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妻女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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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立横刀护在马车左右,目眦尽裂地看着李别怒斥:“贼子,若我家主母受到一丝伤害,连董卓也保不了你!”
李别久居洛阳,经常与董卓的侄儿董璜厮混在一起,再加上其叔父的庇佑,早就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格,闻阎立所言,李别轻蔑一笑:“吕布,只不过是一个降将而已,而我叔父李傕,乃是董相国的心腹爱将,别说一个吕布,就算是十个吕布也顶不上我叔父在董相国心里的重要性,再说了,今日你们将全部死在这里,吕布又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说完之后,李别别提有多得意,目光淫亵地看了马车一眼,想到一会美人在榻,李别只感觉腹下一阵翻腾,**瞬间冲入脑中:“杀,除了女的,一个不留”
“唰”的一声,抽刀的声音连成一片,整齐划一。
随着李别一声令下,他所率领的西凉军迅速抽出腰间环首刀,将阎立等人围得像一个铁桶似的,密不透风。伴随着一声大吼,一名西凉士卒率先挥刀劈向吕布的亲卫,这是一个号角,也是一个象征,顿时之间,所有的西凉军便一股脑的涌了上去。
阎立回归四周:“兄弟们,是时候报答主公恩情的时候了,全军听我号令,掩护主母突围,杀!”
叫喝完毕,阎立率先健步冲了上去,手中的大刀兜头劈向一个比较靠前的西凉军,只见寒光一闪,一个血淋淋滚滚落地,作为吕布的亲卫统领的他,武艺也不低下,只见他嗖嗖嗖的又是几刀,寒光到处,砍翻数人。
“先杀了这贼将,再杀其他人。”
看到阎立武艺超群,李别立即下令西凉兵率先宰杀阎立。得到李别的号令,阎立瞬间便成了西凉军的重点照顾对象,西凉士卒纷纷呼喝着围了上来,手中的大刀乱劈,长枪乱搠,顿时使得这条不算宽广的街道一片刀光剑影。
阎立怒喝咆哮,一口钢刀舞得风雨难透,在西凉军的围困中奋力搏杀,每一刀下去,都会砍断一柄枪杆,或者震飞一把大刀,亦或者崩碎一柄长剑。在防守的密不透风的同时,还时不时的抓住机会,将个别跨在马上的西凉骑兵砍翻马下。
但李别率领的这帮亲兵全部是李傕从飞熊军里面挑选的精锐,战斗力十分的彪悍,都具有以一当十的角色,阎立虽然奋力死战,不仅无法杀退曹兵,反而逐渐陷入困境之中。
看着天色逐渐破晓,李别心中暗自着急,如果再不将这伙人绞杀在此,若等到天明被人发现,那可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李别手提长枪,在外围大喝吆喝指挥:“给我全部压上去,争取在天亮之前解决敌人!”
虽然李别很跋扈,但是也不傻,他知道,如果让别人看见他围杀并州军,而将这个消息泄露给吕布,恐怕到时候真如敌将所说,董卓都保护不了自己。
数百名西凉军在李别的指挥下纷纷列阵,一轮轮的向困在中央的阎立以及吕布的亲卫发起了冲锋,长枪、大刀、甚至手斧。一浪接着一浪,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包围圈也越来越小,慢慢的将阎立等人闪转挪移的空间封得死死的。
无奈的是,阎立所带领的兵马全是并州军精锐中的精锐,随吕布征战沙场十数年,个个都猛如虎豹豺狼,多次救吕布于危难之下,他们也知道严蕊对于吕布的重要性,当下无不奋勇反抗,连杀数人,就算不幸被敌人的刀枪攒人,也在临死时奋力砍杀一名西凉军。
阎立一边杀敌,一边用余光扫向周围,当他看到本方东南方五十步外有一座大宅,顿时一喜,当下砍翻一名敌军之后指着那座大宅大喝:“兄弟们,掩护我!”
“诺!”
随着众人齐声大喝,立即有数十名吕布的亲卫挡在了阎立的面前,手中的刀枪不停的朝着西凉军招呼,他们倒下一个之后又有另一个填上,顿时便死伤了十数人。趁着这个空当,阎立大步走到马车旁喊道:“夫人,小主,快快下车”
严蕊掀开幕帘,瘦小的脸庞并没有显示出一丝紊乱,而是有条有序的将吕玲奇和黄舞蝶抱下马车,牵着她们的小手在阎立的护送下,缓缓逼近大宅。而吕布的亲卫也悍不畏死的为她们开道,在损失了五十多人后,严蕊三人顺利的进入了大宅。
“将军,快关门!”
二三十名殿后的吕布亲卫看到严蕊她们顺利进入大宅,立即冲着阎立大喝一声,一股悲壮之气溢于言表。
阎立目光凛冽的看着壮士断腕的袍泽,冲他们抱了抱拳,旋即令人关掉了大门,就在关掉大门的那一刹那,阎立透过门缝看到那二三十名袍泽被一拥而上的西凉军剁为肉泥。
“兄弟们,你们不会白死,主公为替你们讨回公道的”
李别看着宅门紧闭,心中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手中的长枪一指:“给我杀进去!”
顿时,这座不大的宅子瞬间四面火起,西凉军砍开殿门犹如洪水一般涌了进来,阎立以及剩下的百十名亲卫拼死抵挡,双方开始在大宅内展开混战,毫不留情,纷纷要将对手置于死地,森林一样的矛枪乱镢,雪花一样刺眼的刀剑狂砍,喊杀震天,催天塌地,狂风暴雨、血肉横飞,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绝望的惨叫;吕布的亲卫越来越少,西凉军却越来越多,不过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卒,为了吕布,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像困兽一样冲向敌人,杀到最后,阎立发现,除了吕布的妻女外,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还活着,而且已经完完全全被黑压压的人群包围了,他衣甲不整,威风不再,身上鲜血淋淋,大
吼一声挥刀乱挥立杀数人,终于被一阵飞蝗般的乱箭射倒。
“主公!”
阎立在倒下的那一刹那,口中悲愤的怆鸣一声。
“呸!”
看着胸口箭镞的阎立,李别啐了一口涂抹,随即想要走进大宅。忽然李别眉头一皱,看着脚腕上扣着的一双血手,迅速地抽出佩刀一刀斩了下去。
阎立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看着自己的手腕被李别一刀斩断,狰狞一笑:“贼子,我家主公是不会放过你来!”
阎立的话刚说完,就被一拥而上的西凉军一阵长枪乱搠,一双散发出仇恨的眸子缓缓垂下。
冷哼一声,李别一脚踹开阎立的尸体,大步闯入内宅,如今敌人已经全部被绞杀,量那吕布也奈何不了我。
进入内宅,看着严蕊一脸娥眉即竖,杏眼圆睁的样子,李别立即发出“啧啧”的赞叹之声。
只见严蕊素白襦裙一身,雅致玉颜,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该瘦的地方瘦,该肥的地方肥;脸蛋儿不施粉黛,自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韵味,肌肤细腻胜雪,自是得天独厚,天生丽质。
跟董璜寻乡问柳这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的李别此刻竟然有些痴呆了。
吕玲琦如今也有十岁了,可能是随吕布,如今的身高要比一般小女孩要高很多,看着就像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般,而旁边的黄舞蝶也与其不相上下。
“你这个坏蛋,可认识我父亲?”
看到李别犹如饿狼一般的模样,吕玲琦一举摒弃先前的恐惧,立即将身体挡在严蕊的面前,指着李别娇怒轻喝。
吕玲琦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就引起了李别的注意,只见吕玲琦人淡如菊,娇艳如花,至真至纯,尽善尽美,只是垂鬟分肖髻,俨然还是一个还未出室的少女,而她的身边的另一个小女孩也与其不遑多让。
李别双眸转动,立即对身边的亲卫低声沉吟:“你去西街找董璜公子,就说我找到了绝世尤物,邀他一起回大营共享!”
李别此举也别有一番深意,如果拉董璜一起下水,就算吕布知道了,有了董璜,吕布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想到这里,李别又淫笑的看了眼前的三个女子一眼,旋即大手一挥,直接忽略吕玲奇的质问,率领自己的部下押着吕布的妻女朝着西凉大营疾驰而去。留下了一地残缺不齐的尸体。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吕布在此,何人敢伤某妻女
readx;看着一拥而上的西凉军,严蕊立即将吕玲奇和黄舞蝶护在身后,开口怒斥:“住手!你们可知道我家夫君是吕布将军?尔等若再无礼,我必定告知我家将军”
听到这个妇人说是吕布的妻子,顿时使得拥上来的西凉军犯难了,吕布当初单枪匹马冲击西凉军阵,他们可是亲眼所见,那种霸王临世的场景,历历在目。
看着踌躇不前的西凉军,李别扬枪叫骂:“混账,她说她们是吕布的妻女就是了,我还说我是大汉天子呢,还愣着干什么,给某拉下去。”
众军士对视了一眼,旋即一拥上前将严蕊赶到李别的跟前,虽然他们心中对吕布有所畏惧,但是李别的命令又不得不执行,当下摒弃对吕布的恐惧,忠诚的执行李别的命令。
“逆贼,我家将军是不放过你的”
拉着吕玲奇和黄舞蝶的小手,严蕊柳眉倾竖,杏眸园睁的看着李别怒斥。
李别嘿嘿一笑,对于严蕊的话置若罔闻,长枪一挥,率领着西凉军驶出了东街,留下了一地残缺不齐的尸体。
横戟策马,吕布目光凛冽的看向冒着冲天大光的洛阳城方向,心中隐隐有所不安,上一世的时候,因为自己身在洛阳城,自己的妻女无碍,可是如今自己未在洛阳城,免不了会出现什么岔子,虽然有阎立率领人马保护,可是想到前世火烧洛阳城那些乱军,吕布心中的那股不安愈演愈烈。
“去叫张辽将军和黄忠将军过来”
将这股子不安强行压下去后,吕布对着身边的一个亲卫下令道。
那亲卫应诺一声,旋即策马向前,奔向前军。不消片刻,只见亲卫引着张辽、黄忠策马而来。
“主公!”
张、黄两人策马向前,立即对着吕布持刀而拜。
看着帐下的两员得力战将,吕布立即一勒缰绳:“某的赤兔马快,先回洛阳打探情况,尔等率领大军在后!”
吕布说完,也不等张辽两人应声,旋既一提马绺,纵马奔驰而出。
看着绝尘而去的吕布,黄忠与张辽对视一眼,立即下令三军加快行军速度,急速奔驰洛阳城。
洛阳城内,李别洋洋得意的放绺慢行,还不时的回头观望隐藏在军中的严蕊,正当他心中暗自得意时候,迎面撞上了恰好领军回营李傕、郭汜。
看到李傕,李别顿时一阵心慌,强行将心中的恐惧压下,李别立即上前叩拜:“叔父,郭将军!”
“嗯”
李傕应了一声,抬眼扫了一下李别的身后,见到军阵之中竟然有一个妇人和两个女孩,李傕立即不满的询问:“别儿,你折腾了大半夜,就虏获了三个人,而且还都是女子?”
对于自己的这个侄儿,李傕真是伤透了脑筋,不思上进不说,还经常与董璜流窜于花柳,放鹰逐犬,飞苍走黄,可谓是样样精通。可是无论自己如何严加管家,他都是置若罔闻,反而愈演愈烈。最后闹得实在没法了,李傕干脆就放任不管,任由他去,谁叫他是自己的亲侄子呢。
而严蕊一路上都时时刻刻注意周边的情况,思索脱身的办法,见到李别对李傕有所畏惧,严蕊心中一喜,立即大声呼救:“将军请救命,我是吕布将军的妻子!”
正在沉思的李傕忽闻那个妇人大呼,悠然一惊,立即寻着声音看去,当他见到那个妇人的面貌时,立即惊出一声冷汗,因为有一次他无意间经过吕布的府邸时,似乎见过这个妇人领着两个小女孩。李傕在将眼前的妇人结合当初所见的那个一做对比,顿时差点没把李傕吓得跌落下马鞍。
李傕扭头与郭汜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恐惧。
“怎么办?”
郭汜低声询问李傕,如果让吕布知道李别劫了他的妻子,按照吕布的性格,恐怕不消片刻就大军压境,虽然郭汜没有直接参与,但是难免不会殃及鱼池,此时说话对李傕的口气难免会有一点恐惧加责怪的意思。
听出郭汜话语中的不满,李傕恶狠狠的剜了一眼李别,一把拧住他的铠甲:“你不要命了,我都要惧吕布三分,你竟然劫了的妻女,我看你是精虫上脑,无可救药了,你不想活命,我还想活”
“叔父,你们才是相国的心腹大将,吕布不过一降将尔,我不知道你们怕什么!”
对于李傕的责骂,李别嗤之以鼻,他搞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惧怕吕布,虽然他心中也对吕布有所畏惧,但是作为董璜的好兄弟,李别自认为不怎么害怕吕布。
“啪!”
李傕一巴掌扇在了李别的脸上,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你可知道虎牢关的战况?孙坚,江东猛虎,连相国都惧他三分,可是最后还是败在了吕布手里,连他帐下的两员大将都被斩杀,十八镇诸侯如何?三十万大军被吕布打得停滞不前,折损兵马战将数不胜数,没什么可怕的?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闻李傕所言,李别慌了,立即抓住李傕的手臂哀求:“叔父救我,我不想死!”
李傕看着眼前的侄儿,心中有所不忍,自己的两个侄儿战死一个,如今剩下的李别,如果自己不能保其周全,就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兄长了。想到此,李傕将李别拉倒一边,低声询问:“别儿,你是如何劫了吕布妻女的,快一五一十的告知我!”
李别急忙应了一声,旋既便将自己如何遇见阎立他们,又如何围杀阎立将严蕊抢夺的事全部给李傕说了个通透。李傕听完,顿时气得两肋冒烟,如果单单是劫掠了吕布的妻子,李傕靠着董卓的关系,勉强能保住李别的性命,可是如今他不单单是抢了吕布的妻子,而且杀死了吕布的二百亲卫,如果真是吕布知道了,恐怕这个天都要塌了。
一旁的郭汜闻言,目光里透出了一丝阴毒:“稚然,那吕布与我俩颇有一些仇怨,如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的妻女,新仇旧恨一起算了便罢,反正他也没有证据,吕布也奈何我们不得”
李傕闻言,面色也是一狠,但又苦思道:“如今有两千军士看到别儿劫持了吕布的妻女,若有人不小心把消息传出去,那该如何是好!”
郭汜阴狠狠的一笑,附在李傕的耳边沉吟道:“只需如此……如此……”
李傕听完,眉头微微皱起:“如果相国问起,你我如何作答?”
“这大火烧死,或者被叛贼杀死,借口多了去了,我西凉军十多万兵马,少了两三千人,量相国也不会深究!”
李傕听到这里,面色一狠,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后,朝着郭汜点点头,旋既领着李别来到严蕊面前赔罪道:“小侄鲁莽,不识得夫人面容,不小心冲撞了夫人,还望夫人见谅!”
