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9 经济碾压
既然有三位大驯兽师这么优质的资源,越王当即拍板,就这么办了。
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几位重臣相继离去,只留下吕智跟着越王一起去王后的寝宫吃饭。
王后一听吕智来了,这就准备露一手,做几道拿手好菜。
一家人嘛,要是家宴还吃御膳房的菜品,总感觉不太对味儿。
趁着王后忙着做菜的当口,越王把政王子叫到跟前,“政儿,这是镇北侯,也是你姐夫。”
“侯爷。”政王子装的小大人一样,挺着胸,恭恭敬敬的行礼,颇有些礼贤下士的意思。
吕智摇摇头,没回礼,他依旧坐着,甚至都没起身。
“过来。”吕智冲着政王子招招手,小大人抬头看看越王,然后才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我……”
“哎~~~”吕智打断政王子的话,伸手把他拉到身前,顺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政王子:“???”
说实话,政王子在辈分上和吕智一辈儿,但这个年纪着实小了一些,比吕智的女儿小上几天,这感觉就很微妙。
有些日子没见到夏儿了,吕智想着女儿,忍不住捏了一把政王子的小脸,滑滑嫩嫩的,小孩子的皮肤果然好。
政王子:“???”
吕智控制又控制,这才勉强压制住揪一把的冲动,实在是怕把小王子揪哭了,“都是一家人,别这么生分,什么侯爷不侯爷的,叫姐夫。”
政王子扭头看看越王,这才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姐夫。
“哎,这就对了。”吕智把小大人抱着放在腿上,用手轻抚他的后背,“放松,放轻松,别绷着,不用绷着……”
没多久,政王子竟然在吕智的臂弯里睡着了。
吕智哑然失笑,又忍不住轻叹一声,“这才多大啊,真是苦了孩子了。”
越王的感触更深,是啊,都是一家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二王子、三王子……
嗨,别提了,就别说兄弟之情了,他们一个个的都把政王子当成生死仇敌,真是恨不得他早日夭折。
…………
“姐夫,我听说你打仗特别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酒足饭饱,吕智和政王子又亲近了一些,这不是嘛,懂事的政王子已经开始请教课业了。
“我打仗嘛。”吕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其实不会打仗。”
政王子歪着脑袋,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可是宫里人都是这么说的。”
“他们说的对也不对。”吕智一看越王和王后也在侧耳倾听,忍不住嘿嘿一笑,“父王,你觉得呢?”
“孤觉得?”越王思索一下,“百战百胜,你要是不会打仗,那就没有会打仗的人了。”
“父王谬赞。”吕智却是摇摇头,“要说打仗,我是真的不会,但是要问如何打胜仗,这个我倒是有些想法。”
越王来了兴致,“快,说说看。”
“我以为打仗就是打钱,只要能够做到经济碾压,后面的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吕智解释道,“有了经济,用经济换装备,这就会形成装备碾压,一旦经济和装备都呈现出碾压之势,那么战士们就会产生极大的自信心,这又形成了新的心理碾压,这么多碾压放在一起,战场上自然无往而不利。”
越王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政王子一看父王点头,赶紧跟着点起小脑袋。
“现在不懂没关系,慢慢的你就懂了。”吕智哈哈一笑,胡乱的摸了一把政王子的脑袋,这小样儿像极了高数课上的自己。
…………
五日后,齐国,一处连山的华贵庄园。
“起床了,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突然的嘈杂声吵醒了三位尊贵的驯兽师,他们迷迷糊糊的摸出房门,在院里的石桌上发现一只别致的小鸟。
“嗯?嗯?嗯!”三人精神一震,快速摸出贴身放置的驭兽环,然后这么一抛,小鸟当即被牢牢套住。
“干啥啥不行,套圈第一名?不过没什么用。”那小鸟也不反抗,就地往桌子上这么一躺,“你们也不想想,这驭兽环是谁给你们的。”
什么?……三位大驯兽师心中又是一震,“你这小鸟都知道些什么?”
“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一会儿就会有人找上你们了。”
三位大驯兽师:“???”
“哦,对了,我家主人说了,如果来人的要求你们不能满足,嘿嘿,你们手里的驭兽环就等着变成废铁吧。”
三人心中三震,继而浑身颤抖,一想到驭兽环会变成废铁,他们就害怕。
有句老话说的好,由奢入俭难,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身份和地位,他们三个再也回不去了。
叮叮叮~~~
三个驭兽环掉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那原本被套牢的小鸟冲天而起,飞射入云层。
嗯,它还没有跟潜伏在齐国的黑甲卫密探接头,时间有些紧。
不好!……三个驯兽师赶紧检查起掉在桌上的驭兽环,不用说,已经是坏坏的。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小鸟所言非虚,说的都是实话。
说的都是实话?说话?好家伙,那小鸟竟然口吐人言,而且看起来好像也不是血肉之躯,倒像是木头疙瘩。
三个驯兽师呆滞片刻,终于想通了一件事儿,亏大了!
那个教他们驭兽的人说不定是神仙,这他娘的,当初怎么想的,竟然还跑了?
补救,必须补救,三人都不用商量,神仙交代的事情必须得办,还要办的漂亮。
…………
与此同时,大越南方越发不稳,西境和北方也有别有用心的人鼓动不休,举国动荡的气氛是愈演愈烈。
这还不算完,估计是又有人卖国,大越还没真的怎么样呢,大楚的一些贵族又跳出来搞事儿。
这些贵族举兵犯边,明摆着是想趁机占便宜。
西境边军十万,按说是块硬骨头,但是张老将军毕竟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然而楚军不知道的是,张大将军的断腿早已恢复。
事实上,楚军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冷不防被张大将军打一个狠的,然后狼狈的龟缩回去。
有健康的张大将军坐镇,没人敢轻举妄动,即便是大楚也不行。
630 横扫四方
大太监来吕府传吕智进宫商议大事儿,吕智这时候正在小作坊里手工打磨木马,不慌不忙精雕细琢的那种。
魏忠一看,一下就急了,“侯爷,现在局势如此紧张,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吕智头也不抬,随便回答道,“有什么好紧张的?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大局已定。”
“这么说来……也是。”魏忠不得不佩服吕智的淡定,单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已经胜过几位大学士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着急不?不着急先看看我这木马如何?”
吕智已经知道魏忠的来意,这几天小会没少开,但是说的都是些车轱辘话,没什么新意,他不怎么想去。
“侯爷的手艺自然是没的说。”魏忠拍马屁的功夫炉火纯青,各种说辞信手拈来,只是等他细细一看就发现问题了,“侯爷,战马配长矛,你这个缺点东西吧。”
“我这是做给小弟玩耍的,又不练兵,要什么长矛?”吕智一把拎起木马,“走吧,咱们进宫。”
…………
王宫。
开会的还是那几个人,三位大学士、韩知兵、影子……唯一多的就是骑着小木马在一边“玩耍”的政王子。
哎,吕智打造的这个木马就是小孩子玩的那种玩具,它只能前后摇摆,并不是木牛流马那种能够随便走动的。
事实上,政王子是过来听政的,弄个木马确实不太合适,但是因为这木马是吕智送的,所以这话就没人说。
几个大臣不会说,如果说了,那情商得多低啊,越王就更不会说了,不能浪费了人家的心意不是?
“侯爷,你来的正好。”李阳大学士一语双关,“南方叛军正在集结,金鳞铁骑是不是可以出击了?”
原来是有新情况,吕智也干脆,大手一拍,“集结的好啊,等的就是这个。”
话不多说,吕智当即点齐兵马,这就由羽将军带着奔赴南方。
√,吕智坐镇京城,并没有亲自前去。
怎么说呢?杀鸡焉用牛刀,这点儿小事儿羽将军出马就摆平了,根本用不着堂堂镇北侯。
…………
说实在的,南方的叛军也是“搞笑”,他们聚集在一起,还聚集了整整六七万人,妄图依靠人数取胜。
这只能说是无知者无谓了,分散开来,吕智还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集结在一起,那不就是金鳞铁骑一个冲锋的事儿?
事实也是如此,仅仅半月不到,南方联军惨败的消息就传回京城了,不堪一击说的就是他们。
当然了,在平定南方叛乱的过程中,吕智手下的另一支部队崭露头角,渐渐为世人所知。
这支部队只在夜间出没,名唤——阴兵
神出鬼没的阴兵不止能杀伤敌人的身体,更能重创他们的灵魂……那可是阴兵借道啊,谁不害怕?吓都吓死了好吧。
鉴于此等神异,民间多传吕智是神仙会法术,后来经过黑甲卫刻意引导,神仙一词转变成了祖传神匠。
哎,这样一来民间传说就与吕智的出身经历比较符合了,可信度大大提升。
…………
说了南方,再说说北方,吴国果然趁着大越内乱展开了凶猛的反扑,首先就是一波以十万边军为核心的大反攻。
因为是守城之战,吕智就没太关注,只是从战报上了解了一些,战报上如是记载——
疾风将军:“敌军统将何人?”斥候:“无双战将,潘龙。”
疾风将军:“不过手下败将尔,敌军几何?”斥候:“十万大军。”
疾风将军:“咱们呢?”斥候:“不足两万。”
疾风将军:“那没事儿,城池丢不了。”
吕义话说的霸道,但是面对五倍之敌攻城,防守压力还是挺大的。
这不是嘛,经过一番讨论,朝廷采取了韩知兵的意见,战略性的放弃一些城池,以流经吴国的大江支流重新构筑防线,据江而守。
哎,如此一来,吴国的反攻果然停滞下来,半月之间再无寸进。
按说这个情况就挺好的,没成想吕义又玩起了花活,他主动退兵三十里,让出了好大一片平原。
面对吕义的撤退,吴军并没有乘胜追击,潘龙吃过一次大亏,此时不敢冒进,只是不断试探。
…………
与此同时,吕义的大营里正在讨论战术。
开战以来,兵部派来不少智囊前来支援,为的就是稍微弥补一下吕义在兵法上的不足。
有智囊道,“将军是想半渡而击?”吕义摇头,“不,我要公平一战!”
又有智囊道,“难道是等敌人上岸,打一个立足未稳?”
吕义又摇头,“不,我要公平一战!”
不管智囊团如何分析询问,吕义就只有这一句回答,这就让一众智囊很难理解。
不过吕义也没指望他们能够理解,反正他是统帅,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就没人能够改变。
…………
经过多次试探,又迫于后方压力,潘龙终于还是率军渡江了。
只是事情蹊跷的很,预料中的半渡而击没有发生,立足未稳时的偷袭也没有出现。
大越的军队不仅让他们安营扎寨,还给他们留出充足的休息时间,双方约定择日一战。
潘龙都有些傻眼了,这么君子吗?
又几日,双方列好队伍,大越一波冲锋,解决战斗,潘龙大将军当场战死,死装凄惨,竟是被生生撕成两半。
吕义此时坐镇后军,遥遥一指,“看,我就说了嘛,要公平一战!”
智囊们看着吕义的三大秘密武器,装甲战车,巨大版的牛头马面,以及东风床弩……那真是一脑门的疑惑,这也叫公平?
