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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灵庆     君临天下txt下载     君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君临天下全文阅读

拈花笑,是非境里有闲日(一)

    太子妃萧木槿是大吴皇宫里的一个笑话。舒榒駑襻

    在宫人们看来,她最可笑的地方,就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个笑话。凭人背后怎样议论,她照旧每日安闲自若地来往于东宫与皇宫之间,向嘉文皇帝许知言请安,陪他说片刻话,下半日棋,赏几幅字画,尝几样小吃……

    她的棋艺不怎样,字画很一般,诗文极寻常,女红更是一窍不通。

    最要命的是,她长得也不像她母亲那样绝色倾城。嫁入吴国时她才十四岁,更是连脸都没长开。成亲之日,十九岁的太子许思颜,看到自己的小妻子顶着沉重的凤冠呆楞楞地坐在洞房里,本就因另有所爱心中不喜,见状丢开喜帕道:“怎么娶回一截木头来?”拂袖离开洞房。

    好在她是蜀国公主,而且是蜀国国主萧寻唯一的爱女,便是太子不宠她,也会有人照顾得妥妥贴贴。

    她陪嫁带来大批忠心可靠的侍从婢仆不说,吴帝许知言也对她另眼相待,宫中上下便是背地里再怎么嘲笑,当面也不敢冷落她半分。

    恭恭敬敬把她送入武英殿见驾,领路的宫女自是不得入内,返身离去时,见左右无人,便掩口而笑。

    “果然是个呆子,居然带着一对蝈蝈给皇上,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可不是!咱们皇上是什么人?从小饱读诗书,高贵出尘,她当作和她一样大的小孩呢,居然带对蝈蝈进宫!”

    “咦,便是太子妃,也不是小孩了吧?她和太子……成亲三年了吧?”

    “三年又怎样?除了逢年过节,礼节上实在逃不过了,太子几时正眼瞧过她?心心念念都是慕容良娣和苏保林呢,只怕……至今没圆房吧?”

    “看她傻愣愣的像脑袋缺根弦似的,咱们太子嫡仙般的人品,怎会看得上?”

    “成亲三年还没圆房的太子妃,是咱们大吴有始以来的第一个,也算创了先例了!”

    “是啊,太子妃又怎样,即便未来当了皇后,也不过是锦绣裹着的一尊泥雕木塑……”

    “嗯,比她蜀国那个母后还不如!”

    “嘘——”

    木槿已踏入武英殿,一看大太监李随的眼色,便悄悄地敛了脚步声,接过宫女奉上的丝帕,拭去额上沁出的汗珠。

    七月流火的节气,此处只在偏远的角落置了冰,稍稍借些凉意。大吴嘉文皇帝许知言卧于竹榻上午睡未醒,身上犹覆了件薄薄的线毯。

    木槿轻声问:“李公公,父皇怎生还没醒?莫非夜间又没睡好?”

    李随叹道:“这心悸失眠也不是一日两日的症候了,还亏得太子妃时常过来陪着说话,这才稍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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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笑,是非境里有闲日(二)

    殿外的梧桐树上又有蝉声高嘶,李随急忙移步,向守在外面的小太监示意。舒榒駑襻

    几个小太监连忙持了竹竿,伸到梧桐枝叶间晃动,欲将那蝉惊走。无奈树高枝繁,那蝉远在竹竿够不着的地方,居然不曾逃走,兀自聒噪不已。

    李随连忙唤人去找更长的竹竿时,木槿看一眼许知言沉睡里微蹙的眉,拈过案边一根竹签,走到敞开的窗前,仔细打量片刻,趁人不注意时轻轻一甩。

    蝉声嘎然而止。

    外面的小太监低低叫道:“飞走了,飞走了!”

    密密的枝叶间,自是无人注意到,原来蝉儿歇落的枝头,已经多了一根细细的竹签。

    殿内便又安静下来。

    揉合了檀香和龙涎香的心字篆香缓缓地萦袅,温厚沉静的芬芳气息满满地溢开。

    水晶帘箔云母扇,琉璃窗牖玳瑁床,俱是皇家尊贵富丽的陈设,沾了那煎心而成的香气,仿佛与周遭的热闹繁华隔绝开来,空灵得不似尘世之物。

    木槿坐到窗边棋案边,从白玉棋罐中拈过棋子,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不紧不慢地自己跟自己下棋。

    这情形宫人并不陌生,甚至又成了太子妃时常犯傻的证据。只有大吴皇后慕容雪一次看到,微微地皱了皱眉。

    传说,嘉文帝许知言少时被奸人所害,有十余年双目失明,也爱如此默然静坐,独自下棋。

    人生如局,世事如棋。一着错,满盘皆输。可纵是赢得天下,旖旎美梦后一枕孤寂,满怀落寞,又剩几分快活?

    “欢颜!”

    许知言忽然间惊醒,坐起,脸色苍白,满额汗水,喘息不定。

    木槿忙丢开棋子奔过去,扶住他唤道:“父皇!”

    许知言定定神,神色很快沉静下来,“我没事……木槿,什么时候来的?”

