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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吕布传奇全文阅读

作者:何家四郎     三国之吕布传奇txt下载     三国之吕布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九十章 杨修

    郭嘉和曹操回到营帐内,曹操铺开牛皮地图,可他的眼神没有焦点,明显有点激动,郭嘉也不言语,跪坐在一旁,端起桌案上的热茶呷了一口,随后慵懒的躺在地板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营帐里的气氛安静而怪异,过了一阵,曹操重重地把地图扔下,对郭嘉说:“奉先,你怎么看?”

    郭嘉微微睁开眼睛:“史阿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

    曹操拍了拍桌案上的地图,随后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北方自言自语:“想不到和袁绍就要分出胜负,我心中总觉得有点空空的!”

    郭嘉缓缓做起身来,漫不经心的说:“虽然史阿的话有可信度,但也不能完全相信,毕竟王越现在在袁绍那里,他是王越的首徒,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用苦肉计赚我军前去偷袭袁军的粮草。∑頂點小說,”

    史阿是他前年收为己用的不假,但那时曹操和袁绍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大战一触即发,袁绍为了打败曹操,派史阿来做他的细作也不一定,虽然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但郭嘉不容许这样的几率存在,他要算无遗策。

    “那我们先假设这个消息是真的,先围绕着袁绍屯粮乌巢的这个问题讨论如何/?”曹操捋着短髯,扭头对着郭嘉说,他很享受在推断过程中的产生的激情和成就,那样会让他产生快感。

    郭嘉把地图拿过来,在上头拿欣长的指头一笔画:“我军此前在白马、延津两场小胜,却在乌巢吃了亏,如果主公是袁绍,会如何做?”

    曹操看了看地图,思忖片刻,指着乌巢的位置:“若我是袁绍。我会先控制乌巢,在以此为基点全线压上!”

    郭嘉点点头:“官渡以北,有东、西两个要点,东边乌巢,西边阳武,阳武地势开阔。正适合用兵,远比乌巢大泽要便当得多,那主公有没有想过,袁绍为何要走乌巢?“

    曹操眉头拧成一团麻花,胡髯都快要被他抓掉一大把:“我军在西边连斩颜良、文丑二将,乌巢却兵败如山,换了谁做主帅,自然会趋利避难,借着胜势先取下易与之地。何必去坚城下拼个你死我活呢?”

    不知何时,郭嘉的手里握着一颗他治病的药丸,他说:“这乌巢,就是一枚药丸,你逼着别人吃,别人心中必然生疑,倘若你摆出拼命抢夺的姿势却力有为逮,他们反倒以为是什么仙丹妙药。迫不及待的吞一口!”

    曹操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若是不仔细去看。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忽然,他猛地睁开双目,一脸狐疑的看着郭嘉:“奉孝,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移兵乌巢。转攻阳武,示敌以弱,让袁绍心甘情愿地取道乌巢,进攻官渡?”

    “可可即便袁绍选择乌巢,我军又有什么好处?”曹操疑问道。

    郭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乌巢背靠大泽。水道纵横,滩涂交错,是兵家所谓乱地,我们既然让袁军把这一药丸乖乖吞下去,自然会裹些毒饵什么的,对付袁绍这样的庞然大物,这一味药丸可不会太低!”

    “好你个郭奉孝,居然把我瞒得如此厉害!”

    曹操虽然在责骂,脸上却挂着笑容,原来的白马也罢,延津也罢,都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中间还藏了这么大心思,自己也算一个兵法大家,比起郭嘉,他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郭嘉顺手将手里的药丸吞下,含糊不清的说:“主公可不能怪我,若是我说出真相,主公也不会表演如此的卖力,看到营外袁军的营寨了吗?只要此刻我们一退,袁绍一定会认为主公是怕他袁绍,避免与他决战去偷袭阳武去了,只要袁绍占领乌巢,便会马不停蹄的赶往阳武,阻止我军夺城,届时,就算天神下凡也难救他了!”

    “阳武那边你有什么安排?”郭嘉算计得如此深,恐怕阳武那边也有他的安排。

    郭嘉说:“我已经令典韦将军率领一万人再阳武城外挖壕深堑,建造营寨,准备随时迎接主公大军!”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郭嘉一眼,随后转身走出了大帐,郭嘉自觉无趣,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曹操自己的决断了,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朝着帐外大喊了一声:“叫杨修去我的营帐!”

    曹操离开许褚的营帐,朝着中军大营走去,这里是曹军的中枢,戒备森严,随处可见三五一队的虎卫军在巡逻,远处有一顶藏青色的帐篷,那就是曹操自己的寓所,用粗长的拒马与栏栅与周围隔开,每一段都有手持劲弩的守卫,别说是刺客,就连蚊子也飞不进去,在此起彼伏的问候声中,曹操和许褚走进了他的帅帐。

    进入帅帐,曹操卷了卷衣袂,高座中位,然后端起侍从已经煮好的热茶呷了一口,似问非问的说:“这么样,受伤了?”

    许褚本来是左手拖着右手的,听完曹操的话,急忙放下托着的左手:“没事,那些小毛贼岂能伤我,这是和敌酋交战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小伤!”

    “小伤?”曹操抬了抬眼睛,随后放下手中的热茶,健步走到许褚的跟前,点了点他的手臂:“小伤?”

    许褚听了这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嚅了嚅嘴:“被砍了一刀,是大伤!”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这次许褚出征,恐怕也是郭嘉针对乌巢的手段之一,起初他还真以为是郭嘉派去征讨不臣的,看来许褚只是个幌子,做个舍不得放手的姿态给袁绍看,史阿是一颗暗子,这颗暗子的作用恐怕比许褚的作用还当,这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是一箭三雕,好你个郭奉孝,居然瞒我如此惨。

    “呆会我给你拿一点上好的药,治你的伤要快一点!”曹操又回到主位上,对着矗立的许褚说,许褚本想拒绝,但看到曹操凌厉的目光后,急忙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口中连连拜谢。

    “仲康,你拿着令牌,去叫各位将军前来议事,不得有误!”曹操从鱼鳞筒里抽出一支令箭,想了想,随后扔给许褚,让他去叫诸将前来议事。

    许褚接过令箭,高声应诺一声,随后转身走出帅帐,开始分派人马前去传达曹操的军令。

    一顶奢华的帐篷内,郭嘉和杨修席地而坐,郭嘉很喜欢和杨修交谈,因为杨修很聪明,他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郭嘉桌案上放着一盒药丸,这是荀彧八百里加急从许都送过来的,因为有药丸的存在,营帐内充满着一股药香,有点像未出阁的女子闺房。

    “这药真香,闻起来神清气爽,合在药丸内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呐”郭嘉一边念诵着,一边拍打着膝盖。

    “这末尾四句,是出自丞相的《步出夏门行》吧?丞相的诗作,实在是精妙!”杨修感叹道,这不是恭维,而是真心实意的夸赞,曹操虽然政治上名声不太好,但文学上一直被时人所称赞。

    郭嘉抬了抬细长的眉毛,似笑非笑得说:“德祖似乎很了解主公?”

    杨修撇了撇嘴,举杯道:“难道奉孝不知道,其实丞相是两个人嘞!”

    这一句话出口,郭嘉心中一凛,表情登时有点不太自然,他缓缓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掩饰脸上的那丝不自然,口中先是惊咦一声,随后好奇的询问:“愿闻其详!”

    杨修长长叹息一声:“他们一个是枭雄,一个是诗人,丞相为枭雄时,杀伐果断,有霸主气象,孤好梦中杀人,此事足以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郭嘉笑而不语,等待着杨修的下文。

    杨修呷了一口酒,挥了挥衣袂,将酒爵放在桌案上,口中说道:“可他有时还是个诗人,诗人都是什么人,任性妄为,头脑发热,行事从不考虑,根本就是胡闹,奉先说对不对?”

    郭嘉听完,差一点没有把刚刚喝的酒喷出来,他连忙堵住自己粉嫩的嘴唇,对着杨修挥了挥手手,好久之后才开口道:“你说得对,看来你还真的很了解主公,嘉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修觉得这种对话继续下去,走向实在难以捉摸,赶紧岔开话题:“咦,荀公达怎么没来?”

    郭嘉说:“公达去找许褚去了,许褚刚刚从乌巢回来,得有个人帮我去参详参详,我太忙了,顾不上?”

    杨修一愣,言外之意,乌巢这盘棋,郭嘉准备放手交给荀攸去处理了,当下笑道:“看来我要收拾行装了!”

    郭嘉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又倒满了一杯酒:“为什么要收拾行装,难道你不打算干了?”

    杨修长舒了一口气:“奉孝和丞相有了退意,还留在这里干嘛,不如早早收拾行装,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郭嘉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开口说话,他好像是在提醒杨修:“德祖,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好,不要说出来,免得祸从口出,今日你和我说这些是就算了,以后可别当着别人说!”

    杨修耸耸肩:“我知道,来喝酒!”(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官渡之战,终于乌巢

    杨修和郭嘉寒暄了几句,看了郭嘉一眼,笑问道:“奉先把我叫过来,应该不只是请我喝酒那么简单吧!”

    郭嘉点点头:“如今有件麻烦事,还得请德祖你帮忙!”

    杨修警惕地望着他,郭嘉漫不经心的说:“你知道么?关羽很快就要离开了!”

    “关羽?”杨修吃了一惊,按道理来说,关羽杀了颜良和文丑,刘备早应该被袁绍斩杀,刘备一死,关羽就会永远留在曹操这里,这会怎么说走就走,难道刘备还活着。

    “不错,当初他归降时就与主公约好了,只要刘备一出现,他就一定会离开!”郭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么说,刘备没死?”

    郭嘉无奈的摇摇头:“是啊,前几天细作得到消息,刘备居然被袁绍派往汝南,结果关羽一听说,立刻跑来向主公辞行!”说到这里,他感概地用手指敲击着酒壶的侧边:“这个刘备啊,就连我都很佩服,关羽杀了颜良、文丑,我本以为这人一定会死在袁绍的手里,可他非但没死,反而说服力袁绍,高高兴兴跑去汝南,这家伙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郭嘉的郁闷可想而知,他原本打算借白马、延津两战杀死刘备,让关羽死心塌地的留在曹营,杨修更郁闷,他本来计算得很好,等到刘备一死,他就把郭嘉的计策透露给关羽,当他诚心为汉室所用,结果两人苦心孤诣,却低估了刘备的狡猾,杨修想到父亲杨彪嘱托的大事没有完成,顿时一阵自责。

    郭嘉还好,关羽只是他计划中的一个买一送二捎带的小小成果,得之幸甚,失之我命,而对杨修来说,关羽一走。对他们洛阳一派的官员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当年的许田围猎他也参加了,不过那时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家子,每天都跟在父亲杨彪的身后。在许田围猎的时候,曹操代替天子迎接百官的赞颂,那时关羽凤眼微张,提刀策马,准备去斩杀曹操。不知为何却被刘备拦住,这一幕恰恰被他和杨彪看在眼里,杨修这才知道关羽实在是一个忠义之辈,比那个虚情寡义的刘皇叔不知好多少倍,所以当郭嘉准备借刀杀人的时候,他并没有给关羽说明,目的就是想要刘备死于非命,没想到这刘备如此狡猾,竟然能活下来,如今关羽离去。他们洛阳一派就等于是一条潜在的胳膊被人生生折断,而折断这支胳膊的人,正是那个刘备刘皇叔。

    杨修强抑住心中失落,探身问道:“关将军要走,那丞相是什么意思?”

    郭嘉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埋怨:“主公还能有什么意思?他说了:各为其主,随他去吧,唉,你刚才还说,主公一会是枭雄。一会是诗人,当初刘备在许都的时候,也是主公一念之仁,把他放走。才有了徐州之乱,现在又是这样,都是诗人惹的祸!”

    杨修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怎么记得当时有人建议丞相不杀刘备,那个人好像就是你吧!”

    被人说破了心事,郭嘉也不脸红,只是轻咳一声:“我说了不杀。但也没让主公放他离开许都,所以这还是诗人惹得祸!”

    “那么,奉先需要我做些什么?”杨修试探道。

    郭嘉略一抬眼:“斩颜良、诛文丑,你都与关羽合作过,他对你没有什么警惕心,这个任务交给你完成最合适不过!”

    在白马之战和延津之战中,关羽之所以能斩杀颜良、文丑,都是由杨修一手谋划的,杨修的心思郭嘉很明白,同时郭嘉的心思杨修也懂,只是两人都没有互相点破而已,虽然杨修效忠的是汉室,郭嘉效忠的是曹操,但他们都有着同样的敌人,那就是天下诸侯。

    杨修何等聪明,已经猜到了郭嘉接下来要说的话。

    “关羽若与刘备回合,我军南方将永无宁日,所以德祖,你和邓展带些精锐潜伏起来,关羽一离开曹营,就设法把他干掉,我得下一剂猛药,治治主公的诗人病!”

    结果杨修并没有接受郭嘉任务,他不仅没有接受,反而跑去曹操那里告了郭嘉一状,促使郭嘉被曹操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那一天,郭嘉怒气冲冲的走出曹操的营寨,指着杨修的营帐破口大骂:“好你个杨德祖,我与你推心置腹,你却当叛徒,真是气死我了!”,骂归骂,但郭嘉并没有放弃狙杀关羽的计策,于是他便让邓展率领五百精锐前去拦截关羽,结果可想而知,五百人被关羽打得落荒而逃,要不是亲卫解救及时,恐怕早已变成关羽的刀下之鬼,最终的结局是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成功让和刘备在古城汇合。

    “左边的城垣再补上去两个什,告诉那边,守得住就守住,守不住就以死谢罪,这是最后一批援军,多一人也没有了!”

    夏侯渊负手站在望楼上,面色严峻地注视着眼前的防线,一道道果断而冷酷的命令发布下去,此时在曹营和袁营的高垣深垒之间,身着黑色与橙色的士兵们如炸了窝的蚂蚁一般,在连绵数十里的狭窄区域陷入了最残酷的近身搏杀,双方的阵线不断变化,呈现出犬牙交错的混战姿态。

    “报,启禀将军,右翼我军后撤五十步!”一名传令兵飞跑过来,一路高喊。

    夏侯渊闻言,眼神一凛,毫不迟疑地将食指指向一个方向:“传来,让弓弩手给我压上去!”,他身旁的一位军官面露难色:“将军,那边已经连续射了半日,弓箭手的指头已经承受不住了。”

    夏侯渊面无表情地回答:“指头断了就用嘴咬,嘴裂了,就用牙,我要的事射箭,不是借口,你懂了吗?”

