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 杀人灭口
越京城,徐府。
“沈大人,我家老爷正在会客,还请您稍坐片刻。”
沈浪抽空过来探望上官,徐家的管家把他请进会客厅,好水好茶伺候着。
“嘶,还在会客?”沈浪面露异色,“徐管家,今日休沐,我早晨就已经来过一趟了。”
“沈大人早上就来过?”徐管家一愣,小声嘀咕着,“可是我也没听见门房汇报啊。”
“哦,我是看尚书大人似乎有重要客人要接待,所以就没进来,想着晚一些再来。”沈浪指了指外面,此时已近黄昏。
吕智的灵魂传音确实够快,但是羽将军传信沈浪,再加上沈浪赶到徐府,这都是需要时间的。
徐管家本来还纳闷呢,沈侍郎来的也太晚了,现在一看,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啊,对了。”沈浪接着说道,“我看是几个商贾打扮的人进了徐府,怎么?尚书大人是要做些买卖?”
做买卖不是很正常吗?沈大人怎么阴阳怪气的?……徐管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嘴里却不敢这么说,就只是打了个哈哈。
“是什么买卖这么重要,竟然要沈某等这么久?”沈浪继续阴阳怪气。
啊,这是嫌怠慢了,徐管家这次明白了,可惜他想的不对,沈浪这是在暗示卖国求荣呢。
“沈大人,稍坐,稍坐……”徐管家自觉明白了,赶紧就要前去通报。
“嘶,说来也是奇怪,现在西边正在打仗,商路应该已经断绝了。”沈浪似乎在自言自语,但是声音可是不小。
“怎么的,就这环境楚国的商人还能运来货物?什么人啊?如此神通广大?”
徐管家听了一耳朵,被吓了一跳,他赶紧解释道,“不是楚国的,是本地商人,本地的。”
楚越正在交战,要是此时传出朝廷大员和楚人做买卖,那风言风语的,再加上徐尚书正在闭门思过……到时候问题就大了。
“胡说。”沈浪强势反驳了一句,“那商人分明就是楚国的,其中有一个看着眼熟,嗯,应该是在哪个坊市见过?”
徐管家心里咯噔一下,听沈浪说完,又长舒了一口气,不确定啊,不确定就好。
“沈大人,真不是楚国商人,您可能是记错了。”徐管家解释一句,赶紧去找自家老爷,局势有些不对,他自觉应付不来。
沈浪见管家走了,他连口茶水都没喝,赶紧溜了。
开玩笑,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礼部侍郎了,前途何等光明?要是被杀人灭口了怎么办?
…………
却说沈浪一离开徐府,马上就联络了黑甲卫,然后就把他和徐管家的对话说了一遍。
哎,他也没说是举报什么的,就是心有疑虑。
在徐府和徐尚书谈了一整天生意的分明就是楚人啊,我肯定没记错,你们帮着查证一下呗?
有一说一,楚人现在就是黑甲卫的敏感神经,只要提到就不是小事儿,更别说这还是沈浪沈侍郎说的了,重视,必须得重视。
…………
视线回到徐府,会客厅。
“人呢?”徐尚书急匆匆的赶来,却连沈浪的毛都没摸着。
“小的这就去问。”徐管家心里哀嚎一声,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去,快去!”
徐管家沿途一问,原来沈浪已经走了,“走了,怎么就走了呢?你们也没拦着?”
一众下人小厮哪里敢说话,再说了,人家沈侍郎也不是囚犯,拦着算怎么回事儿?
徐管家无奈,只能把情况回禀给自家老爷。
“不辞而别?”徐尚书精神紧绷,预感到要坏事儿,“不对,这件事儿透着诡异,不妙,实在是不妙啊!”
通敌卖国的事儿只有徐尚书自己知道,徐管家是不知道的,但是见自家老爷如此着急,他也跟着急切起来。
“那,老爷,咱们该怎么办呢?”
徐尚书定了定神,拳头紧紧握起,“事到如今,只能下死手了。”
徐管家吓了一跳,“杀,杀沈侍郎吗?”吓得都口齿不清了。
“当然了,是杀……楚国商人。”徐尚书心有定计,准备来个杀人灭口。
是夜,徐府并不安静,但也没闹出什么大动静。
这里毕竟是徐尚书的地盘,杀区区几个“楚国商人”,自然不在话下。
…………
三天后,吕智的密折到了,越王这次也不开小会了,直接拿到朝堂上一讨论。
事实上,这事儿也不怎么用讨论,弱国和强国议和嘛,主要就两点,一是赔款,二是割地。
大越的底线是赔款可以,但是不能割地。
嗯,这个想法与楚国不谋而合,或者说,楚王根本就知道越国的底线在哪里。
“谢爱卿,你就辛苦一趟,议和事宜还是交给你全权处理。”
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去办,越王把任务交给谢言谢大学士,满朝文武对此没有异议。
“臣,领旨。”谢言也不推辞,拱手接下任务。
和谈嘛,不就是看谁的嘴皮子更利落嘛,说到牙尖嘴利,谢言还没怕过谁,别忘了,他不止是大学士,还是言侯。
又三日,谢言主持议和的消息传到吕智的耳朵里,他立刻邀请来楚国使者,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
楚国使者对此早有预料,也不多言,这就与吕智定下文书,双方约定议和。
哎,这文书一定,也就意味着双方军队偃旗息鼓,不能再打了。
而且大楚表现的还挺有诚意的,他们主动撤军,归拢部队,最后就只占据了大越西境最靠近楚国的三座重要城池。
吕智这边则是缓慢进军,给楚军留出充分的撤退时间,双方没有再起纷争。
…………
时间就在双方的克制中缓缓流逝,直到一个月后谢言抵达,吕智才彻底轻松下来。
讲道理,第一次担此重任,吕智虽然表现的不错,但是心里压力还是挺大的,打仗可不是儿戏,放松不得。
好在,现在楚军已经撤退到约定地点,和谈的使者也都来了。
哎,看似巧合,实际上都是经过算计的。
只有双方都整顿好,也跟背后的势力商量好,如此才能更加高效的和谈。
…………
“有些时日未见,你们三兄弟可是都出息了。”接风宴上,谢言对吕智等人大加赞扬,表现的极其兴奋。
他这么一说,参加宴会的吕智和吕义没觉得有什么,吕礼却有些不好意思,相对来说,在平复西境的过程中,他的功劳就十分有限了。
吕家五虎,吕智、吕义领军征战;吕仁镇守金鳞城,稳定后方;吕信负责押运粮草,两头跑;就只有吕礼功绩不怎么突出。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吕礼能力还是很强的,只是时机未到,没有用武之地。
这不是嘛,现在两国即将开启和谈,他表现的机会来了。
简单的吃了一些,大家伙就散了,吕礼则不出意外的被谢言带走教导,看来这大喷子是准备带带小喷子了。
而吕智这边呢,他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谢言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一个议和团队,此外还有一个编外人员——张大将军
吕智也不意外,义肢实验的差不多了,也该“物归原主”了。
…………
一处院子。
“老将军,大将军,晚辈有礼了。”三人一番寒暄,这就进入正题,更换义肢。
却说除了他们之外,这里还有两个人,正是那被强行锯腿的叛徒,还有操刀锯腿的孙大夫。
哎,他们二人站在院子里,神情惊恐,只是惊恐的目标不同,孙大夫不用说了,他一直害怕吕智,现在似乎更怕了。
而那个叛徒呢?
这厮面对吕智三人时不时扫过他下肢的目光,双股颤抖,都快站不稳了。
有一说一,义肢的效果相当好,他甚至觉得比自己原来的还要好用些。
只是现在被吕智三人如狼似虎的盯着,义肢的接口处开始隐隐作痛,不用怀疑了,全是心理作用。
都这么长时间了,这叛徒还能不知道实情?今天他就要再次遭遇截肢的痛苦了。
“孙大夫,他这是怎么了?义肢没问题吧?”张老将军知道叛徒是吓的,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义肢可千万不能出问题。
“没,没问题。”孙大夫快速扫了吕智一眼,“就是它已经长上了,怕是不好拆卸下来。”
“哎~~~”吕智一摆手,“我还以为什么呢,这个不是问题。”
孙大夫点点头,“说的也是。”说着他打开挎着的药箱,从里面掏出一把锯子。
叛徒:“??!”
“有没有麻沸散什么的?”吕智生怕被人误会一样,赶紧解释道,“一个叛徒,疼死了也是活该,就怕他大喊大叫的,再打扰了别人。”
朝廷负责和谈的官员住的也不远,这时候应该正在和谢言、吕礼他们商量正事儿,影响到他们工作就不好了。
“是这么个道理,要不咱们先把他杀了吧。”张老将军眉头一皱,有些无情,因为他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叛徒最近过的挺好啊,竟然还有些发胖,本来老鼠成精一样的可恶面孔,竟然越发圆润起来。
“嗯?”吕智摇摇头,“不成,不能让他死的这么轻松。”
于是乎,他不再刻意吓唬叛徒,直接用手一指,暂时消除了义肢上的属性。
血肉莲藕义肢,血肉相融?60,血脉相连?60
血肉相融的属性一消失,连接叛徒和义肢的力量就十分有限了。
这不是嘛,血肉莲藕奋力的蠕动着,这才勉强“粘”住。
“行了,也不用锯子,你过去轻轻一掰就下来了。”吕智指使孙大夫,孙大夫不疑有他,扔下锯子就跑过去准备动手。
然而,那叛徒害怕极了,竟然想要逃跑,只是他刚一用力,义肢就脱落下来。
这使得他不仅摔了个大马趴,伤口处也开始喷血,像个喷泉一样。
孙大夫一愣,也顾不上义肢了,赶紧又是药粉,又是银针绷带的开始止血。
张老将军却不管这些,赶紧上手拿起义肢,又是擦又是吹的,白玉一般的义肢,可不能弄脏了。
“大将军,来吧,孙大夫,那叛徒早就该死了,你还管他做什么?”
叛徒的死活没人关心,见识了真正的战场,吕智对于这种人渣格外的无情。
可恨,太可恨了!我大越的好儿郎,就因为这种人渣,枉死无数!
孙大夫的立场还是很稳的,听到吕智的话,真的就不再为叛徒止血。
犹豫了一下,他又下了几针,扎的是哑穴。
也没别的原因,就是吕智刚才说过,不能让叛徒胡乱喊叫,会打扰别人。
…………
“小心些,破个皮就行,千万别弄的出太多血。”等到张大将军这边,吕智的态度就好多了。
因为义肢的特殊性,安装之前需要制造一个新鲜伤口。
血肉莲藕义肢两个属性嘛,血肉相融、血脉相连,所以新鲜伤口是个必要条件,你得让它有地方相融、相连不是?
“哎呀,你看你们那小心谨慎的样子,简直急死个人。”张老将军抢过“手术刀”,一把推开孙大夫,果断挥刀,一下解决问题。
然后老将军又从吕智手里拿过义肢,猛的往张大将军伤口上一怼,齐活儿。
吕智眼角一抖,果然够狠!
这跟他那次还不一样,面对叛徒下狠手没什么,可张老将军这个,那可是他亲儿子。
“哎?好了?”孙大夫这时才刚刚起身,你就说老将军的速度得有多快吧。
…………
“大将军,义肢这样就行。”吕智也没久留,嘱咐几句就离开了,只是他又看见了那该死的叛徒,这么大的出血量,这厮竟然还没死透。
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孙大夫,折磨的差不多了,送他一程吧。”张老将军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叛徒,如是说道。
“爹,现在我这腿也接上了,要不这西境镇守还是让我来吧。”
原来的西境镇守将军投降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吧,这么大的污点,肯定是干不下去了。
朝廷的意思是让张老将军先守着,等以后有合适的人选再换。
“不。”张老将军轻轻摇了摇手指,“你腿伤恢复的事儿,咱们最好隐瞒起来……”
张大将军若有所思,缓缓点头,“还是爹老谋深算。”
等他们研究完,孙大夫这才不慌不忙的一针送走叛徒。
至于两位将军为什么没背着他说?嘿嘿,人家现在可是张家亲信。
600 北山神仙冢
大越以谢言、吕礼为代表,和谈这就开始了。
都是些唇枪舌战,磨嘴皮子的事儿,吕智自然就轻松下来。
和谈的事情不用他管,但是这都一个月了,徐尚书怎么还没伏法?
“羽将军?羽将军?”吕智灵魂传音,呼唤起来。
“造物主,我们在北山挖矿的时候发现了好东西,本来想着等几天查探清楚了再说,现在……”
“等等,挖矿的事儿等一会儿再说。”吕智几句话安抚住激动的羽将军,“先说说徐尚书这个叛徒,他怎么还没死?”
“造物主,徐怀礼卖国求荣的事情已经查实,黑甲卫也汇报上去了,听说王上龙颜大怒,但是又按住不说,进行了十分严格的保密处理,说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这种事儿还要等待时机?”吕智双眼微眯,没想明白要等的是什么时机,“消息是哪里来的?准确吗?”
“准确,是飞鸟部传来的。”
吕智一怔,羽将军说的飞鸟部指的是众多机关飞鸟组成的族群,除此之外,还有牛马部、人部之类的。
说起来,现在整个越国的紧急消息都是通过机关飞鸟传递,它们的情报自然是准确的。
“早死晚死都得死,那就让他多活几日吧。”吕智念叨一句,一个将死之人,也确实没有必要总惦记着。
“对了,说说你们在北山的发现吧。”吕智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兴奋?”
