢，放下陪伴半生的板斧，“给，你们先拿着，把那吕家的斧子拿来试试手。”
扯着皮毛的喽往前凑了凑，蒋黑熊一把抄起雷霆战斧，掂了掂，“哈哈哈，不错，吕家有心了，这礼物本当家很满意。”
趁手，得劲儿，沾了水也不打滑，不光看着霸气，用着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杀伤力如何？
蒋黑熊看了看交到喽手里的板斧，再与手里的雷霆战斧一比较，总觉得手里这把强多了，就是稍微有点重，不过这也不能算毛病，用用就适应了。
“小的们，本大王耍几手给你们看看，怎么样？”
蒋黑熊从来都是自称大当家或者寨主，现在手握雷霆战斧，再加上刚才喽们的恭维，竟然自称山大王了，属实是有些膨胀。
好好好~~~
喽们又是一阵欢呼，这回就不全是拍马屁了，蒋黑熊喜得神兵，战斗力必然暴涨，他们也能跟着沾光，老大越厉害，黑风寨才能越有地位，这都是关系未来生活的大事儿。
蒋黑熊纵身下马，刚要展示武艺，打雷了。
轰隆隆~~~
天际雷龙翻滚，照的地面上一阵阵发白。
喽们往天上看了看，一个亲信喽劝说道，“大……王，要下大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山寨吧。”
“哈哈哈，不用，这是上天在给我壮声威呢，且看我施展神功，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绝世的斧法！”
蒋黑熊一看打雷了，本来还有些怯意，现在亲信喽一劝说，他反而坚定了，先是活动活动筋骨，接着就在原地抡起雷霆战斧。
呼呼呼~~~
蒋黑熊刮起一阵黑色旋风，抓着雷霆战斧陀螺般原地旋转，雨水也被他强大的力气裹挟，随着他的旋转而飞射向四周，连雨幕都被撕开一道道口子。
“厉害，大王厉害！”
“威武，大王威武！”
喽们一边呼喊，一边后撤，蒋黑熊手握雷霆战斧，杀伤力实在太大了，他们害怕误伤。
见到手下害怕，蒋黑熊豪气顿生，脚下收了力气，转的速度越来越慢，等惯性没那么大了，他收招高举雷霆战斧，举的高高的，“哈哈哈，谁能败我，还有谁能败我？”
轰隆隆~~~
一道雷龙俯身而至，先是打在雷霆战斧上，接着蒋黑熊就消失了，直接被大自然回收，连渣渣都没剩。
喽们的欢呼卡在喉咙里，灵魂一瞬间出了窍，全都被震的一愣一愣的，他们脑子里想法一致，“我们大王呢？那么大一坨，怎么说没就没了？”
吕家的护卫也被吓懵了，幸亏离得远，要不然，还不跟着一起被炸成灰啊？
皮猴子备的确实是好马，没被雷声惊的乱跑，但也不太老实，护卫手里缰绳一紧，一个哆嗦，成为现场最先回过神的人。
“我滴妈啊，天打雷劈，都怪你们大当家作恶多端，杀孽太重，跟我可没关系。”护卫留下一句话，一勒马脖子，趁着山贼喽们还没回过神来，一路狂奔。
一口气跑出挺远，护卫才停下来歇歇气儿，“幸亏听了四公子的话，要不现在我也活不成了，嘶，四公子是不是能掐会算啊？真是厉害。”
“四公子说只要把斧子送给蒋黑熊，他就离死不远了，可是这也太近了，刚到手就死了，难道真是神器有德者居之？蒋黑熊杀人无数，遭了天谴了？”
护卫脑子里转过无数想法，一勒缰绳，继续纵马狂奔，进了城再胡思乱想，现在还是逃命要紧。
“嘿嘿嘿，长了见识，回去又能当头领，在兄弟面前还能吹吹牛，这次不亏啊！”
…………
黑风山下，天色竟然放晴了。
山贼哪里还有心思追护卫啊，甚至连他说的什么话都没听清，胆子都吓飞了，一个个的呆若木鸡，不过也有渐渐想明白的，要不是刚才后撤几步，他们就成陪葬的了。
“怎么了？我大哥呢？”雷鸣般的声音在喽们耳边炸响，是蒋白熊到了，可能是兄弟连心，他刚才感觉到一阵心悸，赶忙下山来找蒋黑熊。
“说啊，我大哥呢？”他揪住一个喽，喽神情呆滞，“天打雷劈，大王，大王被雷劈死了！”
“什么？”蒋白熊不可置信，从来都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什么时候老天爷竟然管起人间的闲事儿了？
“不对，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你们下山是干什么的？”缓了好长时间，蒋白熊又抓住喽询问。
“是，是吕家送了一把大斧子，那么大，没了，都没了。”这喽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了，脑子不好使，说话含含糊糊，蒋白熊没听懂。
“不敢了，不敢了，当山贼是要天打雷劈的，我再也不敢了……”还有更害怕的，他这么一说，一帮子喽一哄而散，往哪儿跑的都有。
“都他娘的给我老实点儿！”也就是蒋白熊在这儿，要不这帮喽直接就散伙儿了。
98 三棍之约
“他娘的，有没有清醒的？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蒋白熊又是一声怒喝，终于有神经大条的喽缓过神来，“二当家的，是这样的……”
“吕家，一定是吕家！”蒋白熊恨的咬牙切齿，他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天打雷劈和吕家有关系，但山贼行事，也不用讲什么证据。
我怀疑你，你就是仇人，你就该死！
“传我命令，以后凡是吕家的商队路过，全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一，个，不，留，都听清楚了吗？”
蒋白熊是三江五海恨，挫碎口中牙，但他只是个山贼头子，攻城肯定是不行，只能拿吕家的商队出气。
…………
黑云压城城欲摧，黑风山的雨是停了，但是玄武城的雨却越下越大。
轰隆隆~~~
“还真是雷声阵阵啊！”吕智深知区区20点属性引不来如此雷霆，估摸着老天爷是想借雷霆战斧锄奸，“也不知道那蒋黑熊会不会作死。”
用雷霆战斧诛杀蒋黑熊，确实不是什么好计策，随机性太大，但一旦成功，又会很解气，所以吕智还是选择用它。
三天，就任性三天，若是还不成，就让关飞去给城主施压……让他们来个自相残杀，如此也能解恨。
吕智认定城主和黑风寨必有联系，说不定城主就是黑风寨的幕后大老板，要不无法解释城防军为什么攻不下区区一个山寨。
黑风寨刚刚建寨的时候，城防军就去剿过，没成功，这在吕智看来完全就是演戏，而且用力过猛，演过了，反而露了马脚。
玄武城不同一般的城池，是边城，城防军也不是一般的军队，一旦吴国来袭，他们是要镇守边疆的，又不是一支毫无战斗力的军队，怎么会拿不下？
你要说没放水？吕智是不信的，这是整整放了一片大海啊。
一般人不会怀疑城主和山贼有勾结，这太扯了，但吕智不一样，官匪勾结、养寇自重的故事听多了，很难不怀疑。
