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4 心乱如麻
哒哒哒~~~
吕义带着手下骑兵脚步混乱的过桥。
哎,虽然前面那藤桥不是因为共振断的,但士兵过桥确实不能脚步整齐,这都是写在郡马爷语录里的,工兵们也做过相应的实验,并且已经通告过全军。
当然了,工兵们不会解释这里面的道理,也解释不清楚,反正士兵以服从军令为天职,听命行事就是了。
“哈哈~~~好,全须全尾的就好!”
吕智有些小激动,与死胖子来了一个干脆利落的拥抱,感情浓烈却又一触及分。
旁的不说,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是真的好。
“哎,老四啊,矫情的咱们就不说了。”
吕义上上下下的仔细看了看吕智,多日不见,又帅了,帅的有些耀眼了。
“咳咳,我可是听说三千白袍军的威名了,怎么样?让二哥见识见识?”
“好说,好说。”
就在兄弟俩寒暄的时候,有士兵前来汇报,说是探马来报,山头的另一侧有吴国追兵包抄过来。
那位被吓死的“使者大人”虽然胆子不行,但是智慧还是有些的,这叫两手准备,前后夹击,真是打好了算盘准备一举歼灭吕义所部的。
一听到这个消息,身披银甲的人形造物忍不了了,“造物主,要不要都杀了?”
追杀?开什么玩笑?我等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正巧,疾风将军不是也正想见识一下咱们白袍军的威风嘛。
“可以,但是没必要。”吕智淡定的摆摆手,“把我的帅旗竖起来,敌军就是不丧胆,也定然不敢再追了。”
短短时日,死在吕智手里的人命不少,现在吕义也已经救下,气也消了,也就没必要继续大开杀戒了。
再说了,吴国行将就木,说不定这些追兵以后还是自己人呢。
“是!”人形造物领命退下,插旗的插旗,戒备的戒备,更多的已经在准备撤退回家了。
千军万马避白袍不是说说而已,那些追兵只要看见吕智的帅旗,你就别说继续追击了,不退后三十里都算胆肥的。
…………
前来包抄的吴国追兵这边,一位将军手持千里眼,对着左右问道,“怎么样?还没联系上使者大人吗?”
左右答道,“还没有。”
“报~~~”这时候,一道十分凄厉的声音传来,“帅旗,是大越护国公的帅旗!”
“什么?!”那将军吓了一跳,赶紧把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千里眼靠在眼前,远远的这么一观望,还真是吕智的帅旗。
“撤,快撤,速速后撤三十里,不,五十里!”
左右道,“将军,咱们不等使者大人了吗?”
“等什么等,再等就没命了。”那将军倒也光棍的很,翻身上马,一扯缰绳就跑,甚至连自己的部下都不管了。
…………
“我滴乖乖,早知道护国公厉害,可是这也太厉害了!”
“可不咋的,辣么多追兵,看见帅旗,直接都吓跑了。”
吕义手下的骑兵也没放松警惕,一直都有斥候盯着四周,现在一看追兵的丑态,也是发自内心的感到震惊。
正所谓,窥一斑可见全豹,厉害,真是厉害!
…………
略过吓破胆的追兵不提,吕智这边带着吕义这就返程了,一路无话,他们很快就回到前线大营。
吕义安全回营,这种大喜事自然要庆祝一番,于是大越北方军的将军们基本都来了,吃吃喝喝好好热闹了一番。
午夜时分,将军们都喝的差不多了,吕智这才拉过微醺的吕义商量正事儿。
“我马上就得回京复命。”吕智可没忘了雕刻玉玺的事情,“怎么样?和我一起回去?”
吕义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不回,这么狼狈的回去,我丢不起那个人。”
“嘿,这又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丢人的?”
“丢人,就是丢人。”吕义继续摇头,“不回去,要回你自己回吧,我反正是不回去。”
吕智见死胖子心思已定,略一思索,“也行吧。”
如此,两人又喝酒话了话家常,一夜也就过去了。
翌日,大军开道,吕智凯旋回京。
…………
又一日,越京城得到了吕智凯旋回京的确切消息,一众大臣是喜忧参半,这不是嘛,他们拉帮结派,三五成群的又开始研究了。
当然了,讨论最激烈的还是主和派,毕竟力主疾风将军赴宴的是他们,现在出了问题,倒霉的也是他们,这时候必须得尽快想办法解决问题。
“怎么样?李、刘两位大学士还是不愿意站出来与护国公对话吗?”
“何止是不愿意,连大学士的家门我都没进去。”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阳和刘康向来是主和派的首脑人物,现在这二人撂挑子了,那剩下的这些小鱼小虾可不就麻爪了嘛。
…………
与此同时,京金大运河的一条支流旁,李阳和刘康两位大学士正在钓鱼。
哗啦~~~
李阳率先得手,自有手下麻利的将大鱼卸下装进竹篓里。
重新上饵料,动作熟练的一甩鱼钩,李阳这才轻声道,“护国公就要回来了。”
“是啊,这一来一回的,可真是够快的。”
似乎有鱼咬钩,刘康静待了片刻,然后无奈一叹,“这鱼儿甚是狡猾,吃了我的鱼饵却不上钩。”
刘康明明说的是鱼儿狡猾,李阳却长叹一声,又联想到了吴国的鸿门宴上。
“他娘的,吴王难道是傻子吗?这么一来,他吴国可就要灭国了,灭也就灭了,只是可惜了我大越的将士,也不知这一战又要死伤多少人。”
刘康有些无语,老李这人吧,他就是容易想多了,“钓鱼就认真钓鱼,说这些做什么?”
“也是。”话音未落,李阳这边又钓上一条大鱼,好家伙,肥肥嫩嫩的得有三四斤。
刘康眉头一皱,“奇了怪了,这鱼难道还认钩不成?怎么都跑到你那边去了?”
李阳呵呵一乐,“钓鱼嘛,重在心静。”
“你什么意思?”
李阳重新上了饵料,撇嘴道,“你的心……乱了。”
刘康愣了一下,这才想起鱼饵已经被那狡猾的鱼儿吃了,赶紧忙不迭的重新上饵料。
645 国公威仪
七日后,吕智大军凯旋而归,三千银甲身姿挺拔,步履整齐,端的是英姿飒爽。
“恭迎护国公还朝!”城门有百官相迎,按照礼节三呼迎接吕智。
嗯,这是根据郡马爷语录记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吕智安然坐与银鞍白马之上,微微颔首,待得三呼完毕才伸出手来与诸位同僚打招呼。
说是打招呼,其实也就是简单的挥挥手,具体的寒暄说话可以等以后再说。
呜呜呜~~~
随着一阵礼乐之声,吕智继续踏马前行,其身后三千银甲分出一支不足百人的小队以作仪仗。
至于其余大军就不能入城了,他们会在目送吕智进城后回到北山基地驻扎,等待朝廷进一步赏赐。
“护国公威武!”近百骑兵入城,城中又有百姓夹道欢呼,一传十十传百,轰然全城,宛若过年。
游走小半座城池,在议政殿门口,吕智纵身下马,一应仪仗尽皆驻足,整理装束。
吕智此时白袍银甲,傲然挺立,他的甲胄不曾凌乱,但是一路走来,袍子不是那么工整,所以他也站在原地略作调整。
“恭迎护国公还朝!”一路跟随的百官加快脚步,一边呼喊一边在前方引路,生怕吕智迷路一样。
这一举动让吕智有些疑惑,更疑惑的则是早早准备好的传令太监,他们在心里暗骂,这帮大人不当人子,竟然把咱家的工作抢了。
这还不算完,政王子小小的个子出现的大殿门口,然后小跑着往吕智身边冲。
吕智微微一笑,半蹲下来,政王子一脸喜悦,一下蹦到他的怀里,然后小小的脸上脸色一变,这甲胄好硬。
吕智哈哈一笑,抱起政王子就往大殿里走,一边走一边询问着,“这场面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夸张,不夸张,这才是护国公该有的威仪,姐夫不必为此烦恼。”
说是这么说,政王子的小脸却有些扭曲,忍了片刻又继续说道,“姐夫……”
“啊?”“能不能换个姿势?硌得慌!”
吕智点点头,将右臂伸平,政王子立时感觉有一股轻柔的托举之力自身下生成,这力量还推着他在慢慢移动。
不消片刻,吕智单手托举政王子跨入殿中,引得百官一阵惊呼,越王在王座上也是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
“儿臣参见父王!”吕智就这么托举着政王子,单膝点地,动作依旧平稳,丝毫不见费力。
“哈哈,好,臂上能跑马,吾儿果然威武!”
越王大笑着离开王座,三步化作两步来到吕智跟前,然后一脸喜悦的瞪了政王子一眼,“还不快下来!”
等到政王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落地之后,越王一把抓住吕智,“起来,快快起来,哎呀,出征辛苦,可千万别再累着了。”
“辛苦倒是不怎么辛苦,吴国弱的很,根本就没有能打的。”
“真的?那可得好好说道说道,孤就喜欢听这个……”
岳父和女婿一通畅谈,作为见证的史官大笔一挥,唰唰唰的把所见所闻记下,忠勇护国公凯旋回京……荣耀之至,威武之至!
…………
翌日中午,吕府,吕智从石棺中悠悠醒来,忍不住就是一阵批判,“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不消多说,酷爱大摆宴席的越王老毛病又犯了,吃吃喝喝闹了一整个通宵,直到清晨时分吕智才得以回家休息。
毫不夸张的说,这比打一场仗还要累。
“嘿嘿,还好有你帮忙回血,要不没个三五天真就恢复不过来。”感慨一句,又拍了拍功臣石棺,吕智一个鲤鱼打挺,满血复活。
这时候,门外伺候的小厮可能听到屋里动静了,赶紧出声道,“国公爷,李阳、刘康两位大学士来了,您快起来看看吧。”
“呀,昨天的庆功宴都没看见两位大学士,他们怎么来了?”吕智赶紧洗漱一番,出门迎接。
只是这迎接有些晚了,原来啊,两位大学士已经恭候多时,此时正在会客厅喝茶。
…………
会客厅。
“哎呀,怠慢了,昨夜宴饮,一个不小心喝多了,两位大人见谅,见谅啊!”一进门,吕智就拱手致歉,两位大学士连忙表示可以理解。
如此这般,三人依次落座,好水好茶自是不必多说。
“嘶~~~”吕智坐下一观望,马上就发现不对了,“两位大人脸色苍白,可是身体不适?”
李阳摇摇头,刘康则是冲着吕智使了个眼色,吕智意会,挥手让下人暂且退下,“怎么回事儿?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哐哐两声,两位大学士往地上一跪,额头立时一层冷汗。
“怎么还……起来,快起来。”吕智赶紧上前搀扶,但是两位大学士怎么都不肯起身。
吕智搀扶无果,又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赶紧掀开李阳大学士的衣服一看,好家伙,鲜血淋漓的。
这是负荆请罪?……吕智一怔,痛心疾首道,“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啊!”