“金木,我们发现了很多金木!”羽将军兴奋极了。
“有多少?”吕智的精神也是为之一振,这金木正是机关木的一种,那可是太有用了。
羽将军此时正站在一座大山的山脚,他抬头望过去,“漫山遍野,数也数不清楚。”
“嘶~~~”吕智倒吸一口凉气,“那可真是个好消息,不成,我得亲自过去看看。”
“造物主,这里并不寻常,还是等我们先探索探索再说吧。”
“怎么?有危险?”吕智稳住心神,“都是些什么东西?”
按说大山里嘛,无外乎就是一些毒虫猛兽啥的,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不出吕智所料,羽将军的回答也是这些东西,但同样是山林猛兽,这里的猛兽却强的出奇,一些厉害的,甚至有不亚于宗师的实力。
羽将军言道,这些猛兽虽然不懂功法,但是肉身强大,性格凶悍,危险性极高,更别说山里还有不少奇奇怪怪的物种,总之诡异得很。
听了羽将军的说法,吕智明白了,这是一座宝山,肯定有宝贝!
“好,那你们先探索着,等把情况都摸清楚了再通知我。”吕智身边虽然有吕星辰这个大杀器,但这并不是莽撞的理由。
面对未知的事物,还是稳健一点为好。
…………
越京城,外城,北山的一处景观——仙人冢。
这地方吕智刚到京城的时候,吕礼曾经跟他说过,说是北山里有一处山脉,那里有不少山洞,山洞里有很多栩栩如生的雕像。
吕智当时还说要跟着吕礼一起参观一下呢,可惜后来因为忙着经营家族事业,就把这事儿给淡忘了。
“快走,快走!”
“真的是,这里有猛兽出没,你们还敢过来游玩,不要命了?”
“明明经常有人过来玩的……”几个公子小姐心有不甘,但是面对驱赶他们的军士,也是无可奈何。
“你们这是侥幸心理,还没碰到大虫呢,如果碰到了,嘿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是,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大虫可厉害着呢,它就用舌头这么一舔,你那脸上的肉一下就没了。”
“谁说不是呢,真正的死无全尸啊!”
这些公子小姐衣着华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所以军士驱赶他们主要以口头吓唬为主。
果然,一听说大虫会用舌头舔脸,吓的几位小姐是花容失色,根本不敢久留。
那些公子倒是还好,腰间都佩着宝剑,说不得还想当个打虎英雄什么的,但是现在小姐们都急着走,他们也就不逞这个能了。
嘿嘿,到这山中游玩,赏景自然不是目的,培养感情才是正经。
…………
耗时五天,仙人冢这一片的游客算是被彻底搞定了,但是这些负责驱散人群、清理场地的士兵也有疑惑。
这里虽然不算安全,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吼~~~猛然间,后山响起阵阵虎吼,似乎是两虎相争?
一众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吧,这里其实还真的挺危险的。
“尔等还不快走?”羽将军搞了一身十八骑的装扮,把面容遮挡的死死的,“这是兵部调令,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却说他身后跟着百十个人形造物,也是一样的打扮,威武肃杀,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他们是木质的。
士兵领头的是个百夫长,在认真翻看了羽将军递过来的调令后,这就带兵撤离了。
…………
彻底接管了这一片山脉的控制权,羽将军这就正式开始探索。
探索了没几天,就有人形造物发现问题了,“羽将军,说来也是奇怪,为什么这附近没有猛兽,后山却那么多呢?”
“大概是这里有神仙冢吧。”羽将军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只能做如此猜测。
那这里为什么叫神仙冢呢?
盖因为这里有不少山洞,洞里有很多石像……
呃,好吧,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一处山洞前面立有一块巨石,那石头上刻着“神仙冢”三个古拙大字,故此得名。
这几天羽将军对这些山洞也进行了研究,他发现这些山洞都是互通的,而且很多地方还有不少疑似人为的痕迹。
人为痕迹,神仙冢,两相结合,羽将军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可是在检查那些石像的时候,他又没发现有什么不寻常,就很奇怪。
哎,奇怪归奇怪,羽将军却没有花费大量时间研究这些,相对来说,还是后山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后山那边不仅金木,其余树木也很有意思,更有甚者,后山的山石似乎也不同寻常。
羽将军已经开始憧憬族群扩大了,他们确实不能繁殖后代,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601 威压西境
时光飞逝,七月如梭,千篇一律的日子转瞬即逝,又是一个月过去,和谈的结果终于出来了。
“什么,竟然这么多?”结果一出,谢言立刻上书朝廷,吕礼则特意过来和吕智说一声。
“哎,这已经少了很多了。”吕礼摇摇头,“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哼!”吕智冷哼一声,“实在不行,咱就打他丫的,张老将军再加上咱们,怎么也有个十万大军。”
你看看,一共不到五万人,一下就变成十万大军了。
“两国已经下了国书,这恐怕不行。”吕礼颇为无奈,“老四啊,你冷静一些。”
嘶~~~呼~~~
吕智长出几口气,很快就平复了心情,事实上,他只是有些气不过,发泄几句。
有一说一,其实在结果出来之前,朝廷上下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吕智也是一样。
“好吧,咱们还是谈一下解决办法。”吕智双眼微眯,“国库向来空虚,这些赔款恐怕还是要咱们自己解决。”
吕礼:“??!”
“你也别吃惊,我已经有办法了。”赔款的数额不小,吕智手里自然是没有的,但是他没有,不意味着别人也没有。
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
吕礼赶紧求教,“什么办法?”
“呵呵,自然是杀叛徒,抄家灭族填窟窿。”吕智一挥衣袖,“起兵,随我诛杀叛逆!”
…………
越京城,和谈的结果刚刚传开,尚未发酵,就被另一条消息掩盖住了——徐尚书卖国求荣,向大楚献了西境布防图。
呵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黑甲卫集中力量调查徐怀礼的时候,他的罪恶行径自然无所遁形。
徐怀礼可以说是成也杀人灭口,败也杀人灭口。
黑甲卫虽然没在徐府查到什么,但是却在别的地方有所发现。
咱们说徐怀礼献图是机密,潜伏在越京城的楚国暗桩就只有与其交接的首领知道实情,而这首领已经被他杀死在家中。
按说这就已经算是杀人灭口了,但是事关重大,徐怀礼犯了疑心病,他害怕楚国暗桩还有人知道内情,于是就暗中调度死士,想要将这些暗桩彻底斩杀。
只是这样一来动作就有些大了,黑甲卫“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暗中盯梢,不仅捣毁了一个楚国暗桩的据点,还从据点里发现确凿“证据”,彻底掌握了徐怀礼的犯罪事实。
这份“敏锐”是机关飞鸟提供的,而“证据”本来也是没有的,实乃羽将军伪造。
说实在的,要不是徐怀礼多此一举,说不定他还能多蹦跶几天。
…………
议政殿上,越王当场气急,愤怒道,此等卖国求荣之辈,不死不足以平民愤,遂下令处以极刑,五马分尸。
徐怀礼一共就住了一天死牢,第二天就被拉出去处斩了。
这一天还是为了照顾城中百姓,让消息传播的更广,也让他们有机会上街看看徐老狗。
这天,徐怀礼被关在笼子里游街,老百姓们自发上街,臭鸡蛋、烂菜叶子扔了一路。
走过五条大街,徐怀礼被带到刑场,那边准备了专门的刑具——五匹小马驹。
原来是行刑官觉得五马分尸太轻了,犯人死的太过容易,于是就搞了力气不足的小马驹来行刑,据说徐怀礼整整哀嚎了一个下午。
期间,老百姓谩骂不断,诅咒声不绝于耳,直到徐老狗身死,犹不解恨,甚至想要将其残尸分而食之。
却说徐卿家门不幸,在死牢里默默垂泪一夜,两只眼睛都哭瞎了。
可怜是可怜了一些,不过再可怜也不能改变他的命运,等待他的无非斩首一途。
卖国贼嘛,诛九族,不论老幼,全员处死。
事实上,徐卿从京城四大才子,沦落成叛国贼的儿子,已经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
大越西境,百花城。
“花家枉顾上恩,遭遇敌军不思反抗,反而开城投降,实乃叛逆,罪不可恕!”
吕智手捧一张空白圣旨,随便说了几句,也不等花家入接旨,直接下达命令,“即日起抄家灭族,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一帮如狼似虎的士兵就拔刀冲了上去,熟练的砍杀起来。
短短几日,这已经是吕智屠灭的第三个世家大族。
什么威逼利诱?什么讨好求情?不好使,咱平西大将军不吃这一套,就是要灭你的族,抄你的家。
扑棱棱~~~
就在吕智漠然的看着屠杀时,一只机关飞鸟传来了京城的消息。
吕智这么一看,忍不住哈哈大笑,“过瘾,这叛徒终于是死了,真他娘的……活该!”
随即,他又想起羽将军传来的消息,所谓的等待时机,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吧。
咱们说,议和赔款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纵使是为了不起刀兵,朝廷也依旧会被老百姓所诟病。
但是这个时候把罪魁祸首徐怀礼推出来,处以极刑,它是既能挽回朝廷颜面,又能平民愤,堪称一箭双雕啊!
…………
就在吕智思考的时候,花家灭族完毕,吕大拱手汇报到,“花家上下五十三口,全员在此,已经清点过尸体,无一遗漏。”
吕智冷面无情,大手一挥,“好,继续进军。”抄家他就不管了,全权交给小信子就行。
吕信负责押运粮草,交给他处理此事,正好可以把抄家所得直接运往边境。
得得得~~~
片刻之后,吕智带领百人骑兵队离开,来去如风,而像这样的行刑队,整个百花城一共有八队。
因为速度太快,等他们离开,花家门口才聚集了一些百姓,这些人指着门口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花家死有余辜的,有说朝廷冷血无情的,也有跪在门口,高呼大仇得报的,众生芸芸,不一而足。
他们说什么,怎么说,跟吕智无关,他也不关心这些。
吕智此时已经与其他七路行刑队汇合,他们一起直奔城外,那里正驻扎着大部队。
从此时起,吕智彻底收起怜悯,携两万大军,以雷霆之威,一路横扫,杀的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一时间,平西大将军声威赫赫,威压整个西境。
602 疯狂爆兵
百花城,花家。
吕信正带着一些辅兵收尸,抄家,清点物资,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
百花城一共被抄了八家,这是最后一家了,所以不管是吕信还是这些辅兵都已经很有经验了。
“小公子,又找到一个密室,里面全是好东西。”有士兵来报。
“嗯?竟然还有?”吕信下意识看了看院子里堆放的大箱子,里面装的全是金银珠宝。
“走,去看看。”他有些惊讶,一边走一边感慨道,“这花家也太富裕了,一家都快顶上其他七家的总和了。”
那士兵也是愤愤不平,“谁说不是呢,这得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哈哈~~~”吕信笑着指了指士兵,“行啊,你还知道民脂民膏呢?”
“我也知道。”又一个士兵说话了,生怕被落下一样,“郡马爷还说了,只抄豪族,不伤百姓。”
“哼哼,你们又知道了?”一个给抄家造册的文书不屑道,“你们说的都是些刚刚传开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有什么好显摆的?”
“那……那你又知道什么?”被撅了面子,有士兵不乐意了,“好像多能耐一样。”
那文书勾画几笔,一心二用之下,并没有耽误工作,“我就问问你们,知道郡马爷语录吗?看过吗?”
这回没有士兵说话了,全都支支吾吾的,郡马爷语录,他们很多人都听说过,但是因为不识字,肯定是没看过的。
“哎,不知道了吧?”文书卖弄起来,“说多了你们也记不住,就说个现在用得上的吧,郡马爷语录有言,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你们以为什么是不伤百姓啊?是不伤性命吗?不对,只有不拿他们一针一线才是真正的不伤!”
吕信闻言一怔,几步走到文书面前,“有些本事,当个文书屈才了!”
那文书一拱手,“不屈才,不屈才,小公子,我也就嘴上这点儿本事,干不成什么大事。”
文书知道吕信有提拔的意思,但他自己却没什么自信,不敢应声。
这人本身属于落第秀才,屡试不第那种,已经被打击的有些意志消沉,要不也不会弄个文书的活计过活。
“嘴皮子利落就行。”吕信讲了一些“战前情报,战后动员”的话,已经是准备把这文书推荐给黑甲卫或者三哥了。
吕智现在大开杀戒,害怕的不止是西境叛逆的大族,更多的却是百姓,所以这个舆论的控制一定要做好。
现在黑甲卫和吕礼就负责这一块儿,人才十分紧缺。
…………
一手屠刀,一手舆论,吕智的“筹集”工作进行的很快,一个月不到就超额完成了任务,而这他还只是挑选了一些大城下手。
这说明什么啊?说明大越不是没有钱粮,而是这些钱粮没有掌握在朝廷手中。
吕智算是看明白了,变法,势在必行,还必须要快。
大越的外部环境并不好,以前就备受吴国欺负,现在跟大楚又结了梁子,要是不尽快强大起来,气数将尽。
“变法图强,希望还来得及。”吕智性格随和,做事也有些随波逐流,这一次,他终于决定做些什么了。
“传令,大军开拔,继续诛杀奸佞叛徒!”吕智顿了一下,“另外,小心刺杀,这帮叛徒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净玩些鬼蜮伎俩。”
…………
与此同时,吕信又在抄家,归拢物资,只是这次事情进行的不太顺利。
残阳如血,有高手前来刺杀。
“布阵!”吕信一声令下,负责抄家的辅兵合兵一处,摆出一个防御阵型。
面对高手刺杀,这些士兵作用不大,好在吕信对他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可以了。
“想来你就是吕家五虎最小的那只了?”刺客十来人,劲装蒙面,目的也比较明确,就是来杀吕信的,倒是也没难为那些士兵。
“何必多说?”吕信一扬长剑,“来之前,你们难道没做过调查吗?”
