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苏醒与觉醒
“神圣之血,诅咒之血!杀戮者之血,拯救者之血!诞生之血,死亡之血!”
——预言片段
“不,辛特拉的继承人不能,至少不能是个尖耳朵!”辛特拉的雌狮怒吼。
“发生了什么?”一个混沌的意识慢慢醒来“我记得我在打游戏啊,我不想上班!”
“有时,精灵的特征可以在几代人之后出生的人类孩子身上重现,但这种隔代血统的半精灵却非常罕见,这个孩子天生拥有强大的法力,陛下,请允许王子殿下懂事之后与我或者去班·阿德学院进行学习,否则在没有引导的情况下,血脉中的魔力爆发会导致即为严重的后果。”莫斯萨克看着婴儿,想碰却又缩回了手指。
“这是什么?一本书?”灵魂看着精神中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厚厚的书本“不认识的语言,但是,为什么我看得懂上面的字?【万法之书】?”婴儿睁开眼睛,绿色的瞳孔里闪过深紫色的光芒。
“德鲁伊!即便如此我的外孙也不能成为术士!辛特拉一直拒绝术士的进入!”卡兰瑟把酒杯重重的顿在桌子上,深红色的葡萄酒溅在手指上,卡兰瑟嫌恶的拿过德鲁伊手中的毛巾擦了擦手“帕薇塔,他不能成为辛特拉的继承人,你明白的,人民不能接受一个尖耳朵成为国王,没人会相信他是人类。”
混沌的灵魂感到一阵疲惫,婴儿打了个哈欠,重新进入沉睡。
刚刚生育的女人挣扎的抱起床边包在襁褓里的婴儿“feainnewedd”,费恩维迪恩,太阳之子,他和希瑞菈一样是我的孩子,多尼,这也是你的孩子!”女人哀求地看向自己的丈夫。
“好了,帕薇塔,这只是血脉返祖而已,别害怕,这说明我们的孩子有极强的天赋,这是好事。”黑发黑甲骑士抱住妻子,脱下手甲,粗糙手指抚摸婴儿皱巴巴的脸,尤其是那尖尖的,比常人稍长一些的耳朵,这让沉睡的婴儿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哼”卡兰瑟发出闷闷不乐的声音,她当年极力反对女儿与女儿的情人结合,却被狩魔猎人搅了局,现在又生出了个尖耳朵,这让她极度不满意,除了希瑞菈,这个外孙女像极了小时候的她。
“该死的狩魔猎人,该死的意外律!”卡兰瑟看都没有看夫妻两人一眼,就出了门。
伊斯特·图尔塞克赶紧起身往外追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朝坐在床上的夫妻两人看了看,耸了耸肩,“也许你们可以等费恩稍微大点的时候去史凯利格群岛度假,比如印达尔斯费尔岛的神殿花园,多纳·安·辛达还是很好客的”他一边说一边挪着向着门的方向“又或者小史凯利格岛的沙滩,那有很多饭店有薄荷黄金海盐烤鲟鱼佐萝卜泥,这可是难得的美味”
他终于挪到了门外,走了两步之后又往回探头,他翘了翘眉毛,“今晚我会费力侍寝,明天卡兰瑟就不会这么生气了,不用谢我,毕竟小费恩也是我的外孙,再见~”
他眨了眨眼,便去追赶自己那好强的妻子。德鲁伊向着公主微微鞠躬,也跟随着出了门。
帕薇塔有些哭笑不得,她这个像小孩子一样性格的继父总是给这个家庭带来许多欢乐,帕薇塔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丈夫,凝视男人深黑色的眼瞳,“答应我,多尼,答应我,不要把这个孩子当成怪胎。”
“当然不会了,帕薇塔,你刚刚生产,先休息一下,明天带希瑞看看她的弟弟。”黑甲骑士温柔的抱起孩子放在床边的婴儿床里,然后扶着妻子慢慢躺着床上“明天给希瑞一个惊喜,她总说想要一个弟弟。”骑士帮女人盖好毯子,在妻子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便走出了卧室,轻轻的把门关上。“威戈佛特兹。”男术士从走廊中的阴影里走出。
“没关系的,陛下,只要计划成功,没人会知道王子在这诞生,至于耳朵,一个幻术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外貌异常英俊的男术士谦卑地低头回答道。
“很好,你先去忙吧,这几天你不用守着了”骑士转头就要离开。
“好的,陛下。”
“在这里不用这样称呼我,我们的计划没有那么快”
“明白了”男术士倒退几步,重新步入阴影之中,在看着骑士的背影转过转角后,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上古之血,更加纯正更加强大的上古之血!”
他贪婪地往卧室方向看去,仿佛能够透过厚重的木门看到里面沉睡的婴儿,“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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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个降生在这个世界的灵魂再次醒来的时候,费恩(为什么原名叫这个洋屁名字我们不去管他,再管死亡一指警告)再次感到了疑惑,“我是谁?我在哪?谁在打我?”
乳娘轻轻拍了拍婴儿的屁股,让费恩张开了嘴巴,“这个女人干嘛打我?我怎么变成了婴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费恩感到一阵兴奋,不由自主地发出笑声,“死人不用还房贷的吧?”
乳娘看到婴儿张嘴,就把***塞进婴儿的嘴里。
“不!我不要!”然而婴儿的肢体被束缚在襁褓里,“即使你再好看也不行!”
面对婴儿软弱的反抗,贵族乳娘没有丝毫察觉,随后费恩所有的努力都在婴儿的本能生理反应下化为泡影,经过一阵鸡飞狗跳的清洁工作,贵妇人把婴儿重新放回婴儿床,而费恩睁大生无可恋的眼睛,只好假装睡眠,实则是查看那本融入了灵魂的书本。
这本书有着厚重的,带有鳞片般纹路的封面,封面上画着一座高高的山峰,山峰上漂浮着一个巨大的圆环,黄铜包裹书的角落。他用意念翻开书本,便看到书本里有着复杂的图案与文字,但是费恩却能看懂里面的文字“名称:酸液飞溅(acid splash)等级:戏法学派:咒法,是否仪式:否,施法时间:1个动作,射程:60尺,成分:语言,姿势,持续时间:立即”。之后写着具体的法术模型,咒语,手势和材料等等。
“这是?魔法?”费恩是个老游戏宅,对于魔法可是非常向往,即使是工作之后(男人做梦有什么不对?)“这就是我的金手指?这还是dnd的法术,我的人物卡是啥样的?”费恩往后翻了翻,也什么都没看到。
“也是,毕竟是现实,现实可没有dc没有熟练加值之类的东西,也不投骰子,唔,法师之手,我看看。”费恩看了眼最为简单的戏法,然后极为自不量力的进行尝试,“听说卡尔萨斯两岁的时候就能用出人生中的第一个法术,我几岁才能用啊,啧,果然不行。”
婴儿的精力根本不够,费恩不久就感到一阵困倦,沉沉睡去。
第二节 我到底在哪
“我真挚的告诉你,剑与斧的时代即将来临,狼之暴风雪的时代即将来临,白霜与白光的时代即将来临,疯狂与耻辱的时代即将来临”
——泰德·里亚德(tedd deireádh)
几天之后,费恩继续吃吃睡睡的日常之后再次睡着,当醒来的时候是被吻醒的,“费恩,费恩维迪恩,我的小太阳。”费恩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这应该是我这具身体的母亲”,她那金色的头发像丝绸一样划过肩膀,发梢落在费恩的鼻子上,“阿啾”,费恩打了个可爱的喷嚏,“嘻嘻”面前这个女人发出有趣的笑声,把婴儿抱起,转向一个灰白色短发的小女孩,“希瑞菈,快看你弟弟,是不是很好玩!”
费恩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她绿色的眼睛和灰白色头发看着很是眼熟,但是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所以转头打量房间的格局,大大的壁炉和深色的家具以及艳丽的丝绸还有金色的杯子,“看来是在中世纪的贵族家庭,看来吃喝不用愁了,难道这是本种田文?要老子争霸天下?不对,之前就有感觉到周围的魔力,混沌而无序,看来这个世界上魔法力量不少,但是不像是书里说的魔网的体现,我这是在哪?”