“他是坏蛋,他杀了阎伯父,父亲是不会放过他的!”
严蕊没说话,旁边的吕玲琦立即跳了出来,指着李别发怒说道。
“玲琦!”
严蕊将吕玲琦拉回身边低声轻斥一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聪明如斯的严蕊知道此时还不是翻脸的时候,阎立的仇是要报,但是要留下性命通知吕布才行。想到这里,严蕊立即朝着郭汜行礼:“小孩子不懂事,还望将军莫怪,将军与我家夫君同朝为官,理应互相照映,至于今日的事,只要我等无碍,我想我家将军必定不会追究!”
李傕惊讶的看了一眼严蕊,想不这女子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如此聪慧,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想到这里,李傕立即拜谢:“多谢夫人体谅,在下立即派人护送夫人去虎牢关与吕将军回合,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严蕊闻言,迟疑了片刻,如何他们打着护送的幌子,杀自己灭口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看到严蕊迟迟不肯答应,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旋即朝着后面挥了挥手,李傕的一员部将见后,立即打马向前:“将军!”
“你在军中挑选数十名精骑,护送吕将军的妻儿去虎牢关,不得有误!”
那名部将看到李傕的眼里迸发出许多杀意,顿时会意,随即雄壮的应诺一声,策马回阵挑选精骑。
不消片刻,就见那名部将领着二十名西凉铁骑来到李傕跟前候命,严蕊见到李傕没有露出过多的情绪,心中无疑有他,当下只能朝着李傕拜谢一声。便领着吕玲琦和黄舞蝶登上了一辆李傕寻来的马车,在二十余骑的护送下,缓缓朝驶向东门。
看着马车越行越远,李傕的笑脸立即阴沉下来,转身看着李别的两千名亲卫喝道:“你们与我一起去别处,看有没有落网之鱼!”
“诺!”
两千西凉铁骑齐齐应诺这一声,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打砸抢烧的事情对于只不过是家常便饭,如果运气好了还能虏获不少财物,当下纷纷中气十足的应声大喝。只是他们不知道,死神的镰刀已经比较了他们的咽喉。
古道,
西风,
马车。
严蕊坐在马车中央,吕玲琦和黄舞蝶坐在两旁。正当严蕊苦思良策,如何脱身之时,忽然,马车一阵晃动,整个车上猛地向右一偏。黄舞蝶的小脑袋立即就磕在了车棱上。
“义母,好痛!”
黄舞蝶揉了揉发青的额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严蕊,似乎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严蕊见后,心疼的将黄舞蝶拥入怀中,亲抚她额头上的淤青,同时开口怒斥:“怎么回事?”
面对严蕊的怒火,那部将露出一声冷笑,将死之人还如此狂妄,当下毫不客气的开口到:“车轮断裂,马车不能前行,夫人可下车暂歇,等末将将车轮修缮完整后,我等在起行不迟!”
对于李傕部将没有纰漏的话,严蕊没有怀疑,当下慢慢拉起两个小家伙的手缓缓走下马车。
看着严蕊下车,那部将“唰”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吕夫人,我也命令行事,对不起了。”
那将说完,提剑向前,想要杀了严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传来“嗖”的声响,一支雕翎箭
飞速射向那将的后脑,其疾如风,快如闪电。
“噗嗤”一声,正好射穿了那将的咽喉,当下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登时一头栽倒在地。
“吕布在此,何人敢伤我妻女!”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他就是我的天
readx;铁血马蹄,演绎江山如画,但看繁华尽落,江山谁主浮沉,谱写一场盛世荣华,愿你我一世安好。
朝阳初升,天渐破晓。
愈近洛阳城,吕布心中的那股不安愈加的强烈,从来舍不得抽打赤兔马的他,此时正一鞭加一鞭地抽在马臀上,或许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赤兔马驰骋地速度比以往要快得很多,只见它四蹄翻腾,如踏飞燕,所到之处立即卷起一片尘埃。
越过山岗,目光凛冽地看着远处隐藏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的巍峨城墙,吕布寒冷的俊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旋即放开马绺,轻喝一声,纵马驰骋。转过一道山坳,吕布忽然发现前方几百米处闪出一股彪军,人数大约在二十骑左右,他们个个身披重甲,腰悬佩刀,神情狠唳,俨然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军中精锐。此时正护着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奇怪,此处为何出现西凉军”
吕布勒住马缰,隐藏在山坳的拐角处,看着不远处小心翼翼,四周张望的西凉军,吕布暗自在心中暗自嘀咕一句。旋即打马向前,准备前去询问情况。
忽然,那领头的西凉将军地行为引起了吕布的警觉,只见他策马扬刀,喝令步卒停止进军。吕布见后,立即翻身下马,拉回露出马头的赤兔,他倒是向看看这帮西凉军打得什么注意,毕竟此去洛阳也只有这一条路。想到这里,吕布自嘲的摇摇头,要是前世的自己,早就策马扬戟迎了上去,哪里像这般小心翼翼。这样的改变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说话间,只见那名西凉将领翻身下马,举目四下观望,见到周围无人,那名西凉将领健步靠近马车,然后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在了马车的车轱辘上,忽然马车一阵倾斜,立即引起车内一声娇叱:“怎么回事?”
吕布一听,顿时眉头一皱:“这声音怎么和蕊儿的声音如此相似”,但是他也不能确定,毕竟距离还是有点远,可是那领头将领接下说的话,立即肯定了吕布心中的想法,那车内所乘的人,正是自己的妻子严蕊。
“夫人,车轮断裂不能行驶,恳请夫人下车暂歇,等末将修缮完毕,再护送夫人去吕将军处!”
“贼子!”
看到那名西凉将领手按剑柄,有抽刀拔剑之状,见到此,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吕布的两肋窜出,低声怒骂一声,大手提绺上马,快速取下鞍上的龙蛇宝弓,搭上雕翎箭,瞄准了那个领头的西凉将领,屏住呼吸,龙蛇弓拉的如同满月,旋即大手微微一抖,弓弦发出一声悦耳的响声,羽箭如同流星划过苍穹一般飞出。
那名西凉将领看到严蕊下车,“唰”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吕夫人,对不起了,末将也命令行事”
那将说完,提剑向前,想要杀了严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传来“嗖”的声响,一支雕翎箭
飞速射向那将的后脑,其疾如风,快如闪电。
“噗嗤”一声,正好射穿了那将的咽喉,当下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登时一头栽倒在地。
看到那名将领抽出兵刃,严蕊绝望的闭上双眼,一行清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她并不在乎死亡,她只是舍不得吕布,舍不得女儿:“夫君,永别了!”
“逆贼,吕布在此,何人敢伤某妻儿!”
正当严蕊合眼待毙的时候,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喝在严蕊的耳边响起,她不敢相信的睁开双眼,只见那名想要杀她的贼将不知何时倒地,远处,一员闪烁金色光芒的战将胯着一匹仿佛赤碳般火红的神驹席卷而来。束发金冠之处,两条骄傲的雉尾在风中飞舞。
“母亲,是父亲!”
被严蕊护在身后的吕玲琦看到吕布飞驰而来,立即欢呼雀跃的跳了起来。黄舞蝶也目光含泪的看着远方疾驰而来的吕布,心中的那股喜悦溢于言表。
“杂碎们,给某死来”
赤兔马快,还未等到余下的西凉军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它便载着吕布狂飙而至,只听见耳边一声断喝,首当其冲的几名西凉军只感觉一片寒光闪过,点点寒芒犹如花芯绽放。他们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映入眼帘的是湛蓝的天空,然后是大地,最后是自己失去头颅的身躯,耳边听到坐骑的悲鸣,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直到吕布挥戟挑杀数名西凉军,其他的西凉铁骑这才反应过来,被温热的鲜血喷洒到脸上,惊得他们犹如丧家之犬,纵马狂奔。
吕布浓眉一挑,冷冷的看着奔逃的西凉铁骑,手中的长戟朝着一个比较靠后的西凉军掷了过去,那名西凉军只顾奔逃,丝毫没有注意身后飞来的方天画戟,只听见“噗嗤!”一声,飞纵的画戟瞬间贯入那名西凉军的后背,低头看着胸口冒出来的戟刃,那名西凉军惨叫一声后便直直地跌落下战马。
佩刀龙吟出鞘,吕布提绺而立:“某曾言,若伤我妻女者,某必屠其满门,今日你们休想走脱!”,怒斥完毕,吕布旋即放开缰绳,赤兔马嘶鸣一声,载着吕布犹如一团火焰般飞纵而出。
道道寒光犹如野火焚原般弥漫而开,伴着吕布金冠上斑斓的雉尾随风招展,赤兔马所到之处,总有一些残肢断臂飞上半空。吕布携着雷霆之怒,手中的佩刀挥舞的如同狂涛巨浪,寒光乱闪,人头滚落,瞬间便将余下的十几名西凉军屠之殆尽,只见此时的管道上尸横遍野,残肢断颅遍地皆是。
严蕊泪眼婆娑的看着纵马杀敌的吕布,心中无比的骄傲,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也是她的天,她知道,每当自己遇到危机的时候,她的夫君就会骑着一匹火红色的战马前来救自己。她坚信,她的天永远不会塌陷。
“父亲,你好厉害!”
看到自己的父亲杀光了坏蛋,吕玲琦无视地上的残肢断臂,牵着黄舞蝶的手蹦蹦哒哒跑向吕布。
吕布含笑的看着迎上来的两个女儿,一把将佩刀插回腰间,旋即翻身下马,迈步迎了上去。一把将两个小女孩抱在怀里,吕布将俊脸伸在她们面前,两人会意,立即嘟着小嘴靠在吕布的脸颊了。吕布这才满意的点点。
放下女儿,看着站在朝阳下的佳人,吕布展颜一笑,迈步走了上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三军听我号令!血洗西凉军
readx;晨行沐霞辉,翠鸟鸣花枝。
雨后穹苍碧,谐步阖家嘻。
听完严蕊讲诉事情的经过,吕布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幽暗的眸子迸出火一般凌厉的目光,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感受到身边男人的怒火,严蕊担心的握着他的大手,眼里写满了忧虑。吕布冲着她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心。柔和的顺着严蕊的脸颊移到她的腹部,满脸都是笑意,似乎知道自己的丈夫在想什么,严蕊白净的双颊立即泛出两团红晕,杏眼因为娇羞而开合,丹唇逐笑颜开。
“父亲,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扬起小脸,吕玲琦看着伟岸的父亲开口询问。语气中写满了委屈。
将女儿抱入怀中,吕布用长满胡茬子的下颚蹭了蹭吕玲琦粉嫩的脸颊,眼里满是疼爱,他也知道这件事将吕玲琦吓坏了,这也怪自己一时大意,由于自己的再生,冥冥之中,历史的轨迹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今日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到,严蕊和这两个小家伙必定会遭受不测,他不敢想象,如果没严蕊和吕玲琦,他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小家伙,你又想说什么”
摸了摸吕玲琦的小脑袋,吕布立即疼惜的询问。
使劲地往吕布的怀里窜了窜,吕玲琦扬起小脸委屈道:“阎伯父为了保护母亲,舞蝶还有我永远不在了,以后玲琦再也不能骑马了,玲琦好难受,所以我想要学习武艺,以后好保护娘亲,保护夫亲,保护妹妹,保护自己。”
吕玲琦越说越难过,眼泪顿时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滴一滴的从眼眶里滑落。看得吕布和严蕊一阵心疼,抚摸了一下吕玲琦的小脑袋,吕布一双严峻的眼睛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阎立的仇无论如何也要报,就算与董卓反目也在所不惜,自己必定会亲自取下李傕的头颅,用来祭奠阎立以及两百亲卫的亡魂。
“好,父亲答应你,等以后我一定叫张绣叔叔教你武艺,以后让你成为一个女将军!”
看着挂满泪痕的吕玲琦,吕布的胸腔被自责所填满,由于自己没有做好父亲的责任,竟然让小小的女儿有了学武保护他们的想法,不过这样也并非不是好事,虎父无犬女,某吕布纵横天下,儿子女儿岂能做凡夫俗子,打定注意之后,吕布决定等这件事处理完之后,自己再去和张绣谈谈吕玲琦的事。
黄舞蝶看了看吕布,又看了看吕布怀里的吕玲琦,低头哀伤的叹了一口气。
听到义女的哀叹,吕布哑然失笑,伸手摸了摸黄舞蝶的脑袋,展颜说道:“蝶儿,小小年纪,何故如此长叹?”
黄舞蝶抿了抿嘴唇,抬头看了吕布一眼,旋既又将脑袋垂下。
还是严蕊聪慧,杏眸看到黄舞蝶嘟着一个小嘴,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旋既将她抱入怀中:“蝶儿也想学武吗?”
“是的,我也想学武,保护义母,义父,还有姐姐”
吕布闻言,扭头看着一脸坚定的黄舞蝶,低头佯装沉思了一会,才朝她点点头,黄舞蝶见后,皱着的眉头一松,立即破涕为笑。
就这样,吕布和严蕊一人抱着一个小孩坐在草坪上等待大军的到来,他们的身影被朝阳拉得越来越长。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几个时辰转瞬即逝,听到谷中传来一阵整齐踏步的声音以及战马的嘶鸣声,吕布眉毛一挑,立即站直雄壮身躯带着三人走下山去。
辽原阔野,数万大军并肩而行,漫山遍野逶迤向前,只见宽广的官道上,全是披戈带甲的士卒,旌旗招展,人呼马叫,烟雾蒸腾,声震十里。
黄忠、张辽一马当先,虽然已经远离了虎牢关战场,但是两人丝毫不敢大意,两双冷峻的眼眸不时的扫向四周的山脉,以防敌军前来偷袭,因为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前段时间高顺才奇袭了联军粮草大营,所以两人不得不防联军也来这么一出。
等到大军全部过了山谷,进入了洛阳城外的三十里平原,两人所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进入平原,就意味着危机解除,试想一下,谁敢自寻死路与并州狼骑展开野战,就算是西凉军也不敢。
正当两人准备率领大军继续前行的时候,就见吕布带着严蕊三人走下三来。
“参见主公,参见夫人,参见小主!”
就在吕布他们走出来的那一刹那,所有的并州将士齐刷刷的单膝跪地,朝着吕布他们齐声大喝。
看着眼前的骁将悍卒,吕布忽然胸廓万丈。有这样的熊罴之士,某又何惧天下英雄;有这样的百战之士,某又为何仰人鼻息。今日,某就要血洗西凉军,以报辱妻杀将之仇。
阵阵劲风,吹得大氅猎猎作响,金戈铁马,踏得沙场尘土飞扬。
“张辽、黄忠何在?”
张辽、黄忠闻言,立即上前应声怒喝:“末将在此!‘
“立即点齐兵马,随我血洗西凉军!”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不明白吕布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吕布既然下令,那肯定有他的道理,两人立即高声应诺一声,随后便开始传达吕布的命令。
“主公有令,血洗西凉军”“主公有令,血洗西凉军”
传令官得到黄忠的授意,立即举起号旗,敲响刁斗,来回在前军与后军之间穿梭,一层层的传递着吕布的命令。
“杀!”“杀!”“杀!”