“呵,也是……”刺客头子冷笑一声,“目标剑法超群,并肩子上。”
十几人,这就冲杀过来。
吕信看了一下刺客的身法,速度很快,但是不太灵活,应该能够对付。
最先杀上两人,吕信一手拈指兰花,正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他拉着刺客的武器这么一扯,轻松化解攻势。
又一手梅花三落,此乃杀招,将另一名刺客捅了一个对穿。
剩下的刺客将吕信围在中间,那刺客头子离得最远,绕着转圈,伺机而动。
乒乒乓乓~~~
面对多人围攻,吕信就这么两招,一招防守,一招进攻,眨眼间就刺死三个刺客。
啪啪啪~~~
找不到破绽,刺客头子索性也不转圈了,他拍拍手,竟然称赞起吕信的武艺,“不愧是小君子剑,这两招用的真是不赖。”
刺客头子显然见多识广,也可能是情报工作做的好,竟然知道岳老有梅兰竹菊四绝,而这拈指兰花和梅花三落正是其中精髓。
“也就一般般吧。”随着刺客头子一拍手,其他刺客没有继续进攻,吕信横剑身前,也准备聊上几句。
“嗯,我这人比较喜欢剑法,所以师父的拈指兰花,我平时很少练习。”
吕信对自己的认识还是很清楚的,他空手入白刃靠的是刀枪不入的天蚕丝手套,这是吕智特意留给他防身的,跟岳老的绝技不太沾边。
“至于梅花三落,哎,这招本该只留下三个血点,开出一朵梅花的。”吕信用剑指了指死去的刺客,“我这力道也没控制好,前后通透,都刺穿了。”
刺客头子青筋暴起,太阳穴狂跳,嘲讽,这他娘的是**裸的嘲讽啊!
“你们先退下,让我来会会这乳臭未干的的毛头小子。”刺客头子生气了,但是却没有继续发挥人数优势,他竟然准备单挑。
吕信:“???”
哈?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吕信不知道梁静茹是谁,但是这不耽误他这么想,毕竟这话吕智曾经说过很多次。
…………
“啊!”刺客头子大喝一声,竟然把手里的大砍刀扔在一边,弃之不用。
吕信一下认真起来,但见那刺客头子双臂一振,其上肌肉虬结,隐隐泛着黑光,一看就是横练高手。
哎,早该想到了,看他们一身劲装,可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施展横练功夫嘛!……吕信暗暗埋怨一句,还是不够机警,比四哥差远了。
“上甲!”横练武者都是很莽的,但是那刺客头子却粗中有细,这不是嘛,竟然还预备了一副护具。
吕信打眼一看,好家伙,这不是模仿了四哥的手艺嘛。
原来那刺客头子不仅有护臂,还有护腿、护心镜,一套装备下来,竟然和十八骑相差仿佛。
“嘶,虽然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吕信啧啧嘴,“你这装备仿的也太粗糙了,再有,私自打造铠甲,那可是死罪。”
“休要多言,受死吧!”都前来刺杀了,还在乎什么死不死罪?那不是开玩笑吗?
“嘿呀~~~”刺客头子吐气开声,迈步前冲,这就准备欺身近战。
横练武者都是如此打法,近身战对他们更有优势。
吕信也是经验丰富之辈,他脚下挪移,利用身法拉开距离,两人这就打斗起来。
铛铛铛~~~
吕信又是一手梅花三落,正正打在护心镜上,那刺客头子倒退两步,摇摇脑袋,又猛冲上来,显然是没有大碍。
吕信眉头微皱,刺客的武功和防具很是克制他的剑法,短时间内怕是拿不下来,看来只能如此了。
“取我兵器!”闪转腾挪之间,吕智靠近士兵摆出的防守阵营,一声命令之下,长柄枪剑从阵中飞出。
“来,咱们打个痛快!”把宝剑往地上一插,吕信挥手一劈,接下枪剑。
刺客头子可不管这些,依旧猛打猛冲。
吕智这边招式突变,变得十分……猥琐,正是菊花绝技。
这绝技的特点倒也简单,没皮没脸,专供下三路,该说不说的,这些阴招也正是老兵擅长的,越有经验的老兵用的越是纯熟。
乒乒乓乓~~~
刺客头子左支右挡,被打的十分狼狈,自从吕信换了长柄武器,他不能近身,一身能耐减弱不少,只能被动挨打。
吕信这边也是越打越心惊,这刺客应该专门调查过自己,对下三路防御的极其严密,一时间,也是拿捏不下。
必须速战速决,要不就该耽误正事儿了!……吕信倒是不介意多走上几招,只是现在天色渐晚,抄家还没完事儿呢。
“功夫不错,可敢报上名来!”交手中,吕信突然开口,那刺客头子下意识回了一句,“我……”
吕信脚下一踢,挑起不远处插在地上的宝剑,但见他用双脚夹住剑柄,轻轻往前这么一送。
哎,那宝剑便在刺客头子不可置信的眼神里,一下扎进他的嘴里。
动作有些难,吕信赶紧收招,嘴里还念叨着呢,“难怪四哥总说要留亿手,这要是没有几手压箱底的招式,还真拿不下来。”
“小公子,你打没打够啊?若是打够了,也让我们师兄弟耍耍?”
这时候,从防守阵营里站出几人,他们的穿着虽然与士兵无异,但手里握着的可不是战刀,而是宝剑。
“请吧。”吕信有些无奈,他这姐夫也是不正经,怎么能叫他小公子呢?
哎嘿,这几人正是白飞和来自万剑门的高手,却说平定西境这么大的事儿,他白家怎么能不过来帮衬一二?
两家是姻亲关系,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合该伸出援助之手。
…………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千篇一律的日子转瞬即逝,眼看着就是一年过去,西境也彻底平静下来。
这段时间,大越交了战争赔款,大楚按照约定撤军,张老将军带着整个张家顺势入主边防。
吕智领兵一路乱杀,本以为会遇到些硬茬,结果全都是土鸡瓦狗,根本不堪一击。
讲道理,吕智本以为两万精锐不够干啥的,结果一动手,直接就镇压整个西境。
这真是不动手不知道,一动手吓一跳,吕智时常在想,自己的势力已经这么大了?
这还不算完,这份势力还在不断膨胀,急速发展。
…………
却说随着吕智彻底掌控西境,朝廷那边又有新要求,恢复生产,建立新军。
现在镇守西境的是卫城军,它们可是拱卫都城的力量,总不能让他们一直代守西境门户吧,所以建立新军自然要提上日程。
恢复生产自是不必多说,经过一场战争的荼毒,整个大越西境就像一团乱麻,难搞的很。
面对生产难题,一般人可能不行,但吕智有金鳞五城的经验,花个两三年时间,相信能够解决。
至于建立新军嘛,吕智这次的目的是货真价实的十万大军。
…………
越京城,外城,北山神仙冢。
“造物主,我人部已经彻底掌控这片山脉,金木和矿石的开采也已经进入正轨。”羽将军通过灵魂传音,正在向吕智汇报好消息。
“好,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大量生产机关造物,羽将军,你这次功劳不小。”
金木是机关木的一种,可以用来制造人形造物,也可以造木牛流马,它们开矿耕田,能够极大的节省人力,这对吕智振兴西境很有用处。
“对了,制作机关木零件,你得派些机灵的去好好学一下。”机关造物偶有损坏,它们必须要能做到自我修理,最起码也要学会更换零件。
“造物主,我人部不仅能制作机关木零件,甚至还组装了一些成品。”羽将军一直想扩大族群,这正是他想到的办法。
不能生育没事儿,我们可以自己动手制造啊!
“造物主,还请求您赐予他们生命!”面对羽将军突如其来的请求,吕智愣了一下,随后他一指东方,一道金光一闪即逝。
系统适时的跳出来解释,“机关造物造物,宿主注入生效。”
吕智点点头,这跟他的猜测相近,他神匠系统加身,就相当于一个特殊的能量源,能够感染他制作的东西;
而那些机关造物就相当于一个个小型的能量源,自然也能感染一二,只是效果很弱。
这次的注入成功,影响很大,吕智以后再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极大的的解放了生产力。
603 拨乱反正
“优先打造木牛流马,西境的战后恢复需要它们。”“是的,造物主,我马上就去办。”
恢复生产说白了就是种田,而木牛流马能够代替耕牛,这对损失了不少劳动力的西境来说尤为重要。
“春耕再有两个月就要开始了,然后就是秋收。”吕智掐指计算着,“最难的就是这大半年的真空期,粮食啊粮食!”
一场战争,西境死伤无数,但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更难受的是这一年粮食的产量几乎为零。
要是不及时调拨粮食进行赈灾,老百姓就会挨饿,一些无法忍受的百姓就会变成乱民,整个西境可就彻底毁了。
“还是开仓放粮吧。”吕智手里没有那么多粮食,但是那些被他抄家灭族的大族有啊。
“开他们的仓,放他们的粮,也算是减轻他们的罪孽。”吕智冷笑两声,“呵呵,估计到了地府也能减刑一二吧。”
“羽将军,代我写一份奏折,我要把缴获的粮食全部用来赈济灾民。”
“怎么写?”“我说你写……”
…………
王宫。
因为羽将军代笔,吕智的奏折早到了三天,可见情况紧急。
越王这边拿过奏折一看,一眼就认出不是吕智的笔迹,吕智的字没有这么好看。
“真不容易,小智总算知道找个文书代笔了。”吐槽两句,越王赶紧翻看起来,“哎,这一仗打的,憋屈。”
大太监魏忠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谁说不是呢,要是没有郡马爷力挽狂澜,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越王看了魏忠一眼,随口问道,“小智打算把缴获的粮食全部用来赈济灾民,你觉得如何?”
“缴获的粮食?”魏忠一愣,咱们不是打了败仗嘛,怎么还有缴获?随即他就反应过来,剿灭叛逆也是军事行动,抄家所得自然也算缴获。
“老奴以为……”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魏忠拱拱手,“王上所思所虑定然是正确的。”
越王直接被气笑了,“你这老狗,真是没有一点主意。”
魏忠躬身再行一礼,“有主意,有主意,主子的意思就是老奴的主意。”
越王:“……”
都舔到这个份上了,越王还能说什么?
而且事实上,越王也真的早有决断,他之所以问这么一句,纯粹是因为听到魏忠赞扬吕智,以为他终于有了表达意见的想法。
翌日早朝,未经讨论,越王一言而断,准了。
身为一国之主,在这件事儿上他必须坚定果断,毕竟,西境百姓可是他的子民。
…………
三日后,金鳞城,城主府。
“哈哈,好!”吕智掐着圣旨,有些迫不及待,“传令,骑兵全员出动,将王上的旨意传遍西境,一定要快!”
“是。”传令兵应声而动,很快,三千精骑四散奔驰,所过之处一片欢腾。
只是这样一来各城的基层官员就很闹心了,开仓放粮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却并不容易。
不说别的,就说这维持秩序吧,老百姓可没有排队的自觉,不发生哄抢就烧高香了。
好在,吕智的命令是经过吕仁细化的,他要求骑兵每过一城就要留下一支百人骑兵队,用以帮助当地官员维持秩序。
这还不算完,吕仁还加急上书朝廷,要求朝廷紧急支援一批人才。
西境闲置的官位很多,非常多,现在全部虚位以待,只要人才来了,保管给你安置到位。
吕智确实是杀痛快,杀过瘾了,可是这擦屁股的工作还是得苦命的吕仁来做。
…………
再说吕义这边,朝廷建立新军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他的头上。
按说西境应该先恢复生产,然后再招募士兵,得有个轻重缓急。
但是金鳞五城情况不同,楚军根本就没打过来,这就使得他们的参军热情十分高涨。
好吧,其实是因为看见利益了。
吕智一路领兵平叛,他麾下的士兵也在上头的默许下,趁机捞了个盆满钵满,那一个个的,全都富得流油。
关键这帮士兵还不知道收敛,那家伙一回到家乡吹的,天花乱坠的,搞的是人尽皆知啊。
更有甚者,已经有好多士兵没皮没脸的来找吕义说情了。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也是有亲朋好友、街坊邻居的。
该说不说的,参军不仅能吃饱穿暖,还能有外快赚,谁不想干?有后门你走不走?
