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上邽血战
(); “攻城!”
随着李相如一声令下,各营给寨的武都兵马和羌兵如潮水一般涌向上邽城,或扛着云梯,或顶着盾牌,或者手持长枪,或者手握弓弩,再次渡过护城河向上邽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作为大军的副将,伐同本可以坐镇指挥不用攻城,但是他想到上邽城里丰富的物资,当下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弃马步行,手提马槊冲锋在所有军士的前面,敏捷的渡过护城河,亲自扛着云梯向着上邽城头攀登。受到伐同的鼓舞,他身后的羌兵嗷嗷嚎叫,舞着弯刀,顶着圆盾,奋勇向前。
城头上万箭齐发,滚石檑木不停的砸下。
被乱箭射中木,木石砸到的羌汉杂兵比比皆是,不大会功夫,上邽城下便尸横遍野,流血漂橹,但武都兵马的数量实在过于庞大,人群中不时的有弓弩手向城墙上还击,守军同样不时的有人中箭倒地,一时之间,上邽城下变成了一座小型绞肉机。
城头上万箭齐发,城墙下攻势如潮,双方近千名弓弩兵开始展开互射,双方你开一弓,我拉一弦,一时之间,城上城下箭矢如潮,如蝗似雨,不停地有士卒被射翻在血泊之中,或者直接从城楼上坠下,由于是高空坠落,尸体携带着雷霆万钧的重力砸死砸伤一片武都军。
伐同肩抗云梯冲锋在前,一手将马槊舞动的好似风车,将周身上下包裹的滴水不漏,迎面而来的箭雨击打的七零八落,纷纷坠地。
从高空俯瞰下去,潮水般的武都军仿佛是密密麻麻的蚁群,正如搬家一样朝着上邽城铺天盖地的涌去,一副誓要吞肉噬骨的架势,而上邽城在他们的眼中,就像一只散发出肉香的事物。
不过片刻的功夫,在一片漫天的倾盆箭雨中,伐同就第一个冲到了上邽城下,“哐当”一声,将云梯架在了城墙上。
梯子顶端距离墙垛大约半丈左右,这样的高度既可以让攻方士卒轻松的攀上城墙,又让城头上的守军无法轻易的把云梯推倒,除非从墙垛之间探出身子来,但这样势必会面临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城墙下的敌军弓弩手也不是木偶雕像。
“上云梯”
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伐同一声虎啸,率先挥舞着马槊开始攀登。
他身后紧跟着数十名彪悍的羌兵,俱都头顶盾牌,手提大砍刀簇拥在云梯下面,陆续的跟着伐同向上攀爬。
程昱在城墙上看到伐同身先士卒的登城,心中不由得心神一凛,看来这是敌军的一名悍将,当下急忙招呼:“弓弩手何在,给我射杀这员叛将”
得了程昱的将令,躲在城垣下的数十名弓弩手一股脑的围了过来,从墙垛的探孔中伸出弓弩,朝着伐同乱箭齐。
负责投石的力士也挑选了最大的巨石,甚至是重大两百多斤的岩石,准备用来招呼伐同,一个人抱不动,就两个人搬,两个人搬不动就三个人台,总之无论如何也要将敌将砸得尸骨无存。
一时之间,迎着伐同而来的箭雨顿时密集了数倍,而且大多都是力道强劲的秦弩,不仅速度快,而且杀伤力强,那连绵不绝的漫天箭雨犹如一头洪水猛兽,卷起一片尖锐的破空之声迎向伐同及其他周围士兵。
“吼!”
伐同不断的发出咆哮,在为身后悍卒鼓劲的同时也能震慑城墙上的守军,滂沱的箭雨与石块都被他手中的马槊无情的击落,如同撞在了礁石上的破浪,瞬间就浪花飞溅,四散而去。
但伐同身后的士卒就没有这样的能力了,在城墙上火力加强了数倍的情况下,不时手中的盾牌遮不住身体,被弩箭射中,就是被巨石砸落一片,像饺子下锅一样,“噗咚”“噗咚”地跌落下城楼。
可是这样并没有让其他的羌兵退缩,他们眼睛发狠,踩着袍泽的尸体再次向上邽城发起冲锋。
正在奋力攀爬云梯的伐同,忽然感觉头顶响起一声巨大呼啸,他来不及抬头查看是什么情况,但是凭着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直觉,如果在不撤退,必有性命之忧,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一跃,跳下云梯,落地之后又迅速连滚带爬的将身体紧紧挨在城墙上,也就在那一瞬间,一颗数百斤重的巨石呼啸砸下,瞬间便将攻城的十数名羌兵砸成肉饼。
看到这一切,伐同的脸瞬间就被吓得惨白,如果不是自己机灵,恐怕也难逃被砸成肉饼厄运,困难地吞了一口吐沫,伐同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悍卒,畏惧的看了一眼上空,伐同迅速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盾牌,一边拨打着雕翎,一边向着中军处跑去。
女人,金钱,固然都很重要,但是对于生命来说,它们就显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看到自家的将军跑了,剩下的羌兵顿时不知所措,胡乱的抵抗了一下,旋即撒腿狂奔。
由于程昱将弓兵调到这边厮杀伐同,不远处的压力倍增,瞬间就被敌军打破了一个突破口,不过在并州军将校的带领下,瞬间就把登城的武都军砍翻在地。
一名校尉咬紧牙关,探出身子想要掀翻墙垛上的云梯,可是他的身躯刚刚冒出来,就被一波箭雨射在了胸口,看着胸口密密麻麻的雕翎箭,那校尉怒喝一声,拼尽全力猛地向外一掀,那挂满武都军和羌兵的云梯瞬间就向外砸下,伴随着一片惊恐的嚎叫,数十名敌军从几丈高的城楼下纷纷坠落,顿时被砸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可是死了一批,又有一批敌军架上云梯,就好像潮水一般,连绵不绝。
程昱看到有不少的敌军已经开始涌上城楼,程昱长剑一挥:“敌军已登城,御敌!”
“唰!”的一声,在城楼下集结待命的士卒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刀,气势凛然,整齐划一。
“杀!”
忽然城楼上爆发出震彻天地的怒吼,城楼上的刀枪兵一拥而上,手中的刀枪剑戟乱砍乱搠,瞬间就把登上城楼的上百名敌军砍杀在地,但是砍死一批又来一批,敌军犹如一群敏捷的猿猴,手提钢刀纵身跳下城楼,开始与并州军展开一场城楼争夺战。
如今敌军已登城,弓箭的的用处已然不大,所有的弓兵扔掉手中的弓箭,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怒吼着加入战团。
在城楼下集结的并州军刀枪在手,从城楼的楼梯一直连绵到街尾,只要城墙上哪里需要支援,他们纷纷奋不顾身的涌上前去协助,手中的刀枪乱砍乱捅,枪断了,刀卷了,他们就会嚎叫着冲向敌军,抱着敌军一起滚落下城墙。
宋宪护在程昱左右,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他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伤口,但是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程昱是军师,是吕布的左膀右臂,如果他有什么闪失,自己就算死一百次也无法给吕布交代,于是程昱在哪他就在哪,哪里人多他就往哪里去,带领着亲卫步卒杀得敌军连连后退,血肉横飞。
日薄西山,天色已经开始渐渐变暗,那狭长的火烧云就好像是用战士们的鲜血染红地一样,是那么的嫣红,是那么的诡谲。
李相如抬头看了看天,感觉天色已晚,如果在打就实属不智了,当下大手一招,鸣金收兵。
听到中军大燾处传来收兵的鸣金,督军扬刀大喝:“撤退!”
那些准备登城的士卒不甘地看了城楼一眼,当下只能无奈的抽出云梯,扛着就往大军跑去,他们是跑了,可是已经登城的士卒却没那么好运了,看着如潮涌一般撤退的袍泽,他们眼里写满了绝望,等待他们的将士无边的杀戮。
杀完城楼上的残敌,程昱咧嘴一笑,手中的利剑一扬:“我们胜利了”
“呼!”
所有将士都呼出了一口气,扑通一声瘫软在地,眯着眼睛,枕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袍泽呼呼大睡。
程昱看到疲乏的将士,摇头叹息了一声,缓缓透气头颅朝着北方望去,心中暗自叹息:“主公,仲德定不如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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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羌族围城
(); 就在程昱在上邽与敌人浴血奋战的同时,襄武也被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
襄武城,地处渭水下游,岷山以北,是陇西郡与汉阳郡的交界处。也是一处重要的水路交通重镇,具有重要的战略纵深意义。
收到陈宫的八百里加急,张辽没有迟疑,迅速率领大军撤离河关,退守襄武城。就在他们撤离陇西地界不久,狄道、首阳、安固等县纷纷起义响应韩遂,若是张辽迟上一天半日,恐怕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支孤军。他在愤怒的同时也不禁暗叹陈宫的推测,若是没有陈宫的八百里加急,他与一万并州军必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文远将军,你在看什么?”陈宫缓缓登上城楼,看到矗立在城墙边缘的张辽,立即走上前去与张辽并肩而立。
张辽扭过头去,看着陈宫一身干爽的儒衫,冷硬的脸上被寒风吹得有点干涩晦暗,唯有一双眼睛,精光闪烁。
“先生,据探马汇报,敌军已经快要兵临城下,人数大约在五万左右,三万羌兵,两万韩军,统帅是羌族首领俄何烧戈,副将是韩遂帐下大将周懿!”
朝阳初升,照得青草上的雨露闪闪发光,陈宫满色沉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须臾,在听见他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一定要替主公守住襄武!”
陈宫的话音刚落,远处的山岗上就传来一片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敌军还未至城下,陈宫和张辽就感觉整座襄武城都在颤抖,地上的碎石都在跳动,广袤的旷野里,挂在青草上的露珠纷纷滴落,没入土里。没有了露水的折射,整片平原立即显得死气沉沉,犹如一处没有人烟的荒地。
陈宫深凹在眼眶里的眸子一闪,他知道敌人来得很快,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他身旁的张辽则扭转身躯,扯开嗓子朗声大喝:“敌军以至,登城作战!”
“唰!”的一声,随着张辽一声令下,城楼下集结待命的弓弩兵、刀枪兵、投石力士纷纷涌上城楼,按部就班地躲在女墙后面,刀剑出鞘,利箭上弦,只等着张辽一声令下,他们将毫不犹豫地与敌军展开厮杀。
襄武城里的平民听到天空中传来宁人心悸的马啼声,纷纷冲出家门,惊恐地看着传出马蹄声的方向,须臾,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重,就像一记春雷在他们的头顶上炸开了一般。看着震颤不已的房屋,人们惊叫着冲进自己的屋内,仓惶地收拾金银细软,奔着马蹄声相反的方向涌去,他们想要趁敌军还未包围襄武的时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也有一些舍不得离开故地的平民,自发地扛起锄头、菜刀、扁担涌向城楼,想要协助并州军扼守城池,其中不乏有一些地主豪强的私兵。
伴着如雷鸣般滚滚而来的马蹄声,地平线上逐渐涌现出一片黑幕,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数万大军呈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震得襄武城都在瑟瑟发抖,城墙上密密麻麻站着的并州士卒,望着黑压压犹如一片乌云的敌军,眼睛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死志。
而那些前来参战的郡兵、平民、私兵感受着脚下古老城墙不堪蹂躏的抖动,他们的双腿也开始跟着打颤起来,眼里写满了绝望之色,心中也不由得泛起孤寂凄凉的感觉。
羌族大军仿佛大山一般缓缓压到,临近城墙时,忽然冲大军中传来几声尖锐的唿哨,整支大军,就像大海被一把巨剑劈开波浪一般,整支大军迅速被一分为二,开始围着城池驰骋,他们一边纵马狂奔,一边手舞弯刀,口中还不时发出宁人心悸的嚎叫,似豺狼、似虎豹、更似鬼哭狼嚎,厉鬼咆哮。
“准备,利箭上弦!”忽然城墙上传来一声大喝,并州军训练有素地弯弓搭箭,瞄准了城下纵马飞驰的羌兵,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喝,城楼上的雕翎箭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犹如倾盆大雨般宣泄而下,带着一片尖锐的呼啸声扎在羌兵人群中。
不少羌兵猝不及防之下被乱军射翻下马,转眼间便被汹涌的铁骑洪流淹没,一片烟尘过后,除了留下上百匹没有主人骑乘的战骑外,地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血肉,更有甚者被践踏得荡然无存。
“停止放箭,谁让你们放箭的?”看到那边已经开始射杀羌兵,陈宫脸上立显愠怒。
“先生,怎么了?”张辽看到陈宫满脸的怒火,立即开口询问,他不明白陈宫在恼怒什么,难道杀得也有错不成。
陈宫扭头注视着张辽,解释道:“自古以来的攻城之战,哪有一上来就骑着战马围着城池狂奔的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所料不差,敌军是在试探我军的防御部署而已”
张辽佩服的看着陈宫一眼,旋即说道:“某立即去其他城楼传来”
陈宫立即喝住张辽:“且慢,恐怕此刻他们已经绕一圈,我也没想到俄何烧戈竟然如此凶唳,文远将军,你速速去北门支援”
张辽忧虑的看着陈宫,迟迟不可动身,如果他走了,谁来保护他?