    木槿从宫女手中接过茶盏,奉给许知言,答道:“刚过来,见父皇睡得香,不敢惊扰。”

    许知言喝了茶,抬眼看了眼那下了一大半的棋,微笑道:“说小憩片刻,不想睡了这许久。你娘的药果然管用。”

    木槿的母亲夏欢颜本是与许知言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红颜知己,却终究有缘无份,成了蜀国国主萧寻的妻子。她素精医道,听闻许知言近年卧病,虽远隔千里,依然会来信问明病况,并开出药方供太医院斟酌使用。

    因着上一辈的情谊,太子许思颜虽对木槿不冷不淡,许知言却待她异常亲切。这三年太子忙于朝政之事,木槿每日入宫侍奉,二人处得比寻常人家的父女还要亲厚几分。

    宫女已用银盆盛了水过来,服侍许知言洗了脸,木槿又捧来笼子,让他看里面的蝈蝈。

    这笼子是用新竹刚编的,犹有几片嫩绿的竹叶舒展在外。许知言摇头道:“可真是个小孩儿心性,还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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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笑,是非境里有闲日(三)

    他这样说着,却摘了片竹叶,饶有兴趣地逗弄那蝈蝈儿,又道:“你娘小时候也淘气,捉过这个,还说她捉的是哑巴,都不会叫。舒榒駑襻谁知半夜我们睡着了,她的蝈蝈叫得惊天动地,足足扰得我们大半夜没睡好……”

    他笑得面庞浮起淡淡的红晕,忽转头问道:“她多久没来信了?”

    木槿迟疑片刻,答道:“有半年了吧?”

    “八个月。你的父皇和母后,已经八个月没和我有任何联系。”

    许知言蹙眉,黑眸如有宝光流转,虽已不再年轻,却依然有种令人目眩神驰的奇异魅力。他看向木槿,“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父皇这么早就把你嫁过来?”

    木槿迷惘,“大约想快些把我打发走,好禅位而去,带了母亲游赏天下好风光吧?他们与父皇交谊非浅,自是知道父皇会对我好。”

    许知言笑道:“他们可真会偷懒!”

    木槿表示同意,“我就没见过比我那父皇更会偷懒的人了,连女儿都懒得养!”

    许知言大笑。

    笑声里,方才梦中那女子娇柔的低语仿佛回旋在耳边。

    “知言,我想和你携手吟游天下,走遍大吴好山好水,看遍南疆北漠无限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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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年来嘉文帝多病,国事多交予太子许思颜和左右丞相商议处置。木槿是闲人,有的是时间伴在许知言身侧,这日竟陪许知言下了半日棋。

    木槿照例大败,即便许知言让她数子,她依然给杀得满脸绯红,神情沮丧,引得旁观的侍从一边大赞皇上棋艺高超、聪睿明哲,一边忍不住瞥着木槿掩口而笑。

    眼见得天色渐晚,许知言吩咐传膳于流香小榭。

    他不惧热,但木槿拘着宫里的规矩,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圆圆的面庞不时滴落汗珠,想来热得厉害。流香小榭临着太掖湖,入夜有湖风挟了碧荷的清风吹过,却要凉快许多。

    木槿扶了许知言缓缓走着时,许知言见宫人离得远了,微笑道:“木槿,什么时候赢父皇几盘?”

    木槿连连摇头,“父皇,我在棋艺上没天份,怕是赢不了。”

    “是么?”许知言淡淡而笑,“父皇有时故意让你,你瞧着我心情甚好时,便会赢我一两盘;若我神色不豫,你不但会输,有时还会‘不慎’自堵棋眼,惹来众人哄笑,好逗我欢喜。”

    木槿便拉扯着许知言袖子撒娇,叫道:“我就是这么笨嘛!父皇不许嫌弃木槿!”

    许知言浅笑道:“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木槿是天底下再聪明不过的女子。”

    木槿便又嘻嘻地笑,“夫唯不争,故无尤。木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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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笑,是非境里有闲日(四)

    许知言便深深看她一眼,说道:“你嫁来之前,我听说你一团孩气,其实甚担心,只怕你心性会酷肖你母。舒榒駑襻还好,你这性情儿,分明又是一个萧寻。若想日后过得从容,莫忘了前面尚有几句话。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若都能做到,我便放心了!”

    木槿微笑不语。

    二人所谈,却是《道德经》中的一段话。水于万物有利却不争利,因其不争,便无人怨尤,更无过失可寻。皇宫之内,波诡云谲。欲想自保,的确无为胜有为。而许知言却盼她做到更好,可以宽仁沉静,重诺守信,懂得审时度势,扬长避短,伺机而动……方可以柔克刚,不战而胜。

    这已不是自保之道,而是为人处世治国齐家之道,甚至是……君临天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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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香小榭中果有莲香缥缈,携着微凉的丝丝水气,悠缓地沁入心底。水面风荷轻摆,清圆可爱,间或几朵莲花如盏,楚楚有致,缀得夜幕里的湖面更觉清澈悦目。

    许知言饮食清淡,肴馔多是精致素食。他扫一眼,便微蹙了眉,问道:“不是吩咐过,若是太子妃过来,便另加几样她爱吃的菜式么?”

    李随忙上前道:“太子妃跟前的明姑姑特地过来嘱咐了,让太子妃随皇上吃些素膳,少动荤腥。”

    许知言看着木槿略带些婴儿肥的清秀面庞,愠道:“胡说!太子妃正长个儿的时候,理应多吃些,吃好些,不许限着她。何况……胖些的女孩儿容易生养!”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话中愠怒已转作了笑意,看着木槿的目光越发地温煦。

    木槿不由地红了脸,忙低下头喝茶。

    这时,只闻那边禀道:“皇上,太子与慕容良娣前来请安。”

    说话间,太子许思颜已携了一位美人上前请安。

    许知言点头,却向那美人道:“依依,什么时候入宫来的?怎不去探探你姑姑?”

    这美人容色清丽,身姿袅娜,行动如弱柳扶风,依依可人,正是皇后慕容雪的堂侄女,小名也恰唤作依依,十五岁上便入了太子府,并在迎娶太子妃前夕封作良娣,却是太子侧妃里位份最高的一个。

    见许知言问起,慕容依依忙上前答道:“已经见过姑姑了,说了半日的话。因太子过去请安,便随他一起出来了!”