“妈妈!弟弟他不看我”小女孩用手抓向费恩的脸,揪住婴儿使其往她看去。“好啦好啦,别欺负你弟弟,他长大一点随便你玩。”女人按下小女孩的手,转而一起抱着女孩,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费恩无奈地看着女人和女孩玩闹,尝试调动之前感受到的体内的能量,释放“法师之手”这个戏法,经过不懈的努力以及被“玩弄”之后,终于把不远处桌子上堆得高高的水果的苹果弄了下来,也没人注意到这点,费恩也再次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亲爱的,如果你愿意陪伴在我身旁;
我的心将询问你白皙的双手是否愿意将它握住;让我漂泊的心找到方向?
亲爱的,如果妳愿意陪伴在我身旁;
我将先与妳温存,然后询问妳是否想饱餐一顿;将我开肠剖肚?
我们将满意高歌;
我的心将询问妳白皙的双手是否愿意将它握住;将我开肠剖肚?”
费恩被一阵鲁特琴的声音吵醒,一脸懵逼地看着餐桌以及餐桌下的人,“怎么这么多人?我这又是在哪?”
卡兰瑟拿起勺子敲了敲银杯,全场安静了下来,“辛特拉又诞生了一位继承人”卡兰瑟抱起包裹得严严实实婴儿,费恩面对面前这个中年美妇人,呆滞地看着她,她无奈地撇了撇嘴,把费恩转向台下的众人,“feainnewedd fiona elen riannon(费恩维迪恩·菲欧娜·伊伦·雷安伦),太阳之子!”台下欢呼雀跃,“看来我的身份来挺高,难道是个王子?”费恩配合地用还没发育完全的声带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向众人打招呼。
“天佑辛特拉!”台下欢呼,觥筹交错,卡兰瑟并没有向所有人公布费恩的尖耳朵,这是人们所不能接受的,即使费恩是血统纯正的皇家血统,但是他长得·像个纯种精灵。
然而在场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都认为,希瑞菈是猎魔人杰洛特的命运之子,“意外律”的强大在帕薇塔选亲宴那天就体现了出来,命运不可违背,希瑞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带走,现在又出现了一名继承人,还是男性,虽然因为卡兰瑟多年铁腕执政,重男轻女的风气没有那么重,但是一位男性继承人还是能让人安心,各位贵族举杯庆祝未来的好日子延续。
费恩在母亲怀中,万分悲痛看着桌上的大块烤肉,以前就吃不起,现在没长牙吃不了,费恩不放弃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我的小太阳,这可不行,你还没长牙呢”帕薇塔切下一小块烤肉在费恩面前晃了晃,便塞进嘴里,婴儿发出沮丧的咿呀声。
卡兰瑟无奈地看着女儿孩子气的举动,然后把视线放在婴儿身上,此时婴儿正左右环顾,正巧与她对视。其实她十分怀疑这个婴儿拥有的智力,之前在费恩睡着时就让莫斯萨克用魔法对婴儿进行检查,除了拥有强大的魔力之外一无所获,“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费恩感到一阵紧张,赶紧发出毫无意义的婴儿声音,继续缓慢地观察左右,他并没有在餐桌上看到自己的父亲,便听着吟游诗人的歌声再次睡去。
“莫斯萨克,我的顾问,费恩维迪恩之后的教育就交给你了。”宴会之后,卡兰瑟向自己的顾问以及好友,宫廷德鲁伊莫斯萨克下达了命令,“当然,还有魔法教育。”
莫斯萨克微笑着说道“当然了,费恩天生就是强大的术士,阿德莉亚的力量到了这代又重新出现,这可是好事,说不定希瑞菈要和费恩一起接受魔法教育,毕竟之前的学习希瑞菈总是睡着。”
“强大过头了。”卡兰瑟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那我去准备婴儿所需要的药品了。”莫斯萨克看到伊斯特·图尔塞走了进来,便低头告退,与经过的伊斯特打了个招呼之后返回自己的工坊。
“我美丽的女王”伊斯特滑稽地行了个贵妇人的礼节,假装提起裙摆,卡兰瑟无奈地被逗笑,伊斯特赶紧上前为妇人揉起了肩膀,卡兰瑟这才如释重负般靠在椅背上,“费恩是我的外孙。”“也是我的。”“只要我们保守好秘密,尖耳朵不是大问题,幻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一个是意外之子,一个是尖耳朵,哼。”“卡兰瑟,意外律不可违背,命运不可违背。”“我知道我知道!”卡兰瑟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伊斯特见状也没有再次提起与猎魔人有关的事情,“事实上我建议多尼和帕薇塔带孩子们去史凯利格度假,去那享受沙滩花园雪山和烤鱼,我的哥哥会好好招待他们的。”“也好。”“那今晚女王需要我侍寝么,我衰老的腰还是可以为女王动起来的。”“哈哈哈哈…”
门口两边的骑士对视了一眼,识趣地低头把门关上。
此时在辛特拉城的港口边上,街上布满黑色的烂泥,妓女在酒馆里揽客,男术士微笑着推开因为自己样貌和贵族服饰涌上来的女人,走上楼,在一间偏僻的房间前站定,按照约定的暗号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就推开门进去,回头认真地关上门。
“威戈佛特兹。”
“陛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等费恩稍微大点的时候吧,他以后就是我的继承人。”
“那就在1257年吧,希瑞菈殿下4岁,费恩维迪恩殿下2岁,可以经受海上的风暴了。”
“很好。”
“篡位者的探子已经捕获,并且获得了情报。”
“很好。”
坐在窗边穿着斗篷的黑发黑眼男人靠近蜡烛,正是费恩在宴会上没有看到的父亲,多尼,或者说,恩希尔·瓦·恩瑞斯。
第三节 我他娘到底是谁
“终结的时代,世界将会在霜雪中覆灭在全新的阳光下重生。
古老血脉将会重生,从早已播下的种子中重生,这颗种子不会发出嫩芽而是迸发出火焰。”
在费恩装作婴儿的几个月里经历了无数大人的羞耻心无法面对的“被动”,当面对“换尿布”,“喝奶”等被动活动,只好放空意识,假装自己不在线,像个婴儿一样,之后便是学着使用通用语喊出“爸爸”“妈妈”,第一次照镜子是吓了自己一跳,帕薇塔只当做是孩子第一次看到镜子的惊吓,指着费恩大笑,“妈妈,费恩居然害怕镜子!”希瑞菈也在疯狂嘲笑费恩,“我居然真的是精灵?那为什么我的父母都是人类?”费恩还是颇感奇怪。
当到费恩一岁时,他终于可以说出和写出所有家人的名字,周围人也默认了费恩的早慧,骑士费恩对于“cirilla”即希瑞菈这个名字颇为眼熟,只以为是个普通的奇幻位面。之后莫斯萨克教导费恩收束自己体内的魔力,以及运用和约束周围混沌魔力以及让费恩学习一些历史和艺术的书籍,并给费恩带上一个项链,可以用幻术掩饰他的精灵耳朵,费恩也觉得很好,虽然除了希瑞菈没心没肺的,几名近侍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虽然知道他们不会说出去,但是还是有些不舒服。
等到一岁半时,费恩终于释放出人生中第一个法术,“法师之手”,敌人是一只溜进花园的老鼠,代价是希瑞菈看到之后就把所有作业给了费恩,“你那么聪明肯定可以的!”,而卡兰瑟也对费恩多了些注视,莫斯萨克也愈加开心,恨不得把所有德鲁伊法术教给费恩,“你是名源术士,你将即为强大。”
“看来在这个世界我不需要局限于法术位了,这是一个优势,但是对于一些关于外位面的法术要十分注意了,没有看到神迹外显,不确定这个世界神存不存在,万一用召唤法术招来异界的强大存在,托瑞尔的神可不是好相与的”费恩心里默默想着
“费恩你在说什么呀!莫斯萨克老师给我的历史作业就交给你啦!你帮我写我就带你去莫斯萨克老师的温室玩!”希瑞菈晃动着变长的灰白色头发,无良地欺负着弟弟,费恩翻了个白眼看了眼希瑞菈,“奶奶给我订婚了,是阿特里的温德哈姆,是个大胖子,什么是订婚?”