仿佛知道张辽所想,陈宫展颜一笑:“文远将军,不要为我担心,记住,只要敌军开始攻城,你就让弓兵专门射杀他们的督军校尉,没有指挥人员,敌军必会大乱。”
张辽深深地看了陈宫一眼,抱了抱拳:“先生,若是我俩大难不死,某愿邀请先生与某对饮三百杯”
张辽说完,一挥白袍,头也不回的朝着城下走去。
在大汉,羌族共有一百多种,部落不同,信仰也不同,有的信仰牛,有的信仰马,有的信仰自然界的飞禽走兽,譬如苍鹰、虎、豹、狼等,而烧当羌信仰的就是素有‘空中之王’之称的雄鹰。
羌军中军处,一员身披战甲的羌族,勒马矗立在鹰旗之下,此人正是烧当羌的大督帅俄何烧戈,只见他身高八尺,面容清癯,颌下挂着半尺短髯,正如他所信仰的那样,他不仅长着雄鹰一般的鼻子,还有这一双鹰隼般的锐眼,看着城楼下不断射出的箭镞,俄何烧戈长枪指着北面说道:“周将军,一会全力进攻北门!”
周懿本来就不满俄何烧戈当主将,羌族人马只不过比本方多一万而已,凭什么他当主将,自己当副将,当下听到俄何烧戈话语中似乎带着命令的口吻,瞥了俄何烧戈一眼,讥诮道:“为何?你凭什么说要全力攻打北门”
俄何烧戈无视周懿冷嘲热讽,继续说道:“襄武城中虽然有一万多兵马驻守,但是与我军相比,显得有点儿相信见拙,刚刚我让羌族勇士绕着襄武城驰骋了一圈,只有北门的的防御稍微有点弱,死在他们手上的羌族勇士不过数十人,所以我料定北门防御力不强!”
周懿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想不到这俄何烧戈如此凶狠,为了探得守军的实力,竟然让手下的兵卒去送死,深吸了一口气,周懿手中大刀一扬:“战鼓声起,全力攻打北门,争取在一日之内攻下襄武城,到时候主公不吝封赏!”
听到周懿下了军令,俄何烧戈咧嘴一笑,锐眼里闪烁着残忍的光芒,等破城之后,放纵羌族勇士劫掠一番,然后就率大军退回部落,此次出征夺得不少物资,已经足够让部落百姓吃上一两年,见好就收吧,那吕布可不好惹。
第一百九十六章 襄武血战
(); 鼓声隆隆,号角呜咽。
五万羌兵把襄武城围得水泄不通,开始从四面八方发起试探性的进攻。
襄武城内的各大豪族都明白一个道理,现在他们和吕布是同一条船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守住了襄武城大家都好,要是襄武守不住,只怕各族也难以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劫,各族世居陇西,当然知道羌人的狠戾,若是真让羌人打破了襄武城,不被他们抢个倾家荡产才怪。
所以不用陈宫的吩咐,各大豪族几乎全部自发的组织私兵帮助陈宫守城,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不到一会功夫就有一万多门客仆从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或者刀枪棍棒,或者斧头菜刀,或者锄头扁担,反正只要带有杀伤力的器械,都被他们拿来充当武器,随后一股脑地涌上了的城墙。
除了士族的门客仆从外,还有一些舍不得背井离乡的平民百姓也自发地走向城头,上到年过花甲的老叟,下至十三四岁的垂髫幼童,都各自拎着能用的家伙什登上襄武城的四面城墙,协助官兵抵御羌族的人侵。
夫妻本事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在人生最紧要的关头,身为夫妻的两人都可以为了活命而各自奔逃,作为襄武城的平民百姓,他们本可以有充裕的时间逃离襄武,但是他们却留下来与他们没有丝毫关系的并州军守城,这份恩情,陈宫会永永远远记在心里,而陈宫也用生命想他们保证,若大家能躲过此劫,将会免去他们一年的税收。
“攻城!”
俄何烧戈看到大军已经在城下集结完毕,手中的大刀一扬,开始喝令羌兵开始攻城。
随着俄何烧戈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羌兵开始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前进,为首的方阵一簇簇持着刀盾的羌兵,其后跟着成千上万的弓弩手,弓弩手纷纷利剑上弦,护着阵内扛着云梯的羌族大力士和攻城死士。
当距离襄武城不到两百米的时候,众羌兵一起发难,纷纷嚎叫着涌向城池,从高空俯瞰下去,密密麻麻的羌兵如同潮涌,五颜六色的战袍就像春雨过后的彩虹,绚烂夺目。
可是这一切的美好却被一片乌压压的黑影打破,原来是城楼上的守军看到羌兵已经冲入了射程范围之内,纷纷扬起手中的强弓劲弩,呈四十五度仰望角射向蜂拥而至的羌兵,看着犹如蚂蚁搬席卷而来的羌兵,城楼上的守军根本就不需要瞄准,一箭下去,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雕翎箭带着一片尖锐的破空声盖向席卷而来的羌兵,乌压压的箭镞犹如飞蝗过境,又如滂沱大雨,更似一波又一波的巨浪。
箭镞落下的时候,数不清的羌族应弦毙命,可那些死亡的羌兵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被并州军射开的豁口瞬间就被后序赶上的羌兵所填平,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人一脚跺在蚁群中,纵然可以踩死一片,但是瞬间就被会后来赶上的蚂蚁填平一样,看得城楼上的百姓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这个时候,羌兵的弓弩手也赶到了城下,纷纷将手中的弓箭拉得如同满月,随着领头的都户一声令下,羌族的弓弩手们立即松开弓弦,成片成片的利箭应弦而出,犹如狂风骤雨一般席卷城头。
许多军士、门客、仆从、百姓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密密麻麻的箭镞射得通透,或被一箭射穿头颅,或被一箭射中咽喉,或被一箭射穿胸腔,又或者被射得如同一团马蜂窝,全是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肉,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从未经历过这一切的百信们都被吓得心胆俱碎,有的木楞地矗立原地,有的被吓得瘫软在地,有的被吓得屎尿漏兜了一裤兜,更有甚者被直接吓昏了过去,不过更多人还是咬咬牙坚持了过来,忙着给并州军搬运物资,力气稍微大点的则搬着堆砌在女墙下面的巨石狠狠地往下砸,顿时便将不少的羌人砸得人仰马翻,血肉模糊。
“羌族的勇士不能后退,后退者死”
看到一名羌兵畏缩不前,一名督战的羌将大怒,策马向前,手中的马槊直搠了过去。
只见寒光一闪,顿时将这羌兵刺死在地。
在这名羌将的督促下,羌兵不敢后退,只能鼓足勇气,踩着浮桥或者是水中的浮尸,顶着盾牌,冒着箭雨,艰难的向襄武城下发起冲锋。
这一切丝毫不差地落到了陈宫的眼中,眸子看向不远处指挥士卒守城的李封,大喊一声:“李封将军!”
李封此时正不停地来回在城墙上奔走,看到哪个地方兵力开始锐减,立即朝着成内扯开嗓子大喊:“上!”
正当他忙着指挥士卒防御的时候,就听见陈宫的叫喊,迅速将指挥权交与副将后,立即大步流星地冲到陈宫面前。
看到李封要行礼,陈宫立即伸手阻止,然后指着前方一百五十米处的羌将询问:“可以把握将其射杀?”
李封瞬间就明白了陈宫的意思,伸手向后一伸:“给我弓箭?”在他身后边的一名弓兵见后,立即将手中的弓箭递给李封,李封深吸了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从腰间的箭壶里拈了羽箭。
“贼人受死!”
伴随着振聋发聩的一声怒喝,一石强弓拉得如同满月。
李封手一抖,弓弦立即发出一声悦耳的响声,羽箭如同流星划过苍穹一般飞出。
正在指挥羌兵攻城的羌将忽然听见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朝自己袭来,正当他扭头准备查看情况时,恰好就看见一只利箭朝自己非来,立即吓出冷一声冷汗,慌忙地扭头躲避,那支利箭“嗖”的一声,顺着他的面部划了过去。
正当他暗自庆幸的时候,“嗖”的一声,破空之声再次响起。
然而这次他却没有那么好运了,还没等他看清楚来箭,就被锋利而强劲的羽箭射穿了咽喉,自后颈而出。
“唔...”
凉风自撕裂的喉咙间嗖嗖的灌进胸腔里,他的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双手死死的抓住箭尾,努力想要拔出来,只是双手已经绵绵无力,最后凛凛的身躯倒在了乱军之中。
督战的羌将一死,立即引发了一阵慌乱,那些心中已经被杀怕的羌兵纷纷开始往回狂奔,他们的行为立即引起了连锁反应,不少的羌兵也开始跟着他们往回跑,左面的压力顿时锐减了许多。
可是死了豺狼还有恶虎,那些往回狂奔的羌兵立即被一股彪军拦住了去路,没有过多的话语,举刀便砍,挺矛便刺,顷刻间便将那些撤退的数百名羌兵砍杀在地,后面赶来的羌兵见状,畏惧的看了那股彪军一眼,旋即又硬着头皮,冲向襄武城。
有了打样的,余下的将士们顿时明悟,看到哪里有指挥作战的羌将就乱箭齐发,一时之间,被射翻射死的羌将都户比比皆是,没有了督战的将领,那些羌兵顿时就没有了进攻的勇气,纷纷畏首畏尾,停滞不前。
纵然俄何烧戈腹内有多少阴谋,但是此刻却无计可施,因为没有了将校的羌兵,和那些散兵游勇,山贼恶盗没有什么区别,无奈之下只有鸣金收兵,来日再战。
看到徐徐退却的羌兵,陈宫终于呼出了一口气,他一面派人收敛战士的尸体,一面派李封驰援北门。
ps:好久没有ps了,静静要ps一下,因为今天的课从早上九点一直上到晚上九点,全天都是课,所以今天有点晚哒。
第一百九十七章 孤狼老卒
(); 如果东门的作战用如火如荼来形容,那么北门就是血流成河。
因为攻打北门的主将是韩遂的大将周懿,他所率领的兵马大都是久经沙场的西凉悍卒,与那些驰骋草原流窜山林的羌人相比,他们攻城的器械,亦或者是攻城的方法,都要比羌人高明许多。
张辽杀了不少韩遂军将校,但是余下的将校要比羌人聪明许多,他们纷纷提刀下马,窜入攻城的军队当中,不停地来回奔跑,指挥作战。
张辽无奈之下,只有放弃这个折中办法,开始有条有序的指挥着将士们战斗,经过数过时辰的鏖战,城头几经易手,都在张辽的亲自带领之下,杀退了敌军的几次进攻。
“杀!”
刚刚打退敌人进攻的并州士卒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到半刻,就听见城下再次传来敌军攻城的呐喊声,士卒们机械地捡起手中的刀枪,躬身躲在女墙之后,等待着敌军的来临。
虽然襄武城军民一心,但在韩遂军持续的强攻之下,堆砌在墙角下的箭镞已经开始已经匮乏,望着城下一浪接着一浪的敌军,百姓们的眼中一片茫然与恐慌!
看到城墙上的弩箭越来越稀疏,手持大刀的周懿引领着百十名亲卫,在城下来往驰骋,专门斩杀畏首畏尾的士卒。
“全军竭力攻城,那个敢退后一步,休怪某的大刀无情!”在周懿的强力督战之下,两万多韩遂军再次鼓噪呐喊,吹响号角,抖擞精神,发起了又一波猛烈的攻势,争取一举破城。
一个六七十岁的白发老叟看到敌军再次袭来,手里拎着一个破陶罐,站在城头上大声为年轻人加油鼓劲:“襄武城的老少爷们们,就算今日拼死也要也要坚守援军到来,叛军之中可有数万异族,如果让叛军攻破了城池,襄武城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了家园,为了妻子儿女,为了亲戚朋友,大家唯有死战!”
这老者本就是一族之长,因为年轻的时候乐善好施,帮助过不少的黎民百姓,颇得襄武城平民的拥护,如今虽然老了,但是他的话依然含有一定的说服力,看到一个个如同凶神恶煞般的敌军,不用张辽吩咐,纷纷用手里的檑木和滚石向下砸去,顿时就激起一片血雨,砸得韩遂军惨叫连天。
周懿恼羞成怒之下,令人在城下大声喊话:“谁要是胆敢帮并州军守城,破门之日,便屠尽襄武城,老少不留!”
敌人凶神恶煞的喊话顿时就坚定了百姓们坚守城池的想法,当下手上毫不含糊,纷纷举石便砸,举木便扔,比先前的反抗还要猛烈。
石头没了,就拆自家房子上的砖瓦,檑木投完了,就拆了自家的房梁,只要能阻止叛军登城的器械,纷纷一股脑地狠狠砸去,就算豁出一切代价,也在所不惜!
一架云梯搭在了城垣上,一名身手敏捷的悍卒顶着盾牌,口衔环首刀,犹如猴子爬树一般窜到离城墙不足半米的地方,猛地抬头,看到挡在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叟,不由得露出狰狞的笑容:“老头,你找死”
取下口中的环首刀,猛地朝老叟的胸腔捅去,“噗!”的一声,手中钢刀一下子刺穿了老叟的胸膛,鲜血顿时汨汨的冒出。
老叟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咧嘴一笑,露出了满是血污的牙帮子:“老朽就算要死也要拉着你一起!”
老叟一副全然不觉得疼痛的样子,手中的破瓦罐高高举起,狠狠地砸在了这名悍卒的兜头上,伴随着瓷片破碎的声音,这名悍卒顿时眼冒金星,大脑发懵。
老叟发出一声狂笑,拼尽全身的力气搂住悍卒的脖子,一起朝着城墙下面栽了下去,“砰”的一声,老叟与悍卒一起砸落到地面,连带着砸伤数名攻城的韩遂军,老者躺在地上,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扭头看着进气多出气少的悍卒,老叟义无反顾的大笑:“贼子,还欺吾老否?”