    许知言点头,“皇后的确辛苦。太子性情不大好,你侍奉着也辛苦了,怪不得都清瘦得可怜。”

    他抬眼吩咐道:“把原来预备给太子妃的那些菜肴送皇后宫里去。依依,你走一趟吧,和皇后一起用了晚膳再回去。”

    慕容依依愕然,只得道:“臣妾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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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笑,是非境里有闲日(五)

    许知言便问许思颜,“思颜,你呢?”

    许思颜笑道:“我自然和木槿一起侍奉父皇。舒榒駑襻”

    他向慕容依依使了个眼色,便微笑着坐到木槿身畔,神情间甚见亲密。

    这位年轻的太子承继了父亲绝佳的身材和容貌,举手投足无不是出身皇家的雍容贵气。只是他十余岁便在父亲支持下干予国事,即便眉眼含笑,也会在不经意间闪过出鞘宝剑般的冷锐锋芒。

    他虽和父亲说笑,也和木槿坐得极近,却始终不曾正眼看过木槿一眼。木槿也不在意,笑嘻嘻地看他们父子说些朝堂趣事,乌溜溜的大眼睛间或一眨,自顾寻着爱吃的菜肴下著,从不插嘴。

    不久听得外面远远传来喧闹之声,许知言微微蹙眉。他是爱静之人,朝堂之上处置政务那是无可奈何,但寝宫内外,绝无人敢大声喧哗。

    许思颜已寒下脸,侧头问道:“什么事?”

    外边很快有人打听了回话来:“听说涵元殿附近发现了刺客,御林军正在搜捕中。这边已调来宫卫守护,请皇上、太子不用忧心。”

    许思颜便立起身来,说道:“我去瞧瞧。”

    木槿的眉心跳了跳,又跳了跳,向来有些木讷的眼睛里有奇异的流光闪过。

    许知言微笑,一弹袖子站起,唤道:“思颜,料得个把小贼,也不足为患,你带木槿去瞧一眼便回太子府吧!时辰不早,朕先回宫歇息。”

    许思颜怔了怔,只得道:“是!”

    于是,自有侍卫里三层外三层把许知言护着,一路送往寝宫;而木槿便只能随在许思颜身后,将许知言送出小榭,趁着别人不注意时,向他眨了眨眼。

    许知言一笑,摇了摇头,叹道:“小孩儿么,就得像小孩儿的模样。”

    老太监李随已经有些耳背,闻言道:“太子妃到底年幼,站在太子跟前,的确还是小孩儿的模样。”

    许知言也不解释,在一众人等的紧张护卫下踏步走向寝宫。

    众侍卫明甲金盔,衣饰华美,而至尊的皇帝却只是一袭素袍,最不引人注目的颜色,丝毫不见招摇。可他意态安闲蕴藉,衣袂翩飞随风,走到哪里都是万人嘱目的一道风景。

    许思颜隐约听到些他们的话,只作不知道,待父亲走得远了,便与木槿拉开距离,只淡淡向自己近卫道:“送太子妃先回去。”

    他说着,自顾往那边人声鼎沸处行去。

    身姿挺拔,双腿修长,金丝蟒袍在行动间泠然飘动,不怒而威。虽然年轻,他身上所散发的杀伐决断的气势,已让人不由地心生敬畏。

    木槿揉了揉鼻子,又揉了揉嘴唇,依然跟在许思颜后边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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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笑,是非境里有闲日(六)

    许思颜的近卫忙拦道:“太子妃,太子让属下送你回府!”

    木槿抬眼一笑,“皇上怕我闷着,让我跟着太子看热闹呢!难道你没看出皇上刚是有意让我跟着太子出来的?”

    侍卫张张嘴,不能回答。舒榒駑襻嘉文帝用膳,他们自是无法在御前侍奉,也便无从判断木槿话语真假。

    木槿又道:“皇上认定太子不会怕那小小蠹贼,才放心让我跟着过来。如今太子急着送我回去,莫不是皇上猜错了,其实太子心里怕得很?”

    许思颜顿了顿身,偏不受她激,只向侍卫道:“还不送她回去?”

    侍卫忙向木槿示意:“太子妃,这边请!”

    木槿皱眉,虽乖乖往另一边走去,却嘀咕道:“明日我必定告诉父皇,你不过是个胆小鬼,连带着我都不敢!”

    她圆圆面庞,大大眼睛,本就是副漂亮的娃娃脸,何况名声在外,人人都只当她小孩子心性负气说着这话,竟没人当回事,许思颜更是运起轻功,很快行得远了。

    木槿笑笑,转身便往宫外行去。

    有侍从令人抬来锦舆奔到木槿身边,木槿摆摆手,自顾迈步向前走去。

    侍从相视一眼,眼底不知是无奈还是好笑,只得抬了锦舆跟在后面。木槿一路分花拂柳,走得倒也迅捷。

    喧闹声越来越远,待过了箭亭,越发肃穆安静。木槿便甚是惆怅,抬头看看满天星子,叹道:“诶,脚都走疼了,怎么就没热闹可看呢!”

    旁边随侍的明姑姑扶她坐上锦舆,居然鼓励道:“公主可以再多走一会儿,也许刺客正在宫门口跟太子打架呢!”