    尽管夏侯渊平时比较体恤下属,可一到战场上,那骨子里的狠辣发挥得淋漓尽致,变得六亲不认,传令兵领命下去,过不多时,一阵铺天盖地的雕翎箭砸向右翼,立刻升腾起一阵血雾,刚刚冲上城垣的几十名袁军纷纷惨叫着滚落,攻势稍被遏制,可过不多时,又有数倍手持藤盾的袁军扑了上来,把赶来填补缺口的曹军步兵彻底淹没。

    这样小小的变化在战场的每一处都不断发生,双方的将军、裨将、校尉、曲长、屯长乃至最底层的普通兵卒,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拼着命,希望凭借自己的睿智或勇武对战局造成一点点影响,只要这些影响积少成多,就能逐渐积累成胜势,可在此时的战场,孙武和韩信究竟会向谁招手,恐怕没人能说得准。

    “盘口混乱,庄闲不分,好一场混乱的赌局!”荀攸站在夏侯渊的身旁,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漆黑的眸子尽显睿智,不知是看着张绣,还是在看着战场。

    “公达先生,这里太危险了,你在上下去吧!”夏侯渊头也不动一下,荀攸没挪动脚步,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感叹:“日出而战,如今已经接近午时,可知敌军主将是谁?”

    “淳于琼!”夏侯渊吐出袁军的主将,说完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扭头看向荀攸:“公达先生什么意思?”

    荀攸说:“袁军与我军对峙这么久,为何今日却突然不要命似的狂攻,按说彼攻我守,他们这么打,损失远比我们更大,可对方却一点没有退兵的意思,从日出打到现在,今日此战,有点蹊跷,看来袁绍要动真格的了!”

    夏侯渊闻言默然,双手搁再望楼的护栏上,身体前俯,荀攸的疑惑,其实他心里也一直在琢磨,今天袁绍军的攻势明显不同以往,不光集结了大批北地各族的私兵和一些亡命游侠,就连精锐的中军大戟士与先登士都拉了上来,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夏侯渊的营地位于乌巢防线的核心地带,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如今手中兵力捉襟见肘,几乎连亲兵都派出去了。

    “报,启禀将军,乐进将军退出乌巢!”

    “报,启禀将军,于禁将军退出乌巢!”

    “报,启禀将军,夏侯惇将军退出乌巢!”

    “……”

    夏侯渊皱了皱眉,在他看来,袁军的攻击还是稍嫌不足,按兵法正论,若要击破官渡这种连营防线,应当是集结优势兵力攻敌一点,可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袁军是全线出击,每一个营盘都遭受了强攻,这么打虽然声势浩大,可实际效果却值得怀疑,明明用利剑一刺即破的口袋,为何淳于琼改用巴掌去拍,而且曹军的主将几乎都已经撤退,他们并不是打不过,可为什么要撤退,夏侯渊想不明白。

    荀攸听完各军的动向,当下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奉先要反戈一击了么?”

    此时退军,肯定是阳武,曹操之所以没有叫人前来传令,恐怕是不让夏侯渊撤军,想到这里,荀攸冲着夏侯渊笑道:“妙才,退军!”

    “退到那里?”

    “陈留!”荀攸轻描淡写的说。

    夏侯渊又不明白了:“先生,丞相他们退向阳武,为什么我们要退到陈留?”

    荀攸说:“将军用兵善于千里奔袭,主公他们去阳武与袁绍决战,而你的任务却在乌巢,撤吧,以后你会明白的,官渡之战,始于白马,终于乌巢!”(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刺客入营

    “恶来,给我把霹雳车拉上来!”

    曹操矗立在望楼上,目光冷峻地注视着整条官渡战线,一道道果断命令发布下去,身旁的典韦瓮声瓮气地吼了一声,小型坦克般大小的身躯纵身一跃,稳稳地踏在了地上,随后便朝着身后的营房跑去。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将双手搭在栏栅上,呼吸开始变得异常急促,他前日刚刚退出乌巢,袁绍后脚就尾随而至,双方在阳武一带遭遇,因为有典韦修筑的防线,才使得曹军没有被袁军的铁甲洪流淹没,他们凭借拒马深堑,与袁军展开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攻坚战,看着深沟里已经填满了双方士卒的尸体,曹操将手攥成拳头,目光希冀的看着乌巢的方向。

    这时几声呼啸从头顶飞过,望楼里的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那是霹雳车发射的声音,这些大家伙可以把几十斤的大石跑出去很远,是遏制敌人进攻最好的手段,经过一上午的拉锯战,这些霹雳车已经毁了一半,只有一半还在运作,但即便如此,他们仍是袁绍军在进攻途上的噩梦。

    “奉孝,为什么袁绍如此疯狂,不管是在乌巢或者是阳武,他的进攻都像潮水一样一浪接着一浪,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曹操头也不回的询问。

    “袁绍着法子虽然粗暴,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比心眼,他当然比不过我们,所以,他就直截了当地拼消耗,这样一来什么计谋都没用处了,有句话叫: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阴谋诡计都是徒然的,反正河北兵多将广,如今我军被死死吸在阵地,动弹不得,只要袁绍愿意承受损失。不放松进攻,最终先撑不住的还是我们。”

    曹操扭头看向郭嘉:“所有你才叫典韦挖了五道防线?”

    郭嘉眼睛笑成了月牙形:“不错,不过现在看来五道似乎不够用,还得在挖五道。争取能在五日后完成,因为先前挖的五道防线最多能支持五天!”

    曹操面色阴沉地点点头,这些道理他也明白,他转过头去,目光注视着郭嘉。他忽然很好奇,不知道这个自己最信任的谋士该如何应对。

    郭嘉毫不畏惧地与曹操对视,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半响,沉默最终被典韦的喜悦声打破:“主公,袁军退了!”

    曹操拽回目光,将视线移到整条防线上,袁军终于在霹雳车的一阵狂轰乱炸之下,留下了一片残缺不全的尸体像潮水一样退出了城垣,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驻扎在防线的十里外埋锅造饭。偃旗息鼓,等吃饱喝足后继续进攻,丝毫不给曹操**的机会。

    “退,还是守?”曹操扭头询问郭嘉。

    郭嘉抚摸着胡髯,月牙形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睿智的眸子不断转动,左右横扫整条防线,只见此时的防线已经被双方士卒刀枪斧凿,破烂得不成样子,已经彻底的变成了鸡肋。郭嘉放下抚摸胡髯的手,斩钉截铁的说:“撤回第二道防线!”

    曹操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手中令旗一挥:“撤退!”

    随着曹操的命令被传令兵散播下去,所有的曹军先是同时看了望楼上的曹操。随后各自开始收拾刀剑弓镞,徐徐退出阳武的第一道防线,在第二道防线驻扎,他们弓箭上弦,刀剑出鞘,准备随时迎战。

    曹操将战场上的指挥权交给郭嘉后。打着哈欠进入到了中军大帐,相比起一线曹军在战场上的艰苦,曹军的中军尚算平静,这里位于官渡防线后两里的一处丘陵上,外围依势共有三重围障,皆是粗木大钉,把中军大帐围在正中,前线战况吃紧,这里的卫戍部队也被抽掉了许多,所以比定是要冷清不少,唯有营盘之间的通道有信使络绎不绝,将前线的每一点动态都及时汇报过来。

    当太阳移到天顶之时,通道上的信使终于变少了,这说明前线的局势趋于稳定,即使未见胜利,失少已经不再恶化,中军营内的卫兵们情绪也稍微放松了些,开始议论纷纷。

    “嗨,老哥,你们说这回咋就安静下了呢?”喊杀声从日出一直持续到日上三竿,此时忽然变得异常的安静,这样的气氛有点诡谲,促使一名在中营外围辕门看守的年轻卫兵对自己的同伴说道,他的同伴是个老兵,像是一条风烛残年的老狼,听了同伴的话,老兵哈哈一笑:“前头打了一上午的仗,就是铁人也熬不住,中午太热,两边都得歇歇,等太阳过了正顶,双方又要开始厮杀了!”

    老兵的话音刚落,忽然前方就传来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年轻卫兵伸长脖子望去,只见泥泞的路上,一队队士兵正推着一车一车的尸体从前线撤回大营,从他们的身旁缓缓行过,卫兵认出了为首的那个健硕的男子,正是他们虎卫营的两个校尉之一的虎痴许褚,许褚的身后都是一些带着伤的曹军精锐,各个一身杀气,衣衫不整,还有不少是他们的熟人。

    年轻卫兵庆幸地看着一辆辆擦肩而过的板车,用手指着板车上用草席盖着的曹军,扭头对着老兵轻声说道:“幸亏我是负责守卫中军,不然肯定活不下来”

    老兵深有感触:“我投军二十几年了,从山匪到黄巾军,再到今日的虎卫营,当初一起的兄弟,如今十不存一,记得那年和吕布在虎牢关打,可比现在惨烈多了,不管你带上去几个什伍,一下功夫就全没了,两边的兵死得比流水还快”

    两个人正说着话,看到另外一名士兵走了过来,他的面相很陌生,铠甲上沾满了泥土,右臂上还有一大片血迹,此人的诡异装扮引起了这一老一少的注意,年轻卫兵举起手中的长矛,同时警惕地喊道:“什么人?”

    那士兵勉强抬起右臂,抱拳道:“我是从前线换下来替岗的!”

    曹军在前线吃紧,经常会把后方驻守的精兵抽调上去,把暂时失去战斗力的人替回来,年轻卫兵很显然不太喜欢他的回答,因为他来替岗,就意味着自己将要上到战场上,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他还是将手中的长矛放下,一脸愤恨的看着前来替岗的士兵,老兵上下打量了这名替岗的士兵一番,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那士兵苦笑道:“前线的仗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全他娘的乱了,哪里吃紧,将军就往哪里塞人,根本不管你是哪一什哪一曲,塞来塞去,如今编制全乱了,我本是夏侯渊将军的人,打着打着就找不到伍长了,反而来到了这里。”

    老兵点点头,同情地看了一眼他的右臂:“你伤到筋骨没有?还拿动兵器吗?”

    士兵道:“不妨事!”

    老兵又问他现在前头打得怎么样,士兵说不太乐观,袁军的部队大庞大了,经常一次冲锋就投入数倍于己的兵力,曹军如今凭借地利勉强抵挡,时间久了真不好说,三人都是一阵感叹,年轻卫兵羡慕的看着这一切,心中顿时一阵痛楚,等一会他就要上前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老兵将手中的长矛递给年轻的卫兵,愁眉苦脸的说:“你给我看一会,我去一下茅房!”

    说完后也不等同伴同意,一把将长矛塞进同伴的怀里,随后急冲冲的朝着林中跑去,等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老兵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正前方,在他的身旁还跟着虎痴许褚。

    老兵和许褚来到辕门前,他指着那名受伤的曹军说道:“许褚将军,就是他,他就是奸细!”

    那曹军闻言,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杀意,虽然是稍纵即逝,但还是被从军多年的许褚感觉到了,许褚大步走到他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询问道:“你是虎卫营的?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曹军回答:“我是夏侯将军的部下,因为刚刚被打散了,所以才来到这里。”

    许褚点点头:“那我夏侯将军?”

    “夏侯渊!”

    许褚哈哈大笑,突然笑声又戛然而止,他虎目圆瞪,指着曹军说:“那我便告诉你,夏侯渊将军根本不在这里,你到底是何人?”

    年轻士兵直到这个时候才发觉不对,他想要挪动了几下,想要远离这个刚刚才来的同袍,可是还没等他动,就有一柄冰凉的匕首从他咽喉轻快划过,卫兵瞪大了眼睛,口中发出呵呵的声音,身躯扑到在地,眼神中写满了绝望。

    这一幕来得实在太快,当许褚反应过来的时候,卫兵已经被曹军割喉,当下不禁勃然大怒,抽刀便砍:“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我的人,简直不想活了!”

    随着几声怒吼,那名曹军就被许褚一刀劈翻在地,许褚收刀入鞘,可伶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卫兵,喃喃道:“你死的不冤,至少让我知道了他不是奸细,而是来刺杀丞相的刺客!”,许褚说完,便急忙跑回中军大帐。(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南阳许攸

    许褚斩杀刺客后,便急冲冲的跑回中军大帐,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一名曲长气急败坏地把麾下所有人都赶出了中军营外,命令他们去加强戒备,自己却留在了外围和中围之间,用手一掰,竟然把栏栅上虚钉木板掰下来,露出一个小小的缺口。

    一位工匠拿起一把刚才修复的强弓,粗粝的大手在刚刚绞紧的弓弦上来回拨弄,感觉差不多可以再次使用后,他便将强弓负在背上,漫不经心的的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一名曹军士兵放下手中草叉,离开中军营地旁的草场,在他身后的草料垛里,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

    一名书吏掀开帐幕,手里抓着几根计算得算筹,脸上挂着一幅熬夜工作的疲惫神色,他回头朝敞篷里深深地看了一眼,将帘子放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帐篷,没有通知任何同僚。

    一名民夫从两辆马车之间爬起来,拍了拍头上的杂草,朝着中军大帐缓缓走来,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

    在七个不同的营帐内,七名曹军士卒似乎同时从梦中惊醒,他们慢条斯理的披盔挂甲,神情淡漠的拿起落兵台上的武器,面无表情地离开营帐,他们的举动表面上是彼此**,可如果有一双眼睛可以俯瞰整个中军大营的话,就会发现,十多个人的前进路线连贯成了一枚锋利的钉子,狠狠地刺入了原本坚如磐石的中军大营外围。

    曹操负手站在山腰上,目光凛冽的注视着那些缓缓靠近中军大帐的人,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整件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须臾,他对着身旁的一个瘦小汉子说道:“史阿,他们你认识吗?”

    史阿说:“认识,是王师收的门外弟子!”