他的笑声瞬间就引起了周围攻城卒的注意,听着老者放肆的狂笑,纷纷大怒,一齐上前,乱刀狂砍,直将老叟砍得面目全非才肯罢休,随后朝着老者啐了几口吐沫,扭头加入了攻城队伍当中。
眼见百姓如此奋不顾身,张辽心中在滴血,抹掉眼角流出的眼泪,扬起手中的大刀咆哮:“兄弟们,作为将士,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百姓一方安宁,今日某在此立誓,誓与襄武百姓共存亡!”
或许在老叟奋不顾身的激励下,城头上的并州军和百姓都不顾飞蝗的箭雨,齐齐呐喊一声,将搭在城墙上的几架云梯合力推下,纵然有人不幸被箭矢射中,他们也会发出困兽一般的嚎叫,纵身抱着攀登城池的叛军一起栽落城楼。
周懿阴冷地看着这一切,正准备下令让下一波攻城卒攻城的时候,忽然听见东门方向传来收军的号角,他握了握拳头,对俄何烧戈的收军号角充耳不闻,继续下令士卒攻城,可是攻了半响,他赫然的发现北门的防御了竟然增强了一倍,一下子就让本方损失了上千人,无奈之下,周懿也不得不敲响了收兵的梆子。
看到敌军退却,无论是士卒还是百姓,都发出胜利的欢呼,唯有张辽面露苦涩,因为他知道,这才是第一天。
入夜,朔风呼呼地刮着,陈宫在张辽、李封的陪伴下,缓缓登上了襄武城的城墙,李封举起火把,注视城外,荒野里除了敌营闪烁着零星的火光,其余各处,漆黑一片。偶尔传出几声野狼的低啸,闻之令人毛骨悚然,天空一轮残月如勾,顿感孤独凄凉。
有老卒坐在地上低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其音低沉,终不可闻,远处山涧,一只老狼孤独地走到峭壁上,在月下嗥嚎,声音里泛出一丝哀愁,孤狼老卒,其心悲凉。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吕布来了!
(); 襄武城的上空,层层叠叠的乌云遮蔽长空,沉重得像是黑色的悼词,陈宫仗剑立在城头,漫天的乌云让他感觉到窒息,他的心情和黑云一样沉重。
而敌军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原因而停止攻城,反而愈加的狠戾、凶残,五万羌汉联军将襄武城围得严严实实的,犹如一只装满了水的铁桶,密不透风,敌军日夜攻打,在持续的压力下,成内的抵抗越来越稀疏,已经逐渐有了破城的迹象。
面对几倍与己的敌军,襄武军民齐聚一心,顽强抵抗了三日三夜,箭矢已经差不多射光了,檑木、滚石也砸完了,此刻除了一些专职的弓弩手箭壶中尚有羽箭之外,普通士卒的箭壶里早就空空如也,更别提那些协助守城的私兵与百姓。
形势危急,兵卒们只好把一些坚硬的枝条做成粗糙的箭矢,虽然杀伤力有限,但总算能够稍微阻滞一下敌军的进攻,只要能多拖延一刻,就有等来援军的希望。
乌云已经逐渐褪散,日光透过乌云之间的空隙折射到城楼上,让将士们的心情一下子就舒畅起来。
“先生,有点不妙啊!”李封指着远处的敌阵,扭头对着陈宫说道。
顺着李封所指的方向,陈宫举目远眺,只见敌营的寨门缓缓打开,二十架高二丈开外的投石车被敌军推了出来,其后跟着数十辆牛车,牛车上装着犹如磨盘大小的石料。
“韩遂老贼,居然给了羌人这么多投石车,可恨,可恨!”陈宫一拳砸在垛堞上,眼里写满了无奈、绝望、悲伤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是不怕死,他只是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可是面对二十架如同凶兽的投石车,他却无能为力。想当年李信攻打楚国的时候,楚军就秘密准备了大批投石车,当秦军渡河时突然同时发射,无数尖利的石块乌云般砸向秦军,二十万秦军全面溃败,李信自己也兵败自杀。后来四名将之一的王翦,率领六十万大军再次伐楚,整整花了一年才攻下楚国的国都,可见投石车的威力确实不凡,如果真让羌兵发射了投石车,城破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城下旌旗猎猎,山头鼓角相闻,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陈宫用兵,一直都是稳中求胜,但是此时的情况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纵然他足智多谋,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计谋都是徒劳的
深吸了一口气,陈宫注视着李封道:“李将军,与其引颈受戮,不如鱼死网破,我们出城与敌决战”
李封闻言,立即拔出腰间的佩剑,目光里透出少许的死志:“那我现在就点齐兵马,出城与异族决一死战!”
陈宫怔怔的看着远处开始装载石料的投石车,晦暗的脸上满是苦涩,在心中暗自哀叹:恐怕这次真的没有希望了。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一抹金色的光芒在地平线闪烁了一下,瞬间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陈宫手遮在额头,极目远眺,当看清楚那团金光之后,他的心瞬间就漏了半拍,就仿佛被人用铁锤狠狠砸了一下,
只见地平线上闪烁金光之处是一人一马,在不算刺目日光的照耀下,那一人一骑犹如烈日骄阳,分外夺人眼目,马上之人,金冠束发,两束五彩斑斓的雉尾迎风招展,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双目开合如电,一身金光灿灿的的战甲,反射刺目的阳光,令人难以睁开双目,鞍后龙蛇宝弓,腰挂青锋宝剑,手中丈二长戟,再加上九尺开外的身躯,给人一种如泰山一般的压力,胯下赤兔宝驹,如同一团腾升的火焰,赤红夺目,提绺间四蹄高高跃起,似有腾空化龙之壮。远远望去,金甲赤驹,人如猛虎,马如蛟龙。
陈宫指着那一人一骑,激动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的嘴唇在颤抖,他的心中在乱跳,他的双眼噙漫泪光,此时此刻,那一人一骑在他的眼中,就好像一把擎天巨剑划破黑夜,露出了黎明的曙光。
须臾,陈宫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双脚在城墙上不停的乱跺:“援军来了,主公回来了,儿郎们,我们有救了!”
那些准备出城与敌军决一死战的并州士卒,那些已经绝望的襄武平民,纷纷怪异地看向手舞足蹈的陈宫,还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可是转念一心,不对,不是失心疯,他好像说什么主公回来了,援军来了,当下无论是士卒还是平民,纷纷扑向城垣,看向远方,顿时,一股震彻天地的欢呼声从城楼上轰然炸响,直冲整片云霄。
那些攻城的羌兵听到城楼上爆发出呐喊,还以为他们在绝望中发了疯呢,当下不管不顾,自顾擦拭刀具,等投石车破开城垣的防御,他们将会用手中的弯刀让汉人好好瞧瞧,与他们羌族作对的下场。
俄何烧戈感觉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思忖了半响,旋即扭头朝后方看去,他不看还好,看了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远处的平原上,首先出现了一员战将,那员战将身高九尺开外,赤马金羁,手持画戟,鞍悬强弓,战将的身后,首先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马头,马头过后,就见成千上万的骑兵出现在马背上,两里开外的地平线,几乎都被骑兵所占据,这还是他肉眼能看见的,那些看不见的岂不是……
想到这里,俄何烧戈的眼角瞪得犹如铜陵般大小:“撤军,快撤军,韩遂误我,韩遂误我啊!”
吕布目光凛冽地看着星棋罗布的敌营,手中的画戟一扬:“还在等什么?给我杀!”
“吼!”
随着吕布画戟向前一指,身后数万名并州狼骑纷纷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微微一提马绺,怒吼着冲向羌兵大营,直到此刻,那些羌兵才知道汉人为什么欢呼,因为吕布来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猛将喋血,少年马超
(); 辽原阔野,战马驰骋,一万五千名骑兵,六万条马腿,在原野上奔腾,如同滚雷,震得草地上的石子都在有节奏的颤抖,骑兵过后,徐晃和甘宁各率一万步兵从两侧包抄过来,他们意思很明显,就是阻断羌兵的退路,将他们全部斩杀在此。
赤兔马快,瞬间就驮着吕布冲入了敌阵,一名羌将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从耳边传来一声断喝,一片血红从侧里席卷而来,点点寒芒如花芯般绽放,“噗嗤”一声,画戟瞬间就刺入他的咽喉,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瞬间毙命,“砰砰砰!”又是连续几声脆响,吕布提绺勒马,躲过几把砍过来的弯刀,旋即顺势而下,一记横扫千军,一举将挡在面前的羌兵扫翻在地,再看他们的胸前均是一片血肉模糊,俨然是被吕布砸得胸骨俱碎。
赤兔马双蹄落处,立即将一名羌兵踢翻在地,那赤兔马亢奋的嘶鸣着,双蹄狂暴地践踏在那名羌兵的胸口,瞬间就将那名羌兵踏得尸骨无存,血肉横飞。
“贼人安敢放暗箭,看矛!”
成廉和魏越率领亲卫赶到,看到一名羌将撘弓拈箭,想要射向不远处的吕布,成廉大怒,催马杀到那名羌将的面前,挺矛便刺,瞬间就在那名羌将的胸口刺了个窟窿,杀死羌将,成廉勒马与魏越合为一处,率领着百十名亲卫驰骋到吕布身旁,与吕布一起并肩作战,对着周围的羌兵猛砍猛杀,铁骑所到之处,犹如劈波斩浪,摧枯拉朽,直杀得羌人血流成河,人头乱滚。
俄何烧戈一边派人阻击徐晃、甘宁率领的步兵,防止他们阻断大军退路,一边亲率数十名羌将围杀吕布等众。
吕布呼喝连连,长戟疾刺,如同蛟龙闹海,在羌兵当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马前竟无一合之敌,所到之处,每一戟都会夺走一条人命,不过片刻的功夫,吕布百骑到处,已经伏尸上百具,弄得羌族阵角大乱。
于此同时,并州狼骑也席卷而至,锥行的骑阵,激荡起万里尘埃,犹如一把巨剑砍开了羌兵的阵脚,登时之间,一万铁骑犹如潮水一般涌进羌兵的大营,手中的铁枪乱搠,手中的大刀猛砍,在羌阵中来回冲杀,从高空俯瞰下去,密密麻麻的羌兵如同蚁群,并州狼骑就像洪水猛兽,万千铁骑,瞬间就冲垮了羌兵的防御,森林一样的抢矛攒刺,雪花一样的刀枪狂砍,马蹄踏处,所向披靡。
其中一名白袍小将最为显眼,手中的长枪犹如白蛇吐信,“啪啪啪”的连刺十几枪,每枪下去必然透胸而过,瞬间就夺走了十几人的性命。
“汉将休要猖狂,吾乃都帅俄何烧戈手下大将达拉他,吃我一刀!”
随着一声雄浑的吆喝声,只见一员虎背熊腰的羌将纵马而来,只见他身高八尺开外,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手提一把四五十斤的大砍刀,引领着百余羌兵冲了过来。
“西凉马超在此,贼将安敢大放厥词,吃我一枪!”
冲天的尘埃当中,马超眼神中全是睥睨之色,纵马向前,也不搭话,搭话也是白费吐沫,手中长枪一招“蛟龙出海”。自下而上斜刺,疾如闪电,后发先至,在达拉他的大刀将要劈下之时,一枪刺穿了他的咽喉,挑落马下。
一枪挂了对方的主将,马超长枪飞舞,连续戳翻了十余名羌兵,余众尽皆呼喊着奔走,杀散余众,马超将长枪背在身后,开始纵马搜寻吕布的身影,他常常听别人说吕布是如何如何厉害,今日自己倒要好好看看,他究竟厉害在何处?
一路挑杀羌兵,马超终于看到了吕布的身影,只见他此时正纵马飞驰在羌阵之中,后面跟随着百余精骑,黄金战袍,赤兔宝马,竟然千军万马也没能阻止他的脚步,马超眼睛放光的看着吕布,不是露出赞叹的声音,百骑突阵,竟然能杀得敌军连连后退,真是前所未闻,不行,我不能输于他,如果我也到了他那般年纪,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想到此处,马超一勒缰绳,飞马再次突入敌阵。
此时吕布早已怒发冲冠,陇西全境被夺,妻女差一点落入敌手,他如何不恼,他如何不怒,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羌兵,吕布飞纵战马,长枪带着风声向前贯去,一戟下去,竟然硬生生的刺透了四人,如同葫芦串一般,猛地爆喝一声,高高挑起,甩出数丈之遥,如此三五戟下去,登时挑翻了十余人,余众惊慌失措,抱头鼠窜。
忽然,不远处的马超吸引了吕布的注意,只见马超白马铁枪,单骑在敌阵中来回穿梭,手中的长枪抖出千万条银蛇迎了上去,只见那抹黑色闪电一切一扣一撩,在极为快速的人马合一中冲刺敌营,每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俨然是一个使枪高手。
似乎感觉有人在看他,马超扭头对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千军万马中产生碰撞,马超鼻孔朝天,扭转马头,铁枪连搠,瞬间就将几名羌兵刺与马下,然后扭头骄傲的看着吕布。
吕布哈哈大笑,纵然武艺不错,但始终还是一个孩子,如此的争强好胜,看来还需磨练一番,不过既然他想比,某也不扫了他的性子,看准前面扑过来的十余名羌兵,吕布一提马绺,纵马迎了上去,手中的长戟连戳带扫,顷刻间便将那十余名羌兵扫翻在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马超很不服气,当下挺枪纵马,直冲羌兵的中军,吕布见后,俊脸霎时一黑,立即招呼成廉等人跟了上去。
一金一白,一红一黑,吕布与马超不分先后的冲向俄何烧戈而去,赤影白袍所过之处,血雾炸开,肢体横飞,战马嘶鸣,弦断矢折。
俄何烧戈看得清清楚楚,只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吕布就从阵前直接杀透到阵尾,此时居然与一员白袍小将直冲自己的中军,当下慌忙派遣五百余骑前去阻拦。
五百骑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对于吕布来说,这还是远远不够,更何况加上了一个马超和他身后的百余名亲卫,伴随着一声呼啸,吕布犹如一列失控的火车,又如一只出山的猛虎,更似一条闹海的蛟龙,顷刻间便撞向这五百余骑,俄何烧戈只感觉两军相遇之处,立即炸开出一片血浪,砍落的人头犹如皮球一样被马蹄踢来荡去,残肢断臂就像天女散花一样飞舞,一片血雨腥风过后,本方的五百骑兵顷刻间便被他们杀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而此时马速落后的成廉与魏越率领百十余亲卫和马超冲近,刀枪铁矛齐举,连刺带搠,瞬间击杀了三十多名溃逃的羌兵,余下的羌兵斗志全无,夹马溃逃。
“温侯,你救我父子于苦难,今日某便送你一件大礼!”