哎,至于最关键的生命安全问题。
金鳞城这两万精锐,也就在保卫金鳞五城,正面对决楚军的时候死伤了一些,其余时候还是很安全的,风险并不大。
低风险,高收益,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
吕礼的院子里,此时也十分热闹。
哎,这里聚集了不少吕礼的同僚,基本上所有在西境的监察御史都在这里了。
你别看都察院没有权势,但驻守各地的监察御史却不少,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官职,能领工资,能升官,未来虽然不太光明,但也比没有强。
这些监察御史过来,无外乎叙叙旧,顺便再研究一下未来的工作方向。
都察院想要监察天下暂时还做不到,但是监察西境却没有问题,毕竟这边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不管的严一些是不行的。
呃,好吧,换个更实际的说法,这些监察御史都是过来找靠山的。
他们到吕礼这里混个脸熟,以后在西境就更能混得开,工作中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也更好说话。
…………
小信子也没闲着,他身边聚集了万剑门、神剑山庄、两仪剑派的诸多好手,也是准备搞个大新闻。
他们广发英雄帖,准备搞个联盟,选个武林盟主出来,从而进一步规范武林。
正所谓,侠以武犯禁,江湖人士身怀武功,嚣张跋扈,并不是那么好管理的,所以搞个会盟还是很有必要的。
一句话,谁不服的站出来,我打服你!
按照预想,武林盟主由岳老来当,不管是武功还是威望,那都是不二人选。
实际事物岳老不想打理,这就交给小信子,他身份特殊,是既能联络朝廷,又能影响武林。
如果构想成功,这大概就是一个异界版的“六扇门”。
所谓“六扇门”嘛,想必很多人都知道,影视剧里也都没少表现。
一方面,“六扇门“是朝廷之官,要接受正统朝廷制度的约束;另一方面,“六扇门“又要直接和黑道的江湖人士打交道,必须要熟悉江湖规矩。
正因为如此,“六扇门“的人进得衙门,出得江湖,他们是衙门中的江湖人物,也是江湖中的衙门掌门。
…………
几个兄弟都很能干,这让吕智轻松不少。
这不是嘛,“闲来无事”的吕智正在院子里忙活,叮叮当当的,一个秋千的雏形很快便在他手下呈现出来。
这段日子光顾着朝廷大事儿,有些冷落了宝贝闺女,吕智就心想了,必须得补偿一下。
“爹爹~~~”太平郡主带着吕夏过来了,小丫头不仅嘴甜,声音也腻腻的。
“哎,我的宝贝夏儿,来,快过来,看看爹爹给你造了什么好玩的?”
“这是啥啊?”“这叫秋千,你坐在这里,爹爹来推你。”
望着玩秋千的父女俩,太平郡主微微一笑。
“娘,你快来,这秋千可好玩了。”
“嗯,来了,来了,就来了。”于是乎,推秋千的变成了两个人,他们还牵着手。
如此父女情深,夫妻和睦,端的是岁月静好,转眼间,又是两年时光悄然流逝。
这时,在吕家五虎的治理下,西境富饶,百姓安居乐业;兵强马壮,十万大军开赴边关;武林也是同归一脉,不再危害人间。
但平静的河流下总是暗潮汹涌。
…………
却说边军换防完毕,三万卫城军正在朱将军的率领下班师回朝。
张家祖孙三人没跟着一起回京,张老将军依旧是西境镇守,十万边军尚需他来统帅。
哎,却说大军此时正好路过金鳞城,吕智作为此地的主人,自然要略尽地主之谊。
因为没有调令,卫城军不能进城,所以吕智几兄弟就特意在城外摆了几桌,宴请了包括朱将军、秦副将在内的一众卫城军将领。
“来来来,这可是我金鳞城最好的酒,兄弟们一定要尽兴。”吕义出身卫城军,此时正揽着秦副将,喝的很嗨。
朱将军横眉一扫,无奈的摇摇头,吕智适时敬上一杯酒,“来,将军辛苦了。”
“哎~~~”朱将军赶紧摇头,“不辛苦,不辛苦,我只不过是镇守边境,哪里有郡马爷来的辛苦?”
吕智哈哈一笑,两人互相点头,皆是一饮而尽。
“嘶,不过这次郡马爷虽然功劳不小,但是朝中怕是……”朱将军接着酒劲儿,状似无意的暗示了一句。
“无妨,无妨。”吕智双眼微眯,对此是心知肚明。
“郡马爷有信心就好。”朱将军回敬一杯,转而说起了边防趣闻。
…………
眼下西境变法,大势已成,纵使有心中不满之辈,在吕智的铁拳之下,也是不敢出声,但不敢出声不代表他们不敢背后搞小动作。
这不是嘛,一些心有不甘的西境家族就找了一些盟友,都是些南方、北方的大家族。
这也很好理解,若是朝廷继续推进变法,这些大家族受损最大,他们算是利益共同体,自然是拧成了一股绳。
这还不算完,这些人一合计,光凭他们的势力,似乎并不能推翻吕智这堵大墙,于是他们又暗中联络上了二王子。
二王子意在争储,有这么一股势力来投,他自然是乐意接受的,甚至还暗示说他若是当上越王就会“拨乱反正”。
二王子等人自以为他们事情做的挺隐秘的,可惜吕智的情报网是跟黑甲卫互通的,甚至比黑甲卫还要厉害一些,什么样的机密能瞒过他的耳目?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和黑甲卫情报互通,不是吕智控制了黑甲卫,而是黑甲卫要靠着机关飞鸟传递情报,所以他们查到了什么消息,又恰巧是吕智想知道的,自然就可以知晓。
再一个,吕智比黑甲卫厉害的地方就在于机关奸细,呃,就是类似于当时现场直播了徐尚书谋逆的那种小摆件。
当时吕智不是拍卖过一批玻璃工艺品嘛,那里边就夹杂有不少这种小摆件,现在它们就堂而皇之的摆在京城许多大户人家的屋里。
那时候吕智就想过这些小摆件可能会派上用场,只是没想到,它们的用处竟然比预想的还要大。
…………
一帮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吕义更是扬言不醉不归,吕智被宴席的热闹所感染,暂时放下心中思虑,陪他们胡闹了一整晚。
翌日,中午。
吕智宿醉刚醒就忍着头疼手书一封,他准备当个幕后导演,远程操控一场大戏。
“呃……”书信写完了,吕智也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突然想起来,根本不用自己写信,羽将军可以代笔啊。
“羽将军?羽将军?”一番灵魂传音,羽将军代笔写了一封信,又由机关飞鸟传递出去。
是的,羽将军从不露面,一直都是机关飞鸟在负责联络。
这封信是送给孙山的,就是在京城开了书局的那个,吕智在信中表示——抄书能有什么大出息?你得自己写啊,实在不行咱们办一份报纸吧。
孙山明白了,郡马爷的意思是办报纸!
报纸是什么?孙山虽然不懂,但是书信上都有解释,照着办就行了。
什么?你说老百姓不识字?不识字怕什么?咱们可以出画报。
就算有雕版印刷的技术,可是这东西油墨成本很高,雕版又容易损毁,怕是不会赚钱。
不赚钱也没事儿,反正它只是引导舆论发酵的武器,只要干倒了二王子,以后办不办都无所谓的。
…………
与此同时,吕智又有指使,“羽将军,你去打一副牌匾。”“牌匾上写什么?”
吕智犹豫了一下,“呃,就写‘青天大老爷’吧。”
不多时,羽将军就做好了牌匾,吕智伸手一指,又是一道金光闪过。
牌匾,铁面无私?30,一身正气?30
“注入成功。”听到系统提示音,吕智再次传音,“你想个办法,自己不要出面,然后把这牌匾送给京兆尹。”
“是的,造物主。”
604 青天大老爷
越京城,京兆尹衙门。
“哎~~~”“嗨~~~”“嗯~~~”
一大早的,京兆尹伏在案上,一直在唉声叹气,捕头王挠挠头,“大人,何故如此烦恼?”
京兆尹摇摇头,从案上拿起一份卷宗。
原来是案子的事儿,捕头王赶紧接过来卷宗查看,只看了个开头,他就知道是哪一宗案子了。
“大人,这案子小宋仵作已经验过尸体和凶器了,凶手也已经锁定,只待抓人结案,怎么?这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京兆尹又是叹了一口气,“这凶手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不好办呐。”
捕头王一愣,诧异道,“侍郎公子?有什么特别吗?”
京兆尹可是铁面无私的代表,什么时候害怕过权势?莫说一个侍郎家的公子了,就是皇亲国戚他也没手软过。
“一个纨绔公子,能有什么特殊?特殊的是他那个侍郎爹。”京兆尹一声三叹,却也没再多说,这里面牵扯到储位之争,多说无益。
侍郎爹?……捕头王若有所思,隐隐猜到了什么。
自从两年前叛国的徐尚书被五马分尸之后,这礼部尚书的位子就空了出来,这一空就是整整两年。
官场是个十分讲究论资排辈的地方,现在尚书之位出缺了,自然要侍郎补上,哎,问题也正是出在这里。
却说朝廷六部都是一位尚书两位侍郎,这侍郎又分为左右侍郎,大越以左为尊,所以左侍郎的地位更贵重一些。
礼部也是如此,沈浪是右侍郎,他上面还有一位左侍郎。
按说直接让左侍郎接班就可以了,名正言顺,但是沈浪又因为偶然发现徐尚书叛国,功劳甚大,所以由他上位也没啥问题。
面对这样的局面,本来就是越王一句话的事儿,反正两个都可以,能力什么的也都不缺,任择其一就好了。
但坏就坏在这里面还牵涉到储位之争。
左侍郎背后有二王子支持,沈浪背后也有小王子政(吕智集团)支持,弄得越王难以决断。
于是乎,一个位置,二人争执不下,硬是拖了两年时间。
…………
京兆尹伸手要过卷宗,又仔细看了一遍,是越看越纠结,拖了两年的麻烦事儿,竟然要在他手上终结了?
案情清楚明白,杀人者就是礼部左侍郎家的公子,只是一旦抓捕,那左侍郎就会被牵连,别说尚书的位子争不到了,就连现在的官位也注定不保。
礼部尚书的位置很重要,二王子肯定十分上心,若是就被他这么搞砸了,自己死也就罢了,家里人怕是也不能好活。
京兆尹确实不畏权贵,也不怕皇亲国戚,因为他背后站着越王,站着整个大越权势最大的人。
可是,若是他面对的是二王子呢?越王会向着谁?
哎,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京兆尹脑壳生疼,他现在就想着,自己要是小王子政一派的人就好了,哪怕是三王子一派也行。
那样他背后有人撑腰,也就不用如此纠结了。
…………
咚咚锵,咚咚锵~~~
突兀的,衙门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捕头王出门一看,一下的乐了,原来是有人来给大人送匾了。
京兆尹为官清廉,断案公正,受过他恩惠的百姓自然不少,但是送匾这种事儿,还真是头一次。
讲道理,京兆尹的职位实在太高了,一般人根本就没有送匾的资格,那是朝廷褒奖才会使用的手段,就比如吕家的牌坊。
不过这次不一样,这一波是百余位老百姓齐名送匾,这牌匾此时就类似万民书,代表的是百姓们的感恩之心,拳拳情意。
面对如此场面,捕头王肯定是顶不住的,他只能赶紧喊出自家大人。
这不是嘛,京兆尹往衙门门口一站,老百姓们一下就安静了,片刻之后,他们跪成一片,齐声高呼青天大老爷。
这时候,京兆尹才看向牌匾,那上面铁画银钩,写着五个大字——青天大老爷
轰隆一声,京兆尹耳边一道惊雷响起,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他刚刚接任京兆尹一职,也是跟现在一样,就站在这衙门门口,那是他曾立下誓言——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是啊,我怎么就动摇了呢?”望着牌匾,京兆尹释然了,“权势再大能大过律法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捕头王!”京兆尹厉喝一声,“你立刻带人把凶手捉拿归案!”
“哪个凶手?”捕头王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是!”
京兆尹这才拱拱手,“各位乡亲父老,你们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是这牌匾……本官配不上啊!”
说罢,他一挥袖袍,返回衙门大堂,一会儿还要审判侍郎公子。
“大人走了,这可怎么办呢?”“对啊,咱们这牌匾。”前来送匾的百姓麻爪了,戏还没唱呢,主角先走了。
这时候捕快王二站了出来,“乡亲们,大人还有要案处理,想来你们也知道,前些日子在妙音坊死了人吧。”
啊~~~百姓们齐声惊呼,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抓了杀人凶手,大老爷这是急着断案呢。
“那我们这牌匾怎么办啊?”
王二想了一下,“我跟你们说,这牌匾大人不要,那就不能挂在衙门里,但是你们可以送到大人家里啊。”
“啊,是极,是极,是我等考虑不周了。”一百多人,呜呜泱泱的走了。
…………
晚些时候,京兆尹衙门。
捕头王强闯侍郎府邸,硬生生把侍郎公子抓上堂来,京兆尹也不废话,这就开始审问。
直接把血衣、凶器往出一摆,京兆尹怒视侍郎公子,“眼下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我,我……”侍郎公子害怕极了,这跟预料中的不一样啊!
他爹昨天跟他说了,问题不大,二王子会保下自己,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仅有捕快闯进家门把他抓了,这京兆尹还要直接判自己死罪?
“二王子,到!”
听到这个声音,侍郎公子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还好,还好,救星来了。
605 后继有人
“二王子。”京兆尹拱手行礼,随后问道,“二王子所为何来?”