    木槿在锦舆里打呵欠,“姑姑哄我多走路是盼我养瘦些吧?可父皇说我胖胖的也很好看。”

    明姑姑叹道:“那是皇上疼你……”

    她还待劝说,那边木槿又在呵欠连连,显然不欲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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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许思颜是吴帝许知言唯一的皇子,成人后虽分府另住,却离皇宫极近,过了朱雀大街转瞬即到。

    但快到太子府时,稳稳前行的锦舆猛然顿住,甚至踉跄着退了两步。

    木槿将睡未睡,给颠得一惊,差点从坐垫上摔落,顿时瞌睡全无。

    尚未撩开帘子,便听得外面喧闹惊叫声起,伴女子惊吓的哭泣。

    忙撩开帘子看时,正与阶前那个被挟持的女子四目相对。

    那女子娇小纤瘦,容色美丽,正是慕容依依。她被一个瘦高个儿的蒙面人捏在手中,细白的脖仿佛随时都能扭断。他们的旁边是一辆华美马车,正是慕容依依所乘,想来应该是刚从皇宫回到太子府便在门前被人袭击。

    如今府中之人未及出来,与那蒙面人对峙的只有慕容依依自己的随从,几个侍女已吓得在一边抱做一团哆嗦。

    转头见到木槿,她更是哭得婉转娇柔,声音却喊得极其清晰:“太子妃,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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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守诺一月更新了!有木有!!

拈花笑,是非境里有闲日(七)

    木槿向舆前正紧张守护自己的随身侍从一努嘴,“去,把那刺客砍了!”

    她身边的侍从一愕,“太子妃,慕容良娣在他手上!”

    木槿步下锦舆,奇怪地看他一眼,“他敢伤了良娣就拿他填命,你们别伤着良娣就成呀!”

    侍从这才领命,立刻向那蒙面人砍去。舒榒駑襻

    蒙面人眯了眯眼睛,径直拉慕容依依挡到刀前,喝道:“你们再敢上前,我一刀砍了她!”

    木槿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若你砍了慕容良娣,太子殿下会把你千刀万剐,皇后娘娘会灭你九族,你不怕么?”

    蒙面人冷笑道:“我既做得出这事,还怕砍头灭门?”

    木槿便笑起来,“你都不怕,我又怕什么?难不成你砍了良娣,谁找我算帐不成?又或者,会找我的侍从算帐?”

    明姑姑在旁喝道:“这贼子连皇后、太子都不放眼里,真是该杀,该杀!万万不可放跑了他!”

    此时府内守卫已经闻讯陆续赶了出来,虽不敢动手,却越发将那蒙面人包围得结结实实。先前木槿的那些侍从都是蜀国带来的,身手不弱,闻得太子妃和明姑姑那般说,愈发放了心,只将那蒙面人团团围困,纵顾忌着不能伤到慕容依依,还是不时伺机从其背后袭击,并不理会那蒙面人的威胁。

    那蒙面人虽然身手极高,此时也不禁有些慌乱,手上加了把劲,慕容依依顿时惨叫,更是哭得泣不成声:“太子妃,你为何害我……”

    木槿无辜地看向她,“良娣此话从何说起?”

    另一边,慕容依依的乳娘张氏已从马车后探出头来,哭叫道:“太子妃,虽说我们良娣受宠,可再怎么着越不过太子妃的位份去,太子妃何必这样借刀杀人?”

    木槿便问左右:“什么是借刀杀人?”

    明姑姑却已勃然作色,指着张氏骂道:“哪里来的贱婢,竟敢冷嘲热讽,污蔑太子妃!良娣本就是殿下的妾,再受宠也是个妾,本就越不过太子妃,若敢以下犯上,太子妃一声令下便能要了她的命,还需借这人之手杀她?”

    木槿恍然大悟,连忙摆手道:“明姑姑快别说了,太子那样喜欢她,我岂敢要她的命?既然他们这样说,太子也可能这样说,别个个都认为我是借刀杀人吧!那个……谁,你快放了慕容良娣吧!”

    蒙面人松了口气,遂道:“叫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木槿似有些无措,又看向明姑姑。

    明姑姑忙道:“好,好,你放下慕容良娣,我们这便让你走!”

    蒙面人冷笑道:“把我当傻子呢!自然得请良娣送我一程,待我安全了,自然将她放回!”

    木槿愁道:“可若你不把她放回来,他们岂不是还得说我借刀杀人?算了,你放了她,我跟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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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人心道,我正愁着没机会出去走走呢,天赐良机啊有木有!说不准还会遇到几朵烂桃花啊是不是!

拈花笑,是非境里有闲日(八)

    “公主……”

    明姑姑急忙要阻拦时,木槿悄悄将她的手掌一掐,止了她的话语,自顾走向蒙面人。舒榒駑襻

    众侍从面面相觑,不由地让出一条道路来。

    慕容依依脖子上已被利刃割开极浅一道口子,正缓缓溢下一缕血迹,此刻竟已忘了疼痛,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个笨头笨脑的太子妃。

    木槿忧伤地叹道:“在太子心里,你自然比我重要,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算是怕了你了,成不?”

    “说得好可怜见的!”

    那蒙面人忽然冷笑,一揪木槿衣领将她擒到近前,才推开慕容依依,高喝道:“让路!”

    木槿便道:“还不让呢,你们也想借刀杀人吗?”

    众侍从顿时“哗”地让出一条道来,生恐让得慢了,背上那道不知从而何起的罪名。

    蒙面人急抓起木槿,运起轻功便沿着大街往人烟稀少处飞奔。

    慕容依依回过神来,忙叫道:“快,快追,救回太子妃!”

    明姑姑顿时大叫道:“慕容良娣,你想借刀杀人,害死太子妃吗?”

    慕容依依一呆,还未及答话,明姑姑已一边放声大哭,一边连唤侍儿:“秋水,如烟,快快拿纸笔来,我要修书回蜀,吴国太子纵容宠妾灭妻,这日子没法过了,快派人接公主回蜀国逃命去吧!”

    ……

    众人无不看向慕容依依,虽不敢明言,但这太子一妻一妾,谁憨傻忠厚,谁精明厉害,已是不言自明。

    太子妃虽呆得太过了些,明姑姑虽说得过了些,但这慕容良娣,也不像传说中那样温柔良善吧?