马超看到吕布独自杀散五百骑兵,顿时激起了少年好胜的心理,看准了百米处的俄何烧戈,立即飞纵战马,直取烧当羌主将,俄何烧戈。
第两百章 求收藏,推荐,静静拜谢
(); 还没等吕布搭话,马超轻喝一声,飞马舞枪,直取俄何烧戈,周围的羌兵见状,立即怒吼着围上来,阻断他的退路。马超立马横枪,舞得风雨不透,长枪卷起的浪花犹如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地拍打在羌兵的身上,顿时抽得羌兵惨叫连连,哀嚎不断。
“看枪!”
乱军之中,马超看准了一员正在指挥作战的羌将,怒喝一声,策马冲锋,手中的长枪狠狠地搠了过去,只是一枪便刺中了那名羌将的咽喉,将他挑落下马,旋即一勒战马,再次冲入敌阵,手中一条长枪挥舞开来,左刺右挑,瞬间又连续挑翻了数人。
俄何烧戈在亲卫的簇拥下,提刀左右冲突,努力的掌控着局面,避免军心崩溃,看到马超单骑冲阵,杀得本方士卒节节后退,俄何烧戈勃然大怒,大刀一扬:“抓住那个白袍银甲的小将!”
得了俄何烧戈的命令,他身边数十名羌兵的精锐悍卒提刀向前,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驱赶着战马奋力的向马超靠拢。
“来得好!”
马超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铁枪,纵马迎了上去,西羌的反叛,促使马超对羌族已经没有了好感,一杆铁枪在乱军之中连续挑杀了十几人,被不断溅出的鲜血刺激得斗志汹涌,看到羌兵把攻击目标瞄准了自己,他不但没有畏惧,反而越战越勇,长枪挥舞起一簇簇枪花,不断的将围上来的羌兵刺于马下,片刻又挑翻了七八人。
看到自己的亲卫悍卒也拿白袍小将不下,俄何烧戈的脸仿佛吃了秤砣般铁青,手也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弯刀。
“吕布在此,异族受死!”就在此时,一声猛虎般的咆哮声在马超不远处炸响,几乎盖过了战场数万人的喊杀声,随即一团火影入目,如失控的火车,风驰电掣,向着羌兵的阵脚凶猛冲撞而来,看着挡在面前的数十名异族,吕布猛喝一声,手中大戟猛地横扫,一戟破开羌兵的防御,旋即策马冲入敌阵,手中百八十斤的画戟舞的虎虎生风,所到之处人仰马翻,砸得羌兵纷纷后退,不敢向前。
俄何烧戈手提大刀,矗立在山岗之上,目光注视着那道蒙蒙赤色火影,不禁咂舌:“这吕布还真不好惹,今日算是开眼了,传令撤军”
副将枯木勒皱了皱眉,立即提出不同的意见:“都帅,如果此时退军,那城下的勇士们怎么办?我们何不支持一会,等待韩遂的兵马前来支援。”
由于并州铁骑冲杀过来之时速度过快,促使那些列阵在城下的羌兵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并州军拦截在城下,冲突不出,此时正被援军和守军围着厮杀,如果俄何烧戈撤退,那些羌兵必定会有死无生。
“韩遂军,你以为他们会来驰援?恐怕此时已经闻风而逃了,听我命令,撤!”
枯木勒欲再言,俄何烧戈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狠戾,他喜欢掌控全局,不喜欢别人对他提出异议,当下一挥大刀,将枯木勒砍于马下,旋即喝令收兵。
“呜呜~”
呜咽的号角声在战场回荡,所有作战的羌兵听见号角,纷纷回头望向中军处,见到主帅的大燾正在往后,作战的羌兵们胡乱地抵抗了一下,旋即策马回蹦。
随着俄何烧戈的败走,羌兵开始溃不成军,漫山遍野的溃逃,坠落马下被俘者不计其数,吕布率军追杀,俘获战马近三千匹,斩首无数,三万羌族士兵,除了有两万随着俄何烧戈败走,其他的要么战死要么被俘。
“孟起,回来!”
看到马超还想去追杀俄何烧戈,吕布一把将他拽住,虽然马超武艺超群,毕竟年龄太小,力气有限,而且俄何烧戈还有两万兵马,如果让马超追过去,简直就是让他去送死。
仿佛知道吕布心中所想,马超一挥长枪,骄傲说道:“我乃大汉朝伏波将军马援之后,于万军从中取地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温侯勿要拦我!”
看到马超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吕布觉得又气又笑,一巴掌拍在马超的后脑勺上,顿时就将他的头盔扇飞:“小小年纪,就学会大放厥词!”
马超很是不服气:“谁大方厥词了,刚刚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哼,你神气什么,要是我到了你这般年纪,说不定你还打不过我呢!”
吕布身旁的成廉勃然大怒,长矛指着马超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在此大言不惭,来来来,与成爷大战三百回合,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吕布拉住成廉,朝着他摇了摇头,随后深深的看着马超一眼:“自信是好的,但是过度的自信就变成了自负”说完转身边走。
看着转身离去的吕布,马超立即催马赶上:“温侯,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我时常听我父亲说,温侯你乃当世第一人,今日见后,果然不假,但是这心胸着时小了一点!”
吕布不怒反笑:“好,我就答应你,等你长大之后与你打一场!”
马超喜上眉梢,催马与吕布并绺而行,吐沫横飞的数着自己的战绩,吕布边听边点头,不时还指出马超枪法中的瑕疵,顿时就让马超兴奋不已,如果能得到吕布的指点,他相信自己的枪法定会更上一层楼。
成廉看着两人谈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自己插嘴的份,当下郁闷的戳了戳铁矛,催马到城下帮助魏越清点兵马,围杀反抗的羌兵。
夜色漆黑入墨,小道两旁山峦起伏,两万人的队伍打着松油火把向西疾行,在山林间犹如一条蜿蜒的火蛇。
“全军速行,争取在明早赶到首阳!”
俄何烧戈怒火中烧,打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不停的勒马催促,高声下令,他恨不得插翅飞到首阳城下,攻破城池杀个韩遂军血流成河,以泄自己心头之恨,这次战败,首先是韩遂没有拖住吕布的大军,让他在襄武城腹背受敌,其次是韩遂的大将周懿,在自己被吕布围困的时候独自率军逃亡,差一点就让他全军覆没,这个仇,他无论如何也要报,管他是吕布还是韩遂,惹毛了我的都没有好下场。
在俄何烧戈的督促下,这支两万羌兵不顾鏖战了几天的疲乏,全力朝着百里外的首阳城疾行军,只踩踏得脚下尘土飞扬。
又走了十余里。大军路过鸟鼠同穴山,路途更加的艰险,山路两旁奇峰突兀,山岭横卧,端的险峻异常。
一员羌将催马追上俄何烧戈,劝诫道:“都帅,这道路如此崎岖,不如暂时露营一宿,待天明之时在进去吧!”
“还不知道后面有没有追兵,如果我们在此扎营,如果被吕布包围了怎么办?今夜勇士们必须全力进军,待天明杀进首阳,劫掠一番后就回部落,我一定要让韩遂付出代价”
俄何烧戈对于部将的建议一口回绝,又亲自下令道:“本都帅亲自带头,你去后面殿后,任何人不得拖延,违令者斩!”
“是!”
那部将只好领命,提刀马槊到队伍后面压阵去了,他可不想触俄何烧戈的眉头,否则下场就像枯木勒一样。
大军又走了四五里,突然刮起了大风,吹得飞沙走石,天空中的繁星全部隐匿得无影无踪,天空中乌云密布,开始隐隐出现闪电和雷鸣,似乎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第两百零一章 西征
(); PS:“字数已经回来哒,大家可以看全的啦“。
狂风更加肆虐,飞沙走石扑面而来,打得脸颊火辣辣的疼痛。
羊肠小道两旁的山岭更加的险峻崔巍,犹如张牙舞爪的深海夜叉,在闪电的照耀下更加的狰狞恐怖,一阵飓风迎面袭来,羌兵们被吹得瑟瑟发抖,几乎无法迈开脚步。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枪杆一般粗细的旗杆突然拦腰断为两截,俄何烧戈的鹰旗在风中猎猎做响,飘摇着坠落在了他的马前。
这一瞬间,俄何烧戈的心里忽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看到帅旗折断,他突然只觉得汗毛倒竖,一种无法名状的恐惧敢顿时蔓延全身。
“咚咚咚.....”
突然间,驿道两侧的山岭上鼓声大作,数不清的伏兵从草丛里,松柏丛里露出头来,纷纷弯弓搭箭,滚动的乱石朝山谷中的羌兵砸了下去。
一将挥刀督战:“某乃温侯帐下大将周泰,奉了我家军师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异族胡虏们,此地便是尔等的葬身之处”
伏兵之中有人借着火把看清楚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员衣着华贵的羌将,当下奋力大呼:“走在最前面骑白马者便是贼首!”
一瞬间,瀑布般的箭矢朝着俄何烧戈当头射来,磨盘般大小的石块从山岭骨碌碌的向下滚来。
俄何烧戈虽然奋力遮挡,但无奈箭雨实在过于密集,再被一块大石击中头盔之后,轰然落马,瞬间就被乱箭插便全身。
“韩遂老贼,你不得好死”
俄何烧戈半跪在驿道上,以刀撑地,仰天大呼一声,旋即被一块大石砸中头部,脑浆迸裂,当场殒命。
主将身亡,羌兵顿时乱作一团,几十名羌将迅速聚拢各部兵马,冒死向前,从尸体堆里抢回了被射成刺猬的俄何烧戈,也不知道山上有多少伏兵,当即向北狂奔。
鸟鼠同穴山是襄武北面到首阳的必经之路,周泰之所以会在这里提前设伏,成功射杀了俄何烧戈,除了贾诩的策划外,也全仗了姜叙对地形的选择。
在收到俄何烧戈围攻襄武的消息后,在贾诩的建议下,吕布立即让周泰和贾诩率领两千兵马抄小道赶到了襄武城北面设伏,因为贾诩断定俄何烧戈战败后会选择去首阳驻扎,然后在沿途烧杀退后羌境。
周泰一路走走停停,在姜叙的建议下,最终选中了这块位于首阳北面的险隘,把马匹藏匿在深山之中,留下两百人看管,然后亲自率领其他的士兵在道路两侧设伏,最终成功在鸟鼠同穴山坡下射杀了俄何烧戈。
不过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射杀的人是烧当羌都帅,还以为只是一般的羌将,当他率领士卒下山清点战果时,逮住了一个装死的羌兵,在一番残酷的拷问之下,这名羌兵才操着生硬的汉语道出了死亡的正是烧当羌的都帅,俄何烧戈。
姜叙听后,立即开始变得兴奋起来,大手不停地拍打着周泰的肩膀:“幼平将军,你立下绝世大功了”
周泰怪异的看着姜旭一眼,酸溜溜道:“不就是杀了一名羌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知道公明和兴霸在襄武杀了多少呢,这军师也真是的,居然派咱两干这样的累活!”
姜叙指了指周泰,一副像是看傻子的模样:“你知道什么啊你,这烧当羌的都帅就相当于我大汉朝的大将军,掌握着烧当羌的全部兵马,如今被你射杀在此,烧当羌必定会大乱!”
“伯奕,此话何意?”
姜叙冷冷一笑:“这俄何烧戈佣兵自重,与烧当王的矛盾最为尖锐,如今他死在幼平的箭下,烧当王必定会趁机收回兵权,但俄何烧戈部将岂会就范?必定会反抗烧当王,所以我断定烧当羌必会大乱,只要烧当一乱,陇西边境将会安宁四五年,你说是不是大功一件?”
周泰咧嘴一笑:“伯奕,按你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真的立下了赫赫战功?”