“不,我们是罪有应得。”刘康忍着疼,细数了他们二人几条罪状,吕智也是侧耳倾听,没有随意打断。
“出尔反尔的是吴国,犯错的也是他们,本国公自认是通情达理之人,怎么能为此伤害自家人?做出那等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快快请起!”吕智再次搀扶两位大学士,“两位大人都是肱股之臣,切莫因此自责,再伤了身子,家国天下还需要你们,需要你们继续发光发热,需要你们振兴我大越社稷!”
“国公高义!”
“是啊,是我等先前小觑了国公之心,国公才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官!”
“没有,没有,二位大人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擎天玉柱……”
双发一通吐露心声,上演了一出将相和。
为了不破坏两位大学士的心思,吕智还特意让吕十八秘密呈上金疮药,暗中治疗一番。
哎,上好的疗伤药一敷,两位大学生对吕智算是彻底放心了,人品足够坚挺甚至有些高尚,于国于民,这都是好事一桩。
而吕智也有自己的考虑,就说这一出负荆请罪吧,大张旗鼓的负荆请罪那是道德绑架,像两位大学士这样的才是真心认错。
646 施恩百官
这药也敷好了,事情也说透了,但两位大学士依旧没有走的意思,吕智一看,得,这是还有事儿啊。
于是他就赶紧吩咐下人好酒好菜安排上,“二位大人,我这刚起床,腹中空空,要不咱们一起用些饭?”
“也好,也好。”李阳、刘康两位大学士也不客气,他们是真有事儿,边吃边说正合适。
一时三刻,以吕智为首的三位大臣就上桌了,吕智稳稳的主位一坐。
哎,不止是身为此处主人的关系,经过昨天议政殿的那一幕,吕智这身份地位算是彻底提起来了,这是应该应分的。
“李大学士,刘大学士,请!”吕智一伸手,自有丫鬟上前服侍。
两位大学士年纪摆在这里,又久居高位,想来是需要伺候的,但人家老哥俩没用旁人,自顾自的吃将起来。
吕智这一看,微微颔首,将屋里服侍的丫鬟、小厮都屏退下去。
如此安静的吃了一炷香的时间,吕智饮下一杯养胃可乐,然后用丝帕擦了擦嘴,他这个动作一做完,两位大学士同时停箸。
哎,这是要开始商量正事儿了。
…………
“国公,昨日怠慢,还请国公莫要在意。”李阳拱拱手,为昨天的缺席致歉,吕智连连摆手,表示不介意。
刘康也拱拱手,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国公见谅,我等虽然佩服国公的胸襟气量,但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
吕智再次摆手,“但说无妨。”
“嗯。”刘康点点头,看向李阳,李阳正了正衣冠,“国公可是准备再战?”
吕智双眼微眯,“二位大人何出此言?”言下之意就是没有,我可没说过这话。
“那就好,那就好啊。”都是人精了,李阳一下就放心不少,“连年征战,也是该歇歇了。”
“这话在理。”吕智把双手亮出来,“你们看看,看看我这双手,那是饱经风霜,累历战乱啊!
还有我这身子骨,年纪轻轻的就劳损过度,我是真不想打了,也实在是打不动了!”
李阳和刘康一时无语。
吕智虽然是实话实说,但这话听起来怎么都不对味儿。
首先这手吧,细皮嫩肉的,比那小姑娘保养的还好;再者说了,是谁昨天“臂上跑马”的?那是打不动的样子?
别看昨天的朝会和庆功宴两位大学士没有到场,但昨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可是门清的,要不也不会这么急吼吼的就过来请罪了。
当然了,请罪是一定的,只是不用这么着急,更不至于把护国公堵在被窝里……哈哈,开个玩笑,两位大学士着急是有原因的。
一般大佬说话,下面人总是会有诸多揣测,就拿吕智昨天说的“辛苦倒是不怎么辛苦,吴国弱的很,根本就没有能打的。”
这句话被下面人一分析,一研究,一下就视为吕智的开战宣言了,根本没有能打的,这不就是想打吗?
这句话和各种分析传到两位大学士耳朵里,你说他们能不急吗?
…………
在确定了吕智主战意图不强烈之后,两位大学士又提到了越王称帝的事儿。
他们觉得目前时机尚不成熟,应该慢慢来。
你看啊,这次吴国摆的鸿门宴就很能说明问题,这表明越王称帝的外部条件不充分,其他各国心中不服。
你像秦、楚、齐,那都是老牌大国,称帝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你大越算什么?后起之秀?恐怕称之为后起之秀都不怎么合格,这才厉害几年呢?
吕智其实也是同样的想法,广积粮,缓称王嘛。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核心问题,那就是越王的心思更为重要,他才是那个真正拿主意的人,所以这事儿他们三人简单说了几句,也没往深处研究。
接下来就是一些闲谈,虽然说的都是国家大事,但气氛轻松,显然都是些小问题,处理起来游刃有余。
当然了,两位大学士心中还有一大疑惑,那就是昨天的阵仗整的挺大,但是奖励方面越王却只字未提。
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是忘了?两位大学士有所猜测,但也都没说什么。
这事儿吕智其实也想过,但他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解救死胖子,至于夺了几座城池,又占了多少地盘儿,那都是顺手的事儿,有没有奖励也就无所谓了。
…………
可能是心有灵犀吧,越王此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他又有自己的思量。
越王准备把称帝的事情缓一缓,那么既然称帝要延后,那吕智的功劳和封赏就得一并延后,毕竟他若是不称帝,吕智官职之高已然是封无可封。
哦,对了,金丹药效又有提升,比以前的要有效很多,以前只有白院使自己研究,现在整个太医院都参与进来,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另外,东海金莲的潜力很大,以其为原料炼制的金丹仍有不小的进步空间,说不定能将越王的寿命延续的更长。
哎,正因为越王需要金丹吊命,太医院便没日没夜的拼命研究,已经形成了一个正向的循环。
这就是重点了,服用了最新研制的金丹,越王的身体又能多撑几年,自然也就不急着称帝了。
你看啊,历史上很多明君一到晚年就昏聩不堪,很大的原因也是这三个字——要死了。
…………
当晚,越王摆了家宴邀请吕智一家赴宴,席上他们说了很多,是不是继续打仗啊,什么时候称帝啊,如何稳定朝局啊……
翌日,吕智上书一封,言说太医院新制了一批金丹,能够延年益寿,药效不错……
越王在朝上不置可否,但是据传下了朝之后他就服用了一颗,紧接着欣赏了宫廷歌舞,又宠幸了整整两位妃子,总之就是龙颜大悦,还赏赐了太医院不少东西。
当然了,这些都是托词,说白了就是越王准备批发金丹,让朝中老臣都能够继续任职,以保证朝局安稳。
不过这个批发也得讲究策略,金丹数量有效,谁有功于社稷,才能发给谁,然后最重要的一点,还得由政王子来发放,施恩百官。
嗯,这就是越王和吕智在给政王子铺路了。
647 经济战争
议政殿。
今日越王没有上朝,是政王子监国理政,主要就一件事儿,分发延寿金丹。
哎,也没多发,一共就三粒,分别分发给了三位大学士。
李阳、刘康、谢言一同领取,尽皆跪伏,涕零当场,一众文臣武将见此不但没有觉得有失体统,反而有些羡慕。
这种好东西,谁不眼馋?
当然了,眼馋归眼馋,以三位大学士的资历和年纪,得到这些金丹是合情合理的,只不过这里面有些东西细细一分析,问题很大。
现在朝中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是主和派和主战派的矛盾,是主和派要有人站出来面对护国公,并且给护国公一个说法,或者说是赔罪也行。
这个站出来的人选,自然应该是主和派两位大佬——李阳和刘康。
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什么问题呢?
太医院研制出的金丹,上奏的却是护国公,这就说明此宝和吕智有关,甚至可能就是他主导研制的。
这一点文武百官见怪不怪,虽然护国公不会医术,但是他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人。
那么问题就来了,吕智凯旋归来之后并未对李阳、刘康两位大学士发难,反而给他们送上了延寿的金丹,这一点在朝臣们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说好的党争呢?说好的明枪暗箭,你死我活呢?这不对劲儿啊!
…………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太监惯常的八字真言一吐,早朝就此结束,至于有疑问的大臣,下去自行研究吧,几位重臣还有小会要开。
不多时,越王、三位大学士,再就是抱着政王子的吕智集合一处,有些事儿朝上说不合适,得私下里谈。
也不稀奇,还是鸿门宴那档子事儿。
“诸位爱卿,都看看吧。”越王拿出一份黑甲卫的情报,几位重臣一一传阅。
原来啊,这场假借献城之名的鸿门宴是齐国在背后鼓动的。
其意图也很明显,吴国眼看着就要不成了,他们的下一个对手就是大越,那么为何不趁机除掉大越这位勇猛的疾风将军呢?
吕智这边也是拿过情报简单看了看,事实上,此事他早已知晓,情报源头正是那三个齐国的大驯兽师。
哎,那三位现在视他如仙似神,要不是实在没有机会,早就倒戈过来了,区区情报自然不在话下。
…………
李阳摸摸袖子里的玉匣,里面装着延寿金丹,这老头当即怒气上涌,脸憋的通红,“齐人奸诈,我等险些上当,气煞我也,真是气煞我也啊!”
吕智:“……”
李大学士,您这戏,可是有些过呀。
刘康愣了一下,心中和吕智是同样的想法,忍不住暗骂一声,老贼奸诈!
不过这戏都让李阳唱了,刘康只能另寻他法,摸了摸袖子里的玉匣,这老头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齐人怕是不仅仅想除掉疾风将军,他们还想趁机挑起我朝内斗。”
越王眉头一皱,“刘爱卿何出此言?”
“王上。”刘康拱拱手,“自古文臣主和,武将主战,这本来也没什么,可若是疾风将军真的死在吴国,那这文武大臣之间的仇可就结大了。”
刘康这话说的隐晦,明明是党争,一下就被他说的似乎没什么了,遣词造句很厉害。
越王眉头再皱,狠狠的一拍桌子,“奸诈,狠毒,其心可诛啊!”
吕智此时也是双眼微眯,仔细一想,有些后怕,这计谋不算复杂,但是近乎阳谋,很难应对。
刘康转身冲着吕智深深一揖,“幸得护国公通晓大义,以江山社稷为重,这才避免了一场莫大的灾祸啊!”
吕智一怔,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呢。
行,李阳会演,你刘康也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啊!
