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死白门楼
readx;芸芸众生,不过希冀于在平凡的生命中有过一瞬被视为英雄,一类升格了的高级物种,于愿足矣,而英雄,却并未甘心,时刻妄想着在有限的生命里爬山更人迹罕至的巅峰,由会迟暮的英雄,一跃而起,成为永不垂涎的神袛。
云在崇山之下,腾云驾雾,站在大地与万物的万仞巅峰的战神,在生命最灿烂辉煌的金光下缓缓走出了下邳城门。
东风劲吹,牙旗飘飘,旄尾蛇摇,气势雄张。
辰时三刻,下邳城头纷纷插满白旗,下面城门大开,两队无甲无马的并州铁骑步行而出,人人神情沮丧,步伐沉重。少倾,城门暗处,一个白色雄壮身影缓缓出现,立即成为三军近万道目光聚焦点。
一袭戴罪服饰的月白色中衣,披头散发,身缚筋索,五花大绑,步履蹒跚。
吕布!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夏侯惇,立即率十名甲士迎上,从州吏手中近乎是夺过州牧大印与人口籍册——印绶与籍册,是一方势力的象征,小可一县,大可一国。这两样事物献出去,投降就是板上钉钉了。
夏侯惇亲自上前搜身及验看吕布被绑缚的情况,他验得很仔细,几乎是拈着筋索逐寸检查,最后确认,货真价实,捆得结实。
而吕布在被搜身、查验的整个过程中,神情漠然,毫无反应,任由摆布。那种枭雄末路的悲凉,看得左右并州铁骑士卒无不心酸落泪,攥拳颤栗。
过了一会,一侍从牵过一匹通体如火的雄健战马。夏侯惇看到,两眼发亮,上前欲摸,啧啧道:“这必是赤兔宝驹了。”
赤兔马打了个喷鼻,扭头躲开夏侯惇粗大的手掌。
吕布终于开口,冷冷道:“你配不上这匹宝驹。”
夏侯惇哈哈一笑,不以为然:“我配不上没关系,只要主公配得上就成。”
当曹操看着摆在案上的印绶与籍册,满意拍了拍,传令:“于禁、路招率军入城,招降敌卒,控扼四门。”
潇潇泗水之畔,一个深衣冕冠,高居台上;一个白衣自缚,立于阶下。
四名押解力士,使劲摁压吕布,想让他跪下,但吕布昂然而立,四力士竟莫之奈何。
曹操道:“罢了,让他站着吧。”四力士这才停下。
四目相对,曹操眉开眼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吕布:“奉先,没想到你我有今日之会吧”
吕布不答,游目四顾,似在寻人。
荀彧已明其意,淡淡道:“足下不必找了,他们三人俱在大营之内,未敢前来”
吕布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诮:“原来他们还知道没脸见我。”
曹操摇头:“魏续、侯成、宋宪三将亦识时务矣。吕奉先,你若早识时务,如何会落得今日众叛亲离的下场。”
吕布深深低下头,曹操之言如锥其心,若非众叛亲离,他未必不能与曹操再打下去。
少倾,吕布抬头,有些难受地动动身躯,道:“某既然已降,何不解缚?”
曹操笑道:“缚虎不得不紧。”
吕布瞠目,既愕且怒:“孟德何意?莫非以使者诓我?”
没错,吕布是投降了。但哪怕是无条件投降,也是有最起码的底线的,这个底线就是生命要得到保障,这也是曹操派出使者给出的承诺。
曹操的确没想过要留吕布活命,吕布资历、能力均不输于他,缺陷仅在于其性格。这样一只猛虎,曹操自问无法彻底降服,留其性命,无异于养虎为患。但要杀此人,还缺一个藉口。
这时吕布顿首道:“孟德,你可以主步兵,我主骑兵,那天下岂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曹操不言,神情似有所松动,旁边的刘备插话了:“明公,莫忘了丁建阳与董卓的下场”
曹操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可是心情却乐开了花,正当自己为没有借口杀吕布的时候,想不到这刘备却却送了上来。
吕布听后,心里一沉,暗呼不好,随即怒视刘备:“大耳贼,人常言我吕布见利忘义,岂不知你刘备乃奸恶狡诈之徒,某恨不能吃汝肉,寝汝皮”
众人目光一齐投向曹操,等待他的决断。尤其是刘备,他方才那番言语,已经等于与吕布结下死仇。若吕布此番不死,今后只怕会与他不死不休了。
曹操阖目不言,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心里想什么。
良久,这死一般的氛围被一个声音打破:“主公快看。下邳四门已升起我军旗帜,下邳城已入我手。”
曹操抬头,抚髯而笑。他等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抬手一挥:“推到市槽斩了,悬其头于都门,以示三军”
吕布奋争怒吼:“曹贼无信,早知如此,某当奋死以搏,马革裹尸亦强于引颈受戮”
四名曹军力士挟臂抱腰,奋力将吕布推离。
......
冷风料峭,遍地枯残,虽然此时已是初春,但是却萧风瑟瑟,寒风刮在吕布的脸上,显得无比凄凉,天幕低垂,黑云密布,寒风吹彻空旷的街道,如风刀霜剑般轰鸣,正是暴风雨来临之兆。
吕布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思绪纷飞,遥想当年塞外策马,杀得胡人肝胆欲裂,虎牢关前,惊得天下诸侯心神巨颤,“三姓家奴”,我一心为了天下人,却不被天下人理解,反遭骂名,背主家奴,身于乱世,不依附诸侯,何以安生立命,正义、大道、法理、仁慈无不是诸侯问鼎天下的借口,我吕布不过是乱世中最纯粹的强者,却遭口诛笔伐,如果老天再给我吕布一次机会,我还会这样做,为何?因为我乃国士无双,誓揭天下诸侯虚伪的面纱。
吕布忽然惨然大笑“吾一杆方天画戟,战天下豪杰心神巨颤,塞外策马,杀得胡人肝胆欲裂!老天,你待我不公。待我吕布不公”
良久之后吕布环首看着身边的高顺、陈宫等共同赴死之人,洒笑“吾悔不该不听公台之谋,以至于造成今日之祸,今日与诸君共赴高泉,布无比荣幸,如有来生,布必不负诸君。”
众人纷纷拜泣“主公,吾等今世能追随主公,乃吾等的荣幸,如有来生,我们还会追随主公征战天下,虽死而无憾矣”
曹仁看到这样的场景,摇了摇头。他为吕布临死时不甘的怒吼而悲,为吕布君臣一同从容赴死而哀,他缓缓转过身,朝刀斧手挥了挥手。
刀斧手见后,猛的喝了一口酒,朝着虎口大刀的刀锋喷了一下,然后举刀砍向吕布的头颅,吕布虎目微闭,晶莹的泪水顺着吕布的面颊潺潺流下,这时虎口大刀刀光闪过,血溅八尺。吕布头颅飞出一丈之外,只见吕布怒目而视,死不瞑目。
第二章 逢异变吕布重生
readx;夜,以深,
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在一座军营之内,一队队持戈的黑甲士卒顶着狂风暴雨在来回巡逻,双目锐利的看着四周,并未因为下雨而感到一丝懈怠。
“啪”突然间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劈在了一座大营之内的一颗高大的枯木上,大树被拦腰折断,下边的树身被劈开成三大“瓣”,直至根部;上面的树枝哗啦啦跌落下来。
“主公,主公~”吕布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总在自己耳旁聒噪。
头好重,吕布试图睁开双目,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却始终都睁不开,但是凭着感知,吕布隐隐约约感觉屋内有两个人,
良久之后,只听见先前那声音低声道:“丁大人,如果吕布长时间都不醒,该如何是好?”凭着记忆,吕布知道这是郝萌的声音,而他所说的丁大人就应该是丁原了
此时吕布的心中可谓是用翻江倒海来形容,记得自己头颅被砍掉的瞬间,吕布惊愕的发现,四周全是惨死的冤魂,他们纷纷张牙舞爪的朝自己的鬼魂扑了过来,似欲要将自己的鬼魂吞没,我吕布是何人?生时是人杰,死亦为鬼雄,看着恶魂袭来,身为鬼魂之躯的吕布一声鬼啸,张着血盆大口冲向那些冤魂,然后一口一个将那些鬼魂吞入腹中,正当吕布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他断头处的脖子掉落下来的玉佩突然泛出一道白光,将吕布吸了进去,等吕布在次有意识的时候便听见郝萌一直在自己耳边嘟囔。
丁原冷冷的扫了一眼躺在矮榻的吕布,面色阴情不定,本来今日已经在温明园与董卓摊牌,明日就准备厮杀,可是在关键时刻吕布却出了问题,在自己的并州军中,就属吕布勇冠三军,因此他也是自己的最大依仗,可是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直让丁原焦躁不安。
本来在收到何进密信的时候,丁原便有了打算,等除掉了阉党,自己便依仗并州铁骑威逼何进封自己做三公,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当自己准备要杀入皇宫的时候,怎知何进又和阉党讲和,有感于自己千里而来,何进封自己做了一个执金吾,虽然执金吾官位不小,可是比起三公来说,它就显得什么都不是。
之后何进又被阉党诛杀,丁原便领军杀入皇宫想要挟持少帝,可惜被董卓抢先一步把持了少帝,丁原与董卓同属于外郡刺史,如今董卓手握大权怎让丁原不眼红,本来想让董卓封自己做三公之一,可是董卓却一口回绝,丁原勃然大怒之下,次日便在温明园给董卓下了战书,本来三军已准备妥当,就等明日厮杀了,可是就在不久前,吕布在试一匹烈马的时候,天上突然劈来闪电,将一人一马劈倒在地,当被人发现的时候,那匹马早已毙命,而吕布却陷入了昏迷。
丁原深凹在眼眶里的双目冷冷的看着躺着的吕布,目光充满了怨恨,早不被劈,晚不被劈,偏偏在关键时刻被劈,真是坏我大事。
沉吟良久,丁原才对着郝萌冷冷的说道:“不醒?不醒我们只能退后并州,难道让你们这些废物去和西凉军打不成?”
郝萌听后,畏惧的缩了缩了脖子,抬头看着丁原急忙问道:“丁大人,那我……?”
丁原瞟了一眼郝萌,脸上毫无表情:“这几年让你跟着他,确实委屈你了,如果明日他还不醒来的话,我们就退回并州,之后你就回我身边,如果他明日醒来,你还要潜伏在他身边,替我监视他。”
郝萌听后喜忧参半,回头恶毒的看了一眼全身焦黑的吕布。
听着两人的对话,吕布可谓是怒火滔天,疲惫的心神一下子就褪了下去,难怪上一世自己在丁原那里行事处处小心,可是还是寸步难行,原来是郝萌这厮给丁原告的恶状,吕布心里弥漫着一股冲天的杀机,他恨不得马上起来杀了这个蠢贼,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明日,明日便杀了这个蟊贼。
丁原又看了看躺着的吕布,怨叹一声,一挥衣袖大步踏出营帐。
看着已经走远的丁原,郝萌此时心中冒出了一个宁自己都害怕的想法,何不现在就弄死吕布,以防有变,说干就干,郝萌颤巍巍的从怀里迅速的取出毒药,准备鸠杀吕布。
恰这时,一阵阵脚步声传来,惊得郝萌满头大汗,然后快速的将毒药放入怀中,郝萌刚将毒药放好,帐幕就被人掀开,只见几个人徐徐走了进来。
郝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几人“诸位将军,你们来了”
薛兰看到郝萌,略微有点吃惊,随即开口问道“你不在军营到这里来干嘛”,众人听薛兰这么一说,目光齐刷刷的盯着郝萌,直盯得郝萌心里直发毛。
郝萌有点后悔,刚刚应该跟丁原一起走的,郝萌心中急速旋转,随后展颜道“刚刚在营外遇到丁大人,我与他一起来的”
“哦”薛兰听后恍然大悟,如果是和丁原来的,那就不足为奇了,当下众人也不管郝萌,急忙来到床榻旁,看着焦黑的吕布,眉头均拧成了一块。
张辽回头看着站在那里的郝萌,询问道“奉先如何了?”,郝萌长叹了一口气,悲伤的摇了摇头。
躺在床榻上的吕布意识到张辽他们来了之后,感到时机成熟,手指假装微微的蠕动了一下,一直在旁边观察吕布的高顺看到吕布手指动了之后顿时大吼道“动了,动了,奉先的手指动了”
这一声吼,将帐内的人都吓了一跳,薛兰本来想起身踢高顺一脚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恶狠狠的看了高顺一眼,然后目光又转向躺着的吕布。
只见吕布缓缓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熟悉的人,张辽、薛兰、曹性、高顺、成廉、魏续。他们目光焦急的看着自己,除了他们身后的郝萌。
吕布心里此时可谓是五味杂陈,他很恨侯成等人出卖自己,可是他想了很久,侯成等人为何要背叛自己?怕死么?如果真是怕死的话,为何每逢冲阵的时候,侯成总是冲在最前面,吕布综合了许多原因之后,最终认为他们对是自己失望了,如果对某个人失去了信心,那么背叛是迟早的事,吕布在心里挣扎万分之后,最终决定原谅他们,一则自己一直都缺少将领,如果弃他们不用,那自己就显得相形见绌了,二则自己实实在在也存在了许多原因。
“诸位”吕布在张辽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对着几人拱手施礼“大战在即,多谢各位百忙之下来看我,某在这里感谢了”
高顺听后爽朗的笑了一声“奉先,你可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啊,明日能出战否?”