姜叙一拍周泰的肩膀,肯定的回答:“这俄何烧戈比五十个羌将还要值钱,只可惜没有夺得他的尸体,不过咱们依然是大功一件,我们会襄武吧,说不定主公会赏个妻子给你”
周泰朗声大笑,传令大军压着百十个俘虏朝着襄武城赶去,一路上他就像一个兜里装满糖果的小孩,笑得合不拢嘴。
收到周泰传来的捷报,吕布立即召集贾诩陈宫两人前来议事,由于徐晃、张辽、甘宁被吕布派去支援黄忠、程昱和高顺等人,所以大帐之内只有吕布、贾诩、陈宫三人。
看了周泰的捷报,陈宫率先发言:“如果真如姜伯奕所说,此次的战果颇为丰富,可惜啊,陇西如今不在我等之手了”说完之后便将捷报放在了桌案上。
贾诩抿了抿嘴唇道:“敌将初胜,己方武将鲁莽;敌将多胜,己方军师择地失当,气候预测错误,考虑事情不够妥当;敌将常胜,敌军将领有勇无谋,此次陇西陷落,都怪我考虑不周,战后我会亲自向大家请罪!”
在吕布大军出发之前,贾诩已经算到了梁双和羌族会犯境,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万万没有想到陇西的世家会勾结梁双,韩遂一起作乱,不仅丢失了陇西,还折损了不少兵马,所以作为吕布的谋士,贾诩并没有逃避责任。
吕布摆摆手:“军师勿要多言,如果你有错,那我就是错上加错,现在最重要的是现在改如何做?”
贾诩道:“练兵、屯粮、复仇”
吕布抚额:“军师,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贾诩对着吕布一拜,解释道:“此次陇西之乱,我军将士估计损失近万人马,所以想要夺回陇西,必须训练新兵,此其一也;陇西已失,我们就会损失大片土地,粮食也会跟着减少,所以必须囤积足够我军征伐陇西的粮草,此其二也;至于复仇我就不用说了,为了死亡的将士与百姓,主公必须要进行一次西征!”
陈宫惊讶地问了一句:“西征?征谁?”
贾诩冷冷一笑:“羌族!”
第两百零二章 温侯叔父
(); 陈宫点点头,附议贾诩的意见:“文和所言甚是,如果主公想要进攻西川,除了北防韩遂外,这西面的羌族也不得不防!”
吕布眼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这次失败,都怪他大意使然,一时间让韩遂和梁双钻了空子,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一起反叛的豪族与羌人,这批血债他会一笔笔地记在账上,来年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想到这里,吕布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收复陇西迫在眉睫,二位先生可有什么计策?”
贾诩迈步走到桌案旁,指着上面的牛皮地图说道:“韩遂、梁双、烧当羌、参狼羌联合出兵,陇西全境陷落,韩遂梁双划渭水而分,以北归韩遂,以南归梁双,至于二羌则退回羌境,如果我们想要收复失地,主公可兵分四路,一路攻狄道,一路攻首阳,一路攻临洮,一路攻障县,四战便可收复陇西郡!”
陈宫看见吕布有点踌躇,展颜笑道:“主公是不想放弃大夏和河关诸县?”
吕布挠了挠鬓角,尴尬的笑了笑,他确实不想放弃大夏诸县,虽然这几个县离治所比较远,收税的时候也比较困难,但蚂蚱虽小也是块肉不是?但凡在乱世中的英雄豪杰,争的就是土地和百姓,不可能因为它们是三瓜两枣就放弃了。
贾诩与陈宫相视一笑,劝诫道:“主公,如今我军兵力不足,不利于分散驻军,此次叛乱,黄忠与张辽二位将军差一点就变成了孤军,而且河关等县也不算军事重镇,既然韩遂想要,我们就给他便是,只要我军夺回狄道等县,与汉阳郡连城一片,那就好比一只风雨难透的铁桶,我们只要在铁桶内厉兵秣马,不出三年便可出证西川,成就霸业!”
吕布握了握拳头,起身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沉思了半响,转身注视着帐下的两名谋士道:“就依二位军师所言!”
次日一大早,陈宫和贾诩又风风火火来到了吕布的大帐,看到还在榻上酣睡的吕布,两人对视了一眼,旋即又蹑手蹑脚的想要退出去。
“二位军师来了啊!”
其实吕布早就醒了,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连日来的奔波,他早已疲惫不堪,起身揉动着额头下面的太阳穴,低声叫住了陈宫和贾诩。
贾诩微微一笑,拱手道:“启禀主公,黄忠、高顺、甘宁三位将军传来捷报,称犯境之敌听闻主公回援,尽皆退兵,只有高顺将军在信上说趁机要不要收复西县。”
“传令诸位将军,让他们回陇县议事,至于高顺提出来的问题,二位先生怎么看?”吕布猛地睁开眼睛说道。
陈宫不疾不徐的说道:“收复西县,杀鸡儆猴!”
吕布又扭头看向贾诩,见贾诩点头后,翻身走到桌案旁,奋笔疾书地写下命令,盖是印章后交给陈宫,陈宫接过信件,旋即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帐,将信件交给在账外候命的哨骑,因为是非常时期,所有哨骑全天都矗立在吕布账外,随时传递军令。
当陈宫再次回到大帐的时候,吕布已经穿上了一套黑色劲装,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英姿勃勃,挺拔有力,颌下逐渐浓密的胡茬更让他增添了一股神秘与沧桑。
三人又在大帐内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将襄武的防务交给李封,吕布率大军回陇县,敲定注意后,吕布又将李封召到大帐中交代一番,看到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后,吕布这才有机会洗漱用餐。
晌午十分,大军已经在襄武城下集结待命,随着吕布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徐徐向陇县靠拢,一路上,大军撞见了不少回乡的难民,这些难民都是为了逃避战乱而背井离乡,听说吕布已经将羌人打跑,这才扶老携幼,回归故乡。
吕布的旌旗在管道上迎风招展,各路难民见后纷纷焚香祷告,沿途问候,在他们看来,如果没有吕布把羌人打跑,他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归乡。
看到一路上不停拱手作揖的百姓,马超催马走到吕布身旁,硬生生将吕布身边的成廉挤开,成廉立即眉毛倒竖,准备开骂,不过看到吕布瞪过来的虎眼时,他畏惧的缩了缩脖子,旋即提绺勒马,悻悻地给马超让出一条路。
马超得意洋洋的看了成廉一眼,策马与吕布并绺而行,成廉勃然大怒,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无奈吕布罩着马超,让成廉敢怒不敢言,独自在那里左顾右盼,看沿途的风土人情。
“孟起,你不与你父亲呆在一起,来前军作甚?”
马腾如今算是孤家寡人一个,安定、北地两郡的兵马不听调令,其余郡县尽皆反叛,如今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西羌大将越兮的身上,西羌王和西羌丞相都已经身亡,越兮是最有机会当上西羌新的王,如果能得到越兮的支持,他就有机会卷土重来,不过联系越兮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马腾决定暂时与吕布一起去陇县等待消息。
“他们有我父亲照顾呢,我已经习惯了在马背上的生活,不习惯坐马车,庞叔又去西羌联系越兮去了,我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聊,因此想与温侯讨教讨教!”
吕布怪异的看着马超一眼,问道:“讨教什么?”
马超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本意:“温侯,等我长大了,真的能打败你吗?”
“呃!”
吕布一楞,没想到马超会这么执着,很是无奈:“孟起,你为什么想打败我?”
“不为什么,就是想打败你,虽然我年纪还小,但是也知道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道理,在大汉,我敢说与温侯比肩的人屈指可数,又或者说根本没有,我师傅曾今对我说过,只要我将枪法练得炉火纯青,整个大汉就任我纵横,不过昨日看到你率百骑冲阵后我才知道,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我想打败你,证明我也很强!”
吕布默认,他虽然不知道马超的师傅是谁,但是能教出马超这样的徒弟,想必武艺不在自己之下,还有张绣的师傅童渊,他能被众人称为枪神,想必武艺已经触摸到了武人的最高境界,而自己却还差了那么分毫,所以还需要磨练才是,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张绣带自己见识一下童渊。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死你也活着,我就和你打!”
还没等马超搭话,吕布又接着道:“你能不能也老温侯温侯的叫,你父亲只年长我几岁,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叔父?”
马超的脸霎时一红,尴尬的轻咳一声:“温侯叔父,我去后面照看弟弟妹妹了,告辞!”
看着已经朝后方催马而去的马超,吕布楞了楞神:温侯叔父,这小子
第二百零三章 陈家庄
(); 西县是汉阳郡最北边的一个县,距离武都郡只不过百里的距离,无论是从汉阳攻打武都,亦或者从武都攻打汉阳,西县都是大军补给的中转站,具有极大的战略意义。
高顺在收到吕布的回信后,迅速召集张绣以及前来支援的周泰商议,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三人决定两日后出兵,收复西县,剿灭陈家。
两日之后,大军一路长途跋涉,终于在第三日晌午十分开到了西县城外,高顺并没有急着攻打城池,而是麾军绕过西县,朝着陈家建筑的堡垒而去。
越过西县,再行不到两里,就是西县陈家的驻地,驻足在山岗上,远远的就看见一座占地甚广,高大坚固的庄子耸立在原野之中,这就是陈家的驻地,也是陈家称霸一方的依仗。
高顺等驻马山岗,遥望原野上的庄子,与其说是个庄园,不如说是坞堡,四周高墙厚壁,深沟围绕,前有哨棚,庄墙很宽,上有持矛戟的私兵守卫,墙角有望楼,庄内一座峭然耸立的碉阁,自下而上逐层收敛,下宽上宅,差不多得有五六层,数丈之高,楼中每层都有武士,俯瞰庄外,离得远看不清楚,但可以隐约看到他们的手中似乎都端有东西,应该是弓弩之类。
高顺扬鞭一指,说道:“这陈家果然非同凡响,这座坞堡占地不小,深沟高垒,屋宇重重,壁垒森严,两面围山而建,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张绣点头同意,说道:“观其沟墙,色泽还很新鲜,应该是刚刚修缮不久”又举目远眺了片刻,接着说道:“看这个庄园的大小,可以容纳一千多人,若是储存粮草谷物,少说足够千人食用一两年!”
周泰嘿嘿一笑:“千人之众,依险拒守,两年之粮,照伯平所言,这陈家是想与我军持久了”
“咱们去近处看看”高顺打马向前,驰入草原之中。
去陈家的路很崎岖,很窄,而且坎坷不平,与管道不能比,马奔驰在上面,烟尘飞扬,很是颠簸,道路两旁是桑树,稀稀拉拉的,树外是田野。
或许知道梁双退兵回武都之后,知道吕布大军不日后将要到达,于是陈家便将族中的庄丁都召回到坞堡内,所以才使得田野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片片东倒西歪的麦子。
高顺一边驰行一边观望四周,在心中暗自思忖:“这道路狭窄,田中又有麦子,而庄园高固,外有深沟,且壁垒森严,这场仗不能硬打!”
高顺已经在心中模拟了一下战斗,敌军身居高垒,利箭上弦,下面是一片崎岖旷野,被坎成波浪行的地势跌宕起伏,战马不断陷坑,骑兵不断跌落,漫天的箭雨不断射下,这样的损失不可估量。
高顺但凡领兵作战,都会事先站在敌军的角度上看问题,无论是防守还是攻占,他都会考虑得清清楚楚,此时的陈庄外围,路窄、田有麦,不利于大部队展开进攻,而庄外又有深沟,墙又高,碉堡上又有弓弩手,这些大大增加了强攻的难度。
张绣似乎也想到了这点,蹙眉道:“将军,这庄外的地形对我军不利啊”
高顺点点头,旋即策马在田中来回驰骋了一阵,随后有奔回到张绣他们跟前:“陈家在田地里挖了很多沟道,刚才差点绊倒了我的战马!”
田中有麦子本就不利前行,再加上有沟豁,这就更难展开大规模的进攻了。
张绣望着远处的庄子,若有所思的说道:“陈家准备得很充分,幼平将军,看来你说对了,他们就是想与我军在此地相持拒守!”
周泰急忙看向高顺问道:“伯平,那该怎么办?”
高顺见离庄子不是太远,勒马停住,远远观望,此时距离较近,已经看得清楚,墙上的私兵披甲执锐,碉楼上的武士的确都是拿着弓弩,庄子里的守卫早就发现了高顺一行,甲士如临大敌,武士持弩严阵以待,望楼上和碉楼上的鼓声惊慌失措地敲响战鼓,庄中闹成一团。
一个可能是陈家的家族子弟披甲登上城墙,手搭在垛堞上,向这边看来。
高顺看了很久,扭头说道:“就像伯平方才所说,这庄子不小,足够容纳上千人,观其城垣上、碉楼上的守卒数量,庄中的敌军没有千人也有八百,不过这胆子也忒小了点!”
周泰朗声一笑:“可不是么?见咱们来了,他们只击鼓示警,却没有人敢出庄,的确胆小如鼠!”
高顺一行人加上亲兵也只有百来骑,这要换了高顺在庄中守卫,他早就派大军压了上来,而此刻陈庄虽然鼓声隆隆,锣鼓喧天,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迎敌,这陈家的人要么是谨慎过头,要么是胆小过人。
庄中既然没人敢出来,高顺也不急着回去,便骑在马上,矗立在道中,细细观瞧庄中的守备措施,观看了许久,见城垣上出现的陈家族人越来越多,心知该到回去的时候了,笑问周泰,张绣:“幼平,伯锦,可有破敌之策?”
周泰与张绣对视了一眼,周泰挠了挠头:“伯平,如果你叫我攻城拔寨,那我毫不含糊,如果你叫我出谋划策,我就算想十年也想不出来!”
“伯锦,你呢?”