    曹操点点头后便不再说话,而是将视线移到整个中军大营,刺客群不断深入围障。沿途不断有曹军的岗哨在警觉前就被拔出,这些人既安静又狠辣,总是悄无声息之间施以杀手,手法干净利落。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刺客就深入到了第二重围障,曲长已经在这里开辟了一条狭窄的小通道,其他十一个人从这通道鱼贯而入,等第十二个人齐聚。 他们彼此之间一句话都没有说,同时从怀里掏出颜色一模一样的药丸,简单地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继续前进,一直到这时候,卫兵们才意识到有一支敌意对于已经渗透到中枢。

    杀手们正要冲杀进辕门,忽然间,四面响起一阵催天塌地的鼓声,伴随着山呼海啸的呐喊声,有密密麻麻的曹军士卒从各个营帐内涌了出来。他们迅速地将这十几个刺客围城了一个圆圈,刀剑皆已出鞘,弓弩早已利箭上弦,许褚大手挥,喝令格杀勿论,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镞就朝着这些刺客们铺天盖地倾洒而下,伴随着一片血雾炸开,那些刺客不到呼吸之间就被乱箭扎成蚂蜂窝。

    曹操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史阿:“就这样完了?当真是无趣。也不知道袁绍在那里找的这些人!”

    说完便负手离开了山腰,在典韦的护卫下,闲情逸致地漫步走向中军大帐,曹操走到一半。扭头看了看还矗立在原地的史阿:“史阿,明日你就去许都教我的儿子们练剑!”

    史阿一怔,拱手应诺一声:“是,丞相!”

    入夜以后,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残酷战事终于结束了,双方像是两匹筋疲力尽的野兽。无可奈何地退回到自己的巢**,舔舐伤口,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血腥味,许多没来得及收敛的尸体还横在军营外,密密麻麻的席子摆满了整个旷野,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里奔跑,它仿佛锐利的刀剑,在黑暗的天空中挥舞尖叫,可是那些还在垂死挣扎的士兵发出来的惨呼,更让人觉得那声音仿佛是厉鬼还尖叫,听得巡逻的士兵头皮发炸,汗毛倒竖。

    中军大帐,烛影摇曳,捉摸不定的幽光显得特别晦暗不明,虽然如此,曹操依然捧着一件竹简在孜孜不倦地读着,郭嘉献给他的那名妇人正在为其用热水暖脚,就在这时,帐外忽然响起一阵铠甲抖动的嗖嗖声,曹操抬头看去,只见许褚高大的身影已经掀帐而入,他先是不悦地看了一眼妇人,随后拱手禀报:“启禀主公,外面有一位来客,自称是主公旧友许攸,请求拜见主公!”

    曹操放下竹简,眼睑横向许褚:“许攸,是袁绍帐下的许攸吗?”

    “在下不知,那人只说,主公应该记得当年偷鸡宰鹅之事!”许褚一脸不快的说。

    曹操听完,急忙一把将竹简扔在榻上,光着脚健步出帐,

    “穿鞋啊,主公!”许褚说。

    “丞相,丞相!”妇人说。

    曹操目视前方,踩着地板咄咄咄地走出大帐,脚踏地板的声音在深夜显得特别的清脆,引得周围的将士无比侧目,纷纷低头窃窃私语。

    许攸双手合一,将手掌藏在衣袂之中,他的鼻子和耳朵被冻得通红,每一次呼吸都能呵出一口白气,他独自矗立在寒风中,目光希冀地注视着曹操的大帐,忽然,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中军帐内传出:“许攸”

    许攸定睛一看,只见曹操身着淡红色中衣,光着脚底板,正在向他大步走来,曹操的身后还跟着提着一双鞋子的妇人和他的亲卫校尉许褚,他们口中不停的念叨:穿鞋啊丞相、丞相穿上鞋子等话语。

    许攸双眼通红,急忙上前拱手作揖:“南阳故人许攸,叩见孟德公!”

    曹操佝偻着身躯,他上下打量了许攸一番,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就连的他胡髯也都跟着笑了:“真的是你呀!”

    随后快速地走下阶梯,光着脚踩在了硌脚的砾石上,他走到许攸跟前,双手握着许攸冰冷的手,笑呵呵的说:“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呢?”

    许攸脸上挂着落寞之色,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袁绍不能相容,我若再不来投,恐性命难保啊!”。许攸说完,急忙用眼睛擦了擦眼睛的眼泪,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哈哈~~~”曹操笑得极为和煦,摇着许攸的手臂:“真是天上掉下一座金山呀!”

    “哎呀。惭愧”许攸急忙谦逊的说,

    曹操摇摇头,脸上挂着肃然,语重心长的说:“我得兄台相助,大事可成。受我一拜”,曹操说完,急忙跪在地上,就是要拜一拜许攸。

    “哎哟哎哟”曹操这一下惊得许攸急忙健步上前,伸手将曹操扶起,口中连呼不敢。

    许攸将曹操扶起来后,上下打量了曹操一番,泫然欲泣的说:“孟德兄,高义呀,忘履相迎。着实令在下受宠若惊啊!”

    曹操的笑容一成不变:“见到你许攸,我岂能不得意忘形嘛,走走走,进去说话!”

    说完便拉着许攸一起进入了中军大帐,入帐后,曹操和许攸席地而坐,妇人急忙端来一斛已经沏开了的温酒放在桌案上,随后便缓缓退入大帐,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存在,什么时候该消失。这就是她能一直活到现在的乱世准则。

    曹操先是和许攸把盏了一杯,随后便将酒爵放在桌案上,目光注视着许攸,笑道:“说说吧。为何来投我!”

    许攸叹了一口气:“前几日,我曾给袁绍献一计,让他集结四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十万人马佯攻你大营,另一路集三十万精兵径取许昌。我告诉袁绍,无论这两路人马无路那一路成功,你曹孟德必将大败。”

    曹操注视着许攸:“袁绍果真如此用兵,我必亡!”

    许攸眉毛微微上扬,长吁短叹:“唉,可惜啊,忠言逆耳,庸主非但不听,反而要寄下我这颗项上的头颅,留作它日问罪。”

    曹操笑呵呵的说:“良臣事庸主,真乃人生莫大的痛苦,如此妙计,袁绍怎会弃之不用?”

    许攸双手一摊:“袁绍他认为你诡计多端,呵,你连堂堂的大汉天子都能用来行骗,岂不会设下伏兵,诱使我们去偷袭。”

    曹操笑了几声,用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世人都说我多疑,看来还有人比我更多疑。”

    许攸低着的头颅慢慢抬了起来,似笑非笑的说:“孟德啊,你已经把他们吓怕了,恕许攸直言,其实你曹孟德远没有那么强大,可恰恰,就是那些庸人心目中对你的恐惧,不仅助长而且成就了你的强大,所以我许攸来了,如蒙不弃,从今往后,许攸愿效犬马之劳!”

    曹操说:“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这天底下,只有我曹操才能配得上你的满腹才华!”

    许攸眉毛一挑,郑重其事的说:“孟德,容我问你一事,还望你如实相告。”

    “你我现在是同舟共济,我们是荣辱与共的兄弟,我有任何事情都不会瞒你的!”

    “好,孟德兄,你军中的粮草,尚可支撑多少十日?”许攸问道。

    “兄台真是高人,一语就击中了我的痛处,我此次出征,原本带了百日军粮,不料耗损巨大,现在只有五十日的粮草!”

    许攸闻言,摇头哼哼了几句:“未必吧”

    “唉!我跟旁人是这么说的,但是实际上还有一个月的!”曹操抿了抿嘴,伸出一根手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许攸嘴上挂着讥讽的笑容,低叹一声:“哎,可悲啊,我许攸冒死前来,诚信相投,原以为是弃暗投明,可孟德兄……”许攸有点失望的摇摇头:“一点都不相信我呀!”

    曹操和许攸同时轻笑,他有点尴尬的说:“兵法云,兵不厌诈,我给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免得乱了我的军心。”

    许攸手捻胡髯,喉咙轻笑了几声,就好像雄鸡即将打鸣,在咽喉里酝酿的声音一样,他目光注视着曹操,等待着曹操的下文。

    曹操左右看了一番,两只食指架在一起,拼凑成“十”字的模样,信誓旦旦的说:“我目前还有十日的粮草!”

    “曹孟德啊曹孟德,那怪世人说你是奸雄。”

    曹操舔了舔嘴唇,等待着许攸的下文,那边厢只听许攸摇头笑道:“看来,他们都太低俗了,根本就不了解你,我认为你是奸雄的祖宗,古今无双,空前绝后,曹孟德,你根本没有十日之粮,我只是问你军中有多少粮食,可你前前后后总共给我撒了三次谎!”

    曹操有点无奈,伸出了五根手指:“好吧,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现在只剩下五日的粮草,我正在为此时焦虑着呢!”

    许攸强忍住心中的不快:“曹孟德,你连隔日之粮都没有了,你军中已经断粮,从明天开始,你和你的军士将杀马充饥。”

    曹操的笑脸顿时一沉,目光诡谲得盯着许攸,许攸毫不畏惧,迎面注视着曹操,就在屋内的空气就要凝固的时候,许攸轻笑一声:“孟德,许攸此来没带礼物,我就送你百万石粮草!”(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奇袭乌巢

    残月如勾,朦胧的月光早已完全被乌云遮蔽,一片裹尸布般的阴森雾霭笼罩在湿地之上,好似幽冥世界入寇的薄纱门帐,夏侯渊伸出手臂在眼前慢慢挥起,动作轻柔,好似要把这层门帘掀开来,看看幽冥府邸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们一路从陈留驰骋回乌巢,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夏侯渊的手臂在半空中停住,他瞪大了眼睛,拼命想看清周围的一切,可眸子所及只有深沉如墨的夜色,在夏侯渊的四周,影影绰绰不知有多少人马,偶尔能听到甲胄铿锵的撞击声和马蹄声,还有低声的叹息,他徒劳地眺望了一阵,回过头着急地问道:“公达先生,弄好了没有?”

    他身旁的荀攸扬了扬手中的火折子:“弄好了”

    夏侯渊、荀攸身旁的地面,两名曹军士兵刚刚点起了一堆小伙,四面用木盾遮挡,这样可以确保不会被人从远处发现,夏侯渊迅速蹲下身子,就着火光从怀里拿出一份地图,抿着嘴唇认真审视,还不时用手指比量一下,荀攸不时的说几句话,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微弱的火光吧两个人的表情映得忽明忽暗。

    对于一支潜行奇袭的军队来说,在一个无月的晚上夜半行军是最危险的经历,在一片不辨方向又无法举火的黑暗中,他们随时面临着迷路,夏侯渊此时身处的位置,是官渡与乌巢之间的一条小路,说是小路,其实只不过是星期罗布的湿地沼泽与密林山坳之间的一段模糊缝隙,早在曹军还没有退出乌巢之前,曹军的细作已经开始在这条小路上进行标记,可这个工作还未完成,夏侯渊就接到了奇袭乌巢的命令,标记从当初曹营的位置一直延伸到这里,即宣告中断,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他自己的直觉、经验以及运气。

    夏侯渊终于大概有了个判断,他收起地图,用脚踩灭火堆,下达了行军的命令:“诸军集合。准备开拔!”

    随着夏侯渊一声令下,林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甚至还有几声坐骑的嘶鸣,这让夏侯渊有点紧张,如果附近有敌人的斥候游骑。恐怕现在已经暴露了,明明叫他们叼草衔枚,可总有人执行不到位,夏侯渊善于千里奔袭战术,这种战术往往就会打得敌军措手不及,当年徐州之战就是因为夏侯渊的这种战术,才将刘备和陶谦打得溃不成军,所谓奔袭,就是在敌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神兵天降,突袭敌营。斩杀敌将,从而获得胜利的果实,所以夏侯渊一直很在意部曲的令行禁止。

    “这里距离乌巢还有点距离,袁军应该不会设有斥候。”荀攸宽慰夏侯渊。

    夏侯渊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跟随他来的不是青州旧部,他的旧部有一半已经拉倒了阳武一线的战场上,现在他统帅的这支兵马是丹阳兵,是曹操夺得徐州后从丹阳郡挑选出来精壮之士,虽然是精壮之士。但他们还算是新兵,所以对他的命令有些迟缓,跟青州军令行禁止的风格相差甚远。

    对于自己被突然调离前线以及驻守陈留的事,夏侯渊开始时并不是太明白。他不知道曹操让他退守陈留是什么目的,荀攸也没有明确说明,这件事一直让他烦闷不已,但当他接到曹操送来的一份密令之后,心中彻底的释然了,这封来自曹操本人手书的命令很简单。他让夏侯渊率领这支部队,沿着一条指定的小路离开官渡前线,进袭乌巢,彻底烧毁袁军辎重粮草。

    这是一个及其大胆的举措,袁曹对峙了这么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曹操已呈不支,这次偷袭乌巢的策略,将是曹操的一次豪赌,势必要最可靠的人来执行这个任务,在曹营当中,最让曹操放心的人无非就是夏侯兄弟以及曹氏的一些将领,而在这些将领中,只有夏侯渊才有奇袭的这种本领,所以曹操没有选择别人,直接选中夏侯渊,这是一种何其深厚的信赖,要知道,奔袭乌巢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任务,但也代表了不世奇功。

    于是夏侯渊当机立断,带着极大的热情投入到整军中去,不过他还没整完,出击的命令就下来了,夏侯渊只得带着这支还未完全训练好的丹阳兵,换上袁军的旗号和衣装悄然开拔,一路上昼伏夜出,不到一日就赶到了乌巢泽。

    “刚接到探子来报,乌巢城的守军只有两千人,守将是淳于琼。”荀攸与夏侯渊并驾齐驱,悄声说道。

    “淳于琼啊……西园八校尉的那个淳于琼”夏侯渊一愣。

    “没错,那是个恣意妄为的老家伙,连袁绍都对他无可奈何,派他来守乌巢,恐怕是嫌他在前线添乱!”荀攸和淳于琼算是老相识了,当年他在冀州为官,就和淳于琼打过不少交道,知道淳于琼的为人。

    “这对于我们来说,算是好消息么?”