当然了，也有可能怀疑的不对，但维护城中百姓的利益，难道不是一城之主该做的吗？吕家商队被抢了，去找城主求救完全没问题。
至于关飞施压，实属正常。
哦，我好不容易来岳父这边露个脸，那边山贼马上就把我岳父家的商队给抢了，你身为城主是不是责任很大？是不是玩忽职守？是不是拿着朝廷俸禄不干正事儿？
城主要是不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我回了京城，那是一定要参你一本的……
吕智正眯着眼睛谋划，岳老猛的一抬头，紧接着吕义也望向门外，护卫回来了，一路小跑，一脸的喜色。
成了……吕智点点头，明知故问道，“怎么样？”
“死了，天打雷劈，轰隆一声儿，什么都没剩下。”护卫一开始是害怕，现在满满的都是兴奋，兴高采烈的把事情的经过一连讲了好几遍。
吕家众人也乐于捧场，任由护卫一遍遍的讲。
吕智摇摇头，小声念叨着，“唉，谁让你不会修仙呢？要不就是引雷淬体了。”
岳老耳聪目明，“修仙我倒是听过，淬体更是深入了解过，一般都是横练功夫才用的，都是用些草药什么的，用雷电淬体？那不成渡劫了？”
“真没想到，就连岳老都学会调侃了。”吕智嘿嘿一笑，大越神话传说众多，偶有神迹显现，甚至还有人声称见过神仙，尽管都没什么实际证据，但传扬甚广。
“要说还是四公子料事如神，那蒋黑熊拿了斧头，果然就死了……”护卫光讲故事还不过瘾，还夸上吕智了。
吕智谦虚的摆摆手，“对了，死胖子，听说你想要把斧子？工坊还剩些雷击铁，要不给你打一把？”
吕义连连摆手，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别，不要，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了？我可没说过。”
哈哈哈~~~
大家笑过之后，吕智继续下一步的计划。
“黑白二熊互为倚仗，不好解决，现在就剩一个白熊了，独木难支，咱们只要除掉他，黑风寨就是一盘散沙。”
“说吧，怎么整？”
“往死里整，谁跟我去灭了黑风寨？”吕智一攥拳头，打定主意要彻底灭了黑风寨，而且还要亲眼见证它的覆灭。
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过不下去！
“我去！”吕义第一个报名，吕仁、吕信、关飞也是跃跃欲试。
“二哥，你去可以，但是必须保证听我的。”
吕义神情认真，“老四，我知道你脑子活，看事情透彻，还一心为了咱们吕家，这一切我都知道。”
“……但二哥心里一直有口气，只要出了，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此话当真？”
“当真，如若不信？咱们可以击掌为誓！”吕义想要击掌，吕智把手一缩，“你还是先说怎么出气吧。”
“老四果然谨慎。”吕义彻底把话说开了，“出自你手的家法棍让我吃了不少苦头，爹，你不用瞪我，我确实犯了错，我也认，但就是心里有气。”
吕义早有决断，伸出三根手指，“三下，让我用家法棍打你三下！”
他一开始的想法是三下家法棍下去，吕智要是能忍住不哭，他就服气，现在要求有所降低。
吕建当即站出来反对，“不行，老四细皮嫩肉的，可经不住你三棍子，你是想打死……”
“哎。”吕智制止吕建，“行，三棍之约定了，咱们祠堂见。”
…………
吕家祠堂。
吕智跪坐在蒲团上，把衣服脱掉，露出白嫩的背脊，“就打后背吧，我没习过武，打别的地方怕承受不住。”
吕义手持家法棍，“你放心，我不会太用力的。”
啪~~~
“嘶~~~”吕智眉头一皱，丫的，说好的不用力呢？
好吧，死胖子可能真没用力，要不这一下就能要他半条命。
啪啪~~~
又是两棍子落下，吕智咬着牙，后背火辣辣的疼，但有些奇怪，抱头痛哭属性好像没发挥作用。
吕义两米多的汉子，推金山倒玉柱般单膝跪地，一拱手，“老四，对不住了！”
“没事儿，都是兄弟，心结解开了就好，不过你能不能先帮我一个忙？”
“咋了？”
“扶我一把。”
99 子债父偿
嘎吱~~~
祠堂的门打开了，吕义扶着吕智缓缓走出，吕建赶紧迎了上去，“怎么下手这么重，孙大夫还没到，这可怎么办啊？”
“只是一点儿皮外伤，让吕义扶我回房休息一晚，明天就没事儿了，就不用麻烦大夫了。”
吕义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没伤到骨头，吕智估摸着睡一宿石棺就能好，叫了大夫反而麻烦，上药换药的，得疼好几天。
吕建狠狠瞪了吕义一眼，“还不快点？”
把吕智安顿好，又帮忙擦了疗伤药，吕义再次回到祠堂。
祠堂里，吕建正跪在蒲团上，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爹，我来领罚了。”
听见吕义的声音，吕建长出一口气，“义儿啊，你可觉得爹偏心？”
吕义摇摇头，跪在吕建身后，“爹，我都懂，您是为了我好。”
吕建没回头，生怕吕义看见他错愕的表情，你个莽夫，懂个屁啊，就只会瞎猜，我就是偏心，谁让你抗打呢？
吕建再次长出一口气，“老四没事儿吧？”
“没事儿，孩儿没用力，只是破了个皮，几天就能好。”
吕建点点头，“行了，你去吧，我要留在这儿跟祖宗说说话。”
“哦，嗯？爹不打我？”吕义这个诧异啊，他都做好挨打的准备了。
吕建挥挥手，“不打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还得上山打山贼呢，对了，保护好老四，他跟你不一样。”他是你祖宗。
“爹爹放心，我定会护老四周全。”
吕义拍拍胸脯，“其实要我说，就我和姐夫带上两队士兵就行，要不是害怕山贼乱跑，区区一个蒋白熊，我一个人就能料理了。”
“下去吧。”吕建挥挥手，吕义不再多说，退走之前给祖宗叩了头，还顺手把祠堂的门关严。
…………
吕建对着祖宗牌位磕了三个响头，“列祖列宗，我对不住小祖宗啊！”
“义儿棒打小祖宗，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但是他不知实情，这个罪过就由不肖子孙吕建来偿还。”
吕建取下家法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汗巾，咬在嘴里，伸出左腿，狠狠就是一棍，“唔，嘶……”
家法棍滚落一旁，吕建抱着脑袋无声哭泣，还真是疼啊。
缓了片刻，又是一棍，抱头痛哭，一棍，抱头痛哭，一棍又一棍的打上去，吕建用不是很粗的家法棍硬生生打断自己一条腿。
出祠堂的时候，吕建都是拄着家法棍才能维持行走，“管家，扶我回房。”
老管家见吕建一裤子的血，“家主，你这是？”