“what?”费恩暗暗鄙视卡兰瑟,这么小就订婚,“没关系,我用我的法术揍他!”费恩微笑着跟希瑞菈,虽然个子比姐姐矮,成年人的灵魂让他看起来倒像是个哥哥。“这倒没什么太大关系,等我成了强大的施法者,希瑞菈的事情应该能顺利解决。”他念动咒语,释放了抄写术,因为费恩太过“早慧”,所以是跟希瑞菈一起进行教育,作业是一样的。
“给你,拿去拿去。”
“唔”希瑞菈亲了一口费恩,就拿着羊皮纸要去交给正在工坊的莫斯萨克,至于等德鲁伊发现希瑞菈的作业字迹与字迹一样,那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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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餐时分,费恩由于牙齿还没长全,只能喝牛奶,等到他喝了一肚子牛奶之后,就晃着肚子到了德鲁伊的工坊门前,推门进去,只看到希瑞菈抹着眼泪写作业,而莫斯萨克正在旁边边看书边监督希瑞菈。
“哼!”希瑞菈看到费恩之后生气地扭过头去不看他,而费恩则对希瑞菈笑了笑,觉得这个姐姐还是很可爱的。
其实这次来是来解决一个始终围绕着他的疑问,“莫斯萨克老师?”费恩说着就把幻术项链取了下来。
“好吧,孩子,我以为你不会问的,我们来书房详细说吧。”
两人进入内侧的书房,莫斯萨克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厚厚的,布满灰尘的书,“坐吧,孩子,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一切都源于你和希瑞菈的血脉。”
“我的血脉?”
“是的,上古之血。”
费恩眼睛瞬间睁大,难怪,难怪一切都是这么有熟悉感,这就是狩魔猎人的世界!希瑞菈就是希里,时空之女,他的父亲,多尼,就是“敌人坟头上舞动的白色火焰”,恩希尔·瓦·恩瑞斯,未来的尼弗迦德皇帝!他的母亲,帕薇塔,将在恩希尔的假死行动中因为意外死去,而希里没有被帕薇塔带上船。
“不行,我必须保护母亲,还有希里,我也是狂猎的目标,必须要加速对【万法之书】的学习,才有实力应对所有即将到来的敌人!”巨大的耳鸣充斥着费恩的脑海,莫斯萨克所说话的仿佛对他释放了一个音波法术,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事实上古之血之所以称之为上古之血,并不是因为它的历史源远流长,而是因为它源自于艾恩·艾尔一族,而艾恩·艾尔就是古语中的“上古/长者”的意思,所以上古之血的的实际意思是艾恩·艾尔人的血。而你是稀有的,返祖的血脉,孩子你怎么了。”
“不,没有,只是……有些不那么舒服。”
“好吧,孩子你今天的功课都提起完成了,快去休息吧。”
“好的,老师再见。”
费恩晃晃悠悠的椅子上跳了下来,莫斯萨克看了担心不已。当费恩路过仍然在写作业的希里时,上前去摸了摸坐在小凳子上的希里的头,希里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没关系的,我们是家人。”“嗯?”没事的,姐姐,早点休息吧。“”哦!”希里傻傻的点头,费恩慢慢走了回去。
“我对于艾恩艾尔精灵来说,激活血脉的我目标比希里大了很多,之后希里所面对的危机会小很多,【万法之书】才是我立身的根本!”费恩坚定了决心“必须,杀光艾恩·艾尔,托瑞尔的高等魔法文明可以对恩希尔的那些术士形成碾压,关于精灵,还需要长期计划”
费恩走到卡兰瑟特别给他准备的书房,拿起纸笔写下一系列计划,反复修改,点燃,把灰烬吹散吹走,确保所有人,都不能复原这些纸张。
几个月间,就在费恩积极备战准备法术材料和学习新的法术的时候,希里突然跳进书房,
“费恩,别,妈妈说要带我们去史凯利格群岛玩!”
“来了,斗智斗勇来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战来了!”
第四节 与男术士的第一次相遇
“我是个贤者。我有力量是因为我拥有知识,不是因为我爱传授知识给别人。”
————艾达·艾敏·爱普·希芙内
费恩从未如此感到时间的紧迫,连上班迟到都没有这么的紧急,抄录的魔法卷轴是在是太少了,即使是针对性的准备,由于仅仅是2级法师,每天的魔力顶多能释放3次1级法术。
帕薇塔意气风发地指挥着仆人收拾着行李,还不时上蹿下跳地想要帮忙,费恩看着如此幼稚的母亲,还有同样上蹿下跳捣乱的希里,“没关系,我会保护你们的。”费恩在心里暗暗说道。
“小太阳,别发呆,快过来!”帕薇塔蹦蹦跳跳地招呼着男孩,牵着费恩和希里登上了马城前往辛特拉城的港口,在港口,属于皇室的船只早已准备好,由伊斯特·图尔塞克亲情提供,“记得薄荷黄金海盐烤鲟鱼佐萝卜泥!”。
多尼,也就是恩希尔早已等待在登船处,身边站着一名极为英俊的男人,“帕薇塔!”他走过来拥抱了帕薇塔,然后向她介绍了他身边的那个人,“威戈佛特兹,洛格伊文的威戈佛特兹,我的朋友,是个术士,这是帕薇塔,我的妻子。”男术士礼貌的笑了笑,对帕薇塔行了个吻手礼。
“这是希瑞菈,这是费恩维迪恩。”恩希尔向威戈佛特兹介绍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虽然术士早已认识两人,甚至把两人当做是目标,但是还是当做不认识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骗过卡兰瑟放置在周围的探子(因为卡兰瑟对于恩希尔的身份还是有怀疑,认为他根本不是他所说的那样是梅契特的王子)以及恩希尔,术士向着两人微笑,希里则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根本不理会,而费恩根本没有去看威戈佛特兹,他早就知道这个人的目标是上古之血,而且在他接受的教育里,这个世界的术士有一项极为有用的法术,读心术,跟【万法之书】中的侦测思想是差不多的法术,在学会保护自己大脑之前,还是不看术士的眼睛比较好。
所有人登上了驶向史凯利格群岛的船只,费恩和希里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恩希尔和帕薇塔在一个房间。费恩释放了一个侦测魔法,确认房间里没有魔法灵光。
“费恩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走吧,我们去找帕薇塔玩。”费恩回头回答道。
希里没多想就急冲冲地拉着费恩往帕薇塔的房间跑,费恩进入房间,观察周围的陈设,再次释放了一个侦测魔法,确认房间没有任何法术之后,继续装作幼儿的样子与希里和帕薇塔玩闹,“虽说是在中途出海出现问题帕薇塔才遇难的,但是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等费恩享受过了家庭的温馨,与父母一起用过晚餐之后,一名侍从送希里和费恩回自己房间,“这是恩希尔的人,还是威戈佛特兹的人?”费恩暗自盘算,自己的附魔系法术只有一个魅惑人类,但是持续时间太短了,效果结束之后也会被察觉到。“如果是威戈佛特兹的人,那只好下狠手了”。
当走到房间门口时,“希里,你先进去吧。”希里疑惑地看了看费恩,但是也没有问什么,就进了房间,“术士都是神神秘秘的!”
费恩苦笑了下,“你,对,就是你,过来!”侍从疑惑的靠近,费恩看着面前这个人,打了个响指,魅惑人类,启动。
“你帮谁做事?”
“是术士大人。”
“威戈佛特兹?”
“是的。”赌对了!
“他为什么让你来?”
“威戈佛特兹大人说想收集公主与王子的毛发。”
“他说什么时候要?”
“明天。”
“他现在会在房间里么?”
“现在在书房等候与驸马聊天。”
“那你能进他的房间么?”