    “咱们夜袭乌巢,与其碰到胆小怕事,一有风吹草动就四门紧闭的庸将,不如拼一拼这种不守规矩的大将、”荀攸说道这里,发出轻笑:“丞相的这场豪赌,恐怕不下八成!”

    “来,吕将军,咱们共饮一杯!”淳于琼扬起酒爵,朝着他对面的一个将领说道,吕旷也抬起桌案上的酒爵和淳于琼碰了一下,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这两个人此时正跪坐在乌巢城的府衙内,堂前摆满了珍馐美酒,**//白色的拉住把里面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当年老夫在西园做校尉的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乃是天子近臣,如今却被安排在这鸟乌巢,不让我去前线,真是气煞我也!”淳于琼一杯温侯下肚,顿时满脸通红,不满的将酒爵砸在桌案上,高声吼道。

    吕旷勉强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淳于琼的为人众所周知,要不是袁绍把他调过来,谁愿意和这心高气傲的老家伙共事,那是自找不自在。

    淳于琼没有注意到吕旷的心绪,自顾絮絮叨叨说道:“这个西园八校尉啊,你是不知道,当初灵帝陛下为了制衡何进擅权,把小黄门蹇硕扶上上军校尉,带着袁绍、曹操我还有其他几个人偷偷在西园练兵,那时候大家伙儿一腔热血,都打算报效朝廷,干得那叫一个火热朝天”说到这里,淳于琼身体探前,神秘兮兮地说:“看看如今,两个校尉大打出手,将天子囚在许都,这世上的事情,可真是奇妙,还有那个袁术,居然还敢称帝,想想我都觉得;脸红!”

    “将军,您喝醉了,无论是谁坐这江山,咱们做将士的只管杀敌便是,将军不应该心存不满!”吕旷无奈的摇摇头,这淳于琼不算太难相处,只是有点编排人而已,总把当年的事情挂在嘴边,一次还好,听多了叫人好不烦躁、

    “不满?哈哈哈哈,将军你错了,我高兴得很!”淳于琼大笑起来:“我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唯独喜欢乱,世道越乱,越合我的胃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看到吕旷没有猜测得一声,便挠了挠自己冻得有点通红的鼻子,自顾说道:“因为天道有常,所有的事情都能预测到,实在太无趣了,只有当天下紊乱,谁也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才会诞生出无限的可能性,光是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吕旷哑口无言,居然有这样的变态存在,他开始明白了,袁绍派淳于琼来守乌巢,就是怕淳于琼在战场上捣乱,把这么一个无法预测的家伙放入战场,那才是真的是个大大的变数,而在乌巢,只要他待在城里就够了。

    仿佛为吕旷的心思做注解,淳于琼又继续说:“用不了多久,乌巢就会再次变成两军相争之地,我主动请缨来守乌巢,就是为了置身这场大战的中心漩涡,亲眼见证,这是何等快意之事!”说完他又吞了一杯酒,脸上开始有酒意涌现。

    吕旷忍不住皱起眉头:“将军,咱们还是不要喝了吧,如今敌军来袭,如之奈何?”

    淳于琼打了个酒嗝,眼神开始有点朦胧:“放心,曹军已经撤出乌巢,此刻正在数百里之外的阳武和袁绍鏖战,如何来袭?而且斥候都已经散布出去,如果有敌军从阳武那边行军过来……”淳于琼又打了一个酒嗝,用中指和食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淳于琼把身子后仰,又斟满了一杯酒,这次他也不敬吕旷,自己一口喝光。

    “将军,那末将前去查看一下防务,告辞”吕旷说完,起身离开府衙,淳于琼一个人兴致勃勃地自酌自饮,连头都懒得抬。

    吕旷走在乌巢城中,道路两旁到处都堆放着粮草与辎重,乌巢与其说是座城池,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号的土围子,除了四面夯土高墙以外,基本没四面防御工事,从河北转运过来的大量补给都杂乱堆积在这里,彼此之间也没有挖掘放火壕沟,万一有人潜入城中投入火把很容易烧成一片。(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乌巢假城

    吕旷走到乌巢西侧城墙的底端停住了脚步,接下来吕旷沿着凿出来的台阶一步步攀上城墙顶端,来到一处向外凸出的拐角边缘,这里只插着一面角旗,有气无力地耸拉在旗杆上,丝毫不为夜风所动,吕旷走过去,扶住旗杆,身子朝外探出,极力让身子融入黑暗,就在这时,乌巢外围的夜色之中,突然想起一声夜枭啼哭,吕旷收回探出去的身躯,抬头望去,表情惊悚,这夜枭的啼声不大,但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却是格外清脆。@頂@点@小@说,

    夏侯渊握紧了缰绳,表情僵硬,只有胯下的战马能感觉到主人的双腿在微微颤抖,在他的面前是一支三十余人的袁家部曲,为首的曲长正一脸狐疑地盯着夏侯渊和他身后的军队。

    他们刚走出湿地,就迎头撞上了这支袁军部曲,好在奇袭部队事先已经换上了袁军的服饰,不至于立刻被识破,但这次意外遭遇还是让包括夏侯渊在内的士兵紧张万分,以他们的战斗力,消灭这三十多人不成问题,问题是,只要有一个人及时发出警告,整个奇袭计划就会告吹。

    夏侯渊正在心里盘算该如何蒙混过关,荀攸忽然压低嗓音说了一句:“交给我吧!”然后驱马向前,朗声说道:“你们是哪部哪曲的,为何深夜在此,如果再不说明,某就以曹军奸细论处!”

    荀彧反客为主,率先喝问这支部队是属于哪位袁将,那曲长也没料到对方先发制人,先是一愣,随即抱拳道:“我们是吕旷将军麾下!”

    “你说你是吕旷将军麾下的?有何凭证,口令是什么?”荀攸严厉地问道。

    曲长为难地摘下头盔:“末将刚从黎阳出发,还未入营交接口令!”

    荀攸冷冷道:“没有口令。我怎么知道你忙是不是曹军细作?”

    曲长一听大急:“我等确实不是,这里又吕旷将军的令牌!”说完他急忙从怀里拿出一块凭信,荀攸接过去,却不还给他:“吕旷将军在官渡前线鏖战,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如果换做平时,曲长可能会看出端倪。因为吕旷早在前几日就到达了乌巢,这伙人如果是乌巢守军,怎么会说吕旷在官渡前线,只是此时曲长那里还顾得上质疑荀攸,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我家将军前日来乌巢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军令,让我们把黎阳的粮草运到官渡,所以这才来迟了,我们是连夜行军,没想到中途迷路了。将军明鉴,我们绝不是曹军的奸细,真的!”

    荀攸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原来吕旷也在官渡,看来情报有差,还好这蠢货没有看出什么,而且他们也不是本地巡哨,而是迷路的游军。夏侯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佩服的看了荀攸一眼。这荀公达果然大才,先声夺人诈赌一搏,一下子就诈除了对方的底细,看来荀攸个郭嘉风格大不相同,前者是要看到一点机会,就会打着胆子去做。比起疾病缠身的郭嘉更具魄力。

    荀攸又跟着那个队长交谈了几句,以“军情为明”为名,强波他们跟随自己行动,那名曲长乐得有人认识方向把他带出去,不虞有诈。就答应下来,于是,这三十几个人被编入了队伍的前列,一起行动,至于吕旷的令牌,则被荀攸拿在手里,没有归还。

    这支袁曹混杂的部队在沿途先后碰到两次斥候,荀攸拿出令牌,顺利蒙混过关,斥候以为他们都是吕旷的麾下,而且他们身后还压着十车粮草,因此不疑有它,而那曲长还以为荀攸是为了给他证实身份,大为感激,这支意外闯入的袁家反而成了奇袭部队的护身符,一路平安无事地突破了袁军外围巡哨圈,深入到腹地。

    就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夏侯渊发现脚下的路变得平坦起来,恰好这时天上的云层变得单薄了一些,有微弱的月光透射下来,夏侯渊隐约看到远处一座高大的黑影,脚下的道路一直延伸过去,那里应该就是乌巢城了。”

    乌巢城的城头繁星两三点,竖着许多火把,在黑暗中宛如灯塔一般,但火把根本不动,说明守军没有任何警觉,夏侯渊大为兴奋,最困难的间断已经过去,接下来的就是混入城内干掉所谓的守军,焚尽所有的粮草辎重,只要乌巢事定,袁绍落败就成定局。

    夏侯渊刚发出命令,荀攸目光忽然一凛,把他要抬高的手又按了下去,夏侯渊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荀攸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然后把令牌扔给曲长:“前面就是乌巢了,你们可以进去歇息,我们就送到这里了”

    “多谢二位将军,不知二位将军如何称呼?”曲长满怀感激的询问。

    “我们是淳于将军的家将,名字不值得一提,对了,乌巢的守备非常森严,你们是外来的又不知道口令,盘问起来会很麻烦,一会城头有人问起,你们就索性说是赶来送粮草的,也省得多费口舌,好早点歇息!”

    “好,好,好,多谢将军”

    曲长揣好令牌,兴高采烈地呼喊自己的部下朝乌巢赶去,荀攸让夏侯渊尾随其后,但保持一定的距离,走到距离城墙还有四百步的地方,就不要靠近了,那是守军在黑暗中目视的最远距离,如果再向前就会被守军看见,办完这件事后,荀攸和夏侯渊寻了一处丘陵顶端,朝乌巢望去。

    夏侯渊不明白荀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他为何不趁着那个袁军部曲进入城门的时候发起突袭,荀攸皱着眉头,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住城门。

    他们看到,那支袁军部曲走到城门口,仰头喊了几句话,突然之间,城头亮起无数灯笼,密密麻麻的弓弩手涌上城墙。对着城下的袁军开始疯狂地射箭放弩,那支袁军部曲猝不及防,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全灭,三十多具尸体被攒得犹如刺猬一般,很快城头的灯笼一举一落,一支精锐骑兵冲出来。围着城前的尸体转悠,显得有些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侯渊脸上挂着惊骇的面容,如果他们刚刚不明就里的冲上去,恐怕此刻倒在地上的尸体就不止三十几具了。

    荀攸的脸阴沉到了极点“趁着灯火还在,妙才将军你仔细看看!”

    夏侯渊瞪大了眼睛,终于发觉哪里不对了,这根本不是城墙,而是由数十辆楼车并排组成。楼车的高度和城墙差不多,外面又披挂着漆成城砖颜色的牛皮布卷,虽然这个布置简陋至极,但乌巢本来就是极小的城池,加上夜里视野极差,偷袭者不抵近观察,只靠轮廓很难分别这两者的区别。

    “别动!”看到夏侯渊想要下令拼个鱼死网破,荀攸急忙将他拉倒在地。别看荀攸平时有无缚鸡之力,一道关键时刻。臂力变得相当的惊人,夏侯渊雄壮的身躯一下子就被他拉翻在地。

    就在此时,一支由弓兵和盾兵组成的袁家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快速冲了过来,显然是为了伏击之用,他们估计是看到乌巢假成的灯光亮起,匆忙赶去设伏。荀攸咬了咬,连忙率领大军从丘陵里杀了出来,堪堪挡住他们的去路,荀攸在马上大喝:“口令,快快说来。否则格杀勿论!”

    领头的校尉不疑有它,回答道:“四世,回令!“

    “四公!”荀攸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了解袁绍,袁绍是一个高傲而自负的人,既然以四世为令,必然是以三公为号,但如今袁绍身为大将军,虽然不是三公,但大将军与骠骑将军位同三公,所以袁家如今变成了四世四公,如果一般人听闻此令,必定会回答三公,那必然是答错了。

    领军校尉听了荀攸的回答后,不在迟疑,急忙率领士卒向着假城涌了上去,荀攸给夏侯渊使了一个颜色,夏侯渊顿时明了,大手一挥,率领奇袭部队跟在了刀盾兵的身后,一起涌向了乌巢假城。

    “四世!”伏击部队刚刚临近城门,城楼上再次火把四起,一位军官指着城下的人喝道。

    “四公!”

    夏侯渊听到这个口令,佩服的看了一眼荀攸,他如今算是彻底的服气了,要不是荀攸,恐怕今日他们都要埋骨于此。

    假城的事情在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告了一个段落,真相在吕旷赶来后被彻底查明,这伙袁军的确是他自己帐下的部曲,可如今却无故丧命于此,吕旷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在安排厚葬了这三十多名士卒后,他再次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当伏兵散去之后,荀攸扭头对着夏侯渊说:“跟着刚刚那名将领,他所走的方向就是真的乌巢!”

    夏侯渊已经彻底的听从荀攸的命令,当下大手一挥,静悄悄地朝着西北方走去,荀攸和夏侯渊并绺而行,他问道:“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荀攸解释:“乌巢城中屯粮极多,过往车马一定频率,道路应该被压得十分平整,而那条大路虽然平整,但一路上坑洼凹凸之处实在太多,像是匆忙急就而成的新路!”

    夏侯渊并非庸才,听了荀攸这么一分析,立即豁然开朗,许攸继续道:“无论是这条路,还是那座可笑的楼车假城,放在白天是破绽百出,只对夜晚行军的人,所以这里白天一定是没有楼车的!”

    夏侯渊点点头,继续询问:“那先生如何知道他们的口令?”

    荀攸叹息一声:“我了解袁绍,袁家四世三公,这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身份,如今他官居大将军,位同三公,他如何不炫耀一下?”

    夏侯渊佩服的看着荀攸,崇拜之情无以加复,一路无话,大军疾驰了一个时辰后,一座土墙围城的城池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城墙上站满了袁军的士兵,精神抖擞,铠甲鲜明,夏侯渊脸上一喜:“准备!”