“先扶我回房，别让别人看见，等一会儿孙大夫来了，让他给我看看伤，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不是？”
“是。”老管家嘴角一扯，勉强的笑了笑，家主用四公子的语气说笑，他得捧场，半扶半抱的把吕建送回房间，老管家双眼已经通红。
“家主，老奴给你清理一下伤口吧。”
“不用，你去门口等着，孙大夫快到了。”
“哎。”
…………
不多时，孙大夫战战兢兢的来到吕家门前，他带着治疗跌打损伤的秘制药膏，带了好几份，显然吕建早有吩咐。
老管家把孙大夫引到吕建房间，就出去守门了。
还好没碰到四公子……孙大夫十分庆幸，再定睛一看，“是谁下的如此毒手？”
吕建此时已经不那么疼了，“是我自己。”
“这是为何？”
吕建摇摇头，“做错了事儿，向祖宗赔罪。”
孙大夫肃然起敬，“吕家主治家严谨，佩服，佩服。”
“……咱能不说话，先看伤吗？”
“哦，对对对，看伤。”
孙大夫赶紧上手检查，用“神匠吕”牌子的剪刀剪开吕建的裤脚，越检查眉头皱的越紧。
“怎么？断的很厉害？”
吕建也是第一次，没经验，不会是下手太狠，治不好了吧？他只是想赔罪，可没想赔上一条腿。
孙大夫连连摆手，“不严重，不严重，你这个根本就没断。”
“没断？竟然没断？不可能啊，我打的很用力。”
看吕家主这个意思，没断还不行？对自己这么狠吗？……孙大夫斟酌片刻，“要不，再打一次？”
“我是不行了，要不孙大夫代劳吧，正好能掌握好分寸。”
孙大夫直接就跪了，“吕家主，你可别害我，四公子要是知道我打了您，还不扒了我的皮啊！”这种要命的差事儿，坚决不能干。
吕建看着自己的腿，犯了难，总感觉不够到位，但要让他再打一次，又下不去手，“算了，还是先给我疗伤吧。”
一会儿去小祖宗房间诚心道歉，希望能减轻一些罪责，吕建如此想着，孙大夫已经麻利的处理好伤口，不愧是跌打圣手，处理外伤一级棒。
“伤口看着挺吓人，其实没伤筋动骨，要不了几天就能愈合，注意别沾水……”孙大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匆忙离去。
这次能全身而退，实在是太侥幸了，孙大夫是真的后怕，“幸亏没撞上四公子，不行，玄武城是不能呆了，太危险了。”
正好有个师兄在都城混得不错，孙大夫收拾收拾，投奔师兄而去，全然不知吕家竟然也要回京。
缘，妙不可言！
…………
“啊！”
吕智是被吓醒的，他梦见吕建在自残，一边自残一边对他说对不起……
“我滴妈呀，简直太吓人了，平时也没看出来吕建这么尊重我啊！”
“事事以你马首是瞻，还不够尊重？”
“系统兄，言之有理。”吕智认同的点点头，手脚并用的爬出石棺，“你说我为啥没抱头痛哭？”
“属性被我屏蔽了。”
“还能这样？”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相对来说，附加属性更难吧。”
“倒也是。”吕智照照镜子，后背白白嫩嫩的，一点儿伤疤都没留下，赞美爱美的女神小姐姐。
吕智突然想起什么，“那不对啊，我记得在天工坊，那精益求精的属性可是差点累死我，你当时怎么不屏蔽？”
“系统不在服务区。”
“行了，别装没信号，不就是敦促我努力工作嘛，我都懂，来，别害羞，出来聊聊啊？”
“你是没事儿干吗？总聊什么天？”
吕智眼睛一眯，“有。”
100 不打无准备之仗
吕家老宅，库房。
吕智、吕义、关飞聚在一起聊天，护卫和家丁们则在搬运东西，老宅扩建的时候新建了库房，他们是过来取武器的。
“硬木弓？”关飞一眼就发现了好东西，“岳父大人所言不虚，吕家真是有好东西。”
尽管知道是拍马屁，吕智还是蛮开心的，自家产品得到认可，内心有一种满足感。
“姐夫，那也得看是谁造的，爹制弓手艺还成，但是跟老四比就差远了，一样的材料，老四制造的弓箭能多射出足足二十步远。”
吕义说着捞起一把硬木弓，试了试力道，“这可比铁胎弓实用多了，一般士兵就能拉开。”
关飞也拿起一把硬木弓，拉了满弓，空放听了听弓弦的声音，“确实不错，可惜无法大量装备。”
弓和箭都属于消耗品，用不了多久就会坏，越国没有合适的硬木资源，大量装备军队是不用想了。
“确实可惜，我让商会找了很多路子，最后也就搞了一点儿硬木，这不是嘛，也就打了这几十把弓，不过用来打黑风寨是够用了。”
吕智没说实话，冯全带回来的木材很多，自然不会只打了几十把弓，剩下的都被他藏起来了，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其他武器装备。
吕仁不会跟他们一起回京，这些都是留给他以备不时之需的，到时候再开放家里的演武场，培养一些忠心的护卫和家丁，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足以自保。
“行了，装车吧。”
吕智确认了一遍属性，取出来的这几十把，都是他亲手制造的，附加属性的数值都在15以上。
吕义帮忙装车，一把子力气，总是闲不住，“老四啊，就没给二哥准备什么秘密武器？”
“还要什么秘密武器？那把赢了武器大比的铁胎弓不是就在你房里吗？到时候带上就是了。”
吕义指了指成捆儿的羽箭，“我是说箭，我看都是些常见的，现在强弓是有了，不弄点上好的羽箭？”
吕智笑了笑，“这些箭看着普通，但其实一点儿都不普通。”
“我就说嘛，老四这么阴险的人，肯定早有准备。”
“你说话，还真是难听。”
…………
吕家客厅。
一家人聚在一起做最后的商议。
吕仁已经让人去提乔守信了，这个带路党肯定能派上用场，“要不要我从衙门抽调一些捕快？有几个身手还不错。”
吕智摇摇头，“不成，让他们抓贼还行，真要跟那些亡命之徒拼杀，怕是没有经验。”
吕仁点点头，“本来最好的选择是城防军，可惜又怕他们有人通风报信。”
吕智已经把他的猜测说了，大家一开始都很吃惊，但是坐下来一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吕仁更怀疑是城防军里有人和黑风寨勾结，而非城主。
这种猜测也有可能，反正结果是一样的，城防军用不得。
“要我说还是调兵得了。”关飞还是那个想法，调动护卫考官的军队。
“姐夫，要不还是算了吧，可别捅了娄子。”吕义清楚军规，私自调兵可是大罪。
关飞摆摆手，“没事儿，按照吕智的说法，只需要几十人，这点儿兵力，王上是不会计较的。”
用士兵自然比用护卫好，吕智没有下决断，而是用眼神询问吕建。
吕建拄着拐，用拐棍敲了敲地面，“这倒简单，只要借口飞儿出城游玩，借用少许人手不成问题。”
吕义猛的一拍大腿，“对啊，他们的职责不就是保护姐夫吗？”
这回吕智就没有忧虑了，“不错，就这么办了。”
