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战射虎谷
readx;陈仓的战事尘埃落定,吕布等众在陈仓驻扎了两日,在留下秦宜禄与赵昂一起驻守陈仓之后,吕布率领两万大军直奔街亭,临走时,赵昂给了吕布一封书信,说是遇到诸县有抵抗的人,可将此信拿给守军看,那守军必定归顺。
果不其然,凭借着赵昂的书信,吕布大军过处,诸县皆望风而降,收得陇中大将姚琼、孔信、李俊、王灵等众,在一番夸赞表扬之后,吕布继续率大将杀奔街亭。将近用一个月的时间,吕布与张辽所率领的两万大军于街亭胜利会师,将街亭围得水泄不通,大战一触即发。
另一方面,以高顺为主的南路大军,一连攻克散关、上邽、望垣等地,但却在冀城受阻,冀城在参军杨阜、大将姜叙的带领下,在冀城百里之外的射虎谷遥相对峙。
中军大帐,高顺一手抚案,一手抚膝,目光如炬的盯着桌案上的地图,心中暗自思忖:“这射虎谷两面群山起伏,层峦叠嶂,敌军已经在谷中扎下二三十座营盘,如果一座一座地去攻取,不但费时,而且费事,并且废粮秣,这冀城属于汉阳郡治所,守军大约有五千之众,如今本方已经连续作战了一个多月,伤亡已经接近两千人,如果再不能攻陷冀城,突破汉阳的话,恐怕难以完成原定的计划”
想到这里,高顺的心一沉,无论如何都要突破冀城的防御,可是守军已经将射虎谷扎满营寨,如果发动强攻,必定会损兵折将,所以这个方法不到万不得已,自己并不会使用。
“伯平将军”
正当高顺苦思冥想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张绣的声音。
见到张绣前来,高顺出账迎接,神色沉重,说道:“可探听清楚了?”
“刚刚询问到本地的百姓,说是有一条小路可直通射虎谷主峰”
“好,破敌就在今日”高顺闻之一喜,与张绣一起迈入大帐,他们身后的曹性急忙跟上。
高顺大步走到桌案旁,指着案上的地图说道:“伯锦,今夜你率领陷阵营抄小路将杨阜围困在主峰上,记住,千万不可以进攻,如果明日姜叙还不派人驰援,你在进攻不迟”
张绣雄壮的应诺一声,说道:“如果姜叙派兵驰援,我又该如何做?”
高顺抬头看了张绣一眼,正色叮嘱:“守住,只要你坚守半日,我便与曹性将军拔掉敌军营寨,前来支援,然后将敌军赶至狐槃一带”
“张绣领命”
张绣知道此战自己充当的是诱饵,如果能诱出姜叙,自己将会腹背受敌,九死一生,不过士为知己者死,吕布待自己不薄,纵然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看着张绣离去的背影,高顺大喊一声:“伯锦,小心,此战的胜负在于你”
张绣回首,郑重的朝着高顺点点头,旋即拱手道:“两位将军,伯锦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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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城射虎谷里有座山峰叫做卧虎峰,此峰因为山谷弯弯曲曲,从山顶向下眺望,形似一条蜷缩酣睡的猛虎而得名。
五月间山中并不算炎热,满山火树花红,入目一片美艳的景色,和风习习,说不出的令人自在,可是杨阜的心情却不是很好。
看着远处并州军的十里营盘,听着敌营内的人声鼎沸,杨阜显得有点焦躁。
吕布麾下兵卒的勇悍他就有耳闻,几日来的大战也使他心有体会,数次交锋都以本方失败而告终,从冀城带来的兵马也已经损失了大半,无奈之下他只能沿路扎下营寨,用来阻塞敌军的行程。
西风拂面,杨阜神情恍惚地站在山巅,望向高顺的营寨,喃喃自语道:“能拖一日算一日,希望并州军的粮秣早点消耗完才好”
独自哀叹一声,杨阜转身回到主峰大营,在嘱咐将士们提高警惕之后,杨阜回到帐内蒙头假寐,这几日大战使得杨阜心乱如麻,都没有好好瞌睡一下,不消片刻,躺在榻上假寐的杨阜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不好了,有敌军前来劫营了”“快点防御”“列阵迎敌,快点”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杨阜就被帐外的喧闹声吵醒,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正要差人查看是什么情况时,就见杨阜的副将进了大帐:“大人,你快去看一下,敌军来劫营了”
杨阜闻言,立即起身跑出大帐,都没有来得及披盔挂甲。
看着将大寨围得水泄不通的并州军,杨阜气得眉毛倒竖,指着负责防务的几名校尉怒骂:“这敌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直到将营寨围住才发现?我走之时叫你们好好警惕周围,你们干什么去了”
几名校尉闻言,皆不知道如何作答,其实他们也想不到敌军会突破重重包围来到卧虎峰。
“刀斧手何在,将这几人拉下去砍了”
看到几名校尉不作答,杨阜立即朝着身后的刀斧手怒吼一声。
那几名校尉听到杨阜要斩杀他们,急忙跪倒在地,磕头乞命:“杨参军饶命,饶命啊,我们也没想到敌军会从崖边的小路上来,那条小路颇为凶险,常年没有人过往,谁会想到敌军会从上来”
“是啊杨参军,我等实属不知,望参军饶我等性命,我等愿意将功赎罪”
杨阜的副将也在一旁劝谏道:“大人,几次大战下来,我们已经损失了不少人马,如果此时将这几人杀了,恐怕无人指挥作战,何不留下他们将功折罪?”
杨阜冷哼一声,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几名校尉,大步来到寨前观望,只见此时的营寨已经被四面合围,突围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杨阜摇头苦涩一笑:“败了!败了!”
副将立即上前一步,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大人,何不突围出去向姜叙将军求援”
杨阜连忙晃了晃脑袋:“此乃‘围魏救赵’之计,如果姜叙将军前来支援,高顺必定会率领大军攻城拔寨,将姜叙将军赶至狐槃一带,并州军大部分是骑兵作战,狐槃又是平原,如果姜叙将军被赶到哪里,恐怕那时神仙也难救,我等死就死了,何故拉姜叙将军下水?”
“大人不要忘了,姜叙将军与你是亲表兄弟,如果他知道大人被围困在卧虎山,不需要我们去求救,他自会率领大军前来驰援”
惊恐的看了副将一眼,杨阜目眦尽裂的大吼:“难道天要亡汉阳?”
杨阜知道,如果让高顺突破射虎山的防御,冀城也就成了孤城,单凭冀城里的几千兵马,如何能抵挡高顺的大军。想到这里,杨阜心中一沉,立即大吼一声:“传令下去,立即突围”
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姜叙的几千人马,否则冀城真的没有回天之力。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占领汉阳
readx;杨阜披挂带甲,准备与并州军决一死战,刚出大帐,就被几把明晃晃的刀枪抵住脖子,杨阜的副将见状,立即想要营救,瞬间就被几名士兵一拥而上,乱刀剁为肉泥。
看到副将惨死,杨阜悲呛怒骂:“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若不是陈将军替你们说情,你们早就人首分离,如今你们却恩将仇报,必不得好死!”
一名校尉接过一个心腹递过来的火把,笑嘻嘻对着杨阜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大军已经被围困在山上,为了活命,众兄弟只能这样做了,杨参军,委屈你了”
那名校尉不等杨阜答话,立即下令心腹将杨阜五花大绑,然后率领守军准备投降。
杨阜面无惧色,开口痛骂:“逆贼,尔等必不得好死,必不得好死”
那校尉不动声色,其余校尉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一人惋惜道:“我等好死惨死总比你后死,你先顾好你自己再说”
“这杨阜嘴里太不干净,颇为聒噪,何不将他嘴堵上?”
一名校尉嘿嘿一笑,从和衣里撕下一块沾满汉渍的破布塞在杨阜嘴里。
感受口中那种发酸而又宁人作呕的味道,杨阜几乎快要昏厥,看着几名校尉得意的面孔,杨阜只恨当初没有活剐了他们,同时心里也在为惨死的副将而悲叹,那可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如今却阴阳两隔,纵然是不能开口说话,杨阜仍然目眦尽裂的瞪着几名造反的校尉,嘴里发出愤怒的呜咽。
几名校尉同时嗤声一笑,推攘着将杨阜赶到士兵面前,见到这一幕,所有士卒惊愕的看着校尉们,有的人立即想要上前解救杨阜,但纷纷被校尉的心腹乱刀砍死,在几名校尉的带领下,反叛的士兵开始疯狂的砍杀不想反叛的士兵,昔日的袍泽此时正拔刀相向,瞬间便将上百名誓死反抗的士兵淹没在人群之中。
张绣勒马提枪,听着敌营传出来的喊杀声,扬起手中的银枪,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须臾,喊杀声停止了,敌营的寨门也随之大开,只见敌军的几名校尉押解杨阜朝他缓缓走来。
“我等皆仰慕高顺将军威名,特押解杨阜前来请降”
张绣愣了愣,随之大喜,立即翻身下马,上前细细打量杨阜,看到杨阜口中塞着破布,张绣立即替他扯了出来。
没有了破布的阻碍,杨阜立即吐出一口吐沫,喷得那几名校尉满脸都是,开口怒斥:“贪生怕死之徒,某杨阜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其中一名校尉抹了一把脸上的吐沫,上前一步抬脚踢在杨阜的小腿肚上,破口大骂:“将死之人还大言不惭”
遭受校尉这一击,杨阜身体微微弯曲,不过又立即站直了身躯,仰头看着漫天繁星:“卖主求荣的逆贼,某不屑与尔等说话”
张绣直到这个时候才弄明白,原来是杨阜帐下的校尉为了活命反叛杨阜,心中冷冷一笑,张绣手中的长枪一扬,大声喝令:“来日,将这几个买主之贼拖出去斩了”
起初那几名校尉还以为张绣下令将杨阜斩了,不曾想到对象居然是他们,当下立即下跪磕头:“将军,我等无罪啊将军,我等都是投靠高将军的”
反应过来的杨阜立即放声大笑:“哈哈,杀得好,畅快,畅快啊”
目光凛冽的看着跪成一排的校尉,张绣面无表情的开口:“怕是你们还不知道高顺将军的性格吧?那我就告诉你们,高顺将军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之徒,如果你们死战被擒或许还有希望,如今却贪生怕死,出卖主将,罪不容诛”
张绣说完,不等众校尉答话,扭头大喝一声:“刀斧手何在,给我拖下去砍了”
张绣身后的刀斧手们应诺一声,就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拎着几名校尉来到山前,然后齐齐举起手中的砍刀,只见寒光闪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滚滚落地。
杨阜悲哀的看着几名校尉,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悲,当下只能矗立在张绣面前,开始变得沉默不语。
直到这时,张绣才细细的打量杨阜起来,只见杨阜身长七尺有于,面白青须,想必是一个文人,清清嗓子道:“至于杨参军的话,等破了姜叙再交给我家将军发落”
张绣说完,立即派陷阵营将杨阜和投降的士卒押解回营,自己亲率二千兵马前去支援高顺,原来在来之前,高顺为了避免张绣有失,除陷阵营外,还拨给张绣两千兵马,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杨阜居然造部下反叛,真是出了高顺的意料之外。
话说另一边,姜叙在得知杨阜被围困在卧虎峰后,旋即留下一千兵马守住前寨,自己亲率一千兵马前来驰援,大军刚走到一半,就传来杨阜被叛徒出卖的消息,无奈之下,姜叙只能领兵回援前寨,但是还没等姜叙回营,不幸的消息再次传来,营寨被高顺攻破了。
姜叙当机立断,立即率领一千五百多名残军想要驻守第二座营寨,可是还没等他将寨门打开,张绣就领兵尾随而至,两军又是一场混战,不过姜叙军是败兵,而张绣军士气正旺,一时之间,便将姜叙军杀得丢盔弃甲,夺路狂奔。
恰好高顺又领兵马赶到,两军合为一处,开始追袭姜叙所率领的残部,一路追杀过来,姜叙军漫山遍野的溃逃,坠落下马被俘者不计其数,最后大军将姜叙已经他所率领的近一千残军围困在狐槃。
纵然是身陷重围,姜叙也没有投降的意思,只见他挺枪纵马,来回在并州军中左右冲杀,一时间竟然杀得十数名狼骑人仰马翻。
张绣看得真切,银枪轻刺马臀,拨足向前,眨眼之间,张绣与姜叙不过五步之遥,怒喝一声,手中的长枪犹如白蛇吐信,奔着姜叙的咽喉就是一枪。
姜叙只感觉一股寒意袭来,扭头躲过,随手还了一枪,挑开张绣的银枪,姜叙抖擞精神,来战张绣,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刺扎挑戳,专门刺向张绣的要害之处。
张绣见后,心中有点惊讶,想不到陇西境内居然有使枪的高手,当下兴奋的嚎叫一声,立即拍马舞枪迎了上去,手中的银枪大开大合,格拦阻驾,犹如游龙戏水一般。
滚滚沙场,两将约战了二三十回合,最后姜叙被张绣一枪刺中肩窝,坠落马下,还未等他起身再战,就被张绣的长枪抵住咽喉。
张绣咧嘴一笑,一枪将姜叙拍到在地:“绑了”
张绣的亲兵见状,立即一拥而上,将姜叙给五花大绑起来,其余的残兵见后,胡乱的抵抗一阵便扔掉兵器跪地投降。
是役,高顺于射虎谷内将冀城的五千精锐打得溃不成军,除了上百人逃脱外,其余人马要么被擒,要么被杀,主将姜叙、参军杨阜皆被生擒活捉。
射虎谷战败的消息传到汉阳太守韦端手中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十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时,高顺所率领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素来仁爱的汉阳太守韦端看到士民兵甲伤残颇多,不忍他们遭受苦难,在与幕僚的几番商议之下,韦端开城投降。
半月之后,韦端投降的消息席卷汉阳诸县,诸县县令见到太守都投降了,当下觉得反抗也没有什么意义,凡是吕布大军到处,诸县纷纷开城献降,吕布与张辽一路高歌猛进,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将大军开到汉阳首府冀城,三路大军合为一处,准备开始进攻陇西。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战定汉阳
readx;杨阜披挂带甲,准备与并州军决一死战,刚出大帐,就被几把明晃晃的刀枪抵住脖子,杨阜的副将见状,立即想要营救,瞬间就被几名士兵一拥而上,乱刀剁为肉泥。
看到副将惨死,杨阜悲呛怒骂:“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若不是陈将军替你们说情,你们早就人首分离,如今你们却恩将仇报,必不得好死!”