吕布听后,活动了一下筋骨,抬头看着诸将“某岂会因为一次雷击而畏惧?尔等放心,明日尚可上阵杀敌”
众人听后,纷纷大笑,就是因为勇猛非常,犹如战神,所以大家都尊重他,佩服他。
......
吕布又与众人寒碜了许久,由于刚刚附体重生,略显有点疲惫,张辽看着困乏的吕布,收住笑容,然后对着诸将严肃道“好了,诸位,奉先刚刚醒来,且让他先休息吧”,然后又对着吕布拱手道“奉先,伯平之言,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先好好休息,西凉军对我等来说不过就是锄田之夫尔,你只管好好养着身体便是。”
吕布只是笑着摆摆手。
诸将也觉得张辽说得有礼,纷纷嘱咐吕布好生休息,然后徐徐退出账外,郝萌那双老鼠眼转了转,随后也跟着众人走出了大帐,此事还要快速报给大人才好,郝萌心里这样想着。
一时间,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帐,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吕布躺在床榻上,双目紧紧盯着屋顶,思绪纷飞“想不到自己能重生为人,难道上天真给我一次机会?不管如何,曹操,此生鹿死谁手,我们走着瞧吧。”
第三章 洛阳城外董丁鏖兵(上)
readx;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了默默的夜幕,迎来了初升的晨光,只见满天赤云,红日犹如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显得无比的金光耀眼。
吕布在帐内将早已经洗漱完毕,被雷电劈成破布条的衣服胡乱的扔在地上,穿上了久违的金甲,看着地上的破衣,让吕布心里直发憷,如果昨晚穿的是这铠甲被雷电劈中,估计这身体要就被烤熟了,幸好当时他穿的只是布衣。
吕布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后,迅速的束发戴冠,插上了标志性的雉尾。
刚整装完毕,外面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丁原昨晚便收到了吕布苏醒的消息,于是一大早便前来查看,看到早已经穿戴好盔甲的吕布,深凹在眼眶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随后便若无其事的踏入吕布的大帐。
吕布看着走进来的丁原,急忙拱手施礼“孩儿拜见义父”。
对于吕布来说,丁原在他心中没有多少情感,克扣他军功也好,在他身边安排人监视他也罢,为了自己能在乱世洪流中站住脚,这丁原,自己还是要杀,至于如何杀,当然不能像上一世那般堂而皇之的杀,吃够三姓家奴这个名声苦的吕布,此时心中开始酝酿一个既能杀了丁原,又能保住名声的办法。
丁原看到吕布对自己行礼,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略作关心的询问“奉先,你醒来就好了,昨日真是吓坏为父了,身体还有没有大碍?”
吕布心中虽然对丁原起了杀意,脸上却笑容可掬。“全仗义父庇佑,我现在以感觉身体已无大碍”
“恩”丁原捋了捋他那灰白的短髯“老夫今日便要与那董贼厮杀,如果你的身体无碍,一会之后便随我出征”
“诺”吕布沉闷的应了一声,丁原见后点了点头,嘱咐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之后,便走出了吕布的大帐,看着丁原渐行渐远的背影,操起落兵台上的方天画戟也走出了军帐。
.....
“呜呜~”
突然尖锐的号角此起彼伏,瞬间就撕破了朦胧的清晨。
“咚咚~”
号角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战鼓声,那声音势若奔雷,震天动地。
须臾之后,只见一列列甲士从丁原军营内开了出去,他们个个身披黑色铁甲,神情凶狠,持着刀枪朝洛阳城席卷而去而去。
除了看守营寨的两万士卒,剩下的八万并州军全部出动,准备与董卓的西凉军来一场真正的较量。
八万大军并肩而行,漫山遍野的逶迤向前,踩踏得尘土漫天飞扬,军中旌旗林立,一阵寒风拂过,面面旌旗被刮得猎猎作响,似鬼哭,又似狼嚎,大军所到之处,践踏得原野寸草不生。
吕布一身金甲贯体,手提方天画戟,胯下一匹剽悍枣红马,两束五彩斑斓的雉尾迎风而飘,整个人看着无比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并州将士眼神炙热的看着他们心中的战神,心中无比的心潮澎湃。
只见张辽拍马来到吕布旁边,关心的问道“奉先,昨日才受伤,今日就随军出征,能行吗?”
吕布听后,对着张辽展颜道“文远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区区雷电何足道哉”,吕布心里很温暖,在并州军中就属张辽和高顺和自己最亲,看到张辽一脸关心的模样,在吕布心底窜出了一股热流,温暖了他的全身。
看到吕布如此坚持,张辽也没什么话说,朝吕布拱拱手后,返身策马回到了自己的军阵
一路无话,约行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并州军便开到了洛阳城外。
洛阳,至光武帝在此建都一百多年以来,一直是大汉皇权的标志,此时的洛阳城墙崇墉百稚,高城深堑,高大宽广的城墙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将洛阳城围绕,有气吞山河之姿,叱咤风云之势,又有谁能想得到,不久之后,这气势宏伟的洛阳城将会变成一推瓦砾。
洛阳城下,旌旗一开,只见丁原拍马而出,手中的令旗一挥“擂鼓,挑战”
丁原话音刚落,顿时“隆隆”的战鼓声骤起,雄浑地鼓声、呜咽的号角声,立即喧腾起来,汇聚成一片,呈排山倒海的气势朝洛阳城内的西凉军席卷而去,轰隆隆的鼓声涌动,冲向整片云霄。
看守洛阳城的守门校尉,看到如此阵势被吓得屁滚尿流,直接从楼梯上滚落下城楼,然后在士卒的搀扶下翻身上马,挥舞着皮鞭飞速朝董卓的府邸奔驰而去。
......
此时的董卓正在府邸与李儒商量废立之事,现在的董卓尚未被洛阳的繁华所侵蚀,只见董卓体魄魁梧,膀阔腰圆,年纪约莫四十上下,一脸的络腮胡子,脸庞黝黑,全身上下带着一股风尘之气。
而他旁边的李儒相对来说长得比较平常,身材瘦小,羽扇纶巾,但是一双冷冷的眸子里不时泛出诡谲的光芒。
李儒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对着董卓说道:“董公,废立之事要速战速决,迟则恐怕生变”
董卓听后,缓缓起身,在大厅内来回踱步,然后突然转身瓮声瓮气的说道:“明早,可宁华雄带两千甲士埋伏于温明园外,以玉珏为号,如果有人胆敢反对,就杀之以摄诸人。”
李儒闻言,思忖了半响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报~”
就在此时,那城门校尉恰好赶到董卓府邸,随即滚落下马鞍。
那校尉下马之后立即奔入府内,对着雄壮的董卓单膝跪地禀报:“报相国,丁原领军在城外叫阵”
董卓听后,并没有显出一丝紊乱,看着那校尉淡淡问道:“有多少人马”
那校尉听后,思忖了半响后答道:“约莫十万”
董卓没有答话,只是朝那校尉挥挥手,然后转身希冀的看着自己帐下的第一谋士李儒。
李儒捻了捻他那嘴角上的那撇胡子,然后低下头颅细细思量,须臾之后抬头看着董卓展颜道“公如果杀败丁原可获两利”
董卓惊异了一声,立即询问“不知是那两利?”
李儒也缓缓起身,负着双手在大厅里踱步,随即转身道:“丁原,山野匹夫不足为惧,可是他帐下的并州狼骑皆是熊罴之士,如果相国能杀败丁原,收了他的并州军,那么公的势力将会大涨,此一利也,如今的洛阳城内,兵马是不少,东郡太守乔瑁的五百新兵,大将军掾王匡的西园残部千人,骑都尉鲍信招募的泰山兵千人,毋丘毅招募的丹阳兵千人,以及袁绍袁术手中的羽林军,典军校尉曹操和右军校尉夏牟所部,这些兵甲都是那些士人的屏障,然而这些都不足为惧,只有丁原所率领的并州军才是公最大的障碍,如果公能杀败丁原,亦足以威慑朝中宵小。”
董卓听后喜上眉梢,随即发出爽朗的笑声,双手猛拍他那粗壮的双膝“哈哈,文忧之言宁老夫犹如拨云见雾一般。”。
随后董卓转身朝屋外高喊了一声。
华雄听到董卓的叫唤,披着黑甲进入大厅,对着董卓单膝跪地“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董卓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高声到“迅速传老夫军令,宁李傕、郭汜领三万飞熊军,张济、樊稠领三万西凉铁骑随老夫出城与那丁原老儿一决雌雄。”
华雄闻言,顿时气势高昂,一直以来在天下人眼中,西凉军与并州军都属于彪军,一直难分胜负,如今有机会分出胜负,怎不让华雄兴奋,华雄怒吼了一声之后大步走出大厅,径直踏出董府,随即翻身上马朝着西凉军的驻地疾驰而去。
第四章 洛阳城外董丁鏖兵(下)
readx;鹰击长空,翱翔万里,那凌厉的目光,透过重重云霭,俯瞰苍茫河山.凝立山巅,岿然不动,目光如电光火石,扫向四周。
洛阳城外,两军对垒,刀枪斧钺犬牙交错,高牙大纛遮天蔽空,锯牙钩爪,旌旗蔽日,一方是身经百战的并州狼骑,挂着丁字帅旗,一方是久经沙场的西凉铁骑,挂着董字帅旗,双方都是百战之士,熊罴之兵。
旌旗开出,丁原手提一把长剑,胯下溜须黑鬃马,走到阵前,指着董卓破口大骂:“国家不幸,皇纲失统,阉党祸国专权,以至于生灵涂炭,你本是外郡刺史,又无尺寸之功,因贿赂十常侍而讨了一个凉州刺史,如此行当还妄想行废立之事,你想要祸乱朝廷乎?”
董卓在大旗下勃然大怒,回骂道“你这山野匹夫,出身贫寒卑微,因会写文章,而获得了一官半职,你有又何能做那并州刺史?还妄想觊觎三公之位,真是不知廉耻,羞煞你冢中老父”
“哎呀,气煞我也”
丁原本来就是出身贫寒卑微,因会写文章,年少时被任用为官吏,后来成为南县县吏,每当有贼寇前来进犯时,丁原都会身先士卒,冲阵杀贼,积累了无数军功之后才升任这并州刺史、武猛都尉,看到董卓揭了自己的身世,丁原只感觉双肋窜出一股怒火,灰白的胡须乱颤,扭头大喊一声;“我儿奉先何在?给我斩了董卓那老贼”
“末将领命”
随着一声雄壮的应诺,并州军旌旗开出,一匹血红的枣红马飞驰而出,立于两军阵前,马背上的吕布目光睥睨的看着董卓的西凉军。
董卓看到吕布一身金甲贯体,墨发泼洒如瀑,两束五彩斑斓的雉尾迎风而飘,身高九尺,身材看着魁梧有力,浓眉阔目,相貌堂堂,一脸英气,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董卓大惊,回头看着诸将询问“这是何人啊?为何看着如此的彪悍?”