二王子儒雅的笑了笑,“不为何,就是来学习一下如何审案。”
这时候,已经有下人搬了椅子,二王子施施然坐下,顺便还看了一眼站在堂中的侍郎公子。
仅仅一眼,侍郎公子浑身一震,本来佝偻的身躯也站直了,他甚至还轻蔑的看了京兆尹一眼。
啪~~~京兆尹正襟危坐,惊堂木一拍,“你……还有何话说?”
侍郎公子一愣,有何话说?二王子就坐在这里,我还用说话吗?
“既然你无话可说。”京兆尹一挥袖袍,“来啊,把此贼打入死牢,择日处斩!”
“是!”大人如此硬气,捕头王也没拉胯,他上去一把按住侍郎公子,拖着就走。
侍郎公子奋力挣扎,“殿下,殿下救我!”
二王子掸掸衣袖,看了侍郎公子一眼,没说话。
捕头王见状,手上加了力气,一把拎起犯人,“走你。”
京兆尹深吸一口气,“你们都下去吧。”
转眼间,大堂里就只剩下他和二王子两人。
“嗯。”二王子微微点头,表示满意,他本以为京兆尹是个不识时务的人,现在看来,却也未必。
保下侍郎公子就是保下礼部左侍郎,就是保下未来的礼部尚书,从这一点来说,二王子肯定是要保人的。
他刚才之所以不说话,只是碍于人多眼杂罢了,所以京兆尹清场的行为,还算给他面子。
“殿下,杀人偿命,下官判的还行吧?”
二王子眉头微皱,“行倒是行,就是不够聪明。”
“本官向来愚钝。”
碰了个软钉子,二王子脸色不善,“你真的想好了?”
“下官秉公执法,向来如此。”
“好好好。”二王子连道三个好字,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哼,既然这个京兆尹审的不满意,那就换一个来审,反正朝中很多人对他早有不满。
…………
“真的想好了吗?”望着二王子离去的背影,京兆尹喃喃自语,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是家里人呢?
片刻之后,京兆尹似乎想好了,他大声命令道,“来啊,把大门关了,还有,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让人靠近。”
“是。”
嘎吱~~~大门慢慢紧闭,整个大堂只剩下京兆尹孤身一人,余晖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臣,不负王恩。”京兆尹先是冲着王宫的方向拱拱手,随后开始写结案陈词。
半晌之后,他脱掉官帽,不舍的摩挲、观望,又半晌,大堂里传出“砰”的一声。
…………
翌日,吕智收到羽将军的灵魂传音:
顶着二王子的压力,京兆尹依旧判处侍郎公子死罪,随后其不堪重压,自杀身亡,甚至报纸都没来得及发力,这件事就引起了整个京城的震动。
消息一经传开,无数百姓自发上街,数不清的男女老幼来到京兆尹衙门门前,行礼,跪拜。
又说越王一怒之下,废黜二王子,幽闭宫中。
“京兆尹……是个好官,可惜了。”吕智不甚唏嘘,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决绝。
决绝?……突然间吕智想到了什么,“羽将军,快,务必要保下他的家人。”
“嗯?”羽将军十分惊诧,“不会吧,这个时候二王子的人还敢动手?”
“二王子的人?”吕智摇摇头,“你想没想过,如果是三王子的人呢?”
“什么?”一瞬间,羽将军的脑袋里像是过了电一样,“这也太……造物主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能伤了他们。”
…………
“来啊,给我上壶好酒。”切断灵魂传音,吕智难掩失落,千算万算,他也没算到京兆尹竟然会以身护法。
“哎,英雄远去,也没什么好送行的,我这里啊,唯有酒水一杯。”
吕智斟了一杯酒,冲着京城的方向遥遥一拜,然后慢慢洒下,一滴滴晶莹的酒液溅起又落下,最后被石砖吸收。
“其实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京兆尹,已经够本了。”吕智饮下一杯酒水,絮絮叨叨的,说着无人回应的话。
京兆尹平均是三年更换一任,不对,这个说法不够准确,应该是三年死一任,然后再由下一任补上。
按三年送走一任的标准,这位已经严重超标,真的算是赚到了。
哎,你就说这破官吧,它就是专门得罪人的,还得罪的全是权贵,境遇能好就怪了。
“也行,早死早托生吧,就是我得警告你啊,下辈子再也别当京兆尹了。”
吕智摇摇头,还没喝几杯呢,就已经醉了,“你看我多好,当个郡马爷,锦衣玉食的,活的多轻松?”
…………
京兆尹的书房。
此时这里正站着一位十六岁的少年,他正抬头望着一块木匾,眼神呆滞。
“怎么不关门?”突兀的,书房里多了一个人。
此人身着寒衣,腰佩弯刀,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外身还披着一袭黑色的长披风。
“关不关门又有什么打紧?”那少年转过身,看了一眼造型奇怪的……怪人。
“嗯?你这话……有些道理。”怪人似乎笑了一下,笑声很短促。
少年眉头微皱,“你是来杀我的?”
“不是,我是来保护你的。”那怪人摆摆手,长叹一声,“你爹是个好官,好官不能绝后。”
少年眉头皱的更深了,“好官?”
“怎么?你不认同?”
“不。”那少年猛的摇头,指了指头上的牌匾,正是那块青天大老爷,“能得如此评价,我父亲又怎么会不是好官?”
“那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你爹做的对吗?”那怪人似乎不太认同,这样固然得了一个好官的名头,但是就这么死了,对家里人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当然对,若是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做。”少年双眼晶亮,眉头彻底舒展开来。
如此一来,愁容尽去,倒也是个剑眉星目的好儿郎。
…………
“他们来了。”“什么人?”“杀你的人!”
怪人拔出腰间的弯刀,三两下解决几人,与此同时,他还灵魂传音给吕智,“京兆尹后继有人!”
吕智此时已经酩酊大醉,他嘟囔着,“好,有人就好……”
606 城主反叛
越京城,曹家。
“现在二王子倒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是啊,没有殿下支持,咱们怕是斗不过郡马爷。”
“嗤,有殿下支持的时候,咱们也什么都没敢干,还吹呢。”
“呸,我说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赶紧有人站出来打圆场,“哎哎哎,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就是,说那些都没用,那平西大将军十分凶狠,西境的世家已经被他灭的差不多了,他若是来了北方,咱们全都活不成。”
说话的都是北方豪族的代表,他们没讨论怎么救二王子,满脑子都是如果吕智到北方主持变法怎么办。
铛铛铛,滋溜,嘶,呼~~~
曹达公子手捧热茶,他先是用杯盖轻轻拨弄了几下茶叶,这才小心的喝了一口,茶水有些烫,不敢多喝,只能吸溜一下。
这时候代表们才想起来,对啊,曹公子还没说话呢,于是乎,一个个都看向曹达。
曹达又喝了一口,还是太烫,根本无法下咽,“都别看我啊,我就是提供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们谈你们的。”
“你们曹家在北方也有不少产业,曹公子这意思是不想要了?”
“想要,怎么不想要呢,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曹达放下茶杯,无奈的摇摇头,“只是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
“曹公子谦虚了,公子聪慧人尽皆知,你就出个主意吧。”
“是啊,快拿个主意吧。”“可不能再拖了,再拖就来不及了。”“对啊,公子快说说吧。”
别的不说,曹达多谋善断,这一点在场的众人还是认可的。
“嘶~~~”曹达深吸一口气,“办法我是没有,不过有些情况咱们得弄清楚。”
众人一怔,赶紧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咳咳,你们说郡马爷为什么能在西境变法成功?”曹达抛出一个问题,稍等片刻,又自问自答起来,“当然是因为他手里的两万精锐了。”
众位代表猛点头,“没错。”“说的在理。”“是这么个事儿。”
“所以真正可怕的不是郡马爷,而是他手里那两万精锐。”曹达低头,摸了摸袖口,“你们,明白了?”
“公子的意思是,除掉这两万精锐?”
曹达笑而不语,继续搓捏袖口,哎,这料子极好,滑不留手的。
“可是怎么才能除掉这两万精锐呢?”众代表又陷入了苦思之中,难,太难了。
西境世家在这两万精锐的铁蹄下就只能瑟瑟发抖,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自觉头脑不够用,有个代表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还请公子教我。”
还请公子教我~~~
一哄声的,好多代表也都站起来了,曹达是世家公子,他们只是家族代表,向他请教不丢人。
“嗯,说起来也简单,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曹达示意众人坐下,随后说出一计。
要想消灭金鳞城的两万精锐,一般的法子肯定不行,你必须得有一场足够规模的大战。
怎么才能有一场大战呢?
哎,大越不是有两个邻国嘛,西边有张家和十万边军,大楚打不过来,那么吴国呢?
有人可能会问了,北边的玄武城可是固若金汤,吴军等闲也拿不下来,到时候只要朝廷派出一路援军,不管是庆城军还是卫城军,都能解决问题。
这也牵扯不到金陵城的士兵啊!
曹达厉害就厉害在这里了,他的这个计谋可以打破玄武城的防御,从内部打破。
…………
“告辞。”“我等先走一步。”
计策已定,一众世家代表这就离去了,不多时,屋里就只剩下曹达和几个下人。
曹达似乎还有些事情没有想通,他摇摇头,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要紧事儿,不要来打扰我。”
“是。”几个下人依言离去,还把房门关的严严实实,生怕有人窥探一样。
却说曹达身后是一个屏风,此时屏风后面传出声音,“曹公子,热茶是不是难以下咽?”
曹达看看手边的茶杯,“确实,它太烫了。”
“其实这天下也是一样,全在一个势字。”屏风后走出一人,此人手里拿个幡旗,上书问卜算卦,原来是个算命道士。
“大势已成,势不可挡,逆势而为,必然粉身碎骨哇!”算命道士唱喏一句,“老道卜算子,有礼了。”
曹达赶紧起身回礼,“道长言之有理,只是眼下大势未清,小子愚钝,实在是看不透啊!”
卜算子一手掐算,一手拿着幡旗轻轻点地,“天机混沌,但只要公子此次的计策成了,未来也就看得清了。”
“也是。”两个聪明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
是夜,礼部死了个不起眼的小官。
按说死了人,别管官阶大小,都应该先在部门内部一级级向上汇报,然后再由主事人决定是否上报越王。
但是现在的礼部十分混乱,根本没人顾得上这些。
却说礼部左侍郎虽然因为儿子杀人的事儿落马了,但其影响犹在,就他留下这一撮顽固分子就够沈浪忙活的。
五日后,死了个小官的消息终于传到沈浪耳朵里,他立刻上书越王,但是因为二王子的事儿,越王显然也没什么心思处理政事。
…………
又过了一些时日,事态严重了,玄武城行事诡异,疑似反叛!
突然间,暗藏在玄武城的黑甲卫彻底失联,这还不算完,玄武城三万城卫军集结,他们紧闭城门,竟然不准百姓进出了。
越王收到黑甲卫的密报,一下想起了什么,礼部似乎上了一份讣告?死的不会是玄武城城主的长子吧?
玄武城是大越北方的门户,越王为了保证其城主的绝对忠心,自然要使用一些手段,那就是留人为质。
不难想象,质子突然暴毙,玄武城城主怒而反叛,还将城中的黑甲卫暗探全部杀之泄愤。
…………
事实上,这里曹达失算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玄武城的城主竟然直接就反了,城府呢?隐忍呢?怎地如此冲动?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这更有利于他和卜算子看清所谓的大势。
607 金鳞铁骑
玄武城。
城主虽然伤心,但是却并不如何愤怒。
他调兵遣将,先是屠尽城中黑甲卫密探,又派人抓了天工坊的工匠,一桩桩一件件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管家,那吴三可招了?”
“老爷,各种酷刑都招呼上了,那吴三还是一言不发,想来是真的不知道。”
这吴三正是吕智留在玄武城照看天工坊的工头,城主把他们都抓了,就是想要他们打造一批上好的武器、箭矢。
最好能赶上京城军器局,甚至是金鳞军器局的成色,然而这些匠人只是普通工匠,根本没有那个本事儿。
“既然打造不出上好的兵器,那也就没用了,全都杀了吧。”
城主管家犹豫了一下,“老爷,他们本事确实不高,但总归是有些手艺的,杀了有些浪费吧。”
“嗯。”城主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就看着办吧。”
“是,老爷。”
“哦,对了。”城主想起了什么,“那吕仁的岳父,叫什么卫将军的城门官可是抓起来了?”
“抓起来了,一家都抓起来了。”管家指了一个方向,“现在正关在大牢里。”
“做的不错。”城主赞许道,“这可是咱们手里的一个筹码,平时一定要多加留意。”
“老奴晓得了。”管家拱拱手,“老爷,老奴擅作主张,早早的就让牢头不要为难他们,还送了一些好吃好喝的。”
城主想了一下,“也好,不要亏待了他们。”
…………
玄武城大牢,最深处的两间牢房。
“卫老哥,大胆兄弟,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牢头一手拎着个油纸包,脸上笑呵呵的,他后面还跟着狱卒老四,那老四一手一个,提着两个食盒。
王大胆鼻子抽了抽,“哎呀,这牢里的日子比外边还好呢,烧鸡啊!”
“还是大胆兄弟鼻子好使。”牢头称赞一声,递过去一只烧鸡。
“都过来吧,开饭了。”王大胆也不客气,转身就和几个一齐被关在这里的兄弟分着吃了。
却说卫青云这边,他接过烧鸡递给自家婆娘,然后小声的询问着,“怎么样?消息传出去了?”