一名校尉接过一个心腹递过来的火把,笑嘻嘻对着杨阜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大军已经被围困在山上,为了活命,众兄弟只能这样做了,杨参军,委屈你了”
那名校尉不等杨阜答话,立即下令心腹将杨阜五花大绑,然后率领守军准备投降。
杨阜面无惧色,开口痛骂:“逆贼,尔等必不得好死,必不得好死”
那校尉不动声色,其余校尉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一人惋惜道:“我等好死惨死总比你后死,你先顾好你自己再说”
“这杨阜嘴里太不干净,颇为聒噪,何不将他嘴堵上?”
一名校尉嘿嘿一笑,从和衣里撕下一块沾满汉渍的破布塞在杨阜嘴里。
感受口中那种发酸而又宁人作呕的味道,杨阜几乎快要昏厥,看着几名校尉得意的面孔,杨阜只恨当初没有活剐了他们,同时心里也在为惨死的副将而悲叹,那可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如今却阴阳两隔,纵然是不能开口说话,杨阜仍然目眦尽裂的瞪着几名造反的校尉,嘴里发出愤怒的呜咽。
几名校尉同时嗤声一笑,推攘着将杨阜赶到士兵面前,见到这一幕,所有士卒惊愕的看着校尉们,有的人立即想要上前解救杨阜,但纷纷被校尉的心腹乱刀砍死,在几名校尉的带领下,反叛的士兵开始疯狂的砍杀不想反叛的士兵,昔日的袍泽此时正拔刀相向,瞬间便将上百名誓死反抗的士兵淹没在人群之中。
张绣勒马提枪,听着敌营传出来的喊杀声,扬起手中的银枪,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须臾,喊杀声停止了,敌营的寨门也随之大开,只见敌军的几名校尉押解杨阜朝他缓缓走来。
“我等皆仰慕高顺将军威名,特押解杨阜前来请降”
张绣愣了愣,随之大喜,立即翻身下马,上前细细打量杨阜,看到杨阜口中塞着破布,张绣立即替他扯了出来。
没有了破布的阻碍,杨阜立即吐出一口吐沫,喷得那几名校尉满脸都是,开口怒斥:“贪生怕死之徒,某杨阜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其中一名校尉抹了一把脸上的吐沫,上前一步抬脚踢在杨阜的小腿肚上,破口大骂:“将死之人还大言不惭”
遭受校尉这一击,杨阜身体微微弯曲,不过又立即站直了身躯,仰头看着漫天繁星:“卖主求荣的逆贼,某不屑与尔等说话”
张绣直到这个时候才弄明白,原来是杨阜帐下的校尉为了活命反叛杨阜,心中冷冷一笑,张绣手中的长枪一扬,大声喝令:“来日,将这几个买主之贼拖出去斩了”
起初那几名校尉还以为张绣下令将杨阜斩了,不曾想到对象居然是他们,当下立即下跪磕头:“将军,我等无罪啊将军,我等都是投靠高将军的”
反应过来的杨阜立即放声大笑:“哈哈,杀得好,畅快,畅快啊”
目光凛冽的看着跪成一排的校尉,张绣面无表情的开口:“怕是你们还不知道高顺将军的性格吧?那我就告诉你们,高顺将军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之徒,如果你们死战被擒或许还有希望,如今却贪生怕死,出卖主将,罪不容诛”
张绣说完,不等众校尉答话,扭头大喝一声:“刀斧手何在,给我拖下去砍了”
张绣身后的刀斧手们应诺一声,就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拎着几名校尉来到山前,然后齐齐举起手中的砍刀,只见寒光闪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滚滚落地。
杨阜悲哀的看着几名校尉,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悲,当下只能矗立在张绣面前,开始变得沉默不语。
直到这时,张绣才细细的打量杨阜起来,只见杨阜身长七尺有于,面白青须,想必是一个文人,清清嗓子道:“至于杨参军的话,等破了姜叙再交给我家将军发落”
张绣说完,立即派陷阵营将杨阜和投降的士卒押解回营,自己亲率二千兵马前去支援高顺,原来在来之前,高顺为了避免张绣有失,除陷阵营外,还拨给张绣两千兵马,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杨阜居然造部下反叛,真是出了高顺的意料之外。
话说另一边,姜叙在得知杨阜被围困在卧虎峰后,旋即留下一千兵马守住前寨,自己亲率一千兵马前来驰援,大军刚走到一半,就传来杨阜被叛徒出卖的消息,无奈之下,姜叙只能领兵回援前寨,但是还没等姜叙回营,不幸的消息再次传来,营寨被高顺攻破了。
姜叙当机立断,立即率领一千五百多名残军想要驻守第二座营寨,可是还没等他将寨门打开,张绣就领兵尾随而至,两军又是一场混战,不过姜叙军是败兵,而张绣军士气正旺,一时之间,便将姜叙军杀得丢盔弃甲,夺路狂奔。
恰好高顺又领兵马赶到,两军合为一处,开始追袭姜叙所率领的残部,一路追杀过来,姜叙军漫山遍野的溃逃,坠落下马被俘者不计其数,最后大军将姜叙以及他所率领的近一千残军围困在狐槃。
纵然是身陷重围,姜叙也没有投降的意思,只见他挺枪纵马,来回在并州军中左右冲杀,一时间竟然杀得十数名狼骑人仰马翻。
张绣看得真切,银枪轻刺马臀,拨足向前,眨眼之间,张绣与姜叙不过五步之遥,怒喝一声,手中的长枪犹如白蛇吐信,奔着姜叙的咽喉就是一枪。
姜叙只感觉一股寒意袭来,扭头躲过,随手还了一枪,挑开张绣的银枪,姜叙抖擞精神,来战张绣,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刺扎挑戳,专门刺向张绣的要害之处。
张绣见后,心中有点惊讶,想不到陇西境内居然有使枪的高手,当下兴奋的嚎叫一声,立即拍马舞枪迎了上去,手中的银枪大开大合,格拦阻驾,犹如游龙戏水一般。
滚滚沙场,两将约战了二三十回合,最后姜叙被张绣一枪刺中肩窝,坠落马下,还未等他起身再战,就被张绣的长枪抵住咽喉。
张绣咧嘴一笑,一枪将姜叙拍到在地:“绑了”
张绣的亲兵见状,立即一拥而上,将姜叙给五花大绑起来,其余的残兵见后,胡乱的抵抗一阵便扔掉兵器跪地投降。
是役,高顺于射虎谷内将冀城的五千精锐打得溃不成军,除了上百人逃脱外,其余人马要么被擒,要么被杀,主将姜叙、参军杨阜皆被生擒活捉。
射虎谷战败的消息传到汉阳太守韦端手中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十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时,高顺所率领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素来仁爱的汉阳太守韦端看到士民兵甲伤残颇多,不忍他们遭受苦难,在与幕僚的几番商议之下,韦端开城投降。
半月之后,韦端投降的消息席卷汉阳诸县,诸县县令见到太守都投降了,当下觉得反抗也没有什么意义,凡是吕布大军到处,诸县纷纷开城献降,吕布与张辽一路高歌猛进,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将大军开到汉阳首府冀城,三路大军合为一处,准备开始进攻陇西。
第一百六十七章 徐晃力斩四将
readx;陇西郡,狄道。
此时虽已入秋,但所谓“秋老虎”,天气还是很热,官道两侧是大片麦田,地里得冬小麦郁郁葱葱,西风拂过,青色得麦苗起伏不定,一股清香混着热气扑鼻袭来,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此时的狄道城被数万大军围困的水泄不通,连绵的营寨密密麻麻,星罗棋布的绕着狄道一层又一层。狄道城高七丈有余,连续多场的浴血攻防下来,早就让城墙上下变得血渍斑驳,许多没有被清理走的残肢断臂让人触目惊心。
陇西郡下辖十一县,总人口不过二十万,狄道作为陇西的治所,人口也只有六七万,除了每年有一两万羌人出羌道前来劫掠,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打的阵仗,面对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并州军营寨,以及每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还有让房屋震颤的铁骑生,一个个人心惶惶,坐立不安。
面对吕布数万之众的虎狼之师,狄道内的大多数世家大族都认为破城是迟早的事,由于这种思想的萌发,所以狄道的很多士族都拒绝帮助太守梁习守城,这样就不会激怒攻城的并州军,若是登上城楼协助梁习防御,弄不好会惹得吕布破城之后进行报复性的屠杀,这样根本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在失去了狄道豪族的支持后,守城的陇西军士气急剧下降,这不能不让梁习忧心忡忡。
去年梁习带着自己的部众来到陇西上任,那时的他不过只有上万人马,经过一年的招募,将兵力扩充到两万,可是还没等他将陇西太守的位置坐热乎,这吕布就率领大军前来。
他当然不能让自己一年多的辛苦付出所白费,所以采取了主动迎敌的错误策略,率领三万陇西精兵和一万各县郡兵与吕布大军战于障县境内,在高顺、张辽、徐晃三路齐出的情况下连败数场,不仅折损了七八千兵马,更是死了几名心腹爱将。
无奈之下,梁习只能改变战略,在沿途险要之处设置防御,阻挡吕布大军的推进速度,但高顺率领的陷阵营乃是精锐之师,徐晃与张辽也是能征善战的猛将,战斗力与之前来犯的羌兵不可同日而语。
半个月之内,吕布大军连续攻破安故、陇县、首阳诸县,面对着并州大军强大的攻势,更兼所向披靡的如虹气势,一路上步步为营,杀得梁习的陇西军节节败退,退入狄道的路途上又折损了五千人马。
梁习带着残兵败卒退入狄道之后,徐晃就率领三万大军一鼓作气围困住了狄道,围着城池扎下营寨,做出强攻的姿态。
正是这个时候,梁习让心腹带了五十骑突围前往武威向马腾求援,只是到现在已经过了十日,依然看不到救兵的动静,二狄道也已经与外界完全隔绝,每天只能看到南往的候鸟从头顶上飞过。
更让城内守军绝望的是,刚刚投靠吕布的汉阳大将姜叙和参军杨扈率领一万汉阳军前来协助攻城,眼看攻城的兵马越来越多,而城内的守军却越来越少,梁习与一干幕僚显得焦躁不已。
“看来马腾是打算放弃陇西了,这狄道也没必要守了”
梁习眉头紧锁,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另一只手遮在额头上向城下眺望。
只见星罗棋布的并州营寨之中几乎倾巢出动,数万大军尽皆披盔挂甲的列队等待命令,甚至连骑兵也全部披挂上马,看着阵势,似乎是要发动强攻了。
“马腾身为凉州刺史,居然对陇西的生死存亡冷眼旁观,我们一定要弹劾他”
身后忽然响起幕僚愤怒的话语,使得梁习霎时勃然变色:“我与梁兴一直对马腾的命令阳奉阴违,他巴不得我早点死,他不派兵驰援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那名幕僚立即拱手建议:“主公,既然马腾不管我们,而狄道又守不住,我们应该早点寻一个出路才是”
梁兴眉毛一挑,开口询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那名幕僚眼里立即闪烁着怨毒的光芒,狠厉道:“主公,那些士族既然不远帮助我们守城,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些豪族屠杀殆尽,劫了他们的财产去投靠烧当羌,日后在寻报仇的机会”
梁习目光闪烁了一下,轻捻上唇的髭胡,低声说道:“一个不留,既然某得不到的,也不能给吕布留下一丝一毫”
那名幕僚已经拱手应诺一声,旋即率领上千人涌下城楼。
梁习看着离去的部众,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并州大营。
徐晃披盔挂甲,手提板斧,高声怒吼:“将士们,我们已经把狄道围了十几天了,敌人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低谷,现在三军听我号令,进攻”
“杀!”