“乔守信带到。”吕仁的亲信捕快送来了带路党，又拱拱手说道，“吕刑狱，衙门的案子，是不是还要推一推？”
吕仁有些迟疑，吕智劝说道，“大哥，你去吧，因为家里的事儿已经耽搁好几天了，还是公务要紧。”
“也罢，你们注意安全。”
吕智拍拍手，“行了，咱们出发吧。”
吕信准备拔剑跟上，岳老随手一按，剑没拔出来，吕信小脸一苦，“师父，我也想去。”
“学艺不精，去什么去？随我去练剑。”
吕信瘪瘪嘴，又想说些什么，吕智赶紧用手捂住，“不，你不想。”
…………
玄武城城外营地。
奉命保护考官们回京的军队全部驻扎在这里，整整一个营的兵力，大概一千人。
关飞在给双方作介绍，“这位是韩将军，这是工部吕郎中家的二位公子，都是我的小舅子。”
“韩将军。”吕智和吕义行礼。
韩栋态度亲近，特别是对吕义，估摸着军旅中人就没有不喜欢吕义的，“副将，只是副将，将军二字还担不起。”
关飞哈哈一笑，“也快了，回京之后说不定就是将军了。”
“承关郎中吉言，韩栋谢过了，不知关郎中此来为何？”
“哦，我们三兄弟准备去山里转转，看看风景，想请韩将军派些人手保护。”
“应该的，应该的！”韩栋先是带着关飞几人在大营里转了转，然后集合了一些精锐，“他们个个都是好手，关郎中请自便。”
吕智给吕义使了眼色，吕义一抱拳，“韩将军，你让我们选，一时之间我们也选不出，正巧我带了一些上好的弓箭，不如让士兵们演练一下，让我们开开眼可好？”
这是要试试兄弟们的本事？韩栋有些皱眉，“上好的弓箭？有多好？”
吕义一仰头，“韩将军可知道神匠吕？我这里有神匠吕的硬木弓，韩将军难道不想试试？”
玄武城送到京城的武器已经下发了，但是还轮不到他韩栋的部队，他早就想试试了，可惜没机会。
说句实在的，这一个营的士兵远远算不上绝对精锐，也不是谁的心腹，要不也不至于派出来保护考官。
韩栋眼前一亮，“比京城的那一批如何？”
“自然更好，你要知道那一批只是实验品，这一批，可是成品。”吕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我要是开心了，这批弓箭就送给韩将军当见面礼了。”
“当真？”
“不假！”
韩栋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关飞，关飞只是点点头。
101 伏击山贼
韩栋优中选优，选出六十擅长弓箭的好手，让他们换上吕家的弓箭，十人一排，三排一组，轮流射箭。
他们先是对一片空地进行无差别射击，算是测试弓箭性能，接着又进行了箭靶射击。
吕智坐在椅子上，满意的点点头，如此威力，要是让他顶着弓箭冲锋，他是不敢的，想来山贼也不敢，“二哥，水平如何？比城防军如何？”
吕义大概看了靶子的情况，“准头还行，远远比不上王大胆的小队，比城防军也稍差，不过用来对付山贼绰绰有余。”
“那就行。”兄弟俩小声儿交谈一番，吕智又询问了乔守信的意见，乔守信伪装成一个仆人，一直跟在他们身边。
这乔守信颇为信天命，竟然真的相信蒋黑熊作恶多端，是被天谴了，不过也不奇怪，这件事儿要是散布到玄武城，保管十个人里面有九点九个是这么想的。
知道蒋黑熊死后，乔守信不仅没有悲伤，反而解脱了，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整个人积极投入到带路党的工作中来。
他不止一次表示想要戴罪立功，想要投身在吕仁手下谋个出身。
“四公子，放心吧，有了这六十人，不敢说剿灭黑风寨，自保肯定没问题。”
吕智挥挥手，乔守信拱手退下，十分听话。
“好，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韩将军，你这个朋友，我吕智交定了，就这六十人，等他们保护我安全归来，这些弓箭，还有外面的一车腰刀，就全是你们的了。”
“好，四公子果然爽快，你们都听到了？此次保护关郎中和两位吕公子不容有失，别给咱们山字营丢人。”
“是。”
吕家兄弟观看射箭的时候，韩栋也没闲着，和关飞打听了一些情况，他觉得两位吕公子都是能人，值得结交，态度真诚不少。
…………
黑风山下。
有一队吕家的商队经过，队伍不大，动静很小，走的却不慢，一副急匆匆赶路，生怕被发现的样子，但这一切逃不过山贼的眼睛，立马就有喽把消息报给了蒋白熊。
“他娘的，终于等来了，小的们，都给我带上刀，一个也不要放过。”
呼呼呼~~~
山贼们最近人心惶惶，只有抢劫能带给他们安全感，本就是刀头舔血的买卖，抢了商队，见了钱，胆子自然就壮了。
蒋白熊看着五大三粗，其实很有脑子，准确抓住了这一点儿，只要这一波抢成了，不仅能报仇，还能团结人心，正可谓一举两得。
“不好，有山贼，快跑啊！”吕家商队的人一如既往的怂，见了山贼抢劫，竟然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撒腿就跑。
“小的们，给我追，货就在这里，也跑不了，追上那些人，砍死一个多分一份钱！”
在蒋白熊的金钱攻势下，喽们一个个嗷嗷叫，追的很急，但情况有些不好，那些商队的人跑的贼快，始终也追不上。
蒋白熊下意识觉得不对，可是一想，商队的人是在逃命，跑的快些也正常，也就没太在意，直到追到一处小山下，这地方，实在太适合埋伏了。
“停，别追了。”其实不用蒋白熊吩咐，因为他们追丢了，刚才还在呢，这一会儿的功夫，商队的人没影了。
距离山贼不远处，一个护卫捂嘴偷笑，“傻了吧，我们四公子管这个叫迷彩伪装，是不是找不到人了？”
是的，吕家商队就是一个钓鱼的饵，所有人员都是护卫装扮的，吕智多从心的人啊，不光借了兵，护卫也都带着，而且还要打埋伏。
刷~~~
山头上，吕义张弓搭箭，吕智按住他的肩膀，“能一击必杀吗？”
吕义点点头，表示问题不大。
“换支箭。”吕智在箭筒里翻了翻，找出一支递给吕义，“记得，别射要害，按我说的围尸打援。”
“好。”吕义轻声答应，换箭张弓一气呵成。
嗖~~~
蒋白熊预感到危险，用板斧护住胸口，是的，他用的蒋黑熊的武器，杀伤力大不说，必要的时候，还能用来当盾牌。
箭比预想的要快，一定不是一般弓箭，幸好早有准备，挡的及时……这是蒋白熊第一个念头。
他娘的，竟然射腿，好疼！
蒋白熊膝盖中了一箭，翻身掉下马背，立刻有三个亲信喽上前护卫，他们成三角形站位，把蒋白熊护卫的密不透风。
“射！”吕智一声令下，六十名弓箭手开始轮流射箭，居高临下，敌人又无法反击，简直就是活靶子，山贼喽们接二连三的倒下，伤亡很大。
吕义按照安排，仗着箭法出众，一直瞄着蒋白熊射箭，果然如吕智所料，一直有喽前赴后继的替蒋白熊挡箭。
吕智透过望远镜看的清清楚楚，“啧啧啧，山贼有这么团结吗？”接着他话锋一转，“倒像是军队里性命相交的战友。”