“不太好办。”牢头先是一脸为难之色,随后嘿嘿一笑,“不过咱是谁啊?传出去了。”
卫青云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啊,对了,是用的机关飞鸟吗?”
“那还能有假?”牢头从狱卒老四手里拿过食盒,“老四,你去看着点,我跟卫老哥说说话。”
“哎,好嘞。”那狱卒老四倒也听话,赶紧就去过道里守着了。
“卫老哥,你就放心吧,我是晚上传的消息,那些城卫军看不见的。”牢头放下食盒,一边说话,一边竟然把牢门打开了。
“那我就彻底放心了。”卫青云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三两步走出牢房,“我跟你说,我那女婿老厉害了,用不了几天就来救咱们了。”
“那是,我可是听说了,那吕家五虎个个本领不俗,都是这个!”牢头竖了个大拇指,把关押王大胆的牢房也打开了。
“你们啊,先别说这些了,好好吃饭吧。”卫青云这位夫人胆子也大,都被关在牢里了,竟然也没害怕。
这不是嘛,她还招呼王大胆他们呢,“别光吃烧鸡,容易腻,这边有酒有菜的,都过来一起吃!”
“哎,大娘,我们这就来。”王大胆和几个兄弟亲昵的喊着,大娘大娘的叫着,就像一家人一样。
…………
金鳞城。
机关飞鸟传讯多快啊,此时吕家几个兄弟已经知晓玄武城反叛的消息,正坐围在桌前商量。
“老四,你拿个主意吧,这事儿咱们吕家可不能忍。”吕义身披铠甲,杀气腾腾。
吕仁没说话,他紧紧的攥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也是气的不行。
“当然是杀他丫的!”吕智通过灵魂传音让羽将军代写了一份奏折,然后也不等越王批复,这就起身准备出发。
吕仁赶紧起身,“我也……”
“不行,你是这金鳞城的城主,走不得。”
“那我们……”
“你们留下,我和吕义带兵前去就行。”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吕智如此命令道。
吕仁犹豫了一下,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哎,好吧。”
吕智点点头,看了吕义一眼,“疾风将军听令,集结士兵,全军出击!”
“是!”
…………
一个时辰之后,两万金鳞铁骑全副武装集结完毕。
是的,经过两年的发展,金鳞城的两万精锐现在全是骑兵了,还是铁浮屠那种具装重骑兵,即人马俱披重型盔甲。
吕义登高一呼,“有人抓了城主的岳父母,你们就说咱们该怎么办吧。”
“杀!杀!杀!”
“好!”吕智、吕义两人,这就带领士兵奔赴玄武城,一路上轰然声不断,烟尘如龙。
却说金鳞城到玄武城之间路程不近,即便是骑快马也要七日时间,但金鳞铁骑日夜兼程,仅仅三天时间就杀到了玄武城下。
就这还是吕智害怕士兵累垮了,临近玄武城的时候还休息了一夜,要不还能更快一些。
有人就要问了,马匹不累吗?嘿,还真就不累,都是木马累什么?
…………
玄武城上,城主和守城将军居高临下,看着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有些发懵。
他们是怎么来的?幽灵吗?
吕义却不管这些,抬手一指城主,怒喝道,“兀那老贼,快快开城投降。”
城主回过神来,高声回应,“我也不管你们是怎么来的,尽管攻我玄武城试试。”
“试试就试试。”吕义摸出一柄令旗,前挥两下,金鳞铁骑列着整齐的阵势前进了二十步,这已经进入了敌人的射程。
“射!”守城将军一声令下,箭矢铺天盖地。
吕智站在骑兵后面,举起右手从左到右这么一挥,就像雨刷器一样。
随着他的动作,空中的箭雨猛的一顿,继而纷纷落下,相距骑兵只有一步之遥。
见此一幕,不管是城主、守城将军还是刚刚射箭的士兵全都神情呆滞,木木然不知所措。
嘎吱~~~豁然间,城门洞开,吕义一愣,随即高喊道,“冲啊!”
一众铁骑应声奔驰而入,他们人马皆覆盖重甲,刀枪不入,一旦冲击起来,犹如钢铁洪流,自是势不可挡。
等到城主他们回过神来,一切都晚了。
608 有恃无恐
逃!
城主在前,守城将军断后,面对如狼似虎的金鳞铁骑,他们根本没有继续守城的想法,两人带着残兵败将几千人,这就直奔北门向着吴国的方向疯狂逃窜。
吕智和吕义也没时间搭理他们,还是平定城中之乱,救出卫青云、王大胆等人更加重要。
…………
吕府,老宅。
“站出!此乃吕府,我们家四公子就要回来了,你等也敢放肆?”
靠着坚固的外墙(坚不可摧?30,水火不侵?30)和吕智秘藏的弓箭,一班下人小厮谨慎的防守着。
大街上兵荒马乱的,有些坏胚就想趁机劫掠一番,发笔横财,只是事情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吕府的人不是都被城主抓走了吗?那现在这些蹲在墙头拿着弓箭的是谁?
“还不退去?”王大胆跃上墙头,猛的大喝一声,“不想要命了不成?”
“走,我们这就走。”他们只是铤而走险的蟊贼,面对寻常护院还敢拼一下,似王大胆这种,一看就招惹不起。
更别说随着王大胆一起上墙的还有五六个壮汉,一看就是当过兵的人物。
要说那些吕府的小厮手持弓箭,他们没在怕的,会不会用啊?能射着人吗?
但是后上墙的这几个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张弓搭箭,目光如炬,直教人遍体生寒呢!
“我呸,就这点胆气,也不怎么样嘛。”王大胆见贼人退走,笑哈哈的跳下墙头,“卫大叔安心,他们都被吓跑了。”
卫青云手里也提着一把长刀,“你这就小瞧我了,我可是堂堂百夫长,会怕那些小毛贼?”
王大胆赶紧赔笑,“是是是,倒是我小瞧了卫大叔,不,是卫将军。”
卫青云冷哼一声,随即裂开大嘴,“哈哈,那可不,我跟你说啊,我守城门的时候,那也是威武得很,一般贼人都不敢打我眼前走过。”
“是,卫将军威武!”王大胆和几个兄弟这就恭维起来,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们都知道卫青云好面子。
有一个女声道,“还卫将军呢,要不是有个好女婿,连个守门将军都混不上。”
卫青云顿时觉得面子挂不住,“谁?”
“怎么的?我说的有错啊?”说这话的正是卫青云的发妻。
“……没,没有。”这要是别人,卫青云早就发怒了,说不得就得闹个面红耳赤的。
这时候,门口传来轰隆隆的巨响,那是十余骑兵,为首一红脸大汉,“有人吗?我回来了!”
“二公子,是二公子回来了!”“开门,快开门。”一众小厮赶紧忙活起来。
“怎么回事儿?”一进院子,吕义打眼这么一看,家里人都在,“这不对啊,你们不是都被抓了吗?”
“是,是被抓了。”卫青云赶紧一通解释,原来昨天他们还都在大牢里关着,但是今早一切就不同了,不止有人把他们放了,还让他们回到了吕家老宅。
…………
玄武城,城主府。
却说吕智这边,他就不像吕义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不过两个时辰,他就已经查明了一切。
原来是城主管家安排人大开城门迎接朝廷大军,不止如此,他还暗中保护了吕仁的旧部,特别是保住了卫青云一家的性命。
“小的云中月,见过大人。”这时候,两个金鳞铁骑带进来一位公子,这公子年纪不大,长相十分周正,正是城主管家的儿子。
“嗯。”吕智挥挥手,两个士兵领命退下,“你爹呢?”
云中月拱拱手,“郡马爷,我爹说他的所作所为虽然忠于大越,但终归是卖主求荣,他说他……无颜见人。”
“哎,云公高义,何须如此介怀?”吕智不知道城主管家叫什么,但这一声云公,他倒配得上。
云中月再次拱手,“郡马爷不必挂心,我爹只是心里有道坎,过去就好了。”
“嗯,说的也是。”吕智话锋一转,言道,“城中混乱,你可有解决之法?”
“有。”云中月出去忙活了一阵子,很快就带回一车文书,“这些都是我爹这些年为城主收集的情报。”
情报?……吕智简单翻看了一些,他发现这些情报多是城中大族的罪证,有了这些东西,清理玄武城简直轻而易举。
吕智暗暗点头,这云家父子可是够聪明的,料到自己过来肯定会趁机变法,这叫什么啊?这叫刚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很好。”吕智大手一挥,“这样吧,你拿着我的手令去领五百骑兵,把该办的人都办了,能做到吧?”
“能!”这可是大功一件,云中月强忍笑意,赶紧出去办事儿了。
“还挺好,不用我自己动手了。”吕智喃喃自语道,“中月忠越,身边有这么一位管家在,咱们这位城主大人怎么可能反叛成功?这得多大心啊!”
…………
又三日,玄武城彻底平定。
云中月手持罪证收拾各大家族,可以说是手到擒来;至于那些街头小混混,谁敢闹事金鳞铁骑上去就是一刀,毫不留情。
有一说一,有云中月这种硬核助力,再加上金鳞铁骑,三天时间已经很长了。
哎,大面上虽然处理的差不多了,但有些细枝末节,还是挺引人注目的,其中就有一点,引起了十分广泛的讨论。
却说那日,吕智一挥手,从城墙上射下来的箭矢全都掉了,没能伤到金鳞铁骑一根汗毛。
当时吕智是躲在骑兵后面挥手的,但是城墙上那么多人,还是有看见的。
这不是嘛,有些人就联想了,那些箭矢掉落的分外诡异,郡马爷当时的举动又有些奇怪,这里面怕是有所关联。
当然了,这种问题他们也就私下讨论一下,根本无法求证。
但是有个两米多高的憨憨在听到消息之后,还真来问了一句,吕智摊摊手,“大概是存放的时间太长,仙气失效了。”
吕义不疑有他,城卫军当时所用的箭矢都是老四吹过仙气的,所以射程很远,现在既然老四都说是过期了,那就是过期了吧。
事实上,吕智没说实话,因为这是他的一张底牌。
哎,咱们得说吕智此次出手,一个是家人被掳真的着急,再一个也是有恃无恐,发育了这么久,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惧任何人。
嘿嘿,一句话,咱四公子能耐了!
609 镇北侯
越京城,议政殿。
“诸位爱卿,玄武城叛乱,你们觉得该当如何?”
“王上,玄武城是吕家祖地,郡马爷不是已经率军前去平叛了吗?”
越王摇摇头,“金鳞城一共只有两万人马,怕是力有不逮。”
一个武将出列,“那……还是按照惯例?”
“惯例?你是说三王子?臣觉得可行。”又一个武将站了出来。
以往大越的内乱都是三王子领兵平复,虽然近些年因为吕智的存在已经很少了,但一说到平定内乱,很多官员还是第一个想起他。
说起来,卫城军镇守西境边陲两年有余,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理应休养生息,这么一看,也就只剩下庆城军了,而这庆城军一直都是以三王子为帅。
“嘶~~~”越王有些举棋不定,他觉得如果派三王子前去,两队人马肯定不合,说不得还要闹出什么大乱子。
二王子已废,储位之争已经到了最后、最关键的阶段,现在指望这两个对头合力平叛,怕是比登天还难。
越王虽然头疼的不行,但眼下这个局面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的,也只能是徒叹奈何!
“孤以为,要不就还是让卫城……”
就在越王准备下决断的时候,大殿外传来凯旋的声音,“胜利了,胜利了,郡马爷拿下了玄武城!”
越王一愣,文武百官也是有些发懵,这就拿下了?
他们有些不信,这也太快了,满打满算也就不到十天?怎么就拿下了?
“快,速速把战报呈上来!”懵逼片刻,越王终于反应过来。
“一路急行军……幸得城中忠义之士相助……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整个大殿一片死寂,就只有越王低声念叨的声音。
“哈哈~~~”越王通读一遍,把战报往大腿上一拍,“好,好啊,吾儿果然勇猛!”
“郡马爷威武!威武!”文武百官也是兴奋的不行,一阵阵吹捧犹如大江大河滔滔不绝。
刚才提出按照惯例的那个武将眉头微皱,与身边的几个武将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也跟着庆贺起来。
…………
七日后,玄武城,朝廷的奖赏到了,吕智因为平叛有功获封镇北侯。
“镇北侯啊?我这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封侯拜相了?”拿着圣旨,吕智心潮澎湃,心绪难平。
讲道理,这个爵位真的太高了,岂不知多少大家族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甚至都弄不到一个伯爵。
“老四啊,你这镇北侯的名头,总感觉有些名不副实啊!”吕义有些羡慕,说话酸酸的。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吕智要不是有郡马爷的身份垫底,爵位也不可能升的这么快。
嘿嘿,更别说这里边还有越王的小心思在。
吕智要是没有足够的身份,在未来与三王子的对碰中就要低上一头,这对他背后的小王子政十分不利。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越王心中的天平微微倾斜,已经更倾向于小王子。
这里面理由就很多了,相对来说,小王子继位更加正统;越王老来得子,更喜欢小儿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三王子同二王子一样,他也不是变法派。
年纪大有时候是优势,有时候却是劣势。
就说二王子和三王子吧,他们各自的势力中都有太多坚定的守旧派,这与大越目前的走势背道而驰。
相对来说,小王子年纪还小,他身边就没有这些杂七杂八的势力。
“嗯?”吕智双眼微眯,他倒是觉得这个两米多的柠檬精说的有些道理,“嘶,虽然平定了玄武城,可是那罪魁祸首尚未伏法,要不咱们把那叛徒给收拾了?”