嗯,说装甲战车,这个可能不好理解,这东西实际功能和外形就和坦克没有区别。
巨大版的牛头马面完全可以称为战争巨兽,有撼天动地之能;
至于东风床弩,光看东风两个字你就能懂了,这就是异界版本的导弹。
哦,对了,潘龙正是被巨大版的牛头马面生撕的,遍观三大秘密武器,就只有这个最接近人形,潘龙觉得这个最好上手,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631 回光返照
大越,王宫。
抗住了吴国第一波反攻,又阵斩潘龙,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越王惯例的又带着文武百官大吃二喝一番。
只是这快乐持续的时间不长,也就一顿晚宴的功夫,第二天一醒酒,越王就把吕智叫到身边。
“疾风将军此战打的极好,但后续战况依旧值得担忧。”可能是庆功宴饮酒太多,越王的脸色有些发白。
大太监补充一句,“是啊,现在潘龙死了,吴国的下一次反攻必然更加猛烈。”
吕智当即摇头,“不,吴国没有机会了。”
越王想到了什么,“难道是那个计策……齐国答应了?”
“是,王上。”回话的是影子,“密探昨晚传回密报,齐国大军已然动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齐国本就是军事大国,又以骑兵闻名于世,那一动真是雷霆之威,吴国危矣。
有一说一,吴国本身就不是齐国对手,现在又在反攻大越的战场上损兵折将,其处境堪忧啊。
越王越想越替吴国担心,担心的差点笑出声儿来,但是以他的身份又实在不适合幸灾乐祸。
于是越王就忍着,强忍着,没忍住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父王~~~”吕智脚下一动,正想上前,大太监无疑速度更快,一晃眼的功夫,他已经开始帮着越王顺气了。
“没,没事儿。”越王喘息几声,气息平顺不少,“应该是昨夜饮酒的缘故,有些着凉了。”
“着凉了?”吕智语气急促,“魏公公,快,快扶父王前去歇息。”
越王慢慢的摆了摆手,“不用了,孤觉得无甚大碍。”
“没有大碍就好。”话虽这么说,但是吕智却很是担忧。
要知道,最近不止有好消息,同样也有坏消息——三王子和其母妃被处死了。
逼宫造反可是滔天大罪,朝局稍微稳定之后,参奏三王子的奏折就像雪花一样飘进王宫,多的都快把越王埋起来了。
奏折一个比一个言辞激烈,皆扬言应该将三王子母子处以极刑,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越王顾念亲情,一人赐了一根白绫,总算是留了全尸。
…………
继续探讨了一些国事,吕智见越王面色着实难看便出言道,“父王,左右也没有大事,不如先去歇息吧。”
“也好。”越王不再坚持,嘴里还说呢,“也不知道怎么了,身子沉重的厉害。”
吕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传太医,快传太医~~~”
大太监和影子也有些慌了,他们一个照顾越王回寝宫,一个赶忙去通传太医。
“哎,希望没事儿吧。”吕智加快脚步,准备跟着魏忠一起侍奉越王。
越王大病一场是可以预料的事情,不论是吕智还是魏忠对此都心里有数。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越王也是人,陡然遭遇这么多变故,怎么受得了?
事实上,从三王子逼宫造反开始,越王就强撑着,现在各方面的情况一好,他的身体一下就不行了。
人呐,终究靠精神支持,活的就是这一口心气,一旦心气泄了,生命也就快到尽头了。
…………
“白院使,白院使在哪里?”影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到了太医院就是一阵大叫。
可惜的是太医院院使白德去北山采药了,至今未归。
影子一着急竟是将一众太医直接打包带走,一个不留。
很快,太医们就来到越王寝宫依次开始诊病。
“怎么样?”抓住第一个号完脉的太医,吕智急切的询问着。
这么多太医,他既然能第一个上手,那就说明他的医术在这些人里数一数二。
“侯爷,王上这病来的又急又凶,情况,情况,不太妙啊。”
吕智双眼微眯,脑子快速转动,“这样,你们抓紧时间会诊,尽快拿出有效可行的药方;
魏公公,你去把王后和政王子请来;影子,你速去北山找白院使拿金丹。”
吕智承担起主心骨的责任,连连发号施令,太医、后宫、黑甲卫迅速响应,毫无迟滞。
…………
是夜,越王的寝宫灯火通明,大太医、小太监来回奔走,忙的不亦乐乎。
王后寸步不离的守在越王的病榻前,一手抓着昏迷的越王,一手抓着小小的政王子。
“这都几个时辰了?怎么还不醒?”王后没有怒斥太医没用,就只是这么一遍遍的念叨着。
是啊,都这么久了,影子怎么还没回来?……吕智深吸一口气,来到病榻前安慰王后和政王子。
他是这里唯一能主事的男人,这个时候不能慌,更不能乱,只有他稳住了,身边这些人才能稳住。
王后察觉到有人靠近,扭头看了一眼,吕智回以坚定的眼神,王后点点头,没有说话。
“别怕,父王会没事儿的。”吕智蹲下来,用手揽住政王子,孩子还小,吓的直哆嗦,“没事儿,会好的,会好起来的……”
唔~~~就在此时,越王手指抽动,悠悠转醒。
王后第一个发现情况,她忍不住激动,双手下意识用力一握,然后政王子也发现了,接着才是吕智。
嘶~~~越王轻呼一声,视线逐渐清晰,这才看清床边守着的三人,“你们都在呢。”
“在呢,都在呢。”王后赶紧回应。
“政儿,来。”越王看起来精神不错,都没用别人搀扶就自己撑起了半边身子。
吕智一看越王伸手,赶紧把政王子抱起一些,这样政王子就能握住越王空着的大手了。
感觉到政王子的小手有些凉,越王温和的笑了笑,“别怕,父王这不是没事儿嘛。”
“政儿不怕,姐夫刚才都说了,父王不会有事儿的。”
“嗯,你姐夫说的对。”越王深深的看了吕智一眼,又看着政王子的小脸道,“大越交给你,孤放心。”
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交代后事,王后脸一白,想起一个词。
“父王放心,大越的江山稳固着呢。”吕智答应一句,他脑海里也闪过一个词,那个词叫回光返照。
“稳固就好,好啊……”越王声音越来越弱,身子也缓缓躺了回去。
“父王,父王~~~”政王子预感到了什么,连声呼唤着,越王就只是微笑,此时的他已经无力回应什么。
632 忠勇护国公
“金丹,金丹来了!”
越王昏昏沉沉的,最后只听到这么一句,似乎是影子的声音?好像是吧?听不太清。
恍惚间,越王如坠冰窟,只觉浑身冰冷,冻的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蓦的,似乎有一团烈火滚入咽喉,又顺着喉管划入腹中。
一开始,那团火十分炽热,沿途经过处就像是岩浆流淌,只是这种灼烧感退去的很快,继而就是无边的温润与舒坦。
越王觉得自己就像泡在温水里,浑身冰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宛若新生。
“太医,太医,快,快过来看看!”喂下金丹,吕智赶紧喊来太医号脉。
王后拉着政王子让到一边,激动的询问着,“怎么样,金丹是不是起效了?是不是啊?”
“起效了,确实起效了。”那太医伸手一探,面露喜色,随即跪倒在地,“好消息,好消息啊,王上的身体正在快速好转。”
吕智暗暗点头,看来白院使这段时间的功夫没有白费,这续命金丹有用。
…………
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太医又把陪床工作让给了王后,然后就一脸不好意思的找上了吕智,“侯爷,这金丹?”
太医嘛,都是十分精通药理和医理的,金丹能这么快见效,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这好奇心一下就压不住了。
“嘶~~~”吕智摇摇头,“具体的本侯也不知道,它应该是含有某种物质,这种物质能够促进细胞再生。”
太医:“???”
“呃,等白院使回来,你跟他研究。”吕智摆摆手,“本侯就是门外汉,真是不懂这些。”
“原来是白院使炼制的,以前怎么没觉得他有此等医术?”那太医念叨几句,似乎是对白德彻底服气了。
三言两语打发走太医,吕智把影子叫到一边询问,“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影子应该是全力赶路,现在气还没喘匀呢,不过这时候他也顾不上换气了,赶紧解释道,“我到北山的时候白院使还在炼药,侯爷不是说要带着金丹回来嘛。”
“原来是这样。”吕智点点头,一阵后怕,“幸好时间还来得及。”
“好险~~~”影子也是长出一口气,要是再晚一点,他就变成大越的罪人了。
…………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太医院院使白德终于赶回宫中。
白德倒是也会些武功,但是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和影子可就差远了,轻功更是不行,一路都是靠着骑马回来的。
“白院使,你这金丹?”
“起开!”白德显然没有功夫搭理同事的询问,赶紧冲上去为越王把脉。
别人不知道,白德还能不知道,这他娘的金丹压根就没炼制成功,或者说亟待完善。
好在越王运气不错,这金丹虽然还不完善,但总算能用。
一粒金丹吞入腹,命算是吊住了。
白德经过一番细致检查,一连开具出五张药方,有温养的,更多的是用来补救的,“快,速速抓药煎制。”
太医们这时候也不好奇金丹了,赶紧听命忙活起来。
…………
又蒸又煮又扎针又灌药的,越王终于在第二天清晨醒来。
光清醒了还不行,白德带着一众太医继续忙活,又连轴转了三日,这才彻底稳定住情况。
哎,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这短短几日,朝堂已然乱成一锅粥,文武百官根本无心政事。
这不是嘛,三位大学士带着一帮大臣来到寝宫之外,又在求见呢。
越王本来就因病心烦,外面又总吵吵,怒气一下就上来了,“老狗啊,让他们都滚回去办公,别来扰孤清净。”
大太监十分高兴,点头哈腰的就下去传令了。
你听听,王上骂人都骂的中气十足,好了,真是大好了。
寝宫外头,大太监认真传话,“传王上口谕,你们都滚回去办公吧,别来打扰孤的清净。”
“魏公公,魏公公啊。”一帮大臣冲到魏忠身边,“就让我们见见王上吧。”
魏忠寸步不让,站的笔直,身前隐约还有罡气成罩阻挡。
“不成,不成,你们这么多人,实在太吵了,王上大病初愈,受不得这个。”
大臣们也不是不通事理,小声一研究,“要不就让三位大学士代表我们进去看看?”
“这……好吧,咱家再去请示一下。”魏忠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又跑了一趟。
越王一看说话没用,干脆把三位大学士宣召进来一通斥责。
孤大病初愈,就只是想歇息一下,怎么就不行了?