    蒙面人远远听到那边动静,垂头看看被夹在肋下乖乖不动的小丫头,穿过两条小巷,越过几重屋檐,忍不住嘲笑道:“真没想到许思颜居然娶了这么笨的太子妃!你知不知道,那什么良娣虽比你重要,却绝赶不上他的社稷江山重要?”

    “哦!”木槿茫然问,“大叔,慕容良娣赶不上社稷江山,关我什么事?”

    “别叫我大叔!”

    蒙面人不耐烦的瞪她,“你懂个屁,若是你出了事,蜀国闹将起来,立时社稷不宁,江山不稳!太子再怎么不喜欢你,也不会因为我杀了那个良娣怪你借刀杀人!”

    “咦,好像有点道理……那下回慕容良娣说些怪怪的话,我是不是可以不用顾忌,把她痛骂回去?”

    “当然可以!”

    蒙面人想着这太子妃笨成这样,又是好笑,又是不平,忍不住又指点道:“便是太子偏心,你也可以去和皇上、皇后告状,他们必然会维护你。”

    木槿笑嘻嘻道:“好,回头我试试。大叔,你人真好!”

    “别叫我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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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你真倒霉,真的!继续当大叔,你也许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拈花笑,是非境里有闲日(九)

    蒙面人抑郁,语气立刻逼出几分凶狠来,“我没那么老,我更没那么好!不然我会潜入深宫?不然我会劫持你?”

    “噢……我知道了!原来你是藏在慕容良娣的马车里出入宫的呀!然后在太子府门口被发现了,才决定劫人?”

    “哼,出入太子府可比出入皇宫方便多了,我藏于车下,本待进太子府后人散了再出来,谁知下方车轴忽然断了!真是……”

    木槿顿时笑出了声:“小黑,必定是你太胖,压断了车轴吧?”

    蒙面人刚运功飞上一处屋檐,预备抄捷径赶路,闻言差点滚落地上,怒道:“丫头,你叫我什么?”

    木槿道:“小黑啊!我母后养过一只猿,通体雪白,就叫作小白;你既不让我叫你大叔,又这般通体漆黑,我就叫你小黑,有啥不对?”

    “我不黑!”

    蒙面人伸手去拉蒙在脸上的布条,扯了一半,又忙顿住,瞪她道:“若你瞧清我的样子,便休想再活了!”

    木槿被他一甩,差点掉下去,赶紧拽住他的衣袖,虽是晃了两晃,倒也在屋檐上站稳了身,冲着他笑道:“我没瞧清你的样子,只瞧见你长着对桃花眼,很美!”

    蒙面人一怔,回头看时,正见她盈盈立于月下,脸儿圆圆,笑容弯弯,大而黑的眼睛里落满星光,居然灵气逼人,再觉不出丝毫木讷。舒榒駑襻

    她继续拽着他衣袖,笑道:“不许我叫你大叔,又不许我叫你小黑,我便叫你桃花,如何?”

    “桃……桃花?”

    “诶,是不是像女孩儿的名字?要不,叫黑桃花?”

    蒙面人懵了半晌,别过头道:“随便你罢!”

    横竖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到底是谁。

    于是,蒙面人在木槿心里,便叫作黑桃花。

    黑桃花定定神,继续带木槿前行。

    木槿已有些郁闷,“喂,黑桃花,你带我走出那么远,我们家那些人再也追不着你了,该放我走了吧?”

    黑桃花清了清嗓子,冷笑道:“呆丫头,你以为我好容易抓了你来,真会放你走?”

    “那……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自然见我家主人。他若说放你,我便放你;他若说不放,哼哼,那你给关一辈子也活该!”

    “你家主人是谁?”

    “……你若知道了,更别想活了!”

    木槿觉得,这朵黑桃花可能真的不想让她活了。

    趁着月黑风高,他带她潜入高门侯府,这不是问题。这人身手极高,自由出入皇宫可能有问题,但出入太子府或别的什么府第应该毫无问题,——前提是他们未作防备。

    否则,即便在马车下边藏着,一样可能出问题。

    木槿当然也不会告诉他,明姑姑近来看那娇滴滴的慕容依依很不顺眼,早已暗中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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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更新,日更估计有点困难,毕竟《仙家》那部稿子还没交,春节前后事又多,我只能说,尽量吧!喜欢的童鞋先收藏,养着吧!嗯,前面应该挺乐呵的。

拈花笑,是非境里有闲日(十)

    “小贱人,给她三分颜色还真开起染坊来了!也不看看咱们什么时候吃过亏!”

    明姑姑告诉她时,一脸的狞笑。舒榒駑襻

    而她清白无辜地叹道:“明姑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不用知道,把这减肥茶喝了就好!”

    “啊……”

    每当那时候,木槿总是特别思念皇宫里的父皇。还好有个许知言,每次都惟恐她吃不够,生生地把明姑姑好容易帮她减掉的肉再养回来……

    如果真的活不了,就没法去跟父皇下棋了,也吃不着父皇那里的香甜饭菜了。

    于是,她很想假装自己不认识字,不认识越过的几处廊下挂着的灯笼上,有着大大的“慕容”二字。

    黑桃花把她带慕容府来了!

    若她没听错,方才黑桃花明明说若知道他主人是谁,更别想活了。

    好吧,他飞得那么快,纵然她认得字,也该看不清那些字才对。

    她就是个憨憨呆呆的太子妃,想活得长长久久过得快快乐乐的太子妃。

    越过戒守相对严密的外院,却见后园庭院深深,池阁敞丽。碧梧摇影里,隐闻得各色花木清香,却静谧幽深,再不见人影。

    黑桃花在一处假山下寻了处密林将她放下,说道:“呆会我先找间屋子把你关起来,如果你和路上一样乖乖的,我就不捆你,不堵你的嘴,等我去问过了主人意思就来处置你,知道吗?”