“可以,他的房间平时都是我在打扫的。”
“你可以帮我去他房间里找找有什么关于这艘船的计划么?半个小时后来敲我的门,我给你瓶东之东。”
“好的,半个小时后见。”
费恩转身进入房间,逗着闷闷不乐的希里,等待了半个小时,敲门声再次响起,“我出去下,希里。”“哼!”费恩只能耸耸肩膀,去打开门,见到了那位侍从,他眨了眨右眼,费恩就关上门和他一起出去了,“走吧,我们去甲板上,别让人看见。”“懂的懂的。”
费恩翻开羊皮纸,看了眼上面的计划,跟原著说的没有差别,强行制造海难,假死,然后带着家人返回尼弗迦德,费恩瞬间放下了心,“你可以放回去么,我去拿东之东,这可是陶森特少有的美酒,10分钟之后见,就在这。”
“没问题,乐意为您效劳,殿下。”
费恩看着侍从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不行,必须下手,不能太过善良,不然就崩盘了。”事实上,作为一个21世纪的社畜,跟人命沾上关系的还是有些下不了手,“这个世界没有仁慈,没有。”费恩说着躲进了阴影之中,接下来看着那名侍从从通道中出现,靠在在船舷别上,应该是在等他。之后就按照计划好的那样,费恩等那名侍从回头看海的时候,无声幻影投影一只九层地狱的小魔鬼的活动影像到他的脑后,等待侍从回头之时,让其惊吓后仰,寒冷射线发射,让目标的肌肉寒冷身体收缩,使其完全失去平衡,落入海中。
新手法师走了出来,表情冷硬,走到船舷变看了看,就转身回房间了。
“希里,别人问你我之前在不在的时候你要说我在的哦”
“我不要帮你撒谎!”“你看这是什么?”“蝴蝶,还是发光的蝴蝶!”“这里也有哦!每天都给你玩”“不够!”“那我之后一个月份的糖都给你。”“答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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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时,威戈佛特兹向恩希尔报告情况,“昨天晚上我的侍从死了。”“怎么回事?”恩希尔很担心自己的船上混进不该来的人
“不,是失足落水。”
“你确定?”
“确定,今早被捞上来的,没有任何痕迹。”
“嗯,还是小心一点毕竟好。”
经过一天的航行,终于可以看到大史凯利格的北方,在靠近大史凯利格岛的凯尔卓港港口,在沿海的群山以及海岛延伸出的一小块半岛之间,能看到一群人在港口等候,以及竖起的,一面面黑红相间的圆盾,上面刻着三条黑色长船。
当船靠岸时,一个粗壮的人影走上前来,拥抱刚刚下船的恩希尔,“多尼,你还是那么英俊。”随后又对帕薇塔行了吻手礼,不得不说,络腮胡的壮汉这样行礼着实有些滑稽,“多尼多尼,我又开始嫉妒你了,当年要是是我就好啦,哈哈哈哈”
克拉茨·安·克莱特( craite)又被称为tirthmuire(意为:海之野猪),带着爽朗和充满海洋气息(就是鱼腥味)的拥抱把希里和费恩一同抱了起来,向着凯尔卓堡垒走去“来吧,朋友们,你们得享受汉姆多尔子孙的招待才行!”
“不,我讨厌胡子,讨厌鱼腥味!”费恩双手用力抗拒,然而力量差距过大则让对抗显得不那么起眼,而希里则抱住那个毛茸茸的红色脑袋,大声欢呼着,至于那过长的裙摆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恩希尔和帕薇塔则一起挽着手走向那沿着山脊建造的堡垒。
第五节 被迫进行的世界穿越
“我的帕微塔死去的时候,天空为她哭泣,我不会让天空为我哭泣。”
————恩希尔·瓦·恩瑞斯
史凯利格群岛的宴会跟辛特拉的差距有些大,明显粗犷了许多,史凯利格群岛使用的是史凯利格语(skellige dialect),又被称为“群岛语”,是通过“上古语”演变而来的,对于费恩来说也不是听不懂,就像一个南方人去了北方听一口大碴子味的普通话一样,感觉有些奇怪而已。史凯利格人喝多了居然还想给他灌酒,不过幸好被恩希尔拦了下来。
说实话,费恩对于恩希尔感情还有有些复杂的,毕竟是亲生父亲,但是帕薇塔的死恩希尔肯定要占一大部分责任,之后对于希里的抓捕以及希里所遭受的苦难与,也有很大一部分要归结于他。
“费恩,怎么了。”恩希尔看这那个明显异常的儿子,费恩赶紧装出笑容。
“父亲,你能帮我拿些鱼肉么?史凯利格的烹饪手法还是很有特点的,伊斯特从来没有给我吃过呢。”
“当然可以。”恩希尔笑了笑其实在恩希尔看来这个聪慧的儿子可以说是最为合适的继承人了,至于尖耳朵,根本不是问题。
“瑞那鲁格!瑞那鲁格!瑞那鲁格!”宴会上一群人大声喧哗,原来是克拉茨·安·克莱特在于他看不顺眼的疯子卢戈拼酒,“德拉蒙家族( drummond)与克莱特家族总是闹得很不愉快。”恩希尔有些嫌恶地说道,“德拉蒙家族就和他们的祖先莫朵夫一样,自命不凡却没什么大本事。他们很早就放弃了乌德维克岛,来到了更为富裕的大史凯利格岛,并且在南部扎根。”恩希尔不遗余力的向着幼儿灌输知识,“他们在边界上以栅栏为标记,把大史凯利格岛一分为二,标明了德拉蒙与奎特家族的领土边界,但两个家族关于领土的争论却从来没有得到真正解决,疯子卢戈不认同这种边界,他认为德拉蒙家族的领土范围包括整个大史凯利格岛。”
费恩撇了眼旁边大声欢呼的母女,“是贪婪么,父亲。”
“是的,我的孩子,我想你会记住其中的道理。”
“那父亲记住了么。”
恩希尔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下,“我会记住了,但是不是现在。”
“我不以贪婪为耻。”
“我也不会。”
简短的谈话之后恩希尔对于这个儿子更加的满意,甚至经常跟帕薇塔夸赞他。
而在度假期间,费恩很少跑出门跟希里和史凯利格的孩子去捞鱼,逛花园,有时候跟着岛上的德鲁伊一起学习制作药剂,进入德鲁伊之环之中学习(德鲁伊们在森林里面居住和修行,这些德鲁伊的群聚处,被称为德鲁伊之环),学习并且理解法术的过程让费恩对于【万法之书】的内容不断的深入,直接让费恩的法师等级达到了三级,可以学习并且运用二环法术了。
所有人所有的计划都在按着目标实施,至少每个人都这样认为的。
“一个小盒子?”
“是的,父亲,这个东西合适的时候就会打开,所以还请随身携带,即使打开了也自己一个人看就好了,这可是我做的第一件魔法物品。”其实这是费恩用秘法锁锁住的小盒子,作为行动失败之后的后手,这里面写着威戈佛特兹的目的,他相信如果恩希尔知道了这些事情,就会榨干威戈佛特兹的剩余价值然后让他去死。
“好吧,小术士,谢谢你的惊喜。”
之后费恩找到了在滑冰的希里。
“嘿,希瑞菈!”
“嘿!费恩!”希里急匆匆的滑了过来,“哈尔玛说要跟我比赛滑冰!我不能输给他!”
“哈尔玛么,这个熊孩子。”费恩摇摇头,牵起希里的手就要走,“别玩了,跟我来”,希里十分信任作为自己外置大脑的费恩,赶紧脱下滑冰鞋跟了过来。
“我们去哪?”
“我的书房。”
“克拉茨叔叔给你的那个?”
“对啊。”
“我还以为是在船上的。”
“那你会被半路跑出来的维尔卡人抓去吃掉的。”费恩一边和希里逗乐子一边往书房走去,索性的是书房与滑雪场不是很远,能够看到滑雪场,可能克拉茨希望让费恩多参加些运动,可是被费恩以“我才两岁”的借口无情拒绝,只是让人做了个滑雪板,并声称这是项新运动,自己正在开发。
“给你,希瑞菈。”
“这是什么?一个小盒子?”
“这个东西要在合适的时候,用一段密语才能打开。”
“什么是合适的时候?”
“你会知道的,到时候把盒子给我们的女王。”
希里拿出了珍藏的脑子,“这是给外祖母的惊喜?”