这回轮到李阳暗骂了,都说李公谋,刘公断,这刘康以前也不是这么多嘴的人呢。
哎,刘康说的这些话李阳早就想到了,这也正是他怒骂齐人奸诈的原因。
本来李阳正准备好好剖析一下,这正是他擅长的,岂料被刘康抢了先。
…………
“事已至此,诸位爱卿觉得应该怎么办?”越王一看将相和了,示意政王子认真听讲,这才询问起策略。
三位大学士沉默不语,都在下面忙着把玩玉匣。
吕智等了一下,没人说话,那就我来说吧,“父王,儿臣还是坚持原来的五年计划。”
越王闻言有些意外,“嘶,怎么?不报仇了?”其实他已经准备好开战了,毕竟主和派这次输了嘛。
“仇肯定要报,只是不能急于一时。”吕智伸出右手,缓缓攥成拳头,一收一挥,打出强有力的一拳。
“这五年是休养生息的五年,是收回拳头,才能更强力挥出的五年。”
“好,吾儿果然以国事为重。”越王先是满意的点点头,又啧啧嘴,“只是这样有些便宜了齐国。”
“哼。”吕智冷哼一声,“哪有那么便宜,儿臣还有一计,定能让齐国肉疼心颤。”
“哦?”越王来了兴致,“快,说来听听。”与此同时呢,他也在示意政王子,好好听,好好学。
…………
“我大越近年连年丰收,粮食十分富裕,儿臣以为可以将粮食低价出售给齐国。”
“什么?”越王十分震惊,这让利齐国与卖国何异?
当然了,越王也知道吕智不可能卖国,但是这办法不就是认怂嘛,也太憋屈了。
“父王莫急,且听儿臣慢慢道来。”吕智清清嗓子,准备复刻当年管仲对付鲁国的计策。
齐国不是产粮大国,口粮比较依赖进口,好在其国盛产食盐,国库充盈,所以粮食短缺这个问题并不严重。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他们新晋占据了吴国很大一块儿地盘,这地盘之大说是半壁江山都不为过。
这么大一块儿地盘新经战乱,粮食大量减产,百姓生活难以为继……
哎,齐国现在占了地,那就得养活当地百姓,这就让齐国的调度陷入了极大的困难之中。
吕智说了这么多就不再说了,细化和本土化的过程不是他所擅长的。
“此计甚妙,老臣懂了。”李阳接过话茬,“具体应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善!”刘康一言断定此计策可行,“只是还需注意两点……”
不多时,一条毒辣的经济战策略就在两人七嘴八舌中得以完善,很快就能付诸实践。
648 心生戒备
越京城,吕府。
“冯全,陈有钱,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若是做的好,本国公重重有赏。”
“是,我等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国公重恩。”冯全和陈有钱躬身退下。
吕智捧着一杯养胃可乐,双眼微眯,目送胖瘦头陀离开,他方才说的重重有赏并非虚言,而是心中早有考量。
內库发展的极好,国库也是日渐充盈,如果不出意外,未来几年朝廷将会积攒巨额财富。
这些财富主要集中体现在钱粮两个方面,粮食暂且不提,就说积攒下来的银子。
这些银子放在仓库里又不会生小银子,所以吕智准备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办个国字号的银行。
呃,银行可能不太行,太现代了,那就钱庄,能够做到汇通天下的那种钱庄。
到时候就让冯全和陈有钱去当个掌柜,类似银行行长之类的,商贾出身的二人身份和能力都挺合适,地位也不会低,总算是对得起他们追随自己多年的情谊。
…………
拜别吕智,胖瘦头陀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密谈,商讨具体的行动方案。
出售低价粮之事不难,谁都能办,更别说他们还属于专业对口了,但是此事值得国公爷亲自提点,那就说明事关重大,还是应该多思多想。
哎,出售低价粮属于国家大计,朝中知道此事的大佬满打满算也就当时参与会议的那几个,胖瘦头陀肯定是没资格知道详情的,吕智也不会细说。
“嘶~~~”冯全揪着胡子,一阵嘶嘶哈哈,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陈有钱往椅子上一靠,轻抚自己的肚皮,显然也在头脑风暴。
片刻之后,冯全揪断了一根胡子,疼的他一个激灵,“咳咳,大胖脸,做生意讲究利字当头,低价出售粮食,这明显就是有猫腻,不太合理啊。”
“就是不合理,如果合理了还要咱们做什么?”陈有钱嘿嘿一笑,假装揪了一下胡子,“揪疼了吧。”
“嗨,别管这些,咱们还是想一下怎么让事情合理。”
陈有钱摸摸肚皮,手指灵动,竟然在肚皮上弹奏起来,“方才国公爷没有说透,咱们的主要任务可不是去做粮食买卖,主要还是探秘寻宝。”
作为最早一批跟随吕智的人,陈有钱对于此事尤为上心,片刻不曾忘记。
“嘿嘿,行啊,你这么一说,事情就合理了。”冯全快速揪动胡子,心中细细思量。
眼下吴国大部已经被大越和齐国瓜分,在大越的占领区寻找天材地宝不是难事,实际上都不用吕智发话,下面人已经开始做了。
但若是想把触手伸到更远的齐国占领区,那就很难实现了,不过现在有了倾销低价粮的计划,这就容易多了。
冯全又揪断了一根胡子,嘴里快速念叨着,“我这些年一直负责军队后勤,如今更是担任着金鳞城辎重官的职位,粮食从我手里流出不会引起过多的怀疑。”
陈有钱也是嘿嘿一笑,“为了讨好国公爷,咱们做些出卖朝廷利益的事情,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是极,是极。”冯全脸上带笑,“这样一来事情就合情合理了,还不虞影响国公爷的名声。”
“没错。”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闪念,国公爷恐怕也是如此思量,所以才让他们来处理此事?
“国公爷英明!”两人同时竖起大拇指,高声赞扬。
…………
与此同时,齐国大军已经打到吴国都城之下,全军上下士气正盛,欲要一举拿下此城,以作为齐王称帝的贺礼。
只是这座大城坚固异常、防备严密,驻守的军队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且悍不畏死,是以这一战势必旷日持久。
事实也是如此,围困半月,齐国大军不仅没能攻破城池,讨到好处,反而损失惨重,死伤无数。
这一日,齐军统帅见攻城不利,转而施行围困之法,又派遣使者进城劝降。
哎,这正是硬的不行来软的,企图从内部瓦解吴人最后的抵抗,如此又是半月,成效寥寥。
前线没有战果也就罢了,后方也是状况频出,这就迫使齐军不得不暂时搁置攻城事宜,转而处理起后方乱军。
说起来也不难理解,被齐国占领的吴地百姓不甘臣服,闹的是狼烟遍地,齐军只能各处镇压,无暇他顾。
…………
吴国都城,北方,五十里外,齐军大营,几位将军正在吃喝闲谈。
一位将军抱着一根羊腿啃了几口,猛的把羊腿往桌上一摔,“嘿呀,你说这城头明明都已经插上我军的大旗了,这些吴人怎生得还不老实。”
坐在主位的大将军用刀子割下一块儿羊肉,慢悠悠的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你都说他们是吴人了,既然是吴人又怎么会服我大齐的管教?”
“大将军言之有理,我也就是发发牢骚。”
后方不稳导致大军不能专心攻城,这让一众将军极其烦躁,偶尔就有人要牢骚几句。
“发牢骚可以,但心境不能乱。”大将军又割下一块儿肉,“此事只能徐徐图之,慢慢来吧。”
唉~~~下首几位将军几乎同时叹气,目前也只能是如此了。
“对了,越国那边可有消息?”
身为大将军,那就得通盘考虑问题,除了行将覆灭的吴国,最值得提防的就是大越了,那很可能是大齐的下一个敌人。
一位将军回答道,“没什么消息,越国的军队每日操练,巡逻,似乎并没有继续攻城略地的意思。”
大将军微微颔首,“那越国朝廷呢?”
“回大将军的话,十分平静,没什么异常。”
“居然没有异常?”大将军眉头微皱,指使吴人上演了一出鸿门宴,杀疾风将军只是顺便,更主要的目的是激化大越主和派和主战派的矛盾。
按说这策略必然是有用的,只是现在怎么会没有异常呢?
“再探,一定要多多探听一些消息。”
“是。”
“来啊,笔墨伺候,本将军要上书一封。”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大将军分外戒备,当即上书进言,提防为上,不可轻忽。
649 机关朱雀
齐王,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齐帝了。
在收到前线大将军的上书之后,齐帝当即加派人手潜入越国,多方打探消息。
哎,齐王刚刚称帝,野心随之膨胀起来,就别说眼下只打下半个吴国了,就是整个吴国也难以满足他的胃口,膨胀的厉害。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另外两位称帝的王了,他们内心应该也是膨胀的,但是表现出来却是截然不同的。
秦王称帝之后,往北联络晋国的韩氏,韩式弓弩甲天下嘛,这是在积极强化军备;
同时兴兵南下,打下了蜀国的几座城池,然后双方坐下来和谈,最终蜀国割地赔款,秦国从其手里拿下一块地盘,那里盛产铜铁。
楚国这边更为简单,楚王称帝之后打压、收拢贵族势力,不断提升王族地位,其野心虽然没有影响其余国家,但也是不容小觑。
…………
外部环境就是如此了,咱们说回大越。
大越朝廷最近也没闲着,在吕智的提议下,准备在新年的时候搞一个全民竞技的大型活动。
这活动农林牧副渔各行各业都能参加,只要有绝活你就来吧,保管是又有名声又有实实在在的利益。
它采取的是科举模式,先是各城比拼,获胜者晋级;
然后是分为北方、南方、西方以及京城四个大区的比拼,获胜者赴京一展才艺,甚至有机会得见天颜。
农民手里有绝活的,登记造册之后可以获得木牛流马,这东西力大无穷,干起活来起码能抵五口人;
猎户的奖品是各式各样的武器,最亮眼的是一些强弓劲弩,甚至还有吕氏强弩,这东西可是军中独有的玩意,平日难得一见;
牧民奖励驭兽环,这是要求最严格的,获得奖励的人不仅要经过身份审核,还要加入兵部下属一个新成立的部门;
渔民则可以获得大小型号的水泥船,另外朝廷还提供免费保养、以旧换新等措施。
当然了,以上都是吕智的提议,剩下的就要就交给大学士等人加以细化研究,一切考虑得当才会正式开始选拔。
是的,这活动说是竞技,实则选拔,主旨还是为朝廷吸纳人才。
…………
吕智这边也不是没有事情做,百姓都有比拼,军队那边自然也不能落下,他的意思是搞一个大比武,再结合战功发放奖励。
越王对此是完全支持的,但是有其他要求,他希望吕智能够带着政王子一起去。
吕智一听就明白了,不就是陪太子读书,给政王子铺路嘛。
于是大比武就变成了政王子检阅各地军队,发放奖励,犒赏三军。
这事儿说起来有些尴尬,北方军的兴建是吕智主持的,后来又一直由吕义统帅,说是吕家军也不为过;
西境边军也是吕智一手拉扯起来,后来才交到张老将军手中;
南方的军队战力最弱,也没打过什么仗,但这是政王子唯一的嫡系,毕竟王后的母族被越王派到了南方,这支队伍就是他们最近主持操练起来的。
嗨,怎么说呢,终究是吕智手中军权太盛。
…………
临近新年,一切准备停当,吕智就带着政王子开始了检阅之旅,他们此次乘坐的是马上仙宫,一路上安逸得很。
哦,对了,第一站的目的地是金鳞城,快过年了,越王也比较体恤,想着顺路让吕智和兄弟们团聚一下。
马车上,政王子读书写字,吕智就在旁边看些闲书,人物传记、神话故事之类的。
“姐夫,你说神话故事里讲的故事有几分真假?”做足了功课,政王子凑到吕智身边扫了几眼他手里的书,然后询问道。
“嘶,这个不好说。”吕智把一页折了角的故事拿给政王子看,那上面讲的是神鸟朱雀。
“世上飞鸟无数,红色的也不少,这朱雀怕是人们看见红鸟之后杜撰的。”
“可能吧。”这里的神话故事很多都与吕智穿越之前那个世界类似,他把这页故事折起来的原因就是这个。
不过嘛,眼下他趁机跟政王子聊朱雀却是另有原因,“机关术,你可知道?”