立在华雄身后的李肃闻后,立即拍马而出对着董卓拱手道:“启禀相国,此人乃是我的同乡名为吕布,他有万夫不当之勇,于万军从中取敌酋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李傕的部将王方听后冷哼了一声:“子武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随即对着董卓拱手道:“主公,某愿取吕布首级,献于帐下”
董卓大喜,随即令王方出战吕布。
西凉军旌旗开出,王方手提一把大斧,直取吕布。
吕布很想笑,这王方他倒认识,上一世跟着李傕在长安杀败自己,算是自己的死敌,既然又碰见了,岂能让他活命。
只听吕布一声爆喝:“九原吕布在此,贼寇还不授首”
随后双腿猛夹了一下马腹,那匹枣红马犹如离弦之箭载着吕布冲向王方。
声如惊雷,震耳欲聋,枣红马四蹄翻腾,如踏飞燕,吕布瞬间就冲到了王方面前。
王方吃了一惊,还没有回过神来,吕布的方天画戟已经刺到面前,王方躲避不及,正中咽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顿时从马上摔了下来,
并州军见吕布斩了敌将,士气大振,纷纷摇旗呐喊,力士奋力的抡槌击鼓。
反观西凉军,己方将领被阵斩,士气瞬间低落到了低谷,董卓面色阴晴不定,他倒不在乎王方死不死,他在乎的只是己方的士气问题,看着许多将士皆畏惧的看着吕布,董卓回头怒吼了一声:“谁去斩了这贼将,老夫赏千金,封他做万户侯”
董卓此话一出,顿时在西凉军中炸开了锅,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见张济身后闪出一名白袍小将,拍马上前对着董卓拱手叩拜“董公,小将愿往“
董卓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将,虽然他长得英武不凡,但是显得太年轻,如果叫他出战吕布,如有又被吕布斩杀,又该如何,踌躇间,董卓身后又响起沉闷的声音:“主公,某愿往”
董卓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自己手下第一悍将华雄,董卓大喜,急忙令华雄出战。
西凉军旌旗开出,华雄挥舞着大刀拍马而出,朝吕布杀来。
那白袍小将见董卓没有理自己,失落的朝董卓拱拱手,悻悻的回到张济的身后,张济见后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在那边,吕布与华雄早就纠缠到了一块,马走龙蛇,刀来戟往,直杀得天昏地暗,马蹄踩踏得尘土漫天飞扬。
吕布的戟法势大力浑,犹如雷霆万钧,长戟犹如白虹贯日,疾如闪电,
华雄此时心中早就惊骇不已:“这吕布果然悍勇,自己才与他走了五个回合,就已经招架不住了”
面对着吕布排山倒海,连绵不绝的攻势,华雄心中忽然感到一丝悲凉,看来还是小觑天下英雄了,看这形式只怕自己今天没法活着离开了。
华雄心神错乱,猝不及防之下被吕布一戟挑飞了他手中的大刀,本来吕布想杀了华雄,但是想到华雄为人忠义,而且颇有些勇武,以后若想要收西凉军,领兵者非华雄莫属。
于是将刺向华雄胸口的戟头微偏刺入华雄的肩窝,随后反转戟身用戟柄拍在了华雄的背部,华雄猛地吐了一口鲜血,随后跌落下马鞍,昏迷了过去。
这华雄可不比王方,华雄可是董卓的心头肉啊,看到华雄跌落下马,董卓急忙下令军士抢夺华雄。
吕布冷笑,扬起手中的长戟,大喝道:“并州狼骑,随我冲锋”,戟尾轻刺马臀,马儿吃痛,拔足冲向敌阵,只见吕布方天画戟舞动如龙在敌阵中左突右刺,如入无人之地,杀得西凉军阵角大乱,敌军见吕布如此威猛,人人心惊胆战,士气全无。
看到吕布在敌军中冲杀,丁原捋须笑道“奉先果然英勇,”
手中的长剑一挥,轻喝道“击鼓,冲锋。”
丁原话音刚落,并州军中顿时鼓声震天,号角长鸣,士兵大喊着,向敌军冲去,烟尘滚滚,旌旗飞扬。
王方被斩,华雄受伤,两军尚未交锋便先损两员大将。西凉军的士气低落,哪里还有再战之心。加之吕布在己方军阵中冲杀,更是令士兵胆寒,纷纷向后退却,军阵顿时散乱,时不时有人倒下死于己方践踏之下。
吕布高喝一声:“董卓老贼休走。”
董卓听闻吕布高喝,心中惊骇,对着马卒喝到:“快走快走,”
吕布纵马直追,董卓见状,抬脚踢翻马卒,竟亲自提绺挥鞭,用尽力气拍打在马臀上,马儿吃痛长鸣,顿时加快速度,马蹄翻飞,掀起阵阵尘土,向己方军阵逃去。
看着已经逃远的董卓,吕布随意的舞了一朵戟花,高声道“主将以逃,降者免死”
西凉军闻后,看着如修罗般的吕布,纷纷弃掉手中的刀戈,跪地投降,磕头得如捣蒜。
看着这些投降的士卒,吕布抿着嘴没有说话,只见他拍马来到一座山坡之上,随即翻身下马,将方天画戟插在地上后,负着双手打量着这片残破的山河。
战城南。
死郭北。
野死不葬乌可食。
吕布一眼望去,只见整片原野上铺满了尸骸,层层叠叠,一眼望去,不知道有几何,远处硝烟弥漫,袅袅升起,映衬着残阳,显得无比的幽暗,被烈火烧光树叶的枝头上,成群结队的乌鸦立在上面不停的鸣叫,鲜红的眼睛映着缕缕硝烟,显得无比的诡谲、阴森。
破碎的内脏洒落一地、潺潺的鲜血汇聚成积流……无不彰显着战争的惨烈。
看着惨烈的战场,吕布面色古井无波,双眼犹如一股深潭,看不见底:“立于乱世,大道皆废,为了能在这乱世中生存,我吕布就算杀尽百万又如何,没有吞并天下的野心,迟早会被乱世的洪流所吞没,我准备好了,曹孟德不知道你准备好了吗?”
夕阳的余晖喷洒吕布的身上,一身金甲发出炫目的光芒,两束雉尾迎风而飘,雄壮的身躯被包裹在一片金芒之中。
无论是大获全胜并州士卒,还是投降的西凉降卒,均痴痴的看着在余晖下闪闪发光的男人。
“战神,战神~”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剩下的人听后纷纷附和,**万人齐声呐喊,那声音撼动整片云霄,震得大地都为之而颤抖,这一刻,在众人眼中,吕布就是这个世界的战神。
唯有丁原立在那里闭口不言,他看着吕布的背影面色阴晴不定,目光充满诡谲:“如果在不除掉他,我的并州大权危矣”
第五章 李肃说吕布
readx;董卓亲自驾车先行逃回到了西凉大营,刚驻足营门,便有西凉残军三五成群的相继出现在董卓眼前。
看着残破不堪的旌旗以及精神萎靡的士卒,董卓面目阴云密布,似吃了秤砣般铁青。
重重冷哼了一声,董卓大手一挥马鞭,战车径直飞驰进了西凉大营中。
回到大营,董卓踏在马卒的脊背上缓缓走下马车,然后迅速走进大帐,亲兵立即上前替他卸去盔甲,董卓怒气未消的将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摔在地上,刚才要不是自己跑得快,可能早就被吕布生擒了。
沉吟了良久,董卓负手仰天哀叹:“老夫若得吕布,何愁天下不得啊”
刚步入营帐的李肃听到董卓长叹,立即上前施礼禀报:“主公不要忧虑,我与吕布乃是同乡,素知他虽然勇猛却没有什么谋略,而且他颇受丁原猜忌,虽建功无数却只做了一个主薄,如果主公以高官许他,在以金银以结其心,那吕布一定来投主公”
董卓听后,脸上的横肉激动得乱颤:“如果让你去说服他,你有几分把握?”
李肃思忖半响后,头颅微摇,伸出了五根手指。
董卓见后,心中大为光火,厉声大喝:“你刚刚不是说许他高官厚禄,他就会一定来投吗?现在又说只有五分,莫非将老夫当孩童戏耍”
李肃听后,吓得大汗淋漓,立即朝董卓叩拜:“主公,子武怎敢戏耍主公,若主公想要吕布来投,还需要一物,如有此物,我敢断言,吕布他必定来投”
董卓听后,面色稍微有点缓和,但是目光仍然凛冽的盯着李肃,直盯得李肃心里直发憷
李肃知道,若自己再不给董卓一个说法,就可能要身首异处了。
只听见李肃说道:“我听闻主公有一匹名马,名为“赤兔”,若主公能舍得这匹宝马赠与吕布,那他一定会来投靠主公“
董卓听后,稍微有点迟疑,这赤兔马可是他的心爱之物,是当年自己在凉州时一位羌族首领送给自己的,如今却要拱手赠与他人,董卓还真舍不得。
董卓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李肃询问:“一定要赤兔宝马才行吗?我可以为他在西凉再寻一匹千里良驹可否”
李肃摇摇头劝道:“赤兔对于主公来说,只不过是宠物,但对于征战沙场战将来说,那无疑相当于生命,我看吕布全身上下没有一件是凡物,唯有他胯下的马匹是普通的良马,缺的就是一个匹与他相匹配的战马,若想要吕布来投主公,非赤兔马不可”
董卓听后,心中非常肉疼,又转头看着自己的第一谋士李儒。
李儒捻了捻他嘴唇上的胡须开口道:“主公欲夺取天下,何必在乎一匹马”
董卓低下他硕大的头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见他抬起头来,然后猛拍了他的双膝咬牙切齿道:“老夫!舍马”
李肃见董卓答应,立即朝他拱手施礼,随后便踏出大帐朝马房走去,想来是牵那匹赤兔宝马去了。
.......
夜以临近,万物皆归于沉浸,唯有并州大营内仍然是人声鼎沸,丁原为了庆祝今日大败西凉军,在营内大摆筵席犒劳军士,在筵席上,诸将纷纷向吕布敬酒,若不是今日吕布大显神威带头冲杀,并州军能不能赢西凉军还要另说,吕布也是来者不拒,举头狂饮,不久后就喝的酩酊大醉,向丁原请辞之后在张辽的搀扶下离开了丁原的大帐,看着吕布离去的背影,丁原面色阴晴不定,朝郝萌使了一个眼色,郝萌见后随即点了点头,丁原也亦点头,随后起身拿起酒杯与诸将一个一个的对饮。
吕布在张辽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驻地,张辽安排好近侍扶着吕布躺下之后便走出吕布的营寨。
张辽离去不久,躺在床上的吕布猛的睁开双目,筵席见他感觉得到丁原已经对他起了杀心,不过,谁先死还不一定,吕布迅速的起身穿衣结带,然后走出大帐立于营门口,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给自己送大礼的人。
李肃令侍从牵着赤兔马,提着金银前往吕布的驻地,刚到一片森林,就从四周涌出上百甲士将两人一马围得个水泄不通,手中的钢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的森然。
那个侍从早已经被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发抖,黄白之物尿了一裤兜子。
李肃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对着领头的士卒拱手道:“请将军前去禀报吕布将军,就说有故人来访”
那军士看李肃彬彬有礼,而且还叫自己将军,顿时觉得面上有光,他朝李肃拱手施礼道“先生请稍等,某这就前去禀报”言罢便转身离开,消失在一片月色之中。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才见那军士气喘吁吁跑来对着李肃说道:“先生,我家将军有请”
李肃听后对着那军士拱手称谢,随后便领着随从离开。
刚行到营门不远处,李肃便看到吕布立于营门口,只见吕布一身劲装,束发结冠,负着双手看着自己。
李肃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远远的便对着吕布含笑施礼“贤弟别来无恙”
吕布听后,心中冷笑,李肃啊李肃,上一世你害我背负骂名,这一世我定让你赔了宝马又折兵,吕布虽然这么想,可是脸上却笑容可掬拱手道:“好久都没有与子武兄相见了,来来来,快到我营中与我对饮三百杯。”
李肃听后眼睛一亮,暗忖“有戏”,然后展颜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随即吕布便引着李肃进入了自己的大帐,安排好筵席之后便屏退了左右。
双方坐毕,两人各有心思,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须臾之后,才听见吕布忽然放声大笑“不知道兄长如今在何处任职啊”
李肃捋了捋他下颚的山羊胡须故作谦虚道:“哎!现任虎贲中郎将之职,我听说奉先今日大展神威杀得西凉军片甲不留,不胜欣喜,我这有良马一匹,可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名叫“赤兔宝马”,特地赶来献给奉先,以助奉先虎威”
吕布此时心里可以用波涛汹涌来形容,世隔两世在次拥有赤兔,怎的不让他激动,不过脸上却古井无波,吕布只是惊异了一声询问道:“不知那赤兔马在何处?”
李肃却笑而不语,只见他来到营帐门口,拍了拍双手。
随后他的侍从便牵来一匹全身赤红的宝马,立于帐前。
再次看到赤兔,吕布再也坐不住了,只见吕布快速起身走出大帐,夺过侍从手中的马绺,随后伸出手轻抚赤兔马的额头,那赤兔马好像很享受吕布的触摸,微闭着双目,平和的气体从它的鼻子里喷出。
李肃大感意外,这赤兔马乃是烈马,若是平常人想要靠近它,它便会嘶鸣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这侍者便是养马的马童,因此可以近身,若自己想要靠近都很难,想不到这吕布不仅能靠近赤兔马。而且还能触摸它,李肃暗暗称奇。
吕布激动半响后,看着李肃询问:“子武兄,我可以试骑吗?”
李肃笑呵呵道:“如今赤兔马已经属于奉先了,但骑无妨!”
吕布听后,立即翻身上马,双脚轻夹了一下马腹,那赤兔马嘶鸣了一声,双蹄高高跃起。随即便放开双蹄,载着吕布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营寨,眨眼睛便不见了踪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李肃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马鸣,随即四周林中的鸟兽遁走,须臾之后那赤兔马便载着吕布归来。
吕布回到大营,随即翻身下马,亲自将赤兔马栓好后便前来与李肃相见。
看到立于大帐门口焦躁不安的李肃,吕布想笑,他是故意在拖延时间,等到李肃不耐烦的时候自己再回来。那样自己便多了谈判的筹码。
“让子武兄就等了,奉先之过啊”
李肃听后苦笑了一下,随后表示不碍事,两人于是又回到了饭桌上对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肃看到吕布微微有点醉意,觉得时机已经成熟,随后展颜道“奉先现在是什么职位?”