费恩只好点头“是的是的,一定要记住,合适的时候给卡兰瑟女王。”。其实这里面写的是关于恩希尔的真实身份以及提醒卡兰瑟小心尼弗迦德,还有让希里跟着白狼杰洛特的建议,具体会不会实施就不清楚了,卡兰瑟虽然太过强硬,但也不是听不进建议。
“我的,我记住了。”
“拿去你的房间收好,不要给别人看到。”
费恩目送希瑞菈离开房间,经过走廊的转角,才回到自己的书房,打开卷轴盒,存入所有能用上的卷轴,新手三级通才法师准备好了一切。
“我都准备好了,命运。”
——————我是命运的分割线——————
这天天气不是很好。
“多尼,今天不适合出海。”克拉茨努力劝道。
恩希尔用一副很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没关系的,克拉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克拉茨皱了皱眉,怀疑当初选亲宴上应该更加强硬一些,才能不让这个傻子得逞。
“帕薇塔,去把孩子们带过来吧”帕薇塔也觉得有些不对,但是还是先答应了下来。等恩希尔走远了,帕薇塔悄悄地对克拉茨说:“我觉得今天多尼不对劲,先让两个孩子留在这吧。”
克拉茨也答应了,带着希里和费恩往回走,把两人安排在一个房间里。
费恩趁着希里不注意释放了幻象之力这个法术,这个法术可以制造一个幻象,并能产生合理化的互动,虽然只有一分钟,但是目前的目标是追上帕薇塔。
他按照之前就踩过的点,从窗户跳了出去,拿出滑雪板,踩在板子上,用粘连术把靴子和滑雪板连在一起,抽出卷轴,造风术:在法术持续时间内一道60尺长10尺宽的强风从你吹向你指定的方向。每一个在这条线上开始回合的生物必须成功通过力量豁免否则沿着风向被推离你15尺。
几乎毫无重量的稚子踩着滑雪板,乘着风与雪,沿着山脊,向着港口冲刺。
费恩在这法术效果的一分钟里不断调整着风向,“该死,居然忘记自己是小孩子了,重量太轻要飘起来了!”就在费恩坚持的这一分钟里,终于看到挂着蓝色底与黄色狮子的辛特兰旗帜的船只,正是来时的那一艘。他感觉自己不能再用卷轴了,一些说不清楚的生命的本质随着使用卷轴而失去,再使用几张卷轴可能就会变成大地精般的白痴。
费恩赶紧用小斗篷把自己包裹起来跟着搬运工混进了船舱当中。
希里终于发现房间里的费恩不见了,刚刚跟自己说话的是幻象,“费恩又戏弄我,等他回来我就不理他!”菜鸟法师在货仓里打了个喷嚏,“帕薇塔还没到么,我不会感冒了吧?”
按照费恩的计划,最理想的结局是救下帕薇塔,接下来不论是辛特兰大屠杀或者对于希里的追捕都能减少很大一部分。不知道过了多久,费恩感觉一阵摇晃,船开了,距离塞德纳深渊并不是很远,他要赶紧行动了。等费恩返回之前的房间时已经是黄昏了,在这个位置可以听到附近房间的声音,毕竟木质船,隔音并不好,过了一会就听到一阵争吵声,
“他们是辛特拉的孩子,必须留在辛特拉!”
“帕薇塔,只要孩子们跟我去尼弗迦德,都会有继承权的,费恩继承尼弗迦德,希里继承辛特拉,这不好么?”
“那卡兰瑟怎么办?”帕薇塔哭泣着说到。
“……”
“你要杀死她么?”
“我必须,最少也要带你走,帕薇塔,你是我的王后。”
“……”
之后便是一阵开关门的声音以及渐渐隐没的哭泣声,等了一阵
“是时候了。”费恩释放了个寂静门户之类的戏法,安静无声的走在通道上,宛如幽灵一般打开门窗,检查着附近的房间,这才进入帕薇塔所在的房间,释放敲击术打开房门,
“帕薇塔,我来了。”
费恩轻手轻脚地靠近侧躺在床上的女人,“帕薇塔,这是睡着了么?”
费恩轻轻用手触碰着母亲,“不对”,他感觉一阵恐慌,他用手掌轻轻触摸着女人的身体,“温度好低,难道……”
费恩赶紧把帕薇塔脸上的发丝拂起,只看到苍白的面孔,惊恐的面容以及紫色的嘴唇。
他感觉全身发冷,“不是海难么,为什么会中毒?!”,他感觉帕薇塔的尸体就是在嘲笑他,把他拥【万法之书】,拥有“先知”的原著剧情的骄傲感踩得支离破碎,就是在嘲笑他的无力与软弱,“是谁,到底是谁!”船只的晃动慢慢增大,房间里都听得见风的呼啸声,“恩希尔干的?不,不太可能,还是有感情的,那到底是谁,难道是威戈佛特兹?”
费恩感到手脚冰凉,“为什么会这样!”他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出房间的,他就慢慢走在通道上,感觉附近没有一个人,应该在甲板上开始往另外一艘船撤离了吧,这个时候他看到一个人影。
“威戈佛特兹?是你做的么?”费恩放空着思想,想着昆特牌的画面,以此来对抗术士的读心术,一边缓缓后退,他可没有忘记这个术士可以只用就铁棍敲断狩魔猎人的腿。
“做了什么?我可是奉陛下的命令来接王后的啊,只是因为风暴太过强大,王后不幸遇难了而已。”男术士慢慢逼近着费恩。
费曼机械地,缓缓握住卷轴袋子里最后一根卷轴,“果然是你,你的目标还是上古之血么?”
“劳烦殿下对我如此关心,殿下似乎对我很是了解,还是我带殿下回去之后好好问问吧”威戈佛特兹手里做着“化器封形术”的手势一边向着费恩靠近,“利维亚的杰洛特,这可是名人。”
“术士,你以为我不会读心术么?”费恩无神的抬起头,用起了即使在梦中也不断模拟的魔法攻击序列,他打了个响指,人类定身术,威戈佛特兹突然感到**的麻痹,又是一个响指,魔法飞弹,四颗奥术能量球划着弧线将术士被击飞了出去,等他爬起身来的时候,男孩的手指也指着术士,灼热射线已经瞄准了他。
男术士撑起了护盾阻挡着高温,慢慢一步步靠近法师,“没有王后的公主与王子,自然不会比野狗好到哪里去。”费恩仍然面无表情,抽出了最后一张卷轴,蛛网术的蛛网凭空从天而降包裹住威戈佛特兹,高温的射线一下子点燃了蛛网,而未点燃的则在地上拖着术士的脚步,原本一个方向的盾牌现在需要360度环绕了,经过释放了一个强大的、暴风雨的威戈佛特兹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这时船只大幅度倾斜,海浪从各个地方灌了进来,两人摔倒在通道的墙壁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威戈佛特兹大笑着缓步退到海水浸没的地方,“殿下,你还没学传送术吧,唯一能够逃出这艘船的通道在我身后,而我手中的魔法,就是你活命的机会。”术士再次构建化器封形术的手势。
“我很生气,威戈佛特兹。”费恩站在由谭森浮碟术构建的力场上远离了涌进来的海水,指了指威戈佛特兹,粉碎音波以术士为中心点的半径10英尺的距离内,木头,石头,金属等到都在音波破碎,威戈佛特兹那根铁法杖也只剩下短短的杖头了。
魔力用完了,费恩开始压榨自身血脉中的力量,强化属性:鹰之威仪,他感到血液在沸腾,匕首之云。力场的刀刃切开术士的皮肤与肌肉,被海水浸渍之后痛得大叫,英俊的脸也开始扭曲,眼泪开始流出,这时候费恩化为白雾,转瞬之间出现在了通道入口处。
费恩的血液开始从鼻孔中流出,“威戈佛特兹,这是为了未来你所犯下的罪”。多彩球:寒冷,男童又一次榨取血脉的力量,还是被挡在护盾外,只凝结了以小片海水,“威戈佛特兹,现在是我站在出口了,现在,让我们不死不休。”
男童眼前发黑,但是仍然直愣愣地看着术士,术士也发现了费恩状况不是很好,放弃了使用护盾,拖着锤子般的杖头走了过来。“这是最后了,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然而鼻血还是不停地涌出。
威戈佛特兹挥舞着杖头冲了上来,“再一点,再一点”费恩的眼睛发出青色与紫色交织的光线,手指夹着一块深棕色的鞣制过的皮革,法师护甲释放,他感觉身体变得轻盈,以微小的擦伤为代价躲过了第一次攻击,但是紧接而来的是第二次攻击,铁杖不断靠近,费恩的眼里流出了血,青色与紫色的光在眼中迸发。
突然间,青色的雷光从海面升起劈散了暴风雨,又带着白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灼烧海水,一时间海面上白雾弥漫。
希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跑到窗前看着白色的光柱。
“咳咳”威戈佛特兹撑着最后的护盾,从船只残骸的木板上爬起,因为不是直接面对雷暴,还是可以撑得下去,只是脊背上巨大的焦痕显示着这并不容易。
然后一切都消失了,坐在远处的船上的恩希尔看着海面上燃烧的,明白自己的妻子已经无法生还了,“我的帕微塔死去的时候,天空为她哭泣,我不会让天空为我哭泣。”,咔嚓,某个贴身小盒子发出声响,恩希尔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苍白起来。
当彗星带着青白色的光芒划过七彩的世界与灰白的雾气,坐在时间与空间之外的热爱魔法少女的老头子颇为好奇,把彗星上身上缠绕着空间与时间力量的稚子摘了下来。
“你是谁?”稚子的表情有些奇怪,无奈打开了法术书,指了指自己,通晓语言,“那个,我叫费恩维迪恩·菲欧娜·伊伦·雷安伦,请问老先生你是?”