哎,三位大学士虽然被骂了,但离去的时候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就像是捡了什么宝贝一样。
这事儿说来也不难理解,文武百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们听说吕智一直侍奉在越王身前,生怕吕智来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
又几日,越王的身体慢慢恢复,一天好过一天,但不管如何恢复,他终究是无法继续处理朝政了。
日理万机真不是说笑的,工作强度如此之大,越王的身子吃不消。
还是那句话,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廷万事万物,繁杂非常,没人主持政务终究不成,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不是嘛,越王连下三道指令,朝局终于再次稳定下来。
其一,政王子监国;
其二,册封吕智为忠勇护国公;
其三,由忠勇护国公和福王一起辅政,再由三位大学士和六部尚书联合议政。
只是这样一来还有问题。
这头几天还行,文武百官积极参与朝政,搞的热火朝天的,但是热闹了几天,他们又发现不对了。
政王子年幼,不通政事,福王又不怎么管事儿,这就出现了吕智大权独揽的情况。
细细一想,这和“挟天子以令诸侯”根本就没什么区别嘛。
好在三位大学士只有谢言是明确站在吕智一边的,六部的情况也还行。
虽然兵部、工部、礼部、户部几位尚书都与吕智走的近些,但部门上上下下都挺持正的,并无明显偏私。
最重要的一点,吕智虽然大权在握,但是他没有往各部安插亲信的举动,也没有结党营私、打压政敌,人品竟然意外的坚挺。
633 酷烈手段
因为齐国在背后捅了一刀,吴国无暇顾及吕义,北方的局势就算是暂时稳住了。
于是南方问题就得以凸显,你别看南方的叛军被解决了,但局势上依旧不是很稳。
有句诗说的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光解决叛军还不行,你得斩草除根不是?
这不是嘛,针对如何解决南方大族的问题,朝上又议论了一整个上午。
现在已经是忠勇护国公的吕智回到家中,忍不住就是一阵愠怒,“这他娘的,反正都是叛逆,全砍了得了。”
也不怪吕智生气,人家都反叛了,朝中官员还在回护呢。
你听听,什么要采取缓和手段,什么杀鸡儆猴,威慑威慑就得了,还有一些代南方大族传递“悔过书”的,怎么看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好人。
“我的国公大人,消消气,消消气,来,喝碗参茶。”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过来献殷勤。
吕智冷哼一声,还是把参茶喝了,“你去把影子叫来,我有事和他商量。”
“哎,小的这就去办。”这小厮别看不起眼,他可是黑甲卫安插在吕府的密探。
这不是嘛,直到吕智成为护国公,这家伙才自己冒出头来,隐藏的可好了。
…………
吕府,小作坊,吕智正在用刀修理木胚,影子候在一边。
“你这样,派出黑甲卫,把那些参与谋逆的南方大族都灭了吧。”
“都灭了?”即便是心狠手辣的影子也是吓了一跳,“会不会有些……”
“乱世当用重典,这个时候就不要心慈手软了。”说话间,吕智一刀削在木胚上,削下一大片木料。
影子见此,明白了吕智的心意,这是下了狠心了。
“呵呵,我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但是为了大越的未来,阵痛是在所难免的。”
吕智双眼微眯,低声解释着,“现在的大越就像是一个浑身长满了毒瘤的病人,不狠心把病灶全部剜去,怎么可能恢复健康?”
“明白了。”
影子和黑甲卫就是一把锋利的刀,他们本身没有想法,现在吕智挥舞着他们砍杀,那他们砍杀就是了。
…………
王宫,影子进宫转了一圈,见了越王一面,然后就组织人手灭族去了。
你想啊,黑甲卫有整整三千副装甲,那就是三千个接近宗师的高手啊,这些人用来刺杀,那可是太恐怖了。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一下越王的心思了。
吕智年纪轻轻就是护国公了,越王心里有没有担忧啊?也有。
但是见识了吕智的手段,越王就放心了。
有句话叫得民心者得天下,吕智手段如此酷烈,这可不是“得民心者”该用的手段。
换言之,这是个让越王安心的做法。
哎,越王一想,女婿都用如此行动表忠心了,还不得赶紧安排一顿吃喝?
于是乎,一家人又在王后的寝宫吃了一顿家宴。
这家宴都是哪几个人啊?越王、王后、吕智和政王子,其乐融融,吃的那叫一个开心。
席间王后还说了,她想女儿了,吕智和太平郡主也久不在一起,是时候让她们母女回京了。
吕智对此自然是赞同的,这几年净忙活公务了,确实有些冷落家人。
…………
翌日,吕智让户部上了一个折子,说的是在南方各城兴建粮仓的事情。
现在黑甲卫已经散出去了,为了后续考虑,必须得有一手行之有效的安抚民心的手段。
根据吕智在西境和北方的观察,城中有一个大大的粮仓,无疑是效果最佳的。
民以食为天,真不是说说而已,正所谓家中有粮,心中不慌。
政王子看过折子,直接就用视线找上了吕智。
吕智站在文官头一排,当即拱手出列,“臣以为可行。”
政王子点点头,“那国公以为派谁前去最为合适?”
“既然是户部的主意,户部自然要出人;修建粮仓所需专业人手,工部可以解决。”
吕智直接点了两个部门,也不说具体人选。
政王子再次点头,“自当如此。”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交给户部和工部协调处理。
“不过嘛。”吕智继续说道,“臣以为还可以加上一些人,王子以为梁家如何?”
政王子没有表态,而是直接把皮球踢给了文武百官,“诸公觉得如何?”
文武百官自然各有想法,又因为事出突然,所以他们没能给出一个大家都认可的主流说辞,于是这个议题押后一天,明日再出结论。
下朝后,很多官员就开起小会了,经过一番议论,形成了比较统一的想法。
梁家富有田产,是典型的世家大族,吕智此举应该是在向大族示好。
哎,现在朝政的焦点是如何解决南方大族的问题,所以文武百官自然要往这方面联系。
于是在又一日的早朝上,梁家参与修建粮仓的提议全票通过了。
当然了,官员们知道吕智和梁家的梁重关系不错,但梁重是梁家的,梁家却不是梁重的,这一点尤为重要。
…………
又过了一些时日,南方大族代表聚在一起开会。
“战败了也不怕,咱们经营多年,钱不是白花的,朝中衮衮诸公会保下咱们的。”
“哈哈,都听说梁家的事儿了吧,咱们这位护国公还是太年轻了,顶不住压力。”
“是极,是极。”
一众代表其乐融融,然后就被摸上门的黑甲卫全数灭杀了。
哎嘿嘿,黑甲卫是个优秀的组织,他们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等的就是这种机会。
你看看,一勺都给烩了吧。
这还不算完,黑甲卫辨认出各家代表,然后顺藤摸瓜,展开了一场疯狂的杀戮。
…………
随着南方大族接连被灭,朝上风云再起。
文武百官刚以为吕智想通了,然后黑甲卫就来了这么一下子,也太过于心狠手辣了。
吕智却说黑甲卫不够心狠,威慑力不足,这南方的贼人都敢上门抢劫,灭人满门了。
要是黑甲卫威慑力足够,哪里会发生这种事情?
哎,这就是推卸责任了。
受此启发,吕智觉得是不是可以让黑甲卫去鼓动,让那些和大族有仇的人来进行报仇。
但是转念又一想,这样不行,太容易引发动乱。
634 权力制衡
面对吕智的推卸责任与胡搅蛮缠,一众朝臣很是无奈,关键黑甲卫行事严谨,他们手里不曾掌握证据。
指责黑甲卫,没有证据是不成的,于是朝臣们又生一计,他们想要让吕智派人去查。
哎,再怎么说,你也是护国公,就是再怎么护着黑甲卫,那也得推出来几个替罪羊吧。
吕智也是一样的想法,替罪羊必须得有,但是不能从黑甲卫里面出,南方各城地痞,无赖无数,正是上佳人选。
都说是地痞、无赖了,那他们扰人家宅,杀人放火,都是很正常的吧。
当然了,这些渣滓有些罪不至死,但吕智一言可断其生死,正是权势所在。
…………
“无法无天,罔顾法纪,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大人慎言,现在咱们这位护国公权倾朝野,可不是咱们招惹得起的。”
“是啊,又是郡马爷,又是镇北侯,现在又是护国公的,咱们确实惹不起。”有官员阴阳怪气的,一看就是老阴阳人了。
“哼哼,惹不起又怎么样?他还能堵了咱们的嘴,不让说话了?”
“就是,就是。”“我看他如此行事,这护国公也当不长。”“言之有理。”
下朝之后,一帮官员在宫里,在回转路上就议论起来,对吕智满满的都是怨念。
这些或是议论,或是牢骚,或者是别有用心者的挑拨,吕智在回家的路上就知道了,甚至哪位大人说的他都一清二楚。
且不说黑甲卫暗探无处不在,就说宫里的小太监,那可都是魏忠的孝子贤孙。
面对这等“众怒”,吕智当然不能杀伐了事,他就只是让人放出风去,说是准备详查朝中官员与南方叛逆勾结的事情。
然后这股歪风邪气就彻底的销声匿迹了。
这件事说明了什么?说明吕智在经过几轮交手,渐渐领悟一些官场法则。
呃,好吧,此等妙计自然不是吕智想出来的,这都是谢言谢大学士教他的。
身为坚定的主战派,谢言对吕智的辣手行为是赞同的,叛逆确实该杀。
但是吧,他对吕智粗糙的政治手段却是嗤之以鼻,并坚决的予以批评。
孩子,想要跟朝中的这些大臣斗,你还太嫩,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吕智自然是虚心请教,甚至还想把这些事情都甩给谢言处理。
讲道理,一直以来,甩手掌柜才是吕智最擅长做的。
嗯,尽管有些偷懒的嫌疑,但专业的事儿不是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吗?没毛病!
…………
舍去朝中这些没有兵权,一天天只会动嘴的家伙不说。
黑甲卫一通杀伐,南方大族快速消亡,与此同时,许多城池的经济开始出现问题。
不管这些大族如何可恶,他们手中切实掌握着当地的经济命脉,这些人一死,对当地经济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不过嘛,一切都在吕智的预料之中,应对方法也早已齐备。
其一,市场暂时是无法恢复了,只能尽量保证百姓生活所需,建设粮仓就是为了这个。
哎,这些粮仓可不是兴建起来好看的,朝廷的救济粮随后就到。
这些粮食来自于西境和北方,这两地连年丰收,吃食无忧的同时更是贡献了大量的税粮。
其二,金鳞铁骑并未撤离南方,他们就地收拢改编战败的南方联军,这些人即将派上用场。
只待黑甲卫传回消息,这些被收编的联军就会对乱局较大的城池进行军管。
至于乱子小一些的地方,就让他先乱着吧,没办法,人力有时尽,吕智又不是神仙。
至于大族消亡之后的漏洞,这些就要依靠已经投奔过来的大家族了,其中以梁重的梁家、曹达的曹家、魏勋的魏家、陶华的陶家为主。
这些家族也都不小,特别是梁家和曹家都是老牌大族,其家族人才济济,掌柜型人才更是富裕,相信他们能解决很大问题。
再有就是吕智压得住他们,不怕他们势力膨胀后会造成什么天大的危害。
最后,吕智又上书政王子,让其加速调派官员前往南方主持大局。
如此一来,军、政、经济问题就都有了着落,想来问题不大。
…………
王宫。
越王、政王子、影子齐聚一堂,当然还有大太监魏忠伺候在旁。
南方的事情不用影子亲自动手,他早就回京了。
这时候,影子把收集到的各种情报交给越王,政王子也把吕智调派官员的奏折一并呈上。
越王快速浏览一番,忍不住连连点头,“吕家小智,真乃人杰也!”