吕布听后,哀叹了一声:“某现在在丁建阳处任主薄一职”,然后低头猛喝了一口闷酒。
看着话语间微微有点发酸的吕布,李肃心中狂喜,看来大事可成,不过脸上却略作惊讶道:“我听说奉先先是破鲜卑、后是灭黄巾皆立下不世之功,应该封个将军才是,为何只做了区区的主薄之职”
你想演,那我就陪你演,吕布嘴角微翘,随即换上一副愤怒的表情:“只因丁建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虽立下大功,但丁建阳却独揽军功,不为我表奏,可恨可恨”吕布说完,猛的将酒樽扔在地上,一脚将之踩成铁片。
李肃看着吕布不甘的面孔,心中的喜悦无法形容,看来主公交给我的任务可以圆满完成了,当下朝着吕布拱手道“我有一席话不吐不快,我观奉先有擎天驾海之才,四海之内那个不钦佩奉先,那丁原匹夫不识时务,只封个主薄之职给奉先,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奉先何故屈伸在丁原帐下。”
吕布又长叹了一声:“子武兄所言甚事,只可惜恨不能逢主”
李肃听后,迅速起身走到帐幕旁,掀开帐幕探出头去左右张望,确定没人之后便转身回到吕布面前,从怀里取出金银、玉带递给吕布说道:“董公久仰奉先大名,叫我将这些奉献给奉先,那赤兔马也是董公相送。”
吕布故作惊讶,随手接过李肃递过来的金银道:“原来董公如此抬爱,我该如何报答”
李肃面目瞬间变得异常凶狠,厉声道:“奉先为何不现在杀了丁原,随我一起前去面见董公如何?”
吕布听后故作沉思道“丁原与我有父子之名,杀了他恐怕后人有非议。”,吕布顿了顿,又对着李肃低声说道“不过某有一计,可杀丁原”。
两世为人,吕布也知道名声的重要性,张飞那一声三姓家奴宁天下人皆知,让自己在乱世之中寸步难行,最后被乱世的洪流所吞没,如今,想要改变自己的一生,就从这三姓家奴开始吧。
第六章 吕布董卓谋丁原(上)
readx;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此时的西凉大营之内,灯会通明,照的四周如同白昼,人声马啼,惊得八方燕雀纷飞,一队队持戈的士卒在营寨里来回巡逻,双目警惕的望着四周,以免并州军前来劫营。
主帐之内,董卓不停的来回踱步,不时的往账外张望,而李儒则立在旁边,头颅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
“主公。主公”
“嗯?”
董卓听到账外穿来李肃焦急的呼唤,打了一个机灵立即迎出账外,看到风尘仆仆的李肃急忙询问“子武,吕布他答应了吗?”
李肃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上气不接下气说道:“主公,容子武喝点水可否”
董卓听后,楞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是老夫之过,子武快进帐吧”说完董卓便拉着李肃的手进入大帐。
李肃端起碗瓢狂饮许多水之后对着董卓道:“某幸不辱使命,完成了主公之托,吕布已经答应投到主公帐下”
董卓听后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膝盖,随后放声大笑“某得吕布,文又有李文优,天下唾手可得也”
而他旁边的李儒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摸了摸他的山羊胡抬头询问“他是怎么说的?”
李肃听到李儒询问,深知李儒在董卓心中的地位,不敢怠慢立即拱手道“他说主公明日可以去挑战丁原,在吕布出战的时候,主公再派十个八个将领围住他,让他脱不开身,这样主公就可以找机会杀了丁原,丁原死后只要封他做并州刺史就可以了?”
李儒沉思了一会接着问道“他为何不直接杀了丁原,来投主公”
李肃听到李儒的话后,微微有点不爽,自己费劲了口舌才说得吕布来降,他却在这里一直质问,当下不耐烦道“丁原是他的义父,如果他杀了丁原就会背负弑父的恶名,人家当然不愿意了,如果叫文优你杀你父亲,你敢杀么?”
李肃的话言辞犀利,直宁李儒面红耳赤,李儒尴尬的干咳了一声不再询问,侧身对着董卓施礼道“主公,可令牛辅与董横公子领兵埋伏于西南、西北两角,如果吕布能按他的计划行事还好,如果他耍什么心机,可令牛辅与公子杀出,围杀并州军”
董卓听后,大手抹了一把他的虬髯点点头道:“文优所言甚事”,言罢即令李肃传自己的军令,让各将做好准备,明日出城与丁原厮杀。
看到李肃退出了大帐之后,李儒摸着胡须说道:“岳父,可令徐荣领一万兵马连夜出城埋伏于洛阳城外二十里处的山林之中,待丁原死后如果吕布不降,便可三面而围逼他投降”
董卓打了一个哈欠,随意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看到董卓已经有了困意,李儒也不多留,告退了一声便退出了董桌的大帐。
.......
竖日
天刚微亮,洛阳城外又响起“隆隆”的战鼓声,想是丁原又令军杀来,董卓亦领兵出战,双方在洛阳北面十里的望尘坡脚下迎了一个正着。
双方弓弩齐发,互相射住阵角。
丁原又是一番谩骂,随即又令吕布出战,吕布挺戟纵马,径直来到两军正中央高声叫骂,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昨日西凉诸将已经见识了到了吕布的厉害,虽然董卓提前吩咐过,但当下也没有人敢以身试戟,都在那里踌躇不前。
张济正在心里赞叹吕布雄姿的时候,忽然旁边人影一闪,立在自己身旁的侄子张绣纵马出阵朝吕布挥枪而去,张济心中大急想要大喊,但是看到已经出了己方阵角的张绣,张济还是放弃了,只是在心中祈祷张绣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正当董卓想要责令诸将出战的时候,就有一将纵马出列,马蹄扬起一溜尘土冲向吕布。
董卓瞪眼看去,原来是昨日的那名小将,不知道武力如何。
眨眼睛,张绣便与吕布的距离相差不过五步,张绣怒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如同白蛇吐信,朝着吕布的咽喉就是一枪。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吕布看到张绣出枪便知这敌将是一个使抢的高手,但是枪法虽然毒辣,不过略显青涩,吕布嘴角微翘,辉戟迎了上去。
“开”
吕布手中方天画戟横扫,携带者雷霆万钧之势,硬生生的嗑向张绣的长枪。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张绣只感觉虎口一阵发麻,方知道吕布的勇武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而吕布则稳稳的握住画戟,含笑的看着张绣道:“你很不错,再来”
张绣抖擞一下精神,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刺戳挑扎,专门刺向吕布的要害之处。
吕布面对张绣的攻势,也不敢掉以轻心,手中两丈三的方天画戟挥舞开来,隔拦阻架,大开大合,犹如游龙戏水一般。
双方大概走了二十多回合后,张绣体力开始略显支,慢慢显出败象,处境开始险像跌身。
董卓双目紧紧的盯着在战场上不断与吕布游斗的张绣,心中大喜,想不到自己军中居然这等战将,竟然能与吕布大战二十多回合,须臾之后看到张绣渐渐开始不敌,正要派人前去助阵,只听见后方有人大喊一声“吕布休伤我侄儿”,董卓回首看去,只见张绣手持大刀纵马冲出西凉军阵直取吕布。
张济看到张绣已经开始不敌吕布,心中焦灼不已,当下也不等董卓答不答应,提刀跨马便冲了出去。
董卓看到出阵的张济,董卓回头厉声的对着后面的李傕等人大喝“若张济叔侄出了什么事,老夫便砍了你们,给他们叔侄陪葬”
李傕、郭汜、李肃、胡珍等人听后,皆大汗淋漓,也不等董卓吩咐纷纷手握兵器冲出军阵,踏起一片尘埃冲向吕布。
看到西凉军阵又冲出四将,吕布冷笑一声;“酒囊饭袋”,随即弹开张绣的长枪,拍马迎向李傕等人。
李傕等人看到吕布拍马而来,心中大惊,更有甚者居然调转马头想要逃跑,吕布看到逃跑的胡珍,不禁哈哈大笑,反观董卓则被气得暴跳如雷,当下迅速取来强弓射向胡珍,那胡珍此时只想快点逃回己方军阵,避开吕布,没注意董卓的动作,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支利箭飞来刺穿了他的咽喉,随即跌落下马,身死命消了。
第七章 吕布董卓谋丁原(下)
readx;董卓铁青着脸看着被吓破胆的李傕等人,手微微扬起然后一放,随即一声炮响,顿时西南与西北两角响起一阵阵呐喊声,董卓看到局势并非按照他们所想的那般发展,于是动用了牛辅与董横两路伏兵,只见西南与西北两面烟尘滚滚,马蹄震得洛阳城都为之而颤动。
丁原脸上一变,大呼不好“快退,快退,有伏兵”,可是还没等并州军缓过神来,在并州军后方也想起“隆隆”的马蹄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那浓烈的杀气犹如毒泷恶雾一般朝并州军席卷而来。
原来徐荣在得知局势对董卓不利时,果断的的领兵出击,恰好四方大军犹如铁桶一般将并州军围困于一片洼地之内,
董卓看向远方阵角大乱的并州军,嘴角露出了森然的冷笑。
“呜~”
呜咽的号角划破苍茫的天空
随着进攻的号角响起,西凉军骑兵举起手中长矛喊杀着冲向并州军,然而骑兵未到,西凉弓兵率先发难,无数的箭镞,一片片,一团团,密密麻麻,犹如蝗虫过境一般压向并州军。
天空都为之而遮蔽,烈日都为之而失色。
丁原恐惧的看着犹如黑云压顶的箭镞,吓得他愣愣在那里失神,仿佛被人夺去了三魂七魄,还好亲兵反应得及时,急忙将他拉下马鞍,周围的盾兵迅速的将丁原围住,保护得像一只铁通,也就在那一刹那,无数的箭镞就扑面飞来。
那箭镞就像洪水猛兽,冲垮了并州军的所有防御,成百上千的人瞬间被射成了筛子,惨叫声、哀嚎声不绝入耳。
一轮箭雨过后,西凉骑兵如潮水一般朝并州军涌来。
一时间,洛阳城下的这片土地瞬间变成了修罗屠场,士卒的呐喊声。惨嚎声、呼喝声此起彼伏,与战马的斯鸣声、悲咽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的挽歌。
西凉铁骑彪悍,骑术精湛,又是四面合围,可谓是士气大震,反观并州军,经过了一轮箭雨的攻击,阵角早就被射得七零八落,在西凉铁骑的冲击之下,迅速被割成若干块各自为战。
丁原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亲兵,心里突然冒出一股绝望,他恐惧的看着不断倒下的并州士卒,心中悔恨万千,在亲兵的拼死保护下,丁原渐渐的脱离主战场,朝东边西凉最薄弱地带遁逃而去。
看着将要逃跑的丁原,董卓大急,立即指挥重兵合围,煮熟的鸭子可不能就让他这么飞走了。
吕布看着即将远遁的丁原,计算了一下距离之后,迅速取下弓箭瞄准丁原。
屏住呼吸,龙舌弓拉得如满月。
吕布手一抖,弓弦发出一声悦耳的响声,羽箭如同流星划过苍穹一般飞出……。
“嗖”的一声,破空之声震得周边的士卒耳朵嗡嗡作响。
在受亲兵重重保护下的丁原突然感到后面恶风来袭,回头看了过去,还没看清楚什么状况,就被锋利而强劲的羽箭射穿了喉咙,自后颈而出。
“唔~”
凉风自撕裂的喉咙间飕飕的灌进了丁原的身体里,丁原的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极为扭曲,双手死死的抓住箭尾,努力的想要拔出来,他更想要叫喊,但是发出来的只是“咯咯”声,最后,丁原跌落下马鞍被马匹拖行了几百米,当人发现他的时候,早已变得血肉模糊,他致死都没明白,自己是被谁杀死的。
看到吕布射杀丁原的除了董卓与李儒,再也没有他人,此时两人早被吓得额头冒汗,这吕布不仅勇猛非常,弓术也相当惊人,董卓试想,如果刚刚吕布这一箭射向的是自己,自己是否机会躲闪,答案是不能,这样的人若真投降过来,自己是否真能驾驭?董卓心里开始动摇了。
董卓本来想借此机会将吕布生擒活捉,然后逼他投降,这样并州大军归自己,吕布也归自己,总比把吕布封做并州刺史统领一州之地强,现在又看到吕布勇冠三军,心里冒出一股杀机。
吕布一箭射翻丁原,然后转头含笑的看着董卓,好像在说“我若想要你性命,就如探囊取物一般,你可别耍什么花样”
董卓看到吕布的笑,心中不由得一颤,就好像被毒蛇咬了狠狠地一口,将他心中刚冒出来的那股杀机所湮灭,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
并州军主将丁原身死,顿时在并州军中炸开了锅,令他们惶惶不安,瞬间被杀得旌旗萎靡,士卒衣不避体。
吕布看见即将溃败的并州军,眉毛一挑,奋力劈开围攻自己的西凉诸将,拍马舞戟单骑冲入后方军阵,他犹如一把利剑刺入敌人胸膛!吕布所到之处,劈波斩浪。直杀得西凉士卒血肉横飞,惨叫连连!再观西凉军士,尽皆胆寒!