虽然不明白吕布为什么会传达这样的命令,不过作为吕布的狂热拥护者,他们要做的,就是忠实的完成吕布的命令,听到吕布的命令,近十万的并州军同立即爆发出震耳欲聋喊杀声,如天催地塌,岳撼山崩。喊声过后便响起一片抽刀的声音,近十万大军一起抽刀,动作竟然整齐划一,那映着日光的刀枪,不禁让人倒吸一口凉气。日月都为之变色。
陈宫、程昱听到吕布的命令,扭头对视了一样,旋即想要上前劝说,因为董卓现在挟天子以令诸侯,掌握大义,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但是朝廷确确实实掌握在董卓的手中,如果此刻悍然与董卓为敌,实属不智。
“仲德、宫台不必在劝,李傕之侄杀我两百亲卫,李傕恶贼欲害某的妻女,此仇不报,某吕布有何脸面立于天地间。”
看到程昱和陈宫想要上前劝谏自己,还未等两人开口说话,吕布目光开合入电,伸手打断了两人,随后又让成廉、魏越率领一万人驻扎在洛阳城外保护严蕊三人,自己率领黄忠、张辽、周泰、魏延、徐晃率领六万人浩浩荡荡杀向洛阳城。
程昱和陈宫心中虽然巴不得董卓早点死,但是最为一个合格的谋士,他们所要做的,就是为吕布的利益着想。此时吕布若与董卓反目,这将对吕布有害而无利。两人对视了一眼,旋即狂奔到成廉跟前说道:“成廉将军,你速速去请贾先生前来,若晚了,就来不及了!”
对于两个人的话,成廉一脸的茫然,他不知道程昱为什么会叫他去请贾诩,不过看两人急切的模样,成廉不敢怠慢,当下应了一声,旋即飞纵战马,朝着后面的西凉军奔驰而去。因为西凉军行军与并州军有一段距离,成廉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见到贾诩的时候,成廉立即将刚刚事情给贾诩说了一遍。
“完了,完了,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奉先啊奉先,你为何如此的冲动呢”
听完成廉所说,贾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吕布与董卓撕破脸皮,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铺垫,都将化为乌有。不过他心中也很佩服吕布的决定,为了妻女为了将士,不惜与一个强大的人为敌,这样的主公,不知道是为将者的幸事还是不幸。
第一百三十九章 飞将来袭,报仇雪恨
readx;成廉不是傻子,他记得吕布曾经说过,吕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并州军的将来,如今听贾诩这么一说,成廉顿时知道,吕布现在和董卓一旦反目,对于他们来说是大大的不利。当下急忙开口询问:“先生,那现在改怎么办?”
贾诩闻言,捋了捋颚下的胡须,慢慢在帐内来回踱步,片刻之后,贾诩急忙转身迈走到成廉跟前:“成廉将军,你现在所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急招高顺将军回来,高顺将军那里有十万担粮草,一旦主公与董卓反目,我们必须借助这十万担粮草攻打弘农、函谷关,然后走上党回并州。现在主公威名布于四海,而且又是名义上的并州刺史,并州实乃唾收可得,其二,洛阳城内的西凉军不过只有三万飞熊军,虽然全是西凉军的精锐所在,但不可能是主公的敌手,我所担心的是驻扎在此的张济、樊稠所部和驻扎在汴水的徐荣所部,至于驻扎在陕地的段煨其实不足为惧,此人虽然心胸狭隘,但是颇知忠义二字,主公曾经在箕关救过他一命,如果董卓叫他攻杀主公,段煨必会阳奉阴违,所以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阻止张济、樊稠回洛阳,我先在此以慰军为名拖住张樊二将一段时间,成廉将军,你星夜赶去汴水去请张绣将军前来稳住张济,只要张济稳住了,樊稠就不足畏惧。”
贾诩已经想明白了,既然吕布要和董卓撕破脸皮,那他就没有必要在隐藏在西凉军里,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替吕布出谋划策。
果然,成廉听见贾诩开口一个主公,闭口一个主公,聪明如斯的他瞬间就明白贾诩和他们一路人,不过时间紧迫,也容不得成廉多问,当下急忙重重的应诺一声,转身准备离去。
“成廉将军,事事变幻无常,你们也不要太过于担心,或许这件事对于主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成廉闻言,回头感激的看了贾诩一眼,供手朝着贾诩一拜之后,旋即提绺上马,纵马奔驰。
贾诩看着成廉离去的背影,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做了这么多,到底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功亏一篑,虽然吕布是冲动了一点,但是这种真性情的主公,不正是自己寻找的吗?想到这里,贾诩洒然一笑,旋即迈步踏出大帐,朝着张济的帅帐走去。
吕布冲动吗?吕布不冲动,这个决定,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遥想当年驰骋塞外的时候,红马金羁英雄少年,谁见了不举起大拇指赞一声。若不是后来……想想连那三个刺孙策的小人物,都能博得义士之名,可怜他这人中吕布!竟被世人说得如此不堪!吕布摇了摇头,老天既然让自己再活一次,这一次,不能再这么搞了。
目光凛冽地看着火光冲天的洛阳城,吕布立即勒住马绺:“文远,你与幼平、公明率领两万士卒在洛阳城救火,但凡遇到西凉军,你们就杀无赦,如果遇到平民百官蒙难,你们就将他们救下,记住,要打上并州军的旗号。”
“末将领命!”
横刀立马,张辽雄壮的应诺一声,旋即大手一招,率领徐晃、周泰以及两万并州狼骑驰骋在洛阳城的街道上,他们逢人便救,遇敌便杀,不时还振臂高呼他们是并州军、
“哎,你们听听,刚刚救我们的是并州军?”
“我也听见了,隔壁张老二的一家老小就是他们救的,听说他家的火也是并州军扑面的”
“这算什么,我刚刚还看到有一波西凉军在乱杀无辜,形如野兽,不过被后来的并州军杀得抱头鼠窜,所以啊,我们都错怪吕布将军了,他们和西凉军不一样”
“恩,不错不错,吕布将军投靠董贼一定是迫不得已的,我们都错怪他了”
“哎呀,我们还是快走吧,如果一会西凉军回头杀过来,我们就在劫难逃了”
随着那个人的话音刚落,刚刚还聚在一起讨论的平头百姓一哄而散,不过其中有一个百姓,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只见他一直跟在并州军身后,每当张辽救下一拨人,他就会上前去歌颂吕布的功德,一时之间,竟使得吕布名字妇孺皆知。
而吕布作为舆论的主角,此时正率领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奔西凉大营。
西凉大营。
李傕、郭汜此时正驻足在营门,目光不停的看向东面,似乎在等什么人。
“阿多,会不会出什么岔子,都这么久了!”
看着自己派去的部将还没有回来,李傕不禁有点六神无主,按道理来说,办完事情之后他们就应该早就回来才对,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如果再不来他们就必须拔营了,董卓那边实在催得厉害。
恰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轰隆隆的在平原上响起,两人急忙看了过去,只见西凉大营的平原上,稀稀疏疏的出现了上千名西凉溃兵,他们一边纵马狂奔,一边恐惧的回头观望,似乎他们身后好像有一头凶兽在追逐一般。
李傕和郭汜对视了一眼,一股不详的预感同时从两人的心中窜了出来。
忽然,一阵耀眼的金色光芒闪烁在地平线上,顿时引得西凉军为之而侧目。
“是吕布,是吕布杀来了”
一名西凉军惊恐的指着那团金芒大叫,他的大叫,顿时犹如晴天霹雳一样轰在西凉军的头顶,顿时使得西凉大营乱成了一锅粥。
吕布身后,数万大军齐头并进,大燾招扬,旌旗猎猎,鼓声隆隆,喊声大举,犹如天塌地陷,岳撼山崩。大军未至,冲天的杀气已经呈铺天盖地之势压了上来。
“快关营门!快关营门!”
郭汜一把将已经吓愣的李傕拉入大营,不顾还未奔逃回来的西凉军,立即喝令关上寨门。
待沉重的营门被关上之后,郭汜惊魂未定的询问:“阿多,如今该怎么办?”
将心中那股恐惧强行压下去,郭汜沉思了半响,低头沉吟道:“如今之际,我们已是骑虎难下,你我一方面可先出寨迎战,一方面派人去告知相国,请他定夺。如果相国亲至,量他吕布也不敢胡来,至于贤侄,只有听天由命吧!”
郭汜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急忙说道:“稚然,吕布领兵杀来,必是为了他的妻女报仇,不管他的妻女是死是活,到时候你便一口咬定是乱军所为,千万不要承认是你下令杀他的妻女的,否则神仙也难救你!”
“某自当知晓”,听了郭汜的分析,李傕迅速地从恐慌中静下心来,虽然李别是他的侄儿,可是比起他自己的性命,那就显得什么都不是了,如果能救则救,不能救的话只能弃车保帅了。
敲定了注意,李傕、郭汜立即派人抄小道去告知董卓,旋即两人又点齐兵马,杀出了西凉大营。虽然并州军凶猛,他们西凉军也不是泥捏的。
洛阳城外,旌旗猎猎。尘土蔽天,刀枪映日。历时几个月,西凉军与并州军再次在洛阳城外狭路相逢。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并州军久在战争中千锤百炼,而西凉军驻入京师之后久疏战阵,少于操练。不过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是久疏战阵,不过比起关东联军,他们亦有足以自傲的地方。
辽原阔野,四万并州狼骑与三万西凉飞熊军各自射住阵脚,遥相对峙,隔空叫骂。
第一百四十章 李儒的反应
readx;洛阳城外,东风劲吹,牙旗飘飘,旄尾蛇摇,气势雄张。
四万并州狼骑与三万西凉飞熊军各自射住阵脚,遥相对峙,隔空叫骂。
并州军帅旗开处,吕布挺戟纵马而出,只见他头顶束发紫金冠,插戴大红朱雀翎,身披西蜀百花锦绣袍,上下穿挂狻猊金鳞甲,胯下是一匹浑身赤红似火炭的神驹,嘶鸣咆哮之时,如同火龙翻腾,荡开万里尘埃。
跨在赤兔马上,吕布阴寒着脸,目光睥睨的看着西凉军阵:“叫李傕出来与某说话。”
西凉军旌旗开出,李傕绰刀出阵,还未等到吕布开口质问,李傕率先破口大骂:“吕布,相国待你不薄,何故反叛相国,引大军攻打我西凉军。”
吕布闻李傕所言,讥诮的冷笑一声,既然李傕不识好歹,自己也懒得和他多做解释,将手中的方天高高扬起,吕布怒喝:“进攻!”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顿时“隆隆”的战鼓声拔地而起,呜咽的号角撕破长空,雄浑地鼓声、尖锐的号角,立即在并州军的军阵中喧腾起来,汇成一片,呈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西凉军席卷而去,轰隆隆的鼓声涌动,冲向整片云霄。
“杀!”“杀!”“杀!”
一通战鼓之后,开战的号角轰然吹响,三万并州步卒,踏着沉重的鼓点节奏,激起漫天的尘土蒙蒙烟尘中,三个步兵方阵,整整三万战兵,方盾如墙,长矛如林,向西凉军压过来。而步卒方阵左翼,是以黄忠为首的五千狼骑,步卒方阵右翼,是以张辽为首另外的五千狼骑,此时他们正以一个锥形的方阵直突西凉军的左右两翼。隆隆的马蹄,震得山岳都为之而颤抖。战马的嘶鸣,惊得日月都为之变色。
吕布提手方天戟,一马当先,犹如风驰电掣,凛冽的东风吹拂得他头顶的雉尾迎风狂舞,朱红色的大氅猎猎作响。看着西凉军中军处略显慌乱的李傕,立即爆喝道:“李傕,今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得你。”
“李傕休走!”“李傕休走!”“休要放跑了那狗贼!”
在来的路上,吕布已经将阎立战死的事告诉了并州将士,瞬间便引起了并州军的众怒,如今看到仇人就在眼前,并州军犹如一群嗷嗷叫的野狼,张牙舞爪地直扑西凉军的中军大燾。
李傕没想到吕布说打就打,丝毫顾忌董卓的面皮,当下急忙督促西凉军列阵御敌。
赤兔马快,载着吕布瞬间就狂飙到西凉军阵前,目光凛冽的看着挡在眼前的一片枪林,吕布怒喝一声,旋即猛地一提马绺,赤兔马立即发出一声嘶鸣,只见它四蹄高高跃起,载着吕布腾入空中,似有化蛟成龙之状,低头冷冷的看着下方一脸惊愕的西凉军,吕布将方天画戟在手中狂拽的舞动一圈,旋即一戟扫猛地朝下方扫去。只见寒光闪烁之处,立即激起一片血雾,血雾过后,立即有五六名西凉军嗒然倒地。
也就在顷刻之间,赤兔马火红的身躯重重地踏在下方数名西凉军的头上,只听见一连发出几声“砰!”“砰!”的巨响,赤兔马的四蹄立即将那几名西凉军踏得脑浆迸裂,胸骨粉碎而死。
稳稳落入敌阵,吕布一记“横扫千军”,一举将拦在前面的数名西凉军拦腰斩断,旋即舞动双戟,在西凉军中来回冲杀。只见吕布方天戟舞动如龙在敌阵中左突右刺,所到之处犹如劈波斩浪一般,寒光过处,残肢乱飞,如入无人之境。杀得西凉军阵脚大乱。本来就对吕布有所畏惧的西凉军,看到吕布再发神威,人人心惊胆战,士气全无。
看到自家主公如此神勇,数万并州将士士卒大振,看着眼前不足百步的西凉军,魏延大刀一挥:“给某家冲山去”
“杀!”