随着徐晃一声令下,数万并州军与一万汉阳军组成的近十万兵马开始从四面八方涌向狄道城,他们或者扛着云梯,或者顶着盾牌,或者推着攻城锥,或者手持刀枪劲弩,疯狂的呐喊着渡过护城河向狄道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吕布雄壮的身躯矗立在山岗上,目光凛冽地看着在乱军之中指挥若定的徐晃,心中一阵喜悦,这次吕布让徐晃作为攻城的主将,就是想看看徐晃有没有曹操说的那般厉害,如果真如曹操说的那样,自己的帐下将又多一名独当一方的大将。
乱军之中,徐晃弃马步行,手提板斧冲在所有军士的最前面,敏捷的渡过护城河,亲自扛着云梯向着狄道城头攀登,主将都如此悍不畏死,更别提他身后的并州士卒,在他身后数十名先登死士,纷纷顶着盾牌奋勇向前。
城头上万箭齐发,滚石檑木不停的砸下,城墙下士气如虹攻势如潮,徐晃一马当先,手中的大斧舞得滴溜溜旋转,将周身上下包裹得密封不透,迎面而来的箭雨被击打得七零八落,纷纷坠地。
潮水般的并州军仿佛蚁群,向着狄道铺天盖地的涌来,一副誓要吞肉食骨的架势,而徐晃就向蚁群中的一只食蚁兽,一路上闪转腾挪,飞蝗般的箭矢根本奈何不了他。
不过片刻的功夫,徐晃就第一个冲到狄道城下,将云梯搭在城垣上后,徐晃大步来到拉着吊桥的铁链旁,几板斧下去,铁链应声而断,而铁链拉着的吊桥也随之轰然倒塌。
吊桥落下,就意味着攻城锥有了撞击城门的希望。
果不其然,在数百名盾兵的护送下,攻城锥快速的开到狄道城下。
“撞门”
见到攻城锥近身,徐晃手中的大斧一扬,立即大声喝令。
“吼!”
随着徐晃一声令下,攻城卒开始奋力的推动巨木撞击城门。
“嘭!”“嘭!”“嘭!”“哐当”
在并州军奋力的连续撞击下,狄道城的东门终于不堪负重,随着一声脆响,轰然大开。
徐晃大喜,立即翻身上马,杀进了狄道城,徐晃不管身后的部卒有没有跟上,单枪匹马往内杀向西门,两名敌军的牙门将看到徐晃于乱军之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当下怒吼一声,催马双战徐晃。
徐晃看到狂飙而来的两员敌将,立即拍马提斧,迎了上去,三马交错,徐晃怒斥一声,对着左边的牙门将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了下去,那名牙门将大惊失色,立即用枪杆迎上去抵挡。
只听见“啪”的一声,那名牙门将的枪杆应声而断,而徐晃的大斧余势未消,一斧头就将那名牙门将连人带马,劈为两段。与此同时,另一名牙门将的大刀奔着徐晃拦腰斩来,徐晃不慌不忙的将身躯平躺在马背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势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刀砍下那名牙门将的脑袋,只见寒光一闪,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滚滚落地。
刚刚涌进来的并州军见到自家将军轻轻松松的就斩杀了两名敌将,士气顿时大震,纷纷以猛虎下山之势杀向敌军,在徐晃的带头冲杀下,并州军一路势如破竹,高歌猛进。
乱军之中,徐晃看到敌军一名偏将正在徒步作战,手中的长枪乱搠,瞬间便挑杀了本方几名士卒,徐晃大怒,立即纵马赶来,斧起马到之处,一斧便将那名偏将砍为两半,一名敌军校尉截住厮杀,数合之内就被徐晃手起斧落斩于马下,不消片刻,徐晃就率领大军赶到西门,迎头撞上溃退下来的陇西军,徐晃抖擞精神,飞马来战几名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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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 陇西平
readx;狄道城,西门。
在甘宁和曹性的带领下,大军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冲到了狄道城下,“哐”的一声,十数座巨大的云梯架在了城墙上。
梯子顶端距离垛堞大约半丈左右,这样的高度既可以让攻方士卒轻松攀上城楼,又让城头上的守军无法轻易的把云梯推倒,除非从垛堞之间探出身子来,但这样势必会面临着九死一生一身的危险。
“上云梯”
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甘宁一声呼啸,率先挥舞着大刀开始攀登。在他身后紧跟着数十名彪悍的先登死士,俱都头顶盾牌,手提大砍刀簇拥在云梯下面,陆续的跟着甘宁开始向上攀爬。
一名敌军校尉看到犹如蚂蚁上树般的并州军,弯腰举起一块巨石想要向下砸去,忽然“嗖”的一声,冷不防的却有一支雕翎箭破空射来。
“噗!”的一声,力道强劲的箭矢一下子将校尉的额头射穿,余势未竭,甚至生生的将校尉头顶的铜盔凿穿一个血洞,校尉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而他奋力举起的大石也随之砸在他的头上,顿时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继续给我杀上去”
一箭射落城头上的校尉,曹性眼睛都不眨一下,迅速取箭搭弓,瞄准城头,但凡有一个敌军冒头,必会被曹性一箭射栽落下城墙,成为地上死尸中的一员。
曹性非凡的箭术渐渐压制住城头上的敌军,顿时使得并州军士气大震,齐齐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趁着城头上箭雨稀疏之际,甘宁口衔龙纹盘刀,取下腰间的锁魂链奋力一抛,铁链稳稳扣在了城头上的垛堞上。
“走!”
甘宁一声虎啸,猿臂舒缓,拉住铁链纵身一跃,雄壮的身躯稳稳落在了城楼上,甘宁从口中取下大刀,以猛虎下山之势冲入敌军。
扼守西门的正是陇西太守梁习,看到从天而降乱杀一通的甘宁,梁习急忙下令:“给我乱箭射死”
看到乱军之中的主将梁习,甘宁兴奋的大叫一声,立即舞刀冲了上去,也在同一时刻,漫天的箭雨奔着甘宁扑面而来,甘宁一声怒斥,手中的盘刀挥舞开来,犹如火树银花,盘刀舞得滴溜溜直转,犹如一架疯狂旋转的风车,将甘宁包裹在其中,风雨难透。
“叮”“叮”“叮”的交鸣声不绝入耳,有的雕翎箭被甘宁的大刀击落得像飘零的树叶一般坠落,有的则被他的大刀反弹回去,只听见惨叫声此起彼伏,转瞬间就有数十名弓弩手被反弹回来的箭矢射翻在地,或者面部,或者胸部,一个个捂着伤口,在城墙上嘶声惨叫。
剩下的弓弩手被吓得胆战心惊,终于丧失了放箭的勇气,齐齐丢下手里的弓弩,忙不迭的向后退却,军心瞬间就低落到低谷,士气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就在甘宁拨打雕翎的时候,曹性也跃上了城头,将大刀交给亲卫,曹性迅速从腰间的箭壶内取出三支羽箭,强弓拉的如满月,朝着敌军的弓弩兵连射三箭,弓弦响起,箭无虚发。
“兴霸,你去追敌将,这里我来应付”
曹性一箭射翻敌军偏将,扭头对着甘宁大吼一声。
甘宁点点头,一刀劈翻挡在前面的敌军,雄壮的身躯犹如猿猴一般上蹿下跳,不消片刻的功夫便落在了城内,看着已经纵马而去的梁习,甘宁一刀砍落敌军的一名骑兵,夺得战马,提刀狂追不舍。
曹性见到甘宁去追敌将,他便腰悬箭壶,手拎强弓,在城墙上来回奔跑。
每一次开弓搭箭,瞄准的都是敌军的佼佼者,要么是百人督;要么是牙门将;要么是校尉;更不济的也是一名什长伍长。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纵然不是敌军的军官,但是只要那个表现得比较抢眼,比其他人的战斗力明显要高一筹,必然会引来曹性的怒射。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曹性连射一百五十余箭,箭无虚发,死者全部被射中咽喉,一箭封喉,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曹将军,简直就是神箭手啊”
“这样的箭术实在是不得了,不知道比起主公和黄将军,他们谁更强”
登上城头的并州军被曹性的箭术激励的人心振奋,纷纷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而敌军的将校见到曹性专门射杀指挥人员,余下的将校纷纷抱头鼠窜,落荒而逃,没了指挥的人员,西门的陇西军胡乱的抵抗了一阵后,便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器跪地投降。
梁习见到甘宁犹如天神下凡,顿时吓得胆战心惊,在亲卫心腹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杀奔东门而去,本以为大军能挡得住并州军一时半刻,赢得劫掠狄道富户的时间,却不曾想陇西军如此不堪,不到一个时辰城门便被并州军攻破。
梁习逃跑正急,忽然被一股彪军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人身高八尺由于,面容清癯,手提一把开山斧,指着梁习破口大骂:“敌将哪里走,河东徐晃在此”
梁习大惊,拨马准备往回奔逃,才走了几步,就见甘宁提刀纵马而来:“敌将哪里走,留下人头”
前有虎,后又狼,不过虎只有一个,而狼有一群,看着单刀匹马的甘宁,梁习挥剑喝令:“谁去斩了那敌将”
梁习左右立即闪出二员大将,双双怒喝一声,旋即飞纵胯下战马,直取挡在道路中央的甘宁,甘宁冷笑练练,立即被从背上取下双戟,看到狂飙而来的敌将,甘宁拍马舞戟,迎刃而上。
三马交错,短戟上下翻飞,双方交战不到三五回合,甘宁便一戟一个将敌将刺于马下,梁习看在眼里,心里忽然窜出一股悲凉,若是自己早点投降,也不会落得如此这般下场,利欲熏心,利欲熏心啊
“犯境之贼,不得好死”
梁习在心中悲叹一声,自知逃脱不得,一把夺过卫士手中的长枪,就要拼命。
“若是早点归降,岂能落到这般下场,贼将休走,吃我一戟”
甘宁嘴里叱骂一声,手中的短戟奔着梁习的心脏刺去。
梁习挥枪格挡,只听见一阵巨响,梁习手中的长枪“咔嚓”一声,被甘宁一戟劈为两段,而他的短戟余势未消,挟带着呼呼的风声直奔梁习的躯体而去。
“噗!”的一声金属入肉的声音响起,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撕开了梁习的胸口,将心脏戳的稀烂,只听见梁兴一声惨呼,刹那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甘宁手中的短戟向回猛地抽出,短戟两侧的月牙刃瞬间就挂住了梁习的五脏六腑,一下子从剥开的胸腹中拉扯出来,肠胃、肝脏、脾肺霎时就淌满一地,血腥味宁人作呕。
“我不服,我不服……呃”
梁习拼命的嘶吼了一声,略显臃肿的身躯轰然倒地,在场的陇西军见后,除了少许心腹共同赴死外,其余众人皆跪地投降。
是夜,徐晃攻破陇西郡,仅仅付出一千余兵马的代价,但却俘获;一万两千多陇西军,并且缴获粮食二十万石,战马三千匹,钱财不计其数。
在一班谋臣猛将的簇拥下,吕布率大军进驻狄道城,一方面出榜安民,一方面派出快马向长安的董卓告捷。
两个月之内,攻取汉阳、陇西二郡,击杀梁兴,大获全胜,由此并州大将之名,威震西凉,人皆侧目,而吕布据陇西自立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席卷整个大汉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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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 天下大乱,喜得贵子
readx;“吕布据陇西自立”
这个消息传到长安以后,朝野立刻就炸开了锅,许多人对吕布在洛阳一带的举止记忆犹新,他们想不到,那个替董卓阻拦十八镇诸侯的吕布,居然是这么一个狠戾胆大的枭雄,一些知道更多内情的大臣则暗自叹息:“人说吕布寄人篱下,有如养虎,如今一看,果不其然,陇西是块好地啊”
每个人都在议论,但每个人都不敢大声议论,疑惑、激愤、窃喜和迷茫种种情绪交织在长安这口大鼎内,蕴藏的热力让鼎中水温慢慢地升高,这一鼎水之所以还未沸腾,是因为已经自封为太师的董卓与郎中令李儒还未做出回应。
董卓的主力,此时正据守在安邑、陕县、华阴一线,陇西、汉阳二郡失守,等于在董卓的侧后捅了一刀,如果董卓试图调兵攻打陇西,屯兵在河东的皇甫嵩以及屯兵在中牟的朱隽就会如泰山压顶一般扑向长安,如果董卓置之不理,吕布近可威逼三辅,退可以外联马腾、张鲁,同样是极大的麻烦。
就在这危如累卵的时刻,董卓却在长安城的郊外筑起了一道堡垒,号位嵋坞,嵋坞的城墙可与长安城墙比肩,其中积粮可供董卓寻欢作乐三十年,董卓曾言,如果大事可成,则雄踞天下;大事不成,则据守嵋坞养老送终。
嵋坞厅堂
董卓臃肿的身躯慵懒地斜靠在虎皮大毯上,眉开眼笑的看着下方的清歌妙舞,对候在他旁边的李儒视而不见,须臾,董卓眨了眨发酸的双眼,伸手打了一个的哈气,在侍从的搀扶下,起身准备离去。
“岳父,你真的不打算管了吗?”