政王子快速点头,“知道,父王就很喜欢机关术,只是没有手艺。”
吕智见政王子如此积极,一下就想到了什么,“不是姐夫藏私,这机关术旁人是真的学不会。”
政王子点点头,略有失落,“知道,父王都说了。”
“嗯。”吕智略微思索,从怀里掏出木料和刻刀,当场制作了一只机关飞鸟,“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的。”政王子接过机关飞鸟,逗弄了一番,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就只能回到家乡,住在祖坟里祈求祖宗保佑,这一呆就是小二十年……”趁着政王子摆弄机关飞鸟,吕智讲起自己的“身世”。
“某一天,或许是祖宗保佑吧,我就发现我跟一般人不一样了……”
“是仙气吗?”政王子很是兴奋,“就是议政殿那天,姐夫托着我的那种?”
吕智愣了一下,“√,就是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反正突然就有了。”
“呃……”政王子犹豫了一下,“姐夫,其实父王翻阅过王室秘典,类似的事情是有记载的,只是年代都很久远,要不是你的出现,那或许就是神话传说了。”
我这是系统,跟王室秘典记载的应该不一样,不过一想起血海和神尸,吕智也拿捏不准,什么可能都有吧。
“嗨,不说这些了,反正也弄不明白。”吕智摆摆手,“咱们还是说朱雀,你说要是把机关飞鸟放大千万倍,是不是能造出类似朱雀的东西?”
“机关朱雀?”政王子眼前一亮,“可以吗?”
“理论上没有问题。”吕智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图纸,“你看啊,咱们只需要等比例的放大机关飞鸟,应该就行了。”
“接着这样,咱们把鸟腹掏空,然后这里面就会有一个很大的空间,能放很多东西,放人也没问题。”
“也就是说它能运兵,运物资……”吕智嘿嘿一笑,“关键的是,乘坐这个能遨游整个世界。”
政王子:“!!!”
650 特快专列
带着对神兽的憧憬,政王子勒令队伍加快行程,此时距离金鳞城已然不远了。
哎,越王久居京城,最遗憾的就是没能领略治下的大好河山。
别说远的了,他就是迈出王宫一步都是困难重重,政王子时常伴其左右,自然也沾染了一些忧愁。
好吧,说是忧愁有些过分了,毕竟年少不知愁滋味嘛,但是政王子对广大世界的憧憬却是实打实的,一点儿也不比越王少。
…………
翌日,金鳞城东门。
“退一退,都往后退一退,王子车架还没来呢。”衙役和守门兵丁在维持秩序,喊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这不是嘛,听说吕智就要回来了,金鳞城的百姓自发前来迎接,这家伙人山人海的把城门都要堵死了。
城门守将依旧是戚威、戚猛两兄弟,他们穿着崭新的袍服,昂首挺胸装作威武雄壮的模样。
把维持秩序的任务分配给属下,他们两个倒是忙里偷闲说起话来,“怎么样?还没看见车队吗?”
“没有。”
“嗨,你说这国公爷怎么还没到啊?”
“莫急莫急,说是马上就到了,还有啊,城主吩咐过,咱们是来迎接王子殿下的。”
“知道了,又是什么权力之争,王室之斗的,是吧?”
“说那些我也不懂,但是戏文里不都是这么唱的吗?”
两人脑子没有多少光长肌肉了,也没什么文化,更不懂什么是官场,但是金陵城这个地方吧,它往来的人员十分之多,人多嘴杂,各路小道消息就非常多。
当然了,这二位主要还是闲暇时候茶馆听说书、唱戏更多,都是一些喜闻乐见的东西,多多少少都听到一些。
…………
“终于来了!”金鳞城城主吕仁拿着千里眼,第一个发现了政王子的车队,“快,赶紧把秩序维持好,别让人看了笑话。”
他这一发话,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官员赶紧忙活起来。
“傻笑什么呢?赶紧的!”吕仁回头一看,戚威、戚猛两个傻大个竟然在走神。
“啊,啊,马上,马上就整。”这二人不愧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本地人,与乡绅、耆老沟通起来一点儿不费劲,说话比一般官员都有用,秩序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吕仁满意的点点头,这种憨憨傻傻的“地头蛇”就是管用,只可惜一般的“地头蛇”都精明的过了头? 然后就变成了“死蛇”。
吕仁是个心慈的人? 但是却不会手软。
…………
“王子殿下!”“国公爷!”
政王子和吕智下了马车,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登上城头。
城头上? 吕智一言不发,政王子则挺着小身板站在最前头? 脚下踩着凳子,让城下的百姓和兵丁都好好看看他。
√,也不用发表什么讲话啥的,就是让大家都瞻仰一下王室风采? 这就够了。
说白了,政王子主要就是过来刷存在感的,不堕王室威风就行。
当然了,城下百姓在看政王子? 政王子也在看城下? 站得高看得远? 他能看见好大一块地方,应该是一大片坊市。
“好,好一个金陵城啊,竟然比京城还要繁华。”
吕智站在一边微微一笑,“这里是交通枢纽,同时也是商业枢纽,当然更加繁华。”
政王子喃喃自语道:“交通枢纽和商业枢纽?”
吕智点点头,“是啊,要想富,先修路。”
潜移默化的,吕智在政王子的脑袋里灌输了不少东西,什么先进思想啊,神兽机关啊,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
…………
接着,百姓夹道欢迎王子莅临,然后会有一个城主府主持的联欢活动,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欢歌笑语一番,算是朝廷发放福利了。
城主府外百姓大联欢,城主府内也早已备好酒宴,务必得把政王子伺候好了。
一番觥筹交错,自是不必多说。
趁着政王子和金鳞城的官员们饮宴,吕智把吕仁单独叫了出来,“大哥,我在金鳞城呆不了几天,你趁着这段时间把家里人都召集起来,一人给我一绺头发。”
“一绺头发?”吕仁愣了一下,“男女都要吗?”
“都要。”吕智神态认真,坚定的点点头,“不光是家里人的,那些忠心仆人的也都要,对了,还要做好标记,别弄混了。”
“成,我马上就办。”吕智认定的事儿,吕仁坚定执行,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啊,什么女人的头发只能送给自家夫君啊,这都不是问题。
…………
这边哥俩儿刚说完话,胖瘦头陀过来了,他们领了吕智的命令,正好在金鳞城办事儿。
“国公爷,城主大人。”两人打好招呼,直接开始诉苦。
说起来金鳞城不缺粮食,但是要从金陵城运粮销售到吴国,这路程实在太远,路费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太贵了。
吕智一听,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低价倾销粮食确实是朝廷策略,但是却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动用朝廷资源。
当然了,少量动用没有问题,以胖瘦头陀的能耐来说,也多多少少能够办到,但这距离吕智和朝廷的要求着实差的太远。
“主要差的就是运输力呗。”吕智想了一下,“这样,我让北山基地加紧打造一条特快专列出来,就暂定青龙号吧,专门用来运粮。”
“特快专列?”吕仁和胖瘦头陀一脸懵懂,吕智简单解释了一下,其实就是以机关造物为内核的火车,打造起来难度不大,甚至连铁轨都不用铺设。
与此同时,还可以让工兵在吴国大越占领区兴建粮仓,相信有风调雨顺的这个属性在,以后也就不用愁运粮的事情了。
“姐夫,如此不妥,这么做会影响你的声誉。”
政王子年纪太小,吕智就给他弄了一个净化酒的杯子,这不是嘛,灌了个水饱,小王子出来放水,恰巧听到了几人的对话。
“嗨,我又不想当皇帝,要那么好的名声做什么?”吕智摊摊手,表现的十分坦然,借机把心里话话毫不避讳的说了。
政王子一时语塞,这也太直接了,怪不得父王说你没有政治智慧,像什么拐弯抹角,含沙射影,一语双关,笑里藏刀……这些基本的都不会吗?
651 飞入寻常百姓家
“姐夫,听说这里的渡口十分热闹,一起去看看?”吕智说话太直,政王子只能强行转换话题,以免尴尬。
吕仁也兴奋的推荐,“是啊,你也很久没回来了,大运河码头现在可热闹了。”
“行啊。”京金大运河是吕智最大的政绩之一,身为创建者,他倒是很想看看它如今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约定好行程,几人回到宴席上继续饮酒作乐,他们才是真正的主角,没有他们参与的宴席是没有意义的。
“接着奏乐,接着舞~~~”这不是嘛,吕智一声招呼,方才沉寂的宴席重新热闹起来。
…………
翌日,翌日无事发生,毕竟饮宴一夜,大家都需要休息。
又一日,政王子和吕智在金鳞官员的陪同下参观了金鳞码头,这里是京金大运河的一端,也是金鳞城最显著的政绩工程。
说实在的,繁华真是挺繁华的,最起码让政王子见识了什么叫人如流水马如龙,什么叫接踵而至。
只是这等光景在吕智看来就很是稀松平常了,这与他穿越而来的老家相比,还是太过于落后了。
关键素质也不行,整个码头太过于嘈杂,细听又听不出个一二三四,平白惹的人心烦。
“你们先看着,我去那边走走。”简单交代一句,吕智脱离大部队,来到不远处的街道,这些位于金鳞城城外的街道是后期建设的,应该是为码头工人服务的。
码头附近有很多小孩子在玩闹,应该是水手或者渔民的后裔,吕智的目标正是他们。
这些孩子有的活泼,有的安静,活泼的跑跑跳跳,还有一些在聚众广播体操;
安静的抱着个小沙盘,正在学习文化知识,吕智特意走过去看了看,发现他们正在温习功课。
“哦?你们还学习拼音啊?”
几个埋头写字的孩子抬起头,一看是个英俊的哥哥,这才搭话,“阿兄也知道拼音吗?吕先生说这是只有我们金鳞城才有的知识。”
“是啊,确实是金鳞城独有的。”吕智指了指自己,“我也是金鳞人? 进京游历了一段时间,刚回来的。”
一听是金鳞人士? 又是从京城回来的? 几个孩子有些兴奋,“阿兄是坐船回来的嘛? 从大运河上?”