吕布横冲直撞,劈开一条活生生的血路,他策马来到一座山坡上,扬戟大吼;“并州铁骑,向我靠拢”。
这吼声好似有雷霆之威,震得周围无数将士的耳朵“嗡嗡”直响。
反观吕布,在太阳的照耀下,他全身被金光所包裹,两束五彩斑斓的雉尾迎风而飘。就好像一张旗帜,指引着并州军方向。
并州军齐声咆哮,顿时士气大涨。
丁原死了如何?我们有战神吕布。
士气低迷如何?我们有战神吕布
纵然面对几倍于我的敌人又如何?我们有战神吕布。
张辽看着如战神般的男人,眼光神采飞扬,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哈哈大笑“并州狼骑,随我向奉先靠拢,杀啊”,随着杀字喊出,张辽双目怒瞪,大喝一声,奋力一记横扫千军,将拦在前面的几个西凉军拦腰斩断,肠子器官流了一地,张辽大呼过瘾,手中的大刀越发的舞得犀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这一幕,在并州军各处上演,大的到偏将,小的到什长,他们纷纷鼓舞着士卒们疯狂的砍杀敌人,朝他们的战神靠拢,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哀嚎声惊天动地,茫茫原野,流血漂橹,尸体累积。
李儒看到吕布竟然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将已经溃败的并州士卒的士气拉到如此之高,就像是一群嗷嗷叫的野狼,凶狠,嗜血。
李儒大惊急忙朝董卓建议:“岳父,吕布此人,用之则必相诚以待之,不用,则必杀之”
董卓着急的狠拍他的大腿,哭丧着道:“吕布之勇,能与当年霸王相匹,我简直爱死他了,可是他今日他叛了丁原,日后会不会也叛了我?”。
董卓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李儒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随后展颜道“岳父,你别忘了,今日的发展并非按照我们与吕布的计划而行的,丁原可是死在吕布的手上的,我们就以此作为条件逼迫吕布投降,如若不然,日后当他锋芒正盛的时候就将他杀害丁原的事公之于众,定当让在大汉寸步难行。”
董卓听后,楞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文优之言,老夫当真是醍醐灌顶”然后大喊一声“传令,让牛辅他们让出西北的缺口,放吕布他们离去”
第八章 掌控并州军
readx;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洛阳城外,流血漂橹。
沃血千里,原野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人尸马骸,其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远远看去,如蓬蓬茁壮的蒿草。
苍穹之上,一群群翱翔的秃鹰不时的飞下啄食伏尸。无数的残肢断臂自半空中,纷纷掉落,形成了漫天的腥风血雨!
并州大营
此时的并州大营内一片哀恸,人皆缟素。
吕布身上穿着生麻斩哀孝服,面色悲痛的跪在丁原的灵柩前,只见灵堂正中摆放着一口檀木棺材,棺材中的丁原双目紧闭,咽喉中的羽箭早已经被拔出,伤口处被缝得像一只蠕动的蜈蚣,让人觉得无比的诡异。
吕布此时早已哭得是肝肠寸断。
那哭声甚是洪亮,闻者无不是心酸涕零。
吕布在灵堂足足哀嚎了半个多时辰,直至嗓子哭哑,身形摇摇欲坠之时,张辽迅速的上前扶住吕布,陪着吕布落泪,哽咽道:“奉先不必如此哀伤,主公已经离去,你应该节哀才是,若他看到奉先为他如此悲戚,恐怕也于心不安,奉先还是保重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吕布短暂的楞了一下,随即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涕泗横流。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灵堂内的诸将看到吕布如此悲伤,皆无奈的摇摇头,想吕布至从跟随丁原以来,建功无数,早就可以当一个偏将,可是丁原怕他夺权,一味的打压他,九尺男儿却只当了一个主薄,诸将在惋惜的同时,也对死去的丁原产生了一些偏见。
你看人家吕布,为了你哭得死去活来,但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服,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他,真是小人之径,成廉愤愤不平的起身道“诸位,如今主公身亡,我们应该选出新的主公来主持局面,如若不然,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并州军就会大乱。”
“是啊”“不错,义之说得在理”
诸将听后,纷纷表示赞同,如果再没人出来主持局面的话,估计并州军就会轰然奔散。
坐在右首首位的军司马曹性起身道“既然义之提出了这个问题,那么请问,这堂内之人,谁可为主?”
曹性一说完,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成廉,成廉尴尬的挠挠头,干咳了一声道:“我成廉一生只服一人,那就是主薄吕布,所以我愿奉吕布为主”
成廉说完便朝吕布跪了下去,目光显得无比的诚恳。
张辽低头思忖了半响,亦朝吕布跪下道:“张辽愿奉吕布为主”
“我也愿意”其次是高顺、宋宪、侯成、魏续、薛兰、曹性依次朝吕布跪下,都表示愿意奉吕布为主。
吕布瞪着红肿的双眼,逐一的打量着众人,当看到端在席上的郝萌时,吕布双目一冷,吓得郝萌立即滚下厅堂,俯首就拜:“郝萌拜见主公”
看到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并州军大权,吕布心里可谓是心潮澎湃,虽然心里很激动,不过吕布面色依然很悲痛:“诸位,奉先何德何能可做你们的主公啊”
张辽听后随即反驳道:“奉先此言差已,你首先是破鲜卑、黑山、黄巾皆立下不世之功,此其一也,主公膝下无子,而你作为主公义子,应该子承父业,不要将主公一生的心血化为泡影,某恳请奉先继承主公的基业”
“我等恳求奉先继承主公的基业”诸将纷纷齐声大喝
吕布知道如果在装下去就没有意义了,随即正声道:“你们是否真的愿意奉我为主?”
“我等皆愿奉你为主,一生无悔”诸将纷纷跪下齐声大喝。
“如此”吕布双目一冷,环顾四嫂扫,沉声道:“义父身亡,不幸辞世,某纵使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为义父报仇,然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将义父扶柩归乡,魏续、宋宪何在?”
“末将在”
魏续、宋宪二话不说,当即出列,单膝跪于堂中,拱手听令。
“令你俩率亲卫五百扶义父灵柩归于南阳,办理一切丧葬事宜之后,迅速归营”
两人听到军令,也知道此事不能耽搁,虽然不能与吕布一起杀敌,但是扶柩归乡才是重中之中,两人当即高声允诺。
“高顺,张辽听令”
两人随即跪身拱手:“末将在”
吕布看着跪着的两人,心中惆怅不已,上一世是我辜负了你们,这一世某誓死不负你们。
“令张辽、高顺为兵曹从事,暂时统帅并州兵马,由成廉、曹性、薛兰辅佐,其余的官职不变,希望各位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事,日后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诺”各将皆兴奋的答道,因为在他们心里,吕布的勇武足与霸王媲美,能与他驰骋疆场也是为将者莫大的幸事,虽马革裹尸亦无憾也。
吕布盯着张辽与高顺,以及他们身后的诸将,沉声问道:“当今之势。你们可知道该怎么做?”
众人一愣,各自在心里揣摩吕布的这句话。
“厉兵秣马,严阵以待!”
高顺与张辽异口同声的回答。
众将听后,皆不明所以的盯着两人。
唯有吕布点点头:“如今洛阳局势相当复杂,董卓想要独霸京师,但是世家大族也想要分一杯羹,几方势力错综复杂,盘根交错,唯有厉兵秣马,以防有变,而各部各司其职,在此期间,但有不遵令者,杀无赦!”
诸将皆轰然允诺。
随后吕布交代了一些琐事之后,诸将便鱼贯而出,吕布则一个人端坐在桌案上,陷入沉思。
他相信,以他在并州军中的威望,即使不能全部掌控全部并州兵马,也能掌控大半,如今没有了弑父之名,这乱世,我吕布当有一席之地,至于董卓那边,他相信,不久之后李肃还会在来。
吕布已经打定注意,自己还像前世一般奉董卓为主,但是不拜他为义父,然后暗地里慢慢掌控西凉军,西凉军与并州军向来不和,如何掌控好西凉军,唯有掌控两人,那就是华雄与张济,而且张济的子侄张绣武艺颇为厉害,枪法刁钻毒辣,以后可堪大用,至于李傕、郭汜、牛辅等人,日后另当别论。
想到这里,两个人掠过吕布了的心头,贾诩、李儒,你们俩休想逃过我的掌心,
“报~!,虎贲中郎将李肃求见”
门外传来亲卫的禀报,吕布随即从沉思中转醒过来,咧嘴一笑,整理了一下衣冠之后迎了出去
第九章 投靠董卓的前奏(上)
readx;吕布几大步跨出营门,看到一身缟素的李肃,心中“扑哧”一笑,这丁原与李肃毫无瓜葛,他也并非并州之将,这样的打扮真的让吕布忍俊不禁。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李肃前来吊丧,吕布上前做出相迎的姿势,嘶哑的喊了一声“子武兄”。
李肃很机灵,几大步跨过来,一把扶住吕布的肩膀,脸上带着哀容,好像生怕吕布看不到他的双颊上的泪痕一般,举袖拭泪,悲声劝慰道:“奉先何必多礼,我等同为并州人,今日建阳公不幸辞世,作为旧臣,我理应前来吊唁,待愚兄祭拜过建阳公在与贤弟交谈”。
李肃说完,放开扶着吕布的双手,身体摇摇晃晃的步入灵堂,然后跪在了丁原的灵柩前,随即嚎啕大哭:“:呜呼丁公,不幸辞世,我心实痛,酹酒一觞;君其有灵,享我烝尝!呜呼丁公!生死永别,呜呼痛哉”李肃说完又伏地而哭,泪如涌泉,哀恸不已。
吕布看到李肃哭得肝肠寸断,茹泣吞悲,心中唏嘘不已,想不到这李肃别的不行,唯有演技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果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为丁原的死而悲痛,不过深知他为人的吕布,便站在那里如无其事的看着他把戏演完。
吕布看到李肃哭得情真意切,心里冷笑连连,这李肃原本就是丁原的部将,在并州的时候与他一起杀过鲜卑,一直得不到重用,后来董卓在河东招揽人才,他便辞了并州之职,前往河东投靠董卓,如今捞了一个虎贲中郎之职。
李肃哭了半响,抬头看到吕布讥诮的看着自己,作势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随后双方你来我往,把客套话说尽了之后,两人才奉宾主坐定,切入正题。
李肃知道如今吕布已经掌控了并州大军,所以说起正事来,也就没有先前那般的谨慎与担心。
他说的还是如昨日说的那般,只要吕布投入董卓的帐下,高官厚禄,千金馈赠,一样都不会少。
“这个~”
吕布面露难色,沉吟道:“我非不愿,今日丁原死于西凉大军之手,并州军恨不得食董公的肉,况且今日某已经许下宏愿,纵然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为丁原报仇,因此才获得了诸将的支持,如果转眼就投靠董公,我估计并州军就会散去大半。”
吕布这一番话,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如果此时就投靠董卓话,确实不好交代。
李肃仿佛早就知道吕布会这样说,笑呵呵的拍了拍手。
门外的侍从听到李肃的召唤后端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将锦盒放在桌案上后,就迅速退了出去。
李肃朝锦盒扬了扬手,示意吕布打开。
吕布见后,撸了撸衣袖随即打开锦盒。
当看到锦盒内所装之物时,吕布双眉紧蹙,抬头看着李肃不满的询问道:“李肃,你这是何意?”
李肃听出吕布话语中带点愠怒,当即起身指着锦盒内血淋淋的人头愤怒道:“贤弟勿恼,此人便是射杀丁公的逆贼,董公说了,这是他送给贤弟的大礼。”
李肃说完便阴恻恻盯着吕布,露出狡黠的笑容。
吕布敢肯定,在自己射杀丁原的时候只有李儒与董卓看到,而且还是自己故意而为之,李肃这样看自己想必是只是猜测而已。
吕布面色从容不定,起身一挥大氅,朝着李肃拱手道:“董公赠送如此大礼,布无以为报,今日董公替奉先报了大仇,布当以死相报,然布虽然愿降,但恐怕并州诸将不服,所以还劳烦子武兄一起相劝。”
李肃看到吕布如此镇定,眼珠子转了转,难道自己猜错了,丁原真的不是吕布所杀。
当下干咳了两声:“自然,这是自然。”
......