    “等一下!”荀攸连忙阻止。(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奇袭阳武

    数百条木船在夜幕下的乌巢大泽飞快的前进着,船底无声地割开水面,分出两道浪花,像是锋利匕首在裁剪布匹,这些木船没有船帆,全靠士卒用木浆划水,虽然如此,但船依然在说水中走得飞快,就像游弋在湖泊沼泽的水蛇,轻灵迅速,在数百条船只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曹军士兵,吃水很深,在远处,一个不起眼的火点正在岸边缓缓移动,就像深夜中的一缕鬼火,阴森而恐怖,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缕火点如同夜空中的北斗一样越来越醒目,指引着人们前进的方向。

    “主公,我们已经接近乌巢了,”许褚向身后的人抱拳,他全身披着沉重的黑甲,从远处看去,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熊罴。

    “妙才那边有消息了么?”曹操的声音有点醇厚,又带着一点疲惫。

    “没有,但有公达先生在,主公就不必担心了!”许褚一手执着剑柄,一手拄着大刀,雄壮的身躯矗立在船头,目光注视着前方越来越近黑色城墙轮廓,一阵河风沿河岸袭来,扯得他的战袍猎猎作响,说不出的英武挺拔。

    “按计划进行”曹操手抚摸着短髯,目光幽暗得像是一口水井。

    许褚肃然道:“末将明白!”

    整个船队在乌巢大泽纵横交错的水道里小小转了个弯,朝着岸边飞驰而去,如果是青天白日的话,那么岸边的人就会看到,每一条船的船头都站着一名乌巢水贼,他们不是发出指示,让船只避开过浅的说道或者暗礁,以最高最快的效率接近目的地。

    船队很快抵达了大泽的某一处岸边,曹军士兵争先恐后地跳下船,在岸上迅速集结,这些队伍中,有许多在大泽贼**里非常知名的面孔,有些人甚至还曾因为奋起杀敌而被袁绍嘉奖过。这股曹军从下船到整队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而且全程几乎没发出过任何声音,只有凛凛的杀气逐渐集结。

    他们登录的岸边,距离乌巢城的北门只有几十步之遥。乌巢城背靠乌巢大泽,三面陆地都是严兵把守,只有靠着大泽的北面防守相对空虚,在这样一个漆黑无月的夜晚,乌巢城北面甚至连火把都没安防一把。所有人都觉得,曹军在大泽损失惨重,已经被吓破了胆,决不敢穿越杀机四伏的乌巢水面,而且乌巢北面还有乌巢贼把守,实在安全的紧。

    这股曹军在许褚的指挥下飞快地跑到城墙下,拿出勾索朝上一抛,十几名腿脚麻利的虎卫攀住绳子朝上爬去,不一会儿就到了顶端,他们猫着腰把勾索换成了绳梯。这种绳梯是曹操帐下的某一个隐秘部队专门发明的,学名叫做蜈蚣梯,至于这个隐秘部门叫什么,陈琳的讨贼檄文里又提过,叫做摸金校尉,闲话少说,蜈蚣梯刚刚落下,密密麻麻的曹军爬上了乌巢城的城墙,没过一会,北门居然就被这些先锋从里面推开了。

    “备火。然后给我烧!”许褚发出命令,他身后的士兵纷纷从身上解下一根缠着白布的松脂树枝,松脂木遇火即燃,因此在大汉有不少山民靠着采集松脂养活了一家老小。曹军士卒点燃了松脂,开始是十几个火头,然后扩散到几十个、几百个,乌巢城和乌巢泽之间一下子被无数的火光充满。

    “杀!”许褚大喝一声。

    数千面士兵也随之大喝,连天空的云都为之颤抖了一下,曹军的奇袭部队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剑。恶狠狠地割向乌巢城的缺口,曹军沿着城门冲了进去,然后散开到每一条街道,一直到这个时候,守军才意识到乌巢城北突破了,他们惊慌的拿起武器,试图去阻挡,可羸弱的运粮兵又怎么可能是这些精锐的对手,散乱的抵抗几乎没有效果。

    夏侯渊被荀攸拦住,当下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公达,此时乌巢就在眼前,我们为何不动手!”

    荀攸没有说话,而是让大军隐藏在黑暗之中,随时听候他的命令,他们等了半个多时辰,忽然乌巢的北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奇袭的曹军扭头看去,只见乌巢城的北面火光四起,照得四周如同白昼,随着火光越来越大,荀攸他们的目视范围就越来越广,直到这个时候,夏侯渊这才看清乌巢城周围的情况,只见不远处乌巢城下,已经集结了不下五万大军,他们纷纷刀剑出鞘,弓箭上弦,只等着领军的将军一声令下,须臾,乌巢城城门大开,随着袁军主将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袁军涌进了乌巢城,喊杀着朝北面而去,声势浩大,气势雄张,杀气凛然。

    “走,去阳武!”除了集结在城外的数万大军,荀攸又看到有袁军漫山遍野的冲进乌巢城,闪着火光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当下大手一挥,下令大军去阳武。

    夏侯渊糊涂了:“公达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火光的跃动下,荀攸的表情显得很沉静,格外的诡秘:“袁绍的屯粮之地不在乌巢,而是在阳武,可乌巢在阳武西北,欲毁其粮道,要么从正面突破袁军数十万大军的防线,要么从西北方穿过重兵把守的乌巢,所以此次主公以自己为诱饵,而我们趁着乌巢伏兵进城围剿主公的时候,越过乌巢,奇袭阳武,我这样解释,不知道夏侯将军明不明白”

    夏侯渊不可置信的看着荀攸:“你的意思是主公现在正在乌巢城中,而城外的数万伏兵正是前去伏击主公的?”

    荀攸平静的说:“也可以这么说!”

    夏侯渊退后了几步,嘴唇不争气地颤抖起来,他楞了半响,目光由先前的平静变成了狂暴,当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咆哮道:“给我冲进城去,营救主公!”

    “不准去!”夏侯渊刚刚踏出几步,就被荀攸柔弱的身躯挡住,他们身后的曹军你看看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听从谁的命令,荀攸从怀中掏出一块虎符,对着夏侯渊厉声喝道:“夏侯渊,丞相虎符在此,我命你率军奇袭阳武!”(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田丰现身

    乌巢的街道很狭窄,两侧的空地几乎都被辎重填满,许褚和护卫们成了一个圆阵,把中间披挂甲胄的主公保护起来,快速推进,直扑向府衙,开战前乌巢本为曹操所有,所以城内布置填满都非常的熟悉。

    府衙是主将淳于琼的所在,是这次行动较为重要的目标,因为无论是生擒亦或者是斩杀,对乌巢守军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乌巢城并不是特别大,他们很快就抵达府衙门前,这座府邸和其他城郭的府衙不太一样,他是一座背靠高墙的石制建筑,分为三层,每一层建筑外围还有拱形围墙,与其说是个府衙,倒不如说是一个城中要塞,这是当年为了抵御乌巢水贼而修建的,因为不太好拆,所以曹操退军前并没有下令拆毁,其中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只有曹操和许褚知道,就连郭嘉都不知道。

    许褚没有立刻冲进去,因为里面一定有袁军护卫据险抵抗,在还没有清剿干净之前,他可不想让曹操冒险进入,他正考虑如何分派人手时,忽然一名虎卫发出一声呐喊,虚火疑惑地朝另外一个方向看去,他看到,在火把和灯笼的映照下,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很快青烟转成黑夜,愈加浓烈,而方向正是他们烧毁粮道后撤退的方向。

    “是谁在后面放火的?他娘的,想烧死主公吗?”许褚愤怒的咆哮着,指着身后的虎卫吼道,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写满了疑惑,按照先前的计划,他们先是控制住淳于琼,然后再控制住整个乌巢守军,最后才是放火烧粮食,可是现在他们一件事都还没有办成,就有人开始放火烧粮,如果火势一旦蔓延开来。他们都将被烧死在这乌巢城中。

    “是我”

    一个浑厚而得意的声音从府衙上方传出,在场的人同时抬头,只见一个身白色儒衫,头发用木簪别住。胡髯被修饰得极其漂亮的人站在了府衙的第三层高处,以手凭栏,用两只映着火光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如同一只挂在树上的夜枭,原本布满血丝的眼睛。今夜竟是格外血亮。

    “你是田丰?”许褚仰头大叫。

    “曹丞相都能在这里,我为何就不能在这里!”田丰回答完许褚的话,旋即将目光移到隐藏在黑暗中的曹操,抚摸着胡髯笑道:“曹丞相何不出来一见”

    曹操没有回答,田丰耸了耸肩,高抬起双手,语气有些感概:“你们跟乌巢贼们演了那么久的对手戏,牺牲那么多条性命,只是为了让我们相信大泽水路已经是险徒,不加防备。又在前线摆出与我们决战的样子,暗地里却偷渡乌巢泽,想要毁我粮道,用心良苦啊,用心良苦。”

    “吃我一戟”许褚拿起一把短戟,猛然投过去,田丰闪身避过,短戟砸在石栏上,溅起几块碎石,窸窸窣窣地散落在地上。

    “曹丞相。你是不是觉得,乌巢已经是你们的天下,成功近在咫尺?”田丰的腔调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狂热。

    曹操决定不去理他,指挥着虎卫专心攻打府衙。这家伙显然只是恰好在乌巢城里呆着,结果被曹军为了个正着,走投无路之下,才在这里装腔作势,等杀到三层把他揪下来,看这个狂士还能嚣张到那里去。田丰停顿片刻,把身体稍微前倾,把视线投向许褚的身后,那个全身披挂的中年人被虎卫团团围住,也仰望着府衙顶端,他腰间悬着一把华美长剑。

    “丞相大人,难为你亲自造访乌巢。”田丰高声叫道,口气得意非凡:“过了今日,这天下都将变成我家主公的!”

    随着他的话音一起,四周顿时有数十道黑烟扶摇直上,许褚面色大变,看来田丰是要把他和他们一起烧死在这乌巢城内,许褚不禁大骂:“我军如今遍布乌巢,你的主力远在别处,想把我困死在乌巢,简直是痴人说梦!”

    “痴人说梦?”他一挥手,身后一支鸣叫着的箭镞窜入云霄,很快四面八方传来山呼海啸的喊杀声,许褚等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

    “别激动,那只是我事先埋伏在乌巢周围的伏兵而已”田丰得意道:“今日你们就是瓮中之鳖,任我捉拿!”

    “为了诱杀我,你不惜以乌巢数万将士与我陪葬,当真是大手笔,袁绍先是故意连输我两阵,目的就是为了今日吧?呵呵,你们主仆的苦肉之计真是使用得炉火纯青,天下所有人都被你们骗了。”

    见到曹操终于说话了,田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要我家主公能夺得天下,死我一个田丰,死了数万人又如何,只要今日一过,我田丰之名将……”他说到一半,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一样,跳动着火焰的瞳孔突然缩小,映照出那中年人摘下头盔以后露出的沧桑面孔。

    “你不是曹操!”田丰的声音有些惊怒。

    “没人说那是曹公,一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许褚怀抱着双臂,一脸讥讽的看着田丰,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小丑一样,滑不可稽。

    “杀了他们!”田丰大叫,枯枝般的手指一压,数不胜数的街道里同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密密麻麻的袁军如同潮涌一般席卷而来,瞬间就和曹军的外围短兵交接,顿时间,兵器交击的铿锵声拔地而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文谦,你攻府衙,我守在府衙外,记住,密道在府衙西北角的一处石砖下,规格是三五之数那里,此刻恐怕城外的伏兵都已经入城,现在就看妙才的了。”

    假扮曹操的人正是其帐下大将乐进,听到许褚的话,当下大手一招,率领数千人冲进了府衙,他们刚刚踏入院内,顿时就有如蝗似雨的箭镞从城墙上射下,虎卫中的盾兵立即健步上前,将乐进及其步卒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在此时,府衙的大门被一人一脚踢开,淳于琼手持大刀,身后跟着上千名袁军精锐,他浑浊不清的老眼已经变得极其锐利,看了一眼正在领头冲杀的乐进,当下大吼一声:“敌将休狂,可认得我淳于琼?”

    乐进没有回答,默不作声的用大刀拨打着雕翎,他身边的一个铁塔虎卫一把从背上抽出两把断戟,向一只暴怒的人罴冲向淳于琼,同时短戟兜头砸向淳于琼:“管你是谁,吃我一戟”(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蒋济

    淳于琼正要下令士卒围杀乐进以及那些冲进来曹军士卒,忽然间,从曹军里冲出一名体型彪悍的士卒,他的面孔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的凶恶,就好像是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淳于琼又惊又惧,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的铁戟砸个正着,头上的兜头都被硬生生砸凹下去了半截,只见淳于琼的瞳孔顿时涣散,风烛残年的身躯一下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气息,主将就这样被曹军一个小卒一戟砸死,袁军顿时便没了主心骨,在乐进和那名小卒的带领下,曹军犹如猛虎一般扑向那些府衙里冲出来的袁军,顿时杀得曹军连连后退,血流成河。

    袁军大营,一匹战马飞快抵达了一处军营,这里距离官渡前线只有五里路,如果是白天的话,可以直接看到曹营的情况,所以戒备十分森严,战马先后被三道岗哨盘问,这才开进来,吕旷翻身下马,急匆匆地冲进大帐。

    大帐里还点着十几根蜡烛,马延和张顗两个人正惶恐不安地跪坐在那里,对着一面牛皮地图发呆,乌巢的动静他们都注意到了,可袁绍那边却没有任何命令传过来,这是一件奇怪的事,他们隐隐猜到这大概是有什么重大图谋,可却不敢轻举妄动,这两个人都是官渡前线的一线指挥官,他们的举动都将关系到整个战场的成败,所以当他们看到吕旷一脚他进来的时候,都异常的惊讶。

    “轻两位将军尽快出兵进攻曹军大营!”吕旷一句客套话也没说,

    马延和张顗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滑稽,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裨将在这里指手画脚了?更何况还是兖州人,那是颍川派的将领,吕旷没指望他们乖乖听话,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这不是在下的建议,而是传达上头得命令!”

    “上头?有多上,从谁那里传达的。袁公吗?”张顗嗤笑伸出手:“调动兵马的符节又在那里?”

    吕旷道:“没有那东西!”

    “那里还啰嗦个屁呀,赶紧滚蛋!”张顗拍着桌案呵斥道,他今天晚上一直情绪不好。

    吕旷踌躇了几下,解释道:“如今曹军比元皓先生多算了一步。主力已经在攻打乌巢城”吕旷一拍胸膛:“末将险些被围在乌巢,幸亏心腹侍卫奋勇,这才能身在此地!”