“嗯,是大运河,坐的大船。”吕智迎合着孩子们,尽量说些他们喜欢的话题。
…………
拼音这东西? 吕智只教过吕礼? 不出意外应该是吕礼传扬开的。
在与孩子们说话的时候,吕智意识到金鳞城的未来或许不止是道路和金融中心,还有可能是文化中心。
拼音对于文化普及可太重要了? 这里引进一段数据:
作为“中国20世纪的重大发明”之一? 汉语拼音推行60年来,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 为普及国民教育、提高国民素质、维护国家统一、促进国家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统计数据表明? 60年来我国的文盲率从新中国成立之初的80%以上下降到2011年的4.08%,2017年识字人口使用规范汉字的比例超过95%? 普通话普及率达到73%以上。
同时,以《汉语拼音方案》为基础和依据? 国家帮助12个少数民族创制和改进了16种拉丁字母形式的民族文字,为民族文化传承发挥了重要作用;设计和编制了《汉语手指字母方案》《国家通用盲文方案》,为残障人士的学习生活提供了极大便利……
吕智带来的拼音虽然不成体系,但其作用是可以预料的,必然影响深远。
…………
“姐夫,不是说好了出来游玩的嘛,你这是?”政王子一直盯着吕智,一看他脱离大部队,也赶紧找个理由溜了过来。
护卫队本来还打算跟过来保护,但是被政王子命令留在原地;本地的官员还想陪同,也被吕仁呵斥住了。
“没什么,就是看见有人在练字,过来看看。”吕智注意到有几个黑甲卫暗中保护,满意的点头。
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必要的保护必须要有。
“练字啊。”政王子凑了过来,这些孩子和他年纪相仿,他准备验证一下自己的学问。
市井所学自然比不得王室,但也有其独到之处,你就说这拼音吧,政王子就从来没见过。
简单了问询了几句,政王子小脸一揪,拉着吕智走到一边,不满道,“姐夫,他们说的吕先生是谁?”
这小家伙,这是吃醋了?……吕智哈哈一笑,“应该是我家三哥吧。”
“全科状元,现在应该是监察御史?”政王子想了一下,“不成,担任区区监察御史有些大材小用了,如此才能应该教本王子才对。”
那就是太子少师了?……吕智闭口不言,对此没有表示,这种事儿还是让政王子、越王以及满朝文武去商量吧。
说起来这里没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说法,只要是知识就都是无限宝贵的,政王子想要跟吕礼学习些新鲜学问,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
越京城,禁军大营,两个同乡出来的士兵正在对话,其中一个老兵,一个新兵。
那老兵看着唉声叹气的新兵道:“可是想家了?想家就给家里写封信吧。”
新兵:“???”
老兵一脸兴奋,“我刚刚在大王主持的演武中得了赏赐,赏赐了一只机关飞鸟,此物是国公爷制成的神物,有日行八百里之能,定能把书信送回家中。”
这老兵运气和实力都不错,在北方军中将先登、斩将、破城之功凑了个齐全,得以升入禁军,最近又新得了演武赏赐。
显摆,接着显摆,新兵哪里听不出老兵的意思,只是人家说的也没错,他确实有些想家了,“多谢老哥了,可是小弟也不会写字啊。”
老兵一拍胸脯,拍的砰砰响,“不用写字,我那机关飞鸟有学舌之能,想说什么让它带话儿即可。”
如此情况在禁军时有发生,从此以后机关飞鸟这等王谢堂前燕,正式飞入寻常百姓家。
见识的多了,京城人士都以拥有机关飞鸟为荣,它不只是身份的象征,实际作用也十分巨大,光是用来沟通通信就很是不凡了。
532 起用姜小白
却说客厅这边,吕仁正在和主簿梁安研究政事,吕智收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总指挥大人!”梁安一看吕智到了,赶紧起身行礼。
吕智摆摆手,“不必多礼,快快坐下。”同时还与自家大哥对视一眼,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什么情况?”梁安深夜前来,必定是要紧事儿,吕智这一打听,总算是弄懂了,“这个问题不大,说清楚就好了。”
吕仁点点头,“没错。”
这里本就是吕智说了算,而且他说的又有道理,吕仁这个城主自然捧场。
梁安见此一幕,心中大定,两个头头一条心,这对下面人是个很好的消息,这样他们才能劲儿往一处使,能有效避免内耗的发生。
“总指挥,城主,这件事儿主要有两条,一个是劳役的吃食问题,一个是安全问题。”
吕智哈哈一笑,大手一挥,“粮食有的是,来了就管饱,至于安全问题,这个嘛,要不就是搞一个意外抚恤金?”
有一说一,大兴土木还是很危险的,即便做了安全措施,吕智也不敢保证不出意外,所以只能在抚恤上想办法。
“意外抚恤金?”梁安不解,吕仁若有所思。
吕智解释道,“就是出现意外情况,导致服劳役者缺胳膊断腿,或者死亡的,由城主府出一笔钱赔偿,或者赡养其父母老小。”
梁安一听,激动的直接站起来了,弓着身子向吕智行了一礼,“总指挥仁义!”
“哎,应该的,应该的。”吕智摆摆手,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称赞的,就在他穿越来的那个世界,这都是很平常的事儿。
“嘶,咳咳~~~”吕仁沉思片刻,给出了反对意见,“想法不错,可惜不行。”
吕智和梁安:“???”
“老四啊,你这个想法应该是从军中演变而来,可惜并不可行。”吕仁参加过吴越大战,又掌管过情报工作,对这些东西比较了解。
其一,如果是临时征召的农民杂兵,连军饷可能都没有,除非立有大功,否则战死后基本上就是随地一埋,
打了胜仗或许朝廷会给予这个家庭几斗糙米补偿,如果打了败仗,可能就是个暴尸荒野的下场,就别说抚恤了,死了也白死。
简言之,活着算是走运,死了自认倒霉。
其二,如果是类似职业兵的士兵,就好比庆城军和卫城军,他们战死后基本都会记录在册,之后按朝廷法度给予家属抚恤金和安置。
不过,这也是要看当时的实际战争情况,并不一定真的会有。
当然了,还要看此人在军中的地位高低,不同级别能享受的待遇也不同,职位高一些的,家属在战前就可以得到相应的安置,以免除后顾之忧。
吕仁一番深入浅出的解释,吕智明白了,这个先河不能开,要不朝廷那边就会很难办。
朝廷要是跟进意外抚恤金的政策吧,没有那么多银子;若是不跟进吧,又会激起民怨,老百姓就会想了,凭啥金鳞城有,我们就没有?
自古道,不患寡而患不均,正是这个道理。
吕智斟酌一二,一锤定音,就承诺一条,服劳役者管饱,安全问题也会尽量保障,但是不会说死。
这时候梁安也想通了,总指挥的想法固然不错,可惜不符合国情。
现在看来,管饱就已经很好了,凡事不能太过于理想化。
在这个问题上,梁安是初出茅庐,太过于书生意气,缺乏实践和经验的积累;而吕智也有问题,他有些想当然了。
讲道理,大越和他穿越而来的那个世界,那真是差的不止一点半点,生产力水平更是差着几百上千年呢,直接生搬硬套是行不通的。
…………
政事解决的很快,等卫静送来吃食的时候,这三位已经搞定了文书的起草工作,正由梁安手书抄录制作告示。
吸取了这次的经验教训,吕智还打算派些人到乡下宣传一番。
没办法,大越百姓受教育的程度摆在这里,很有限,就算写了告示他们也未必能懂。
正巧,皮猴子也前来伺候,吕智就把事情跟他说了,这种宣传的事儿还是本地人来做最合适,而家中就正巧养着一些。
那些低级家丁都是皮猴子亲自挑选的,此时他也是反应迅速,“四公子,说到合适的人选,小的举荐一人。”
“哦?何人?”能让皮猴子印象深刻,想来有两把刷子。
“低级家丁,姜小白!”是金子总会发光,别看姜小白杂役工作做的不够优秀,但说到底他是个江湖人,从气质上就有明显不同。
这么说吧,放在低级家丁里,他就会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原来是他!……吕智暗暗点头,“行,既然是你看好的人,那就让他去做,不过嘛,事关重大,可千万别搞砸了。”
“是,小的会多多用心。”皮猴子一看这里也用不到自己,随即躬身退下,他琢磨着得跟姜小白那边通气,务必把任务完成的妥妥帖帖。
…………
却说姜小白其人,早就在十八骑那里挂了号了。
因为跟黑甲卫学过几手,再加上对府内奸细分外上心,十八骑很容易就看出了姜小白有问题。
嗨,别的不说,姜小白这人是会武功的,而且其武艺在年轻一辈里还算不赖。
你说就这种人,犯得上来吕府当个小小的低级家丁吗?他在哪儿不比在这里活的滋润?
当然了,姜小白也不是纯纯的江湖小白,还是用了一些隐藏手段的,可惜吕府高手太多,就凭他那些许微末手段,简直不值一提。
…………
皮猴子这边还想着天色太晚,明早再去找姜小白说道,没成想姜小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荡。
简单一询问,原来是大夫人下厨,姜小白正巧帮忙搬些柴火。
“小白,你可识字?”“认识一些。”
“嗯,那这告示你先拿回去看看,明早本管家再吩咐你些事情。”“是,大管家。”
望着姜小白离去的身影,皮猴子深吸一口气,“看着不像坏人,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呵呵~~~”屋顶上传来一声冷笑,正是吕十八。
533 莽金刚
皮猴子循声望去,抬头看了看藏在黑夜里的吕十八,“本管家说的都是实话,你又何故冷笑?”
“大管家,我是觉得感觉这种事儿不靠谱,还是证据更有用一些。”吕十八纵身落在院中,还拱了拱手。
皮猴子回礼,然后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你们可发现这姜小白有何异动?”
“没有。”吕十八摇摇头,不屑道,“若有异动,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皮猴子有些无奈,“你们除了打打杀杀,就不能换个手段吗?”
“不换也不会换。”吕十八再次摇头,“我们就是干这个的,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是我们可以解决有问题的人。”
皮猴子哑口无言,只能换一个话题,企图多聊上几句,“你们不是跟小公子出去了吗?”
“是出去了,抓了个人又回来了。”吕十八不欲多言,一个闪身又回到屋顶,继续当暗卫去了。
“抓了个人?”皮猴子摇摇头,吐槽到,“那还不如直接死了好呢,落在十八骑手里,真叫个生不如死啊!”
然而,事情跟皮猴子的预料大相径庭,被抓来的人不止活的不错,还有好酒好菜伺候呢。
…………
翌日,一处原本属于金家,现在属于吕家的院子里,一个浑身缠着铁链的壮汉正蹲在地上,奋力的啃食着一只香喷喷的烧鸡。
“嘿,好吃吗?”吕信抱着君子剑,十分热情的打着招呼。
咕噜~~~壮汉吞下一大口鸡肉,轻蔑的瞄了一眼吕信,一扭头,转身,屁股正对着他。
吕信:“……”
“哈哈~~~”吕大没忍住笑了一声儿,然后赶紧解释道,“这莽金刚是个傻的,他应该听不懂这些。”
被称为莽金刚的壮汉又瞄了吕大一眼,再次转身,屁股换了一个方向,变成了正对着吕大。
吕大:“???”
这回轮到吕信笑了,“哈哈,这莽金刚还挺有意思的,咳咳,对了,关于这家伙的情况,查到些什么吗?”
“没什么特别的。”吕大摇摇头,“就还是那些。”
却说吕信最近不是正在按照情报,斩杀四城叛乱家族的人嘛,就在追杀一个轻功高手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壮汉。
那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院子,铁链子也是本来就绑着的,就像养猛禽,豺狼虎豹一样。
那被追杀的轻功高手一进院子就大喊一声,“莽金刚助我!”