“王上慧眼识珠,断断是不会看错人的。”魏忠赶紧献上马屁,越王忍不住长笑两声,接着就陷入了长久的思索之中。
眼看越王在思考,其余几人就不敢出声了,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就连呼吸声都压低不少。
“南方百姓因为战乱,此时必然困苦,赈济粮必须尽快到位。”半晌之后,越王终于开腔,魏忠赶紧记录下来。
“改编的南方联军缺乏领军人才,还是让卫城的朱将军辛苦一下,让他带些得力干将前去管理。”
“明白了。”魏忠应答一声,快速记录。
“梁、曹、魏、陶四家可以去往南方发展,但光有他们还不行,最起码还要加上一个姜家。”
姜家就是姜国舅的那个姜家。
魏忠若有所思,又在姜家后面列举了几个大户,越王也说了“最起码”,那就不能只有一个姜家,还要有其他亲近王室的家族。
魏忠这个大太监真不是盖的,他添加的这些家族不仅亲近王室,更是尤其亲近政王子。
“至于官员调配嘛。”越王思索了一下,“这个正常调配就行,嗯,别忘了把周润土和周天带上,他们都是状元楼出来的,能力还是有的。”
“哎,记下了。”魏忠哪里还能不明白,越王这是在进行权力制衡。
“父王~~~”政王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的提出疑问,“父王可是不信姐夫?”
“不不不。”越王赶紧摇头,“这么多年,孤就没见过像吕家这么忠诚的。”
“那这……”王室子女都早熟的很,政王子自然能够从越王的一系列操作里看出些什么。
“孤信任小智,但是朝臣却未必信得过。”越王拍拍政王子的肩膀,“政儿啊,帝王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嗯。”政王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635 两个计划
经过越王的查缺补漏,针对南方的政策得以施行,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南方便彻底稳定下来。
这大半年的时间,朝中平静得很,没有什么波澜,究其原因还是越王的这一手查缺补漏。
文武百官一看,哎,还是王上掌控全局,吕智的权力是受限制的,这就让他们很放心。
小小的政王子可以说被好好的上了一课,学到不少,然后这孩子灵机一动,特意邀请吕智一起玩木马,趁着兴起的时候还说了不少体己话。
吕智能看出政王子的意思,拉拢的意图很明显,只能说不愧是王室子弟。
就是这个手法还是有些太小儿科了,一起骑木马?真亏他能想得出来。
不过嘛,政王子的好意吕智还是领了,这一大一小竟然玩了一整个下午。
说实话,木马还挺好玩的,男人的乐趣,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事实上,吕智本来也没觉得越王的手段有什么问题,反正他想要的只是权力带来的便利,他要的是探索队送来的各路珍稀材料。
至于什么权倾朝野,甚至是抢班夺权,这些都不在吕智的考虑之中。
最关键的是,太平郡主带着女儿回京了,相对于朝堂,吕智还是更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
哎嘿,咱们护国公就是这么一个质朴的好男人。
…………
吕智这边有些静水流深的意思,远在吴国境内的吕义可就不甘寂寞了,要说这段时间最出彩的就要数他了。
吴国腹背受敌,无力反扑,吕义这时候充分发挥“欺软怕硬”的优良作风,逮住吴军就是一顿猛打猛锤,好好的发泄了一番。
还有更妙的呢,吕义这波不光是发泄,他还没忘了拉上自家老爹,好好的搞了一波联动,在越王面前是大大的漏了一回脸。
咱们说吴军不敌就要撤退,吕义又趁机拿下数个城池。
哎,每打下一座城池,接管一块儿地盘,工部就有人实地的进行勘察,绘制成册,然后再由吕建进行汇总,最终制成與图。
越王可就美了,每天就是躺在摇椅上,盖着毛毯,然后看着不断扩张的大越版图。
…………
京城,吕府。
眼看着吕义和吕建狂刷存在感,吕智心想死胖子军中这是有高人呢。
细细一想也对,吕家现在权势日隆,有人来投实属正常。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添一把火吧。”吕智喃喃道。
很快,一句说疾风将军勇武的诗句就传开了——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光能打还不行,还得有人帮你宣传,光越王欣赏还不行,民间也得有人帮忙吹捧。
你看这诗句一出,疾风将军的名头直奔张大将军就去了,短短时间,吕义成就盖世猛将之名,距离当世名将亦不远矣。
…………
又几日,大学士李阳和刘康攒了一个饭局,把朝中核心的几人都叫到一起,这一看就是有要事商量。
这两位大学士日常主和,估计是要劝大家挺兵止戈,休养生息了。
事实也是如此,还没开吃呢,李阳就说了,“现在我大越四方安定,实在是没有必要继续大动干戈了。”
韩知兵赶紧提出反对意见,“吴国战局正顺,我觉得还是可以打一打的。”
变法进行到这个阶段,开辟出更多地盘补偿失利者,正是韩知兵接下来最重要的计划。
李阳看看韩知兵,又转移视线到刘康身上,刘康点点头,“吴国那边确实可以再打打看,但国内可不能再起战事了。”
吕智摊摊手,“得,不就是在说我嘛,我自认也不是什么战争狂人,不打就不打嘛。”
刘康呼吸一窒,张嘴就要说话,这几年最疯狂,杀的最狠的就是你。
“√,越人不打越人,光打吴人就行了!”谢言振臂一呼,缓和气氛能力一流。
“休养生息我是不反对的……”吕智也不想和刘康对喷,他话锋一转,“但是咱们得有个明确的计划。”
计划?……李阳就爱听这个,有计划好啊。
吕智从袖子里摸出奏折,“我管这个叫第一个五年计划……”
李阳第一个上眼,“这个好,这个说的在理。”接着奏折就在各位大臣之间流转,看过的都说好。
吕智的这个计划是对外的,主旨是收拢人心,将吴国被占领地区民众的抵抗情绪化解掉,把打下来的土地彻底掌握在手里。
“大家都说好,那就是真的好。”吕智满意的点点头,“不过这五年咱们也不能闲着,我这里还有一个霸海计划。”说着,他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份奏折。
霸海计划,顾名思义就是造大船,练水军,制霸海权。
这个计划就有些假公济私了,吕智自从得到东海金莲之后,总想着出海寻宝,不过问题不大,顺带手的事儿。
…………
“吕国公,这个计划劳民伤财不说,好像也没什么大用吧?”“是啊,水军?还霸海?”
也无怪乎一众大臣是这个反应,从历史上来看,水军确实没什么用。
大越水军一向羸弱,没参与过什么像样的战役;吴国水军稍微强一些,但也没有用武之地;
再就是齐国也与东海沾边,但身为军事大国,它干脆就没有水军这个编制。
吕智知道想要说服他们有些小困难,于是他又从袖子里摸出两张舆图,“诸位大人请看,这一张是吴国反攻时的战时地图。”
李阳一看,赶紧让人把饭菜撤了,这讨论国家大事儿呢,吃饭可以先等等。
“韩尚书这一条放弃城池,据江而守的计策十分出彩,从根本上断绝了吴军速战速决的战略意图。”
“嗯。”韩知兵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对吕智的奉承十分满意。
“不过嘛。”吕智话锋一转,“若是吴国水军当时就在大江之上,那这条计策就不一定有用了。”
韩知兵眉头微皱,“吴国水军也就那样,影响不了大局。”
“确实,但那是因为吴国水军不够强。”吕智又打开另一张舆图,这图就有些抽象了,画的是整片大陆的情况。
“你们看,大陆最西北有一座大雪山,那是大江的源头,而这条大江横贯整片大陆,途径秦、晋、巴、蜀、大齐、大楚,最后从吴、越两国汇入东海。”
韩知兵浑身一震,“原来是这么个霸海。”
“嘿嘿,你们看这些支流,像不像整片大陆的命脉?”吕智一握拳头,“只要咱们掌握了大江,那就掌握了一切。”
“嘶~~~”一众大臣被震惊的呼吸都停滞了,就在他们还在计较一城一池的时候,护国公都在着眼天下了。
厉害,着实是厉害!!!