李儒看着走远的董卓,立即高声询问。
董卓臃肿的身躯顿了顿,但是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大手一挥:“文优,吕布自立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李儒闻言,上前想要解释什么,董卓立即开口阻止道:“老夫知道,至从入京以来,干的许多事情让你失望了,你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是应该的,你带着她走吧”
李儒苦笑一声,原以为做的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曾想,还是让董卓察觉了,当下朝着跪拜:“岳父,请受女婿一拜”
董卓转过身躯,含笑的看着李儒:“若是没有你,或许老夫只能做一辈子的河东太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你谋划的,如今这大汉天下已经乱了套,而我也老了,已经没有当初的雄心壮志,不想在争斗了,只想在此虚度此生,你则不同,你不仅年轻,而且胸怀大志”
董卓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吕布能蛰伏这么久,也算是一方枭雄,或许他有能力完成你的梦想,你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蔡邕,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早就引得朝中大臣的不满,如果有朝一日老夫不幸身亡,他必被王允等人所害,既然是我们把他弄来的,就要保住他的性命”
董卓低声长叹,展颜笑道:“你走吧,我要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等李儒答话,自顾转身回到内室,李儒看着董卓离去的背影,在心中轻叹:“董卓不仅瞒住了自己,也瞒住了所有人,可怜天下人还不知道被董卓玩弄于鼓掌之中”
李儒摇摇头,大手一挥衣袂,转身大步离开嵋坞厅堂。
董卓矗立在厅脚,看着李儒大步离开,董卓心中的一颗巨石轰然落下,而嘴角也闪过一丝狠戾:“既然如此,那老夫在浇上一把大火,让整个大汉都乱起来”
自此之后,董卓的生活作风愈发的奢华糜烂,他的做事手段愈发的雷厉风行,每次在嵋坞批完公文,董卓总是很客气地挽留大臣在坞中吃饭,吃饭的时候,董卓从来不招待清歌妙舞,而是招待杀人表演,断舌、挖眼、割耳、斩足、炸煮,喝的是人血,吃的是人肉,而董卓也特别喜欢看人未死之际的惨叫与挣扎,越是惨厉,董卓食欲越好,百官都被董卓的残暴吓得战战兢兢,每逢看到董卓大快朵颐地咀嚼人肉,百官只感觉胃部一阵翻腾,不仅吃不下东西,连匙箸都拿不起。
就在长安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时,冀州的袁绍也有点坐立不安,本来按照田丰的计划,袁绍以冀州之众,东并青州,南定兖州,北降幽、辽,西收并州,结合四州之地,收四州英才,坐拥百万之师,迎天子车架到西京,恢复汉家宗庙于洛阳,号令天下,以讨不服,可是,本年秋天,黑山黄巾于毒、白饶、眭固率领十万之众南下,进逼冀州心脏地区邺城,进而抄掠东郡,于此同时,青州三十万黄巾军,北上攻打渤海,并有与黑山黄巾会师的趋势,战乱、流民、饥民的队伍不断过大,因而造成黄巾又成了声势,成千上万的饥民向有食物的地方缓缓行进,所到之处,官仓和富室被洗劫一空,而沿途饥民又像滚雪球似的加入队伍,一时之间,北方大乱。
就在北方大乱的时候,南方也打成了一锅粥,袁绍与刘表结成同盟,派遣豫州刺史周昂袭夺孙坚的阳城,在家族资助下的袁术,已经养成了气候,帐下谋臣武将数不胜数,而公孙瓒也与袁绍撕破盟约,在磐河鏖战,趁着公孙瓒攻打袁绍时,袁术与孙坚联合攻打刘表,与刘表大将黄祖大战于樊、邓二县,孙坚连战连捷,一路势如破竹,江东军将荆州首府襄阳围的水泄不通,刘表无奈之下,派黄祖连夜回兵援救,在回军途中又遭到孙坚伏击,黄祖大败,往岘山荒野中逃窜,但是孙坚并没有追袭,依然将荆州围得犹如铁桶一般,就当刘表快要绝望的时候,刘璋出兵了,三万蜀军在张任的带领下,一路势如破竹,杀得孙坚大败,孙坚无奈之下,只能领兵退回江东。
就在大汉帝国烽烟四起时,吕布却有点坐立不安,因为颜蕊快生了。
第一百七十章 我叫姜维
readx;初平元年,吕布率领大军尽占陇西之地,在军师贾诩的建议下,吕布把陇西的治所迁到陇县,分派大军驻守陇西、汉阳各郡县,各路守将一边守边驻防,一边操练兵马,只等着吕布一声令下,进军西川。
秋意浓,麦田青青,河水清淼,大雁南翱,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吕布府邸,一个身材高大,将近一丈,面目俊朗,器宇轩昂,蚕眉入鬓,年约三十五六左右的男子正在院内来回踱步,一脸的焦虑与担忧。
虽然秋风卷起漫天残叶,飘落全身,但这男子却浑然未觉,除了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之外,就是走到窗前透过窗棂向里观看将要生产的妻子。
“呜哇......”
蓦地,两声清脆嘹亮的啼哭声在堂屋里面响起,顿时让男子高兴的跳跃起来:“哈哈....生了,终于生了!”
房门推开,露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向男子恭贺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夫人生的双生子,一位公子,一位小姐。”
“好,好,好”
吕布大吼三声好,从怀里掏出一把五铢钱扔给老妪后,旋即大步冲入屋内。
“将军,快来看看我们的孩子,长得多么可爱”
自从孩子被老妪清洗干净,穿上了崭新的棉衣之后,就被严蕊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多年的夙愿,终于如愿实现,作为妻子,她也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啧啧.....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有我吕布分风范!”
记得前世严蕊生吕玲琦的时候,自己正在征战匈奴,所以两世为人的他,还没有抱过孩子的经验,也不敢从侍女和严蕊的怀里接过孩子,只是凑上头去逗弄了下紧闭的眼睛,哇哇大哭的孩子,皮肤很皱,吕布看在眼里,暖在心里,脸上的表情尽显和蔼。
吕布站直身躯,又大步走到侍女的面前,低头猛瞧自己的女儿:“哈哈,和玲琦小时候一般模样”,逗弄了片刻儿女,吕布大步走到床前,向面色虚弱的严蕊笑道:“夫人,让你受苦了”
严蕊轻轻将孩子放在榻上,挣扎着想要起身,被吕布坐在床边温柔的阻止了,这才半躺半坐的露出幸福的笑容:“夫君说的哪里话,为吕家开枝散叶是妾身的本分,何来辛苦之说”
轻轻拭去严蕊额头上的汗水,吕布难以掩饰面上的微笑。
“父亲,母亲,我来了,弟弟妹妹在哪里?”
闻讯而来吕玲琦小跑着走进内堂,惊喜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吕玲琦身后,
看着粉雕玉琢的女儿,吕布与严蕊对视了一眼,本以为吕玲琦会哭会闹,不曾想她是这般董事,严蕊抱起榻上的孩子,示意侍女也将孩子放在吕布怀里,吕布颤抖接过,扭头招呼吕玲琦:“玲琦,过来,看看弟弟妹妹”
吕玲琦开心一笑,碎步走到父母亲的跟前,清澈的眼睛看着严蕊怀里的婴儿笑道:“母亲,真是弟弟马?”
“是弟弟,玲琦,以后你就是姐姐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女儿省得,让我抱抱,让我抱抱”
“小心点,可别摔着”
吕玲琦笑盈盈的接过吕布怀里的女孩,逗弄了一下,有接过严蕊手中男孩,嘴巴里还说着:“叫姐姐,快叫姐姐,弟弟乖”
吕玲琦抬头看着吕布说道:“父亲,如果蝶儿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可是还没等吕玲琦把话说完,一道清晰的水线,呈抛物线的形式洒了吕玲琦一脸都是。
“母亲,弟弟尿我!”
一旁的侍女急忙取出丝帕替吕玲琦擦拭,但是丝毫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而吕玲琦被弟弟尿了一脸,也并没有丧失兴致,反而愈加的开心:“母亲,弟弟妹妹叫什么名字”
严蕊柔弱一笑,目光停在了自己丈夫的身上,吕布莞尔一笑道:“某曾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夫人替我生了一双儿女,想不到事情真的应验了,这名字我早叫想好了,女儿取名为吕雯,至于此子取名‘吕云’,取天高云袅之意”
严蕊在床上柔声拜谢:“妾身替孩儿多谢夫君赐名”
嫡子诞生,整个吕府里一片喜气洋洋,吕云、吕雯诞生的消息也像风一样迅速传播到各郡县。
数日之后,为了庆贺儿女降世,吕布在府邸大摆筵席,在陇县的所有官员纷纷前来府邸道贺,其中不乏从各郡县赶来的谋臣武将。
“张辽拜见主公,恭喜主公喜得贵子!”
“黄忠拜见主公,恭喜主公府上添丁!”,黄忠话音刚落,就从他身后闪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小跑来到吕布跟前笑盈盈的说道:“义父!”
吕布立即将那个小女孩抱在怀里,旋即眉毛一挑,冲着黄忠咧嘴一笑:“汉升,蝶儿才与你在临洮呆了一个多月,就胖成这般模样”
黄忠无奈的摇摇头,低叹一声:“这丫头,才在临洮呆了几天就吵着要来找姐姐!”
吕布将黄舞蝶稳稳地放在地上,双手负在身后,含笑着说道:“如此的话,就让蝶儿呆在陇县吧,她和玲琦一般大小,也好有一个伴。”
看到黄忠想要拒绝,吕布又立即说道:“你每日都在练兵,也无暇照顾她,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呆在府衙也不好!”
黄忠沉思半响,看到满眼希冀目光的女儿,黄忠摇了摇头,拱手拜谢:“如此,就劳烦主公,夫人照顾了”
黄舞蝶听后,立即欢呼一声,立即越过黄忠和吕布,朝着吕府的内堂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喊着:“玲琦姐姐,玲琦姐姐”
恰在这各时候,在吕布府邸的街角拐出四人来,吕布见后,不敢怠慢,立即率领众将迎了上去。
“姜叙拜见主公,家中无甚相赠,唯有在坊间购得两样小物件,特此送给公子与小姐”
吕布接过姜叙递过来的礼盒,道了一声谢后,目光移到了姜叙身旁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笑问道:“伯奕,这是你的孩子吧,叫什么?”
不等姜叙答话,那个小男孩立即高声说道:“我叫姜维”
第一百七十一章 陇西豪族
readx;筵席持续到傍晚方才结束,除了有些将领要驻守边防而早早辞别,那些离陇县比较近都被吕布叫来大厅议事,姜叙安排好随从送姜维回家后,他与杨扈一起来到吕府的厅堂。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吕府里一片张灯结彩,亮如白昼。
姜叙与杨扈小心翼翼的迈步走进大厅,朝着端坐在帅案之后的吕布拱手参拜:“拜见主公!”
厅堂内烛火辉煌,映照在吕布刚毅的脸庞上,是如此的美轮美奂,上下打量完堂前的姜叙和杨扈,吕布收了倨傲的目光,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笑容,顿时变得非常亲和有力:“义山,伯奕,请坐!”
“谢主公”
杨阜和姜叙道声谢,小心翼翼的各自找位置坐下,与身边的同袍互相见礼之后,才端端正正的坐在案后,在坐的诸人除了贾诩、程昱、陈宫、郑浑是士人外,其余均是武人出生,虽然如此,该有的礼节不能荒废,待两人坐下之后,纷纷抱拳问好。
吕布抿了抿最唇,正色道:“诸位,如今我们已经占领陇西、汉阳二郡,下一步该如何做,大家有什么意见?”
周泰回顾四周,见无人说话,立即起身道:“主公,我等为何不一鼓作气夺取武都,以武都为跳板攻打西川!”
高顺摇了摇头,立即提出不同的意见:“我军已经连续作战两个多月,伤兵需要治愈,士卒需要修养,器械需要修缮,一时之间还不能妄动刀戈。”
吕布轻抚颌下的胡茬,目光投到杨阜身上:“义山,你是什么看法?”
杨阜本来是不想说话的,因为作为新降之人,对于一些老人的看法,他们要尽量避免提出反对的意见,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冲突,不过吕布既然问起,杨阜也不搪塞,立即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武都之地,地势平坦,适合骑兵作战,主公狼骑,勇冠天下,不需个把月便可平定武都,而西川群山起伏,层峦叠嶂,易守难攻。蜀军扼襟控咽,乘高居险,如果主公派骑兵去攻打西川,将有去无回”
杨阜的话音刚落,武将们倒没觉得什么,但是谋士们就不一样了,只见贾诩睁开阖着的双目,目不转睛的看着比较拘礼的杨阜,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而陈宫与程昱也赞赏的点点头,对于杨阜所言,他们举双手赞成,郑浑对于民事上的事是手拿把掐,但是对军事上的事却是一窍不通,见到程昱和陈宫都点点头,他也随波逐流的点点头。
吕布见到自己的三位首席谋士似乎都赞同杨阜的话,当下也在心中暗自窃喜,想不到这汉阳之地,居然藏着这样的有识之士,不过若想让他得到将士们的肯定,必须给予他更多的机会展示自己,想到此处,吕布旋即一笑:“义山,可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杨阜立即拱手作答:“启禀主公,陇西、汉阳二郡人口加起来有三四十万,除去老幼妇孺,精壮之士仍有二十多万,主公只要从各郡县募得三万兵马,勤加操练,不需两年,主公便可获得一支攻蜀的虎狼之师,除此之外,主公若要夺取西川,一幅精细的地形图是必不可少的!”