战友？吕义愣了一下，不再射箭，因为所谓的“援”已经死光了。
山贼溃散了，只留下负伤的蒋白熊双目赤红的喘着粗气，吕智在重重护卫下来到蒋白熊身边，但是没靠的太近。
他没搭理蒋白熊，而是踢了踢那些替他挡箭的喽，“这是何苦呢？这头大白熊，救回去也没用，已经是死了。”
“已经是死了？”吕义大眼睛一瞪，还是老四说话霸气，以后当了将军，斗将的时候先来一句，你已经死了，嘿嘿，好像有点意思。
“哎，别靠近，这头白熊虽然伤了腿，但也不是好惹的。”吕智喝止住冒进的护卫，“二哥，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手头上没沾过血的武人，那可算不上真正的武人。”
“放心，我心里有数儿，对了，刚才你给我的箭？”
“哦，也没什么，就是威力大点儿，箭头上还带有血槽，能让中箭者血流不止，越来越虚弱。”
听了吕智的解释，蒋白熊一跃而起，因为他再也耽误不得了，再虚弱下去，就连拼命的机会都没了。
当啷~~~
吕义早有准备，手持精铁大刀斗熊。
护卫和士兵围成一个圈子，看着蒋白熊做困兽斗，吕义也不冒失，打的很稳，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实打实的拼杀，是个积攒经验的好机会。
102 剿灭黑风寨
蒋白熊武艺不错，主要是血多，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失血过多，继而产生昏迷乏力的迹象，按照游戏的说法，这是纯纯的肉盾，是血牛。
吕智挑出来的箭，自然不是一般的箭，是有属性加持的，除了穿甲+20以外，还有个血流不止+20的属性，蒋白熊能抗这么久，属实是厉害。
铛铛铛~~~
又是一阵刀斧撞击的声音，两个力量型选手，打的并不华丽，吕义挥舞大刀猛砍，势大力沉。
蒋白熊拖着一条残腿，武器又短，进攻是不用想了，根本够不着人，所以只能是奋力抵抗，好在是用的板斧，防守效果不错。
吕智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很快就失去了兴致，看这两个大块头厮杀，远不如江湖比斗来的精彩，什么精妙的刀法啊，斧法啊，全都没有，纯粹是在借着兵器角力。
“二哥，差不多行了，还得追那些逃跑的山贼呢。”
吕义招式不变，开始围着蒋白熊转圈砍，这一下蒋白熊就不行了，本身就血流不止，还要不断挪动伤腿，体力流失太快，很快就体力不支，上气不接下气。
唰~~~
吕义瞅准时机，一刀砍下，蒋白熊躲闪不及，被砍了狗头，一颗肥嘟嘟的脑袋滚出去老远，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哈哈哈，痛快！”吕义一甩大刀，乐颠颠的跑到吕智身边，“老四，这可比擂台比斗痛快多了！”
“二哥，你头晕不？想不想吐？”
吕义愣了一下，“不想啊，怎么了？”
“哦，我听说第一次杀人，很多人都会头晕恶心，还想吐，你没有吗？”
吕义静下心来感受，“我没有，反而是气血有些压制不住，浑身热血沸腾的，恨不得再战三百回合。”
“那你还真适合沙场征战。”吕智感叹一句，尽量不往地上看，死了不少山贼，还真有些犯恶心。
“你呢？第一次杀人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赵公子的死，跟我关系不大，后来处死那些帮凶，也只是动手之前感觉有些沉重，真看见他们死了，反而很痛快。
吕智一缩脑袋，动作夸张的捂住胸口，“我？我只是个工匠，我可没杀过人。”
吕义：“……”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好了，不扯了，来个人把蒋白熊的脑袋收好，等回了城，还能去衙门领赏，这颗脑袋值不少银两呢。”
山字营的弓箭手自然不会冒失，此事自有吕家的护卫动手。
…………
黑风山下。
大多数喽都逃到了这里，在他们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山寨安全，见没人追上来，贪心又起，其中一个一脚踢翻一辆货车，看见一些液体流了出来。
喽用手沾了一些，黏糊糊的，放在鼻子边一闻，“不好，是桐油！”
话音未落，几支火箭命中货车，货车里装的全是桐油，遇到明火，纷纷爆炸，喽们伤亡倒是不重，但是吓的不轻，统统失去反抗能力，全都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吕智透过望远镜观察的很仔细，应该不存在埋伏，但也没贸然前进，而是唤来乔守信。
“轮到你了，能劝降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冥顽不灵者，我就只能杀无赦了。”
乔守信拱拱手，“还请四公子放心。”
他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多劝降一些人，要不这一趟就白来了，若是功劳不够，还怎么有脸在吕刑狱那里谋出身？
“我是乔守信，已经投了朝廷，信的过我的，放下武器，慢慢走过来，你们放心，有我作保，朝廷定会从轻发落……”
乔守信一通忽悠，接着又打出感情牌，成功把吓的不轻的喽也变成了带路党。
“四公子，还请给我一个机会，小的在寨子里还有不少亲信，待我去劝服他们，应该可以助公子轻松拿下山寨。”
吕义冷哼一声儿，“让你来不就是干这个的嘛，要不还怎么戴罪立功？”
“乔守信，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在没有被大家认可之前，任何敌视、侮辱、甚至打骂，你都要忍着。”
吕智接着说道，“你也别觉得不公平，你以前犯了错，这些就都是你该当承受的。”
乔守信叹息一声儿，低下头。
“你一会儿表现如何，回去之后我会如实告知我大哥，只要是你的功劳，就绝对不会被掩盖抹灭，我能给你的，最多也就是一个公平，想要优待，肯定是没有的。”
乔守信抬起脑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多谢四公子体谅。”
“去吧。”
乔守信带着招降的喽走在前面，吕智则带着山字营的士兵和护卫压阵。
黑风寨的情况没有吕智预料的那么乐观，当家的全都没了，本以为会是一盘散沙，四散奔逃……
然而并没有，山寨寨门紧闭，一小撮人手持武器严阵以待。
乔守信没让招降的喽跟着，独自一人来到寨门前，“都他娘给我放下武器，看什么看？我是乔守信，几天不见，都不认识了？”
就这么一句话，黑风寨不攻自破。