636 越王称帝
很快的,吕智的两个计划就在一众大臣的讨论下愈加完善,然后呈报给了越王查看。
按照计划,针对吴国的战争还要继续,但不能快打,要今天吃一点,明天再吃一点,步步蚕食。
与此同时,大越需要派出使者与齐国进行邦交,施行远交近攻的策略。
在吕智的第一个五年计划里有言:“王不如远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也。”
哎,越王不是喜欢躺在摇椅上,坐看疆域扩张嘛,这“王之寸,王之尺”尽得此中乐趣,龙颜大悦,又是大排宴宴自不必多说。
再有,朝廷需要派遣一些性情温和,与吴国并无深仇大恨的官员过去任职,意旨安抚民心,缓和被占领区吴人的反抗心理。
同时,黑甲卫也要加大对吴国占领区的人员投入。
战前情报,战后宣传,正是黑甲卫的职责,怎么把敌国百姓变成自己的百姓,相信他们也做了一些计划和预案。
…………
霸海计划看起来很是高大上,似乎很难施行,但其实只要做到四个字——坚船利炮,即可。
“坚船”自不必多说,吕智的水泥船不仅建造简单,强度也够。
它不止能抵御普通箭矢,就是面对火箭也丝毫不虚,毕竟与木船相比,水泥船的抗火性能更好。
毫不夸张的说,就眼下这种水军几近于无的年代,这种船只完全可以说是跨时代的产物。
你就别说附加过属性的了,就是不附加任何属性,其性能也是一等一的强悍。
当然了,水泥船也不是没有缺点,它自重大,抗冲击性能也比较差,但这些也都不算什么大问题,依靠吕智提出的改良战法都能解决。
嗯,钢铁巨轮也在吕智的预想之中,但他只准备打造一艘作为主舰使用,嘿嘿,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cos一波船长。
…………
再说说“利炮”,吕智的打算是在战船的船舷两侧配上多张东风床弩。
东风床弩,精准射击+50,声震四野+50,摧枯拉朽+50
经过对吴战争的检测,东风床弩的杀伤力并没有吕智预料的那么强,比导弹差远了,但是其威力并不比一般火炮小,尤其是在精准性上更胜一筹。
所以说,用东风床弩做为主力舰炮使用,完全是可以应对未来二十年可能出现的任何战局的。
刚才说的是大型战船,小型战船也要配备最起码一张东风床弩,然后再搭配上一些能够熟练掌握吕氏劲弩的弓弩手。
如此一来,大越水军在未来的战斗中就能够做到绝对的火力压制。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穷则迂回穿插,达则火力覆盖,未来的水战,大越永远是“达”的一方。
大量消耗箭矢没什么可惜的,战士的生命更为重要,原则上就是要彻底改变接舷战的战斗模式,争取远程歼灭敌人。
…………
箭矢方面也要加紧研究,像什么开火箭,流火箭,还有各种比较实用的型号都可以尝试开发。
开花箭,箭身由八支细箭组成,射出一定距离后会自动分散,杀伤范围极大;
流火箭名字比较好听,但其实和一般火箭区别不大,无外乎就是箭头浸油。
吕智目前正在寻找一种更加稳定的油料,现下比较主流的火油和鱼油都存在明显的安全隐患,一个保管不慎就容易引发火灾。
以前军器局专门生产快箭,那是因为快箭在陆战中杀伤力最强,比那些花里胡哨强多了,但是水战则不同,它就相对复杂一些,箭矢的功能性必须要加强。
流火箭可以引燃敌军战船,使敌人没有立足之地;
船上不比陆地,没有摆开阵势的空间,像陆军那种集群射击是做不到的,开花箭可以很大程度解决这个问题。
…………
再一个就是纵火船战术。
除了吕智的水泥船,大陆上其他国家使用的船体都是木制的,十分怕火,纵火船能够有效杀伤它们。
该种船只一旦撞上敌方战船,就会使其快速燃烧,直至烧毁。
历史上,纵火船参加并起决定作用的海战有很多。
例如,1588年,西班牙与英国在弗兰芒海域展开一场大战,乘着有利的风向,英国纵火船冲向西班牙的“无敌舰队”。
“无敌舰队”便是在这一战中覆灭的,而最大功臣显然就是纵火船。
值得注意的是,纵火船并不适合于应用在混战中,如果用了,极有可能伤到己方舰船,即便不能点燃水泥船,士兵也是畏火的。
…………
抛开吕智这些让越王津津乐道的计划书不谈,李阳和刘康两位大学士也提出了一些休养生息的政策。
当然了,都是一些老生常谈,无外乎免除徭役,减少赋税之类的,越王兴致不大,但也强打精神准了。
哎,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李、刘两位大学士的建议虽然老套,但无疑是有用的,这就是所谓的老成谋国之言了。
好吧,吕智其实对这些就有些不甚在意了。
他觉得解决问题还是得从根子上来,免除徭役,减少赋税属于治标不治本,根子还在粮食产量上。
值得庆幸的是,眼下南方的粮仓已经建造完成,吕智也注入属性成功。
如此一来,整个大越西境、南方、北方就像是被加了一个风调雨顺的buff,国富民强指日可待。
哎,只要粮食没有问题,盛世景象就在眼前。
…………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千篇一律的日子转瞬即逝,时间一晃就是两年过去。
在这两年里,大越一直在积蓄力量,不断的积蓄着……
大越之外呢,一件震惊大陆的大事发生了,有人称帝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眼看着秦王、楚王、齐王相继称帝,越王也忍不住了,他就招呼来吕智,隐晦的提到了称帝一事儿。
吕智这两年一直在主持后勤工作,不是在军器局研究新式武器,就是为前线的吕义提供粮草。
这不是嘛,一听越王准备称帝,吕智赶紧进言道,“还是广积粮,缓称帝为妙。”
越王长叹一声,“孤何尝不知呢?可是孤的时间不长了,再缓就没有机会了。”
纵使有续命金丹,可这东西毕竟不是仙丹,效果还是有限。
637 天命所归
越京城,吕府。
“这个时候称帝,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吕智有些小烦恼,越王称帝……就很突然。
这时候,有小厮前来通报,“国公,卜算子道长来了。”
“啊,快让他进来。”一听是卜算子来了,吕智心情愉悦不少,这老道一直负责寻宝,前来求见肯定是又过来送“宝贝”了。
不多时,卜算子双手捧着一个木匣子,一边快步走动,一边说道,“国公,老道寻得一宝,特意前来进献!”
“嗯,道长辛苦了,来,先坐下。”吕智没急着看宝贝,而是疑惑道,“看你风尘仆仆的,刚寻宝回来?”
“是。”卜算子一脸喜色,小心翼翼的放好木匣。
“嘶,那就有些不对了,新得的宝贝,怎么没有先送去北山研究研究?”
吕智喜欢的宝物与寻常宝物不同,一般都需要先经过各种研究,然后才能确定其有无危险以及最佳用途之类的。
“不用研究。”卜算子指了指木匣,“这东西老道认识。”
“哦?”吕智浑身一震,“难道是同东海金莲一样的宝贝?”
卜算子面露难色,“不是,除了血海之外,老道并没有再寻到其他的……这,这只是凡俗之宝。”
“原来是这样。”吕智一下就失去了兴致,凡俗之宝就没什么意思了。
“国公可是有事烦恼?”卜算子也不提宝贝的事儿了,看来是自己前来送宝的时机不对,国公爷心情不佳啊!
说起来这也不是卜算子第一次献宝了,纵使是凡俗之宝,吕智也不该是这个反应。
人与人之间交往嘛,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哪有给前来送礼的脸色看的。
…………
“是有些烦恼。”吕智看了看卜算子,“跟你说说,也不是不行。”于是他就把越王想要称帝的事情说了。
“王上欲想称帝?此事当真非同小可,难怪国公烦恼了。”卜算子心下思量,又掐指一算。
“嗨,也不是烦恼。”吕智摇摇头,“就是有些突然。”
“嘶~~~”卜算子停止手中掐算,“国公爷,休怪老道语出不逊,我大越并没有一统天下的气运,若是想发展的更好,尚需宝物镇压。”
“用宝物镇压一国气运?”吕智瞄了一眼腰间的白玉护身符,气运之说他信了。
卜算子神色认真,“√,而且最起码需要一件至宝。”
“能镇压国运的至宝?”吕智灵机一动,“玉玺,√,我大越缺少镇国玉玺。”
“镇国玉玺,玉??!”卜算子心中一震,手中又下意识的掐算起来。
当然了,这种事儿卜算子是算不明白的,这掐算只是他的一种习惯,就像有人做题的时候喜欢转笔一样。
“道长?道长?你怎么了?”
吕智喊了好几声,卜算子终于回过神来,他指着桌上的木匣,激动的像是得了帕金森,一直抖,一直抖……
吕智双眼微眯,难道?
…………
越京城,王宫,越王寝宫。
“小智啊,可是有什么急事?”越王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刚躺下就被吕智吵醒了。
吕智面带喜色,“父王,儿臣向您引荐一人。”
“嗯?是何人啊?”越王撑着眼皮,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吕智这个辅政护国公当的相当佛性,很少举荐人才,更是从不往朝廷里安插亲信,所以他突然说要引荐一人,这就很奇怪。
“是个算命道士,他是前来献上‘天命’的。”
吕智言语里难掩兴奋,讲道理,这事儿确实有些巧,巧的就像天命所归,命中注定一样。
嘿嘿,吕智不是想到了镇国玉玺嘛,卜算子带来的那个匣子里装着的正是一块天然的宝玉,白璧无瑕,珍贵非常。
…………
“快,老狗啊,速速把人传召上来。”
越王正想称帝,马上就有人来献“天命”,这不正说明他是天命所归嘛。
很快的,卜算子手捧木匣进得大殿。
哎,这老道一改往日形象,此时他一身蓝色云纹道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越王打眼一看,暗暗点头,不错,真是不错。
噫……吕智暗暗撇嘴,然后介绍道,“父王,这就是前来献宝的卜算子道长了。”
越王点点头,一挥手,这是在召唤快递员魏忠呢。
卜算子把木匣小心的交到大太监手里,这才打了个稽首,“小道卜算子。”然后就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
越王这边也没多说,他赶紧打开匣子,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但见手掌那么大,四四方方一块玉,纯白无瑕。
东西是好东西,这么大块,还没有瑕疵,确实是宝物,但这个和天命好像不怎么沾边吧?
“嘶,这个……”越王有些疑惑,赶紧看向吕智。
吕智拱拱手,“父王,且听我慢慢道来,这白玉采自龙脉之山,此山形似龙,据传乃是一条神龙从天而降,盘踞于当地所化。”
编,真能编,卜算子心里暗暗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就这么老老实实的站着,从始至终就只介绍了一下自己。
你要问他为什么不开腔啊?怕露怯呗。
…………
“嘶,龙脉之山?神龙盘踞?”越听越像神话故事,越王忍不住问道,“小智,你说的都是真的?”
吕智嘿嘿一笑,“父王,此玉乃是山中精粹,一旦挖出,那山就不在了。”
“┗|`o′|┛嗷~~~”越王听懂了,这是在为他称帝造势呢。
吕智继续说道,“此玉是神龙所化之山的精粹,所以不能脱离龙形,须得以此制成镇国玉玺,或者说是龙玺才行。”
吕智来到越王身边,指着白玉比划着,“这上半部分用来雕龙,下半部分休整一下作为底座,然后再在底座下面刻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哦?”越王眼神晶亮,这八个字的含义可是不俗——(既然)(我)顺受天命,当(了)皇帝;(就)应该使黎民长寿、国运永久昌盛。
“再有啊,儿臣觉得光有玉还不行,都说金玉满堂嘛,咱们得做成金镶玉的。”
说是这么说,吕智主要是为了实用性考虑,雕龙这部分是要用手触摸的,难免有所磨损,镶嵌上金之后能够更加耐用。
越王龙颜大悦,不住道,“好好好,都听小智的……”
638 吴国献城
这家伙,护国公这三寸不烂之舌,真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厉害,着实是厉害。
卜算子又一次被折服了,要不是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身子有些僵硬,他都想要当场来个五体投地了。
“镇国玉玺的事儿要尽快落实,不要拖……”越王高兴啊,但也没忘了论功行赏。
玉玺现在只是一个设想,不能现在就奖赏吕智,所以越王选择奖赏吕智引荐过来的人。
简单思索一二,越王开口道:“研墨。”
吕智一看这是要写字啊,赶紧上前帮忙。
“哎,国公大人啊,这等小事儿还是让咱家来吧。”
“什么大事儿小事儿的。”吕智拿过魏忠手里的墨块,熟练的操作起来,添水,研墨,用力均匀,不慌不忙。
魏忠干笑一声,看了看越王,然后无奈的摊摊手,真不是老狗偷懒,实在是插不上手。
“这寻常翁婿啊,都是像我这般,有事女婿服其劳。”
吕智一边研墨还一边念叨呢,“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孝顺,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总归是没问题的。”
越王哈哈一笑,好一个力所能及,好一个女婿服其劳,这话听着真舒心。
一边的魏忠听罢,双手一垂,颇有些认命的意思。
输了,输的惨惨的,郡马爷这马屁功夫真是厉害,不服是不行。
…………
唰唰唰~~~越王大笔一挥,写就两个大字——国师
吕智双眼微眯,若有所思的看向卜算子,老道来着了,这一波可赚大了。
很明显,卜算子这是进献“天命”有功,当堂被封国师了。
国师不是什么具体职位,它通常是帝王给宗教高人授予的一种称号。
哎,也不是没有例外,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大秦的国师了,同一般国师不同,那位是有实权的,其权利甚至不比吕智小多少。
当然了,大秦距离大越山高水远的,这里就不详细说明了。
…………
“孤有些累了,你们先下去吧。”越王在写着国师的纸张上落了印,往吕智手里一交,然后就下了逐客令。
“明白了。”吕智心领神会,拱手行礼,然后退去。
卜算子有些懵,这就走了?