张绣沉吟片刻,瞥见高顺嘴角的微笑,恍然大悟,咧嘴一笑:“既然将军已经想到破敌之策,还调侃我和幼平将军做甚。”
高顺哈哈一笑,却不肯说出来,他打马转行,带着众人离开庄子,沿途返回大军营寨。
高顺本是想今天就攻打陈庄,但是因为刚才观望过陈庄的防备,心中已经有了攻庄的计策,为了能更好的实现这个计策,当下改变了注意,他驻马山岗,仰望天色,见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在心中暗自思忖:“主公从洛阳一路打到陇西,十万本部兵马,如今只剩下不到六万,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以最小的损失博得最大的战果,这样才能对得起活着的并州将士!”
第二百零四章 一战定陈庄
(); 六月的天气,太阳正毒,晒得人汗珠止不地往下直滚,不到晌午,太阳就挂在长空,道路两旁,成熟的谷物被压得弯下腰杆,蚱蜢多如草叶,在麦田里,在岸边的芦苇丛中,发出微弱而嘈杂的鸣声。
高顺扶额,看了一眼空中那轮烈日,感觉时机已经成熟,旋即下令大军开拔,高顺坐镇中军,周泰护左翼,张绣护右翼,五千大军浩浩荡荡杀向陈家庄。
陈家庄坞堡里有望楼,有碉楼,特别是碉楼,有六层那么高,站在最顶上一层可以远望数里之远。
在碉楼的顶层,两名负责放哨的私兵正坐在地上打屁唠嗑,他们将弓弩随意的放在一旁,把裤管卷到膝盖,露出了满是泥土和黑毛的大腿,无论怎么看,他们都像是从地里刚刚干完活的农民。
其中一名私兵满嘴跑火车,吐沫横飞地讲述着他的光荣事迹,这西县城哪家酒肆的酒好喝,哪家歌舞坊的倡妓最水灵,说到激动的地方,他还会起身模仿动作,当真是绘声绘色。
此时他正在表演歌坊里的娼妓跳舞,粗壮的腰躯,黑毛的大腿,满脸的虬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不过看的那个人非但没有觉得别扭,反而还看得津津有味。而那名跳舞的大汉还时不时的逗弄一下观看的那名哨兵,两人的行为真可谓堪称千古绝佳。
正当两人正谈到兴致处时,忽然瞧见陈庄外的平原上烟尘滚滚,旌旗招飏,吓得两人急忙敲响了碉楼上的刁斗,一时之间,庄中的守卒乱作一团,鼓声不绝,披甲带剑的庄丁和门客接二连三地登上城垣,垣上的守卒端起长矛备战,碉楼上的弓弩手利箭上弦,总之一个个的都高度紧张。
今天对于高顺来说是一个好天气,此时已经到了晌午,阳光炙烤着大地,照在敌我双方兵卒的衣甲、器械上,熠熠生辉。
高顺率部开到陈庄外,绕开庄园的正面,开进入田野中,向西边斜行了一段距离,到了距庄东门外深沟大约两里处的地方,高顺传下将令,各部依次驻扎。
陈庄虽然建得很大,但那是相对于寻常的世家庄园而言,比起西县来还是小得很多,五千兵卒摆开架势,不需要特意拉长阵型就足能围住陈庄一半,很快,在各营将校的指挥、喝令下,庄子的东面和南、北两面的各一部分就处在了并州军的包围之中。
立在围墙、碉楼之上,远望并州军有条不紊的布阵,对庄园形成半包围之态势,庄中的守卒越发的紧张了,鼓声擂动不断,一股股的兵卒从庄里的屋舍中慌乱的跑出来,在庄中空地上集合,然后有陈氏族人的带领下登上围墙,以加强防御的力量。
高顺勒马出阵,带着张绣、周泰前行了半里,遥望庄中,首先入眼的自是那座峭耸的碉楼,见碉楼各层站满了持弓弩的私兵,一群甲士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满是奢靡之气的中年人沿着楼梯,匆匆地登上了碉楼的楼顶。
高顺扬鞭一指:“那便是陈家的家主陈阚”
以此同时,陈阚也在向庄外俯瞰,一眼就看到了骑着马立在阵前的高顺,因为高顺是在庄东,从陈阚的这个方向望去,正对着烈日,阳光耀眼,不能久视,他眯着眼望去,望见了高顺,旋即指着高顺说道:“那披黑甲、提刀、骑大宛马的贼将,就是吕布帐下大将高顺!”
左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见他所指之人是个中年人,个子不高,但是满脸黑霜,被其余的汉将簇拥在阵前,当即一个陈氏族人应声说道:“不错,我曾经在西县的府衙见过他,此贼定是高顺无疑!”
陈阚用拳头不停的敲打着城垣:“高顺乃是吕布帐下最为善战者的大将,虎牢关一战打得十八路诸侯不能前进一步;封亭一战打得袁术成了丧家之犬;汉阳保之战,他独自率领大军一路攻城拔寨,连克汉阳诸县,最终帮助吕布夺得汉阳郡;他还在射虎谷一战中直接打得杨阜、韦康、姜叙投降,还有前段时间率领一万兵马与梁双在朱圉山决战,打得梁双溃军如决提,死伤数千人。不仅如此,他旗下还有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陷阵营,哎,这陈庄是守不住的!”
从吕布回援襄武的那一刻起,陈阚就知道陈氏的灭亡只在朝夕,梁双退出汉阳,根本没有通知陈阚,陈阚也只是在后来才知道吕布已经率大军回到了汉阳,当他去寻找梁双寻求庇护的时候,那知道梁双早就拍拍屁股走了,不仅如此,梁双还将大军驻扎在西汉河一带,彻底的决断了陈家的退路,无奈之下,陈阚只能花重金聘请了数百名游侠以及一些犯了死罪的亡命之徒与他的门客私兵一起拱卫陈庄。
陈阚话音刚落,周围立即响起一片哀叹之声,在场的所有陈氏族人都想不明白陈阚为什么要反叛吕布,以至于将陈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甚至走向毁灭,当下纷纷开始低声责怪陈阚起来。
面对族人的低声责骂,陈阚充耳不闻,他也知道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的道理,但是他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当初梁双找到他的时候,许下了许多利益,当时陈阚也是心血来潮,一来他不愿看到吕布坐拥汉阳,二来他也想要干出一番事业,重现祖上的辉煌,只是万万没想到梁双如此不济,而且还是个背信弃义的狡诈之徒。
日头东升,并州军在庄外的三面列好阵势,陈阚见高顺打马回入阵中,很快,并州军阵里传来了击鼓之声。
陈阚等人心中一紧,他扶着城垣边缘,倾身向着并州军阵远眺,心中暗自思忖:“莫不是高顺要攻城了?”当下立即喝令左右:“传我令下去,命外围的守卒各部备战,令碉楼上的弓弩手开弩拉弓,贼人若是攻庄,就万箭齐发!”左右应声领命,分出数人前去传令。
并州军鼓声阵阵,须臾,陈阚望见并州军阵中各将校涌向中军,这更加的坚定了陈阚心中的想法,高顺要开战了。
初夏已经较热,碉楼的顶部没有遮挡的棚子,升高的日头毫无阻拦地晒下来,陈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紧张地远观着高顺的一举一动,只见各部将校到达中军后,齐齐聚集在高顺的旌旗下,高顺提绺勒马,大刀指着庄中不停的说着什么,似乎在酝酿着阴谋。
陈阚越看越心惊,日头既然,他有紧张,不觉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见高顺展开进攻,陈阚不敢大意,仍然死死的盯着高顺,以防他搞个突然袭击。
日头越来越高,碉楼上也越来越热,陈阚满头大汗,左右劝他不如先下楼凉快凉快,他拒绝了,留在碉楼上继续观望并州军,只见此时的并州军个个都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东西在那里啃,啃完一个接着一个,一连啃了好几个才罢休,然后他们有从行囊里取出水一样的东西在哪里狂饮,饮完之后有浇撒在马头上,或者直接塞在马嘴里。
陈阚不看还好,一看就感觉口干舌燥,他咂巴咂巴嘴巴:“他们吃的那是梨”
陈阚说了半响,见到没有人应声,旋即扭头望去,只见他左右的族人还有门客个个都满头大汉,嘴唇干裂,不停的吞着口水,显然是渴得不能自拔了。
“传我命令下去,这可能是高顺的懈敌之计,命外围的守卒和弓弩手不可放松,继续监视敌军,以防他们突然进攻!”陈阚望了望天色,又说道:“快到午时三刻了,高顺现在不攻我,也许只是为了让兵卒们解渴充饥!”
左右得了命令,又及其不情愿地下去传递命令去了。
陈阚就这样一直和高顺僵持着,这好像是一段及其漫长的时间,又好像很快就过去了,守在城垣上的庄丁又渴有饿,眼前全是一片五颜六色的日光,蝉不住地在枝头上发着令人烦躁地叫声,就像是在替烈日呐喊助威,吵得守城的庄丁脑袋嗡嗡直叫。
终于,有的庄丁再也坚持不住,他们只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便直直的跌倒在地,有的庄丁则丢弃手中的刀枪,跑下城垣下去饮水。
高顺勒马矗立在中军,目光注视着城垣上的人越来越少,忽然咧嘴一笑:“开战!”
第二百零五章 士族的骄傲!
(); 高顺看到城垣上的守卫越来越少,忽然咧嘴一笑,大刀指着陈庄喝道:“开战!”
“咚咚咚!”的战鼓时自中军处拔地而起,并州士卒精神一震,纷纷提刀舞枪,喊杀着涌向陈庄的城垣。
热风劲吹,战鼓擂动,高顺率领的五千并州勇卒分三面攻打陈庄,张绣、周泰以及各部将校争先恐后,竞相争勇,抬着浮桥架在深沟上,越过沟渠,或持矛戟,或提刀枪,举着云梯,喊杀震天,蜂拥杀向庄墙,烈日当空,呼声抢地,一边勇猛如虎豹,一边却虚弱如同病鬼。
看着密密麻麻蜂拥而至的并州军,那些陈庄的守卒立即捡起丢在地上的刀枪和弓弩迎战,无奈腹中空空如也,口干舌燥,虽然想要奋力地拉开弓弦,但却只拉到一半就无力的垂下,就算有个别的门客射出箭矢,但那也像秋风扫落叶一样。
门客们稀稀疏疏的箭镞射到城下,只在并州士卒的铠甲上留下一点白印,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观并州军的箭矢,支支都像闪电一样迅疾,支支都像鹰枭一般勇猛,顷刻间便倾洒至城楼,尖锐的利箭,瞬间就卷起一片腥风血雨,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余下的守卒看到越来越近的并州军,被这庞大的人潮吓得惊慌失措,纷纷扔掉手中的刀枪仓惶逃窜,那些没有来得及逃跑的门客只听见“噔噔”的声音在城楼上此起彼伏的响起,一架架云梯稳稳当当的架在了城楼,须臾,那些已经饿得迷迷糊糊的门客只感觉到处都是人影,到处都是杀戮,到处都是惨叫。
周泰手提大刀,纵身跃上城楼,看着一个个有气无力的私兵,哈哈一笑,大手提起一个私兵喝问:“陈阚狗贼在哪里?”
或许是被眼前的阵势吓得瘫软,或许是被周泰凶恶的模样震慑,又或者是饿得头脑发胀不能言语,那名被周泰提起来的私兵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是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周泰皱了皱眉,一把将那名私兵甩出城外,旋即将目光又投向下一个人,那人不等周泰问话,颤抖地指着矗立在最后的高楼道:“将军饶命,那陈阚就在那栋楼里!”
周泰咧嘴一笑,纵身跳下城楼,旋即大手一招,吆喝着士卒杀向那座高楼。
一通鼓毕,陈庄三面城墙几乎同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声,高顺看去,却是张绣持枪攀梯,数枪将城垣上的几个守卒挑落城下,随即纵身跃上了城垣,他身后的并州士卒见后,各个像打了鸡血一般,口中衔住大刀,双手攀爬云梯,就像猿猴上树一样跃上城墙,落地之后,纷纷以猛虎下山之势扑向敌军。
高顺又将目光投向左面,只见那边的城垣早已经被攻破,密密麻麻的士卒基本上已经登上城楼,此时正在与敌军展开厮杀,但见城楼上人头攒动,不时的有私兵被本方士卒砍翻跌落城楼,须臾,只见庄门轰然打开,等候多时的高顺当即下令,提刀大呼,亲自带着余下的千余名士卒嗷嗷叫着冲入了庄中。
陈阚仓惶地从碉楼上下来,想往庄外逃走,却在碉楼的三层处碰上提兵杀来的周泰。
周泰一路奋勇砍杀,率领着数百名士卒杀到陈阚所在的高楼,看着眼前巍峨不凡的楼栋,周泰咧嘴龇牙,提刀健步冲入楼中,在楼中藏着不少的庄客门丁,看到周泰犹如杀神一般冲了进来,纷纷惊慌失措地丢到手中的刀枪,跪地投降,周泰浓眉一挑,遂留下百人看守这伙败兵,他可不想因为这些小鱼小虾耽搁斩杀陈阚的机会。
听着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泰哈哈一笑,提刀杀上楼去,他身后的亲兵士卒见状,纷纷吆喝着用了上去,周泰沿途斩杀不少试图反抗的私兵,终于在第三层的时候与陈阚的卫兵撞了个正着。
狭路相逢,周泰目眦地盯着被门客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陈阚:“陈阚老贼,看你今日往哪里逃!”