    木槿奇道:“啊,这里就是你主人家?可你怎么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

    黑桃花瞪他,“你傻不傻?我奉命秘密行动,要的就是来无影,去无踪,怎能叫一堆人知道?”

    “来无影,去无踪?”木槿惊叹,“莫非你就是说书的那些人所说的江洋大盗?”

    黑桃花急忙更正,“是江湖大侠!”

    “原来是大侠!”木槿点头,“你刚到皇宫锄强扶弱去了?还是预备去太子府诛杀奸佞?”

    “……”

    黑桃花恼怒瞪他,却见她一双大眼睛清澈无比地仰望着他,一脸的钦羡崇拜已经真挚得无以复加……

    一肚子的怒气顿时发作不出来。

    他叹道:“你这丫头倒也呆得有趣,看得我真想直接把你给放了……”

    “那就放了我呗!”木槿不胜欢喜,“不过你得送我到大路上,再告诉我怎么回太子府。”

    “嗯?”

    放了她还讨价还价?

    木槿却坦然看着他,“我和我母后长得不像,性情也不像,但有一桩很像的。”

    “哪桩?”

    “都不认路,出了门就不辨东南西北!”

    “那么,你其实还是不知道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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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了!坐看黑桃花怎么给气得吐血……写得乐死我了!

拈花笑,是非境里有闲日(十一)

    木槿奇道:“你又没带我走正门。舒榒駑襻便是走正门,黑灯瞎火也未必看得出是哪家宅院呀!”

    又或者,黑桃花其实很盼望她已经认出这是谁家的府第?

    此刻他甚至因木槿的回答郁闷了,寻思半晌才道:“算了,还是先把你关着吧!若是擅自放了你,主人恐会责怪。”

    “哦!”

    木槿应了,抬眼四顾,神色有些惘然。

    一个木讷到面对危机时连哭泣都不会的女子成了太子妃,未来还会成为皇后,面对狐狸般的后宫和朝臣……

    黑桃花不由叹息,然后拍拍她的肩道:“别担心,应该很快就有人过来放你出去!”

    木槿自然配合,可怜兮兮地点头。

    黑桃花满意,正要奔出时,却听得那边传来脚步声和低低的笑声,连忙又拖过木槿手臂,闪往假山后方灌木丛中。

    本只以为是路过,谁知他们居然不偏不倚正走向他们的方向,可那神情又不像发现了他们。

    木槿向后缩了缩脑袋,悄悄问黑桃花,“你们既是一家的,即便被发现了也没事吧?”

    黑桃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可能是小偷!”

    木槿一吐舌,再不吱声,却看着过来的那两人装扮暗自好笑。

    这枝破桃花真把她当傻子了,那两人都穿着今年最时兴的蝉翼纱。

    那纱极珍贵,一件制好的软纱袍捏在手中还没有一只拳头大,所费银两却足以让一户中等人家三五年吃穿不愁了。——这黑森森的密林里只有蚊子蟑螂毒蛇蚂蚁,却不知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偷的。

    但他们很快发现,这两人的确是小偷。

    他们……在偷人!

    那男子身材高大,女子容色艳丽,奔过来时便听得气喘不定,待奔到树林深处的石桌石椅边,越发烈焰干柴,不可收拾。

    夏日里衣衫本就单薄,那女子被三两下一扯,连裹胸都已脱落,露出高song雪白的xiong部,被那男子大力揉搓于手中,已软得跟棉花似的仰倒石桌上,兀自娇嗲在告饶:“世子,你便饶了香卉吧……”

    男子忙不迭地解着自己腰带,急喘着道:“姨娘就别装了!一次次恨不得把侄儿活吞了的那是谁?侄儿疼姨娘,姨娘也疼疼侄儿罢!”

    下裳掉落地上,他连捡都顾不得,径自压向那香卉。

    香卉“嘤咛”娇吟,双腿已环过他的腰……

    黑桃花闪在灌木后,饶有兴趣地看着这活色生香的场景,忽觉旁边之人一动,侧头看时,却见木槿已经涨红了脸,垂了头悄悄往后退缩。

    月光下,这羞红的少女面庞清新可爱,倒比前方那有节奏抖动的雪白胸.脯更要有趣几分。

    **绮艳的气息里,黑桃花依稀闻得她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芳香,又忽忆起她至今未曾与太子圆房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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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笑,是非境里有闲日(十二)

    他的桃花眼一闪,捉了她领子把她往上提了提,将下方蒙面布掀起一块,露出促狭笑着的嘴角,在她耳边悄声道:“丫头,学着点!以后到了床上还呆头呆脑不知道配合,许思颜也会半夜中跑出来找女人哦!”

    木槿便睁大眼睛看着他,似懂非懂。舒榒駑襻

    黑桃花见她那呆样,愈觉可笑,伸手想去捏捏那圆圆脸蛋时,身畔隐约有草木悉索作响。

    犹未及前去察看,便见木槿低下头,从草丛里拾起一个扭动的什么东西,拎到他的脸孔前仔细察看。

    黑桃花一眼看到那东西摆动三角形的头颅,火红的舌信几乎要舔到他的眼睛……

    他大骇,还未及闪身避开,便听木槿叫得惊天动地:“蛇啊!”

    冰凉的蛇头从他脸上擦过,那东西被狠狠甩出,飞向正热火朝天寻觅人间极乐的那对男女……

    “啊——”

    “啊——”

    他们惊恐叫起来时,木槿的尖叫声犹自在林间回响,只怕整个慕容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黑桃花想叫她住嘴都叫不出口,因为他也想尖叫了。

    在丢开那条毒蛇后,他再扫过周围草地,分明又看到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七八条蛇正往这边兴奋游来……

    天呐,这慕容府后院养着蛇吗?这里正好是蛇窝?