“发什么呆呢?”路过卜算子身边,吕智一把拉住搞不清楚状况的老道,拖拽着离去。
越王摇头失笑,总觉得有些滑稽。
大太监看主子又笑了,情绪也跟着上扬,“王上,接下来……”
“接下来睡觉。”越王打了个哈欠,他本来就准备小憩一下的,只是被吕智打断了。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有了镇国玉玺的好消息,说不定还能做个美梦呢。
魏忠拱手,“是,老奴这就伺候一炉好香。”
…………
“国公爷,什么情况啊?”两人出了大殿,卜算子才回过神来,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嘿,你啊,真是没见过世面。”吕智也觉得卜算子有些滑稽,但其实也还好。
很多人第一次见越王吓的直发抖,站都站不稳,像老道这样能绷住的,已经很难得了。
气势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不怒自威真不是说说而已。
“啊?”卜算子后知后觉,想了一下才回话道,“给国公爷丢人了。”
吕智摆摆手,不甚在意,“这倒没什么,第一次嘛,难免的,以后习惯就好了。”
习惯?……卜算子浑身一震,这意思是自己还有机会见王上?
“又发呆。”吕智能理解卜算子在想什么,但他还有事情要办,不愿意耽搁。
“这个你好生收着,回去之后找个手艺好的裱起来,再起个供桌供上。”说罢,吕智把御笔字条往卜算子怀里一塞。
“什么?”卜算子手忙脚乱的抱住,然后小心查看,“国?师?国师啊!”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原本只是为了讨好护国公的,现在竟然有机会作为进献玉玺材料的人,从而被记录史册,说不定还能流芳百世。
一想到史书上会记下如此一笔——有道人卜算子进献至宝白玉,获封国师。
哎嘛,卜算子越想越激动,大越幸甚,王上幸甚,护国公幸甚,老道幸甚啊!
你看,这就是越王的智慧了,他想要奖励的是谁啊?是吕智!卜算子这都护国公幸甚了。
却说卜算子站在大殿门口,身体在高频率的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摸了电门。
“这里还有一方小印,王印,是王印!”
卜算子又是一番大呼小叫,等他稍微冷静一些,吕智已经走远,“哎,等等,等等老道……我不认识路啊!”
…………
翌日,无数机关飞鸟从越京城起飞,飞往大陆各个地方,没几天,越王准备称帝的消息就大肆传播开来。
一个是预热,另一个也是想看看其他各国的反应,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儿,是吧?
大越境内自不必多说,这几年生活好了,很多人家都张灯结彩的,比过年还要高兴。
百姓们都念着越王的好呢,只有这样的王才配称帝嘛。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消息传到了大楚、吴国、巴、蜀、大齐、晋国、大秦……
其余各国反应不大,只是按照惯例派出使臣赶往大越庆贺一番,当初秦王、楚王、齐王称帝的时候各国也是这么做的。
唯独吴国反应剧烈,为了庆贺越王称帝,吴国竟然献城了,献的还是除了都城以外的第二大城。
这还不算完,此城的城主甚至还搞了一个献城仪式,特意摆了酒席邀请疾风将军一起商量献城事宜。
…………
大越的策略是蚕食,吕义不紧不慢的带兵打了两年多,不说占领了多大的地盘吧,其对吴国的消耗绝对是巨大的。
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光是粮草的压力就已经让吴国不堪重负了;再有,被压着打了好几年,吴军士气低沉,战力已经损失的七七八八了。
献城的行为虽然耻辱,但也是无奈之举,没办法,实在是打不起了。
以上已经是吴军和吕义军队的共识,双方都明白,这仗终于是快打完了。
于是乎,面对这种天大的好事儿,吕义带着一千骑兵,大摇大摆的就去赴宴了。
一个是真自信,再一个也是代表朝廷表示诚意。
这种持久战,别说吴国不想打了,就是大越朝廷也有很多议和的声音。
这一次献城是个好机会,一旦做好了,相信后面会有一大波效仿者。
639 白袍银甲
越京城这边,一场庆功宴正在进行,不消多说,庆祝的自然是吴国献城的事情。
但这次的大宴有些不同,它的发起者不是乐于此道的越王,而是一众朝臣。
哎,接受献城,支持吕义赴宴,这更多的是朝臣们的意志,现在达成目的了,更高兴的无疑是他们。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李阳和刘康两位大学士率先举杯,兴致颇高,抛却献城的喜悦,极力促成这次庆功宴的主力正是他们两个。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吕智连同一众朝臣,也是跟着祝贺。
“好好好,诸位爱卿不用拘束,都坐下喝,坐下喝~~~”越王十分高兴,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更何况是双喜临门呢。
满饮一杯,吕智缓缓坐下,与大多数人不同,他脸上虽然也有喜色,但同样也有担忧。
首先,吕智认为主和的两位大学士的做法没什么问题,纵使是蚕食之策也应该张弛有度,吕义手下的士兵也确实应该歇息一下。
再一个就是担忧了,献城这种事儿,派个议和大臣参加多好,何必让吕义去呢?
…………
越王一杯酒下肚,扫视一眼下方的群臣,然后注意到吕智正在出神。
一瞬间,越王就明白了自家女婿的心思,他略微沉吟,说道,“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孤觉得不然,我大越就有一位常胜将军嘛!”
说话的时候,越王一直看着吕智,一众大臣都是人精,赶紧顺着话茬,把吕义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吕智知道他们为何这么说,于是他起身敬酒,先是敬了越王一杯,又敬了大臣们一杯。
“护国公客气。”“干了!”不管文臣武将,这个时候都豪爽起来,敞开了喝就是了。
越王见此,也是将贡酒灌了一杯又一杯,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被吴国压了这么多年,现在吴国献城了。
这叫什么啊?大概就是那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嗨,反正就是开心,就是高兴。
“都舞起来,跳起来~~~”越王高举酒杯,宫廷舞姬翩翩起舞。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越王又起了一个话茬,“小智啊,这两年你都在后方运筹帷幄,怎么样?有没有想过出去打几仗?”
吕智干脆利落的摇头,“没想过,打打杀杀的,不好。”
你还少打了?……一众大臣暗暗腹诽,“西境、北方、南方……整个大越都被你杀穿了,这也叫不好战?”
“不打仗怎么立大功?”越王意有所指,镇国玉玺造好之后,他登基称帝,到时候可以给吕智再升一级。
护国公再升一级,那就是封王了,只是光打造玉玺,这份功劳有些薄,不太够用。
立功?……一众朝臣再一次紧张起来,有些人已经在心头哀嚎,“还立功?别了吧。”
现在吕智已经是辅政护国公了,再升官就只能是摄政王了,到时候就更没人能压制他了。
你别看吕智人畜无害的,这些大臣考虑事情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他们不是看吕智有没有把控朝政的意思,而是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只要吕智有这个能耐,那么不管他是怎么想的,都逃脱不了“功高震主”四个字。
历朝历代都有明证,功高震主者鲜少有能得善终的,不止是“主”不容你,就是大臣也不能容你。
吕智岂能不懂这些,他当即耸肩,“不想立功,我就好好当我的郡马爷,混吃等死的挺好。”
…………
报~~~
这时候,前方传来吕义孤军深陷敌国的消息,原来是宴无好宴,吴国这是摆了一桌鸿门宴呢。
越王掐着战报,脸色阴晴不定,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这是什么意思?彻底撕破脸了?
李阳和刘康两位大学士对视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看向吕智。
“给脸不要脸!”吕智气急,狠狠的一拍桌子,然后又觉得这话太过粗鲁,这个时候说有些不合适。
显而易见的,两位大学士更尴尬了。
“哼~~~”吕智没给两位大学士好脸色,但嘴上却是容情了,“大丈夫立于乱世,当执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
……这帮吴人就他娘的是欠收拾!”说完这话,吕智当即请战,越王自然应允,文武百官也没有异议。
这一波不止是两位主和的大学士不敢说话了,就是其他人也不敢,他们生怕盛怒之下的吕智把他们也顺道砍了。
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儿啊?你吴国就老老实实的认怂得了?还搞这么一出,真是作死啊!
关键你作死也就罢了,现在还连累了我们。
大臣们不明白,这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感觉。
…………
翌日,吕智点齐兵马,这就准备开拔了。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金鳞铁骑平定南方之后已经回防金鳞城,所以吕智现在点的是三千“阴兵”。
再有,通过与吕义身边的机关飞鸟灵魂传音,吕智已经得知了那边的具体情况,总的来说问题不大,死胖子尚有自保之力。
因为吕义那边的情况不甚紧急,所以吕智此次的目的就一个——泄愤。
…………
吕智贴身穿着星辰装甲,外面又套了一层白袍银甲,又有银色面具罩面,胯下的卢亦是白马玉鞍,同样全身覆盖银色化龙甲。
似这种银鞍照白马,要搁在以往,绝对是战场上最靓的崽,是那种会被敌人优先集火干掉的,但现在却是不同,因为三千“阴兵”也是差不多的装扮。
也不知道为啥,人部的造物们竟然喜欢这个feel。
根据吕智的分析,阴兵喜欢白色应该是一种阴阳合一思想的延伸,俗话说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造物主,有什么问题吗?”这时候,一个传令兵过来请示何时出发,却发现吕智正在发呆。
“啊,在想这身银色铠甲。”吕智指了指对方,“你们为什么喜欢这个颜色?”
“这个啊,阴兵过境的时候,我们发现穿白色的效果最好,特别是这种会反光的。”
吕智双眼微眯,若有所思,“大概是在夜里看起来更像……骷髅?”
“造物主英明。”不管吕智说的对不对,他的英明是毫无疑问的,那造物还解释道,“机关木有些脆弱,有了甲胄之后就不一样了。”
640 无双割草
吕智这边与造物传令兵说道几句就出兵了,李阳、刘康两位大学士也没闲着,他们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看着。
望了一阵子,李阳大学士突然开口道,“等护国公凯旋归来,咱们两个的仕途就算是到头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谁让咱们判断失误呢?
你说这吴国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献城就好好的献城呗,这搞的是哪一出啊?
郡马爷语录怎么说的了?脑子进水了?瓦特了!”
刘康大学士郁闷的不行,一改往日少言寡语的作风,上来就是一阵犀利吐槽。
李阳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不过细细一想,刘康说的都对,吴王绝对是脑子进水了,“疾风将军固然能打,但与护国公相比,还是差了不少的。”
刘康闻言,极目远眺,此时吕智的部队已经跑的快没影了,“是啊,军容整肃,敏捷如风,这又是三千虎狼之师啊!”
别看吕智只带了三千人,兵力稀少,但两位大学士一点儿都不怀疑这次的战果,赢定了!
…………
十日后,吕智正式接管前线部队。
这些人原本都是吕义麾下,眼下虽然换了主帅,但因为接手的是吕智,所以也没人有意见。
哦,也不是,他们还是有一些意见的,毕竟战术地位没有了。
这些部队战斗力固然不错,但吕智何许人也,这些人在他手里就显得很一般,甚至有些平庸了,分配任务的时候吕智也说的明明白白。
你们以后的任务就是运运军需物资,在后方加油助威,然后就是驻守新打下来的城池。
这是主战部队变辅兵的节奏,士兵们能没有意见吗?