陈阚大惊失色,指着周泰颤抖道:“拦住他,拦住他,能斩杀此将者,赏千金!我给他千金!”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斩杀此将可获千金,围在陈阚周围的门客庄丁纷纷提刀冲周泰,周泰咧嘴一笑,提刀窜入敌群之中,只见一片寒光闪过,迎面而来的门客齐齐举刀劈下,周泰并不好乱,身体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倒地,然后手脚死死的勾住楼梯的支脚,待那几名门客劈空,周泰双脚猛地发力,只见他整个人都腾在了空中,手中的盘刀挥出一片刀光。
“噗噗”连续的几声脆响,挡在前面的几名门客瞬间倒地,他们的人头也在倒地的时候从脖子上断裂开来,“咚咚咚咚!”的从三层滚落到一层,立即引起一层的降卒成片成片的惊呼。
周泰哈哈大笑,一抹脸上的血渍,舞刀再次杀入敌群,他龙盘虎踞,步走如风,大刀嚯嚯,血洒楼墙,盘刀所到之处,立即砍得周围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滚落满地都是。
在周泰的带领下,并州士卒各个猛如下山的老虎,手中的长枪纷纷搠向那些个要钱不要命的门客,一时之间,那些受伤的门客有的从楼梯上滚落,有的栽倒在地,惨呼不断,后来跟上的士卒看到楼道挤不下那么多人,再看周泰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敌军节节败退,虽然不能与他一起杀敌,但是却能为周泰呐喊助威。
当高顺赶到高楼的时候,周泰已经从第一层杀了到第五层,再过一层就杀到头了,在众人的簇拥下,高顺开始健步登楼,看着一路上的惨状,高顺差点没有把午时吃的梨给突出来,纵然他征战沙场十数年,但是却也没见过这般惨状。
只见此时的楼道里,可以用人间炼狱来形容,到处都是碎肉;到处是残肢;到处都是猩红的鲜血;到处都是破碎的五脏六腑,有的尸体没了半个脑袋,里面的脑浆清晰可见,有的被一刀斩为两段,肠子什么的流了一地,破裂的肠子里流出一片片恶臭的粪便,令人闻之作呕,然而这些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些被砍为极端的人,就像腊肠一样被人砍成几段一般,场面惨不忍睹,总之高顺一路走来都没有见过一具完好无缺的尸体。
高顺一边沉重的令人抬走本方阵亡的士卒,一边大步流星的扶梯而上,纵然是如此,他的全身也依然被猩红的鲜血染红,当他登上城楼的时候,只见周泰犹如一个血人一般矗立在楼顶,他的全身上下都仿佛在血捅里沐浴过一般,除了一双滴溜溜的黑瞳,就连头发也被都是红的,也不知道他从第一层杀到第六层是什么感觉。
周泰的对面,是已经被吓得肝胆欲裂的陈阚,看到高顺登上楼顶,陈阚困难的吞了吞口水,冲着高顺说道:“高顺,你赢了!”
陈阚说完,起身缓缓登上垛堞:“天亡我陈家,悔不该听信奸贼所言,以至于让陈家遭受如此大难,我已无言面对列祖列宗”
眼见无力挽回局面,陈阚心如刀绞,仰头长叹一声,掩面纵身从高楼上跳下,摔得七窍流血,当场毙命,乱军之中,陈氏族人尽皆战死,妇女儿童要么投井,要么自缢,总之没有一个陈氏族人苟延残喘,跪地求饶。
高顺摇摇头,独自的叹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世家的骄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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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伯父为我做主!
(); 陈家覆灭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陇西汉阳二郡,那些没有参与叛乱的士族独自心中暗自窃喜,而那些参与叛乱的士族终日惶惶不安,他们不知道吕布会不会像对待陈家那样对待自己的家族,或者说直接一点;叛乱家族的生死存亡全掌握在吕布的手中,或存或亡,全在乎吕布的一念之间。
时光飞梭,犹如白驹过隙,吕布自回到陇县后便一直未曾回家,并非吕布不想,只是数万人马需要数日才能点军完毕,况且此次叛乱并州士卒死伤不少,一系列的重新整编军马,安抚体恤虽非吕布亲自实施,但是身为统领并州军的统帅,大的方面没有吕布点头是绝对不能实行的,所以吕布与郑浑等人在军营中连续忙碌了数日之后,吕布方能回家陪伴自己的妻子与女儿。
并没有搞出大的动静,吕布带着马腾一家静悄悄的回到府邸,在他的示意下,下人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由于一路上舟车劳顿,除了马腾和马超外,马岱、马休、马铁、马云禄早就哈气连天,显然是困得不行,吕布看在眼里,便让下人带着四个小孩去厢房休息,他带着马腾和马超朝着后院的内堂走去。
走进内堂,只见一洼清湖展现眼前,湖中有水有芦有鱼,还有一些青釉的浮漂,随着水中鲤鲫游走而轻轻荡漾,让人见后,着实一阵心旷神怡。
正当吕布与马腾相谈正欢的时候,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响在他们耳中,隐隐约约还能听得不远处传来女子的说话之声,马腾和马超侧目望去,便见异草花树中间的青石板路内,一个身着不算华贵服饰的年轻夫人在婢女和家丁的带领之下,向着吕布他们急速走来。
那年轻的夫人遥遥望见矗立在庭院的吕布,面上顿时欣喜异常,开口轻轻呼唤:“夫君!”
当妇人大约二十几许,五官颇为秀丽端庄,一身宫装素裹,发鬓上插着一只羊脂玉簪,使她整个人看起来说不清的素雅,吕布展颜一笑,指着严蕊朝着马腾说道:“寿成兄,这便是我的妻子!”
马腾连忙领着马超朝着严蕊躬身施礼,严蕊亦冲着马腾父子轻轻回了一礼,虽然她心中很想与吕布独处,但是知道此时还不是时候,当下朝着马腾父子又施一礼,轻言告退一声后,便领着一众婢女徐徐退出庭院,朝着内堂走去。
吕布看到妻子离去,扭头冲着马腾说道:“寿成兄,请到厅中一叙!”
“如此甚好!”
马腾应了一声,便随着吕布向后院走去。
待在后厅坐落之后,吕布喝了口香茶,接着试问了一句:“寿成兄,不知道庞德将军何时归来?”
马腾低头细算了一下时间,接着正色道:“估计需要一个月左右!”
吕布不停的用食指敲击着桌面:“如果庞德将军回来后,寿成兄有何打算?又有什么地方需要某帮忙的?”虽然此次陇西全境陷落,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吕布率大军驰援马腾造成的,但是吕布并没有后悔。他本就是于前年杀进西凉的外郡兵马,在这势力盘根交错的大汉边境,他太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了,而马腾恰恰就是最好的人选。所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若是马腾还有需要什么帮助,只要没有超出吕布的底线,他将毫不犹豫的再次协助马腾夺回武都。
马腾感激的注视了吕布一会,立即起身抱拳道:“奉先,大恩不言谢,我马腾记下了!”
吕布展颜一笑:“若是当初没有寿成兄放我吕布进西凉,恐怕此时我现在还是丧家之犬,要说谢,是我吕布谢你才对!”吕布此言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在心里,他的确很感激马腾,当初若不是马腾放开槐里那条路,恐怕此刻他仍居无定所也不一定。
马腾连忙摆摆手,客气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如果当初不没有放奉先进陇西,恐怕此时我已经身死人手,不过我心中还的确有个想法!”
马超见吕布和马腾你一言我一语的,丝毫没有自己插嘴的份,当下起身冲着两人说道:“父亲,温侯叔父,我可以出去散散步?”
吕布见状,与马腾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尴尬的笑笑:“孟起,要不要仆从带你走一走!”
马超连忙摆摆手:“不用,我一人瞎逛就可以了,温侯叔父还是与我父亲商量要是要紧”说完便起身躬身告退,健步离开了厅堂。
出了厅堂,马超舒缓了一下发酸的猿臂,仰头深吸了一口清气,随后便迈开步子在吕布府邸开始闲逛,就在马超专心致志的欣赏吕布府邸景色的时,就听见隔壁庭院传出几声娇喝声,不时还掺杂着“霹雳嗙啷”的敲击声,马超自小就跟随师父学习枪棒,对于这样的声音不陌生,这脆响应该是木棒交击传出来的声音,想必隔壁有人在练习枪棒,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有点好奇,难道这府邸还有人在练习枪棒不成?当下便健步朝着那座庭院走去。
“蝶儿,应该是这样的,你看好了!”临近院落,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清晰地传入马超的耳内,当下不由好奇心大起,蹑手蹑脚地挨着院门,然后悄悄地伸头看去。
只见院中有两个小女孩正在舞动着枪棒,年纪大约在十三四岁左右,两人都披着简易的铠甲,手中各握着一根木枪,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活泼异常。
其中一名女孩似乎比另一名年长,此时正大汗淋漓的挥舞着手中的木枪,一招一式都略显青涩,但却舞得有模有样,颇有一些枪法大家的章法,而其中一名女孩则在专心致志的观望,看到清楚处的时候,还不忘抚掌叫好。
忽然,那名舞枪的女孩一招不慎,踩在了一颗滚动的石子上,她立即惊慌失措的大叫一声,整个人都狠狠坐在了地上,马超看到此处,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吕玲琦本来就被摔得龇牙咧嘴的,心中本就不爽,正巧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恰好此时院外传来放肆的嘲笑声,当下她不由得勃然大怒,扭头杏目怒睁地忘了过去。
“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看到一名英姿挺拔的少年正在院外捧腹大笑,吕玲琦大步跑上去,木枪指着马超娇斥。
马超注视着眼前的木枪头,瞬间就收住了笑声,旋即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女孩子就应该在家中学习刺绣、养蚕、纺织,却在这里舞蹈弄棒,不嫌丢人么?”
吕玲琦柳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马超,旋即将手中的木枪一挑,刺向了马超的腹部,马超讥诮的摇摇头,矫健地躲过吕玲琦的一击,随手夺过吕玲琦的长枪:“连枪都拿不稳,还想练习枪法?可笑可笑!”
吕玲琦咬咬粉嫩的嘴唇,回身取下黄舞蝶手中的木枪,再次舞枪冲向马超,两人相近,吕玲琦步走如风,木枪奔着马超的胸口连刺了三枪,每一枪都如白蛇吐信,刁钻迅疾,枪枪都是要害之处。
马超咧嘴一笑,想不到这女孩的枪法还不赖,旋即挥枪迎上。
伴随着马超一声呵斥,吕玲琦只感觉虎口一麻,手中长枪不自觉的被马超一枪挑飞,杏目瞪着眼前脸上满是戏谑之色的少年,吕玲琦跺了跺脚,拉着黄舞蝶的手转身就跑。
马超看着吕玲琦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了一钟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当初他触摸到枪法奥义一样,很舒适,很温暖。
他想要抓住那种感觉,但是它却转瞬即逝,无论马超如何寻找,却始终寻不到,低头痴笑一声,马超再次抬头望去,只见此时哪还有她的身影,心中顿时一阵失落,当下将木枪小心翼翼的停放在墙垣上,转身朝着厅堂走去。
吕玲琦一路拉着黄舞蝶冲入到了厅堂,怒气冲冲的看着端坐在桌案身后吕布,立即大声说道:“父亲,刚刚有个小子打败我了,你快教我枪法,我要教训他!”
吕布看着吕玲琦一脸愤恨的样子,又把目光投到黄舞蝶的身上,须臾,吕布摇摇头,对着马腾笑道:“让寿成兄见笑了,这是小女吕玲琦。”吕布说完,又指着黄舞蝶说道:“这是我的义女黄舞蝶,她乃是我帐下大将黄忠的女儿!”
吕布说完之后,又严肃的对着两人说道:“还不快点去拜见马腾伯父!”
直到此时,吕玲琦才发现这厅堂内还有一人,她冲着吕布冷哼一声,转身对着马腾施礼:“玲琦拜见伯父!”
黄舞蝶也跟着吕玲琦一起行礼:“蝶儿拜见伯父!”
马腾爽朗大笑,抚髯道:“二位侄女免礼,刚刚听你们说有人欺负你们,你们告诉伯父是谁,我替你们教训他!”
恰在这个时候,马超也低头寞落地步入大厅,还没等他抬头行礼,就听见一个女孩娇斥:“就是他欺负我,伯父为我做主!”
第二百零七章 马超授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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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玲琦看到马超步入厅堂,立即将小脸一撂,指着马超娇斥道:“父亲,伯父,就是他!”
马腾扭头看了一眼门口的马超,眉毛徒然一扬,展颜笑道:“那你告诉伯父,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吕玲琦冲着马超冷哼一声,旋即便将马超嘲笑她们练武的事娓娓道来,不时还在言语中添油加醋一番,听得马腾的脸越来越黑,最后马腾一拍桌案,指着马超怒斥:“可如玲琦说的这般?”
马超楞了楞神,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吕玲琦,他丝毫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竟然是吕布的女儿,他更没想到吕玲琦会如此颠倒是非,是,他承认自己嘲笑过吕玲琦,但是也不像吕玲琦说的这么严重,她之所以这么说,俨然是为了报复,看到吕玲琦得意的小脸,马超摇了摇头,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好了,好了。”只见吕布无奈的摇了摇手,对着吕玲琦皱眉道:“没大没小的,一进来就嚷嚷闹闹的,成何体统,若是你们母亲在这,不教训你们才怪!”