然后不出意外的,吕信一行人就把莽金刚当成了那人的帮手,一番打斗下来,轻功高手身死,这壮汉却被带了回来。
根据吕信分析,这莽金刚肯定和叛乱家族有些关系,但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个不好说,大概率是被当成了怪物在圈养。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当时跟莽金刚交手的就是吕信,他挺剑一试,发现莽金刚似乎不会武功,就只是单纯的肉身力量强悍。
又交手几招,吕信又发现这莽金刚脑子有问题,不出意外应该是个傻的,傻到什么程度呢?他竟然妄图用手去抓带有剑气的君子剑。
吕信当时想的有些多,生怕君子剑真的被抓住,然后就撤剑了,不过他也没停手,而是仗着脚步灵活,围着莽金刚又打了一阵。
等到那边十八骑解决了轻功高手,他这边已经连砍带刺的伤了莽金刚一十二处。
不过说来也是神奇,这莽金刚就像横练高手一样,几乎是刀枪不入,就让吕信这么打,也没受什么重伤。
见猎心喜之下,吕信就让十八骑把人抓了,这不是嘛,就带回了金鳞城,照旧关在一处闲置的院子里。
…………
“嘶,小公子,这莽金刚应该不简单。”吕大指了指壮汉,“这才几天啊,也没用药,他的伤竟然就快好了。”
吕信定睛一看,还真是,伤口已经结痂,眼看着就要痊愈了。
“有些神奇啊。”吕信来了兴致,大喝一声,挺剑便上,看样子是想再打一次。
吕大摇摇头,暗叹小公子也是个不服输的主儿,上次没分出胜负,这是不甘心了?
不说吕大作何想法,吕信这边是动了底牌了,一手精妙的下三路剑法这就使将出来。
要说那莽金刚也没傻到不知道疼,这次竟然学会用身上的铁链防御了,虽然还是被伤了几处,可也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好!”吕信越打越兴奋,一招移形换位直接来到莽金刚身后,然后照着其菊花就是一剑刺出。
学自山洞中的绝学,这刺向菊花的一剑就是精髓了,所以吕信这一招速度极快,若是命中,杀伤力必然极大。
有一说一,纵使是面对真正的横练高手,这也是狠绝的一式杀招,保管谁见了都要浑身发凉,胆战心惊。
可能是动物本能,莽金刚一声怒吼,硬生生往一边挪移了几寸,勉强躲过了被***的下场,但他的屁股也没落到好,还是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收手了?这一剑刺的并不是很深啊,当然了,这是以吕大的角度来说。
事实上,吕信已经尽力了,奈何面对莽金刚这样的对手,他着实不敢凑的太近,再一个,君子剑一共就这么长,还想刺多深啊?
当然了,莽金刚肌肉虬结,难以刺入才是重中之重。
…………
“吕大,你说我最后那一招剑法如何?”没再继续出手,吕信闪身出来,盯着手里的君子剑,一脸的思索之色。
“狠辣,决绝,杀招中的杀招!”吕大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真是太狠了,即便是他这种杀人如麻的狠人,见之也有那么一丝胆寒。
“嗯,招数应该没问题。”吕信也是同样的想法,他盯着手里的宝剑,“总感觉是因为剑不够长,这才不能发挥出这一招应有的威力。”
吕大的剑术一般般,眼力也不行,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刚才小公子不是没下狠手,而是已经尽力了。
“嘶,可是君子剑已经算是长剑中的长剑了,再长怕是就不好用了。”大越的剑术讲究灵巧轻盈,君子剑已经算是极限长度了。
“那就让四哥想想办法吧。”吕信说着,目光一扫莽金刚,壮汉悚然一惊,再也不敢用屁股对人。
534 枪剑士?
吕府新宅,吕智的房间。
“回来了?该杀的都杀了?”吕智用茶杯盖轻扫茶叶,随后滋溜一小口。
吕信点点头,“差不多了,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应该不用咱们动手了。”
“干得不错。”吕智放下茶杯,比了一个大拇指。
“嘿嘿~~~”小信子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四哥,我有事儿求你帮忙。”
“什么求不求的?”吕智摆摆手,“咱们兄弟,说话就是了。”
“啊,是这样……”吕信用实战测试了在山洞中学会的绝招,刚从关押莽金刚的小院回来,这不是嘛,赶紧就来找吕智出主意了。
“剑身不够长?”吕智双眼微眯,思索一二,“嗯,我知道了,这样,你先等几天,到时候我做个成品给你看看。”
“哎,那就多谢四哥了。”吕信暗喜,四哥果然有办法。
接下来两兄弟又是一番谈话,主要就是吕智勉励小信子,让他把金鳞城的治安工作抓好。
清扫四城叛乱家族只是短时间内的临时任务,吕信最重要的是维护治安,当好他的捕快头子。
有一说一,像吕信这样的武林人士当捕头最为合适,但凡大案要案,全都是所谓的江湖人士干的,就算不是,也大多与他们有关。
毕竟,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嘛!
…………
这几日,随着告示的张贴和姜小白等人下乡讲解,由认知偏差产生的误会已经逐步解开。
最明显的一点,主簿梁安下乡做统计的时候,村落里的老百姓从上到下,那都是积极主动的配合,堪称是官民一家亲。
这里边姜小白的作用巨大,其他低级家丁的表现也堪称优异。
好吧,其实当地的老百姓信的不是以吕智为代表的金鳞城衙门,他们信的正是这些同乡。
说起来也是无奈,朝廷的公信力真的很有限,还不如同乡的几句“传言”好使。
当然了,所谓服劳役就能吃饱的言论还没得到证实,老百姓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因为吕智这边本来也没打算骗人,真金不怕火炼嘛。
…………
与此同时,散布在其余叛乱四城的黑甲卫也不断传来喜讯。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那些没有参与谋反的家族都没用黑甲卫劝说,一个个跳出来就是一通乱杀,其手段之决绝,比抄家灭族还狠,简直就是赶尽杀绝。
关键他们同城生活了几十上百年,彼此知根知底,那一旦动起手来,真的是一抓一个准。
“看起来是早有准备啊!”看了情报,吕智感慨万分,就连叛乱家族的密道和暗室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就说得准备了多少年吧。
黑甲卫副将冷笑一声儿,“四城的那些家族野心不小,谁都不甘心屈居人下,一个个的早就准备好背后捅刀子了。
呵呵,平时还行,大家好说好量的,一团和气,其实都tm是笑面虎,但凡哪家显出颓势,登时就是个被瓜分的下场。”
吕智愣了一下,“你还挺有……经验?”
“咳咳,也不是吹嘘,这种事儿我见得多了。”黑甲卫副将摇摇头,语气沉重,“世家大族都是一个样,吃人不吐骨头。”
也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呀!……吕智暗戳戳的吐槽一句,附和道,“是啊,伤你最深的往往是身边人,他们知道你的软肋和要害,一出手就是一击必杀!”
“……总指挥英明。”黑甲卫副将语带哽咽,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吕智没再继续扎心,转而继续翻看起情报,“哎,你还别说,这帮人还挺懂事儿,人杀了,钱财没动,明显是留给本指挥的。”
黑甲卫副将点点头,没说什么。
事实上,像这种抄家所得,应该全部上交给朝廷,再由户部统一处理,但谁让王上早有吩咐呢,处置权都在郡马爷手里。
黑甲卫是越王的黑甲卫,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多嘴,王上是怎么吩咐的,他们就怎么做,其他的一概不管。
…………
当天,晚饭时间,除了远在京城的吕建,一家人都在。
“小信子,你要的武器好了,来看看吧。”趁着一家人落座等待开饭的功夫,吕智让皮猴子呈上武器一柄。
吕信没急着上手,用眼睛这么细细打量,看起来不算很满意。
这时候,吕义开口说话了,“老四啊,这件兵器少说也得有六七尺(两米多)之长,两军交战用着应该不错,可是给小信子用,是不是有些太长了?”
死胖子已经收着说了,这件兵器的剑刃部分太过于单薄,战场上用处也是不大。
呃,好吧,应该说是十分有限,基本没用。
在吕义的眼中,这件兵器基本上就是个废品。
当然了,他素知吕智的手段,肯定还有什么说道,于是就只说了这么一句,算是抛砖引玉,接下来就等着吕智解说了。
枪剑,无坚不摧?30,剑气纵横?30
属性上没什么特别的,材料也就一般,属于随手之作,不算精品。
造型上类似三尖两刃刀,只是枪头部分有所不同,吕智打造的这把是长枪与剑的组合,就是一个长柄上接有一柄剑,故称枪剑。
随口解释几句,吕智就让小信子先上手试试,“实在不行你就先到院子里比划比划,有问题一会儿吃了饭再说。”
吕信也不多言,出去简单比划了几下就回屋吃饭了。
…………
酒足饭饱,桌上就只剩下吕智、吕义和吕信三兄弟,别人对兵器不怎么感兴趣,吃完也就走了。
吕智率先开口,“小信子,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剑的那一部分还行,就是这剑柄实在太长了一些。”吕信在自己胳膊上比划了一下,大概到胳膊肘,“剑柄要是这么长就好了。”
吕智点点头,把枪剑拿在手中,随手这么一拧,只听一阵咯吱声作响,长柄竟然被他拧下一截。
原来啊,这长柄竟是螺旋可拆卸的。
吕信眼前一亮,吕智适时的把枪剑往前一递,“去吧,这回再试试。”
“哎~~~”小信子看的仔细,已经知道如何拆卸和组装。
535 极品家丁
望着小跑出去试武器的小信子,吕义笑了笑,“要说头脑灵活,还得是老四你啊!”
“嗨,不值一提。”旁人没见过,自然觉得奇思妙想,但吕智类似的东西见得多了,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也是,对你来说确实不值一提。”吕义说的是实话,但也是在拍马屁。
吕智双眼微眯,“死胖子,你有话就直说,别整这些鬼事儿。”
“哈哈~~~”吕义挠挠头,“也没啥,就是刚才听你说了三尖两刃刀,不知那是什么东西?”