当然了,吕智可没空管他们这些小心思,他还急着出兵泄愤呢。
…………
与此同时,吕义正带着手下数百精骑与追兵交战,这几天打打停停也是损失了不少人手。
“还敢追爷爷?死!”吕义手中一转,青龙偃月刀当头砍下。
唰啦一声,一员敌将连同其战马被劈成两半,刀光和血光连成一片,那些追兵一看主将死了,当即失去战意,忙不迭的退去了。
“哈哈哈~~~”吕义长笑两声,嘴里打了一个呼哨,一只机关飞鸟落在他的肩膀上,“怎么样?前路可探好了?”
“将军,往北走,北边有一山涧,其上有木桥连接,等咱们的士兵过了桥,再把那木桥一毁,当能阻断追击的敌兵。”
还没等吕义说话,几个士兵拨转马头,其中一个对着机关飞鸟说道,“还往北走?那不是越走越远吗?”
“是啊,应该往南走,南边才是咱们回家的路。”又有几人拨转马头,出言应和。
机关飞鸟当即反驳,“不成,咱们中的本就是诱敌深入的计策,南边一定埋伏着重兵,就靠咱们几百人恐怕跑不过去。”
“兵力确实弱了些。”吕义点点头,“咱们先往北走,找个合适的地方固守待援。”
“√,固守几日援兵就到了。”那机关飞鸟叽叽喳喳的,“护国公知道吧,这次是他亲率大军来援。”
“将军的弟弟嘛,我们都知道的。”说话的功夫,所有精骑全部拨转马头,方向正北。
嘿嘿,值得一提的是,刚才出言质疑机关飞鸟的几人正是转头最快的,不消多说,他们是嘴硬身体老实的典型。
“行了,别斗嘴了,赶紧带路吧,我的鸟军师。”吕义大手一挥,在机关飞鸟的指引下一路向北。
哎,真别看不起区区小鸟,人家不仅能言善辩,而且还熟读兵书,不说水平有多高吧,起码比吕义这莽夫要强些。
…………
视线回转到吕智这边,可能是吕义被困的消息振奋了士气,也可能是早有准备,此刻前线聚集了为数不少的吴军,他们列阵在北,严阵以待。
吕智看了最新的军报,忍不住冷哼一声,“真是出息了,这时候不在城池里龟缩着,竟然还出来了,这是在挑衅我吗?”
越想越气,吕智当即吩咐下去,他要亲自上阵,还要有一把趁手的武器。
要问什么样的武器趁手,这个就厉害了!
原来啊,阴兵们找到一颗巨树,这是一株大乔,足有二三十米高。
“这就是你们给我找的武器?”吕智上前拍拍这株乔木,粗大、结识,重量也够,关键是粗细合适,抱在手里正好。
“造物主,我们寻遍四周,也就这个最合适了。”
“好,就它了。”要是换做平时吕智不会动这么大的阵仗,但是现在嘛,顾不得其他了。
…………
翌日,吕智亲率三千阴兵出击,普通士兵一个都没带。
这就让大越的士兵想不明白,什么情况啊?
将军们则想的更多一些,吕智下令不许用千里眼观望战场,莫非是又有了什么新式武器?
这么一想,这些将军就高兴了,这场仗打不了没事儿,等新武器到手,到时候再过瘾也不迟。
吴军这边,一大早的,统兵的吴将就派了多队斥候进行巡视,当斥候们发现银甲骑兵之后赶紧回报上官。
那吴将一听,眉头微皱,“人数不多?只有几千?再探!”
不多时,斥候又来回报。
那吴将更加疑惑,“区区几千人还分兵,什么意思?再探!”
中午时分,斥候再报。
这一波吴将差点气死,“什么?你是说咱们被几千人包围了?”
“呃,也不能说是包围吧……”斥候被吓了一跳,只能小声嘀咕两句。
包围圈确实不小,但这种没有丝毫厚度的包围,也确实缺乏威慑力。
那吴将想了一下,“走,随本将出战,我倒要看看他们玩的是什么把戏。”
…………
午时三刻,阳光普照大地。
那吴将一把掀开帐帘,跨步迈出,前一刻还好好的,陡然间天光一暗。
“阴天了?”语毕,那吴将抬头一看,一颗巨树轰然落下……
一阵灰尘扬起,你就别说人了,中军大帐都跟着消失了。
发泄嘛,自然是怎么爽快怎么来,所以吕智一气之下开启了无双割草模式。
巨树先一步落地,吕智紧随其后,他抱起大乔的根部一阵狂舞,左边一下扫死几十,右边一下又扫死几十。
641 空投到了
正在吕智抱着大乔疯狂发泄的时候,吕义这边的情况也有了些许不同。
他此时带着数百精骑已经在预定地点度桥成功,现下正与追兵隔桥对峙。
与“鸟军师”的定计不同,吕义没有第一时间砍断木桥阻挡追兵,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站在木桥的这一头,敌军压根就不敢上桥追击。
你说这万一上桥了,走到半路的时候,吕义这边把木桥一断……那下面可是山涧,不得摔得粉身碎骨啊。
于是乎,追兵就在木桥的另一头扎营了,双方这就对峙起来。
…………
追兵大营,中军大帐。
“就是这个吕义杀了咱们潘大将军,我等定要为将军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大帐里紧跟着传出一阵阵高呼。
潘龙在吴国任职大将军多年,其旧部众多,这些前来追击吕义的将军多是为了报仇而来。
“好,诸位将军有此决心就好。”这时候,一个文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蓄有胡须,看起来颇有几分潇洒。
“使者大人,我等确实有决心,但实在是苦于没有办法。”
“是啊,这疾风将军着实难缠,我等敌之不过。”
一众将军大倒苦水,那柄青龙偃月刀当空这么一竖,端的是杀气凌然,谁都不想当那刀下亡魂。
“诸位莫慌,我看眼下就是一个好机会。”那文士轻抚胡须,“打不过,咱们就困死他。”
有一位将军赶紧问道,“何解?”
“诸位将军,我已经找附近的村民打听过了,这疾风将军占据的山头实乃荒山,那里缺水少食,定然坚持不了几天。”
…………
吕义的部下也有发现,这山头原来应该是有什么矿,后来矿藏都挖光了,这里也就慢慢荒废了。
哎,也幸好是矿山,要不这木桥也不会建的如此结识,估摸着得有十来年了,依旧坚挺。
再有,这里当初挖矿的时候留下了一些矿洞,大家伙正好在里面休息。
这不是嘛,骑兵们下了马,正三五成群的聚在矿洞里闲聊。
扑棱棱~~~
这时候,机关飞鸟也过来凑热闹,有一说一,这些造物都是挺愿意亲近人类的。
“鸟军师,我发现你这计策有问题。”
机关飞鸟一落地,就有几个相熟的士兵过来搭话,机关飞鸟疑惑道,“有什么问题?”
那搭话的士兵摸了摸肚子,“追兵是过不来了,但是这里缺吃少喝呀。”
“我还当是什么问题呢。”机关飞鸟伸出一只翅膀指了指洞口外边,“等一会儿天色再暗一些,空投应该就到了。”
一众士兵懵圈了,“空投???”
“嘿嘿,等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机关飞鸟卖了一个关子,要不是他们“鸟部”个体偏小,负重能力有限,你就别说空投食物和水了,就是空投士兵都没有问题。
嗯?这倒是一个好思路!
机关飞鸟一愣,随即给吕智发了灵魂传音,吕智这边也不拖延,又通过灵魂传音给羽将军,让北山基地抓紧打造几只大型机关飞鸟。
不说这一波救援用不用得上,以后总归有能用到的机会。
…………
傍晚时分,追兵在对面升起篝火,火头军烧了开水,士兵们就着开水啃起干粮,将军们待遇要好一些,附近村庄供应了一些肉食。
吕义这时也不用守着木桥了,天色这么暗,摸黑几乎无法行军,这个时候因为生存条件有限,很多人都患有夜盲症。
“将军。”“将军回来了。”
吕义点点头,“去几个眼神好的守桥,别让吴军偷摸过来。”
“得令。”当即有几人站起身来,一拱手就要往外走去。
这时候,机关飞鸟突然跳了出来,“等一会儿再去不迟。”
吕义:“???”
机关飞鸟展翅指了指洞外,“空投到了。”
不多时,矿洞里燃起火光,说起来有些奢侈,这里用的是鱼油火把。
原来这一波空投不止带来了压缩军粮和罐头,还特意带了一大块儿鱼油。
这不是嘛,吕义已经让人着手打造石锅,一会儿还能把罐头里的小鱼煎炸一番,相信味道上还能提升一大截。
嗯,这里不仅有鱼罐头,肉罐头,甚至还有水果罐头和秘制鸡腿罐头……这些都是吕智特意准备的,他可是知道的,死胖子这厮嘴馋得很。
…………
翌日,天光大亮,经过三千阴兵一夜围剿,吕智这边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
一个人形造物过来汇报情况,“造物主,咱们人手不够,包围圈太过薄弱,尚有不少漏网之鱼。”
吕智双眼微眯,心头不太爽利,一个是他开无双的时候,那些士兵溃败的太快,根本就没杀过瘾;
再一个就是这些漏网之鱼可能会把他开无双的事情说出去。
“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慢慢追剿就是了。”
“是。”那造物一看吕智经过发泄之后情绪稳定不少,又大着胆子提出一个问题。
“造物主,我等发觉下面的军心有些不稳,诸位将领似乎心存不满,应该是觉得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这确实是我的疏忽。”吕智深吸几口气,呼吸着战场上浓郁的血气,他的心头平静不少。
“你说这些集结好的部队,是不是吴国为了阻挡吕义回营安排的后手?”
造物拱拱手,“造物主英明,这定是吴国安排的后手。”
“好!”吕智再次深吸一口气,“追缴吴国残兵的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跟他们说,不要俘虏,更不要听那些残兵胡说,谁追缴的好,本国公重重有赏。”
那人形造物若有所思,造物主这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啊。
“是,属下明白了,一定把事情安排好。”
吕智轻轻颔首,“嗯,去办吧。”
事实上,吕智也知道遮掩不掉,毕竟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但有所遮掩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再一个,他越来越觉得没有遮掩的必要。
实力低微时自然要更加谨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嘛,但以他今时今日的势力和实力,再如此就有些……
642 千军万马避白袍
又两日,吕智和其手下的白袍阴兵彻底闲置下来,没再进行什么军事行动,而追击吴军残部的任务已经交给普通士兵去完成了。
有一说一,这些普通士兵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不让他们做些什么确实不合适。
这不是嘛,因为人数优势,足足有五万之数的普通士兵已经把吴军残部消灭的差不多了。
当然了,还剩下极少数的漏网之鱼没有落网,这些人收拾起来就比较麻烦,他们东躲西藏的,不太好找。
于是乎,大越这一众将军一研究,干脆以“什”为单位,漫山遍野的过一遍得了。
…………
“嘿嘿,快看,什长说的果然不错,这里真的藏着人。”一小队士兵挎着腰刀,在一个小山洞里堵住了几个吴军残兵。
“那还用说?”被手下一吹,这位什长来了兴致,“老子从军前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猎户,这种追寻踪迹的事情,那可是打小练出来的。”
“什长厉害!”“什长威武!”