“我啊”留着络腮胡,头发像狮子一样的老人回答道:“我叫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很多人都叫我‘宝石翁’”。
第六节 第二法的适应性
希里急匆匆地返回自己房间,从自己的小箱子里取出费恩给她的盒子,跑到大厅找到克拉茨,“克拉茨叔叔,费恩不见了!他还说要把这个盒子给祖母!”。克拉茨大惊失色,想到之前远处的雷暴,立马取过盒子,安排船只出海搜索。
而另一边,恩希尔在船舱中独自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纸条阅读,然后烧成灰烬,把盒子继续贴身收好,“上古之血,孩子,你都看的了么?”,然后走到威戈佛特兹的疗养病房,“我的术士,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没问题的,陛下。”
恩希尔深深看了眼威戈佛特兹,说道:“好吧,你好好休息,之后按计划进行。”
“遵命,陛下。”
克拉茨·安·克莱特,这个曾经的小胖子抱着希瑞菈大哭,史凯利格人只找到了船的残骸,尸体还没打捞上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艘船上的人已经凶多吉少了,他在盒子交给卡兰瑟的时候就想过以死谢罪,但是卡兰瑟并没有责怪他,克拉茨以家族的名义向希瑞菈宣誓:“希瑞菈,我向你宣誓,我将尽此生所能去帮助你,希瑞菈,原谅我。”
希里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小声说道,:“帕薇塔,费恩,还有多尼都不回来了么?”
克拉茨再次泪流满面。
卡兰瑟看着手里的小盒子,抿了抿嘴。“陛下,这个盒子的封口上有一道魔法锁,要说出正确的密语才能打开。”莫斯萨克建议道。
“费恩维迪恩·菲欧娜·伊伦·雷安伦”,盒子没有反应。
“帕薇塔·菲欧娜·伊伦”,盒子还是没有反应。
“希瑞菈·菲欧娜·伊伦·雷安伦”,盒子弹开了,卡兰瑟取出盒子中的厚厚的信封,仔细地读完,很是难过与纠结,然后烧掉了纸张。
“请伊斯特来议事吧。”
希里在史凯利格闷闷不乐地度过了几天,才在群岛上的孩子们的带领与开导下慢慢重新活泼起来,人生中第一次分别还是让她成长了一些。
“陛下,快靠岸了。”
“很好,威格夫特兹,就从当年的叛徒开始吧。”恩希尔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奥伯伦·穆希塔齐(auberoach)听着手下法师的报告,“阿瓦拉克(avallac‘h),你确定搜索到了上古之血的反应?而且是两个?”
“是的,陛下。”
“我们不是创造出了卡兰希尔(thir)么,你的学生。”
“他是最好的领航员,但是他急躁的脾气与爱冒险的倾向,让我开始怀疑到底该不该重用他。”
“先这样吧,再多观察一段时间,确定是否是劳拉·朵伦·爱普·希达哈尔的血脉后裔,是否有较强的天赋。”
老人带着幼童来到位于英国伦敦的一栋庄园中,房间里布满了灰尘。
“宝石翁?”费恩认出了面前这个老人。
“是的,我是这个世界的第二魔法使。”宝石翁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你好像认识我,你又是怎么来的?”
“因为我的血,上古之血,精灵的血脉,可以穿越时间与空间,所以我算是异世界人,不过我现在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如此说来,我的第二法‘平行世界干涉’与你很是契合。”
“您收束了自己命运么?”
宝石翁看着费恩,“没想到你懂得这么多,你要不要当我的弟子,不过我会抽出一些你的血液进行研究。”
“我要学,老师!”费恩立马抱上大腿,“我不想魔力暴动的时候跑到几百年后。”
“好吧,你那个世界的术式我也要研究,你看这个红宝石魔杖,可以变身魔法少女哦!”
“老师!我脸上还有血诶!而且我才两岁!”
就这样,在1985年的英国乡下庄园里,费恩第一次安心地睡眠。
第二天凌晨,费恩就被从被子里拧了出来,来到一间堆满书的房间里,“老师!天还没亮!而且您不打扫一下房间么!您的使魔呢?”
“老夫经常跑去平行世界嘛,房间都没人住。”
“好吧好吧,这个房间没有不能触碰的陷阱之类的吧?”
“工坊在另外一边。”
“好吧,稍等。”费恩用魔法伎俩快速地解决完个人卫生问题,翻开自己的法术书,从房间角落里拿出一卷线,剪出一根,缠绕在一小块木头上,念出拗口的咒语,一股无形的力量出现在了面前,“把这个房间打扫干净。”。没有形体与心智的仆人开始修整与打扫这个布满灰尘的房间。
“不错啊,没见过的术式。”
“隐形仆役,可以拿取东西、打扫卫生、修补东西、叠衣服、点火、上菜、倒酒等。一旦下达了命令,仆役就会尽全力去做它的工作,直到完成,随后它便会等待下一个命令,法术持续一个小时,虽然可以恒定,但是我现在还不会恒定术。”
“拿来拿来,包括恒定术,顺便,我还要抽你一管血,这个世界的术式与概念在这个书架上,自己自习吧,之后全体基础科再学一遍就行,宝石魔术在这个书桌上,你自己自习吧,宝石魔术学完之后我带你去时钟塔登记,第二法你现在还理解不了,如果你想看的话就来工坊。对了,你没有魔术回路,是神代魔术师的体质,可以承受真以太,别乱跑出门,遇上魔术师可就不好说了。”
且不提之后这个庄园都是隐形仆役,费恩被隐形仆役所包围,挤得无法移动,宝石翁作为老师还是挺称职的。(主加智力的法师怎么可能比被宝石翁搞废的弟子菜)
“你的神代魔术师体质可以最大限度地吸收空气中大源的魔力,不需要魔术回路进行转化,就算用小源进行施法,你的生命力也比身为人类的魔术师强大得多。”
“老师,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您在平行世界进行穿梭,是怎么定位自己所在的世界的?”