“哼哼,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吕智招呼一声儿,皮猴子又让下人抬上一柄武器。
吕智指着武器,“这个就是了,三尖两刃刀简称三尖刀,又名三尖两刃戟,三尖两刃枪,是长戟的一种演变。”
“嗯。”吕义点点头,“这兵器前端是三叉刀形,刀身两面有刃,造型很独特啊,怪不得叫三尖两刃刀呢。”
“正是。”死胖子久居军中,对兵器认识不浅,吕智索性就在构造上简单的做了些解释:
“你也看到了,此刀刀柄部分长约六尺,适合劈砍,为了增大劈杀能力,刀刃部分我就做的十分厚重;刀尖这里做的又尖又直,能当枪使。”
这武器吕义虽然是第一次见,但观其形状,已经可以想到如何使用,其可以劈、搅、冲、扎、撩、点、崩、劈、摔、缠、绕、拨、拦等。
最重要的是,这三尖两刃刀可以使出“立劈华山”和“横扫千军”,这在实战中就已经很有价值了。
不过嘛,此类武器用于比武对决时,虽然算是一件不错的兵器,集合了长柄刀与叉的优点,但是用于军队则非常不实用。
首先,三尖头分散了刺的攻击力,挥砍时又因为结构原因,比长柄大刀要弱。
最关键的是打造起来工艺复杂,远不如长矛与长柄大刀的简洁、廉价,不适合大规模装备。
身为将军,吕义成长不少,已经能说的头头是道了。
吕智也是点头表示认可,“本来也就是拿出来让你看看,开开眼界罢了。”
事实上,三尖两刃刀自古以来只见于民间武术家与演艺小说评书之中,从未被军队所采用过。
抛去这些不谈,就连吕义手里的青龙偃月刀也不是很实用,要不是有属性加持,也就是个样子货。
…………
吕信那边还没回来,吕智换了一个话题,“二哥,先说正事儿,四城参与叛乱的家族已经灭的差不多了,你领兵去抄了吧。”
吕义拍拍胸脯,“你放心,这个不成问题。”
“嗯。”吕智双眼微眯,“二哥,你有没有想过抄家之后军队的去向问题?”
“去向?”吕义摇摇头,“没想过,不过无外乎就两种情况,一个是充任城卫军,再一个就是城外驻守。”
死胖子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怎么办都行,我都听你的。”
“我是这样想的,等你们从四城回来,应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春种还来得及。”吕智比划着,“要不到时候你就带着他们去开荒屯田吧。”
“开荒啊?也成。”不管是兵还是民,种地都是天职,不丢人,吕义自然应允。
…………
“四哥,四哥,这武器真是不错。”不多时,小信子吵吵嚷嚷的回来了。
吕智轻笑一声,“嗯,你用着顺手就行。”
“顺手,再顺手不过了!”
吕信不是说剑不够长,刺菊的招式发挥不出全力嘛。
于是吕智就为其量身打造出了这把枪剑,其实也简单,既然不能加长剑身,那就只能加长剑柄喽。
再一个,刺菊之后容易引发井喷,躲闪不及就会弄脏衣服……到时候屎尿屁的混在在一起。
呃,就很恶心,所以这个长柄还是很必要的,能增加一些安全距离。
同样,这也是吕智不在饭前说的原因,桌上还有女人呢,说了还怎么吃法?
…………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千篇一律的日子转瞬即逝,这一晃又是三个月过去。
却说吕义带兵抄家,在当地势力的帮助下,仅仅半月不到就彻底解决了问题。
他不仅带回金银珠宝无算,还再次上演了运粮奇观,那家伙又是绵延十几里的粮车啊!
本来吧,还有很多人质疑金鳞城的储粮,说是不足以满足服劳役所需。
这不是嘛,随着春种的开始,木牛流马已经借出去不少,民间有能人就算了,这么多牛马要是全部用劳役来还,那得多少人才行啊?
这一算可不得了,那人力得海了去了,要说这也不是问题,问题是有人从这一点联系到了粮食上。
动用这么多的人力,粮食够用吗?真的能吃饱吗?官府是不是骗我们啊?
哎,这些话一听就是反对吕家的组织或者个人放出来的,毕竟一般老百姓可没那么多时间琢磨这些。
不过嘛,半月不到,吕义就带着大批的粮食回城了,那效果,真就是啪啪打脸啊!
些许杂鱼暂且不提,吕智根本都没拿正眼看他们,癣疥之疾罢了。
…………
却说皮猴子这边也准备搞些事情,他把姜小白叫到屋里,阴着脸一言不发,看起来极其吓人。
见此,姜小白心里“咯噔”一下,想着怕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难道就这样走了吗?”他心有不甘。
因为劝说有功,姜小白已经不再是初入吕府的低级家丁,他现在有了新目标,他要一步一步的向上爬,还想着有一天能成为吕府最高级的家丁——极品家丁
在吕府这么久,姜小白看清了一些东西,他觉得吕智做的才是实事,可比行侠仗义高明多了。
你走上街头看看,多少老百姓都在夸赞吕智?
细细一想,得多少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能有比肩四公子的功绩和名声?
噗通一声,姜小白跪在地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皮猴子听,“吕家是积善之家,小白诚心实意的留下,还望管家收留!”
一个头磕在地上!
姜小白只是作为低级家丁进来的,是没资格得到银项圈作见面礼的,所以他是实打实的被吕智的才情所打动,一点儿不掺假。
536 开荒屯田
良久,屋里还是没有动静,姜小白悄悄抬起头,瞄了一眼。
我去,终于抬头了!……皮猴子脸皮抽搐,做出神色不断变幻的样子,最后狠狠一跺脚,终于是下定决心了。
“好,念在你没有危害家族的份上,本管家就做主收下你了。”
皮猴子想摆出严肃的模样,奈何肌肉还是一抖一抖的抽动,“不过你可得听好喽,万一你以后做出什么对不起吕家的事儿,休要怪本管家不客气!”
“不会,不会,小白是守信之人,定然不会做出有害主家的事情!”姜小白高兴的直接蹦了起来,凑到皮猴子身边就准备说些好话。
讨好的话就在嘴边,他突然发现了什么,“哎,大管家,你这脸怎么了?”
皮猴子:“……呵,呵呵,没,没什么。”
还怎么了?抽搐的时间太长,肌肉都僵掉了。
你说你也是,磕头就磕头嘛,你倒是早点抬头看我“纠结”的样子啊!
为了表演的更到位,从姜小白跪地磕头开始,皮猴子就在做神色变幻状,一直做,一直做,做的脸皮都不像自己的了。
…………
“对了,大管家,你是如何看出我身份的?”
一看皮猴子不愿意说,姜小白赶紧换了一个话题,问出了心底里的疑惑,他自觉隐藏的还是挺好的。
皮猴子也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上下抛飞,然后一个不小心就脱手了。
姜小白身手敏捷的一把接住,“哎,大管家,给你。”
“赏你了。”皮猴子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下你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了?”
姜小白看看手里的银子,恍然大悟,身怀武功者,不论是反应还是身手都比一般人要快,这一点是很难掩饰的。
“大管家真是慧眼如炬!”姜小白攥着银子拱拱手,“厉害,真是厉害!”
“嗨,你呀,且有的学呢。”皮猴子小手一背,迈起悠闲的步子,“来吧,随本管家转上一转,看看有没有无故偷懒的。”
“是!”不仅没被驱赶出去,还平白得了赏银,姜小白心里这个美啊!
还有更开心的呢,跟着大管家巡视一圈,在一众家丁里面,他这地位还不得嗖嗖的往上窜呢?
…………
却说皮猴子和姜小白说话的屋子,其屋顶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吕十八,他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竹筒,嘴里念念有词。
“嘿嘿,还别说,大管家这个感觉还挺准的。”
保险起见,吕十八这几天一直在跟踪姜小白,不止如此,十八骑还从黑甲卫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基本证实了姜小白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奸细。
至于吕十八手里的小竹筒,这个是窃听用的。
十八骑这些人都是仗着机关木装甲才有的接近宗师的实力,其综合能力和全面性不是很好。
你就说这听力吧,若是屋里说话的声音小一些,他在屋顶上是听不清的。
不过自从有了这个小竹筒就不一样了,用竹筒空心部分往屋顶一贴,耳朵往不空的一侧一凑。
哎,听的倍儿清楚,而且还不用破坏屋顶,减小了暴露的风险。
“大管家收拢人心的手段不错。”吕十八感慨一句,一把接住抛飞的小竹筒,“不过与四公子相比,那还差的远呢。”
“说人家姜小白且有的学,大管家还不是一样?”说完这话,吕十八一个闪身,消失无踪。
…………
视线挪移到吕义和他的开荒兵团,这两个多月,仗着工具得力,还有不知疲倦的木牛流马,这帮人干的是热火朝天,已经开垦出不少田地。
“吕将军,歇歇喝点水,吃点东西吧。”不远处,一个老妪呼喊道。
吕义定睛一看,原来是附近的老乡,“大娘,我们都带着吃食呢,喝的水也有。”
“那能一样吗?”老妪年纪大了,但是腿脚还挺好,她小跑几步来到吕义身边,急切的拍了拍手边装水的竹筒,“我这是深井水,又凉又甜,解渴着呢!”
见推辞不了,吕义只能点点头,“哎,那好,多谢大娘了……兄弟们,喝点水,一会儿再干~~~”
“好嘞!”“马上就来!”“等等我,还差几步就干完了!”
一众士兵开心的回应着,他们在这边开荒,虽然有些辛苦,但是待遇极好,一个个干的都挺开心。
“啊~~~”一口深井水饮下,透心凉,嘴里和心里都甜滋滋的。
老妪眼巴巴的看着,还跟着咽了一口唾沫,就像她也喝了一样。
吕义见之哈哈一笑,“大娘,你也喝点儿?”
“不了,不了。”老妪连连摆手,“在家里就喝过了,再说了,我这年纪大了,也不能喝这么凉的。”
“说的也是。”这时候一队开荒的士兵也回来了,吕义比划着,让他们自己喝。
不提一帮争抢喝水的士兵,且说吕义这边,老妪拉着吕义一脸的讨好,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是还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
“大娘,有话直说就行,不用如此。”看样子,吕义还以为老妪是来保媒拉纤的,这是看他英武,想送一个小妾过来暖被窝?
吕义虽然有钱小妹这个相好的,但他可是地地道道的大越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想法,这一点,就连钱小妹也没话说。
“大将军,是这样的。”老妪送了好几天水,自觉能说上几句了,这才开口说道,“不知道咱们这边还缺不缺人,我家小子也想过来帮忙。”
“帮忙?开荒啊?”
感情是会错意了,吕义有些小失望,不过倒也没太当回事儿,乡野村姑想来也漂亮不到哪里去,没有就没有吧。
“哎,是,俺家小子就是想过来帮忙开荒。”老妪家里人手充足,又过了最忙的时候,这是准备替家里的“闲人”找些活计干了。
“大娘,这个怕是不成。”吕义指了指那帮抢水喝的士兵,“我们奉总指挥之命军士屯田,他们都是当兵的,这里可没有平头老百姓。”
“都是兵啊!”老妪点点头,若有所思,“那个,大将军,不知道军中饷银如何?还招不招人啊?”
537 金鳞渡口
“大娘,饷银你就放心吧,保管够用。”也不用吕义说话,喝完水的小兵就站出来回答了,“而且干得好还有额外奖励呢。”
“哦哦,是这样。”老妪基本已经信了,接着又问道,“那还打不打仗啊?”
士兵们解释道,“远了不好说,近几年应该是不会再打仗了。”
“啊,是这样……”老妪心事重重的走了。
“将军?”看着老妪离去,一帮士兵围了过来,“这也没个信,到底征不征兵啊?都有好多老乡来打听了。”
因为开荒的原因,吕义的兵团正式进入了老百姓的视野里,大家伙一看,哎,当金鳞城的兵好像还不错。
咱也不说别的,吕义手下精兵不少,个个身强体壮还多金,全是那种招人喜欢的棒小伙。
这样一来,当地人的眼睛就盯上来了,想嫁女儿的最多;家里没女儿的,也想着是不是男丁也能往里凑一凑,也弄个辅兵啥的当当,听说待遇不错。
像老妪这种过来打听的人不少,一听说短时间内不会打仗,那就更放心了,有一说一,去哪里找这么好的活计?