并州诸将受到吕布的传唤,迅速的来到中军大帐之内,看到吕布下座的李肃时,诸将皆拔刀欲杀李肃,当看到吕布冷凄的目光时,诸将纷纷冷哼一声将佩刀插回鞘内,不在看李肃一眼。
反观李肃,丝毫没显出一丝紊乱,仍气定心闲坐在那里,不时捋须,不时抬起酒樽独自斟饮。
看到李肃行为自然,吕布心中也对李肃的胆色蛮钦佩的。
吕布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人差不多都齐了,润了润喉道:“我欲投于前将军董卓帐下,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吕布的话刚说出口,顿时在主帐内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皆不解的看着吕布,这西凉军与并州军已经成为了死敌,他们想不明白,为何吕布会做出如此决定。
“我不同意”
郝萌当先起身,指着吕布义愤填膺的说道:“吕布,你这忘恩负义之徒,主公刚死于西凉军之手,你后脚便想领着并州军投靠董卓,我郝萌第一个不答应”。
本来众人推选吕布为主,郝萌心里万般的不爽,如果自己不是做为细作潜伏在吕布的帐下,自己早就成为了并州军中的二号人物,与情与理,这并州之主应该由我来做,何时轮到他了吕布了。
看到吕布在丁原身亡不到一天就投靠死敌,郝萌感觉到绊倒吕布的时机到了,当下大声以湮灭大义的大帽子扣到吕布的头上。
郝萌一说完便得意洋洋的看着吕布,他猜测肯定会有人附和自己,反了吕布。
可是,等了良久,郝萌惊愕的发现,四周一片寂静,好像,似乎并没有人应声。
郝萌转头看向后面的诸将,见诸将虽然面目虽然有点气愤,但是却不为所动,郝萌噔时大怒:“诸位,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难道你们都要跟着吕布叛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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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投靠董卓的前奏(中)
readx;“郝萌,你此言何意,什么叫反叛?”高顺上前一大步,指着郝萌高声喝道:“我们既然认了奉先为主,他的话就是军令,我们做将领的只管服从便是,如果你胆敢在胡言乱语半句,休怪某的大刀无情”,高顺说完便将佩刀拔出鞘半截,目光凛凛的盯着郝萌。
郝萌低估了吕布在并州诸位将领心中的威望,也低估了诸将对吕布的忠诚。
看到张辽等人似乎都赞同高顺所言,在回头看到吕布森然的目光。
顿时,郝萌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郝萌知道如果再不走的话,恐怕性命堪忧。
郝萌冷哼一声:“尔等与吕布都是一丘之貉,如果你们要去投董卓,那就请便,某不奉陪了”
话音刚落,郝萌便迫不及待的转身朝大帐门口而去,他想要尽快的远离这是非之地,郝萌每走一步,心都绷得紧紧的。
吕布看着快要走出大帐的郝萌,冷哼一声“想要走,得看看我同不同意”,话刚说完,吕布随即起身,然后猛的一脚,踢飞挡在面前的书案大声喝道:“某得猛士何在”
“唰”的一声
高顺、张辽、成廉等人纷纷拔出佩刀,恶狠狠的盯着郝萌高声道:“末将在”
“将郝萌给我拿下,砍下头颅,悬挂于都门,以示三军。”
“诺”
随着几声雄壮的允诺,诸将便提着钢刀将郝萌团团围住。
郝萌听到吕布的命令,吓得两眼发直,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回头对着吕布颤声道:“吕布,就因为我不愿与你们同流合污投身于董卓,你就要杀我,我不服。”郝萌豁出去了,反正都是死,索性将心一横,开口大声的责问吕布。
吕布眉毛一挑,冷笑道:“你不服,那今日我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随即朝账外大喝了一声:“将东西呈上来”
吕布话音刚落,亲卫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那托盘之上层层叠叠堆满了竹简,吕布几大步向前走到亲卫身边,将托盘中的竹简拿起来一份,在手中掂量了一小会之后,砸像郝萌:“你看看这是什么?”
郝萌惊惧的拾起地上的竹简,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得大大的,浑身哆嗦,浑然不知所措。
看到郝萌的反应,众人都很错愕,刚刚还大义凛然的郝萌,为何看到信件之后变得如此恐惧。
吕布将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朝亲卫挥挥手,示意将托盘中的竹简拿给众人观看。
亲卫点点头,然后挨个挨个的将竹简递给诸将。
高顺等人接过竹简,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诸将立刻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
尤其是张辽、高顺,两人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似两头头被激怒的狮子。
吕布看着诸将的反应,心里给了自己无数个赞,看来已经达到了预计的效果,幸亏我早有准备,否则还真不好收场。
“诸位”
吕布话一出口,诸将便纷纷将竹简收起来递给吕布的亲卫,然后都盯着吕布看,等待着吕布的指示,郝萌也不列外,他也乞怜的看着吕布,希望吕布能饶他一命,他很后悔,后悔自己今日的冲动。
“大家都知道,我至从跟随义父以来,杀敌建功无数,为何却只做了一个主薄?是他”吕布突然转身指着郝萌厉声大喝:“是他屡进谗言,害我英雄无用武之地,大家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杀!杀!杀!”
帐内的人纷纷举刀大喝。
吕布冷冷的看着郝萌:“你还有什么话说”,他希望郝萌能将他与丁原合谋的事统统说出来,让丁原在并州诸将的形象降低到最低,这样有利于自己投靠董卓创造有利条件,这也是吕布的最终目的,所有的证据都是昨日他在丁原的大帐内搜刮出来的,而郝萌也没让吕布失望。
郝萌恐惧的看着大帐内义愤填膺的众人。
“噗通”一声。
郝萌重重的朝吕布跪了下去。
“奉先,不,不是,是主公,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啊,诸位饶命”郝萌突然痛哭流涕,朝着众人挨个挨个的叩拜:“我也是身不由己,都是那丁原老匹夫安排的,诸位饶命”
失望~!诸将眼里皆闪过失望,并州男儿向来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像郝萌这样磕头乞命的少之又少。
张辽大怒,几大步上前一脚踢翻跪在地上郝萌怒道:“我们并州健儿,向来都是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如果你不乞命,或许我等看在几年同僚的份上,为你替主公求情,如今你却是这般怂样,死到临头了还想侮辱丁公,今日留你不得”张辽说完,举刀就朝郝萌劈去
吓得郝萌立即翻爬滚到吕布的脚下,抬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着吕布说道:“主公,我没有说谎,当年主公之父身亡,主公领着越骑校尉部投到丁原帐下,起初丁原没怎么在意,但是后面主公屡建大功,在并州的威望渐渐的有点超过丁原的趋势,因此他才委派我蛰伏在主公帐下,将主公所做的一举一动都报给他的,诸位你们相信我吧,我没有说谎。”
众人听到郝萌所言,心里犹如一块巨石砸在了平静的湖面上,久久不能平静。
而且看郝萌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看到众人还不相信,郝萌立即补充:“诸位如果不信,可随我去到帐中,丁原给我的书信我依然保存着,以示我的清白”
众人听后,齐刷刷的看向吕布,等吕布发话。
吕布一脚踢开郝萌,大氅一挥,率先踏出账外。面色显得非常难看,但是只有吕布知道,这只不过是他做给众人看的。
诸将看到吕布面色不善,纷纷不敢说话,试想一下,为丁原立下无数的战功,最后差点被鸠杀,换做是谁也接受不了,看到吕布渐行渐远的身影,众人押着郝萌跟了上去。
李肃捋了捋下颚的山羊胡,眼睛转了转,转身也跟了上去。
第十一章 投靠董卓的前奏(下)
readx;吕布与众人陆陆续续的来到了郝萌的军帐,不等吕布发话,郝萌自觉的小跑到自己的床榻旁,掀开铺着的毛毡,将几卷竹简取了出来,随后又回到吕布的身旁,将竹简递给吕布。
吕布冷冷的接过,瞟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后,他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瞋目裂眦的将竹简狠狠的丢在地上,怒吼道:“丁原匹夫,安敢欺我”。
高顺看到吕布大发雷霆之怒,眉头皱成一条直线,立即弯腰拾起地上被摔成几瓣的竹简,细细观看,当看到里面的内容后,纵然是古井无波的他脸上也显出了一丝愠怒。
张辽从高顺手里取过竹简,须臾之后也长叹了一声。
诸将也依次阅览了这竹简中的内容,看完之后无不义愤填膺。
这竹简是丁原写给郝萌的密信,内容是叫郝萌紧紧盯住吕布,如果吕布有什么异动,就迅速报给丁原,必要的时候可以先杀后奏。
吕布看到诸将都面带怒色,随即又下了一记猛药,只见吕布捶胸跺脚,珠泪偷弹:“想我吕布甘为驽马供丁原驱使,想不到他却如此对我,心痛,痛煞我也”吕布说完,立即咬破舌头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众人见后,纷纷大惊失色,张辽、高顺迅速上前扶住吕布劝慰道:“主公何必忧伤,如今丁原已经身死,已经得到了惩罚,主公何必为他如此哀伤”
众将也纷纷附和,以前在他们看来,丁原向来给他们的感觉都是宽广仁厚的,想不到那都是丁原装出来的,众人也替吕布愤愤不平。
李肃也添油加醋的说道:“是啊奉先,我亦想不到这丁原竟是这般妒贤嫉能的人,贤弟不必为这等人哀伤,如今之际应该想想今后贤弟的路该怎么走”
吕布稳了稳身形,荡开张辽、高顺扶着自己的手,上前几步,咬牙切齿的说道道:“兄长说得对,不过在此之前,我首先要做一件事,成廉何在?给我斩了郝萌!”
“末将在此”
站在郝萌身后的成廉答应了一声,突然拔出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看向郝萌的后颈,刀锋到处,一颗人头滚滚落地。
吕布看成廉斩了郝萌,又下令道:“成廉,传某将令,集合三军,然后将郝萌头颅悬于都门,以示三军”
“诺”成廉一声允诺,弯腰提起郝萌的头颅迅速退出军帐。
吕布顿了顿,回头看着诸将说道:“我意投于前将军董卓帐下,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经吕布这么一问,诸将的脸色表现不一,张辽、高顺、成廉、曹性、魏续、宋宪面容坚定,均表示愿意跟随吕布投靠董卓。
唯有薛兰有点踌躇,他其实也不是不想跟随吕布去董卓的帐下,只是他已经厌倦拼杀,厌倦了勾心斗角。
薛兰深吸了一口气后,朝吕布拱手道:“奉先,非我不愿与你一起驰骋疆场,上阵杀敌,只是我已经厌倦了杀戮,所以,我想解甲归田,忘奉先成全。”
薛兰说完便朝吕布跪了下去。
吕布见后,急忙上前扶起薛兰:“我与茂长相识多年,岂会强留茂长,不过,茂长离去之后什么时候想回来,并州军大营随时为你打开。”s深知薛兰为人的吕布知道,薛兰只要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况且,日后薛兰有可能会像前世一般战死沙场,今日离去,也未必不是好事。
薛兰感激的看着吕布,随即起身朝着吕布拜了拜,然后又朝张辽等人拜了拜,众人也朝薛兰一一施礼,满脸不舍,同行十几年袍泽,这情谊岂能割舍。
薛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随即一挥赤袍,扭头道:“诸位保重,茂长去也”,薛兰说完之后,便踏出了军帐,渐渐的越走越远,留给众人一个消瘦的背影。
李肃见吕布已经答应投靠董卓,感觉在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随即朝吕布拱手道:“既然贤弟已经答应,此事我应当快点回去禀报董公,愚兄先行告退了。”
“兄长,请便,待我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后就前往西凉大营拜见董将军。”
李肃笑了笑,朝吕布施礼道:“那我与董公就恭候贤弟大驾”
李肃说完便转身离开。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待李肃走后,吕布环顾了一下众人,展颜道:“诸位一定很好奇我为何要投靠董卓吧?”
众人听后皆点点头。
吕布摸了摸他的胡茬子狡猾的笑道:“我就偏不告诉你们,但是你们要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并州军的将来,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竭尽全力的辅佐我。”
众人纷纷朝吕布叩拜,异口同声的答道:“我等皆愿供主公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吕布满意的点点头,心里暗忖:“今日,自己才算真正的掌控并州军,而这乱世也即将来临,我已经准备好了,希望你们不要令我失望才好”
......