“锚,一个明显的锚。”
“老师我这里有份魔导师就只手册,是与异界的强大存在进行契约获取魔力与知识,这个能不能当做是锚点,以每个地球都有的世界里侧作为锚点,确定基准世界,当然,好处还是有的,我已经适应原本充满了真以太的环境,现在用大源施法,效果降低了很多,术式也要修改。”费恩拿出准备了许久的卷轴。
“那你想找谁契约,星之内海可不是好进去的。”
“老师您能带我去趟阿瓦隆么,找为妖精宗主谈谈,她们也没有复苏神代的想法。”
“那么代价呢。”
“避免钢之大地。”
第七节 半精灵的时钟塔之旅
“你确定么?你这是在赌这个世界没有钢之大地。”
“是的,老师,如果是人理烧却,我就可以避免掉义务了,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契约技巧,或者老师可以带我去有迦勒底的世界,当然了,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已经适应了真以太,现在大源的浓度,只能让我能够活动并且用小源释放一些小法术而已。”费恩翻找着魔鬼契约学说道。
“那走吧,老夫带你去见那位妖精,迦勒底就在这个世界。”宝石翁默默下巴,想着怎么在魔法少女契约上坑人。
师徒二人到达阿瓦隆之后,与一位高贵的妖精签订了一份漫长的,能让巨龙都打瞌睡的契约,获得了能够直接获取真以太的途径,为此所必须付出的则是避免世界进入“钢之大地”的义务。
“老师什么时候让我进行宝石剑的研究?还有魔法箱,可以提升我对于‘李欧蒙秘藏箱’这个法术的研究,我对于时间的干涉也很感兴趣啊。”
“我把书籍放在了工坊,接下来就是去时钟塔登记一下了,之后我继续穿梭平行世界,你就住在工坊吧。”
等到两人从妖精域出来,宝石翁用新学会的任意门法术直接出现在了时钟塔内部。“哈,这样子就不会每次来都有人烦我啦,走吧走吧,去法政科登记一下,免得这帮人看到你就要对你封印指定了。”
“一股学阀的臭味。”
时钟塔的十二位lord们还是像嗅觉灵敏的鬣狗一样,知道了宝石翁收了一名子弟并且在法政科登记的这件事,纷纷涌了上来,对宝石翁恭恭敬敬,看着费恩的眼神像巨龙看着财宝般,迫不及待想把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宝石翁的弟子,可能被搞成废人也可能是未来第二魔法使的人拖下政治斗争的泥潭。
“我的弟子会现在全体基础科进行学习,之后的方向他会自己决定。行了,都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众人看着这个有着尖耳朵的孩子,充满了满腹的疑问,但也只能散去继续进行工作。
“实际上我并没有想要选择啊。”费恩低着头小声说道。
“你所带来的知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最高等的神秘,进行有取舍的学习可以更好地让你成长。好了,我带你去爱德菲尔特家族,他们传承了我的宝石魔术,我会让他们照顾你的生活的。”
一九九零年,伦敦郊外。
费恩在宝石翁的工坊中度过了五年,这五年之中除了去全体基础科上完基础课程之后变一直待在工坊之中学习第二法,远离时钟塔的政治泥潭,生活都是由爱德菲尔特家族派来的签订过自我强制证文的仆人解决(毕竟隐形仆役做饭称不上好吃,小声bb),也通过爱德菲尔特家族出售了一些自己制作的奇物,比如附加了牛之力量的强权臂章,附加了猫之优雅的躲避臂章等等来赚取宝石的费用,除了所有作品上都有毫无意义的精美花纹这点,其他方面都了获得战争鬣狗们的一致好评,比如某个正义使者,但是由于刚开始制造奇物手法不熟练,常常陷入穷困的地步。
“宝石魔术就是这么花钱的么!”费恩の家计事正在上演,“可恶,居然要我学习之前在时钟塔没有学习的英格兰擒拿术,我才七岁啊!”费恩曾经跟神出鬼没的宝石翁抗议过学习近身防卫术的事,“我还未成年!”
“那你什么时候成年啊!”
“大约一百岁吧,按照精灵的年龄来说的话,我越追溯血脉精灵的体征就越明显。”
“驳回,你以后就住在爱德菲尔特家好了。”
“呜呜呜。”
芬兰爱德菲尔特家族庄园
“喂!你就是那个妖精?!”金色卷发女童指着费恩问道。
“露维娅格丽塔小姐,不可以不礼貌哦。”一旁的女仆赶紧指正大小姐的礼仪失误之处。
“因为很少见嘛。”幼小的露维娅格丽塔回头小声说道,回头对着费恩露出牙齿,“我可是淑女哦!”
“是是是,这个迷雾传送宝石吊坠(迷踪步)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哦,可是现在呢......”
“我的小狗玩偶是不会给你的!”
“叫声哥哥就给你哦!”费恩显露出年龄应有的恶趣味,“毕竟以后我们要长期相处哦,这样的礼装我可是没有出售过呢。”
“呜呜呜,快给我”幼年的金发鬣狗已经显露出了贪婪。费恩按住金色卷发,露出笑容,“叫哥哥哦......还有这个活化蝴蝶别针,也是要给你的哦。”
费恩就这样一边与露维娅格丽塔玩闹,一边入住爱德菲尔特家,开始了吵吵闹闹的日常。
————————————我是淑女起重机的分界线——————————————
卡兰瑟最近很是烦躁,不久前她见到了狩魔猎人杰洛特,杰洛特放弃了收取报酬,也没有问意外之子的名字与性别就离开了。这也让卡兰瑟准备好的一名代替希瑞菈,跟希瑞菈长相十分相似的贵族女孩失去了作用。
这是这几年来唯一的好事,她承受不起再失去一位后代了,相对于聪慧的费恩维迪恩作为继承人的优越性,希瑞菈作为公主,能发挥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卡兰瑟打算让希瑞菈发挥她应该有的作用,这也是王室成员的命运。
她最近听闻尼弗迦德失踪的皇子回到了国内,掀起了政变,处决了篡位者之后登上了皇位,结合两年前失踪的外孙所给出的情报,尼弗迦德肯定不会就这样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当恩希尔结束政治斗争,清理完反叛者之后,也不会满足于现状。
虽然不知道****转移内在矛盾的方法就是对外战争,但是卡兰瑟的漫长的执政生涯当中还是还有感悟的。对于可能到来的尼弗迦德大军压境,寻求援助也是一个好主意,因此卡兰瑟打算联系维登王国方面,维登的克里斯丁王子年龄与希瑞菈差不多,以希瑞菈作为筹码以获得维登的援军是相当划算的。虽然维登还是辛特拉的附庸国,但是近几年越发不听辛特拉的要求,黄黑色的方格徽章让卡兰瑟看得头疼。
国王走进书房,陪伴着王后。伊斯特虽然是国王,但是他自知自己对于管理方面没有任何才能,因此所有国家大事一样是由卡兰瑟进行决定,即使卡兰瑟向让他分担他也是避之不及。
来自史凯利格群岛的国王伊斯特带着群岛人少见地温柔,握住卡兰瑟的手,“亲爱的,我们可以先于尼弗迦德开始征兵,在阿特里的边界布防。”
虽然先期征兵会来带极大的后勤压力,国内的贵族们又会为了几枚杜卡特争吵起来,短视的贵族们不会相信尼弗迦德会对辛特拉动手,即使他们有在宴会上动刀子的勇气,但是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威胁而付出一个杜卡特。
“慢慢来吧,先在玛丹诺山谷布置防线,距离战争可能还要好几年,希望温德哈姆不会尿裤子,对了,希里现在怎么样?”,卡兰瑟再次想起了外孙女,王室的命运只能又她来背负。她希望希瑞菈跟过去的她一样。卡兰瑟作为前辛特拉国王达戈拉德和王后阿德莉亚的唯一女儿,但是只有男性才能继承王位,所以她才嫁给了艾宾的王子罗格纳。如果辛特拉跟维登联姻成功,那未来维登和辛特拉将会成为共主联邦,辛特拉将更加强大,“辛特拉的幼师”终将成为新的“辛特拉的雌狮”。
“她又重新活泼了起来,听说跟哈尔玛比赛滑冰,虽然赢了,但是哈尔玛却摔断了四肢。”伊斯特对于活泼地外孙女很是喜欢充满史凯利格群岛性格的希瑞菈像个假小子一样,想来舞剑也会是一把好手。
“她被史凯利格人责怪了?”卡兰瑟手中的羽毛笔顿了一下,“我们要给史凯利格多少赔偿。”
“放松放松,卡兰瑟,放松。”伊斯特轻轻揉开卡兰瑟紧握的手掌,指甲都要嵌进手掌之中了,“并没有,希里现在正在照顾哈尔玛,史凯利格人不会因为这个去责怪她的,。”
“那我现在是不是也该照顾你......”卡兰瑟松了一口气,“我的群岛民,你身上都是海腥味,肯定又是去海上钓鱼了。”
“我的女王...”伊斯特享受着妻子的唠叨,轻轻地拥抱住卡兰瑟,“我想我很缺乏照顾...”