吕布抚掌大笑:“西凉果然藏龙卧虎,先是有贾军师,后又有杨义山,老天待某不薄”
杨阜立即谦虚地说道:“主公谬赞了,阜无比汗颜,射虎谷一战,我与伯奕尽被高顺将军所擒,高顺将军才是一员难得的将才”
虽然杨阜不善于溜须拍马,但是说一些阿谀的话还是必要的。
吕布哈哈一笑,笑对贾诩问道:“先生,你以为如何?”
贾诩却是早有打算,笑道:“义山言之有理,欲夺西川,这入蜀的步卒必不可少的,主公帐下大多是骑兵,步卒虽然不少,但是比较相信见拙,只是这厉兵秣马,招募新军都是需要钱粮,文公,现在我军还有多少钱粮?”
郑浑立即从怀里取出一副竹简,看了半响后说道:“钱财还是比较充裕,只是这粮草却不够使,从洛阳带来的粮草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过那日在狄道夺得的粮草却可以大军吃上一年半载,主公若是想要招募新军,粮草却是不够”
“如今秋麦已收,冬麦正青,就算是税收来的粮草也不够消耗”,吕布目光冷凄的顶着眼前的案牍,手指不停在案上敲击。
敲了半响,抬头盯着郑浑逐字逐句的说道:“既然有多余的钱财,可以到市场上购买可否?”
郑浑很是无奈:“主公,经过我数月的调查得知,陇西的大部分田地都掌控在地主豪强手中,平民百姓连粥都喝不上,而且境外羌氐每逢秋收之际都会出羌氐二道前来劫掠,平民百姓苦不堪言,而世家豪族把持粮道,半斤稻米竟然要到百钱,一金也就只能买上一石不到。”
吕布阖上双目,口中喃喃自语:“豪强、夷族,终究是大患”。
杨阜与姜叙对视一眼,双双拱手作揖:“主公,渭河横断汉阳诸县,民殷而国富,粮草颇充裕,而世家大族多以杨家、姜家、韦家马首是瞻,只要这三家开口,就能在汉阳郡征得至少十万石粮草,韦家家主韦列现为主公帐下郡守,只要主公开口,韦列必会答应。”
吕布轻抚鬓角,蚕眉一挑:“那杨家和韦家?”
杨阜和姜叙相视一笑:“主公放心,我必定说得兄长捐赠粮草,而姜家现任家主正是伯奕之父,主公就不要担心了”
“好!”吕布猛地拍了一下桌案,起身来到两人跟前朗声说道:“某在此多谢义山与伯奕了”
两人急忙起身还礼:“我等既然已经投到主公帐下,定当极力辅佐,区区粮草,何足挂齿!”
两人的话,立即引得堂内谋臣武将一阵喝彩,周泰对杨阜的那丝不满也烟消云散,纷纷赞扬两人的大义,须臾,贾诩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主公,纵然义山与伯奕说得十万石粮草,但是我们有大军六七万,在加上新军就有十万之众,这粮草虽多,但是也只能吃上一年半载,我军若想要夺取西川,除了要囤积行军的粮草之外,还要有足够训练军士时的所需,所以粮草还是不够!”
“向陇西豪族借!”,吕布立即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果他们不借呢?”
吕布嘿嘿一笑,虎目扫向堂内的众武将:“不借,那我就杀鸡儆猴,先拿领头的开刀!”
第一百七十二章 陇西豪族(完)
(); 临洮董家。
厅堂之中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来回踱步,边上的席位坐满了许些人,这些人都是陇西境内颇有势力的名门望族,家中田地有的达到万亩,有的达到千亩,最不济的也有七八百亩。钱财锦帛更是数不胜数。
“这吕布邀请我们去陇县,到底意欲何为?”中年男子正是陇西境内最大的豪族董家的代言人,董非。
董卓虽然把董氏族人都迁往京畿之地,但是宗祠还在临洮,因此才留下董非一脉在临洮看守董家的宗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从董卓权倾朝野以来,董非的地位自然而然的水涨船高,陇西境内大多数的豪族都为他马首是瞻,凡事不能解决的事情,他们都不是去找太守,而是来找董非。
“董公,这吕布能有什么意图,汉阳郡杨家、姜家、韦家一起给他送去十多万石,如今又派人送来名刺叫我们去陇县,不就是想让我们给他粮草嘛!吕布孤客穷军,虽然有汉阳当地豪族供养,那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如今的他仰人鼻息,犹如婴儿玩弄于股掌之上,我等断绝他的哺乳,必会饿死,所以我们不能去!”一个席地而坐的士族族长站起来说道。
“就是,一个武夫就想坐拥陇右二地,真是恬不知耻!”
“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能在陇西呆多久,如果呆很久那倒不打紧,如果呆一两年的话,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吕布可是太师亲封的西凉招讨使,如果我们不给他粮草,万一太师怪罪下来,我们怎么办?况且春麦已割,冬麦已种,如果没有他的护佑,万一羌人来犯,仅凭我们哪点私兵还不够夷族塞牙缝呢!”有些士族有点迟疑,这大汉江山基本上都是被门阀豪族所霸占,这些豪族当中,也不乏有族人在吕布帐下为官,他们早就收到族人的消息,吕布这次貌似要动真格的了。
在他们看来,乱世洪流,兵戈横行,也是英雄辈出的年代,他们资助诸侯钱财粮草,如果诸侯成就霸业,他们就有从龙之功,家族也可以得到晋升,如果诸侯不能成,那也不过损失一点家产罢了,士族根基不变,而且他们也从族人哪里了解到,这吕布并不是一般的武夫,具有可观的投资性。
董非摊开手中的名刺,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大汉江山都掌握在他们董家手中,更何况这区区吕布,随手将名刺丢进不远处的脚炉,董非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睥睨的看着众家主说道:“太师早已经传来书信,叫我们不要给吕布粮草,所以陇县我们也就不用去了,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人胆敢与吕布暗通曲款,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董公,如果我们不给吕布粮草,万一羌氐来犯,他不给我们抵挡怎么办?”见到董非一语敲定,有的士族立即担忧起来,毕竟陇西的军政大权全在吕布身上,如果他不派兵驻守羌氐二道,万一境外蛮夷来犯,就算他们有再多的钱粮,也不够羌人掠夺。
“此事也不能不虑”董非轻捋颌下道:“诸位可有什么办法?”
众人面面相觑一会,尽皆摇头,表示没有办法,只有坐在最末尾的一个大汉起身说道:“诸位家主,不如我们各家都捐出五十石给他,只要不让他饿着就行”
众人见到大汉起身,都露出厌恶的目光,这大汉靠着祖上屠猪戮狗起家,身份本就低下,况且还是羌族婢女所生,若不是他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这大汉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不过厌恶归厌恶,众人对他提出的意见还是很赞赏的。
董非讥诮一笑,朝着那大汉说道:“都说吃狗肉补脑提神,果然是名不虚传,有时候蛮夷生的孩子的确比我们汉人好使,既然这样的话,诸位,我们就按周兄说的这般做”
董非话音刚落,立即引起满堂王侯贵族哄然大笑,反观周家家主,则是满脸憋得通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始终得不到陇西各族的承认,深吸了一口气,周家家主立即陪笑道:“董公说笑了”
董非冷哼一声,一挥衣袂道:“既然是你提出来,这押送粮草的事情就由你来办,你府里不是养了一帮羌人么,正好用来押解粮草!”
董非说完,也不管周家家主答不答应,立即朝着其余的家主说道:“诸位,我已经叫下人杀了许写牛羊,今日我们先在此畅饮一番,明日在替吕布筹措粮草!”
董非话音刚落,立即引起一片道谢的声音,周家的家主正准备坐下,董非立即眉毛一挑,疑问道:“周兄还不去准备筹措粮草之事,还在此作甚?”
董非的话立即使得周家家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之间,急得满头大汗,坐在左首位的李家家主李显立即起身道:“周兄,这筹措粮草的事颇为复杂,你还是先出准备准备,来日我再邀请周兄来我府上赴宴如何?”
周家家主立即感激的朝李显拜了拜,旋即带着仆人一溜烟跑出了董府,呆在这里他如坐针毡,若是他不识时务,只是自取其辱罢了,既然他们看不起自己,自有人看得起,他心中早有打算,这次他将全力帮助吕布,不遗余力的帮助。
看到李显替周家家主说话,有人立即开口讥讽:“想不到临洮李家居然与羌种为伍,真是不知廉耻”
要说这临洮李氏,可追溯到上古时代,传说伏羲帮助炎帝征服西戎,炎帝把陇西封赏给他的后裔,作为他们的食邑地,从此,伏羲的子孙就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成为这里的名门望族,这就是李氏的远祖。
而李氏最出名的还是春秋时的道家学派创始人李耳,之后就是李耳的第九代孙李昙,为秦御史大夫,李昙生有四个儿子,长子李崇,李崇之子李瑶为狄道侯,李瑶之子李信为秦大将军、陇西侯,李信生子李仲翔,李仲翔生子李伯考,李伯考生子李尚,李尚生子李广,也就是大汉子民耳熟能详的“飞将军”。
所以,这也就是朝廷无论如何新旧交替,临洮李氏依然屹立不倒的原因。
李显缓缓端坐在案后,对于那位家主所言,他不屑一顾,很是淡然的说道:“前据而后恭,思之宁人发笑,前日才撞见你与周兄有说有笑的,今日却翻脸不认人,可耻之至!”
“满口胡言,某岂能与夷种为伍!”
李显讥诮一笑,起身一挥衣袂:“家中有事,先行一步,满堂小人,臭如粪坑!”
李显怒斥完毕,立即转身踏出董府厅堂,这次他也打定主意,将全力支持吕布,看看群小人能那他怎么样。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吕布的怒火
(); 见到李显拂袖而去,满堂豪族尽皆发怒,纷纷叱骂李显不知礼节。
董非目视李显离去,眼里写满阴毒,若不是董卓吩咐过不许动李氏,他早就派人将其一锅端了,岂容他李显在此狂妄。
董非抬起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轻抚嘴角的酒渍后,他便一把将酒杯砸在地上:“既然李显不识抬举,我们就由他去,至于吕布的事情,我将与诸位共同进退!”
在坐的世家大族对视了一眼,纷纷起身对着董非一拜,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我等愿与董公共进退!”
董非睥睨一笑,他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身为董氏旁支,虽然没有资格去京畿,但是在这地方当土皇帝也不错,扫了满堂豪族一眼,董非咧嘴一笑:“诸位,前日与羌族互市的时候,某购得十几名异族女子,诸位有没有兴趣与某一观?”
众家主闻言,纷纷相视一笑,旋即在董非的带领下,众人浩浩荡荡的走出董府的厅堂。
数日后,正在营寨操练兵马的吕布得到一个关于陇西豪族的消息。
成廉来报:“主公,陇西豪强押解粮草已经到了城外”
自从那日将名刺发出,吕布便派人潜伏在陇西各郡县,监视那些豪族的一举一动,最后吕布收到一封情报,所有豪族都涌向一个地方,临洮。
对于各豪强地主纷纷涌向临洮,吕布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为了寻求董家的庇护,董卓虽然将董氏族人前往京畿,但还是留下一支旁族看守宗祠,所以留下来的那支族人可算是陇西一霸,仗着董卓权势,那支旁族的子弟在临洮欺男霸女,横行无忌,不过对于吕布来说,他们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个传承数百年的李家,如果获得李家的支持,十个董家也比不上。
吩咐成廉把人带过来,吕布立即回到大帐,并让侍卫把贾诩、陈宫、宋宪、魏越、杨阜召来议事。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成廉便把周家家主与李家的代表带入了帅帐,见到端坐在帅案之后吕布后,两人立即拱手行礼:“周世荣拜见吕将军”“李雍拜见吕将军”
只见那个李雍年方十七八岁,身材魁梧,相貌厚重,言行举止透着豪爽干练,那个叫周世荣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大汉,只见他身高八尺,墨髯如戟,一股风尘之气环绕其身。
命侍从看了茶水之后,吕布朗声说道:“不知二位前来所谓何事?”
周世荣放下茶碗,扭头看了李雍一眼,见李雍点头后,周世荣朝吕布拱手道:“启禀将军,我是替陇西各家族押送粮草而来!”