    可那男子分明就是临邛王世子慕容继初,他怎会把养的蛇放到自己幽会的地方来?

    不怕正得趣儿时扰了他的兴致,害他不举?

    不对,看他如今惊吓得趴在香卉肚子上脸色雪白抖衣而振的模样,只怕从此已经不举了……

    黑桃花已顾不得细看那条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毒蛇有没有咬他们,将木槿往披风里一裹,兔子一样窜出了“蛇窝”。

    于是,那个还没回过魂的香卉姨娘又见一道“粗壮”的怪异黑影从她头顶掠过……

    “鬼……”

    可怜她还没来得及寻到那极致乐趣,便从天堂直接惊吓回地狱,只尖叫了半声,人已晕了过去。

    接二连三的动静闹腾得实在是不小,内外院都已被惊动,灯火陆续点起,几处人影腾挪,都是身手不凡之辈,疾往这边奔来。

    六年前,皇后之父、手掌北方兵权的名将慕容启病逝,其长侄慕容宣虽庸懦,因女儿慕容依依为太子侧妃,深受宠幸,遂承继了临邛王的爵位,并立了长子慕容继初为世子。

    慕容宣之弟慕容安却是军中名将,颇有慕容启之风,吴帝许知言遂封其为广平侯,两年前又封其子慕容继棠为御林军神策营副统领。谁知不久慕容继棠被人告发强占民女,太子震怒,遂革去其职位,至今赋闲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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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风华医女》里木槿她娘最擅长神马么?^.^

    对了,刚开始挖坑,下面还会陆续出现不少人物。有希望自己名字在书里打酱油的,可以在文后留言给我,合适我会用上。不过,我不保证酱油们一定会有好结果……

    曾记得写**时一读者兴致勃勃奉上她的q名做了个大反派,结果我不慎在大年三十把人家给写死了……结果她丢了我一堆臭鸡蛋后退群而去……我好伤心啊!我好无辜啊!我就是个大杯具啊!!

锦屏掩,镜里情事梦中欢(一)

    这样的将门府第,自然高手如云。舒榒駑襻即便黑桃花身手极高,惊动了这许多人也只有狼狈逃窜的命。

    于是,挑着偏僻处疾奔离府成了他们的第一要务。

    嗯,黑桃花的第一要务。

    黑桃花当然不会知道,木槿的母后夏欢颜不仅容色绝美,并且医术超群,最擅长治病解毒,当然也擅长以毒攻毒。

    木槿没能学会母后的招蜂引蝶,但无疑学会了母后的招蛇引蝎子。

    这会儿木槿缩在黑桃花的宽大披风里,好整以暇地将袖子里用来引蛇的迷.药藏好,探出个脑袋来问他:“黑桃花,你干嘛往外跑?府里那么多人追你,你该回你主人那里求救才对。”

    黑桃花低头看到她自以为聪明的神情,恨不得一巴掌把她的小脑袋拍到脖子里。他愠道:“还不是你害的?给那位看到是我闹破了他们的好事,纵然主人信任我,又怎经得起他日日夜夜给我使绊子?”

    刚那临邛王世子慕容继初自称侄儿,又称香卉为姨娘,显然香卉该是他叔父广平侯慕容安的妾室,却不知呆会儿会有多少人会发现这二人的不伦奸情……

    不论闹破他们好事的是谁,慕容继初都该对他恨之入骨了!

    木槿奇道:“明明他们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本该自己反思,为何反给你使绊子?”

    黑桃花好容易躲开两个追来的侍卫,奔出慕容府,眼见后面还有人紧追不舍,连忙运起轻功发足狂奔,顺便恨恨地骂道:“你真呆得可以!缺心眼!”

    “谁说的?”木槿抗议,“他们都说我没心眼!”

    黑桃花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没摔下去,怒道:“你、你、你闭嘴!”

    奇了奇了,他之前怎会有一瞬间觉得这太子妃蛮有灵气?

    这时候被气笑或激怒都会很要命啊!

    比如刚这么缓上一缓,后面的追兵又靠近了些。

    那几人身手并不下于他,而他更吃亏在手上还揽着个女子,而且奔得越远,越觉得她沉重。

    他终于愤愤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胖?”

    木槿悠闲在袖子里掏摸着什么,答道:“有啊,所以我在减肥。”

    “……”

    这回答着实让人发作不得。

    她把指间什么东西送到口中,黑桃花清晰地听到她的齿缝间“咯吱”一声脆响,不由问道:“你在做什么?”

    “嗑瓜子啊!”

    木槿丢开瓜子壳,又往口中送瓜子,一边熟练地嗑着一边还道:“人生在世,吃穿二字。看看跟在你后面,吃苦受累的……幸亏我出宫时抓了把葵瓜子在身边。你要不要来几粒?”

    正全力提气运功飞奔的黑桃花猛地真气一散,结结实实从某处屋檐滚下来。

    木槿自然跟着摔落,一跤跌在他身上,兀自在叫道:“唉呀,我的瓜子掉了!”

    她俯下身去找葵瓜子都洒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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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忍住,别吐血!

锦屏掩,镜里情事梦中欢(二)

    “你、你……”

    可怜的黑桃花终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舒榒駑襻

    眼见追兵越来越近,他把她拎起来便跑,但终于下定决心般转了个方向。

    他道:“呆丫头,你给我听好了!”

    木槿被他夹得在肋下动弹不得,再没法去掏瓜子,只得应道:“你说,我一定听好。”

    黑桃花道:“带着你一定两人都走不脱。我呆会儿把你藏到一个大院里,你先躲起来,我甩掉他们就回来找你。”

    “行。只是你要记得,我不认路,你一定要记得回来找我!”