随着魏延一声令下,最前排的刀盾兵与中间长枪兵一声发喊,加快步伐,向敌军冲去,同样,西凉军阵步兵也挟矛举盾,朝着并州军冲了上去。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沉闷撞击响起一片,两只大军前排的士卒立即恶狠狠的撞在一起,在重重的撞击之下,许多长枪断裂,盾甲破碎,旋即双方人马立即刀枪齐出,矛戟齐下,伴随着哀恸的惨叫声,成片成片的士卒瞬间倒下。两股大军挤做一堆,人挤人,人压人,那些被砍到在地未死的士卒,还没等他们起身再战,瞬间就被铺天盖地的脚底踏成了肉泥。森林一样的矛枪乱搠,雪花一样的刀剑狂砍,狂风暴雨,血肉横飞,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绝望的哀嚎。
并州军久经战火的锤炼,而西凉军久疏战阵,在并州众将的带领下,并州军呈摧枯拉朽之势压向西凉军,顿时杀得西凉军连连回退。大军冲过之处,身后留下一片尸骸。而并州骑兵也早与西凉骑兵撞在了一起,此时正在展开殊死的搏斗,黄忠一口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斩将杀敌如入无人之地,三亭砍山刀在乱军之中所向披靡,马前均无一合之敌,马蹄到处,每一刀必斩一人。片刻间就连斩校尉两人,屯长数人,其他的什长、伍长更是不计其数,在黄忠的带头冲击之下,西凉军左翼大乱,被杀得连连回退,各自为战。那边的张辽也不遑多让,手中的长刀抡得向一轮风车一般,寒光过去,血肉横飞。顿时打得右翼西凉军溃如决提。
与此同时,在洛阳和长安的官道上,董卓一脸闭眼地端坐在青罗伞盖之下,他的四周刀枪林立,甲士如云,一阵骤风吹过,吹得董卓衣袂飘飘,卷曲的虬髯迎风飞扬。而他的前方,是一眼看不见尽头的人群。这些人,都是洛阳城的黎民百姓,在西将军的驱赶之下,此时正携老妇幼的缓缓向前缓行。稍有停滞不前者,均被西凉军乱刀剁为肉泥。一时之间,牵衣哀恸者数不胜数。连绵百里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闪开,大营急报,快闪开!”
正当董卓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远方传来了几声急促的叫喊。
“来者何人?相国在此,岂容你大呼小叫!”
铁甲卫中的一名百夫长挺枪站立出来,大声的呼喝阻拦。
董卓睁开双目,声如洪钟的喊了一声:“让他进来!”
那名百夫长得到董卓命令,旋即大手一挥,董卓的亲卫迅速闪出一条道路,让那名西凉哨骑走了进来。
“启禀相国,吕布率领数万大军攻打西凉大营!”
那名哨骑的话音刚落,董卓肥硕的身躯立即站了起来,怒目圆睁:“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那名哨骑不敢怠慢,立即将吕布领兵攻打西凉大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出去。董卓听完之后,抬起雄狮般的脑袋看了一眼李儒。感受到董卓的目光,李儒迈步走到那名西凉哨骑跟前喝问:“你确定是吕布?”
“某敢确认,赤兔金羁,正是吕布!”
听到李儒的询问,那名哨骑立即语言肯定的回到。
董卓闻言,怒眼里立即闪烁着熊熊的烈火:“吕布小儿,欺老夫太甚”
怒斥完毕,董卓立即咆哮了一声:“传令官何在?”
一直在等候董卓命令的传令官听到董卓的喝令,立即打马上前,上前叩拜。
董卓目光狠唳地看着眼前的传令官,指着他大喝:“你,速速派人传达老夫的命令,去陕地召段煨,
安邑召牛辅,华阴召董越,虎牢关路上召张济,樊稠,汴水召徐荣星夜领兵前来,将吕布逆贼围杀在此处!”
“诺!”
那名传令官立即雄壮的应诺一声,旋即准备打马而去。
“且慢!”李儒立即挡在传令官的面前,停止他去传令。
董卓看到李儒的董卓,立即眉头一皱:“文忧,你做甚!”
李儒立即快速走到董卓面前沉吟道:“主公,吕布不能杀。”
董卓闻言,立即惊疑一声:“为何?”
“大军调度,快的一日,慢的两日,此时关东诸侯就在身后,如果主公派大军围杀吕布,没了他,联军必定势如破竹,到时候我们必被所擒!”
“可是吕布都在老夫的头上举起了屠刀,老夫不能坐以待毙!”
李儒连忙摇了摇头:“主公可曾想过,吕布此时与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他率领并州军杀得联军片甲不留威名布于四海的同时,其名声也降低到了最低点,此刻联军已经阻断去并州的路,吕布已经无路可去,只能在主公帐下听用,可是他为何冒着漂泊流浪的危机攻打西凉大营,在下看来,此中必有蹊跷,在说,吕布为何早反晚不反,偏偏在为主公立下绝世功勋的时候反?我想必是李稚然或者郭阿多触碰了他的逆鳞,若他真的向反判,此刻他不是在攻打大营,而是我们。”
听到这里,董卓抚摸了一下他卷曲的虬髯,低头陷入沉思,须臾之后,董卓抬起狮子一般的头颅,指着那名哨骑怒斥:“你速速将李傕和郭汜今日过做事情一五一十地给老夫说清楚,若迟半响,老夫剜下你的心肝泡酒喝!”
那名哨骑闻言,立即惊起一声冷汗,作为李傕的心腹亲卫,今日在洛阳城内所发生的事他当然一清二楚,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那名哨骑便将李别如何劫持吕布妻女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事全部给董卓和李儒说了个便。
听完之后,李儒摊开双手:“在下曾经听吕布说过,凡是伤他妻女者,必屠其满门,怪不得吕布奋不顾身的攻打大营,想必是去报仇了!”
董卓“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纵然吕布有理,但是依照他今日所为,日后必成后患,如之奈何?”
李儒捋了捋他颚下的山羊胡,眼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主公可曾忘记西凉还有一路诸侯?”
董卓惊疑了一声:“马腾?”
李儒咧嘴一笑:“正是,马腾大军此时正驻扎在新平觊觎长安,主公可以用朝廷的名义,加封吕布为西凉招讨使,让他去打马腾,如果主公这样做可获两利!”
“文忧明言!”
“如果主公派吕布去打马腾,可以同时消耗两人的兵力,如果马腾败,主公来自西面的危机解除,如果马腾胜,吕布的兵力必定会大大的减弱,为了生存,他比对会死心塌地的替主公效力。”
“若两人握手言和又该如何?”
李儒朗声一笑:“这更好办了,兵法有云:“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西凉贫瘠,粮草多来自于京兆。如果吕布打败马腾,主公给吕布的粮草只能少不能多,扼其发展。如果两人握手言和,主公可以不给吕布粮草,若吕布没了粮草,不攻自破”
听了李儒的分析,董卓点了点头,随后又皱了皱眉:“恐怕此时战端已开!”
李儒考虑了半响,立即拱手作揖:“在下愿去说服两人罢兵!”
“嗯,甚好,甚好,有你我就放心了”
见董卓答应自己的请求,李儒在士卒的搀扶下跨上了战马,旋即在报信哨骑的带领下,快速的朝着西凉大营疾驰而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去西凉吧,永远别回来了
readx;当李儒赶到西凉大营时,双方早已停止鏖战,西凉军把守寨门紧闭不出,而吕布则退到大营五里处扎寨,他一方面养精蓄锐,等明日再攻打西凉大营。一方面深挖高堑,将西凉大营围得水泄不通,以防李傕率兵突围。
并州大营,中军大帐。
吕布昂首端坐在帅案之后,两边文臣武将肃然而立,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不时扫向帐下群臣,不经意间,就会散发出宁人望而生畏的锐利。
“主公,退兵吧,趁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
陈宫环顾四周,见到没人说话,立即迈步走出队列,对着帅案之后的吕布拱手劝谏。
吕布闻言,目光开合入电,一手扶案,一手把玩手中的酒杯轻吐:“为何,明日便可攻破西凉大营,一举擒杀李郭二贼。”
陈宫摇了摇头,毅然说道:“只为一时之气,就将数万将士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古人云:“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由此观之,主公并非明主。”
陈宫一席话,词锋犀利,且切中要害、一针见血地指出吕布攻打西凉大营的行为,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所以当他话音刚落,立即引起帐内一片哗然。程昱赞赏的看了陈宫一眼,旋即起身走到吕布帐前跪下:“主公怒而兴师,归根结底是主公为报杀将辱妻之仇,公报私仇,以至数百将士白骨于此,那他们家人的丧父丧夫丧子之仇,又由谁来报?以仲德看来,他们是枉死,是死得没有价值,而且,主公先是败孙坚、击袁术、阻联军,皆与关东诸侯及其依靠他们的世家大族结下仇怨,如今又与董卓撕破脸皮,天下茫茫之大,何处才是主公的容身之处。主公…”
“够了!”
吕布一把捏破手中的酒杯,旋即起身一脚踢开面前的桌案,暴虐地打断程昱接下来想说的话。他的怒火,迅速地使得帐内的温度骤然上升,除了程昱和陈宫,所有人都低垂着头,都各自矗立在哪里,不敢乱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比平日要轻微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营寨防务的周泰掀帐而入,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帐以及跪在地上的陈宫二人,周泰立即尴尬的站在那里,傻子也明白吕布在发火,此时还是不要触其眉头的好。
“什么事!”
侧身冷冷地看了周泰一眼,吕布一甩大氅,背对着他问道。
“启禀主公,李儒来了。”
吕布闻言,阖开双目,看了一眼跪着的两人,冷哼一声,旋即弃了众人,转身踏出帐外,李儒作为董卓的顶级谋士,他的到来也预示着董卓有了对这件事的看法。所以吕布不敢怠慢,程昱说得对,此时他已经骑虎难下,如果自己与董卓为敌,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吕布自嘲的摇了摇头,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改变前世一切不利因素,由此观之,这冲动的毛病非但没有改,反而愈演愈烈,这该如何是好。
看着吕布离去的背影,众将急忙上前扶起陈宫二人,张辽拍了拍程昱身上的灰尘:“先生,主公也是一时气愤,还望先生勿往心里去。”
程昱没有回答张辽的话,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走出营寨,吕布一眼就看到了矗立寒风中的李儒,一阵微风拂过,吹得他的绣袍鼓风涌动,衣袂猎猎作响。
“奉先!”看到迈步跨出营门的吕布,李儒立即含笑着迎了上去。
吕布看到体格有点瘦小的李儒在寒风中摇曳,立即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了李儒的身上:“文忧,陪我走走吧”
李儒没有拒绝吕布的好意,将散发着热气的大氅使劲地往身上裹了裹,旋即策马与吕布并绺而行。
“文忧,董公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两人离营寨渐行渐远,扭头看着清癯的李儒,吕布率先开口询问。
李儒摇了摇头,抬目看着已经日渐繁星的天空,低声轻叹:“今日相国听闻你领兵攻打西凉大营,想要立即发出召令,将驻扎在外地的段煨、董越、牛辅、张济、樊稠领兵前来攻杀你,董公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虽然他已经没有当年的雄心,但是其实力不容小觑。他现在的兵马至少是关东诸侯的一半!‘
“文忧勿戏耍于我”
听到董卓仍然还有十多万兵马,吕布双眉紧蹙,立即提出质疑,在他看来,董卓之前的兵马最多也就十万,加上几场大战下来,撑死了也就七八万。这也是他经历两世剖析所得。
李儒摇了摇头,展颜笑道:“至从你投靠董公以来,我就感觉这世界是又多了一个朋友,所以,无论你与董公发生多大的矛盾,我都会拼命地在其中斡旋,因为你一旦与董公为敌,我们就是敌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这次依然一样,董公已经撤掉了诏令,加封你为西凉召讨史,你去打马腾吧,然后寻一个安身之地,永远不要回来,你和关东诸侯都看错了董公。”
闻李儒言,吕布立即陷入的沉思,如果真按照李儒所说,董卓诏令他帐下的数位大将领军前来,再加上李傕、郭汜的飞熊军,自己必将深陷重围,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想到这里,吕布立即惊出一声冷汗,若非李儒,恐怕这次自己在劫难逃,纵然是逃出重围,恐怕也是带着残兵败将漂泊流浪。
“奉先请放心,某自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李傕是不可能动的,但是某会将他的侄子交给你处置,奉先以为如何?”
诡谲的眸子看到吕布沉默不语,李儒暗自替他着急,他也知道吕布和李傕的矛盾所在,当下表示可以将李别交给吕布处置。
如今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可说的,攻打西凉以陇西和祁山为跳板夺取西川,这正不是他和贾诩所谋划的吗?只是少了收取西凉兵马这一环而已。感激的看了李儒一眼,当下急忙道谢了一声。
看到吕布愿意罢兵,李儒也暗自舒了一口气,悬挂在心中的巨石也悄然落下,见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后,李儒立即辞别吕布,纵马直奔西凉大营奔去。
“文忧,我们何时能再次见面”
目光凛冽的看着渐行渐远的李儒,吕布立即高声喊了一声。或许是没有听见,又或许是不想回答吕布的问题,李儒快马加鞭,渐渐地消失在夜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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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羞与尔等为伍
readx;“凡破家亡国,非无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见用耳。将军举动,不肯详思,辄喜言误,误不可数也”
吕布勒马提缰,一路放绺慢行,他一直在剖析高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过了良久,吕布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独自地叹了一口气,立即放开缰绳,纵马奔回大营。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去给程昱两人道歉。
李儒一路纵马奔驰,半响便赶到了西凉大营,无需通传,李儒直接掀开中军大帐而入。
正当李傕、郭汜在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做时,就见李儒怒气冲天地走了进来,两人不敢怠慢,立即上前行礼:“文忧,你来了!”
李儒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李稚然、郭阿多,你们可真会找事!”
低头行礼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敢开口说话,他们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他们只关心董卓是如何处置这件事的。
李儒一眼就看穿了他们心中所想,心中冷笑一声:“你们认为有了相国的照拂,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们,错了,我劝你们还是收敛一点,别把当马贼的那一套带到西凉军中,否则到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骇然,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对于李儒的话,他们不敢怠慢,立即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
“稚然,欲想活命,必须给吕布一个交代,把你的侄儿交出去吧,否则连相国都保不了你,你试想一下,相国在你侄儿与吕布之间会选谁?”
李傕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狠唳,立即应了一声:“我去把他带过来,亲自交给吕布请罪。”
说完之后,也不管李儒说没说话,自顾地走出中军大帐,也就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李傕又再次掀帐而入,不过此时,他的手上赫然多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他的亲侄儿李别,李傕也知道吕布的手段,为了不让李别受苦,他只有亲自挥刀斩下亲侄儿的头。
李儒锐利地看着李傕手上的人头,聪明如斯的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李傕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在心里也很佩服李傕的狠唳,竟然对自己的亲侄儿都下得去手,不过……。
“李傕,是没听懂我的话吗?某是说叫你将人送过去,不是叫你把他杀了,你这样做,叫某如何向吕布交代!”
李傕一把将人头丢在李儒的脚下,眼里没有一丝表情:“文忧如果不好交代,某的人头尽管取去便是。”
“好好好”李儒诡谲的眸子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李傕,一连说了好几声好,旋即起身朝着帐外大喊一声:“来人!”
随着李儒一声令下,立即从帐外拥入一群腰悬环首刀的甲士,李傕见后,脸上的肌肉瞬间抽了抽,他想不到李儒居然来真的,当真是骑虎难下,进退失据。如果此时求饶,他宁愿去死。
看着李傕一脸的虚汗,李儒诡谲的眸子闪过一片失望之色,如果岳父帐下的大将都如奉先帐下的一般,恐怕这天下早就易主了,不过董卓不是吕布,吕布亦非董卓,一个雄心已失,一个锋芒毕露。
“将李别将军的尸体和头颅起来缝合起来,一起送到吕布将军的营寨!”