    张顗和马延听明白了,两个人微微露出笑意,原来吕旷被调到了乌巢。差点被曹军堵在城里,难怪一脸的狼狈,鼓动他们出兵。

    “如此说来,曹军在乌巢的数量比我多咯,那好,某立刻拨兵一支,去救援乌巢、”张顗开口说道。

    “二位将军,救援乌巢,然后呢?然后曹操退回官渡,继续旷日持久地对峙?”对于吕旷这个问题。张顗楞了一下,没想到怎么回答,吕旷举起右臂,一圈栽在了标着官渡的地图上:“二位将军,如今曹营空虚,你们何不发起总攻,进攻曹军官渡大营?如果成功,你们便是主公的第一功臣,若以后主公登上九五,那你们的地位可想而知。你们别忘了。主公此生最大的敌人,便是五里处的曹营,再说曹操现在在乌巢城中,曹军官渡大营内已经没有了主心骨!”

    吕旷看了看马延和张顗。两个人似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吕旷又说道:“你们为将这么多年,岂不知道围魏救赵之际,如今曹军主力俱在乌巢,官渡空虚,就应该趁现在这个天赐良机攻破曹军大营。来个釜底抽薪,届时就算曹操把乌巢烧个底朝天,也以彻底败了!”

    张顗眼睛一亮,吕旷所说,在他听来很有道理。他早就烦透了无休止的对峙,如今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机会出现,还可以立下不世大功,马延见到意有所动,扯了扯衣袖,摇摇头。

    吕旷咬咬牙,指着地图大声道:“如今战机已经出现,扥到你们派去请示主公再回来,天早就大量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既然是前线大将,就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这是一场载入史册的战役,若能成功,二位将军必将名留青史,供后人瞻仰,二位将军就忍心从手中溜走?”

    “载入史册,名留青史”张顗喃喃自语,脸上已经有了动容之色,为将者那个不喜欢名留青史,封妻荫子。

    马延追问吕旷:“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大功?”

    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袁军大营内派系林立,马延他们是冀州本土一派,而吕旷是从兖州来的,与颍川一派的将领幕僚交好,他如何不去找蒋义渠他们,反而来找他们这些不对付的人。

    吕旷叹了一口气:“许攸投敌,颍川一派算是彻底的完了,末将这么做也是为了末将的以后着想,如果二位将军能建立大功,请不忘了在主公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吕旷的解释无限可击,马延和张顗的立场逐渐后退,颜良、文丑死后,每个袁将都希望坐上他们两个当初的位置上,所有马延和张顗一直期待着能踏破官渡大营,现在被吕旷这么一剖析,竟然是一个天大的好机遇。

    “吕将军所言,可谓真知灼见,只是主公那边”张顗嗫嚅道。

    吕旷脸上写满失落,他走到张顗跟前请命道:“若是二位将军不敢,何必诸多借口,末将愿借兵五千前去劫营,若能成功就算作是二位将军的功劳,若是失败,二将将军便把责任推到末将的身上,如何?”

    张顗刚想破口大骂,马延急忙拉住他的战袍。扭头对着吕旷说:“好,我们这就去劫营,不过你须快马赶去中军知会袁公,去请符节,这样我们也不算擅自用兵了。“

    吕旷想了想,随后点头道:“末将这就去!”

    说完也不等马延回话,转身踏出了大帐,出了辕门后,吕旷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隐藏在密林中,目光凛冽的注视着袁军大营,须臾,有十万兵马开出了大营,为首二将正是马延和张顗,他们的目标正是五里之处的曹营。

    吕旷诡谲的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他走得正急,忽然前面闪出两个人影,吓得他连连后退,其中一个谋士打扮的人看着吕旷,冷冷的开口道:“吕将军,你立功了”

    吕旷丝毫不敢怠慢,急忙拱手说道:“多亏了子通先生,否则就凭末将的口才,安能说得马、张二将前去劫营,对了子通先生,丞相对我还有什么指令?”

    蒋济说:“丞相让你继续潜伏在袁营,记住,只有我联系你,没有你联系我,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现在你就去袁绍那里,将马延和张顗擅自出兵的告诉他,当他率领大军来到前线的时候,我们会送给他一份大礼!”

    蒋济说完,便带着贴身侍卫再次潜入进了黑暗之中,吕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翻身骑上战马,朝着袁绍大营驰骋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大局将定,郭嘉中毒

    马延和张顗袭击官渡曹军大营的行动,一开始颇为顺利,在连续攻克了曹军的前沿几个营寨后,先头部队很快就攻入了曹营的外围阵线,很快打开了通道,让主力部队冲了进去,马延和张顗以为曹营是一只袒露出软腹的狼,却没料到他居然是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守军明显早有准备,霹雳车将火油和燃烧的草球一批批地倾泻到深入敌营的袁军头顶,隐藏在密林、高墙上的曹军弓弩手一起发难,不要命地射出锐利的箭镞,当袁军好不容易突破一道防线之后,还要面对德尔却是堆满了尖刺的钩堑。

    马延自知中计,立即组织大军向后撤退,想要在最快的时间里退回袁军大营,然后在找欺骗他们劫营的吕旷算总账,袁军试图后退,却发现来时的通道已经被坍塌的土墙赌死,在壕沟间移动的踏板也被翻掉,来自四面八方的打击犹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整个曹营简直就是一个死亡沼泽,袁军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曹军守军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加起来连马延带来的人马一半都不有到,可是现在四处火光漫天,天空箭镞如雨,八方杀声撼岳,这让袁军觉得到处都是敌人,即使在对峙期间最激烈的交锋,袁军都没有感到如此绝望。

    “这是怎么回事?”张顗扶了扶歪掉的头盔,大声对马延说,对面的曹军像是换了一个指挥官,无比灵活,也无比阴险,和之前他们的对手完全不同,就好像是蛰伏在黑夜之中的狈,等到猎物完完全全陷入包围圈后,就指挥着凶猛的狼群开始对猎物展开围猎厮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知道现在要是再不撤,我们就真的走不出去了”马延眼里映着跳动的火焰,语气中有点颤抖。他的战袍都被火箭烧了一半,看上去很是狼狈。

    曹军既然早有准备,奇袭就成了强攻,偏偏马延和张顗有了私心。故意让其他部队晚动手一阵,现在导致他们两个的嫡系部队几乎陷入灭顶之灾。

    张顗还没答话,他的一名亲卫惊慌地大喊:“将军,火,大火”

    “我知道。到处都是”张顗不耐烦地嚷道。

    “不是,是阳武方向!”

    “什么?”

    马延和张顗大惊失色,连忙登上一座被占领的高墙,冒着被狙击的危险回望,他们看到和所有人一样的景色,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这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火光,本身就已说明了火势的规模,可以用滔天烈焰来形容,阳武示袁军真正的屯粮地。可现在却被曹军端了,马延和张顗可以预想到接下来的进展,数十万腹内空空的大军被迫撤退,在曹军的追杀下四处就食。

    “撤!”两名将军仅仅只是对视一眼,就达成了共识。

    撤退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曹军那个可怕的指挥官极具韧劲,而且预见力惊人,他总能提前一步算到袁军的动向,袁军每走一步,都会被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部队伏击。接下来就是一片火幕袭来,那闪着火焰的箭镞,就像萤火虫一样布满了天空,霎时飞涌而来。

    马延和张顗发挥出全部经验和智慧。才勉强吧自己伤亡惨重的嫡系部队带出来,若不是曹军数量过少,他们的损失还会增大。

    侥幸生还的二将把队伍来回了袁军前沿营寨,此时整个大营已经开始乱了起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阳武的大火,知道哪里屯有百万石粮食的士兵很绝望。不知道哪里屯粮的人更绝望,因为他们看到乌巢也起了大火,马延和张顗回到营帐,还没来得及换下破损的甲胄就开始弹压袁军哗变,他们在诸营忙碌了许久,一边维持秩序,一边调动大军,提防曹军劫营,正在这时,亲兵匆忙叫他们返回帐内,因为袁绍派来了一个使者。

    这名使者来自于袁绍大营,传到的事袁绍的一份口述,口述很短,先是质问两个人为何擅自行动,然后叱骂他们为何损失如此严重,最后宣布撤掉他们两个的兵权,立刻前往主营去领罪,马延和张顗惊恐地对望了一眼,马延站起来质问使者:“难道吕旷没有跟主公提起吗?”按照约定,吕旷应该会对袁绍说明前线的情况,为他们二人担保说明,可使者的回答令他们两个如坠冰窖。

    “启禀主公,末将从乌巢逃出来,去官渡前线请求马延和张顗二人出兵驰援乌巢,可这二人觉得曹军主力在乌巢,因此不愿派兵去乌巢救援,而是擅自出兵去攻打曹操的大营”使者说:“这便是吕旷原来的话,收到到你们战败的军情后,他又建议主公拿你们去问罪!”

    马延和张顗没想到,吕旷压根没打算配合,非但没有配合,而且还挖了一个坑等他们跳,他是想把他们至于死地。

    “走,回主营去跟吕旷这个杂碎当面对质!”张顗嗷嗷叫道,他可着实是气坏了,他刚跑出营帐,就见马延追出来把他拉住,苦笑道:“袁绍是不会听的!”

    “你我跟随他多年,我想他会听我俩解释!”张顗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他说出这句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你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若是阳武不起火也就算了,阳武火起,我军败局已定,主公不找个替罪羊出来,他面子这么会过得去?”

    张顗的愤怒一下子停滞住了,他和马延确实是擅自行动,也确实战败而归,这场大战的替罪羊不扣他们两个头上,简直不可思议。

    “那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了,就看你敢不敢。”马延悠悠道。

    “什么办法,只要能保住性命!”

    “再去一次曹营、”

    “还去?你说得也对,曹军肯定想不到我们还会去劫营,而且还是在伤亡惨重的前提下!”

    “劫营?谁让你去打了,就算这次劫营成功又能如何?袁绍战败已成定局,我的意思是投”

    张顗眼睛一瞪,“唰”地抽出刀来,马延往后一跳,连声问你要干嘛,张顗一声不吭,一刀捅进了走出来查看情况的袁绍使者的胸膛:“既然要投,总得表示诚意!”

    在刚刚平息的官渡战场上,出现了一幅奇怪的画面,刚刚还一脸凶神恶煞叫嚣着要踏平曹营的二将,此时却想两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带着少数几个亲兵慢慢走到曹营前,双双跪下,手都绑在了背后,曹营的大门很快打开,全副武装的重甲步卒列队而出,把他们几个人团团围住。

    “我等特来降曹公!”马延抬头,对刚刚还是敌人的士兵们说道。

    “曹公不在!”士兵很冷淡。

    “那主持大局的是谁?”

    “是我”

    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然后马延和张顗惊讶的看到,一个柔弱的青年坐在一辆木轮车上,咯吱咯吱地被推过来,才五月季节,青年却裹着一身比较厚的貂裘,好似一片萧瑟的落叶。

    “郭祭酒?”马延和张顗连忙跪下,原来守卫曹营的,居然是这个身患重疾的家伙,怪而不得他两被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两位将军不好好在大营睡觉,逼着郭嘉陪着熬夜,这身体是撑不住了!”郭嘉脸色惨白的说,他自从服了荀彧的前个月送过来的药后,身体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他相信荀彧不会害自己,问题肯定出在了那个方士的身上,最后经过追踪调查,郭嘉得意证明他的猜想,那个给他炼药的方士是袁绍派到许都的卧底,先前的药的确能缓减郭嘉的疾病,可是随着官渡之战拉开帷幕,那方士已经把药物篡改了药方,所以郭嘉最近几个月吃的药全是毒药。

    “不会不会,我等之前多有施礼,特来向将军请罪”马延大骇,生怕郭嘉真的病死了,这笔账要算到他们头上,他太惊慌了,都没注意到左右曹军士兵古怪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笑话似的、

    “嘉太累了。不能陪你们说话,这样吧,你们两位要是想说话,就跟着这几位走,去跟对面说一声,免得别人挂念!”

    郭嘉一指身后,那里整整齐齐站着四五百人的步兵,中间还有一辆活动的高车,郭嘉的意思很明显,光是马延和张顗两个人过来不行,你得跟袁绍营里所有人表明态度,正所谓“物尽其用”,马延和张顗看着贾诩耸拉下去的眼皮和没有血色的手背,觉得自己又被拽下了一个深深的泥潭。

    郭嘉被曹军士兵推走,走到一半的时候车轮子忽然不动了,郭嘉艰难的扭过头来:“二位将军,你们之所以会败,一是因为你们有自己的私心,不愿意让自己的嫡系与我们交战,二是因为你们怀揣私心,不能殊死搏斗,而利益熏心就是形容你们的,希望到了曹营后,你们会有所改变!”

    马延和张顗大汗淋漓,他们没想到郭嘉眼睛如此毒辣,一眼便看出了他们出兵的目的,当下连称不敢,注视着车上那个孱弱的青年被侍卫推进曹营。(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零章 郭嘉之死

    郭嘉离开,高车很快在重甲步卒的保护之下缓缓离开曹营,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接近了袁军大营,马延和张顗站在最高处,开始大声呼吁袁军投降,而他们的话,则被中气十足的几十名大汉重复地喊出来,传到了前线袁军大营的每一个角陆,袁军全体正在因为乌巢和阳武两场大火而惶恐不安,马延和张顗的喊话,成了压死大象的最后一根稻草。

    普通袁军士卒根本不了解整个局势,他们看到马延和张顗这么高级的将领都投降,就会想当然地认为整个战局已然崩塌,有些人朝曹营逃去,有些人则朝着河北老家奔跑,每一个人都失去了方向,那些军官的呼喊再也没有任何用处,一处出现崩溃,迅速传染到十个营盘,随即整个堤坝也开始坍塌,雄壮一时的河北军,竟然一下子分崩析离,像是一尊陶俑从高处直直倒下,摔成万千碎片。

    蒋济在布局时,只算到了袁军会被守军打得头破血流仓皇回营,可实在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剧烈的变化,这一切有郭嘉的存在而发生了改变。

    马延和张顗站在高车上,望着下面的乱象,无不感慨,及时是官渡曹军倾巢出动,也不如他们两个这一嗓子喊出来的效果好,他们两个投降只是临时起意,而郭嘉却立刻想到了最狠辣的应多,轻轻一推,就把袁军大营推进了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同时也斩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回头路。

    看样子,这个可怕的人怕是活不久了,真希望他早点死,两个人心目中不约而同地想。

    郭嘉没有听到这个诅咒,他正坐在小车上,从曹营最高处的望楼上俯瞰整个官渡战局,在他眼前,曹军分成十几个箭头迅速出击。狠狠地插入袁军大营,他看到袁绍的主营大乱,呼天抢地地重复着一句话:保护主公突围,保护主公突围。这让混乱的局势进一步演变成了溃败,就连袁绍都逃跑了,胜负已成定局。

    可郭嘉既没面露欣喜,也没豪气万丈,只有陌路时的沧桑。他安安静静站在望楼上,似乎更这场改变中原战局的对弈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凑近一些就会发现,他幽暗的眸子看的并不是眼前的乱营,而是更远处的阳武大火,那边好像又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这时,一名士兵爬上望楼,对着郭嘉说:“祭酒大人,主公回营了!”