黑风寨的山贼也是有分工的，有负责出门抢劫的，由蒋黑熊统领；有负责看守宝库的，由蒋白熊统领；有负责守护山寨的，由乔守信统领。
这些山贼人员之间会有交叉和变动，但是主要人员却是固定的，把守寨门的几个头头，都是乔守信的亲信。
他们打开寨门，缴械投降，吕义立即带人控制住寨门。
乔守信卖力的在寨门口又喊了一阵子，嗓子都喊哑了，又招降了一些山贼，剩的就是准备顽抗到底的。
“已经很好了，先去休息吧。”吕智又招呼来吕义，“二哥啊，乔守信刚刚动之以情，接下来该你晓之以理了。”
吕义把大刀一放，“老四，不是我不听你的，我也不会劝人，更不会讲道理，这事儿让大哥来倒是合适。”
吕智一指精铁大刀，“你可以带它去。”
能带刀？吕义面色古怪，“那还说服啥？进去一通乱砍就行了。”
“你不懂，这叫物理说服。”
寨子里隐约传出女人的哭喊声，应该是心知必死的山贼在进行最后的放纵，吕智也没心思开玩笑了，“全都给我砍了！”
103 复仇的母兽
吕义一马当先，冲进一间很大的屋子，这里正是女人惨叫声儿的出处。
一进屋是个小间，应该是刑房，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刑具，吕义大略一看，都是一些皮鞭、项圈、木马啥的。
时间紧迫，来不及细看，吕义急忙冲进内间，这里有几十号山贼，还有一些被锁住的女人，她们一脸麻木，不论山贼如何折腾，都没有丝毫反应。
发出喊叫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一个山贼正在疯狂撕扯她的衣衫，好在衣衫虽然被撕的破破烂烂的，但山贼还没有得逞。
“叫啊，你叫啊，你越叫，叫的越大声儿，我就越兴奋，哈哈哈，来啊，来啊！”山贼狂笑着，继续撕扯。
“人渣，给我死来！”吕义双目赤红，一刀把撕扯女子衣服的山贼砍成两段，血液喷溅而出，溅射的到处都是。
杀！杀！杀！
面对这群正在施暴的山贼，吕义没有丝毫怜悯，拎刀就砍，一刀一个，山贼也不反抗，临死之前也要多冲刺几下。
整个屋子里的人，包括吕义在内，都陷入了疯狂。
衣着华丽的女人似乎被吓住了，哆哆嗦嗦的靠在墙角，脑袋埋在双腿之间，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泣，又似乎在无声的狂笑。
那些一脸麻木的女人反而来了精神，山贼污秽的血液沾在她们**的身子上，溅射到脸上，她们舔舐着污秽，抓挠撕扯着山贼的断臂残肢……
这些泯灭人性的恶魔，终于遭到了应有的报应，一脸麻木的女人们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似乎是被关押的时间太久，也可能是遭遇了太多非人的待遇，她们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
她们现在是复仇的母兽！
吕义料理了山贼，没急着安抚人质，只是砍断了绑缚她们的锁链和绳子，然后就冲出房间继续搜寻山贼。
脱困的女人们更加疯狂的撕扯山贼的尸体，然后一个，两个……所有人的目光都整齐的望向角落里的女人，那个穿着破烂华服的女人。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虽然衣衫破烂，但是竟然没有一丝走光的地方。
嗷呜~~~
复仇的母兽们发出非人的怒吼，一个接一个的扑向墙角，扑向那个女人，那女人是有武功的，不是很高，但是应付十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却不是难事。
但是她却低估了复仇的力量，复仇的母兽们似乎没有痛觉，任凭她如何拳打脚踢，母兽们不躲不闪，她们似乎只会本能的撕咬……
抱住胳膊就咬胳膊，抱住大腿就咬大腿，咬住了就绝不松口，不一会儿华服女人就被扑倒在地。
嗷呜~~~
最后一口，华服女人被咬断了喉咙，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她从来都没想过这些用来发泄兽欲，任打任骂的女人竟然能杀死她。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这个死法。
…………
杀戮仍在继续，山贼一个又一个，吕义一刀又一刀，一刀两断，一刀两断……他们就应该死无全尸。
求饶？不存在的！
我吕义，不接受！
战斗结束的很快，山字营的士兵和吕家的护卫被吓到了，生怕暴走的吕义把他们也顺手剁了，全都卖力的搜寻散落、隐藏在各处的山贼，然后送到吕义身边让他行刑。
冲啊~~~
杀呀~~~
杀红眼的吕义被突兀的喊叫声儿吸引，往山寨门口一看，来了一支几百人的军队，带头的是韩将军，是山字营，是援军。
吕智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城主带着城防军杀来了，想要杀人灭口，那可就彻底凉凉了。
当然了，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城主真要是这么干了，那就只能叛国了，反正越国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吕家不可怕，可怕的是震怒的关老将军，要知道关飞也在这里。
关飞也有些发愣，“韩将军，你怎么来了？”
“关郎中，请恕在下私自决定，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保护您的安全，现在这一看，倒像是来抢功劳的。”
“哎，韩将军说的哪里话，既然来了，就一起吧，这黑风寨建寨多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财宝，兄弟们也不能白来……”
关飞和韩栋交谈几句，事情就清楚了。
原来等吕智他们离开了，韩栋越想越觉得不对，游山玩水而已，至于要这么多护卫吗？还连兵器都事先准备好了……他赶紧点齐兵马一路追踪，现在才赶到。
关飞点点头，“多谢韩将军关心，对了，前些日子黑风寨抢了我岳父家的商队。”
韩栋嘿嘿一笑，“放心吧，我都明白。”
韩将军这是一语双关啊！……吕智眯着眼睛，瞧瞧，我听见了什么？刚才韩栋话说急了，说接到的命令就是保护关飞的安全。
啧啧啧，你瞧瞧，一个不注意就暴露了，看来关老将军即便不在朝中任职，在军中的影响力依旧不小。
如此一来事情就简单了，他们这边什么都不用说，回了京城，韩栋自然会有合适的理由上报朝廷。
…………
有了这几百援军，搜索山寨的速度大大增加，再加上有乔守信带路，不到半天的时间，赃物就全被翻了出来。