李儒说完,便一挥衣袂,大步走出帅帐,留下一脸铁青的李傕和瑟瑟发抖的郭汜。待李儒走后,李傕终于坚持不住,双腿一颤便跪倒在地:“李儒,吕布,某与你们势不两立,嘶,哎哟,郭阿多,过来扶我一把,我的双腿被李儒吓软了”
郭汜见状,立即健步上前,将跪在地上的李傕扶起,双双端坐在地。
......
东风劲吹,刮得辕门外的大燾猎猎作响,月色如勾,映得营内刀戟寒光闪烁。
并州大营,中军大帐。
随着吕布话音刚落,立即引起帐内文武一片轰鸣。纷纷揣摩董卓此举何意。
因为吕布的道歉,陈宫对吕布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台阶,听到董卓将要派他们去攻打西凉,立即讥诮一笑:“此乃“二虎竞食”之计,董卓是想让主公与马腾交战,无论哪一方取胜,对他董卓来说都是有利而无害。此谋为阳谋,纵然知道这是董卓之计,但我们却无可奈何,只能遵从。”
一旁的程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陈宫的看法,其余的众将见到两位谋士都已经敲定,当下也表示没有意义。看到帐内文武都愿意去西凉,吕布也不拖沓,当下迅速下达命令,派人星夜赶去汴水召高顺回来,至于伏击曹操的事,只怕是功亏一篑了。
吕布也没想到,由于自己的失误而引成地舞蝶效应是如此的巨大,不仅没能伏击曹操,自己还阴差阳错的提前去了西凉,不过这样也好,贾诩给自己所谋的争霸之策已经悄然发生,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随着吕布决定攻打西凉,他的命令也被数名哨骑带出了并州大营。不过他还不知道,此时的高顺正率领陷阵营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
虎牢关外,诸侯联军大营,即使此时的各路诸侯都没有收到从洛阳传来的消息,但是看着洛阳城方向的火光,每一位诸侯心中都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联军大帐之外,曹操看着洛阳城方向的火光,面上表情肃然,满是惊怒,焦急,不敢相信:“子廉,你迅速回营点齐兵马,准备杀入洛阳。”
曹仁立即应了一声,旋即转身离去,幽深的目光再次看向洛阳城的方向,曹操双手紧握,低声低吼:“董贼,董贼,某势屠你满门。”
低吼完毕,曹操立即整理了一下情绪,转身进入了中军大帐,看到曹操进来,袁绍起身,手想着左边一引:“孟德来了,快,快请坐”
“盟主,列位将军,曹某来迟,恕罪”
抱拳朝着帐内诸侯告罪一声,曹操立即走到袁绍跟前,也不坐下,一脸惊怒和焦急的说道:“盟主,洛阳方向传来如此冲天的火光,可以证明此必不是一场小火,依曹某看来,十有**是董卓火烧洛阳,若真是如此,此乃追击董卓的大好时机,你何故逡巡不前?”
袁绍闻言,笑脸瞬间就僵住了,缓缓坐下,思忖了片刻犹豫道:“星夜追击,乃是兵家大忌,况且洛阳城方向的火光,依在下看,也不一定是董卓火烧洛阳,或许是董卓设下的诡计,诱使我军星夜追击,好在半路设伏,大败我等。”
曹操讥讽冷言:“大败我们?我们败得少吗?要是董卓真的焚烧洛阳,劫持天子,不知所归,天下必定为之震动,此社稷危急存亡之秋,怎能如此犹豫不决,错失良机!”
见到袁绍跪坐在地,沉默不语,曹操又将目光投向四周,见其余诸侯眼观鼻,鼻观心,形同人偶,曹操不禁勃然大怒,旋即指着帐外嘶声大吼:“那董贼慑于关东诸侯,为避锋芒,时有迁都之举,虎牢关一战,吕布诈逃,兵无战心,我军士气正盛,此时一战,诛董贼,兴汉室,天下可定,我等怎么能坐失良机?”
可是无论曹操怎么慷慨激昂,大意凛然,各路诸侯还是保持原样不动,不过其眼光时不时瞟向跪坐在上方的袁绍,眼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袁绍出面回绝曹操。或许也是被曹操逼得太紧,袁绍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各路兵马具已疲惫,此时进兵,恐非良策。”
“是啊!不能追!”
“不可轻动,董贼诡计多端,此必是他的奸计”
“……”
曹操眼中闪过一脸失望之色,一挥战袍,大步走到帐前,驻足了片刻,曹操猛然转身,伸手指着帐内的诸侯破口大骂:“一群竖子,一群竖子,为了蝇头小利弃国家大义于不顾,曹某羞与尔等为伍,告辞!”
帐内诸侯被曹操一通谩骂,顿时被羞得面红耳赤,低头沉默不语,鲍信与孙坚对视一眼,旋即起身跟上曹操,东郡太守桥瑁见后,立即拍案而起:“曹孟德真乃义士也,某自当助之”,随后起身朝着袁绍告罪一声,临着部将追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西凉讨伐战(1)
readx;天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经过一夜的奔波,驻扎在各地的并州将领悉数回归大营,辕门外的栅寨上插满了将军们的旌旗,随着鸾玲不断骤响,吕布的中军大帐也不断有将领掀帐而入。
“哈哈,伯平,你又黑了”
当高顺踏进大帐的那一刻,张辽与众将立即簇拥了上去,笑眼地看着黝黑的高顺,不断的出言调侃。
高顺冷冷的扫了张辽一眼,低声轻咳,旋即拨开人群,对着端坐在帅案之后的吕布单膝跪地:“高顺拜见主公!”
高顺之后,依次宋宪、魏续二将,张绣因为还在与张济道别,此时并未归营。虎目扫向带着一股风尘之气的三人,吕布起身展颜道:“回来就好,路上没出什么岔子吧”
“谢主公牵挂,一切安好!”
高顺的话音刚落,帐外鸾玲再响,众将纷纷侧目看去,想看看此时来的是何人,随着帐幕被掀开,贾诩中等偏瘦的身躯出现在众人面前,其后跟着成廉、魏越二将。
“贾先生”
看到贾诩前来,众将不敢怠慢,纷纷行礼问候,因为在贾诩未至之前,吕布已经将其身份告诉的诸将,直到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吕布在虎牢关前打的几仗都是贾诩为他谋划的,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与孙坚那一役,几乎杀得江东军全军覆没。
贾诩含笑着与众人打招呼,之后拨开人群对着端坐在帅案之后的吕布拱手道:“贾诩拜见主公!”
吕布悠然起身,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贾诩,旋即走下主位,大步走到贾诩面前,朝着贾诩深深一躬:“某实在等这一天久矣”
贾诩见状,大惊失色,立即将吕布扶起:“在下何德何能,能受主公如此大礼!”
吕布拍了拍贾诩身上的尘土,肃然道:“先生受的,某得先生,犹如文王得姜尚,高祖遇子房,大事可期,再说,某已拜先生为师,学生向老师行礼,有何不可。”
对于吕布的表现,贾诩非常满意,作为谋士,能够这样得到主公的尊敬,他如何不以死效命。
就这样,吕布又与贾诩寒暄片刻,见到帐内文武除张绣外已经全部到齐,立即朝着帐外朗声道:“传令,升帐议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随着吕布的一声令下,在帐内寒暄的众将也纷纷停止了攀谈,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席地而坐,等候吕布发布命令。
目光凛冽地扫了一眼帐下的文武,吕布朗声道:“董卓火烧洛阳,劫持天子,西迁洛阳,必定会引起天下震动,而大汉的威信也将荡然无存。届时,天下必将形成群雄割据,诸侯争霸的局面,如何在乱世中站住脚,如何在乱世洪流中建功立业,就需要在座的各位通力合作,共同荡涤一切尘埃,扫清一切阻敌”
“我等势死效命”
吕布的话音刚落,立即引起帐内的武将们雄浑地大喊。
“好!”
吕布轰然起身,随后一挥大氅:“贾诩、程昱、陈宫、郑浑何在?”
被点到名字的四人立即起身,旋即快速的走到中央朝着吕布一拜。
“现在,某就任命贾诩为军师,程昱、陈宫为左右军师,郑浑为行军主薄。在此,我特别要提醒的是,众将皆要服从三位军师将令,但凡有不尊者,格杀无论”
对于吕布这道命令,众将没有任何意义,一支百战之狮,不仅须要一个勇猛的主将,更需要一个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军师。而贾诩三人也确确实实符合军师这个标准。
吕布扫了一眼众将,忽然咧嘴一笑,起身将桌案上的先锋印绶拿在手中掂量半响。顿时引起一阵吞吐沫的“咕噜”声。吕布嘿嘿一笑,他帐下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能征善战的战将,悍不畏死的部卒。低声轻咳了一声,吕布扬起手中的印绶:“文远,兴霸”
“哎呀”
当吕布叫出张辽和甘宁的名字时,顿时引起一片惋惜的哀叹,反观两人,头颅高高扬起,趾高气昂地看了同袍们一眼,旋即大步走到帐前:“末将在此!”
迈步走到两人跟前,将手中的正副先锋印绶分别递给张辽和甘宁,吕布颔首道:“某拨给你们一万精锐担任先锋,尔等定要扫清一切阻我之敌,一则壮我志,二则挫敌威,某当亲自统率大军随后而至”
两人顺手接过印绶,立即拍着雄壮的胸脯道:“我等誓死不负所托!”
张辽的谋略倒是够了,但武勇却是不足,虽然比起宋宪、魏续要强一些,但是吕布还是有一点担心,因此才给张辽配了一个副将,张辽的谋略加上甘宁的勇武,如果不是遇到难啃的对手,两人应该能够在主力大军赶到之前拖住三万多马家军。
张辽与甘宁接了命令,不等议事完毕,立刻挑选了一万精锐。浩浩荡荡地涌出并州大营,杀奔长安而去。
“攻打西凉的成败,可以说是我等能否在乱世洪流站住脚的中流砥柱,这也是我与军师谋划已久的,在此我就不必多说了,等大军在西凉有了一席之地,我自当告知诸位。”
黄忠、魏延、徐晃、周泰以及一些并州老将,譬如成廉、魏越等武将都是这次攻打西凉的主力战将,听到此战的重要性,各自磨拳擦掌,磨刀嚯嚯,誓要拿下讨伐西凉的头功,而贾诩、陈宫、程昱、郑浑则是这次西凉讨伐战的某主,其中郑浑还要肩负对粮草分配调度的重任,也是丝毫不敢怠慢。
日中十分,洛阳城下已经是旌旗蔽日,大燾招飏。除去张辽统率一万先锋现行探路,余下的七万并州军已经悉数集结完毕,只等吕布画戟一挥,便可杀入长安,直捣西凉。
“十万兵马,如今已经损失两万,是时候该夺取一块安身之地了”
吕布停戟纵马,不停地来回巡视面前的并州士卒,至从丁原带他们来到洛阳开始,除了在荥阳休整几个月,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战斗中生存,自己作为大军的主帅,是时候给他们打下一片安身之地了,至于后续的作战,等他们安定好再说。
去长安的路很多,可以走潼关,也可以走武关,因为董卓已经下令西凉军押送百姓走潼关,为了避免大军的行军速度遭到阻碍,在贾诩的建议下,吕布大军横断弘农绕道武关直奔长安。
在一处山岗上,张绣与张济并肩而立,和煦的阳光将两人的身影缩成一团。一阵东风拂过,吹得两人战袍猎猎作响。
张绣侧目看着张济已日渐褶皱的脸颊,心中悠然一酸,旋即开口哽咽道:“叔父,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张济展颜一笑,他尽量的让自己不哭出来,已经年近古稀的他,如果想小孩一样嚎啕大哭,那岂不成为袍泽的笑柄,特别是樊稠那厮。
虽然故作镇定,但他噙满眼泪的眼睛,以及那双一直颤抖不已的双手出卖了他。
“奉先是位明主,你一定要替他奋勇杀敌,之后封侯拜将,荫子封妻,光耀门楣,等那一天我不幸离世,在好在下面和你父亲说道说道,他把儿子交给我抚养,我也没让他失望。”
张绣闻言,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张济缓缓将他拥入怀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快走吧,奉先恐怕已经等急了”
离开张济的胸脯,张绣狠狠擦拭眼角的泪水,随后重重的跪倒在地:“叔父,孩儿走了”
张济连忙将他扶起,随后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你父亲留下来的,你带在身边留作念想!”
张绣重重的点点头,旋即一把抓住张济递过来的玉佩,又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叔父一眼,张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上马,随后纵马狂奔。他不敢回头,他怕回头之后会忍不住会留下,自古忠孝两难全,在忠与孝之间,张绣选择了前者。
看着渐行渐远的张绣,张济摇头哀叹了一声,旋即也翻身上马,策马狂奔,不过看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是那么的无助。
第一百四十四章 蔡琰被劫
readx;未时三刻,并州大军已经集结待命,洛阳城西面的阔野之上,整整齐齐地陈列着数万大军,一阵东风拂过,面面旌旗动如潮涌,翻腾如浪。一片长枪戟林,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慑人的寒光,整支大军雄壮的军容,无不令人叹为观止。
高顺绰刀而立,一双冷眸不停的扫向潼关方向,正当高顺暗自着急的时候,只见不远处银光闪烁,张绣白袍银甲纵马而来,在得知张绣归营后,吕布将画戟一挥,喝令大军即刻起行,七万大军,不动则以,动如雷霆,随着吕布的将令传下,并州军犹如一台庞大的机器在快速运转,大军所到之处,立即卷起漫天尘埃。
首先开拔的是黄忠、魏延统率的两万主力大军,再后便是吕布、贾诩、陈宫等人统率的两万中军,后军则是高顺、张绣、程昱、郑浑负责的两万护粮队伍,各路人马,总计七万,顶着日月,向长安方向紧急进军,星夜奔驰。
长安,自汉高祖在此建都以来,历经十二帝,后遭受王莽之乱,关东之地残破不堪,故光武帝改都洛阳,虽然帝都已经东迁,但长安已然是东西之间的要冲之地,在一代又一代人民的耕耘下,此时的长安虽然没有以往那么繁华,但也日渐恢复了一点生气。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儿童游街玩耍,老叟隔空叙话,俨然一副人间天堂的景象,只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一场灾难就在向他们徐徐靠近。
西迁之路,遥远而漫长,董卓一路劫掠百姓,挖掘墓冢,迫使京师二百里内,人烟绝迹,鸡犬不闻,不仅如此,董卓还放纵军士淫人妻女,夺人粮食,西去之路,百姓饥饿倒毙,备受西凉军抄掠,积尸盈路,野狗豺狼,成群出没。因为改道弘农需要向西行三十里路,所以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也尽落众人眼中。
纵然前世经历过这一幕,但是再次看见,吕布脸上的肌肉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吕布都是这样的表现,更别提还心向大汉的陈宫和程昱了。
看着尸横遍野的官道,只听程昱目眦尽裂咆哮:“董卓老贼,竟然敢行如此禽兽之事,必定不得好死。”
陈宫也铁青着脸,眼里写满痛惜:“董贼真是丧心病狂,大逆不道”
“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董卓行此恶行,必遭天下人唾弃,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尽心尽力的辅佐主公,以便尽快的终结乱世,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还是贾诩比较淡定,一眼便看穿眼前的惨状乃是乱世使然,临时还不忘提醒吕布。千万别学董卓残虐黎民,否则必遭天下口诛笔伐。
陈宫和程昱闻言,对视一眼,然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贾诩说得对,如果想要杜绝眼前惨状,只有终结乱世,还天下人一个太平。否则诸侯攻伐,战乱频发,这样的惨状将会在大汉各处上演。既然他们已经奉吕布为主,必会竭尽全力辅佐他,只是吕布不要让他们失望才好。
感受到三人的目光,吕布也知道是时候该表态了,前世的自己,因为帮助董卓作恶,遭天下人口诛笔伐,最后殒命白门楼。历经两世,他已经知道百姓的重要性,纵然得不到世家大族的支持,只要得到百姓的肯定,他就是人生的赢家。这也是刘备虽为织席贩履之徒,却能跻身诸侯之列,这其中的重要因素,也与他的仁义有关,不管他是假仁假义也好,真仁真义也罢,但他确确实实的成功了。
勒住马缰,吕布立即朝着三人正色道:“三位先生放心,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某必定会待天下人犹如子女一般,有违此言,天人共戮”
等到吕布肯定的回答,三人心中的石头也砰然落下。正当主从四人谈论往后发展的时候,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个人正跌跌撞撞朝他们走来,只见他发鬓散落,满脸污垢,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虽然狼狈,但是丝毫掩饰不了他国士无双的气质。吕布皱了皱眉,立即喝令大军停止前行,随后便派亲卫将那个人带了过来。
待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之后,差点没把陈宫和程昱惊落下马。
“你是伯喈先生?”