“哈哈,没什么。”这什长大笑几声,扫了一眼蜷缩在一起的敌人,当即面色一狠,下令道,“手脚都麻利些,有了这几个人头,咱们也能换一把大狙使使了。”
“大狙啊!”“那还等啥呢?砍了,都砍了!”
无视敌人的求饶,什长带着几个士兵上去就将其全部乱刀砍死,上头有令,不要俘虏,更不要听这些敌人胡言乱语,扰乱军心。
更为重要的是,这一小队因为追踪敌军残兵有力,已经在军中小有名气,马上就能装配有一把吕氏劲弩,也就是俗称的“大狙”,那可是好东西。
…………
足足五万人也不能全用来寻找漏网之鱼,于是吕智又有令,让他们自行寻找合适的城池,试着打一打。
哎,不是一个个的都嫌没得到应有的尊重嘛,那就用事实说话,证明你们确实能打。
人要脸树要皮,几个将军一合计,不能在护国公面前丢人,于是乎,他们第二天就开始进攻距离最近的一处吴国城池。
“弩炮呢?上弩炮,快把弩炮给老子架起来,把这破城门给我轰开!”
弩炮是军中对于东风床弩的简称,因为吕智说过这弩箭的威力和大炮一样厉害,听到这个说法的士兵们就互相传,最后就简化成弩炮了。
大狙,弩炮,这都是大越军中最吃香的武器,任谁都想亲自操控一番,可惜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吕智发了话,所有武器库存都可以拿出来,正正经经的让这些将军和兵卒过足了瘾。
哎,这正是吕智调节军心的另一种举措。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泄,吕智的头脑已经不再发热,理智又重新占领了高低。
另外,他这个举动还有其他意图。
…………
说回攻城战,大越的几位将军本想一举拿下城池,可惜没能成功。
是夜,当他们停兵暂歇的时候,吕智带兵奇袭了另一座距离比较近的吴国城池。
这里就要说一下了,受限于材料、工艺水平以及性价比的限制,一般的城池城墙也就六七米高,大城能有十米都已经极为不简单了。
而六七米的城墙对于阴兵来说并不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高度,所以这城破的就极为随意了。
破城之后就是杀人,当然了,不是屠城,而是把城中守军杀个干净,这一次就不是发泄不发泄的问题了,这是在威慑,是在展示肌肉。
一方面是告诉吴国,我吕智来了,你们应该速速退让,把我家二哥还回来;
再一个就是要让大越的几位将军和士兵明白,在我吕智手下,你们真的只能算是辅兵。
…………
翌日清晨,等得知吕智已经拿下一座城池的时候,一众大越将军终于服气了。
而吕智这边也没闲着,他就地修整了一下,然后就转战下一座城池了,依旧是夜袭,还是惯常的阴兵借道,轻轻松松的再下一城。
这一波大越的将军们就懂了,等吕智带着阴兵奔赴别处的时候,他们紧跟着领兵进驻刚刚打下的城池,乐乐呵呵的当起了“辅兵”。
如此这般,打了能有十来天吧,吕智兵锋所指,敌人已经开始不战而降,多有弃城而逃者。
这不是嘛,吕智在准备继续夜袭的时候,发现眼前的城池城门大开,军备武器都堆在城门口,显然是缴械了。
于是,在暗沉的夜色里,吕智带领自己直属的区区三千部队,开始了神话一般的北伐之旅。
他以三千之众,从南到北,前后作战三十六次,攻城七十二座,皆克,所向无敌。
期间,吕智军队的勇猛简直成了吴国士兵的噩梦,他本人与麾下士兵个个身穿白袍,吴人称之为“白袍死神”。
更有甚者,在这三十余战中,吕智麾下三千兵马无一减员,就连受伤都没有,端的是如妖似魔。
这等表现,吴国众朝臣自然恐惧,他们被吓的瑟瑟发抖,已然决定赶紧放吕义回家。
…………
视线来到吕义这边,他这些日子白天就站在桥头守着,夜里就好吃好喝享受着,也算过得安闲自在。
追兵大营这边,一众意图为潘龙复仇的将军们又在激烈的议论着,总得做些什么吧?
哎,两边对峙已久,吴人始终没能奈何吕义。
这时候,那位神秘的使者大人又来了,一个将军赶紧起身抱拳,“使者大人,朝中已经开始施压,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估摸着这两天就得撤退。”
“是啊,上头的命令下来了,我等也不好抗命。”
又有一个将军道:“说是缺水少食,可是这都耗了这么多天了,什么时候才能耗死他们呀?”
使者眼角抽搐,这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是对他定下的计策不满呢!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别人,他的计策确实没能起到作用。
只是很奇怪,难道吕义一干人等都不用吃喝的吗?
使者自认有些智慧,但以他的头脑显然还想不到空投这种东西,这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原住民来说,确实有些超纲了。
643 跟我回家
“将军,吴兵蠢蠢欲动,看样子是想过桥!”
一大早的,吕义正想到桥头换班,夜里执勤的士兵就前来汇报了这个消息。
“什么?”吕义心中一惊,紧接着盘算一二,然后咧开嘴乐了,“还是老四厉害,这轻轻的一动手脚,这些追兵就忍不住了。”
“将军,那怎么能叫动动手脚呢?那简直就是摧枯拉朽啊!”“是啊,国公爷属实厉害!”
一众兵士一阵吹捧,别看他们被困在山上,但对外的信息渠道并没有断,很容易就判断出了眼下的局势。
哎,对面那些追兵再不动手,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兄弟们,走,咱们过去会会他们!”吕义一声令下,矿洞里的士兵们简单的擦擦脸,这就准备前去迎敌。
只是有一点,最近伙食太好,又缺乏运动,毕竟还要积攒体力以备不时之敌嘛,所以很多人都有些发福,骑马的动作有些……有失灵活。
“吃吃吃,一天天的就知道吃,看你们吃的都走不动道了。”打趣一句,吕义挺起大大的将军肚翻身上马。
呃,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有些胖了。
…………
山涧,木桥前,吕义带着数百骑兵大喇喇的就过来了。
感觉距离差不多了,吕义一勒缰绳,停马驻足,远远的这一打量,依稀能看见对面几员敌将,虽然叫不上名字,但都挺面熟的。
“嘿,我说咱们也对峙了有些日子了,你们到底敢不敢过来?不敢过来就赶紧撤了吧,本将军还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呢。”
吕义极度嚣张,上来就是一阵嘲讽,不过他说的也都是实话,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你要是不会飞,那基本白给。
“吕贼,休要嚣张!”
“就是,说的好像你敢过来一样,你若是敢过来,本将军定要将你斩落马下。”
“你这贼子竟敢杀我潘大将军,我真是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
吴国几位将军也不是吃素的,嘴炮这就打起来,对峙日长,双方骂人的水平都有长足的进步。
不说别的,起码这几个吴将敢于言死了,都敢吹牛能杀死吕义了。
如此这般,一通骂骂咧咧,吕义感觉口干舌燥,补充了一下水分,正待继续骂战,那边突然安静下来。
“就这?”吕义不屑的撇撇嘴,再一定睛,“好家伙,还真有人敢过桥啊,好胆!”
说起来也不算稀奇,说白了就是敢死队,死士一类的人物。
这些人行进速度并不快,主要采取的是攀附这一手段,并不是胡乱冲锋,也算是有些头脑。
“把大喇叭给我。”吕义一摊手,立刻有士兵送上铁皮喇叭。
“咳咳。”简单清清嗓子,山间开始回荡起吕义诡异的腔调,“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
吴军:“???”
吕义的手下:“???”
不懂就问,吕义这边当即就有人询问了,“鸟军师,将军这是怎么了?”
“这叫共振。”机关飞鸟调整了一下姿势,稳稳的落在问话者的肩膀上,“最早出自郡马爷语录,后来就是那些工兵们在用了。”
“咱们大越的工兵?”那士兵一听,忙不迭的点头,“原来如此,厉害,厉害,专业,专业。”
哎,边上的士兵竖着耳朵,一听是工兵用的术语,一个个的也就不再问了。
不消多说,肯定又是什么新式武器。
想到此处,一帮人一会儿盯着吕义,一会儿又看向过桥的敌人,心里又是期待又是疑惑。
…………
“怎么回事儿,这桥怎么晃的这么厉害?”“起风了,都动作小点儿,稳住喽。”
说是木桥,其实叫藤桥更加合适,只要有人从桥上走过,晃悠是必然的,只是这桥晃的更厉害罢了。
“断!”某一刻,吕义一声大喝,藤木桥应声断裂。
“啊~~~”三五个死士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摔落山涧,更过的死士则勉强稳住心神,手脚并用的抱住木藤,一个个也是脊背发凉。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随着吕义一声大吼,有一员敌将从马背坠下,吐血不止。
“使者大人,使者大人,大夫,找大夫过来。”几个吴将慌慌张张的还想喊军医,可惜这人肝胆俱裂,已经死透了。
“没,没气了。”“怎么办?使者大人一死,咱们可就没有靠山了。”
“要不咱们撤吧。”“撤,√,赶紧撤!”
呼呼啦啦,原本强势的吴军这就跑了,只留下一路烟尘。
吕义:“???”
“胜了,咱们胜了!”吕义这帮手下一怔,继而就是一阵欢呼。
“将军,快给我们讲讲这个共振吧,这是什么武器?”
“是啊,看起来好厉害啊,无影无形的就把藤桥整断了。”
“咳咳,这个共振啊,它就是……”吕义一通吹牛,唬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当然了,真的是纯吹牛,这藤桥之所以断了,山间有风是其一,最关键的是藤条被吕义事先处理过,很多地方都被割断了,根本承受不了太大的重量。
…………
与此同时,吕智也通过灵魂传音了解到了吕义这边的情况,只是这样一来,救援工作就必须要加速了。
“全体都有,方向正北,全速前进。”
“是!”阴兵拨转马头,全速奔袭。
这一次真就是千军万马避白袍了,吕智何其手下阴兵几乎是以一种直线前进的方式展开救援的,真真是一往而无前。
两日后,山涧断桥前,两兄弟遥遥相望,一时间感慨颇多。
“老四,这儿,我在这儿呢!”吕义把青龙偃月刀一扔,蹦跳着,不断挥舞着双臂,情绪激动。
“死胖子,还是那么肥。”吕智也是长舒一口气,当即一挥袖袍,自有无数机关木小剑从他袖口飞出,那些小剑如龙狂舞,刹那间组成了一座连接山涧两头的精致桥梁。
“吓!国公爷这又是什么神通?”
“你也知道是神通,神通岂是咱们这些凡人能懂的?”
“有理,说的有理。”
一众士兵又是震惊又是兴奋,纷纷吵嚷着,“回家喽,跟着国公爷回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