吕义眼前一亮,也不恰柠檬了,“真的?可是这样一来不就变成国战了吗?”
吕智嗤笑一声,不屑的撇撇嘴,“那还能有假?说灭他,就是要灭他。”
至于国战的问题,吕智没接话茬,这种事儿不是他能决定的。
…………
视线转移到叛变的城主这边,他带着几千残兵败将终于和吴军主力汇合了。
哎,有人就要问了,哪里来的吴军主力啊?
这就要说说吴国的近况了,经过这几年的平稳发展,小吴王已经成为真正的吴王,国内的大小势力尽皆被其收服,俨然一派雄主气象。
这不是嘛,既然国内势力已经拧成一股绳,那自然就要对越国出手了。
于是乎,吴王就以大将军潘龙为将,驱使十万大军准备再次攻打玄武城。
这里面有个小插曲挺有意思,潘龙晓畅兵法,交战之前惯例的对玄武城进行秘密劝降。
那时候城主的儿子还没死呢,城主当然是严词予以拒绝,然后……就尴尬了。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更尴尬的还在后头。
城主反叛之后立马派密使联络潘龙大将军,潘龙很高兴,称赞城主是俊杰,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哎,两边这一互通消息,潘大将军赶紧集结人马,这就准备攻陷越国。
城主这边本来只需固守玄武城,等着和吴军主力汇合即可,然后又被吕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城池直接就丢了。
城主这一波不止丢了城池,更重要的是脸面,这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
五日后,还没等吕智动手呢,吴军倒是率先找上门来,此刻已是兵临城下。
却说已经反叛的城主和其手下的几千城卫军,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吴国的先锋军。
这事说起来,城主又是一肚子委屈,本来稳稳的加官进爵,现在可好,不得不过来带头拼命了,其中落差之大,哎~~~
面对这几千先锋军,吕智这边也派出一支几千人的部队与之对峙,这些士兵并非金鳞铁骑,而是收编的玄武城城卫军,其统帅正是云中月父子。
主仆见面,已然是各为其主,倒也有些命运无常的意思。
城主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跟随自己几十年的老管家,神色冷淡,随即对左右说道,“打吧,打他们可比面对金鳞铁骑好多了。”
“得令!”守城将军振臂一呼,几千残兵败将高声呐喊,“为城主而战!”看起来竟然没有半分愧疚的意思。
与此同时,城主管家也高喊道,“为城主而战!”
云中月十分不解,“爹,你为什么要为一个敌人欢呼?”
“因为他曾经是我的盖世英雄!”城主管家欢呼完,拔刀杀向敌军。
610 骂死叛徒
玄武城,高大的城墙之上,吕智和吕义正在观战。
“我听说反派一般都很有人格魅力,以前还没什么实感,现在我信了。”吕智有些唏嘘,这一句“为城主而战!”说明了很多东西。
说起来,城卫军和城主一起守城十几二十年,为城主而战真不是口头说说而已,这应该已经是他们的一种信仰了。
就和那城主管家一样,大多数城卫军同样视城主为主,现在他们面临的局面就是——是叛国?还是违逆主人?甚至是杀死主人?
“唉,可惜了!”吕智的视线落在城主管家身上,这管家粗通武艺,作战时猛冲猛打,用的全是搏命的杀招。
他这不是英勇善战,换种更好理解的说法,似他这种全然不顾防御的招数,显然已经是萌生了死志。
其实不止是他,城下的战场上很多士兵也是如此做派,大概是真的不想活了吧。
吕智双眼微眯,思索了一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信念崩坍?
“老四,咱们收编的那些城卫军,这眼看着可就要输了。”吕义有些焦急,摩拳擦掌的,恨不得下场一搏。
“嗯。”吕智微微颔首,“我知道。”
城主在玄武城多年,很有威望,被吕智收编的这些城卫军不愿意与他为敌,不输就怪了。
十几二十年的朝夕相处啊,这东西没人说得清,吕智也不能,所以才有了这城下的一场交战。
吕义又问道,“那咱们?”
“不用支援。”吕智叹息一声,“我的心是不是黑了?”
“呃,也不能这么说。”吕义冷静下来,破天荒的开解道,“这大概是一种……成全?”
吕智一愣,“你这死胖子,你也不傻啊!”
“开玩笑,我不仅不傻,我有时候机智的一批。”
…………
与此同时,吴国大将军潘龙也在观战。
有亲卫道,“大将军,咱们的先锋军损失惨重,不用支援吗?”
“支援?”潘龙摇摇头,“干嘛支援?咱们现在可是不费一兵一卒就消灭了玄武城三万城卫军。”
“呃……”那亲卫愣了一下,由衷道,“将军英明。”
事实上,不止是潘龙,几乎所有的吴军将领都有私心,这些亲卫也是一样。
你想啊,那城主坐镇玄武城得杀了多少吴国士兵,这笔血海深仇,岂是区区投降就能化解的?
他们怎么可能毫无芥蒂,真的一条心?就算他们答应,那死去的英灵能答应吗?
…………
玄武城,城头。
吕智居高临下,神态认真,就在刚刚城主和管家相遇,两三个回合之间,管家败亡。
这不是嘛,城主这厮胯下骑着一匹骏马,又在寻找下一个对手,这次应该轮到云中月了。
呃,看起来颇有些攻坚的意思,哪个厉害他就找哪个厮杀。
“这城主……武艺不俗啊!”
吕义大眼一瞪,“什么不俗,也就是矬子里面拔大个,我要是下去,一刀就能砍死他。”
“啊,这个我信,不过不用这么麻烦。”吕智看着城主的坐骑,对吕义说道,“你嗓门大,替我喊几句话。”
“行,没得问题。”吕义向身后招招手,自有亲卫送上大喇叭。
片刻之后,城头响起大吼声,“你这叛逆,安敢如此猖狂?”
“叛逆?”城主仰头怒视城头,“你们两个小辈懂什么?我这叫弃暗投明!”
“住口!无耻老贼,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即将命归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去见我大越列位大王?!”
城主:“你……”
城头大声斥责,“二臣贼子,你枉活这么大年纪,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助吴为虐!
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城主:“你,你,啊~~~”
但闻城主惊慌大叫,一个翻身坠于马下,左右上前扶起,已死。
整个战场一片寂静,吕义也是怔怔无言,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这,这就死了?被骂死了?”
吕智假装手里有一把羽扇,就这么虚扇两下,“我也没想到这叛逆竟然如此,如此的不堪。”
吕义竖起大拇指,“你牛!”
云中月亲眼目睹城主杀了自己的父亲,正待上前拼命,然后就看见城主坠马而亡,一时间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吕智又cos了一会儿诸葛亮,这才对发愣的吕义大吼道,“敌将已死,还不下令反攻?”
“啊,√,反,反攻……”吕义醒神,冲着云中月大喊,“打,打他娘的!”
玄武城下又是一番厮杀,这一次敌人没了主心骨,斗志全无,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
吕智此刻颇为自得,心想自己灵机一动,借用诸葛亮骂死王朗的台词,竟然真的搞死了叛逆,简直做的太棒了。
当然了,城主不是被骂死的,他真的是不慎坠马。
方才吕智看过城主的坐骑,发现他那战马上有一个附加了舒适属性的马鞍。
哎,城主就这么骑在上面,屁股下坐着马鞍。
吕智借吕义之口骂他的时候,轻轻这么一挥手,取消属性,城主屁股猛然一疼,不小心摔下马来,就这么死了。
众所周知,城主不能久坐,甚至都不能坐,要是没有这增加舒适属性的马鞍,他就只能步战了。
说起来,他要是真的步战就好了,说不定还不会死的这么屈辱。
这天下间只有吕智知道城主的真正死因,他不说,那天下人肯定就会疯传,叛逆城主是被活活骂死的。
吕智会说吗?当然不会!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城主都是叛徒,给叛徒还留什么脸面?
…………
残阳如血,一场大战终于尾声,原本合计五六千人的城卫军现在只剩下一半。
城主已死,吕智这次心无芥蒂,就把这些残兵败将不分敌我全员收入城中,到时候愿意当兵的就继续当兵,不愿意的就解甲归田。
当然了,那是以后,现在这些残兵败将全部被吕义归拢一处集中安置,以免再生出什么事端。
翌日,潘龙率十万大军,兵临玄武城下!
611 攻守易势
“取我兵器来!”潘龙大喝一声,从亲卫手里抓起一柄开山大斧,这大斧据说足有一百八十斤,光是一听都吓死人了。
“嘿,你就是新任玄武城守将?”潘龙扬起斧子,直指站立城头的吕智,吕智随意的扫了一眼,没搭理他。
见吕智如此怠慢,潘龙手下的将军不乐意了,“什么新守将,还郡马爷呢,我看屁都不是。”
“就是,本将军以为换了新人能有什么不同呢,现在一看呢,还不是一样,哈哈,只敢躲在龟壳里,做那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缩头乌龟~~~
吴军阵营里一阵嘲讽,甚至有士兵转过身子,猛的对着玄武城拍屁股,极尽侮辱之能事。
“哼!”吕义怒目圆睁,冲着吕智拱拱手,“吴军嘴臭,末将请命……抽他们的嘴巴。”
“光是抽大嘴巴怎么能行?”吕智摇摇头,指了指城下的十万大军,轻描淡写道,“去吧,击溃他们!”
吕义再一拱手,“得令!”
…………
嘎吱~~~在十万吴军的注视下,玄武城厚重的城门第一次洞开。
“娘们唧唧的,嘴皮子倒是挺溜。”城中一骑当先,一边挥舞青龙偃月刀一边碎碎念,正是疾风将军吕义。
轰隆隆~~~其后是千军万马,动若雷霆,铁蹄将地面踩踏,犹如地龙翻身。
“快,弓箭手,快射箭!”见此一幕,吴军都惊呆了,还是潘龙大将军反应最快,当即下达命令。
嗖嗖嗖~~~万千箭矢当空射来,金鳞铁骑不闪不避,直接碾压过去。
你道横练高手打架的时候,为什么那么莽啊?
因为根本不破防,现在的金鳞铁骑也是一样,躲都不带躲的。
箭矢并不能阻拦敌人的脚步,但吴军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不断的射击射击再射击。
好吧,事实上他们只成功完成了两轮射击,然后金鳞铁骑就杀到眼前了。
…………
玄武城城头,吕智叹息一声,“时代变了。”
“挡住!”潘龙怒吼着,盾兵挺盾在前,可惜没什么用,一个照面就被金鳞铁骑撞击、踩踏成了肉泥。
已经冲起来的重装骑兵不是人力可以挡住的,十万大军就像纸糊的一样,根本不堪一击,他们被金鳞铁骑一个冲击就打的七零八落,根本无法形成什么有效的反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吕智一握拳头,“从今天起,吴越攻守易势了。”
“啊!”“快跑啊!”“我还不想死!”
吴军在铁蹄下哀嚎着,逃窜着,恨不得爹妈当初多生了几条腿。
潘龙大将军自恃勇武,但是在看见金鳞铁骑冲破了盾阵之后也立马认怂,跑的比谁都快。
讲道理,这已经不是战略战术的问题,这是装备碾压,吕智的这支重骑兵足足领先了吴军一个时代。
吴军若是真想有些许反抗之力,他们手里的刀枪或许应该换一下,换成铁鞭、铜锏、大锤子这种钝器或许还行。
《隋唐英雄传》都看过吧,那里边的武将基本都用钝器,那就是因为盔甲的发展使得锐器的杀伤力变低了,砍不死人,所以武将们才不得不思变。
…………
关于重装骑兵的威力,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咱们举个例子。
呃,要想深切认识重装骑兵的威力,最具代表性的当属东魏和西魏的沙苑之战。
当时北魏分裂成了东魏和西魏,相互之间打得死去活来。
起初的时候,东魏由于占据中原及河北之地,土地肥沃、经济发达、人口稠密,可谓是占尽了上风,西魏往往只有挨打的份儿。
公元537年,东魏主帅高欢率领二十多万大军再次攻伐西魏,而西魏拒敌的军队只有不足一万。
按理说,无论怎么打,西魏也就只有输的份儿,但是……
哎,双方列阵,准备开战,东魏主力把主要进攻方向定在了西魏军队的左翼,由于寡众悬殊,西魏军队马上就有崩盘的危险,一旦左翼被消灭,整个西魏军队就将被包饺子吃掉。
正在这时,西魏右翼名将李弼率领重甲骑兵突然杀向左翼,把东魏军队一分为二,东魏阵型顿时大乱,失去指挥的东魏军队纷纷逃亡或投降。
这一战,西魏居然俘虏了七万东魏士兵。
那么李弼有多少重甲骑兵呢?
六十个,仅仅有六十个!
√,您没看错,是六十个,就这点人马居然就扭转了整个战局。
自此以后,东魏元气大伤,双方力量对比发生了巨大转变。
这下子,你知道重甲骑兵的威力了吧?