陈宫两人作为儒生,蔡邕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两人也有幸在洛阳见过蔡邕一次,因此对他颇有一些映像。
“啊?”
蔡邕抬头失落地应了一声,旋即又将头颅垂下,发鬓散落的灰发将他整张脸盖住,看不出喜怒哀乐,他本奉驾西去,行至途中他才发现自己立在太学府的石经忘带了,于是他便将自己的女儿蔡琰遗留在管道上,自己载着马车奔回洛阳,可是当他赶到的时候,太学府已经被大火烤焦、发脆,在一阵大雨之后,他立在太学府内的石经轰然裂断,纷纷倒塌。他的心也和石经一样焦热。无奈之下他只能驾着马车赶了回来,但是他轰然发现,自己的爱女昭姬不见了,情急之下,蔡邕一路沿途寻找,可是越到后面他就越绝望,茫茫阔野,伏尸满地,他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的女儿。
看着如同行尸走肉的蔡邕,陈宫和程昱只能搀扶着他,避免他跌倒在地。
吕布与蔡邕不算陌生,在前世的时候也打过不少交道,知道蔡邕在西迁之时丢了女儿,致使蔡邕到洛阳之后惶惶不可终日,董卓伏诛后,或许感到没有了生的希望,他才冒着天下之大不违伏着董卓的尸身痛哭,最后被王允令人一刀斩于市槽,吕布也有幸见过蔡琰一眼,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
“伯喈先生,你为何弄得如此狼狈,你速速与我等说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之处,你尽管所来,学生定当竭尽所为!”
陈宫看到蔡邕动也不动,形如人偶,那还像他们所认识的大儒,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把蔡邕变成这样。
“不用问了,伯喈先生有一爱女,看先生如此狼狈,其女又不在身边,必与他爱女失散了,我知道她去哪了,先生在此稍后,某必定将你女儿带回来。”
蔡邕,如果这次帮他找回蔡琰,或许以后对自己有莫大的裨益也不一定,当下吕布立即传令,让大军继续前行,自己轻率三千铁骑朝着黄口渡口赶去。因为他知道,董卓还干了一件令人发指事,那就是将大汉百姓卖给匈奴人当奴隶。
直到这个时候蔡邕才从惶恐中回过神来,看着绝尘而去的赤马金羁。蔡邕的脸上忽然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扭头朝着陈宫问道:“请问这位将军是?”
“那是我家主公,车骑将军吕布”
......
蔡琰本来在管道上等着自己的父亲回来,可是忽然被一股乱军冲散,她只感觉京师到处是火、兵、马、刀、剑、血、泪。忽然,她迎头碰上一队西北军,这群军士横跨战马,押着几辆牛车,叫嚣着而来,蔡琰躲闪不急,被士兵一把抓住。看着一脸狞笑的士卒,蔡琰奋力挣扎,心中被恐惧所填满,那些西北军哈哈大笑,对她哇哩哇啦喊了一通,一把将她扔在牛车上,这时候她才明白过来,这些人不是羌就是胡,被扔上车的蔡琰瞬间便被吓晕过去,因为车上全是妇女儿童,车身四周的木栏,挂满了血淋淋的人头。那波西北军又截杀了半日后,便载着蔡琰等人朝黄河渡口赶去。等到蔡琰醒来时,她们已到了河东境内的黄河渡口,看着黄河两岸密密麻麻站满了匈奴人的兵马,蔡琰绝望的呼喊了一声:“父亲,你在那?”
第一百四十五章 飞将在此,胡虏受死
readx;这大好河山乃是我大汉疆土,岂容外族染指?这万千百姓乃是我大汉子民,岂容蛮族屠戮?某,喝过最烈的酒,骑过最快的马,用过最锋利的兵刃,某势必扫除边患,燕然勒石,再建卫霍之功。
当吕布赶到黄河渡口的时候,羌胡与匈奴的交易早已结束,看着满地的无头伏尸,吕布的脸变得异常铁青,他一生最恨塞外夷族,不为其它,只因他的母亲就是惨死于胡人刀下。那一年,他才十岁。
“成廉、魏越,给某追上,一个不留”
看着地上的马蹄印还颇为清晰,吕布断定匈奴人刚走不久,当下立即翻身下马,下令追击。
十里之外,两千名匈奴骑兵正驱赶着两三千扶老携幼的难民沿着黄河边缓缓而行。一个做当户打扮的匈奴头目,手提弯刀,肩负强弓,胯下大宛马,操着别扭的汉语,大声喝道:“快点,在有磨磨蹭蹭者,杀无赦。”
看到那名当户狰狞的面孔,众人心里一阵发憷,胆肥的吓得畏畏缩缩地低下头颅,胆小的直接被吓得嚎啕大哭,在他们看来,此去匈奴腹地,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大汉了。逃跑会死亡,不逃跑被匈奴掳去,将会生不如死。
快要抵达岸边的数十名那女,仗着腿脚敏捷,跳上岸边,发了疯一般的狂奔,想要逃回大汉。
那匈奴当户吹了一声口哨,上百名骑兵席卷而去,手中的弯刀劈头盖脸的砍下,顿时把刚刚上岸的难民砍得血肉模糊。
“你们都是我们用钱买来的财产,你们都是奴隶,如果奴隶在逃跑,就是这般下场。”
匈奴当户从马上解下长枪,将四五颗血淋淋的人头串在枪杆上,就好像刚刚做好的糖葫芦一般,顿时吓得难民魂飞魄散,心惊胆战。
凛冽的春风呼呼的刮,并不会因为灾难的降临而变得柔和,天空更加的阴霾,狂风开始卷着砂砾怒号。看着停靠在滚滚黄河中的数十只船舶,那名当户挥了挥手中的枪:“全部人都给我上船,快点”
伴随着统兵当户的一声令下,两千名匈奴骑兵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与弯刀开始驱赶慢慢前行的人群,稍微走得慢一点的,便会遭到劈头盖脸的鞭挞,这还是女人和小孩的待遇,若是精壮的男丁与皓首老翁稍微走慢一点,那就不是吃鞭子的事情,劈头下来就是阴寒的弯刀,顺着脖子一刀砍下,头颅瞬间就飞了出去。
一时之间,整个黄河口岸的上空充斥着哭喊声,惨叫声。伴随着的是纷飞的头颅,以及无头尸体腔口喷洒出来的血水。而匈奴人则发出令人兴奋的嚎叫声,犹如恶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每砍下一颗头颅便娴熟的俯身探马摘取,悬挂在马鞍上。迫使此时的黄河口岸,犹如一片人间地狱般。
在匈奴人看来,妇女可以暖床,孩子养大了可以当奴隶,精装男子可以养马放羊,而老人却没有价值,带回去反而还要浪费粮食,因此死的人差不多都是年近花甲的老者,匈奴人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因为那些老叟都是羌胡送的。
正当匈奴人杀得兴起,砍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一阵隆隆的马蹄在他们的后面响起,大当户听这马蹄声如同狂风暴雨,踏得山岗都为之而震颤,想必人数比本方只多不少。大当户悠然一惊,旋即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其余的匈奴骑兵见后,纷纷停止了砍杀,然后迅速地调转马头,列阵相迎。
“飞将在此,大胆家奴,安敢劫掠我大汉子民!”
在并州的时候,吕布没少和匈奴鲜卑打交道,那时的他,白马金羁,杀得胡人肝胆欲裂,策马塞外,战塞外蛮夷心胆俱丧。每每看到“吕”字大燾,胡虏无不望风而逃,是故被蛮夷称为“飞将”。
黄河口岸,大汉国土,赤马金甲,席卷而来,像离弦的利箭,迎着刺骨的寒风,一往无前。金甲之后,跟数千名席卷平岗的狂飙铁骑,一杆硕大的大燾迎风招展,其上苍劲有力的绣着一个“吕”字。
“并州吕布在此,胡虏拿命令来”
随着吕布咆哮的怒吼,立即在匈奴骑兵中炸开了锅。
“是飞将!”
“飞将回来了,怎么办!”
“大当户,怎么办,飞将来袭,我们要不要逃”
“……”
大当户冷冷地看着被吕布吓破胆的部众,脸像吃了秤砣一般的铁青,挥刀砍翻一个瑟瑟缩缩的部众,大当户扭头大喝:“匈奴勇士们,飞将不足畏惧,腾格里会保护我们的,杀!”
“腾格里!”“腾格里!”“腾格里!”
或许是匈奴人的骄傲不许他们后退,又或许是慑于自己当户的威压,两千名匈奴骑兵纷纷叫喊着他们心中敬仰的身,旋即催动着战马向前迎来上来。
只是片刻的功夫,双方人马就交织在一起,吕布手中方天戟从匈奴人群中穿过,只是一戟,便一下子从迎面而来的胡骑上面挑下三人,全部被刺得透心凉,串在了方天画戟之上。
三具尸体,重达数百斤,竟然被吕布硬生生的从马上挑了下来,只吓得后面的匈奴人纷纷勒马。他们勒马,不代表吕布勒马,只听见吕布怒斥一声,纵马杀入敌阵,手中的方天画戟如同雪花办上下纷飞,瞬间又挑落了六七人,匈奴的一名百夫长或许是被吕布杀红了眼,当下抛弃心中的恐惧,怒吼一声,挥刀砍向吕布,浓眉一挑,吕布猛喝一声,直惊得胡虏的战马连连后退,趁那百夫长提绺勒马之际,吕布单手提戟,猛地劈向那名匈奴百夫长,只见寒光一闪,那名百夫长连人带马被劈为两半。
在吕布的带领下,成廉挺矛纵马,魏越拍马舞刀,带领着并州狼骑先后突入敌阵,只见他们两在敌阵陷锋突阵,来回穿梭,所到之处犹如劈波斩浪。马蹄过处,搅起一片血雨腥风。铁矛直搠,鲜血狂喷,大刀狂砍,人头滚动。
在吕布与两名健将的带头冲杀之下,并州狼骑瞬间便将匈奴骑兵分割成若干块围住厮杀,那名匈奴当户早就被吓得心胆俱碎,弯刀砍翻一名并州狼骑后,旋即勒转马头,想要奔逃。
吕布见后,浓眉一挑,迅速取下鞍上龙蛇宝弓,将其拉得如满月。两条雉尾迎风招展,赤色大氅猎猎作响。
吕布拉弦的手微微一抖,弓弦立即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羽箭如同流星划过苍穹一般飞出……。
“嗖”的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刮过士卒的耳际飞向那名匈奴当户。
那名当户还没看清楚来箭,就被锋利而强劲的雕翎箭射穿后脑,自口腔而出。一箭射翻匈奴当户,吕布将龙蛇功挂在鞍上后,纵身下马。大步走到难民面前:“蔡琰何在?”
吕布叫唤了良久,见无人应声,眉头皱了皱,难道自己猜错了,蔡琰没有被劫持?虎目逐个逐个地扫向人群,当他看到中间有一个痴呆的小女孩时,顿时眉头一松,旋即大步走向人群,难民们见到吕布走来,自觉地给吕布散开出一条路,只见吕布走到一名十五六岁女孩子的面前询问:“蔡琰?”
见到蔡琰还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吕布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手牵着她小手走出了人群。
“将军且慢,请将军留下姓名,也好让我等知道,是哪位恩人救了我们”
正当吕布想要离去的时候,一名年长的老叟拨开人群叫住了吕布。
扭头看了那老者一眼,吕布嘴角划出了一条美丽的弧度:“吕布”,旋即也不顾老者的叫唤,将蔡琰丢给走过来的成廉。接过蔡琰,成廉的脸顿时一黑,可是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只见蔡琰荡开成廉的血手,碎步小跑到了吕布跟前。
吕布见后,咧嘴一笑:“会骑马吗?”
蔡琰抿了抿嘴唇,连忙摇头晃脑。
吕布用食指敲了敲太阳穴,叹了一口气:“真是伤脑筋”,话音刚落,吕布便将十五六岁的蔡琰单手提起,然后随意的将她扔在马上。待蔡琰坐稳之后,吕布一甩大氅,翻身上马。
恰这个时候,魏越纵马赶来:“主公,剩下的匈奴人怎么办?”
憋了魏越一眼,吕布轻喝一声,放绺纵马狂奔。看着绝尘而去的吕布,魏越挠了挠头脑,他怎么感觉吕布的眼中似乎蕴含着杀意,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砰”的一声,成廉出其不意地一巴掌在魏越的后脑勺上,顿时吓得魏越一激灵,扭头不满的朝着成廉吼道:“孝杰,你干嘛打我?”
“我打你干什么?因为你是蠢驴,你我跟随主公多年,如何对待蛮夷胡虏,你我还需询问?直接杀了便是,还要去询问主公,真是愚蠢?”
成廉摇了摇头,将铁矛挂在德胜勾上后,旋即一勒马绺,目光凛冽地看着跪倒一片的匈奴人,成廉冷喝一声:“杀”
随着成廉一声令下,并州狼骑立即一拥而上,乱刀便将投降的匈奴人剁为肉泥。之后成廉又率领士卒取一杯黄土将战死的袍泽尸体掩埋,将这两件事办妥之后,成廉大手一挥,迅速带领着并州狼骑浩浩荡荡地消失在难民的眼中。
“他刚刚说他是吕布?”