吕布抿了一口茶水,并没有急着说话,这周世荣他还是知道一点,其祖上和何家一样,都是靠屠猪戮狗发的家,颇不得陇西豪族的待见,为了晋升,他不惜耗费家资结交各家族的家主,可惜钱是花出去了,但是并没有见到什么成效,反而让他变成了各豪族的冤大头。
所以吕布要学前世的曹操一样,扶持中小世家,打压大世家,该扶持的就扶持,该打压就打压,如果这两种手段都不好使,那就学董卓一样,以武力镇压,只有把他们打怕,杀怕,他们才会听话。
“将军,这是各家族捐献粮草的花名册,请将军视之”见吕布不说话,旁边的李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件竹简起身递给吕布。
接过竹简,吕布摊开一看,阅览完毕,吕布的脸立即一黑:“临洮李家五千石,安固周家五千石,襄武陈家二十石,临洮董家五十石,大夏黄家三十石,索西王家二十石……”
二十石?众将傻了,莫不是将他们都当做乞丐?这二十石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家庭可能是一家一年的口粮,但是对于这些士族来说,他们吃一顿饭的钱都不止二十石,或许一顿美味佳肴就能消耗万钱,甚至是几金,这二十石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九年一毛。
越到最后众人越是愤怒,居然有人只拿出十石来,还没等到吕布把名单念完,成廉就像一只愤怒的狮子跳了出来:“主公,他们欺人太甚,某愿率领虎狼之师踏平这些蟊贼!”
贾诩眼中精光一闪,将心中的杀意收敛,立即安抚成廉:“孝杰将军勿怒,主公自由决断!”
吕布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大手不自觉地握得竹简‘咯噔’作响,感受到帐内众人的愤怒,周世荣和李雍的心绷得紧紧的,此时的他们就好像置身于虎群之中,稍有异动就会被撕得粉碎。
须臾,吕布将竹简摆在案上,笑眯眯的对着两人说道:“二位舟车劳顿,辛苦了,这次你们两家资助我大军如此多的粮草,某必定铭记于心,至于其他的家主,劳烦二位带个话,替我好好谢谢他们。”
看着吕布的笑容,两人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周世荣颤巍巍的起身,对着吕布拱手一拜:“将军保一方安宁,区区粮草何足挂齿,等冬麦熟透,某必定再次押送粮草前来,以供大军食用”
吕布低声一笑,看来这周家是真的想投靠自己,还有临洮李家,此次也送来五千石粮草,看来也是支持自己的,有了这两家的支持,那董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董卓不久后也会被王允设计杀死,自己灭了董家也无伤大雅,
深吸了一口气后,吕布又换上和蔼可亲的面孔:“二位,某已经在城内备好酒宴,可惜某有要事在身,不能作陪,望二位恕罪”
“宫台”吕布又扭头对着陈宫说道:“你就代某作陪,一定要招待好两位客人!”
陈宫立即迈步出列,拱手应诺。
周世荣与李雍见事情已经办完,不想在陇县久留,而且他们的心意吕布也已经领了,当下双双起身辞别:“多谢将军美意,我们出来也有些时日,恐怕家里人担心,故此不敢久留!”
吕布也是客套话,听到两人拒绝,吕布就顺水推舟:“如此的话,某也不多留,二位回去的时候,不要忘记某托二位给众家主带的话”
两人立即应诺一声,表示不会忘记,吕布笑呵呵的将两人送出帐外,旋即在谋臣武将的簇拥之下回到帐内。
一脚踢翻挡在面前的桌案,吕布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好手段,他们真是好手段,以为分散在陇西,某就拿他们没办法吗?”
魏越立刻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脸上的刀痕因为愤怒而变得异常清晰,仿佛像一条蠕动的蜈蚣,凶恶无比,只见他上前迈了一步,朝着吕布拱手请命:“主公,怎么办,咱们就不能这么算了”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着贾诩询问:“先生,你以为如何?”
贾诩轻抚颌下胡须,眼里闪烁着诡谲的光芒,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杀”
魏越与成廉听贾诩说出杀字,立即冲出帐外,想要点齐兵马,杀奔临洮。
“慢着!”
程昱立即喝住两人,大步来到吕布跟前:“主公,董卓若是知道你杀了临洮董氏一族,我们该怎么办?望主公三思!”
陈宫也附议道:“仲德言之有理,虽然杀光董氏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但是我们也点燃了董卓心中的怒火,这样做我们就得不偿失,主公何不将汉升将军、文远将军、伯平将军调回陇县,让他们承受羌人的威胁,或许这样他们就知道我们的重要性!”
程昱立即怒斥:“宫台,你好糊涂,如果将各位将军调回陇县,固然起到了威慑的作用,但是那些郡县的百姓怎么办,如果羌人来袭,没有大军保护的百姓,必定会惨遭异族屠戮”
贾诩脸上挂满笑容,立即安抚两人道:“两位勿恼,某心中已有计较,此事断然不会让董卓知道是我们做的,成廉、魏越两位将军,请附耳过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弦上临洮
(); 一场大雪过后,千里银装,一片素裹。
近看河川妖娆,远看山峦雄壮,连绵起伏的群山,就像一条银蛇的蟒蛇舞动着悍躯。
距离陇西豪族捐粮的风波,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吕布每天除了操练兵甲,就是带领众人上山打猎,并没有与陇西士族形成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显得一片安宁、祥和。
在此期间,也有羌氐出羌道前来大汉边境劫掠,不过在黄忠、高顺、张辽联合打击之下,羌氐非但没有劫得粮食钱财,反而还损兵折将,经过多番打听他们才得知,陇西换主人了。
陇西,陇县。
吕布轻轻呼出一口白气,手里的龙蛇弓弦已经拉到了极限,整个龙蛇弓身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箭镞对准了前方三十丈开外的一头鹿。
那头鹿正藏身在一片白桦林中,安详地咀嚼着一蓬枯黄的树叶,浑然不觉即将降临的灾难。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日,稀疏的树林并没有提供什么像样的遮护,光秃秃的枝干和灌木丛在它身前交错伸展,宛如一个天然的囚笼,把它巨大的身躯笼罩其中。
吕布现在需要做的,是轻轻松开勾住弓弦的食指和中指,然后锋利的箭镞会在一瞬间穿过枝条的间隙,刺穿棕黄毛皮,割开热气腾腾的血肉,把他的心脏击得粉碎。
时间过去了一瞬,抑或是一阵子,吕布的手指动了。
一支雕翎箭应弦而射,牢牢地钉在了距离麋鹿只有数寸距离的白桦树干上。受了惊的麋鹿猝然一跳,撞得身旁的树木一阵摇动,然后四蹄飞扬,慌张地朝着树林深处逃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吕布站起身来,抬眼望了望空荡荡的林子,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将龙蛇弓插在泥土上,吕布走到林子将钉在树干上的箭杆用力拔了下来,插回到箭壶里去。
两个中年人从雪堆里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积雪走到吕布身边,魏延咧嘴一笑:“主公,你的箭术与汉升将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会失手?”
吕布拔出泥土里的龙蛇弓,笑道:“某观那头鹿乃是一头母鹿,也许很快就要临盆了,不忍杀之”
说完之后,吕布又扭头对着贾诩接着说道:“那头母鹿,就好比陇西境内的士族,每日对酒当歌,却浑然不知灾难即将降临,而那颗大树就好比带头的董家和王家,只要这两家一倒,其余世家就像这头受惊的母鹿,惶然不知所措!”
贾诩也捋须冷笑:“董卓在陇西的时候就通过走私铁器给羌胡而获得大量的钱财,只要掌握了他们走私的证据,我们就以叛国罪将他们论处,到时候董卓也难救他们”
吕布两条剑眉一耸,收敛脸上的笑容,淡淡道:“天色已经不早,我们早点回城吧,否则夫人又该唠叨了。”吕布说完转身就走,留给两人一个背影,魏延与贾诩对视一眼,尾随吕布而去。
三个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踏雪走出山林,山下的亲卫正围着火堆取暖,旁边树上还摔着几十匹骏马,其中一匹骏马赤如炭火,在苍白的雪地里显得特别显眼,看到三人下山,一群人踩火的踩火,牵马的牵马,还有人把烫好的酒倒在皮囊里递给他们。
吕布接过皮囊灌了一口,马奶洒那熟悉的酸辣味道一入口,便让吕布精神一爽,将酒囊扔给魏延,然后大步走到赤兔马前,纵身上马,魏延啜了一大口,然后又递给贾诩,贾诩脸霎时一黑,经过两个大男人嘴巴的酒,他如何敢喝,盖上木塞后,贾诩直接递给了亲卫。
魏延挠挠头,尴尬一笑,跨上亲卫牵过来的战马,贾诩也在亲卫的搀扶下安安稳稳的跨在马上,吕布左右环顾一圈,一挥手:“回城吧!”
亲卫们各自收拾起帐篷器械后纷纷翻身上马,跟在三人身后,吕布与魏延、贾诩并绺而行。
“文长,你在陈仓呆了数月,可发现了什么异动?”
听到吕布问起,魏延不敢怠慢:“主公,在长安方面,董卓日益骄横跋扈,终日以杀人取乐,太尉张温也被杀了,董卓还用他的血下酒宴请群臣。”
魏延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至于赵昂夫妇,他们至从收到主公的命令后就开始招募新兵,如今陈仓城内又多出了两千兵马,秦宜录将军与赵昂每日都在训练当中!”
吕布点点头,扭头看了魏延一眼:“文长,不久后我就会对武都用兵,军师的意思是,此次让你当主帅,不知道你敢不敢?”
魏延听后,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轻抚颌下的长髯,拍着胸脯道:“主公放心,某第一定为主公夺下武都郡”
吕布与贾诩相视一笑,魏延的武艺就不用说了,与甘宁不分伯仲,至于他的谋略,还有待考察,此次让魏延带兵攻打武都,就想看看他是将才还是帅才。
一行人不一会就上了管道,沿着管道又走了一个多时辰,便能隐约看到远处陇县外郭的起伏轮廓,夕阳西下,青灰色城堞上的雪痕依稀可见,城郭上空依依升起无数道炊烟。
吕布三人相谈正欢,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吕布定睛一看,却是陈宫和程昱骑马冲了过来,转眼间,两人便冲到吕布跟前,程昱气喘吁吁地说道:“主公,成廉将军他们回来了”
“哦?终于回来了,走!”
吕布两条剑眉一挑,率先放绺奔驰,众人急忙催马追赶。
一路催马疾行,吕布心中杀意凛然,既然成廉他们回来,就意味着可以动手了,此次无论如何也要把董家和王家连根拔起。
吕布揣着无边的冷意进入陇县县城,他看到,吕府前栓着两匹西凉战马,顾不得多想,匆匆忙忙推开府门,一转过照壁,他看到成廉与魏越正站在院中,远处还站着不停鼓捣雪人的吕玲琦和黄舞蝶,还有就是姜叙家的姜维,至从那日来过吕府之后,这姜维就会隔三差五往他家的跑,吕布认为姜维不过十二三岁,只是认为他是找相龄的孩童戏耍罢了。
成廉和魏越见到吕布走进大院,立即快速迎来了上来:“主公”
吕布一扬马鞭:“进去说”
两人点点头,旋即尾随吕布走进了吕府的厅堂。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贾诩一群人也浩浩荡荡踏进吕府的厅堂,见到众人都已经到齐,成廉也不等吕布开口,立即起身笑道:“果然不出军师所料,那董家和王家以及依附他们的那些世家都与羌人暗通曲款,不仅走私铁器给羌人打造武器铠甲,而且还暗中掳掠汉民卖给羌人做奴隶,经过我们数月的打探,已经完全掌握到他们通敌的证据”于是成廉便把暗中调查的结果给众人娓娓道来。
“这样的恶贼不死,迟早是个祸患,诸位,我们就按贾先生的计划行事,此次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些毒瘤连根拔起”
成廉话音刚落,吕布的嘴角立即露出一丝冷笑,想不到董家做的恶事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很多,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他吕布心狠手辣了。
第一百七十五 临洮董氏覆灭
(); 临洮董家。
此时是为十一月,整座临洮城都被大雪所覆盖,远处山峦白雪皑皑,原驰蜡象,北风萧萧地虐行于天地之间,那挂了冰棱的枯枝在风中**,可是天地之大,这北风却不容它们再看到春天,所过之处,总有残枝不堪而虐坠折落地。辕门的大旗被霜冻得有点硬邦邦,极力想借这风招展,可惜非但旗上霜重,更奈何旗杆柔弱,总归舞不起来。
大队人马开出营寨,在官道上徐徐而走,不一会儿便能隐约看到远处临洮外郭的起伏轮廓,骤日初霁,临洮城青灰色垛堞上的雪痕依稀可见,在冬日并不强烈的阳光照耀下,就见那矗立的巍峨城楼高耸入云,气韵不凡。
待行到临洮城门下时,黄忠仰头观望,但见城墙上一杆火红色带着冰坠的大旗在风中摇曳,旗上绣着的乃是一个黑色红边的“吕”字。
黄忠绰刀立马,朗声大喊:“快开城门”
守城司马见到自家的将军率兵前来,立即放开吊索,放黄忠一队人马开进临洮城,一路西行,少时,黄忠率领大队人马来到一座气派华贵的府邸,黄忠抬眼一看,只见那府门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一个偌大“董”字。
黄忠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中大刀一扬,他身后的近千名甲士轰然散开,迅速地将董府围得水泄不通,看门的家丁早就被这阵势吓得屁滚尿流,仓惶窜入董府将大门紧闭,随后便一溜烟的前去禀报董非。
须臾,董府的府门再次打开,只见董非带领着一波家将涌了出来,看到全副披挂的黄忠,董非傲然地说道:“黄将军,你为何私自带领兵马围困董府?”