    郭嘉点点头,在侍卫的搀扶下。他小心翼翼的走下了望楼,他在下楼的时候,心里竟然冒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惊悚的想法,那就是从望楼上跳下去,了结这残缺生命,可最终他没有跳,因为他还要帮助曹操成就霸业,就算是一天,或者一个时辰,那也足够了。

    汝南。满宠站在残缺不全的城墙上眺望着远方,远处的兵马正在徐徐退去,硕大的“刘”字大旗分外醒目,李通走过来。他的头上缠着一圈白布,显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伤,他满是敬畏的看了满宠一眼,没敢说话,默默地站在他身边,也朝远处望去。

    他不喜欢满宠。因为满宠的脸很多时候看起来像是死人脸,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死人脸的家伙死一个守城的天才,在满宠的主持下,汝南小城在刘表大军的围攻下始终屹立不倒,足足坚持了二十多天,李通本人以为满宠是在许都失势左迁到汝南,现在才惊叹荀彧和郭嘉惊人的预见。

    “刘表也很坚决嘛,一听到官渡之战我军大胜,立刻毫无犹豫地扭头就走”李通忍不住感叹道。

    “那不是刘表的旌旗!”满宠有点讥讽的说。

    “嗯?”

    “那是刘备的,他自称汉室宗亲,所以把旗边描了一圈赤,代表火德!”

    “这个织席贩履的大耳贼倒是会钻营,他不是袁绍派来的么?这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成了刘表的座上宾啦。”

    李通不满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刘表和他麾下的那三个兄弟带着一群山贼,打着袁绍的旗号一直在汝南附近袭扰,却不敢和曹军正面对抗,一直到刘表大军杀到,他们才兴高采烈地高举大旗,宣布以汉室宗亲的身份讨伐曹操。

    “可就是这样的人,才能在乱世之中活得这么久,才会被时势所喜爱,你想一下,诸如袁绍、陶谦、刘繇、袁术、公孙瓒之流,哪个不是坐拥一州之地的诸侯,有的甚至是几个州,可如今战败的战败,战死的战死,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可唯独在天下人眼中最弱小的刘备依然在乱世洪流中左右逢源,挣扎拼搏。”满宠脸上浮起些许感概,他转了下头,看向许都方向:“至于那些不合时宜的家伙,早晚是要被吞噬的”

    “伯宁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李通有点糊涂。

    满宠指了指远去的“刘:字大纛,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家伙以后会变成一个大麻烦!”

    李通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想到满宠这个不言苟笑的人居然也会说笑话,他后来把这个笑话讲给别人听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满宠所指的是刘表还是刘备,或者“刘”字另有所指。

    “那你认为他现在回去哪里?”过了很长的时候李通在止住笑意,漫不经心的询问满宠。

    “荆州要乱了”满宠没有直接回答李通的问题,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随后转身离开了城墙,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满宠扭头对着李通说:“我回许都了,刘备这一退,汝南数年之内不会发生战事,你一定要把汝南治理好了,最好能囤积数十万石粮食,以后会有大用!”

    说完便离开了汝南城墙,登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车夫挥了挥手马鞭,驾着马车朝着北方滚滚而去。

    许都,尚书台,荀彧从堆积如山的案牍里抬起头,神情有些疲惫,疲惫的神情夹杂着几许伤痛,他扯下蒲叶,把朝涵放到一个书框里,随后又从另一个书框里拿出一份朝涵,开始孜孜不倦地批注,就在这可时候,尚书台的朱漆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一丝冷风瞬间就席卷而来,吹得荀彧的胡髯四处跳动,荀彧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抬头凝视来人:“伯宁,回来了!”

    满宠点点头,关上尚书台的房门后,他缓缓走到荀彧的对面,扯过蒲叶放在跟前,随后席地而坐:“刘备和刘表走了”

    “刘备么?”

    荀彧捋了捋胡须,表情古井无波,熟悉荀彧的人会知道,这种表情的他,情绪才是最不佳的时候,刘备一直是荀彧心中的一根刺,当年刘备身在许都的时候,他就曾建议曹操立即杀了刘备,可曹操却犹豫不决,最后听从了郭嘉建议,没有除掉这个祸患。

    荀彧想到了郭嘉,刚刚匿去的伤痛再次浮现:“伯宁,奉孝死了!”

    满宠正在阅览荀彧刚刚批注完的朝涵,听完他的话,表情一滞,手中的朝涵徒然掉在地上,一成不变的死人脸终于有了动容之色:“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回如此突然?”

    荀彧说:“就在官渡之战结束不久,主公去追击袁绍,奉孝回许都休养,就是在回许都的路上!”

    满宠心浮气躁地用食指不停地敲击着桌案,不可置信的说:“怎么会这样,离开许都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我”郭嘉的死对他的打击的确很大,满宠的朋友不多,荀彧算一个,郭嘉算一个,其余的要么厌恶他,要么怕他,所以他现在有股想哭的冲动,就好像是心爱的东西被人硬生生的抢去了一样,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荀彧解释道:“前年前许都来了一个专门炼制丹药的方士,奉孝得知后,专门去求了一味丹药,求得的丹药果然能缓减他的病痛,从此之后便依赖上那个药物,前段时间丹药被他吃光了,我便从方士那里又给他要了几份,岂知那方士是袁绍的奸细,他隐藏在许都,目的就是为了给奉孝下毒。”荀彧说道这里,摇了摇头:“所以最后一份丹药里藏有剧毒!”

    “有毒?难道你没找人试过?没找太医令检查过?”满宠站起身来,喝问荀彧,虽然荀彧的官阶比他大很多,但在满宠这里没有官职之分,也没有官职大小,有的只有推心置腹的朋友。

    荀彧尝试着解释:“试过,试过的人如今生龙活虎,活得好好的,太医令也检查过,的确是补血养神的良药!”

    “那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满宠有点痛心的问道。

    “因为此药是专门针对他的,奉孝平生有两大爱好,一个是女人,一个是酒,所以我认为这毒药只攸接触其中一个,才会产生剧烈的毒性,所以”荀彧用左手拄在桌案上,手指揉了揉有些头疼的额头。

    满宠阖上双眼,直到许久才睁开眼睛,他的脸又变成了死人脸。(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庞统到来

    成都,吕布率领二十万主力大军已经抵达了这座巴蜀第一大城,星罗棋布的营寨将整个成都城,俗语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西凉军并不急于攻城,吕布是希望用巨大的压力迫使刘璋投降,就在吕布率领大军抵达成都之时,驻守在雒县的巴郡郡丞许靖先一步投降了吕布,城池不远处,吕布在数百名亲卫和十几名将领的护卫下,沿着城池巡视了一圈。

    成都城不会是巴蜀第一大城,城墙高大坚固,城头宽阔,可以在城垣上纵马驰骋,在城垣上,有密密麻麻的射孔。探视孔和投石滑道,且修建有马面,西周有护城河,宽约四丈左右,是吕布见过最宽的护城河,就连当初的虎牢雄关也不能与之比肩,如果要越过护城河攻城,普通的木板根本无法搭建,看来刘焉为了自己的子孙能长久统治巴蜀,着实下了不少功夫。

    “这护城河有多深?”吕布矗立在山岗上,扬鞭指着成都城的护城河,扭头对着一个年过半百的文士问道,这个文士身高八尺左右,面容清癯,灰髯垂与胸前,行走间袖袍鼓风涌动,颇有一点道骨仙风的样子,此人正是巴郡郡丞许靖,许靖早年与从弟许邵一起以评人物而闻名于世,他在朝廷资格极老,在乱世中跌沛流离,投过王朗、去过交州,最后来到了益州,曾出任巴郡太守,因被巴蜀本土士林排挤而渐渐被刘焉和刘璋冷落,出任蜀郡丞也是一介闲职。

    吕布对他颇为敬重,因为贾诩告诉他,只要能获得许靖和李严的认可,基本上就已经获得了东州士林的支持,所以吕布表现出了将要重用他的姿态,只要能打破眼前的这个城池,整个益州就要插上“吕”字旌旗,到时候许靖想要什么官职,只管像吕布讨要。这便使许靖有一种老骥伏枥的振奋。

    他正与贾诩相谈正欢,突然听到吕布询问护城河的情况,当下连忙回答:“今天春天才清理过淤泥,大约有一丈左右”

    “文休先生。如果在巴蜀组建水军,你认为在哪里为好?”吕布想要拿下成都,现在就如同探囊取物,攻克只是迟早的事,在攻克成都后。吕布把下一个目标定在了荆州,然后是江东,可是无论攻打这两处的那一处,都要有一支水军,今此,组建水军乃是重中之重,一刻也不容迟缓。

    许靖刚要作答,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快马从地平线上驰骋而来。那匹快马径直驰骋到吕布跟前,马上的传令兵立即拱手:“启禀主公,徐参军回来了,此刻正在大帐内等候!”

    “回营!”吕布深吸了口气,扬了扬手中的马鞭,率领众人朝着中军大营驰骋而去,在上个月的时,徐庶就被吕布派去荆州寻卧龙凤雏,并且让成廉随行,吕布在临走时吩咐成廉。若是遇到卧龙凤雏,看看他们的态度如何,如果他们愿意来益州,万事大吉。如果他们不愿意来,那就杀了他们以绝后患,如今听到徐庶从荆州回来,肯定是有了卧龙凤雏的消息。

    “你这里,还真是热啊!“庞统摇着蒲扇乘凉,开口抱怨着。随后又觉得实在太热,干脆直接将儒衫脱下,只穿着一件中衣,干完这件事后,庞统这才惬意的点点头,徐庶亲手给他端来一碗冒着冷气的酸梅汤,庞统接过酒爵呷了一口:“这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你不是说天气热吗?我就去给你做了一碗!”徐庶回答。

    庞统无可奈何地把酒爵递回去:“你自己喝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徐庶面不改色地接过酸梅汤,把一碗酸梅汤一饮而尽,庞统用手挡住眼睛,把头歪到一边,他喝过许多酸梅汤,天下唯有仅此一碗是咸的。

    “你家主公呢?”庞统一直等到徐庶喝完,才开口问道。

    “我已经派人去叫了,你等等吧!”

    “哎,你说他见了我会不会被吓着?”庞统悠然自得地拍了拍膝盖,徐庶在他的对面跪在,双手谨慎地盖伏在膝前毯子上,他从来没有在贾诩面前展现过这种尊敬。

    大帐里陷入安静之中,徐庶从来不懂得怎么寒暄,他与别人交谈,都是在说明事情,当事情讲完,他也就无话可说了,庞统闪亮着豆大的眼前,望向帐外遥远的天际中的某一个未知,也没吭声,他的脑子无时无刻不在高速运转中,比下半身高速运转的时候多,这种安静,往往意味着一个新的风暴在孕育,他知道吕布已经被阻挡在了成都城外,他现在有一计,可一战破掉成都。

    毫无征兆的,庞统突然把头专向徐庶:“诸葛亮这个人,你怎么看?”

    徐庶没有半点犹豫和楞怔,立刻回答:“你们是水镜先生的爱徒,一个是凤雏,一个是卧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干嘛问我?”

    庞统耸耸肩:“很聪明,也很果断,只可惜他看不上你家主公!”

    “很中肯,不过这家伙的性子太过稳重,不适合温侯”徐庶歪歪头:“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吧!”

    “告诉你他就活不了,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和你来成都,和你一起去找我的那位肯定毫不犹豫的杀掉我”庞统翻了翻眼皮,朝着矗立在帐外护卫成廉努了努嘴:“按照孔明的性子,就算杀了他他也未必会来,他死了,水镜先生一定会怪我!”

    “你不告诉我也无妨”徐庶摆摆手,似乎兴趣索然:“卧龙凤雏,虽然是连着念的,但你一直都都想超越他,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我不想掺和!”

    “如今北方已定,曹操下一个目标就是荆州,荆州士林遍地,势力盘根错节,孔明留在那里,莫非是在等曹操?”徐庶难得露出鹰隼一般得意的笑容。

    “有一个人在孔明眼里,或许比曹操更合适”庞统咧开嘴,露出招牌式的阳光笑容,拍了拍徐庶的肩膀。

    徐庶还没答话,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个人都闭上了嘴,很快外头传来交谈声,之后便见一个身躯凛凛的人走进大帐,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那老头大夏天的还裹着一件已经泛白的貂裘。(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法正密访费观

    成都城有三座壮观的府邸,一座是位于城中间的州刺史府,占地五百亩,俨如一座皇宫大院,另一座是城北的张府,原来别驾张松的府邸,占地一百二十亩,张松神秘消失后,府邸并没有被没收,依然住着张氏族人,张任的府邸就紧靠在一起,再有就是城南的费府,占地百亩,是费氏家族的府邸,住着费氏家族百余口人,象费观、费诗、费祎等等,都是巴蜀有名的人物,所以成都城内又有‘费南张北中刘侯’之说。

    城南,费观的马车缓缓停在台阶前,侄子费祎连忙迎了上来,费祎今年三十不到岁,和董和之子董允并称为巴蜀双英杰,身材高大,皮肤白皙,气质温文尔雅,他是费家后备的佼佼者,被费家寄予厚望。

    “叔父”费祎上前施礼道。

    “有什么事吗?”费观温和问道,他知道侄子惜时如金,不会无事站在府门口,费祎上前一步,在叔父耳边低语几句,费观一怔,他怎么来了?费观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费祎却犹豫一下道:“我想为二叔研墨。”

    费观一下子明白了侄子的意思,他也想参与会面,这样也好,整天读书,会变成书呆子,法正年纪不过比他大两岁,如今做了吕布的记室参军,最近又升为汉中太守,像刘敏、蒋琬等人,都是极为年轻的才俊,侄子如今的年级也不少,是该有所行动了,费观点点头:“那就一起去吧!”