“是的,是叫吕布?”
“不是说吕布是一个吃人的魔鬼吗?为何他还要救我们?”
“才不是呢,我听说啊,他在洛阳城还救下不少人呢,流言止于智者,反正我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是吕布将军救了我们”
一个豆蔻少女眼睛放光地吕布离去的方向,听到众人抹黑吕布,立即娇叱一声,出言反驳。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闻言,立即附和:“二丫说得不错,是吕布将军救了我们,以后要是谁敢再说吕将军的坏话,某与他誓不罢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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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蛟龙入海,虎跃林
readx;日薄西山,天地间最后一缕残阳奋力挣扎,势欲躲过黑暗地侵蚀。但它就如同大汉的黎民一样,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逃脱命运的轮回。渐渐地消失在浓墨的黑夜之中。
“点火!”
天色渐暗,贾诩立即传令士卒点燃火把,升腾的火焰,瞬间便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贾诩目光幽暗地看着吕布离去的方向,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微笑。其实他不太推崇儒学,但是别人可不一样。蔡邕乃是当世大儒,天下儒生奉其为师。如果吕布能傍上这颗大树,将对他有莫大的裨益。
天际,残月如勾,隆隆地马蹄如同狂风暴雨,贾诩放眼望去,只见吕布率领并州狼骑骤然而至。
蔡邕立即跌跌撞撞地迎了上去,当看到赤兔马上熟睡的蔡琰时,蔡邕再也忍不住,立即老泪纵横起来。纵身下马,吕布一把将蔡琰抱起,然后迅速递给蔡邕。蔡琰也被这系列的动作给折腾醒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她惊喜的轻唤一声:“父亲!”
蔡邕擦掉眼角的泪渍,立即将蔡琰拉到吕布跟前,拜道:“多谢将军!”
吕布咧嘴一笑:“伯喈先生,某身为大汉的车骑将军,岂会坐视蛮夷掳我大汉子民?如果伯喈先生不嫌弃,可以与我等同行,正好某要远征西凉,可以护送先生一段!”
蔡邕闻言,低头陷入沉思,此刻他若想追上董卓的部队,已经是不可能了。换言之,如果在路上又遇见夷族,凭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如何能保护自己的女儿。抬头看了一眼吕布,蔡邕急忙拜谢:“如此,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
吕布摆摆手,示意蔡邕不用客气,可是大军来去匆忙,军中没有多余的马车,无奈之下,吕布只能安排蔡琰与严蕊同坐一车,至于蔡邕,却只又骑马的份了。办完这一切,吕布挺戟纵马,喝令大军继续前行,争取在天明之前赶上黄忠率领的前军。
经过一夜的急行,两路大军终于在弘农回合,之后又经过数日星夜疾驰,并州大军先后经过青泥隘口、蓝田。终于在第四日凌晨赶到长安。只在长安休整一日,准备好大军作战必备的军械粮草,吕布便匆忙蔡邕辞行,率军星夜驰援泾阳。
滚滚黄河,气势磅礴,澎湃的河流,翻腾的浊水,犹如千万条张牙舞爪的黄磷巨龙,一路挟雷裹电,咆哮而来。倏而,腾空而起;猛然,俯冲而下。如同百米冲刺一般,以所向披靡之势。
兵贵神速,张辽的先锋部队已经在黄河南岸准备好大军渡河的船舶,待张辽率兵过河之后,第二波人马是黄忠统率的两万前军,其中骑兵一万,步兵一万,连人带马,用了半天的时间才渡过黄河。之后便是吕布率领的后军、高顺率领护卫粮草的陷阵营,各路人马,合计八万,用了整整用一天的时间,在数百条大小战船的全力输送之下,全部渡过浩淼的黄河。顶着夜色,向雍州军事重镇泾阳进军。
吕布勒马提绺,远眺长安残破的城垣:“某已脱困而出,如今是蛟龙入海,虎跃山林,孟德、刘备,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到时候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
......
雍州军事重镇泾阳城下,杀声震天,箭矢纷飞。
一万打着“梁”字旌旗的西凉军将泾阳城围得水泄不通,日夜攻打,在持续的压力下,城内的抵抗越来越稀疏,已经有了逐渐破城的迹象。
泾阳城内有三千郡兵,面对于数倍于己的敌将,顽强的抵抗了三天三夜,守城的器械差不多已经殆尽,此刻除了一些专业弓弩手的箭壶尚有一些雕翎箭外,普通士卒的箭壶早就空空如也。
形势危急,兵卒们只好把白蜡、柳条等坚硬的木枝削尖充当箭镞,虽然杀伤力有限,但总算能够稍微阻滞一下西凉军的进攻,只要拖延一时办刻,就有等来援军的希望。
看到城头上的弩箭越来越稀疏。手提长枪的梁兴引领了百十名亲随,在城下来往驰骋,专门砍杀猥琐不前的士卒。
“全军竭力攻城,哪个再敢后退,杀无赦!”
作为这次的统兵将军,梁兴不容许失败,程银他们已经先后攻破槐里、咸阳、武功、池阳等县,只有他和侯选还攻泾阳不下,想到坐镇新平的马腾,梁兴心里一阵发凉。如果此次攻不下泾阳,大军就无法渡过黄河,到那时,自己恐怕有十个脑袋也不够马腾砍砍。于是,在梁兴的强力督战下,一万多西凉军再次鼓噪呐喊,吹响号角抖擞精神,发起了又一波猛烈的攻势,争取一举破泾阳城。
面对西凉军狂风暴雨的攻击,吴懿满脸写满了绝望:“为何援军迟迟未至,为何,可怜我满城百姓皆要死于羌人之手。”
“咦,太守大人快看,援兵,援兵到了”
一个眼尖的士兵忽然看到东面尘土飞扬,一开始天空只是浅浅的淡黄色,慢慢就变得越来越重,由浅黄变成黑褐色,尘土遮天蔽日,犹如乌云压顶,那不是援兵又是什么。
吴懿闻言,不由得精神一震,用佩剑支撑着爬起来,高声鼓舞士气:“朝廷的援军到了,击破贼兵指日可待,将士们拼死守住,泾阳之围,今日便解”
看见援军到来,城墙上的军民精神大震,将手中为数不多的弩箭以及滚石劈头盖脸的朝着西凉杂军招呼过去,终于在岌岌可危的危险关头打退了西凉军的猛攻,让泾阳城屹立不倒。
并州军旌旗猎猎,甘宁一马当先,冲锋在前,所到之处,尽皆披靡。
梁兴看到敌军援兵既到,不敢在全力攻城,掉过头来与并州军一场混战,双方在泾阳城不大的平原上厮杀了一下午,在吴懿与并州军合力的围杀下,梁兴无奈,只有下令鸣金收兵。
就在并州军驰援泾阳的时候,马腾也得到探报,命令大将庞德、部将杨秋,率领两万精兵渡过泾水,前来协助梁兴、侯选,对抗并州大军,这支队伍恰好在黎明十分抵达泾阳城下,很快便于梁兴合兵一处,声势大增。
张辽的先锋部队只有一万,数量本来就平分秋色,因此也不敢冒险夜间用兵,后退到十里扎下营寨,看看天色大亮,甘宁立即跑到张辽帐前请战。
此时张辽正在案前一手扶案研读兵法,见到甘宁雄赳赳地走进大帐,张辽立即相迎:“兴霸,前来所为何事?”
甘宁嘿嘿一笑,于是便把自己想要前去挑战的事情告诉张辽。
“兴霸,据探马来报,昨夜有两万西凉军抵达泾阳城下,如今贼势浩大,我等只能按兵不动,等到后续大军到来之时,在做定夺。”对于甘宁出兵挑战的想法,张辽立即提出不同的意见。
“文远,先锋者临阵当先,探敌虚实,以壮大军声威,岂能裹足不前?贼兵虽多,不过乌合之众,某又有何惧?若你不愿意出战,你拨五千兵马与我,我自己去厮杀便是!”
“兴霸,主公曾言,叫我等不要瞧任何一个敌人,不然必遭大祸,这马腾的西凉军可比董卓的要厉害得多,不过你也说得对,先锋者临阵当先,探敌虚实,我们就前去挑战,但须明言在先,若是敌军势力,绝不能恋战,当速速鸣金收兵,等候大军来临之时在做定夺!”
“若非文远提醒,我又要犯轻敌之罪也”直到张辽提醒,甘宁才猛地响起不久前的虎牢关大战,在撤退的那一夜,由于自己轻敌而险些命丧关下,想想都感觉脊背一阵发凉。不过见到张辽同意出兵叫阵,甘宁心中又是一喜,但是他却收起了先前的小觑之心。
随着出战的号角撕破长空,并州军的营门缓缓敞开,在留下两千人守营之后,张辽、甘宁率领八千兵马浩浩荡荡的杀向西凉军。
第一百四十七章 西凉大将庞德
readx;泾阳城下,两军对垒,旌旗猎猎,大焘招飏,一阵东风拂过,卷起漫天尘土闭塞骄阳。
庞德得知并州军前来叫阵,令杨秋、侯选率领两万人看守营寨,自己点齐一万兵马出寨迎敌。双方在泾阳城外的平原上撞个正着,一阵箭雨之后,双方射住阵脚。
甘宁手提龙纹盘刀,飞纵胯下黑鬃马,径直来到沙场叫阵:“吾乃都乡侯、司隶校尉吕布帐下先锋大将甘宁,尔等不好好在西凉放马,竟敢入侵三辅之地,识相的快快下马受降,或许可免尔等不死,若是在执迷不悟,某的大刀必定杀得尔等片甲不留”
一直阖目养神庞德听到甘宁的谩骂,立即怒眼环睁,提刀纵马,想要前去砍杀甘宁。
“敌将秀狂,梁兴来也”
还未等庞德出阵,他身旁的梁兴早就被气得七窍生烟,当下不等庞德下令,立即提枪纵马冲出阵来,出阵之后也不答话,便于甘宁厮杀在一起。
两员战将在沙场上走马灯般的厮杀,双方你来我往,刀枪乱飞,战马直踩踏的烟尘飞扬,闪烁的寒光更让人眼花缭乱。
二三十回合过户,梁兴逐渐不支,料敌不过,拨马便走。
“呸,贼将哪里走,速速留下人头”
见到梁兴败逃,甘宁哪里肯舍,立即拍马舞刀,紧追不舍,一心要阵前战将,立下赫赫战功。
忽然听得西凉军阵中马蹄声响起,一员身高八尺,彪形虎体,头顶鹤羽冲天兜,身披鱼鳞两档铠,手提虎头大砍刀的大将拦住去路,威风凛凛的大喝一声:“泼贼休狂,狟道庞令明在此!”
看到被人拦住去路,甘宁不禁勃然大怒,手中大刀一指:“呔,哪里来的黑脸怪,竟敢阻我去路,吃我一刀”
由于庞德生得面黑发黄,平生最忌讳别人说他脸黑,当下听到甘宁骂他是黑脸怪,立即戳中其心中痛处,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间窜了出来。
看到甘宁势大力浑的一刀,庞德冷笑一声,手中的砍刀舞得风车一般滴溜溜旋转:“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仅把头发断如篙草,而且还在身体上乱涂乱画,想必是一个不孝之人,董卓祸乱朝纲,尔等不思报国,反而助纣为虐,是为不忠,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之人,某乐意杀之!”
“哎呀,气煞我也,泼贼,看某今日如何杀你,以平吾恨”
甘宁怒斥完毕,旋即将手中的龙纹盘刀挥舞开来,奔着庞德的头颅就是一顿劈头乱砍,至从他投到吕布帐下以来,何曾受过这样侮辱,当下也不由得怒火中烧,手中的大刀呈排山倒海之势朝庞德席卷而去。
面对甘宁狂风骤雨的攻击,庞德有条有序的格拦招架,瞅准甘宁露出破绽,庞德立即怒吼一声,如同虎啸,手中大刀高高扬起,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甘宁。
“开!”