吕家商队被劫的东西也都基本找回，被堆成了一大堆，吕智在里面翻找半天，急的都出汗了，“怎么会没有呢？”
“二哥，快，快帮我找一个小匣子，不太大，里面装着一卷白色丝线。”
金银丝绸什么的，吕智并不是很在意，只是这天蚕丝却异常难得，是冯全搜寻半年，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必须找到。
怪不得老四执意要亲自前来，原来是黑风寨抢了他的宝贝……吕义如此想着，命令护卫四处找人询问，他则来到吕智身边帮忙翻找。
两兄弟匣子、木盒倒是翻到不少，可惜没有一个是对的，山字营的人不比吕家护卫，他们分辨不清哪个是吕家的货物，把看着像工匠材料的东西，也都扔到这一堆来了。
偏偏蒋白熊这家伙酷爱用木盒装东西，简直是在给吕智制造困难。
104 天蚕丝引发的血案
“四公子可是在找这个？”
不多时，韩栋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走了过来，“不过这可不是白色，这分明是无色透明的丝线。”
“快，拿来我看看。”吕智匆忙打开木盒儿，眼睛里再无其他，“对对对，就是这个，这可是难得的天蚕丝。”
“幸好没丢，要不然就是灭了整个黑风寨都不解恨！”
吕智抱着盒子研究了半天，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见，以前只是听吕建说过，这才起了寻找的心思。
晾着韩栋不好，更何况人家才帮忙找到东西，就连吕义都看出不对了，赶紧打了个哈哈。
“我家老四就是这样，一看见好材料就很是沉迷，韩将军勿怪。”说着还用胳膊推了推吕智。
吕智回过神来，赶紧拱拱手，“韩将军，在下工匠出身，又见了天蚕丝如此宝物，就想着用来造什么合适，倒是冷落了将军。”
韩栋一摆手，“这倒无妨，我听关郎中说，四公子年纪轻轻就已经继承了吕郎中的衣钵，而且已有其几分风采，想来靠的就是这一份认真专注。”
吕智谦虚的摇摇头，“差得远，还差得远呢。”
吕义大大咧咧的，“什么几分风采，老四的手艺比我爹强多了。”
“哦？竟然已经青出于蓝了，真是厉害！”
“哪里哪里，倒是韩将军，看起来比我也年长不了几岁，就已经是副将了，这才是国之栋梁，未来可期啊！”
“没有，没有……”
吕智和韩栋开始互相吹捧，吕义不太喜欢听，虚头巴脑的，没什么营养，他撇了撇嘴，“老四，快给我讲讲，这天蚕丝究竟珍贵在何处？值得你搞了，呃，搞了这么大一桩血案！”
吕义指的是吕智带人剿灭黑风寨这件事儿，起因竟是这么一团小小的丝线，真可以说是天蚕丝引发的血案。
“还血案，二哥的用词，真是有够奇怪的，剿灭山贼，这可是有利百姓的好事儿，怎么能说是血案呢？”
吕智摊摊手，摇头失笑，“让你这么一说，总感觉咱们是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还真是。”韩栋也被逗笑了。
“什么事儿，笑的这么开心？说给我听听？”关飞听吕家护卫说要找什么材料，过来问问。
几个人一番解释，关飞也是听的直摇头，“用词不当，你呀，真是该多读读书了。”
吕义憨笑一下，应付了事，要不是武举的时候必考，他连兵书都不爱看，就这还是临阵磨枪呢。
韩栋若有所思，“说起血案，前些年京城还真出过这么一桩，死者都是青楼女子，皆死于分尸，切口整齐，伤口很小，如果我记得不错，就是这种天蚕丝制成的武器。”
“没错，我也是听说这个案子，才费尽周折找到这一卷天蚕丝。”案子是吕建说给吕智听的，别人关注的是案子本身，他们这些匠人关心的则是材料特性。
“天蚕丝？这个我知道，是一种珍贵丝绸，天然就是绿色的，一般都是用来做衣服。”关飞摇摇头，“怎么？竟然还能用来杀人？”
吕义知道的兵器不少，但是从来没听说丝线杀人的，“能制成衣服，一定很软，一用力不就断了？”
韩栋轻笑一声儿，“一般的天蚕丝自然不行，要不四公子也就不会如此在意了。”
“那是自然，你们也都知道，天然的天蚕丝是绿色的，我这个可是天然的白色。”吕智拍了拍嘴巴，“不对，又说错了，还是韩将军说的准确，是无色透明才对。”
“天然无色？那还真没见过。”关飞有些好奇。
吕义就好奇的很直接了，“老四，快拿来看看。”
吕智也不藏着掖着，捧着盒子展示给大家看。
“说白色也行，但真的是无色透明的。”关飞凑近了仔细查看，丝线很细，有金属光泽，它本身无色，但侧着光，却有些发白发亮。
“还真是。”吕义还伸手小心的摸了摸，抽回手一看，“这也没破啊，摸着还挺柔软，跟丝绸一个样，真能伤人？”
韩栋哈哈一笑，“这样自然没有杀伤力，但若是制成武器，那可就厉害了。”
“这么说吧，这丝线极为坚韧，而且细如发丝，肉眼很难发现，如果制成陷阱……八成就是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吕智、吕义、关飞整齐的看向韩栋，“你怎么这么了解？那些青楼女子不会是你杀的吧？”
“呃，听说，都是听说。”韩栋讪讪一笑，不愿再多说什么。
吕义挠挠头，“我也在都城住了许多年，怎么就没听说过？”
关飞其实也没听说过，但是没说话。
“行了，别开玩笑了，怪吓人的。”吕智给韩栋解了围，“这件事儿当时在都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还是爹说给我听的，也就只有你这种武痴才不知道。”
“原来如此。”吕义点点头，“老四，你呢？准备用来做什么？兵器？”
吕智收好盒子，“我又不会武功，做兵器也用不上，我准备用它织一副手套，干活儿的时候安全。”
那可真是暴殄天物，这种丝线兼备金属和天蚕丝两种属性，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用来做手套，总觉得不是个上佳的选择。
韩栋如此想着，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个人有个人的用处吧。
…………
吕义跟着嘻嘻哈哈了半天，这才想起“刑房”里还有一些人质，这么久了，也没见她们出来。
“你们聊着，我得去那边看看。”
吕义刚进入所谓的“刑房”，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抓着吕智的胳膊就跑，“老四，快跟我去看看！”
一看就是遇见了紧急情况，韩栋和关飞相视一眼，也赶紧跟上。
进入第一个小间的时候，吕智面色古怪，这场景让他想起了某些小旅馆，“二哥，到底怎么了？”
吕义指着内间，很是焦急，“这儿，你快看呢！”
吕智凑过去一看，差点就吐了，一地的残肢断臂不说，血腥味浓的呛人，他赶紧退后几步，捂住口鼻，忍不住一阵咳嗽，“这个我就不看了吧。”