    费府的贵客堂内,法正负手在堂上来回踱步,早在魏延夺取剑阁后,他便把事物交接给了马谡,只身潜入到了成都城内,现在西凉军已全面进攻巴蜀,兵临城下,法正心中有些急切。他想为吕布做一些事,想来想去,他决定从巴蜀世家入手,成都有两大世家。费氏家族和张氏家族,对政局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左右,张家目前是张松的哥哥做主,法正没有把握,他便转到费家身上。原因很简单,因为费家也是荆州安陆郡人,和东州士有着极深的渊源,而他父亲法衍当初也在成都为官,恰好与费观交好,就算不能说得费观投降,凭借他父亲和费观的交情,费观也不会把自己交给刘璋,他心里这样打算着。

    这时,堂外传来的费观笑呵呵的声音。“让孝直久等了!”

    法正回头,只见费观快步走上堂来,后面跟着侄子费祎,刚才就是费祎接待了他,他聊了一会儿,他感觉费祎颇有眼光,虽然是一介书生,却令人刮目相看。

    法正连忙躬身施礼,“打扰治中了!”在益州官场上,吴懿张任是武将之首。如今却双双投降了吕布,现在的成都是要兵没兵,要将没将,就是一个空壳子。在文官方面,在庞羲被调往巴东郡后,费观就是益州第一号人物,是文武官员之首,比蜀郡太守董和还要高一位,再加上费观和他父亲的关系。所以法正对他极为恭敬也是在情理之中。

    费观微微一笑,摆手道:“孝直坐吧,你我不是外人,不必如此见外。”

    两人分宾主落座,费观又给费祎使个眼色,让他也坐下,费祎便陪坐在末位,费观先不谈公事,而是法正笑道:“久闻孝直有识人之才,不知是如何识人?”

    法正轻捋短须笑道:“识人和医人一样,先看气表,也就是气正仪清,气质要正,为人正直,处世大义凛然,仪表要清,见而望俗,这却不是指天生皮囊,而是指读书修养的气度,气表好,再看谈吐,是否胸有锦绣,是否见识长远,是否思路清晰,是否眼光透彻,一表一内,便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前途。”

    “说得好!”费观赞道,他又一指费祎,“请孝直看看我这侄子如何?”

    法正微微一笑,“他将来的成就皆在你我之上,我不妨大胆预测,令侄必是宰相之才。”

    费祎连忙起身谢道:“孝直兄言重了,在下不敢当此盛赞!”

    费观用食指敲了敲膝盖,他不露声色问道:“我一直很好奇,温侯吕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引得这么多人如此追随?”

    吕布帐下的确人才济济,费观倒也没有夸大其词,法正整理一下思路,他见费祎满眼热切,便向他点了点头,微微一叹说:“汉室衰微,奸贼当道,帝位不振,董卓、李催、曹操等奸雄先后横行朝野,荆州刘表胸无大志,刘璋又是庸碌之辈,刘备孤弱无力,皆不足以担起汉室中兴大旗,环顾天下,刘姓者皆无人杰,我以为汉室必亡,但自从建安初年温侯在陇西崛起,先破西羌,后破汉中,数年战征伐震惊天下,我敢断言,得天下者,必温侯吕布!”

    法正很会说话,他的话极有鼓动力,无形中便在暗示费观,若投降了吕布,费家的收益将不再是益州,而是天下,这就是他先前说费祎是宰相之才的伏笔,法正虽然是一种说话技巧,但他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夸张,天下很多忠于汉室的名士都将希望寄托在刘璟身上,费观也知道,只是他有些担忧家族利益,便低头不语。

    “费公难道以为我是夸大之言?”法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费观。

    费观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实不瞒孝直,我是担忧吕布的世家之策。”

    法正笑了起来,“我来的时候,温侯已经嘱咐过我!”

    “他怎么说?”费观坐直了身体,关切地问道,事关家族前途,他怎么可能不关心此事,他心中十分紧张,希望能从法正这里得到答案。

    法正笑了笑说:“扶持东林,打压本土!“

    吕布走进大帐,一眼便看见庞统,当他看到庞统的相貌时,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庞统的样貌,只见庞统年约十六七岁的样子,七尺左右的身高看起来还算轩昂,但相貌就实在有点磕碜,浓眉掀鼻,黑面短髯,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纵然吕布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但此时此刻还是被庞统的样貌怔得一愣一愣。

    庞统低头嗤笑一声,随后起身拱手一拜:“庞统拜见温侯!”

    吕布回过神来,饶有兴趣地盯着庞统,好似盯着一截被蛀空了心的木桩,表面看是一截烂木头,里面藏着多少虫蚁,可谁都不知道,庞统将目光迎上,毫无畏惧的和吕布对视了一阵

    贾诩咳嗽一声,代替吕布询问庞统:“咳咳,不知足下该如何称呼?”

    庞统说:“在下庞统,字士元,温侯和文和先生可以叫我士元,也可以叫我庞统!”(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吕布和庞统谈话

    贾诩进帐只是看了庞统一眼,旋即便向吕布请辞归账,他在徐庶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中军大帐,唯独留下吕布和庞统两人,待两人离开之后,吕布上下打量了庞统一番,斜靠着帐篷后面的柱子,慢悠悠地对庞统说道:“士元对天下之势怎么看?”

    虽然这个话题很老,但吕布觉得只有这个话题才能检验出庞统是否有能力,庞统垂着头似乎是睡着了,听到吕布说话,才连忙抬起头来,尴尬地解释:“天气太热,不耐坐,莫名其妙的就睡着了,温侯您刚刚说什么?”

    吕布无奈的摇摇头,要是按照以前的性子,他早就把庞统抓起来大卸八块了,可惜从前的性子早就想烟灰一样飞入天际,烟消云散了,他把问话有重复了一遍,庞统用袖口擦了擦口水,呵呵一笑:“现在那还有什么天下大势,北方已经被曹操平了,西方已经变成了温侯的囊中之物,只有这南方还交错着几股势力,不过被灭那是迟早的事!”

    庞统说完,他的目光被桌案上的水果吸引住了,只见食桌上摆着各色佳肴与美酒,其中有几串水淋淋的葡萄,庞统拎着其中一串,询问吕布:“温侯,请问这是何物?”

    吕布道:“士元在荆州,竟然连葡萄也不曾吃过么?”

    并州大营内,诸将都对葡萄情有独钟,这玩意不仅美味可口,而且还有清凉解暑功效,所以每次出征,吕布多多少少都会带一些。←頂點小說,

    庞统道:“自灵帝以来,天下纷乱,先后洛阳离乱、长安飘零,最惨之时。大臣饿死于稼强之间,兵卒们掠人相食,哪有什么机会吃什么鲜果?”

    吕布眼神有些复杂,无论是洛阳离乱还是长安飘零,他都有直接或者间接参与,他不知道庞统说这句是不是在责怪自己。当下闭口不言,不在说什么,默默地抓了几瓣淮橘扔到嘴里,顿时一股酸涩而清甜的味道席卷整个口腔,精神气稍稍恢复了一点。

    庞统先是囫囵吞枣的品尝了一颗,随后又拿起另外一枚,拿指头捏着端详了一阵,感叹道:“据我所知,葡萄这东西产自西域。西域与中原交通决断,沿途又是盗匪云集,这东西有的人恐怕几年都难吃上一会,温侯居然能当饭吃,所费必然不赀啊!”

    吕布放下手中的淮橘,眼神玩味的看着庞统:“你的意思是我如此奢靡享受,非是成大事之人?”

    庞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吕布的话。

    吕布呵呵一笑。学着庞统的动作,拿着一颗葡萄捏着细细端详。同时开口解释道:“士元有所不知,早在博望侯凿空西域的时候,就带回不少葡萄种子,在陇西早有种植,而且凉州一线的盗匪早已经被我和马腾联合剿清,丝绸之路早已就再次打通。这葡萄也被我打量从西域引过来,此时的西凉,葡萄早就种植满地,无论是官吏亦或者是百姓,家中都把葡萄当饭吃!”

    吕布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纠结。当下询问庞统:“士元,你认为如今的曹操情况如何?是好是坏?我和他交战谁胜谁负?”

    庞统虽然冤枉了吕布,但并没有感觉到不自在,听到吕布一连问出几个问题,当下笑道:“如今的凉州,有马腾和温侯两股势力,为了稳定左翼,曹操派遣了司立校尉钟繇,持节关中诸军,钟繇苦心经营多年却没有成效,若是温侯与曹操交战,自长安、潼关一线杀入,只是…”

    “只是什么?”吕布急切询问。

    “袁曹的官渡之战已经结束,机会早已经流失!”

    “什么机会”吕布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若是温侯在袁曹之战时,早早领兵自长安、潼关一线杀入,曹操必定两面受敌,其结果我都不敢想了”庞统摇了摇头。

    吕布曾经也有过这个想法,但他有点担心,虽然没了曹操,但还有袁绍,袁绍佣兵六十多万,比曹操还要恐怖,吕布现在还没有胆量去和袁绍打,庞统似乎看出了吕布的忧患,轻笑道:“袁绍此人,不足畏惧,官渡之战就是最好佐证,曹操用十万人就打败了他的六十万,难道温侯自认为比不过曹操,那要是这样的话,在下劝温侯早早投降算了!”

    吕布苦笑一声:“我也没想到袁绍会这么蠢,六十万打不过十万,所以我现在也挺后悔的,如今曹操意见平定了北方,下一步恐怕就是荆州了,所以我想快点打下益州,在荆州之地和曹操掰掰手腕。”

    庞统说:“温侯的意思是在荆州和曹操决战?”

    吕布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点点头。

    庞统捋了捋短髯:“刘表是一个及其特别的事,他坐拥二十余万精兵与荆州膏腴之地,却异乎寻常地安静,袁曹开战之后,刘表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清,他答应袁绍予以配合,却按兵不动,荆州从事韩松力劝刘表投靠曹操,却几乎被杀,总之,没有人能搞清楚刘表的心思,天下一直传言,说刘表打得是卞庄子的注意,打算等二虎一死一伤,再出手渔利!”

    庞统弹走桌案上一只嗡嗡叫的苍蝇:“汉室虽然倾颓,但余威犹从,荆州到中原路途不远,若我是刘表,绝不会坐失良机,必定举全州之力向中原进军,荆州兵锋轻而易举就可以推进到许都,然后以汉室帝胄之名拥戴汉帝,未尝不可中兴汉室,只可惜他的心早就不在了汉室身上。”

    庞统转动脖子,优雅的指头灵活地敲击起木壁来:“若是温侯想和曹操决战,宛城、长安、潼关三地至关重要,同时温侯还需注意江东孙权和西凉马腾,无论哪一方从中间插上一脚,都对战局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甚至还会改变胜利的天枰。”

    吕布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当时我和军师的计划是平掉荆州和江东,然后在淮南一带和曹操一决雌雄,可如今事与愿违,没有个十年是不能完成这个计划,可曹操不等我,天下也不等我!”

    庞统坦然道:“不错,荆州易取,江东不易,打下荆州后,天下必然会成为三足鼎立,或者再加上一足!”

    吕布听出庞统的刻意所指,古时候大禹铸鼎有三足,他的意思是等荆州被瓜分后,天下会呈现吕布、曹操、孙权三股大势力的存在,但其中会不会发生意外,他却无法揣测。

    “四足?”吕布好奇的询问道。

    庞统歪着头想了下,掰着指头数起来:“温侯、曹操、孙权,还有一个我不想说”

    吕布眼皮抬了抬,刹那间露出锋芒:“我要你说!”

    庞统沉默片刻,敛起了笑容:“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成事,但我感觉他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他也是汉室帝胄,只是现在有点狼狈而已,听说他现在变成了刘表的座上宾!”

    吕布握了握拳头,指关节咯噔作响:“你说得是刘备?”

    庞统点点头:“从虎牢关崭露头角开始,他就一直在诸侯当中左右逢源,跌沛流离,这样的人才会被时势所喜爱,才会被乱世所接受,他或许也会变成温侯的强敌,危险性比孙权还要大!”

    吕布想起了前世的前因后果,眼神里迸出一道寒芒:“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我怎么打成都?”,他突然改变了注意,不想再围而不攻,如今听到仇人就躲在荆州,吕布想尽快打下成都,休养个三五年,然后出兵荆州,和刘备新仇旧恨一起算。

    庞统也被吕布的杀意吓了一跳,当下连忙把儒衫穿在身上,感受到身上再次传来暖意,他才慢悠悠的说:“仇恨会让人变得迟钝,智力也会下降!”

    吕布眼里的杀气消失,一手杵着桌案,一手指着庞统:“我不想听你废话,快快给我一个准确答复!”

    庞统无奈的摊了摊手:“好吧”

    随后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其实我在去年的时候就来过巴蜀,也在成都呆过一段时间,对刘璋品行摸的差不多了,只要温侯能拨给我一员虎将,任我调遣,如此才能拿下成都!”

    吕布皱了皱眉头:“可是刘璋如今拒不出战,就像乌龟一样龟缩在成都城里,就算给你再多的猛将和士卒也无济于事!”

    庞统说:“别人不行,唯有张任和冷苞可以!”(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完本了

一路走来,感谢大家一直陪伴我,但静静已经找不到方向了,我不善言辞,在这里向所有支持我的人说:对不起(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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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吕布传奇介绍:
世人皆言我吕奉先有勇无谋,反复无常,三姓家奴。
却不知,
若无智谋,何以安命于乱世;
若无智谋,何以周旋于诸侯;
若无智谋,何以屹立于天地;
若无智谋,何以气吞河山,平定乱世。
正义,大道,法理,德险,仁慈,无不是诸侯问鼎天下之借口。
我吕布,不过是乱世之中最纯粹的强者。
何以纯粹
只因我是
国士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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