甘宁大喝一声,手中的盘刀卯足全力,向外崩了出去。
只听见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从平地里拔地而起,直震得三军耳膜嗡嗡作响,数万将士尽皆侧目,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嘶,这黑脸怪果然了得,如果不使出全力,恐难取胜。”
接了庞德一刀,甘宁直感觉虎口一阵发麻,握刀的手都微微有点发抖,当下再也不敢小觑对手,心中加倍了小心。
看到甘宁居然硬扛下自己的这刀,竟然还能毫发未损,他心中不免有点惊讶,因为他已经瞅准了甘宁的破绽,想要一刀斩他于马下,不曾想甘宁如此骁勇,当下也收起了小觑之心。手中的砍刀狂魔乱舞,使出浑身解数与甘宁颤抖在了一处。
双方在疆场上马走龙蛇。刀来刀网,两员悍将恶斗了四五十回合,胜负难分。
两人如此惊心动魄的大战,只引得双方士卒摇旗呐喊,喝彩助威。不过只有替甘宁掠阵的张辽知道,甘宁恐怕最多在撑三十四个回合就会落败,当下也不禁替甘宁捏了一把汗。
一刀崩开庞德的砍刀,甘宁拨马便回,庞德还以为甘宁料敌不过,想要逃跑,他哪里肯舍去如此大功,立即拍马舞刀,奋勇直追:“贼将休走,留下人头再走不迟”
甘宁一边纵马,一边将盘刀挂在鞍上,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下背上的双戟,看到后面穷追不舍的庞德,甘宁立即调转马头,回战庞德:“黑脸怪,爷爷只是换一把兵器而去,岂是败逃,休要猖狂,吃某一戟”
换了武器的甘宁,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面对庞德不俗的武艺,甘宁抖擞精神,挺戟纵马酣战庞德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甘宁突然改变了路数,让庞德颇为不适应,刚刚建立的优势又被夺了回去,局势又变成了焦灼之势。
两人又战了四五十回合,已经熟悉甘宁路数的庞德瞬间发威,砍刀舞得大开大合,顿时便将甘宁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张辽为了避免甘宁有失,立即下令敲响收兵的刁斗。
荡开庞德的大刀,甘宁再次拨马而走,不过这回他是真的败走,不过就算走了也要找回一点面子:“黑脸怪,某的马不比你的西凉马,带某回去换了马匹,再来与你厮杀”
庞德听到甘宁战败逃亡还辱骂自己,脸立即黑得犹如锅黑,当下怒吼一声,立即飞纵战马,犹如索命的黑无常一般直扑甘宁。
压阵的梁兴生怕庞德陷入重围之中,手中的长枪一扬,一万西凉军士气高涨,齐声呐喊,仿佛如潮水一般席卷而去,庞德、梁兴犹如虎入羊群,狐入鸡舍,在他们带头冲杀之下,所到之处犹如劈波斩浪。
看到西凉军势大,张辽与甘宁二将亲自殿后,且战且走,浴血奋战,在抛下近千具尸体后,渐渐脱离了战场,庞德看到敌军不到一万人,如今又被本杀绞杀了近一千人,料定敌军先锋部队不会超过两万,当下一鼓作气,率兵冲杀过去,想要一举夺下敌军营寨。
危急时刻,南方马蹄声隆隆,卷起遮天的尘土,来的正是黄忠、魏延统率的五千精锐铁骑。听闻前方厮杀异常,本方吃了败仗,黄忠顾不得让部下休整,留下万余人安营扎寨后,自己舞刀拍马,引领轻骑来援。
“兴霸、文远休惊,黄忠来也”
乱军之中,黄忠飞纵胯下枣红马,手中三亭砍山刀犹如猛虎下山,所到之处,敌军无不应声落马。
庞德在人群里看到黄忠匹马纵横,遂拍马来战:“敌将安敢害我将士性命,看我斩你”
“某上阵杀敌那会,尔等还乳臭未干呢,看某今日如何叫你使刀”
黄忠浓眉一挑,舞刀来战
人喊马嘶之中,两将捉对厮杀了二三十回合,庞德因为先前与甘宁大战了一百多回合,体力早已不支,再加上黄忠武艺绝伦,刀法丝毫没有破绽,两人又战约十个回合,庞德料敌不过,拨马边走,黄忠也不肯舍去大功,立即扛刀追来。正追赶正急,忽然山谷处一连几声炮响,又有漫山遍野的西凉军杀下山来。庞德见后,心中大喜,立即调转马头来战黄忠,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魏延率领数千骑兵前来支援。两军又在山谷出厮杀一场,但见天黑,双方才纷纷罢手,在留下上前具尸体后,才各自收兵。
第一百四十八章 高顺当诱饵
readx;黄忠与甘宁、张辽聚拢队伍,后退五里扎下营寨,等待吕布率领主力大军到来后再做定夺。而马腾军方面,虽然没有放弃对泾阳城的围困,但却也不敢在攻城,只是围着城池扎下一圈寨栅,看看并州军采取什么策略,再做应变。
一场生死大战,使得张辽率领的先锋部队疲倦到极点。夜晚有黄忠、魏延率领的骑兵巡逻守护,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深夜里,寨栅之中鼾声大作,就连张辽和周泰二将也沉沉睡去。
夜幕之中,黄忠所率领的前军陆续抵达泾阳城下,除却今日驰援的数千骑兵外,弓骑兵、重甲骑也纷纷赶到战场,黄忠命他们原地待命,小心提防西凉军夜间劫营。
只是等到天色大亮,也没看到相隔只有五六里的西凉军派出一名士兵前来劫营,就连来骚扰的小股部队都没有派出一支。
凌晨时分,成廉、魏越率领的主力大军赶到战场。原来疲惫,也不急于出战,传令三军扎下营寨,挖掘壕沟,竖起鹿角,做好防御工事。
吴懿率领着城内的军民坚守在城垣上,看到来自洛阳的援军越来越多,旌旗猎猎,刀枪蔽日,雄壮不凡。他们的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纷纷在心里道一声:“谢天谢地,终于等到了援军,泾阳的百姓得救了”
晌午时分,吕布带着贾诩、陈宫等人也赶到并州大营,进驻提前安札好的营寨之中,顾不得洗去一路风尘,紧急召集众将议事。
帅帐之中,众将披盔挂甲,肃立两旁。
吕布赤氅金甲端坐在帅案之后,详细的询问首战的细节。
“想不到马腾的西凉军中,居然有这等悍将,连兴霸都败于他手。”
听张辽说起首战不利的原因,话语中提到庞德的名字,吕布先生一阵愕然,脑海中跳出来的最大疑问就是:“庞德是何人?”。
甘宁的武艺,除自己、黄忠、张绣能将其击败,周泰、魏延与其不分伯仲,这大帐之中,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而当今天下,能够斗将击败他的不说凤毛麟角,但也不会超过二十个,但自己完全没有听过庞德这个名字,莫非和汉升一样,是在自己死后才闻达于诸侯的?。
思绪飞转,愣神片刻,吕布目光闪烁不定,双眸中突然杀气横溢:“管他是谁,既然是敌人,那便一并毁之。”
端坐在帅案之后,吕布双眼眯成一条缝,眸子里泛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抬手抚摸嘴角郁郁葱葱的胡茬子,将视线定格在黄忠的身上:“汉升,你昨日与庞德交过手,可有把握将其斩杀?”
黄忠迈步出列,拱手询问:“主公的意思,是阵斩?”
“不错,就是要阵斩,如今时间紧迫,已经没有时间在等下去,必须尽快夺城作为安身之地,并州军出来快一年的时间,如果在不整顿军纪,恐怕迟则生变。”
吕布靠在虎皮大毡上,中气十足的说道,语气不容质疑。
黄忠诚实的摇摇头:“某观他刀发娴熟,毫无破绽,出刀势大力浑,毫不拖泥带水。打败庞德,某只需一百回合,若是要斩他,某倒是没有把握”
听了黄忠的话,一身银色铠甲,外罩皂色长袍的张绣沉默不语,之前他与黄忠切磋过数次武艺,从开始的六七十回合逐渐支撑到现在一百多回合,如果卯足全力,勉强能在黄忠刀下走一百五十多回合,既然黄忠都没有阵斩庞德的实力,张绣也就不会自告奋勇的去请战。
“既然如此,某自当亲自出马”,如果连黄忠都没有把握,那只能让吕布亲自出马。
“不可”程昱立马提出反对意见:“启禀主公,非到万不得已,主公不可亲自出战,如今主公不再是斩将立功的将领,而是整支并州军的主帅,这斩将杀敌之事,还是由将军们去做为好”
吕布闻言,朗声一笑:“仲德勿虑,某曾在矢石交锋之际,匹马纵横,如入无人之境,区区西凉庞德,何足道哉?”
“非也,战场之上不乏暗箭伤人者,我等还是小心为妙,既然不能力取,我等就用谋略”
闻陈宫所言,吕布浓眉一挑,把眼神挪到程昱、陈宫、贾诩三名智囊的身上:“既然如此,三位先生可有良策击败西凉军?以壮我军声威,震摄贼兵士气!”
几名智囊闻言,俱都陷入沉思,片刻之后,陈宫忽然睁开双眼,含笑道:“有了”
“宫台还是快在下一步,不过昱心中也有对策”程昱不甘落后,开口朗声说道
既然被人捷足先登,贾诩便甘拜下风,即使想到对策,也不打算说出来。他也不想抢两人的风头,做人的道理便是该进则进,该退则退,这样才能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当下轻抚自己的额头摇头叹息:“诩真是惭愧,唯独我没有思得良策,看来以后尚且需要与两位多多学习”
难得两人同时想出破敌之策,陈宫忽然心血来潮,笑道:“仲德,不如你我俱把计策写在手掌之上,看看有何不同,诸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
不等程昱回答,以黄忠、张辽为首的武将轰然叫好。张绣更是殷勤的从桌案上拿起笔墨交给陈宫,催促他们快点把妙计写下来。
片刻之后,两人俱都在手掌上书写完毕,然后聚拢在一起,同时把手掌伸出来观看,只见陈宫手心写着“诈”,程昱手心写着“诱”。
吕布摩挲一把颌下浓密的胡茬,思索道:“两位先生的意思是诈败,将敌军诱入圈套,可是不知道如何引诱?”
两人相似一笑,俱把目光投向贾诩。贾诩感受到两人的目光,低声轻咳一声:“我们需要一员让天下诸侯都惧怕的大将,而且这员大将武艺不能太高。只有他,才能让敌军有机会陷入包围圈”
众将闻言,俱都低头陷入沉思,最后目光齐刷刷投向高顺,虎牢关一战,让天下诸侯都知高顺威名,封亭一战,杀得袁术全军覆没,而他的武艺在这大帐之中,除魏续、宋宪外,好像打不过其他人。虽然黄忠也驰名在外,但是他的武艺,普天之下,恐怕除吕布外,无人是他的敌手。
感受到众人目光,高顺迈步出列,拱手答道:“某愿往!”
虽然诱敌有危险,但是为了破敌,纵然前面是刀山火海,他高顺也不会退缩,再说,只要谋划周全,必然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况且也只有这样巨大的诱。惑才能冲昏对方头脑,使其丧失警惕性。因此,吕布等人只是象征性的劝谏几句,随即同意三位智囊的方案。
ps:明天补考,对不起
第一百四十九章 高顺休走,梁兴在此
readx;泾阳城下,马腾军大营。
得知敌军数量已经达到七八万后,庞德一方面把部队聚拢在泾阳城十里外早已扎好的营寨之中,一方面派人星夜驰往新平请求马腾派兵支援。
此时马腾军分为东西两寨,东寨由庞德、杨秋驻守,西寨由梁兴、侯选驻守,两寨扼守险要,互为犄角之势,开始的时候,并州军试探性的进攻了几下,如果攻打东寨,西寨就会来驰援,如果攻打西寨,东寨就会来驰援,如果两寨一起攻打,就会被强有力的防御打得落荒而逃。无奈之下,并州军就将两寨围得水泄不通,然后指着马腾军破口大骂。
“逆贼庞德,滚出来受死!”
“马腾乃是汉羌交合所生,不服教化,你生为大汉将军,竟然妄想夺汉家城池,真是羞煞你冢中的列祖列宗!“
“哈哈,就凭你们这狗胆,也敢说自己是西凉军?简直就是一群鼠辈!”
“鼠辈们,快出来和爷爷决一死战!”
看到庞德闭门不出,营外的并州军纷纷破口大骂,吕布已经下了命令,那个骂的狠,那个骂的有激情重赏,所谓重赏之下,必有骂夫,因此并州军阵中聒噪不已,骂声不绝,盈荡旷野。
他们不单单骂马腾,还把他手下的武将纷纷题名道姓的问候了一下祖宗十八代。庞德还沉得住气,但是杨秋和驻守西寨的梁兴、侯选等人几乎把帽子都气歪了,尤其是梁兴,若非侯选拼命阻拦,他早就打开营门,带着人马出去给并州军一点颜色瞧瞧。
“梁兴将军稍安勿躁,休要中了高顺的诱敌之计!那厮在虎牢关摆阵诱杀联军数万将士,若我们此时出去,必中其计”
侯选一身戎装,手提铁矛,拦住帐口,苦口婆心的阻止了暴怒的梁兴。看到梁兴稍微有点平静,侯选又继续劝说:“庞德已经星夜派人去向马腾求救,援军不日便会到达,我们就此固守待援,如果不小心丢了营寨,坏了马腾的大事,我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
梁兴闻言,重重的冷哼一声,大步走到案后独自喝闷酒。局势就这样僵持着,寨内的西凉军岿然不动,寨外的并州军骂声不绝。
此时已经是五月中旬,到了晌午时分,天气愈发的炎热.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头顶,炙烤着并州军汗流浃背,开始有人摘下头盔蹲坐在地,打屁聊天,更有甚者,将抢来的西凉军兜头安安稳稳的放在地上,然后解开裤腰带开始嘘嘘。
“哎呀,侯选你不要拦我,气煞我也!”
看到本方的兜头被并州军拿来当尿壶,本来已经火冒三丈的梁兴再也把持不住心中的怒火,挺枪纵马,率军杀来,侯选怕梁兴有失,也率领着数千兵马紧随其后。
正在整顿兵马的庞德忽然听到营外喊杀声震动云霄,大惊失色,正要差人打探,就见杨秋掀帐而入:“梁兴和侯选已经领兵杀出西寨”
庞德大怒,一脚踢翻面前的桌案:“匹夫,两个匹夫”
“令明,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你快想想办法”
庞德闻言,焦急地在帐内来回踱步,如果西寨被夺,东寨就岌岌可危,当务之急就是把两人追回来,庞德悠然转身,指着杨秋大喝:“你速速去泾河准备渡河的船舶,我把他们追回来退回新平”
杨秋不敢怠慢,高声应诺一声,便转身迈出大帐。庞德旋即也提起落兵台上的大刀,冲出帐外,点齐兵马后,率军追了上去。
寨门大开,梁兴和侯选率领一万西凉军蜂拥而出,杀了个并州军措手不及,一场混战下来,夺得不少金鼓旗幡,看到旌旗下的高顺落荒而逃,梁兴挺枪纵马,奋勇直追:“高顺哪里走!”
张绣勒住战马,拍马舞枪,来战梁兴,两人在疆场上枪走龙蛇,犹如转灯儿般厮杀了近十个回合,张绣料敌不过,拨马便走。梁兴挺枪大笑:“并州军也不过如此,敌将哪里走,吃我一枪!”
隆隆鼓声之中,双方一场混战,并州军又败一阵,丢下许多辎重、粮草,回退二十里。
看到并州军败走,梁兴欢喜不已,想要下令全力追赶,被侯选拦住劝谏:“将军,不要追了,以免敌军有诈!”
瞥了侯选一眼,梁兴洋洋得意道:“刚刚某看见高顺旌旗,便要冲阵去生擒他,这厮走得快,便让他侥幸逃脱,在某看来,高顺只是徒有虚名,你不敢追,某自领兵去追”
梁兴说完,拨开侯选,率领着大军追袭而去,侯选无奈的叹了一口,只能领军紧随其后。梁兴看到不远处纵马狂奔的高顺,立即扬枪大骂:“高顺小儿,那里去?”
梁兴连战连胜,已经嚣张跋扈到极点,甚至自比鲸布、樊哙,根本不把并州将领放在眼里。
“敌将休狂,并州高顺在此”
并州军旌旗开处,高顺勒马提绺,提刀纵马,来战梁兴。
两马相交,战有十五回合,高顺卖个破绽,甚至让梁兴挑掉头上的兜头,看似险象环生。实在拿捏的毫厘不差。
“哎呀,敌将果然厉害,某不敌也”
说完之后,拨马败逃。
看到威名赫赫的高顺差点被自己一枪刺于马下,梁兴暗呼一声可惜,看到落荒而逃的高顺,梁兴就好像看见一只烤鸭在飞,当下哪里肯舍,拍马舞枪,拼命追赶。
梁兴追得正急,到了一处山坡,高顺忽然拨马而回,大笑道:“无谋之辈,中我军师计也!”
大笑完毕,高顺扭头大喝:“张绣何在?替我斩了这厮!”
“末将在此”
随着一声雄壮的允诺,张绣白甲银羁,纵马而出,出阵之后也不答话,飞马直取梁兴,两马相交,张绣怒斥一声,奔着梁兴的咽喉连刺三枪,每一枪都如白蛇吐信,刁钻迅疾,枪枪致命。
梁兴大惊失色,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刚刚被自己打得落荒而逃的张绣,此时的武艺竟然如此了得,只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武艺本来就处于劣势的他只能苦苦招架,仓促接了张绣四五个回合后,一着不慎,便被一枪搠穿了咽喉,挑翻在地。一声惨叫,当场毙命。
看到梁兴被并州大将一枪挑下马下,侯选立即喝令士卒快退,就在此时,山谷两侧响起一道清脆的棒子响,两边伏兵,尽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