其中相差悬殊就有些像是,嗯,或许没有小米加步枪打飞机大炮困难,但也相去不远。
…………
越京城,议政殿。
因为吕智夺回了玄武城,黑甲卫又在玄武城重新布置了人手,所以对前线的战事消息知道的还是挺及时的。
“哎,这这这,吴国怎么又来攻城了?”有官员发出由衷的感慨,一下引起了共鸣,文武百官很多都在点头称是。
你说说这才安稳了没两年,又卷土重来了。
越王也是一脸便秘,近几年光是大型战役大越就打了不下三场,打完吴国打楚国,打完楚国又打吴国,这还有完没完了?
“诸位大人,咱们还是闲话少叙吧。”韩知兵站了出来,他先是冲着越王拱拱手,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户部尚书劝诫道。
好你个韩胖子,你这是在针对老夫?……马尚书驴脸拉的老长,“韩大人,你别看我啊,我这边没问题,你只管出兵就是。”
马尚书虽然肉疼,但近两年西境的收成相当不错,赋税钱粮交的很足,所以现在的国库也不是很差钱。
“马尚书辛苦。”韩知兵摸摸自己的双下巴,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不为别的,你看我这变法厉害吧,不止有十万边军,现在就连马尚书都不再是铁公鸡了。
“王上!”摆平了马尚书,韩知兵又看向越王。
越王忍不住一阵头疼,现在问题又回到了原来那个,到底派谁去支援玄武城?
报~~~
这时候,大殿外又有捷报传来,“镇北侯大破敌军十万,胜了,我大越又胜了!”
612 三千越甲可吞吴
“唔,又胜了?”越王端坐高位,竟然没觉得太过于意外,“诸位爱卿,孤想了一下,吾儿小智似乎未尝败绩吧。”
这不是一句问话,也没想着文武百官能够回答,越王只是有感而发。
“听王上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哈。”
谢言深吸一口气,“西拒大楚,北击吴国,吕家小智当真威武!”
“郡马爷威武!”“威武~~~”
一班大臣高声附和,越王龙颜大悦,又是大排筵席。
讲道理,满朝文武很多都像韩知兵一样富态,这与越王的习惯是分不开的,动不动就吃吃喝喝,能不胖吗?
…………
翌日,曹府,曹达又在秘密接待来自北方的豪族代表。
“曹公子,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就连吴国的十万大军都败了,咱们还有机会吗?”
“哎~~~”曹达挥了挥宝蓝色的衣袖,“强者不用算计,一切以力破之,徒叹奈何,徒叹奈何啊!”
“哎~~~”整个密室里一片愁云惨淡。
这他娘的,郡马爷现在已经是镇北侯了,你当他镇的是哪个北啊,不正是北方的北,北方豪族的北吗?
头顶悬着一柄利剑,这让北方豪族怎么能安心?怎么能不胆战心惊?
“诸位,本公子实在是无计可施了,你们还是另寻高人吧。”曹达起身拱拱手,下了逐客令。
高人?哪里还有高人?……一众代表也是无奈,只能纷纷告辞。
…………
“哈哈,公子以为他们回去之后会怎么做?”还是那块大屏风,后面走出一人,依旧是拿个幡旗,上书问卜算卦的算命道士,卜算子。
曹达先是喝了一口茶润喉,这才回答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大概是想做俊杰吧。”
“咳咳~~~”从密室门口进来一位老者,“大家都喜欢俊杰,郡马爷也不例外,但是这么多家族都想做俊杰,这俊杰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爹!”“曹家主。”曹达和卜算子一一行礼,这老者正是曹家真正的掌权人,曹达的亲生父亲。
“道长不必客气。”曹家主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说,于是乎,三人依次落座。
“爹,你刚才说俊杰太多了是什么意思?”曹达拱手抱拳,求教的意味很浓。
曹家主却是摇摇头,“何必明知故问?”
“呃……”曹达讪笑着,有些尴尬,卜算子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曹家主又道,“以达儿之聪慧,当我曹家少主绰绰有余,想来不会再有任何人反对。”
“多谢爹爹。”曹达起身拱手,就这一句话,他的少主身份算是稳当了。
什么叫想来不会再有任何人反对?这是曹家主在做承诺呢。
卜算子微微颔首,自己没有看错人,曹达果然成功上位,“曹家主,事不宜迟,还是让曹公子赶紧动身吧。”
“嗯,达儿,你这就赶往玄武城吧。”“是,孩儿这就启程。”
说起来,吕智一贯的手法就是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再杀掉一批,只是这一批一批的如何划分取舍,那就需要有人提供情报了。
而现在,曹达就是这个“知情人”。
…………
玄武城。
吕智收到了越王的密信,主要就是褒奖一下他的功绩,然后又询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奖赏。
这种密信要是一般将领收到了,那估计就要准备后事了,这是典型的功高震主,封无可封,只有赐死一途。
不过到了吕智这里就不一样,他大笔一挥,直接写下了自己的要求,要求不少,还划分有一二三四条。
他准备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一下玄武城,这一波就不用节俭了,各种好材料都用上,像什么户部、工部的好手也都多要来一些。
“嗯,水泥能加速建造,用上。”吕智用笔杆子杵着下巴,“我还要建一高塔,嗯,就名为手眼通天塔吧。”
到时候站在塔上可以遍观全城,无一遗漏,不管如何狡猾的大盗,都将无所遁形。
“我还要把玄武城建成一座机关城,嗯,外形的话,要八角形的玄龟棱堡,听说棱堡这东西能增加守城视野,对弓箭手发挥十分有利。”
“√,还要有一个积木城门,平时是门,战斗时可以卷成铁柱横扫门前的敌人,不用的时候还可以恢复。”
“……”吕智一番畅想,尽皆落于纸上,越王在信里可是说了,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他。
“哈哈~~~”写到兴奋处,吕智还大笑几声,做些“小手工”可比打仗有意思多了。
…………
五日后,大越王宫。
“怎么样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越王还是让魏忠暗中去看了看二王子。
魏忠面露难色,“老奴,老奴不敢说。”
“呵,不过是一些说孤识人不明的话,有什么不好说的?”
“是。”魏忠硬着头皮说道,“二王子说郡马爷有不臣之心,说他手握重兵,拥兵自重。”
砰~~~
“污蔑,都是污蔑!”越王猛的一拳锤在桌上,吕智的回信就在他的手边,“一个工匠之心胜过一切的人,他怎么可能有不臣之心?”
魏忠不敢吱声,只是轻轻点头。
说起来吕智手里一直就只有两万人马,虽然后来又练了十万精兵,但那些也都派去镇守边疆了,手握屁的重兵。
“哼,看来老二还是不够冷静。”越王沉吟片刻,“禁止所有人探望老二,让他安分些。”
“是。”魏忠接旨退下,不过他却觉得这样做用处不大,二王子和郡马爷的矛盾,无解。
吕智当初借用京兆尹之手收拾了二王子,看似做的隐秘,但其实很容易猜测。
你想啊,与二王子不对付的势力一共就两个,不是三王子的人,那就必须是吕智了。
…………
“出发!”
却说吕义这边领三千骑兵出征了,他们受命在吴国边境骚扰,抢夺资源打打草谷啥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吴人南下打扰吕智建城。
“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吕智站在高大的城墙上,目送骑兵离去。
“哎,可惜只是想象,即便是如此精锐的金鳞铁骑,莫说三千了,就算两万也不可能真的吞吴。”
说起来,若是有二十万倒是可能一举击败吴国,可惜这东西实在太贵,即便以吕智的财力也是挥霍不起。
嗯,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只要举全国之力……好吧,那也得等变法彻底完成才行。
613 血海金莲
“快快快,郡马爷要扩建玄武城呢,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我跟你们说,玄武城可是边防重城,修这个可是大功一件。”
“嘿嘿,什么大功不大功的,我就知道跟着郡马爷有肉吃。”
“何止是有肉吃啊,还有银子花呢。”“哎,你们说咱们这算不算是保家卫国啊?”
“算,怎么不算,我跟你们说,咱们只要把城池建好了,建坚固了,那功劳可就大了,完全不输那些在前线拼命的士兵。”
通往玄武城的官道上大队工匠背着工具箱,正在赶路,他们多是大越工兵,再有就是京城天工坊和金鳞城天工坊的工匠。
当然了,这些工匠只是第一梯队,后面还有数量更加庞大的第二梯队,都是一些响应朝廷号召,或者说是慕郡马爷之名而来的劳工。
应吕智的要求,朝廷发了张榜公文,凡是主动到玄武城参加建城的劳工,其家可以减免赋税。
…………
哒哒哒~~~有些突兀的,工匠队伍里跑过一匹骏马,马上是一位风尘仆仆的公子哥。
“哎,这位公子,你不会也是要去玄武城吧?”有工兵好奇打听道。
“吁~~~”曹达一勒缰绳,上下打量了一下工兵的打扮,特别是那一口工具箱,这才开口回答道,“正是。”
工兵把抱在身前的工具箱重新背好,那上面有神匠吕的标志,“好教公子知道,那边正要建城,如今正缺人手。”
曹达点点头,“所以本公子才要赶过去帮忙。”
“呃,公子,就你这单人独马的,怕是……”工兵有些看不上曹达,你说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一个人去玄武城能有什么用?
“本公子不是去建城的。”曹达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打个响鼻,再次奔跑起来,“你们有你们的用处,本公子自然有本公子的用处。”
“哎,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工兵耸耸肩,和身边的工匠一边吹牛一边继续赶路。
“看到了吧,我就说咱们的工具箱不止是装工具的,这还是……呃,那叫什么了?名片?对,名片!”
“啥是名片?”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郡马爷语录有言……”
与工兵的几句交谈对曹达也有启发,他沿途路过家族产业的时候下达了一些命令,让那些曹家的管家、执事召集一些人手,一起去玄武城帮忙。
那工兵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一个人过去到底势单力孤,再说了,人少了也体现不出曹家的诚意不是?
…………
玄武城,城主府,曹达来投,诚意满满。
吕智想了一下,也不是不能接受,于是就接见了曹达,“限你两年内完成北方变法,你可能做到?”
“能。”曹达抱拳拱手,单膝跪地,“小的以前多有得罪,只望郡马爷不要计较。”
吕智摆摆手,也没给曹达什么好脸色,“只要事情办的好,那些都无所谓。”
“是,小的明白!”
“好了,你先下去吧,本侯还有图纸要画。”光是规划玄武城就够吕智忙活了,真是无暇他顾。
再说了,一味的武力镇压也不是办法,这曹达挺厉害的,头脑不错,不妨一试。
却说曹达这边,他从怀里摸出一份名单,当初到曹家开会的家族一个不落,“哎,看来郡马爷对我的芥蒂有些深呢!”
“不过没关系,只要消灭了这些坚定的保守派。”曹达嘿嘿一笑,“怎么也能功过相抵吧。”
曹达深知自己在吕智的眼里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的要求也不高,亲信是不用想了,得力助手足矣。
郡马爷语录有言,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混得开。
曹达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
…………
东海之上,有一艘小船正在随波逐流。
船上站立一人,他手里拿个幡旗,上书问卜算卦,正是卜算子。
“曹公子有家世,有能力,自然有资格投靠大势。”卜算子下意识摸了摸手里的幡旗,“不过老道也不差,老道能掐会算,手里还有大宝贝。”
“道长,你说的东海金莲在到底在哪里啊?”
“莫急,莫急,就快找到了。”卜算子答应一句,再次掐算起来,“月份也对,地方也对,应该没有问题。”
小船不远处还跟着一艘大船,船上问话的是个黝黑的小个子,他身边还有个晒的直冒油的胖公子。
“哎,我说你找的这个道长到底靠不靠谱啊?”
“当然靠谱,东海金莲知道吧,就是这个老道拿出来拍卖的。”
当初东海金莲的事儿闹的沸沸扬扬,小个子自然知晓,但他还是有些不信,“你不会被骗了吧?”
“哪能啊。”胖公子被晒的不行,说几句话就大喘气,“查,查的真真的。”
“那就好,我可是准备淘些宝贝送给姐姐姐夫的,要是成色不行,这也送不出手啊!”
“嘿嘿,明白,要不是好宝贝,我也不能跟着一起来不是?”
这对话二人正是尤海和极鲜居的胖公子。
…………
“天时地利都有了,莫非是人和出了问题?”
卜算子这边也有些慌了,怎么还没看见血海?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处境不够艰难?感动不了上天?
以往采金莲的时候,面对茫茫大海,往往都是九死一生的,这次确实逍遥很多。
咕咚~~~
卜算子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从怀里摸出一个带有神匠吕标志的大碗,“没理由的。”说着他直接用碗盛了海水大口饮用。
看过荒野求生的都知道,海水含盐量很大,是不能直接饮用的,若是渴的受不真的喝了,那只会死的更快。
但有了这大碗一切就不同了,这碗不仅能清除杂质还能淡化海水,实乃荒野求生之必备法宝。
“咕咚,咕咚,啊~~~”解了渴,卜算子舒坦的长舒一口气,“郡马爷真乃神人也,竟然能造出如此神奇的大碗,嗯,小船也很稳当。”
“血海,那是不是就是血海啊?”大船之上,尤海用千里眼发现了什么,忍不住大喊大叫。
“嗯?”卜算子闻声远眺,你还别说,远处海面上有一个大红斑,正是生长有金莲的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