看到黄忠来者不善,董非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有点跋扈,话语中也带点咄咄逼人的气势。
黄忠咧嘴一笑,将砍刀悬于鞍上:“无他,就是天气有点冷,想到家主这点讨点温酒取取暖”
董非闻言,噗嗤一笑,立即将头扭向一边:“对不起,某今日在府中宴请的全部是高堂雅士,并不适合武夫!”连吕布都是他们董家的家将,更何况是吕布帐下的小小将军,所以董非也没打算给黄忠面子,直截了当的拒绝了黄忠的请求。
翻身下马,黄忠一把扯开挡在面前的董非,自顾率领着一二十名亲卫浩浩荡荡地涌入董府,董非丝毫没有想到黄忠会推他,要不是家奴眼疾手快,此时的他早就被推倒在地,看着黄忠离去的背影,他气得张口结舌,两只手直颤抖,半天才喊出话来。
须臾,董非愤怒地踢开搀扶着自己的家奴,一挥衣袂,紧随着黄忠步入董府。
董府确实是大气堂皇,黄忠刚一入府,便见占地少有近百顷的正院之后,董非的正厅赫然在目,一眼望去,少说也有五米之高,红木为柱,青石为阶,角瓦为顶,悬梁脊正,院中草木繁多,虽是尚未艳开,但依旧是清新别致,端庄秀丽。
董非步入正堂,看到正在打量建筑的黄忠,立即讥讽一笑,对黄忠不管不顾,一挥衣袂,便独自迈进厅堂,黄忠摇摇头,死到临头了还浑然不知,冷冷的看着董非傲娇的背影,黄忠立即率领亲卫跟上。
董府厅堂,还未走进,就从大厅内传来乐师敲击钟罄的声音,以及人们的嬉笑声,而当黄忠踏入大厅的那一瞬间,立即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董非讥诮一笑:“诸位不必惊慌,此人才是临洮守将,看天气冷了,来我们董家套杯温酒吃吃,如此的话”
董非对着身边的随从吩咐道:“你去给黄将军准备一桌子酒菜,就安置在最末尾的那个位置”在董非看来,这次筵席本来就没有黄忠的份,这次是个意外,既然他不要脸的跟上来,董非也不需要给他留脸面,让他坐在最末尾,好好让丢他一次面皮。
黄忠目光凛冽的扫了一眼厅堂内的众家主,心中冷笑连连,陇西政治不稳,百姓流离失所,社会动乱不堪,这些个世家大族靠着祖上的庇荫,整天饮酒作乐,食值万贯,完全没有生活在乱世中感觉,不仅如此,他们还走私铁器,贩卖汉民给羌胡,这样的恶行,足够他们死上一百次。
黄忠大手一扬,立即朗声大喝:“不必了,你们的这些肉臭如粪坑,我老远就闻着味儿了,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捉拿董非问罪,其余人等赶紧滚蛋,若是迟疑片刻,某顷刻间便让其人头落地。”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都是脸色一变,捉拿董家家主问罪?他们没有听错吧,这天下谁不知道董家的大家主董卓权倾朝野,人们为了能与董家沾上半点关系,甘心为奴为狗,这斯居然说捉拿董非问罪。
“在坐的诸位那个不是高堂雅士,岂能容你这等武夫在此大放厥词。”
一位小世家的家主认为拍马屁的时机已经成熟,鄙视地看了黄忠一眼,旋即起身指着黄忠破口大骂,不等黄忠吩咐,他身边的亲卫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大步走到那位家主的面前,没有过多的话语,只见寒光一闪,顿时一颗脑袋滚滚落地。
随着那名亲卫的动作,黄忠身边的亲卫纷纷效仿,手中的刀剑劈头乱砍,顿时把几名比较傲娇的家主全部砍成肉泥,变成了几团模糊的血肉。
只把众家主吓得瘫坐在地,大气都不敢喘,甚至有人被吓得屎尿流了一地,而那些跳舞助兴的女子更是吓得浑身瑟瑟发抖,闭着眼睛缩成一团。
董非想不到黄忠动真格的,强压制住心中的恐惧,伸手指着黄忠怒骂:“匹夫,你竟敢在我董家杀人,若让董太师知道了,必定灭了你满门。”董非虽然想要压制住心中的恐惧,但是说话间依然颤抖不已。
黄忠冷笑一声,从亲卫手中接过一件竹简,瞟了主位上的董非一眼,朗声说道:“我手中竹简,记载了多年来你走私铁器给匈奴、羌胡的证据,不仅如此,你还在初平元年贩卖给羌人五百汉民,不知道是真是假?”
“满口胡言”董非冷哼一声,开口大声反驳:“就凭你一件竹简,就就想给我定罪?可笑可笑,再说了,我家叔父可是当朝太师,你又能奈我和?”
“我不能奈你何?”黄忠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把将竹简摔在地上,旋即健步冲向董非,而董非也没不到黄忠说动手就动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黄忠一把抓住衣襟。
“喝!”黄忠怒吼一声,强健的肌肉瞬间鼓胀,震的身上的黄金甲胄都是发出一丝吟鸣,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呼声,董非臃肿的身躯被黄忠一把掼在地上,黄忠眼中杀意凛然,一把抓起董非吃饭的两根玉箸,旋即对准董非的太阳穴猛地刺了下去,“噗嗤”一声,两根玉箸瞬间就穿透董非的太阳穴从他的口出透出来。
董非的口中流出猩红的鲜血,伸出手死死的抓着黄忠的白袍,“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不想死,这世界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还在等着他,他舍不得放弃,女人、美食、权利、金钱,这一刻,他开始后悔了,这三个月来,他以为吕布畏惧他,不敢对他动手,原来这都是他的臆想,吕布是在准备致命一击,好手段,我好恨~~~
看到董非的瞳孔逐渐涣散,拽着自己战袍的肥手也无力垂下,黄忠迅速抽出腰间环首刀,一刀割下董非的首级,号令道:“众将士听好号令,除了老幼妇孺,一个不留”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三年之约
(); 临洮董家和索西王家覆灭的消息,不胫而走,顿时就在陇西境内传得沸沸扬扬,那些曾经备受欺凌的小世家及其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纷纷歌颂吕布的功德,而那些曾经联合董家反抗吕布的士族,无不寒蝉若惊,各自担心屠刀下一刻会落到自家头上。
他们也想不到吕布会毫无顾忌董卓的身份,对董家说打杀就打杀,而吕布既然连董家都敢动,更别提他们这些没有官僚屏障的小世家,一时之间,陇西境内的大小豪族终日惶惶不安。
就在他们不知道如何迎接这场暴风雨的时候,吕布那边传来消息称,董家和王家不仅走私铁器个羌人,而且还掳掠汉民卖给羌人做奴隶,是犯了死罪,如今董家和王家已经伏法,至于其他世家,只要按时交纳税收,吕布就既往不咎。
收到这个消息的世家大族,并没有半点迟疑,纷纷开仓装粮,派私兵押送粮草去陇县,因此,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陇西境内的大小豪族,有头有脸的世家都安安分分的奉上粮草,多的几千石,少的也有近千石,看着官仓内堆积如山的粮草,吕布与帐下文武都笑得合不拢嘴。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一个月的时候一晃而过。
这天晚上,吕布置酒设宴,没有叫太多人来,只有贾诩、程昱、陈宫、郑浑等几人作陪,庆祝吕云和吕雯的满月,筵席持续到深夜,尽欢而散。
连着下了数日的大雪早已经停止了,按说雪停日出,太守府里、县里应该热闹才对,可是不管是府中,亦或者是县里,却都人心浮动,原因无他,时已年底,正旦就快要道了。
正旦是一年的开始,有三始之称:“正月一日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对大汉帝国的人民来说,正旦这一天具有着特殊的意义,相应的也有很多的风俗、习惯,例如在坊间,正旦有不能损败器物的风俗,而对官吏而言,正旦意味着可以回家看看,可以好好歇息几天。
依汉制,正旦有三天的沐浴休假。
这陇西的民事、官事都掌握在郑浑的手中,他御下宽严相济,见太守府中、郡中无事,又见官吏们许多皆无心公事,索性提前给那些家在外县的放了假,早放一天假就能早回一天家,那些家在外县的官吏们无不欢呼雀跃,拜谢过吕布、郑浑,提前给他们贺过正旦后便纷纷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装,急不可耐的归家而去。
陇西郡有十一城,陇县只是其中之一,太守府里的官吏外县的占了大半,他们这一走,府中立显冷清,吕布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在家中陪伴妻子儿女。
这一日他踏着暮色从军营回来,吩咐随行的成廉。魏越等人各自散去,成廉和魏越贼兮兮地对视一眼,旋即大步离开,朝着新开的酒肆跑去,吕布摇摇头,这成廉和魏越哪都好,就是有点贪杯,前世的时候,自己就是败在这酒上,所以这一世的他没有过分的饮酒,除非大军获得胜利。
步入吕府后院,吕玲琦、黄舞蝶都在院中,此时正在酣畅淋漓的练习枪法,自从张绣把百鸟朝凤枪传授给两人后,两人每日每夜都在练着,不敢有一丝懈怠。
她们身后还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练习枪法,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当吕布挺拔的身躯步入后院的那一刻,立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吕玲琦和黄舞蝶立即欢天喜地的小跑过来,像猴子一样挂在吕布的两边。
姜维挠挠后脑勺,立即上前行礼:“姜维拜见吕伯父!”
吕布之前已经给姜维交代过,以后见到他可以直接叫伯父,一来姜叙的确帮自己不少忙,而来他也很喜欢姜维这小子,很聪明,如果好好培养,日后必成大器,只是他们很奇怪,这小子隔三差五就往他们跑,肯定是‘居心叵测’。
“正旦快要到了,你父亲还没有来接你吗?”
姜叙家的产业虽然在汉阳,但是在陇西各县也有他们家的家族产业,况且陇县距离冀城比较近,走官道的话,一日便可到达,因此吕家时常会见到姜叙的身影,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姜维是太守大人的儿子。
“还早着,不急不急!”
姜叙立马摇头晃脑的说道,但眼神却时不时的扫向挂在吕布身上的黄舞蝶。
深冬日暮,夕阳余晖,透过干秃的树杈,洒落在黄舞蝶的脸上,面对姜维的目光,她两颊的晕红不知是羞射、有或是霞光,几步之遥,足可闻到她身上的体香,年纪虽小,却如此娇嗔之美态,姜维怦然心动。
吕布剑眉一挑,他终于知道这姜维为何隔三差五就往自家跑,看来是喜欢上蝶儿了,只是蝶儿如今才十一二岁,乃是舞勺之年,还未及笄,而姜维也才十三四岁,也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
将两个女儿放在地上,吕布将姜维拉到一边,正色道:“侄儿,从明日开始,你别来了”
姜维大惊失色,慌忙行礼:“伯父,为何,侄儿哪里做得不对吗?为何不让侄儿入府?”
看到姜维一脸的着急,吕布咧嘴一笑:“你心里的想法我已经知道,只是蝶儿还未及笄,若是你喜欢她,待三年之后你在来吧,至于这三年的时间,你就安心在府上熟读兵法,练习枪棒,不是伯父恐吓你,你黄伯父就这一个女儿,若是你过于平庸,恐怕你不能如愿”
姜维闻言,低头陷入沉思,须臾,他抬头感激的看了吕布一眼,旋即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吕布:“伯父,请将这枚玉佩交给蝶儿,三年之后我在来”
吕布接过玉佩,在手里把玩了一会,这是上等的羊脂玉,想不到这小子还挺有心。
透过吕布,姜维柔和的看了黄舞蝶一样,旋即对吕布见礼后,大步跑出了吕府。
驻足了片刻,吕布来到两个女儿面前,深深地看了黄舞蝶一样,将手中的玉佩递给她:“收好了,姜维给你的!”