寒夜的天幕
半个月亮斜挂。
无边的黑夜,正在蚕食天空中那微弱的星光。
西凉军大营
董卓此时正在营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目光不时的扫向远处。
旁边站着李儒,李傕、郭汜、张济、樊稠、李肃以及带伤的华雄。
华雄前日被吕布打伤,休息了两日之后,身体渐渐恢复。
听闻吕布来投,也不管身上有伤无伤,也起身相迎。
一直以来,他只佩服董卓一人,如今又加了一人,那就是吕布。
不为其他,因为吕布的武艺已经让他折服。
董卓走了片刻,回头严肃的看着李肃询问:“子武,你确定吕布会来?”。
董卓的话里充满了对李肃的不满,他在这里足足等了几个小时,也没见吕布的身影,心里开始对李肃话有点质疑。
李肃当然听出了董卓的不满,丝毫不敢怠慢,立即拱手道:“启禀主公,吕布今日已经答应来投,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李肃的话还没说完,早已等得不耐烦李傕冷哼一声,打断了李肃的话:“如今他掌握了并州十万大军,岂会屈身于主公帐下,你是不是立功心切,所以想诓骗主公”
还没等李肃反驳,旁边的郭汜也应声附和。
李肃闻两人所言,冷笑道:“李稚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恐怕是担心吕布来投之后夺了你的军权吧”
李傕听后,勃然大怒:“李子武,你休要胡言”
李肃刚要反驳,那边的董卓立即吼道:“行了,行了,你俩要是想吵,就给老夫滚一边去吵去。”
见到董卓发怒,两人均不敢在言,互相瞪了对方一眼,便各自扭头,不在说话。
人群中的张绣惊异了一声,指着远方的树林思索道:“主公,刚刚那边似乎有人影闪动,是不是吕布来了。”
“哦?”董卓大喜,顺着张济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如张济说言,当董卓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吕布领着一个人朝董卓等人走来。
只见吕布身高九尺,身着暗灰色的劲装,虽然是黑夜,也挡不住吕布那英武的气息。
董卓猛地怕了他那雄壮的大腿放声大笑:“老夫盼将军久已”,随即便迎了上去,身后的众人见后,也纷纷跟着董卓的步伐朝吕布走去。
第十二章 并州刺史、执金吾(上)
readx;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穹如墨。
吕布安排好大营内一切事物之后已经接近黄昏。
他也不想耽搁,于是便领着张辽直奔西凉大营而去,因为他在看来,高顺练兵布阵可以,但是武艺却不如张辽,这两人,自己必须安排一个人守营,那样自己才安心,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两人值得他吕布信赖。
当赶到西凉大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此时的西凉大营,灯火通明,刀枪林立,无数的甲士正持着刀枪棍棒在营中来回巡逻。
整座西凉营盘匍匐在崇山峻岭之下,看起来,就像黑夜中一只正在觅食的饕餮猛兽,张开着血盆大口,随时都可以吞噬一切来犯敌人。
吕布也不得不赞叹董卓的用兵之道,在他还没有被洛阳城的繁华所侵蚀的时候,他董卓也算是一方枭雄。
然而枭雄也有老去、萎靡的时候,而我吕布也是一只枭,不过是一只军中之枭。
他董卓注定是为我徒做嫁衣罢了,十万西凉军在不久之后都要落入我手。
而董卓则会被乱世的洪流所湮灭,直至消失。
吕布看到董卓等人已经在西凉大营门口等待已久,整理了一下情绪之后,便领着张辽迎了上去。
还没等吕布开口。
那边的董卓看道吕布前来,率先开口放声大笑:“老夫等待将军已久矣”
吕布随即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立即拱手告罪:“让董公久等,某之罪也”
董卓见吕布朝自己施礼,他几大步小跑过来扶起吕布:“哟哟哟,将军,我可不敢受你这一拜啊,哈哈”
“来来来,我给你引见一下我西凉诸将。”董卓说完,便拉着吕布的手朝后方的李儒等人走去。
这时董卓的眼光才转向吕布旁边的张辽,驻足了一会指着张辽询问道:“奉先,不知这位将军是?”。
董卓说话间,已经从将军改口,叫了吕布的字。想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
布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是毫不在意,随即指着张辽展颜道:“此乃我同生共死的袍泽,张辽字文远,马邑人。”
张辽听后,心中一暖,吕布的话宁他全身暖洋洋的,虽然知道这是吕布的客套话,不过,话从吕布嘴里说出来,仍然让他心中激动不已。
张辽遂朝董卓拜了拜:“张辽拜见董公。”
“好好好”董卓笑呵呵的点点头:“既是奉先手下大将,那就请张将军与我等一同前往。吧”
董卓说完,便拉着吕布走到李儒等人面前。
董卓指着李儒介绍道:“此乃我的女婿,也是我的智囊,叫李儒李文忧,老夫能有今日成就,全靠他出谋划策。”
李儒一挥鹅毛扇朝吕布拱了拱手。
吕布不用董卓介绍也深知李儒的厉害,在董卓进洛阳那天起,他就奇谋跌出,与贾诩并称“毒士”,两人每每出的计策,都搅得整个大汉血雨腥风,可谓是“毒士乱国”。不过这样的人才才符合吕布的胃口。
李文忧,这一世你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吕布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不过脸上却装作吃惊的模样,朝李儒施礼道:“想不到先生竟如此才能,堪比周朝之姜尚、大汉之张良,布失礼了。”
李儒笑了笑,吕布竟然将他比作姜尚、张良,虽然知道这是吕布夸大了说词,不过,谁不愿意听别人夸赞自己,还把自己比作各朝的开国元勋,大大的涨了李儒的脸面。
李儒眉开眼笑的说道:“吕将军谬赞了”
董卓笑呵呵的点点头,然后依次介绍了李傕、郭汜、李肃、张济、樊稠。众人也一一朝吕布施礼。
李傕、郭汜虽然对吕布万般不爽,但是因为有董卓在场,他俩也不敢放肆。
当看到华雄时,吕布也不等董卓介绍,立即赔罪道:“华兄,前日我们各为其主,不小心伤了华兄,还请你不要记恨奉先才是”。
华雄这个人吕布还是很佩服的,忠肝义胆、武艺也不错,可惜最后死在了关羽的手中,不过,这一世如果想要掌控十万西凉军,这统帅的最佳人选非华雄莫属,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从关羽手中将华雄救下,让他追随我,替我效命。
华雄听后连忙摆手:“子键岂会因为这等小事记恨吕将军,将军多虑了,将军的武艺宁子键钦佩不用,等某伤好了之后,还望吕将军指点一二。”
吕布爽朗的大笑:“哈哈,子键兄,切磋可以,指点不敢当”。
李儒亦笑道:“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说吧,董公闻将军前来,已经在营中备好筵席,请将军与我进账等小酌一二可否?”。
李儒越看吕布越觉得喜欢,打心眼里觉得吕布不错,人不仅长的威风凛凛,而且很会说话,最主要的武艺还很高,这样的人才如果让己方获得,那将有莫大的裨益。
董卓也附和说道:“是啊,奉先,老夫已经备好了筵席,今日便与将军痛饮三百杯”
吕布随即展颜道:“如此,布恭敬不如从命了,董公请”
“请”
董卓哈哈大笑,率先步入大营之中。
众人见后,也一一跟随董卓步入西凉大营。
......
进入董卓的大帐之后,双方按照主从宾序的顺序作罢,张辽则立在吕布身后,手握刀柄,目光凌厉的环视四周,双耳微动,倾听账外动静,以防董卓安排刀斧手害了吕布的性命。
董卓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也不说话,但是心里却连连打鼓。
这吕布果然英勇,居然敢只带一人来西凉大营,是他真的不惧怕,还是另有后手,董卓不敢确定。
还有这叫张辽的也堪称一员虎将,只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得了吕布,又得他帐下虎将,某又何惧天下人。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他再说。
董卓抬起就樽朝吕布敬了过去:“奉先请”
吕布亦抬起酒樽回敬董卓:“董公请”
然后两人纷纷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董卓喝完之后,一抹他的虎髯,爽朗笑道:“那日在战场之上,初见将军虎威,老夫钦佩不已,恨不得能与将军把酒言欢,不曾想,时隔几日,老夫的愿望居然实现了,将军”董卓又抬起酒樽敬吕布:“请满饮此杯”
吕布亦抬起酒樽,然后仰头喝下。
须臾之后,董卓帐下的诸将也一一来给吕布敬酒,吕布也来者不拒,纷纷一饮而尽。
酒过五旬,菜过五味。
董卓见差不多是时候了,眉毛一挑,虎目一瞪,开口问道:“奉先,想必子武已经将我的话传到,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西凉诸将见董卓谈起正事,纷纷停止攀谈,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吕布身上。
他们现在要的,就是吕布一个准确的答复。
吕布闭口不言,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后才不快不慢的答道:“董公,那我提出的条件,你又是否答应。”
看到吕布傲然的面容,李傕再也忍不住了,立即拍案而起,指着大怒道:“吕布,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家主公看得起你才招降你,你居然在此大言不惭,还妄想提条件,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我西凉十万将士瞬间将你剁成肉泥,纵然你武艺高强,也插翅难飞”。
李傕他很担心,他还真像李肃说的那样,如果吕布投靠过来,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他的武艺连华雄都不如,何况是吕布,只因为他跟随董卓最久,所以才做了司隶校尉,统领董卓的飞雄军,而董卓初入洛阳,各方势力犬牙交错,而像吕布这样勇武的人正是董卓需要的,用来威慑洛阳士族。而他无勇也无谋。
吕布听闻李傕之言,头也每抬,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算什么东西,我与董公商议要事,何时轮到你说话了”
第十三章 并州刺史、执金吾(下)
readx;本就今日只想与董卓达成同盟,不曾想这李傕不知道好歹,当下吕布也不需要给他留面子,开口讥言讽刺。
李傕听后,勃然大怒。
“唰”的一声
拔出了佩刀。
吕布身后的张辽见后,也不答话,迅速拔出钢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李傕劈去,吓得李傕脖子一缩,“噔噔”往后直退。
随即张辽冷哼一声,将钢刀插回鞘内,不看李傕一眼。
而李傕则被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吕布的勇武他是知道,想不到他帐下的将领也厉害非常,刚看他出刀快如闪电,讯疾如雷,还好自己刚刚闪得快,否则便身首异处了。
李傕这个脸可算是丢大了。
这样的状况宁帐内的众人表现不一。
董卓黑着个脸。
李儒面色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李肃则嘲笑般的看着李傕。
华雄对着李傕冷哼一声,便不在言语,
而张济。樊稠则仿佛不关他们事一般,在哪里自饮自酌,
郭汜则怨毒的盯着张辽两人,他与李傕有同样的担忧,怕吕布过了后夺了他们的权利,今日又看到张辽显威,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强。
反观吕布,则自顾的在哪里吃菜饮酒,将自己置身于事外。
李傕气的眉毛乱颤,遂提刀又想冲上去。
“啪”的一声。
董卓拍案而起,指着李傕咆哮道:“你给老夫滚出去,别给老子在这里丢人现眼”
“主公,可是……”
还没等李傕把话说话。
董卓迅速打断李傕,恶狠狠的说道:“老夫叫你滚出去,你没听见吗?”
李傕听后,感觉嗓子眼里像塞了一团鹅毛,卡在喉咙里,久久的说不出话。
片刻之后,李傕冲着吕布与张辽冷哼一声。挥袖退出账外。
郭汜恶毒的扫了一眼吕布,也跟着李傕退出了账外。
李儒抹了抹他的山羊胡,干咳了一声,尴尬道:“奉先,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李儒也想牢牢的抓住吕布,如果有了吕布以及他的并州大军,那么董卓的路也要好走一点。
吕布听后,放下手中的酒樽。
起身对着董卓拜了拜,正色道:“董公,诸位,其实布的条件也并不苛刻,如果布率领并州军投到董公帐下,只想拥有独立的指挥权,以及相应的官职而已。
不过,如果董公需要我吕布效命的地方,我纵然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如果董公不答应,某也不会与董公作对,我自然会带并州军回并州。”
吕布说完,双目古井无波的看着董卓。
按理来说,吕布的条件毫不过分,董卓只是怕吕布获得大权之后,里自己而去,那样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董卓面露难色,双目偷偷的喵向李儒。
李儒低头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李儒说道:“奉先有所不知,如今的洛阳形势极为复杂,士人、豪强几方势力犬牙交错,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劫不复之中,虽然当今天子掌握在董公手里,但也同时面对了各方的压力,士人依靠着禁军想要夺取天子,掌握大权,如今的董公可谓是骑虎难下,成了众矢之的,因此,董公想要依靠奉先虎威,威慑宵小,一旦董公掌握大权,奉先的所说的条件一样的不会少。”
李儒这一席话,句句肺腑,他也知道吕布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好忽悠,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董卓的处境全盘托出。
两世为人,吕布也逐渐有了远见,他听懂了李儒的话。
李儒的意思是说,董卓不是不想答应你,只是如今的董卓还没有完全掌控整个洛阳,如果你想要高官厚禄,就要和我们一起联合,一旦董卓掌控了局势,就会以高官厚禄赐予你。
吕布也知道董卓处境并不怎么好,也不能逼他太紧。
董卓见吕布不说话,眼巴巴的看着他。双拳紧紧握成拳头。
如果得了吕布,掌控洛阳城他就多了一半的机会。
须臾之后,吕布朝董卓拜了下去,拱手施礼:“吕布,愿奉董公为主。”
看到吕布的董卓,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去。
他猛的拍了一下双膝,然后迅速起身来到吕布身旁将他扶起,大喜道:“哎呀,老夫得将军,如鱼得水,旱苗逢甘霖,快请起,快快请起。”
吕布顺势而起,对着董卓拱手称谢。
董卓咧嘴笑道:“如果他日我手握大权,那并州刺史非奉先莫属。”
吕布并不答话,只是施礼称谢。
......
夜已深,
万物归于沉静,
只有那蛐蛐仍在乐此不疲的鸣叫。
董卓的大帐之内,吕布与张辽早已经离开,此时帐内只剩下董卓与李儒两人。
董卓长叹一声:“文忧啊,你说,那吕布是否是真的想投靠我吗?”