“招,肯定得招。”吕义指了指远方,“咱们隶属于五城兵马司,就这万把人肯定不够。”
自家人知自家事儿,就这万把人还有一半不是正规军,若是想更好的掌控五城,征兵是必须的。
“哎呀,那可挺好。”“将军,我们去干活了。”一帮士兵,喜于言表,然后一哄而散。
吕义摇摇头,有些不满嘟囔道,“一帮混球,全都被美色迷了眼,竟然还打听起军事机密来了。”
他其实是有些小情绪的,这他娘的,怎么手下的士兵很多都走了桃花运,就他没有?
咱们得实话实说,吕义可是疾风将军,属于人上人,就当地这些老百姓哪里高攀得起?
那真是考虑都不带考虑的,一听是姓吕的,早早就打起了退堂鼓。
…………
吕智这边也没闲着,正带着一帮工兵忙着打造金鳞渡口。
早前尤海来信,说是赶海捕获了很多鱼虾,吕智一拍板,也别往京城送了,直接运到金鳞城算了。
当然了,尤海的船队不具备长途运送活鱼的能力,等到了金鳞城估计就全是鱼干或者咸鱼了。
不过吕智也不挑,别管是啥,只要是肉就行。
这里需要提到一个小小的生活常识,若是光吃主食,得吃很多才能顶饱;
但若是加入些肉食,那就大大的不一样了,就更别说肉食所带来的营养和那种满足感了。
“鲁工头,怎么样了?”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天气凉爽不少,吕智这才来到渡口检查情况。
“百十条船不在话下。”鲁有手不愧大匠名头,就连兴建渡口也有很多经验和手段。
“那就好,那就好啊!”吕智四处看看,蹿上走下的,分外满意。
“哈哈,这金鳞河位置不错,也足够宽敞,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一时兴起,吕智还指着大河夸赞了几句。
鲁有手不禁点头,也是分外感慨,“不光金鳞河,就说这整个金鳞城都是一等一的好地方,真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啊!”
“那是。”吕智也是竖起了大拇指,“更别说此地还是我大越之腹地,交通更是四通八达,除了京城,应该是没有再好的地方了。”
咱们也得说,难怪金家敢于造反了,这里地理条件太优越,他们已经是膨胀的没边了。
不过嘛,不作死就不会死,太过于膨胀是会爆炸的。
…………
“工头,快看,东边那些是不是水泥船啊?”这时候,有眼尖的工兵看见了什么,赶紧冲着鲁有手高喊。
吕智两人停止对话,侧着耳朵听了听,又赶紧望向东边的河面,你还别说,真的是尤海的船队。
这都是一目了然的事儿,像水泥船这种东西,也就尤海手里有一整个船队,就连朝廷水军都没他这个规模和气势。
那真是百舸争流,只见百十来条水泥船逆流而上,很快就进入了金鳞渡口。
“姐夫!”尤海三两步蹦下船,呼喊着奔向吕智。
吕智远远的一打量,暗暗点头,太平郡主收的这个小兄弟个子长了不少,已经从小黑孩儿变成黑大壮了。
别看尤海姐夫姐夫的喊得热情,但他可不敢真的往吕智身上扑,就只是跑到吕智身边挠头傻笑。
吕智招招手,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呀,还是那副傻样,一点儿没变。”
“嘿嘿~~~”尤海也不会别的,又是一阵傻笑。
怎么放出去锻炼这么久,这孩子还是不会说话呢?……吕智摇摇头,“怎么样?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遇到些水匪,不过都被青衣帮的兄弟们打发了。”
尤海指着船队,“郡马爷,我把东海船坞造好的水泥船都带来了,那边也就剩下几艘坏的和没造好的。”
“什么郡马爷,叫姐夫就行。”吕智随手一下拍在尤海的肩膀上,“好,干的不错,对了,你刚才说青衣帮?”
“是,这一路多亏青衣帮的兄弟们帮衬,省去船队不少麻烦。”
打船上又下来几个汉子,尤海拉着给吕智一一介绍。
这些汉子都是青衣帮里面的骨干,也不用请示青衣大掌柜,很多事儿他们就能做主办了。
吕智哪里还能不懂,他和太平郡主远离京城,青衣帮若是不想失去靠山,肯定要向金鳞城这边靠拢过来。
“成,既然来了就好好干,本指挥不会亏待你们的。”
几个汉子互相瞅了瞅,整齐的冲着吕智拱手,“是,我等谨遵总指挥大人号令。”
“哈哈,好!”吕智大手一挥,“本指挥今天先给你们接风洗尘,船务的事儿,咱们明天再说。”
几个青衣帮的汉子有些拘谨,尤海一伸手,直接勾出两个汉子的肩膀,“郡马爷,呃,我姐夫都这么说了,你们就别客气了。”
“哈哈,那就多谢总指挥大人了!”几个汉子再次拱手,一脸的开心。
吕智为他们接风洗尘,那就是看重他们,这靠山就还是稳稳的,试问青衣帮的几人怎么会不开心?
538 包下一条街
金鳞城酒楼一条街。
财大气粗的吕智直接把这里都包了,没错,不是包了一家酒楼,而是包了整整一条街。
那些被尤海带来的船员和青衣帮的兄弟们都在这边,那是看上哪家吃哪家,吃一家若是不过瘾,还可以吃第二家,第三家……
哎,反正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就这场面,你就别说一般人了,就是黑甲卫也不曾见过,于是乎,吕智请客的消息很快就传播开来,引得好奇者无数。
附近的老百姓赶紧就过来围观了,没见过啊,还不得看看?
“哎,你们说这是什么情况?”“嗨,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有人请客呗。”
“废话,我还不知道请客?我还知道是郡马爷请客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吕智的身份已经不再是秘密,金鳞城很多老百姓都已经知道了。
“郡马爷啊?难怪有这么大的排场!”
“跑题了啊,我不是问这边是什么情况吗?有没有人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鱼贩子高声喊了几句,然后就闭口不言,默不作声了。
一众好奇心爆棚的街坊们也是无奈,一人掏出三五铜钱,把鱼贩子的鱼都包圆了,鱼贩子这才兴高采烈的讲起金鳞渡口的事儿。
“你们是不知道啊,金鳞河那边新建了一个渡口,可大可大的渡口了。”
“怎么不知道?我看着它建的。”
鱼贩子不满的挥挥袖子,甩出一身的鱼腥味,“去去去,你们都知道,还用我说啥?”
“你说,你说……”
“这不是今天我去打渔嘛,就看见打东边来了不少大船,那大船可高了,看着老大了!”
鱼贩子没什么文化,就只会说个又高又大,但这些老百姓也都不是一般人,老早就学会了脑补,他们竭尽所能的想着怎样才算大船。
十人船就不小了,但既然是郡马爷的客人,那应该更大一些,二十人?或者是三十人?极限也就五十人,不能再多了。
也不怪他们想象力有限,实在是也没见过更大的船了,事实上,能乘五十人的大船都没人见过。
就从吕智当初得到造船图纸的难度就能看出来,那种艨艟大船可是军事机密,一般人怎么可能有缘得见?
“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有一个闲汉弄出了一些怪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晃荡着身子,“要我说啊,这些可能是我大越的水军。”
“嗯?水军?”很多人都知道这闲汉,整天游手好闲的,嘴里也没句实话,但今天说的这些话倒是有些道理。
“嘶,那可得看看,活了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水军呢。”
“我也没有。”“√,是得看看。”
“呃,只不过今天有些晚了,要不明天再去?”“行,算我一个,咱也去开开眼。”
“那可说好了。”“说好了。”百姓们三五人一伙,这就约定好了明早看水军。
…………
一处酒楼的包间,尤海和青衣帮的几个汉子正在敬酒,吕智坐在主位上,一旁还有陈有钱陪酒。
别的先不说,就说说陈有钱为什么在这里。
陈有钱到了金鳞城干的还是老一套,依旧主管吕智手下的各种买卖,还做他的大掌柜。
这不是嘛,此处酒楼正是他的据点,居中调度啥的,都是在这里。
你要问为啥把酒楼当成据点,这里人多眼杂,还整天吵吵闹闹的,并不算一个合适的地方。
嗨,估摸着是陈有钱的厨师本能在作祟吧,人家就喜欢这个调调。
当然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整个一条街,有接近三成的酒楼以前挂的是金家的招牌。
嘿嘿,现在嘛,这些酒楼又都换上了吕家的,就是神匠吕的那个招牌。
随着产业的扩张,吕智手下的整个商业体系都是一个牌子,也不管合不合适,全都印着“神匠吕”的标志。
很显然,“神匠吕”已经不再单纯的是一个工匠品牌,它已经延伸到更多的行业,悄无声息的影响着芸芸众生。
或许有一天,越人出门转一圈,发现布料是神匠吕的,酒楼客栈是神匠吕的,马车是神匠吕的,甚至羊汤大饼也是神匠吕的。
…………
“大掌柜~~~”却说这边正在吃吃喝喝,一个小二趁着上菜的机会,伏在陈有钱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陈有钱挥挥手,声音很小。
店小二冲着吕智拱拱手,又冲着陈有钱拱拱手,这才下去。
显然,他是知道吕智身份的,但因为自身级别不够,搭不上话,就只能这么远远的行上一礼。
因为小二的到来,整个包间一下就安静了,吕智滋溜一口小酒,陈有钱赶紧解释道,“四公子,是魏家魏勋公子和陶家陶华公子来了。”
“鼻子倒是挺灵的。”吕智摇摇头,“他们来做什么?找我的?”
“不,不是。”陈有钱不敢扫兴,只是快速解释道,“些许小事儿,小的就能解决。”
吕智挥挥手,“嗯,那你去吧。”
“是。”陈有钱拱拱手,作了个罗圈揖,“抱歉,抱歉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尤海等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吕智双眼微眯,而后摇摇头,“来,都别拘谨,吃着,喝着……”
“哎,大家吃,都吃~~~”尤海带头响应,一帮人再次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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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陈有钱这边也确实没什么大事儿,只不过是魏勋和陶华两位公子过来讨好吕智罢了。
这里不是金鳞城酒楼一条街嘛,此地的酒楼三成属于吕家,还有三成是魏家和陶家的,最后四成才是各路散户的。
这不是嘛,听说吕智在这边请客,包下了一整条街,那魏勋和陶华还不得赶紧过来刷刷存在感?
首先,免费自是不必多说,像什么高手大厨,山珍海味,也是不在话下。
“陈大掌柜,不知公子那边,我们能不能,嘿嘿?”
“今天怕是不行。”陈有钱透露了一些消息,“明天四公子会有大动作,二位公子懂了吧?”
陶华眼前一亮,“懂!”
“懂了,必须懂啊!”魏勋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