黄舞蝶有点惊慌失措,不敢直视吕布,而是扭头泫然欲泣的看着吕玲琦,摸了摸黄舞蝶的脑袋,吕玲琦像大姐姐一样接过吕布手中的羊脂玉,然后又亲自佩戴在黄舞蝶的腰间。
看着黄舞蝶的双眼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雨,吕布立马岔开话题:“院中寒冷,我们还是进屋吧”
说完便独自推门进屋,留下两个女儿在院中矗立,黄舞蝶看了一眼姜维离去的方向,跺了跺脚,旋即拉着吕玲琦回到屋中。
第一百七十七章 韩遂造反
(); 在大汉,每逢过节的时,家家户户欢乐,尤其是正旦这样的重要节日,便是贫寒的家庭也会咬咬牙,取出不多的平时存储,或换些浊酒来,换买写肉食来,上孝敬父母,下分给孩童,阖家闭门,其乐融融,郡县乡野处处是喜庆的色彩,而独在异乡的客人却未免会觉得孤单。
吕布与严蕊说来成亲已有十多年,年纪都已经快到中年了,在并州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严蕊,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是他在外地过的第二个正旦,又是伤感,想念父母兄弟,因为有丈夫儿女的陪伴,又有些新鲜和甜蜜。
她本来都已经计划好岁首、正旦这几天要和吕布一起做什么事儿,然而吕布却没有太多的时间。
妻子儿女当然重要,可是将士更加重要,除了新招募的三万新军,吕布的旧部跟着他南征北战,大多离家千里,已经出来了两年了,正旦这样的节日,吕布不能置他们不管,越是快到正旦,他在府中的时间越短,对此,吕布深表歉意。
严蕊却是个贤惠晓理的女子,虽然每天与丈夫呆的时间不多,却也知道孰轻孰重,知道城外营中的数千熊罴之士乃是吕布的立身之本,悄然将不舍藏在心中,表面上并无丝毫的不满,而吕玲琦和黄舞蝶可不想冷冷清清地待在府里,只要吕布出门,两人就会立刻跟上,无论吕布好说歹说,两人却是不允。最后迫于女儿的压力,吕布无奈之下作出决定,白天允许她们在营中玩耍,但是晚上必须回家,就这样,每当吕布出门,就会有两个小女孩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
明月弯弯,吕布在家中陪妻子女儿吃过晚宴,打赏过府中管家、小厮、家丁、婢女钱财后,他并没在府邸陪伴严蕊、吕玲琦、黄舞蝶渡过正旦前最后一夜,而是选择与将士们一起渡过,在军营里犒劳三军,带着贾诩、程昱、陈宫、郑浑等一块儿和将士们渡过了一晚。
次日一早,还未起床,吕布便遥遥听见营外爆竹四起。
正旦之日,鸡鸣而起,辕门外爆竹四起,以辟山中恶鬼,这是大汉的风俗,军营重地,郑浑早下令不得燃放烟花爆炸,远处传来的爆竹声应该是从近处的乡亭里传来的。
吕布穿衣起身,叫上贾诩、郑浑、陈宫等人,出营观望。
在大汉,正旦的时候,祭祀祖先、礼敬尊长是正日礼仪的主要内容,全家无论大小,按尊卑等次列坐于先祖牌位之前,家人怀着喜悦的心情依次向家长敬酒致贺,其次,拜贺宗亲乡党,正日家庭祭祀庆祝仪式之后,人们走出家门,拜谒恭贺亲族与邻里,利用年节时机,沟通自己与亲族、邻里的关系。
此时天未大亮,月尚未落,几点寒星悬挂远空,席卷田野上的晨风扑面而来,杂带爆竹爆裂后的味道,远近亭里的住户大多在燃放爆竹,声音巨大,并及四野鸡鸣犬吠,遥遥闻之,给人一众既寒冷有热闹的奇妙之感。
离营门不远出,地上放了个火盘,火光熊熊,七八个将士正往里面丢放竹节,劈里啪啦响个不停,他们大呼小叫,玩的不亦乐乎。
郑浑双眼立即一瞪,喝道:“成孝杰、魏仲武、魏文长,你们竟敢在大营燃放爆竹!”
这几个人却正是成廉、魏越、魏延和他们的几名副将,听见身后传来断喝,几人连忙回首,这才看见吕布等人,程昱好气又好笑,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孝杰,主公不让你们在营内燃放爆竹,你们就跑到营外?”
贾诩沉着脸,瞪了成廉一眼,对着魏延说道:“营中的存储了大量火油,沾不得半点火星,你们身为军中大将,怎可如此胡闹,还不快把火盆手起”
贾诩身为大军的军师,掌兵日久,自然生威,得了他的军令,几人连忙连忙用衣袂垫住盆底,端起就跑。
吕布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含笑的摇了摇头,成廉等人虽然触了军令,但是他却不忍责骂,两人跟自己出生入死十数年,于万军从中护自己左右,他吕布宁可责罚自己,也不会去责罚他们,轻抚鬓角,吕布招呼一声,带领着大伙出了军营。
等在此回营的时候,已经时近晌午,吃过早饭后,吕布将几位谋臣召到帅帐之中,商讨开春之后的军政。
贾诩当先说道:“主公,武都梁双杀死前任太守自立,他横征暴敛,仗着手握兵权,对于各家士族门阀很是强硬,无论是寒门还是名门,对他已有不满,主公可以找机会讨伐梁双。”
武都下辖七县,有人口十多万,面积虽然不大,可是境内有羌水、汉水、沔水三河流入,土地颇为肥沃,士族门阀颇为富饶,可是郡治内多有氐族、羌族,他们常常结伴而行,白天是无所事事,晚上就提刀抢劫,因此才造成武都虽为山河富饶之地,但是人口却少得可怜,而那里的豪强门阀也多为羌人,其中汉人只有一小半,因为常年要抵御羌人作乱,因此那里的民风颇为彪悍,稍有不合就会乱刀相向。
程昱点点头,轻抚颌下的短髯道:“不错,武都与汉阳、陇西毗临,倘若能够拿下来,与二郡连成一块,那么主公的实力将会得到大幅度曾强,而且主公若取西川,首先必须以武都为跳板,入斜谷,取汉中”
“两位军师之言,正和我意,我心中已有定夺,但是我们初到陇西、汉阳,军心未稳,况且梁双麾下有两万多兵马,要讨伐这恶贼,尚需修整矛戈,待明年春季,天气转暖之后,再谋取武都不迟!”
众人点点头,表示赞同吕布的看法,他们也觉得吕布越来越有大局的观念,不像以前那么冲动少谋。敲定注意后,吕布又与众人一起和郑浑商讨开春后的农事,因为正旦一过,便是早春了,虽然各大世家都运来了粮草,但是也不足以让吕布大军消耗,因此今年的春耕不能耽搁,行春、劝农、贷种、备牛、除草整地、疏通沟渠等等诸事均需及早着手。
郑浑虽然对军事一窍不通,但是说道农事、政事的话,贾诩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而且郑浑为人正直,不受馈赠,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开春之后,陇西、汉阳二郡最忙的就是他,又是行县纠察,又是控制郡县治安、又是募粮,又是亲自去视察各县的农田,又是部署诸县的粮种、牛、整地、疏沟等各项事物,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忙得不可开交。
就在吕布大刀阔斧,整治两郡军政大事的时候,一纸书信大乱了吕布的全盘计划:韩遂反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国仇家恨
(); 这日清晨,程昱冒雨砸开了吕布的宅门,火急火燎的禀报道:“主公,大事不好,韩遂反了”
吕布剑眉一挑,这老贼怎么又反了,他记得在中平二年三月时候,他就率领数万骑兵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入寇三辅,侵逼园陵,最后被皇甫嵩率兵打退。
在中平四年的时候,韩遂与他合作的边章、北宫伯玉、李文侯,坐拥十万雄兵,进军包围陇西,四月,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兵讨伐韩遂,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率先响应韩遂,与韩遂联合作乱,最后,耿鄙被凉州别驾所杀,汉阳郡豪强王国,自称合众将军,起兵响应韩遂,进而包围汉阳,汉阳太守傅燮战死,那时的马腾还是耿鄙的司马,也拥兵反叛,西凉叛军一路烧杀抢掠,攻打三辅地区。
如今的西凉不仅有吕布,还有坐拥六郡的马腾、金城郡的韩遂、武都郡的梁双,那可都是割据一方的诸侯,兵力均达到数万之众,其中韩遂的兵马就有近十万,其实力不容小觑,如果他要造反,肯定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吕布不敢大意,立即让亲兵飞快的传下命令,贾诩、陈宫、魏延、成廉、魏越等文武纷纷冒雨赶来,围坐在一起,共商对策。
听了程昱的述说,贾诩最先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据斥候密报,此次作乱的除了韩遂外,还有不少的羌人参与,兵马大概在十五万左右,他们先后攻破张掖、鸾鸟、氐池、骊靬等县,既然马腾向我军求援,就表明他已经无法控制住局势了,因此,主公需要早点做出决断才是!”
吕布点点头,对贾诩的话表示赞成:“我意出兵协助马腾,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陈宫轻抚颌下的短髯,思忖半响后说道:“我同意,马腾身为名将之后,我们理应救援,而且主公身为西凉招讨使,有义务平叛战乱。”
贾诩点点头,表示赞同:“公台说的还是次要的,主要是马腾是名义上的凉州刺史,虽然各郡诸侯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但是他占着大义,只要主公协助马腾平叛,这可是大功一件,不仅如此,主公是从外郡打进来的诸侯,势力单薄,没有外援,如果能与马腾结盟,主公的实力将会大幅度的增强”
程昱也起身跟着说道:“我附议,韩遂乃是色厉内荏之徒,虽能猖獗一时,但是一战可擒也!”
“好,就依三位军师所言,出兵协助马腾平叛”
听完三人的话,吕布不在犹豫,拍案做了最终决定。
“主公且慢!”贾诩立即打断吕布,开口说道:“主公,梁双在武都穷兵黩武,而且西面还有参狼、烧当、白马等诸羌,如果他们趁我军北征时领兵来犯?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贾诩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吕布的头上,顿时让他清醒了不少,当下急忙问计:“依先生的意思?”
“汉升将军驻守临洮、索西一带,高顺将军驻守在石城、河关一带,文远将军驻守在西县一带,这些地方都是陇西的要害之处,所以不能妄动,而新军又刚刚成形不宜出战。”
程昱眉头微皱:“依照文和所言,那只有调取甘宁、周泰、徐晃、姜叙四路人马了,不过这四路人马加起来不过三万之众,如何能抵挡十五万的叛军?”
“仲德莫急,且听在下道来!”
贾诩手捋颌下的短髯,不慌不忙的说道:“虽然文远将军的兵马不能动,但是他的驻地与金城毗邻,两地不过只隔着一条大河,可让文远将军昼伏夜出,做出大军渡河之状,让韩遂首位不能相顾,如果韩遂不肯退军回防,那我们就假戏真做,攻打他的老巢!”
“好,就依照军师所言!”
听完贾诩的话,吕布最终下定决心,领军平叛。
当即提笔修书,急召周泰、徐晃、姜叙率领大军到陇县与吕布回合,择日兵发武威,令使领下书信后,冒着春雨离了陇县,快马加鞭的直奔狄道、汉阳而去。
数日之后,陇县城下已经是旌旗招展,栅寨林立,三万大军已经悉数集结完毕,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吕布与众人做出了以下决定,留下陈宫、宋宪率领五千人马继续驻守陇县,程昱、魏续坐镇县城,其余众将率领其余三万人马,冒雨向北进军,直扑武威。
徐晃率本部三千步卒,两千轻骑为先锋,魏延率领五千人随后,总计一万人走阿阳,沿东路进军,甘宁三千人在前,姜叙率领七千人随后,吕布与贾诩、周泰率万余人马一道同行,沿瓦亭走西路。两路大军齐头并进,在鹯阴西北二十里的地方回合,在图救援之策。
令行必出,各路人马纷纷披挂出营,仅仅带了一个多月的干粮,轻装上阵,冒雨朝着西北方向的武威治所姑臧急行军。
武威郡治县苍松城下,杀声震天,箭矢纷飞。
数万打着“韩”字旗号的西凉军将苍松围得水泄不通,日夜攻打,在持续的压力之下,城内的抵抗越来越稀疏,已经逐渐有了破城的迹象。
马腾一边指挥着将士守城,一边亲自掣剑砍杀登城的韩遂军,只见他全身已经被鲜血侵染,甲胄也有些破损,自从收到韩遂作乱的密报,他就亲自率大军驻守张掖,与韩遂的西凉军展开野战,本来双方都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只可惜西羌王彻里吉和西羌大将越兮临阵倒戈,投降韩遂,导致本方大败,在庞德的奋力拼杀下,保护着马腾想要退回姑臧,可是不幸的消息接踵而来,西羌丞相雅丹在姑臧反叛,屠尽了满城汉民,马家也未能幸免,除了少许人在灾难中幸免于难,其余人尽皆成为羌族的刀下亡魂。
马腾身负国仇家恨,已经在苍松坚守了半余月,此间他不断向北地、安定两郡求援,可是都没有见到使者回来,看来成公英和程银不打算驰援了,不过马腾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陇西的吕布。
当初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因为他并没有与吕布有过太多的交集,而且双方曾经还敌对过,他拿不准吕布会不会出兵相助,不过他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吕布能助他渡过此劫,他将把安定和北地画给吕布,前提是必须先斩了程银和成公英那两个恶贼。
“呜呜!”
呜咽的号角划破长空,中军处的韩遂看天色渐暗,下令大军停止攻城,退回营寨,待酒足饭饱后,明早再来攻打苍松,一时之间,数万大军留下上千具人尸马骸,如潮水一般涌退。
看到敌军退却,马腾疲惫的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已经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了,他一闭眼就会看见自己的夫人满身血渍的看着自己,质问马腾为什么不去救她们,马腾很恐惧,所以他不敢闭眼。
用剑支撑着身躯站起身子,马腾举目远眺,只见千里之地,尽皆黄沙,长城起伏不定的轮廓弯弯绕绕的,不知终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