李儒听后,随即展颜道:“我觉得是真的,在我看来,吕布与岳父同属于外郡之兵,手中各握大军十万,如果他不是真的想投靠岳父,为何不领兵回并州,做一方霸主,反而愿意淌这淌浑水,要么他想浑水摸鱼,要么他还有别的目的,不过这两者对于岳父来说都没有害处,岳父现在要做的就是明日在温明园再一次设宴,宁吕布领并州军把守皇城,威慑皇宫内的禁军,然后在提出废立之事,若再有人反对,就立即杀之。”
这李儒的智慧不可谓不高,替董卓剖析了当前的所有的形式,宁董卓一下子就找到了下一步该如何做。
李儒又露出狡黠的目光:“某有一计,可宁吕布不能离开洛阳”
董卓惊异了一声,急忙询问:“何计?”
李儒笑了笑:“执金吾”
董卓听后,放声大笑:“我有文忧,武又有吕布,何愁天下不得啊”
ps:第一卷董卓祸国,马上就要开始,一投董卓,虎牢关就来袭。很多读者问我,是按照正史还是野史来写,我觉得无论正史野史都会涉及。我想给大家带来一个广阔的三国舞台,这本书,不会黑任何人,曹操也好,刘备也罢,我只会将他们当做吕布的对手来写。还有就是我是新手,许多地方算是剽窃吧,然而,新人一切从模仿开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推荐收藏统统给我吧
第十四章 洛阳风云(上)
readx;董卓与李儒在大帐之内商量许久之后,连夜率军回到洛阳城内,然后点齐兵马,迅速的掌控洛阳城各条街的主要干道,宁军士把守城门,明日只许出,不许进。
而吕布回到并州大营之后,也迅速的安排各营将士好准备,明日开进洛阳城。
一时间,整座并州大营磨刀霍霍,杀气凛凛。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如今的大汉,就好比一颗参天大树,外貌虽然繁茂,可是内部却被腐蚀一空,只需要一股强风,就可以将其吹倒。
而董卓便是这一股风,而且还是一股暴风,他将以摧枯拉朽之施,斩断支撑大汉的支柱。
清晨,
天空一片阴霾。
满天都是厚厚的、低低的的浊云。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在灰暗的天空中挥舞尖叫。
吕布骑在赤兔马上放绺慢行,后面跟着黑压压的并州,他们目光凛凛的踏着整齐的步伐,卷起一片尘埃,朝洛阳城席卷而去。
大军行了一个多时辰,开到了洛阳城下。
吕布提戟纵马,飞驰到洛阳城前,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扬,指着城墙上的守城士卒大喊一声:“开城门”。
守城的校尉得到士卒的禀报,迅速的来到城墙上,把头探了出去。
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吓得他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只见洛阳城下,密密麻麻的沾满了士卒,一群群黑甲贯体的士卒,犹如一层层乌云压在了城头,他们个个手持刀枪斧钺,杀气凛然的盯着守城的士卒。
为首一人,身高九尺,浑身金甲,胯下一匹血红的宝马,手提一杆一丈三的方天画戟,那胯下宝马四蹄翻腾,有腾空化龙之状。
那人的身边竖着一杆牙旗,牙旗上绣着龙飞凤舞的“吕”字。
守成校尉躲在城垛后,扬声大喊:“城下可是吕布将军。”
他早就收到了董卓的命令,如果吕布引大军前来,就立即打开城门,放吕布进入洛阳。
吕布眉毛一挑,答道:”正是某家,速速开了城门”
守城校尉听到来人是吕布,又探出头去,细细打量。
然后碎念:“金甲,赤兔马,方天画戟,想来是吕布不假”
他对着身后喊了一声:“开门,放行”
随着守城校尉一声令下,吊起洛阳城的两颗粗大的铁索发出“嘎嘎”声,然后宽大的城门缓缓落下,砸起了一片尘埃。
吕布一骑当先,手中的画戟扬起,大吼一声:“全军进城~”。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几万并州铁骑踏着整齐的步伐开进了洛阳城。
“轰轰轰”
并州军的步伐,震得整个洛阳城都为之而颤抖。
守城的校尉,看着个个神情凶狠的并州士卒,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恐惧的看着犹如一群蚂蚁的并州军。
心里暗忖:“这并州铁骑果然名不虚传啊,光是这气势就有摧枯拉朽之势,势如破竹之姿”。
并州军进城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的传到了各方势力的手中。
袁府
此时,在袁府的内堂大厅之内,站着四人。
分别是太傅袁槐,太仆袁逢,以及袁逢的长子袁绍、次子袁术。
只见袁绍生得仪表堂堂,相貌伟岸,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用金簪别住,漂亮的胡须明显经过精心修饰,每个眼神每个动作,尽显国士无双。
而他旁边的袁术则显得差很多,只见袁术面容清癯,黄须短髯,一双豆大的眼珠不停乱转,尽显猥琐之气。
袁槐此时在大厅内,来回踱步,焦灼不已。
“你说,你们说,那……那丁原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不仅丢了性命,自己的大军都让董卓给吞并了,真是愚蠢至极,愚蠢至极。”袁槐越说越气,一挥衣袖,将桌案上的竹简扫了一地。
袁逢捋了捋他的胡须,亦愤怒道:“这村野匹夫,全盘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如今董卓手里拥有大军二十万,仅凭本初与公路的那点禁军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袁槐转身指着袁绍和袁术说道:”当务之急,你们两个要牢牢的握住手中的兵权,如果连你们的兵权都让董卓给夺了,让董卓掌控了整个洛阳的话,那么我们袁家仕途也到头了”
“诺”
袁绍与袁术齐齐弓身应诺,他们也深知此时不敢大意,这件事关乎到了袁家的未来,此时的两人选择了同盟,没有了名争暗斗。
.....
于此同时的卢府
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位抗击黄巾的老将与司徒王允正讨论并州军进入洛阳的事情。他们旁边立着一个二十七八的中人。
那中年身材短小,细眼长髯,一双睿智诡谲的眸子在眼眶里不停的转动,仿佛永远看不见底的深渊。
卢植等人并不因为他的年轻而小觑他,反而非常倚重。
卢植仰天长叹了一声:“想不到丁建阳也败与董卓之手,而且还让董卓收了他的十万并州军,这该如何是好啊”
几人听后,皆摇头长吁短叹。
良久之后,卢植似乎下定了某样决心,开口正色道:“如果董卓真的废了陛下,立陈留王为帝,老夫就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然后转头对着那中年说道:“孟德,老夫若有个三长两段,请孟德答应我一件事。”
那中年便是现为典军校尉曹操,掌握着皇城内的禁军,身为西园八校尉之一。
如今的曹操,心中还是心向大汉,他无时无刻都抱着上安国家,下安黎民,愿以一己之力,欲扶大厦之将倾的想法。
听到卢植在唤自己,曹操立即拱手施礼道:“卢尚书但说无妨。”
卢植见曹操答应之后,遂开口道:“蹇硕死后由袁术掌握上军,他的兄长袁绍掌握中军,鲍鸿掌握下军,你掌控典军,赵融为助军左校尉,冯芳为助军右校尉,夏牟掌左军,淳于琼掌右军,除此之外还有济北相鲍信,董卓想要掌控洛阳城,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西园八校尉收入帐下,吞并禁军,因此你只需要在董卓招降你的时候,你就假身事董,一有机会你便手刃董贼,还大汉一个郎朗乾坤,不知孟德你敢不敢?”
ps:对不起,今天只能更一章了。万分抱歉。。。
第十五章 洛阳风云(中)
readx;曹操听了之后,奋力起身,大义凛然说道:“有何不敢,只恨当初何进不听我言,以至于造成今日之祸”
曹操真的很恨,当初袁绍给何进建议召外兵进京诛杀宦官时,他就不同意,可惜何进无能,非但不听劝,反而嘲笑自己是宦官之后,这让曹操愤恨不已。
曹操本姓夏侯,他的父亲拜宦官曹腾为义父,遂改为曹姓。
皇甫嵩晃了晃手无奈道:“如今事已成定局,怪谁也没有用了,今日董卓又邀请我们去温明园议事,估计又要行那废立之事”
卢植猛了拍了一下桌案,冷哼一声:“他如果真的想废长立幼的话,这尚书之职,老夫辞了便是。”
“如果他非要这么干,我与公伟兄亦与子干一同辞官。”皇甫嵩亦愤愤不平的说道
卢植听后皱了皱眉,开口轻吐:“那朝中之事?”,然后眼光瞟向王允。
王允低着头陷入沉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感受到众人目光都投向自己,王允才缓缓抬头,对着卢植施礼道:“这朝中之事,我就先扛着,至于孟德,我会在暗中帮助他!”
其实王允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辞官归乡,先保重性命再说,但是思前想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自己深受先帝恩泽,如果在最关键的时刻逃避现实,日后九泉之下又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
“好,就这么定了”卢植猛的起身,决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某不成身便成仁。”,说完便抽出佩剑,将桌案斩掉一角。
就在各方势力在商议该如何面对并州军投靠董卓的时候,此时的吕布已经将大军开到了皇城。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进入皇宫的各个大门。
在此期间,与西园的禁军发生不小的摩擦。
不过在并州军与西凉军的联合打压之后,董卓逐渐控制了整个洛阳皇宫。
鲍信看形势不妙,领着自己的大军出了洛阳城,直奔泰山而去。
董卓看形势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便领着李儒、吕布及两千甲士来到了温明园。
进入温明园大厅,吩咐甲士埋伏在四周之后,董卓便领着吕布与李儒进入了大厅。
步入大厅,吕布的目光就在大殿内快速搜寻曹操。
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在武官一列的西北角,曹操端坐在那里闭目沉思。
曹操此时正在闭目分析眼下形式,忽然感觉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自己,其中还带着一股杀气。
曹操睁开双目看了过去,两双犀利的眼睛在空中发生激烈的碰撞。
当看到吕布的时候,曹操顿时眼睛一亮:“好一个猛将,真乃神人也”
可是曹操随后又皱了皱眉,心里暗忖:“我与他恕不相识,可是我为何感觉到他对我有杀气。”
他当然不知道,他与吕布是两世的宿敌,吕布恨不得杀了他以绝后患。
吕布也时常问自己,如果有机会能杀掉曹操,自己会不会立即杀掉,以报上一世杀身之仇。
吕布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许久之后,觉得还是先不杀,至少在他还没联络十八镇诸侯讨伐董卓之前是不能。
之后,之后那就不一定了。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杀意压了下去,对着曹操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曹操怪异的看了吕布一眼,他不明白刚刚还杀意凛凛的吕布,为何突然之间又对自己发笑,不过,吕布对他冒出的杀意像一个疙瘩一样种在了自己心里,曹操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对此人还是小心为妙”
曹操面对自己有害的人或物,时常都保持着一颗警惕心里,以防杀身之祸,而吕布刚刚对他冒出的杀意,也让曹操将吕布列为对自己有害的危险人物,心中对吕布生起了警惕之意。
董卓进入大殿之后,立与首座,看着百官差不多来齐之后,董卓含笑的开口道:“前日,我与诸位说的事,诸位觉得合公道否?”
百官闻言,都不说话,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怀心事,都不愿意当那个出头鸟。
良久之后,见百官都不答话,董卓心中一喜,随即瓮声瓮气的说道:“既然如此,那……”
还没等董卓把话说完,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只听那人说道:“董卓,你本是外郡刺史,从来都没有参与过朝政,安知这朝中大事,还妄想学伊尹、霍光行废立之事,古人云:”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
吕布循声望去。。
只见那人面容清癯,一身布匹,满头的灰发用木簪简单的别在一起,显得非常的朴素,
原来是卢植,对于卢植,吕布还是有点陌生,并不了解,不过他竟敢在董卓拥有二十万大军,独霸京师的时候与董卓叫板,就冲这份胆色,吕布心中对卢植的钦佩之心,由然而生。
卢植听到董卓又提出废立之事,当下再也忍不住了,猛的起身,大声责问董卓。
董卓脸部肌肉一抽,亦起身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卢植大骂:“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此大放厥词,今日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百官急忙上前替卢植求情,董卓才慢慢的将手中佩剑插入鞘中。
卢植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官印,狠狠的砸向董卓,董卓躲闪不及,那官印正中董卓脑门。
“哎呀,痛煞我也”。董卓赶紧捂住脑门,丝丝鲜血顺着他的指缝间留了出来。
吓得李儒赶紧找了一条白布将他脑门上的伤口绑住。
卢植见后放声大笑:“董卓,你欺君罔上,定会不得好死”
说完大手一挥,正气凛然的踏出温明园。
埋伏与温明园的西凉军见后,纷纷鱼贯而出将卢植围了起来。
卢植见后,重重的冷哼一声,面不改色的看着这股杀气冲天的士卒。
董卓包扎好伤口之后,抬头看着卢植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道“卢植匹夫,安敢欺我。”董卓说完,便起身提刀朝卢植冲了过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