    “嗯。”

    黑桃花下意识地应了,然后便很想打自己两拳。

    他似乎是劫了这位尊贵的太子妃做人质的吧?

    放了她她就该额手称庆吧?

    为什么现在他好像成了她的保镖?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莫非和一个呆头呆脑的女人呆久了,也会变得又呆又笨?

    他吸了口气,眼见前方出现一座白墙青瓦的院落,连忙飞过去,说道:“记住,要躲起来!若被人发现了就大喊大叫,报出你的身份,院中之人自然会出来救你。”

    他的身子略倾,已将她好端端送入院中,却兀自张着披风,佯作带着个人的模样。

    木槿在院内站稳,犹是一脸迷糊,“大喊大叫?”

    “对,就和你刚才看到蛇一样……”

    黑桃花说着待走,忽见木槿鼓起腮帮,忙顿身指住她,“不是现在叫!现在躲起来!”

    木槿一呆,这才转身四下打量可以躲避之处。

    黑桃花只觉她实在傻不可言,并且无可救药,还待再作指点,却见追兵已近,只得不再看她,憋了口气自顾向前飞逃而去。

    他觉得自己已经憋出严重内伤,只怕逃脱追捕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连吐三斤老血……

    尾随的追兵转瞬即到,却有四五个人。

    其中一人扫了一眼这院内,说道:“你们先去,我在这边看看。”

    分明是发现对手曾在这里顿过身,起了疑心。

    那人衣衫甚是普通,脸部轮廊宛如刀刻般深邃,一双深凹的眼睛转动之际利若鹰隼,有种难以言说的枭霸沉雄之气。

    他身手极高,很快将四周寻觅一圈。

    这座院落并不大,池馆如画,竹林潇潇,只临近围墙处有一株高槐,恰挡住下方一张汉白玉棋墩,想来主人家夏日纳凉时常在树荫下下棋。

    主人家尚未睡去,前面水榭尚亮着灯,有僮儿立于门外打瞌睡,再不能发现这院里已多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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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饺子携小饺子、煎饺、水饺、蛋饺、锅贴、馄饨给大家拜年啦!祝大家新春快乐,阖家幸福!

锦屏掩,镜里情事梦中欢(三)

    但黑桃花只在这里略顿了顿,随即他便赶到,就是将什么人或物留在这边,也绝不可能这么快送到屋里去。舒榒駑襻

    他双手空空回到围墙边,又将头顶的高槐仔细打量两眼,自己摇了摇头,沿了黑桃花逃走的方向飞身而去。

    待他走得远了,高槐深处细细的枝条微微一动,娇小的身影顺着树影翩然而下,如顺风飘落的一枝芙蓉,优雅婉约,闲靡绰约。

    她嗑了一粒瓜子,丢开瓜子壳,对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嘀咕:“慕容继棠?”

    那个被戴了绿帽子的广平侯慕容安的独子,好容易当了神策营副统领却因强占民女被革职的慕容继棠……

    的确不是那个趴在女人肚子上的世子慕容继初可以比拟的。

    正思忖之时,那边的水榭里缓缓飘出一缕笛声,越过茜纱琐窗,越过清莹碧水,越过摇曳莲荷,清风般悠悠荡来。其缥缈萦回,如流云舒徐,恍惚微冷,如惊鸿振翅,幽幽徐旋,令人如生双翼,快要驭风飘摇而上,直飞碧落。

    木槿不觉丢开瓜子,窥着那柔而暖的烛光,慢慢地走了过去。

    太子府,蟾月楼。

    慕容依依对着镜子看着脖颈上那道被刺客割出的浅痕。

    侍儿紫凝从侧方端着一面铜镜为她照着,安慰道:“郡主放心,很浅,两三天便可痊愈,绝不会留下一丝疤痕。”

    慕容依依皱眉道:“我倒盼着疤痕深些才好。”

    紫凝愕然不解。

    张氏急匆匆走进来,低声道:“郡主,太子已经回来了,书房里人来人去的,应该安排了很多人手寻太子妃了!”

    慕容依依点头,“自然要寻的。”

    “我也知道这一回和咱们有点干系,还是寻回来的好。”

    张氏看着自家郡主娇美夺人的容色,更是愤愤不平,“若非她是蜀国公主,这太子妃轮得到她?那愣头愣脑的呆样,搁谁家不是公婆嫌弃丈夫讨厌的媳妇儿?偏生一时还动她不得!”

    慕容依依道:“嬷嬷,你不可小瞧了她。且不说皇上念着上一辈旧情疼她得紧,便是她院里那些人,看着老实,可真招惹上了,哪个不是伶牙利爪的?”

    张氏也不由叹息,“说的也是,连身边的丫头都厉害。上回有官儿送了一罐莲花玉颜粉来,说是取七月七日绽的莲、八月八日采的根,九月九日撷的实,配上多少好东西才调成,可以镇心益色、驻颜轻身。我想着那位从不用这些,放着白坏了,便和管事说了,悄悄把他那份用普通莲粉换了。谁知她身边的秋水偏认得,挑着那管事正和太子说话的时候,把东西当着众人还给管事,说这样的东西在蜀宫连最下等的丫头都不用,送来的官儿居心叵测,藐视皇家,要管事和太子说明,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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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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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介绍:
为争夺异能界最高霸权,邪帝与魔帝展开末日决斗,魔帝身死魂灭,邪帝误入大唐。面对无边的烽火,他选择金戈铁马;面对强横的门阀,他选择取士寒门。分裂的魔门,神秘的静斋。真情的豪杰,如云的美女。隋末烽火,群雄逐鹿,难知鹿死谁手。现代异能与玄幻武功的强烈碰撞,究竟孰强孰弱……君临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君临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君临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