105 千里眼
“不行，得看。”吕义又伸手拽吕智，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拉进了内间，此时韩栋和关飞也进来了。
看着犹如修罗地狱的场景，关飞比吕智的表现还要差，一转头就出去吐了，韩栋就好多了，只是眉头微皱，用手扇了扇鼻子。
吕义急切的解释道，“我把山贼都杀了，还砍断了锁链，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都是我砍断的……”
吕义抓着吕智的衣襟，在内间转了一圈，本意是让他看看四周的痕迹，证明自己确实救出了她们。
可惜拖拽的太猛，吕智感觉像是在坐过山车，都快被抡起来了，是啥都没看清。
韩栋赶紧拦住吕义，“二公子，你先把四公子放下，都快拖死了！”
吕义下意识松开手，指着墙角的方向，“她们当时都活着，怎么，怎么就全死了？”语气里满是遗憾和内疚，当时把她们带出去就好了。
吕智蹲下来缓了缓，发现韩栋竟然在勘察现场，当然了，吕智也不太懂，但是看着就不像唬人的，这韩栋应该是有点东西。
“都是自杀的。”韩栋说的很自信。
吕智：“……”
废话，磕的头破血流的，是个人都知道她们是撞墙自尽，这还用你说？
面对吕智诧异的眼神，韩栋抿了抿嘴，“我有个朋友，在京兆尹衙门查案……”
吕智勉强的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装着很专业的样子查看了一圈，他不是在韩栋面前装逼，为的是一会儿劝说吕义的时候，显得更有说服力。
“二哥，我勘察过了，不是你的错，她们是自己解脱的。”
韩栋点点头，叹息一声，“是啊，即便是活着，又能怎么样呢？有辱家门，无家可归，最后还不是被逼上吊，死路一条！”
吕智扭过头，呆呆的看着韩栋，有你这么劝人的吗？要不你还是出去吧。
韩栋似乎读懂了吕智的眼神，主动出去照顾关飞了。
“呼~~~”吕义长出一口气，“我没事儿了，就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明明都救活了，唉。”
吕智费力的拍拍他的肩膀，“别多想了，咱们剿了黑风寨，这种事儿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嗯。”吕义神经比较大条，已经缓过来了，“唉，本应该有一个活口的，像是刚刚被抓，应该还没遭过毒手。”
那些女人里只有一个穿衣服的……吕智指了指墙角，“也在那里。”
“我知道，她像是被野兽咬死的，死的有些无辜了。”这里自然没有野兽，吕义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不愿说出口。
“我看未必就是无辜的。”
“嗯？什么意思？”
吕智眯着眼睛，“看起来像是被迁怒致死，或者是她们嫉妒她保住了清白，复仇的女人确实可怕，但她们应该不至于认错仇人，你仔细想想，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吕义仔细回想，狠狠锤了锤脑袋，“当时竟然没注意那女人的衣服，山贼撕扯衣服，怎么会撕成那个样子，我还真是笨啊。”
吕智上前翻了翻女人的衣服，即便是现在，她的胸口，裙角还都是完好的。
“说起来，你这是经验缺乏，又不够小心谨慎，差点着了这恶毒女人的道，以后可得注意了。”
吕义点点头，“我会的。”
吕智也跟着长了一把记性，这让他想起一位网文大神的名句，“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各种毒计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
收拾好缴获的赃物，所有人在黑风寨睡了一夜，天一亮，吕智就命令护卫一把火烧了山寨，以免再有人占山为王。
“韩将军，还请命令手下清理出一条隔离带，免得引起山林大火。”
韩烁一愣，“隔离带？”
“哦，就是……”
“四公子还真是会造词，隔离带，嗯，还挺贴切的。”
韩栋笑了笑，照吕智的意思下了命令。
山寨附近草木并不繁盛，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工。
“还得一会儿，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韩栋主动提议，吕智等人也不好推辞，随便找了块儿平坦的地方铺上席子，这就坐下来闲聊。
没聊几句，韩栋就开始刺探“军事机密”了，“四公子，可否给我讲一讲迷彩伪装？”
韩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晚上睡不着，手下人说效果不错，我想着以后打仗，应该用得上。”
“没什么不能说的，这迷彩伪装分为保护迷彩、变形迷彩和仿造迷彩。”
吕智还真不是瞎说，他曾经想过写一本军事小说，查了不少资料，然后发现力有不逮，就没写成，但一些简单的知识点还记得一些。
“妙啊！”韩栋听的连连称奇，“没想到四公子不仅手艺高超，竟然还懂这些，能讲的如此有条理，可见研究颇深，真是不简单啊！”
“嘿嘿，也没什么，就是平时比较注意观察生活罢了，韩将军若是愿意听，我这里还有一套仿生学，它是通过学习动物，了解生物的结构和功能原理，来研制机械和零件……”
吕义听迷彩伪装的时候挺认真，但是一讲这个，他就不干了，“老四，咱们还是换一个话题吧，你这个也就爹感兴趣，跟我们说，那不是对牛弹琴嘛。”
吕智：“……”
你这死胖子，就不能让我装一个学术逼吗？就是让人不明觉厉的那种。
“哈哈，也是，我们都是外行，真是听不懂。”韩栋又盯住一样东西，“四公子，可否把此物借我一观？”
吕智马上护住，犹犹豫豫，一脸肉疼，“韩将军，这可是宝贝，你别弄坏了。”
“放心吧。”韩栋从吕智手里“半夺半抢”的拿过望远镜。
吕义暗暗腹诽，“套路，都是套路，要是真不想借，你就别拿出来显摆啊！”
手下人说四公子一直用这个查看敌情，如此一想，韩栋竟然无师自通，“王二，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韩栋想到了军中某种不好的风气，被吓了一跳，我拿你当兄弟，你却……
吓的差点把望远镜扔了，后来一想不对，他把望远镜从眼前拿开，又凑到眼前，“千里眼，这是千里眼啊！”
“宝贝，真是好宝贝，不，是神物，真乃神物也！”
韩栋咋咋呼呼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