却见吕玲琦鼓起嘴帮子,怒气冲冲的看着吕布,反驳道:“父亲,他本来就说我们不学无术,还说我们丢人!”一旁的黄舞蝶闻言,也赶忙一个劲的冲着吕布点点头。
对于吕玲琦和黄舞蝶的性格,吕布可谓是手拿把掐,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只要从黄舞蝶的脸上就可以知道,再看马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顿时就知道这其中必有吕玲琦添油加醋的成分。
马超默默的沉寂了半响,突然开口道:“我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看吧看吧,他自己承认了!”吕玲琦听后,连忙指着马超嚷嚷道,一股脑的冲着吕布挤眉弄眼。
“行了行了”吕布不耐烦的摆摆手:“若是孟起真的这般说,那你就更应该努力的学习枪法,将来将他打败,证明你们并不是不学无术,而不是在这里跟我告状!”
吕玲琦仰头想了一会,点头同意吕布说的话:“父亲说得对!”说完便扭头瞪着马超道:“以后再找你算账”吕玲琦说完,便拉着黄舞蝶风风火火地跑出厅堂,在与马超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不忘冷哼了一声。
看着女儿的背影,吕布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马腾展颜道:“小女刁蛮,让寿成兄见笑了!”
马腾立即抚髯一笑:“奉先,自古以来,女子为将者不占少数,例如商朝高宗帝武丁的王后妇好,她曾替武丁东征西讨,打败了商朝周围的二十四国,将商朝的版图扩大了数倍不止,还有那反抗王莽统治的琅琊女将吕母以及平原女将迟昭平,她们虽为女子,但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依我看呐,玲琦日后必定会像她们一样名满天下!”
“迟昭平,吕母?”马超闻言,独自低头默念,这迟昭平和吕母的故事,他听自己母亲说起过,迟昭平,平原县城南人,她也于吕母起义的同年秋,聚众数千人在河阻中举行起义,抗官税,荡府衙,杀豪绅,掠贵族,扶危济弱,分粮与贫苦百姓,一时声威大震,成为了反抗王莽统治众豪杰中的一位杰出起义军女领袖。
想到这里,马超不免对于刚刚的行为感到自责。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吕布也不列外,听到马腾将自己的女儿比作历史巾帼女将,当下眉开眼笑,谦虚的摆摆手道:“寿成兄与过誉了!”吕布顿了顿,又接着道:“某已经叫下人准备了午宴,想必此时已经备好,请寿成兄移步正厅,今日某定要与寿成兄痛饮三百杯!”
“如此甚好!”马腾闻言,冲着吕布拱手笑道。
马超凝望着准备离去的两人,立即起身说道:“父亲,温侯叔父,我身体有先不适合,就先回房歇息了!”
马超说完,也不等两人答话,自顾的起身跑了出去,出了厅门,他并没有去厢房休息,而是径直朝着吕玲琦练武的院落跑去,
“果然在这里!”临近院落,马超就就听到院内传来女子的呼喝声,当下咧嘴一笑,一挥衣袂,健步走了进去。
吕玲琦虽然在练习枪法,但是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那少年又厚颜无耻的跟来,立即发出一声娇斥:“你又来干什么?”
马超并没有说话,而是迈步走到落兵台上挑选出一杆长枪,扭头看着吕玲琦道:“看好了!”
吕玲琦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马超想要干什么,当下怀抱木枪,瞥了一眼马超,冷哼道:“谁稀罕看你的枪法!”说完之后又扭头瞄了马超一眼,示意他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马超展颜一笑,提枪大步走到中央,吕玲琦和黄舞蝶自觉的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好让马超有更广阔的空间演示武艺。
马超轻呼出一口气,手中的长枪挽了一朵枪花,随后单手向前一点,虎虚龙步,长枪横与胸前:“我观你们的枪法虽然有些章法,但是太单一了,想必是教你们的人没有教全,今日我就演示一下我的枪法,如果你们愿意,往后便有我来教你们,就当当兄长的赔罪了”
马超说完,锐利的目光看准前面一颗碗口粗壮的梧桐树,轻喝一声,出手快如闪电,脚动似风雷翻滚,势如疾风暴雨,状似狮虎发威,异常凶猛,手中长枪挥舞开来,犹如出海的蛟龙,刮着劲风朝梧桐树掼了过去。
“叮,叮,叮……”连续几声脆响,只见马超手中的长枪犹如狂风骤雨一般,顷刻间便在梧桐树上刺出了无数个小洞,可是这还不算完,只见他又瞬间发力,走法更为勇猛,似闪电,如雷霆,似猛虎,如蛟龙,枪法浑厚,手法精妙,变幻莫测,杀法锐利。
“砰”的一声,马超单手向前一搠,枪头狠狠地刺穿了梧桐树身,又听见他一声大喝,握枪的手猛地一拽,随着噼里啪啦的乱响,那颗碗口粗壮的梧桐树瞬间就被撕裂成两半,只看得吕玲琦和黄舞蝶目瞪口呆。
吕布与马腾在院外对视了一眼,随后相视一笑,齐齐转身离开演武的院落。
第二百零八章 李儒,蔡邕
(); 并州军营位于陇县东南三里处,因为是练军重地,寻常百姓皆不能入内,所以此处虽然一望平川,却一向颇为冷清,少有人迹。
吕布在家中呆了两日,在收到贾诩的一封书信后,他来不及辞别严蕊,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并州大营,此刻虽然时辰尚早,但是营中已经传来了士卒们的呐喊声与呼喝声,遥望着远处已经是整装操练的彪军,心中不由得心潮澎湃。
“参见主公!”待吕布行到营门前,他还未下马,便见拱卫寨门的数百甲士全部对着吕布躬身相迎,一个个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诸位将军回来了?”
领头的司马恭恭敬敬地冲他行了一礼道:“昨日便差不多回来了!”
吕布点点头,旋即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那名司马后,便健步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临近大帐,吕布便看见甘宁、周泰等一众将领三三两两的驻足在帐前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看到吕布前来,众将立即大步迎了上来:“参见主公!”
吕布怪异的看了众将一眼,疑问道:“发生了何事?你们为什么不在帐内等候,反而在帐外驻足!”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开口回答吕布的问题,见他们不答,吕布也不多问,当下一挥大氅:“进来!”
众将齐齐应诺了一声,旋即便紧随着吕布步入大帐。
进入大帐,吕布一眼望了过去,只见帐内端坐八着个人,除了贾诩、陈宫、程昱、郑浑、黄忠、张辽外,还有贾诩在信中所说的李儒和蔡邕,见到吕布前来,众人不分先后的起身行礼。
吕布注视着李儒和蔡邕,立即上前拱手施礼,随后朗声大笑:“文忧,伯喈先生,你们让我想得好苦啊”
在襄武之战的时候,陈宫就已经告诉他李儒和蔡邕来汉阳的消息,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他看到两人的时候,心中不免还是有一丝亢奋,因为两人在整个大汉,都不是泛泛之辈,李儒的智谋就不用说了,那蔡邕师从胡广,精通音律,才华横溢,精通经史,善辞歌赋,书法精于篆、隶。尤以隶书造诣最深,在当今大汉名望最高,有“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有神力”之称,创有“飞白”书体,现在的蔡邕,简直就是一块銮金的招牌。
世人不是说他吕布是一介莽夫么,不是说他不受士族推崇么,而蔡邕的到来,恰恰就像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那些士族的脸上。虽然蔡邕是来汉阳避难的,关系和他有点暧昧,但是只要蔡邕在,吕布就不用在担心名声败坏的问题。
可是还没等吕布高兴多久,就听见蔡邕说道:“奉先,我和文忧是来与你道别的!”
蔡邕的话音刚落,吕布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脸上,脸色变得异常的慌张:“道别?先生,文忧,二位为何要道别?某听公台说你们来到汉阳,当真是夜不能寐,日夜都盼望着能与两位相见,如今还没有与二位把酒言欢,你们为何就要离我而去?”
李儒缓缓起身,脸上写满失落与无奈,他嘴唇蠕动了几下,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样,但是他始终没有把说出来,只是发出一声轻微的长叹,直让吕布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独自焦急的在大帐内来回踱步。
黄忠注视着李儒半响,浓眉徒然一皱,起身对着吕布沉声道:“主公,此次我部驻守落门距,遭受了数万大军连夜攻打,就敌军快要城破之际,幸好文忧先生前来支援,几日奇谋跌出,帮助我打退了敌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所以文忧先生有大功!”
黄忠说完,扭头注视着周泰等众,毫不留情的说道:“而以幼平、兴霸为首的诸位将军,都嫌弃文忧先生的名声,不愿与他共事,不仅如此,还出言百般刁难,故此文忧先生才觉得众将不欢迎他,而蔡大家是与文忧先生一同前来,见到文忧先生想离开,所以才……”
吕布伸手打断了黄忠,旋即大步走到李儒面前躬身一拜:“文忧,诸将无礼,某在此谢罪!”
李儒抬头注视着吕布,抿了抿嘴唇,起身扶起吕布:“奉先何故如此!”
吕布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扫了一眼矗立在门口的甘宁等众,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可真行啊,来吧,你们都说说看,你们有什么资格刁难李文忧,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别怪我军法无情!”
周泰看了一眼甘宁以及众将,立即上前说道:“启禀主公,李儒在洛阳鸠杀少帝辨,实属大逆不道,如果我们收留他,必定会引起天下人震怒,到时候我们必会成为众矢之的,还望主公三思!”
吕布眉毛徒然一扬,不停的用食指敲击着桌案,徐徐说道:“嗯,此言不假,还有谁有话要说?”
宋宪、魏续、成廉、魏越、甘宁齐齐叩拜:“幼平将军所言甚是,还望主公三思!”
“三思?”吕布脸色一沉,拍案怒斥:“若是没有他,恐怕我们早已经成为冢中枯骨了,还岂容你们在此大呼小叫?”
陈宫、贾诩、程昱默然,因为只有他们知道,当初若不是李儒在董卓面前劝诫,恐怕此时他们早就兵败洛阳,并州军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要说谁功劳最高,不是贾诩,不是陈宫、程昱,而是李儒占一半,浴血奋战的将士占一半。
贾诩看到众将一脸茫然,摇头叹息一声,旋即便将吕布冲动攻打西凉大营,董卓又是如何下令大军包围并州军,李儒又是如何劝诫董卓的事情,一一给众将娓娓道来,说道最后,贾诩也不免对着李儒施礼:“文忧兄,多谢!”
吕布目光转动,沉声道:“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更何况文忧先生救了我数万并州将士,如今他只不过是寻求我们的庇护,你们却如此怠慢,哪还有什么大将风范!”
顿了一顿,又道:“更何况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他?兴霸、幼平,你们两个纵横江海,劫杀不少官民商贾,孝杰、仲武,当初你们在晋阳当街杀人,无奈之下才埋名投军,我没有说错吧?试问,我有没有在乎过你们的名声,我有没有嫌弃你们名声不好?如今你们立下战功成为将军,就能这样恃才傲物?”
李儒在旁边规劝道:“奉先,众位将军都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请勿要责怪他们!”
吕布目光如炬,脸上威严而不容抗拒:“为君者,慧眼识人,任人唯贤,信任下属,事不躬亲,为将者胸襟豁达,宽容心态,严格自律,以身作则,周公曾言:“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犹恐失天下之贤。”,如今文忧来投,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周泰等众相视一眼,纷纷走到李儒跟前躬身谢罪:“我等鲁莽,请先生恕罪!”
李儒慌忙起身,冲着众人还礼道:“一介儒生,安敢受此一拜!”
“哈哈!”吕布朗声一笑,旋即走下桌案,来到李儒和蔡邕的跟前笑道:“伯喈先生,文忧,如今天下是烽烟四起,兵戈横行,你们就别走了,就留在汉阳如何?”
“两位先生,别走了,我们知道错了”
“就是,我等恳求先生留下,助我主一臂之力”
“两位先生都是有识之士,我们这些赳赳武夫不识大体,冲撞了两位先生,请二位先生勿怪,等哪天有空,某必会在陇县最贵的一家酒肆置办浊酒,请二位先生畅饮!”
陈宫咧嘴一笑,吕布的话瞬间就颠覆了陈宫对他的认识,特别是慧眼识人,任人唯贤,信任下属,事不躬亲这句话,难怪吕布一直让高顺在外面领兵,难怪吕布放心大胆的将钱粮全权交给郑浑打理,难怪各营各寨都是自家将军做主,难怪周泰、甘宁等人虽为水贼也得到吕布的中用,以前虽然知道吕布有点远见,但如今看来,他不仅有远见,反而还非常的卓越,同时也把对李儒的那丝不满在心中摒弃。
李儒迟疑般了半响,扭头冲着蔡邕看了过去,面对李儒的目光,蔡邕抚髯一笑:“老夫已经不在乎什么官职,日后向往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只要有书可阅,有笔填赋,有琴可弹,老夫到哪都行!”
李儒点点头,冲着吕布躬身一拜:“如此,李儒愿意效命!”
“来人啊,备宴,为两位伯喈先生和文忧接风洗尘!”
虽然没有得到蔡邕明确的答复,但是吕布知道,蔡邕一生最在乎的除了他的诗词歌赋,就是他的宝贝女儿了,如今乱世已起,如果他带着蔡琰在世上晃荡,免不了又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吕布敢确定,如果不出意外,蔡邕一定会在汉阳帮助自己。
想到此处,吕布一扫陇西失陷的不快,心中被亢奋所填满,有蔡邕的帮助,那可抵得上一州或者两州亦或者三州之地,当下说话的声音里不免有点激动,蔡邕抚髯,扭头与李儒相视一笑,或许吕布真的是一名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