门口的骑士习以为常的低头关门。
第八节 模仿法术位与宿命的开端
“哦嚯嚯,这样的训练都不能通过呢。”四岁的露维娅格丽塔毫不留情地嘲讽半精灵,英格兰擒拿术,兰开夏流派作为一种摔跤技术,对于力量属性低于敏捷属性的费恩来说确实有些艰难。费恩毫不在意,“呵呵,今天不带你飞了哦”,说着就放出作为自己主要属性之一的魅力。“唔!”露维娅格丽塔脸红了起来,又想要体验飞行术,急得掉出眼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作为恶劣的大人费恩插着腰大笑,“今天带你去体验一个新的术式。”
“哇!”不得不说小孩子心情变化就是快,“不能是那种有失风度的术式!”
“好好好。”费恩哄着小孩,从施法包中拿出一小片薄纱和一瓶装着烟雾的玻璃瓶,拉过一旁不解的幼女,“接下来不要惊讶哦。”念出长长的精灵咒语,气化形体释放,带着两人变成云雾,穿过窗户,漫步在下午的花园当中。法术结束之后,结束了一天的休息时间的两人,由费恩带着装作优雅实则吵闹的幼女与仆人库劳恩,用自己的类法术能力传送到伦敦的宝石商人处购买下周用的宝石,
“这块坦桑石,还有这块金绿石,还有还有这块蓝宝石,我要送给妹妹”四岁的幼女对于那个不适合魔道的妹妹很是关心,并且大肆采购,“还有几块原石,我们要自己学会雕琢宝石。”
爱德菲尔特财大气粗,几块宝石是不放在心上的,甚至想把费恩的宝石花费一起承担,但是费恩明白这里面宝石翁的面子有多大,还是勉强自己拒绝,只接受自己卖出的奇物(礼装)的分红,这样宝石魔术修行的花费也是足够的。至于爱德菲尔特想把费恩的血脉留下来这件事,这件事费恩是知道的但是不点破。
回到庄园后,费恩赶走赖在实验室露维娅格丽塔,拿出宝石剑和几块宝石,开始了日常的型月世界魔术学习。
最近费恩发明了一种,可以在型月世界使用类似法术位的方法,就是结合宝石魔术,将魔力扭曲成法术模型,然后寄存于宝石之中,然后将自己的精神与宝石时刻链接,保证法术模型不会消散,形成类似魔术刻印的东西,不用每次释放法术都要临时构建模型,减少了大量的前置咏唱时间。
但是对应的八大学派却对寄存法术的宝石有要求。比如塑能系需要的红宝石,死灵系需要金绿石,预言系需要黄水晶等等,越高等级的法术位需要宝石要求越高。
因此费恩制作了一条宝石腰带用来储存法术,法术位与自己的施法者等级所能拥有的一样,虽然不能随机应变,但是能够节省大量的施法时间,也是一项难以企及的优势。
五级菜鸟法师兴冲冲地把火球术存入红宝石之中,“我也是有火球术的人啦!一个火球术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再来一个火球术,哈啾,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难道希里出问题了?”
——————我是火球术的分界线——————
杰洛特看着地上男孩的尸体,箭头精准地射入了他的颅骨之中,死人很少会让他惊讶,但是这次除外,因为死者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不远处,就在差不多六七步的地方,还插着一支箭,很明显这是警告男孩不要再向前走。可怜的男孩惊慌失措下跑错了方向。
“可怜的男孩”杰洛特跨过尸体,哪怕刚刚十五岁,被恐惧驱使,跑进森林。还是七十岁高龄,苍老虚弱。这些对于树精来说都没有差别,她们对待人类只有,“滚出布洛克莱昂!”
杰洛特跨过茂盛的植物,昆虫和鸟类在这里到处都是,他还看到了爬满白骨的食肉蚂蚁,很明显这繁盛的背后不是那么的欢乐。他继续向前走,追踪着新鲜的足迹,他的速度足够他拦阻这些人,把他们送回森林外面,这不算太晚。
然后杰洛特发现了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他穿着深灰色的简朴的衣服,如果不是他手里的剑发出反光,杰洛特可能也发现不了他。然后又是一具,穿着皮夹克和绿色束腰外衣,四周的地面混乱不堪,很明显这个人在死前挣扎了许久。狩魔猎人拨开树丛,看到一个隐蔽的地洞,一个健壮的男人躺在里面,他的头发和胡须都是黑色的,鹿皮短上衣上都是血。
杰洛特认真一看,是熟人,曾经被他救过的,被变成鸬鹚的菲斯奈特,克里斯丁王子的舅舅。
“杰洛特...救我...”白狼赶紧上前扶起菲斯奈特,“诸神啊...我是在做梦吗...”
“菲斯奈特,你怎么在这?”杰洛特问道。
“公主。”大块头神志不清地说道,“杰洛特,公主。救她...”
杰洛特正要从背包里取出绷带和烈酒,但是一支飞过的箭矢阻止了他,然后是第二支,他们已经被一群树精包围了。
“ceádmil!vae 杜恩·卡纳尔!esseá格温布雷德!”杰洛特投降,举起双手,“我是来帮布鲁格国王文斯拉夫传话的,他想和艾思娜签订和平协议。”猎魔人收起钢剑,“我必须见到艾思娜。”
“gláeddyv vort”有什么回应了他,树精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离狩魔猎人不足十步的地方。树精十分娇小,可能树干都比她粗,衣服色彩斑斓,是用棕绿色的树皮和树叶拼接而成的,并不能阻挡她优美的身段。
“艾思娜!”杰洛特尝试进行沟通。
“tháess aep!”
杰洛特放下了武器,树精赶紧走上前去拿起两把剑。
“dunca!”她喊道,“布蕾恩!caemm vort!”
第二个树精也出现在杰洛特身后,她有着蜂蜜色的头发,用灯芯草把手法束起来,背后背着装满了箭的箭袋。
“t'aep艾思娜llev?”她凑近问道,她的嗓音很是清脆,眼睛又大又黑。
“ess'格温布雷德?”她继续问道。
“aé……aesselá……”他结结巴巴地说。布洛克莱昂方言在树精口中有如歌声,可在他嘴里却磕磕绊绊、语无伦次。“你们会说通用语吗?我不怎么懂……”
“an' váill. ve。”她打断他的话。
“我是格温布雷德,就是白狼。艾思娜女士认识我。我有事找她。我曾在布洛克莱昂住过。在杜恩·卡纳尔。”
“vatt' ghem?”砖红色头发的树精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没错,我就是狩魔猎人。”
“把这个受伤的男人搬走医治!就在地洞里!”
“tháess aep!”
“我想见艾思娜女士。”杰洛特又说了一遍,“我有使命在身……”
最年长的树精指着蜂蜜色头发的的同胞说:“她会带你去杜恩,卡纳尔。去吧。”
“可是...”
“va'vort!”
杰洛特来不及与菲斯奈特沟通“公主”是怎么回事就被带走了。
蜂蜜色头发的树精把剑还给了狩魔猎人。
“你叫什么名字?”杰洛特问道。
“闭嘴。”
她飞快地钻进树林深处,杰洛特努力跟在后面。树精还是太过年轻了,她想让他精疲力尽,她不知道狩魔猎人和人类的差别。
“走慢些好吗?”他笑着提议。
“yeá。”她不情不愿地看他一眼,“aeéh sidh?”
“不,我不是精灵。你叫什么名字?”
“布蕾恩。”她回答完,用比之前略显平稳的步伐继续前进。她不再有甩掉他的企图了。
他们并肩而行,杰洛特问道了她身上的汗味,跟普通女孩差不多,但是树精的汗水味道会让他想起碾碎的树枝。
“你以前的名字叫什么?”
她抿了抿嘴唇,杰洛特还以为她会生气。
“我不记得了。”
她在说谎,杰洛特想到,她看起来差不多十六岁,在布洛克莱昂顶多生活了六七年,如果再久一点,可能他都无法认出她的人类特征了。树精也会长蓝眼睛和蜂蜜色头发。树精与人类或精灵结合后,生下的孩子必定是女性,只会遗传母亲的特征,只有极其罕见的情况下,树精的后代会继承某位无名男性祖先的发色和眼眸。但杰洛特敢肯定,布蕾恩没有一丝树精血统。当然这并不重要,无论出身如何,她显然是她们中的一员。
“你叫什么名字?”她这样问道。
“格温布雷德。”
“好吧...格温布雷德。”她点了点头。
布蕾恩对于布洛克莱昂很是熟悉,行进地很快,狩魔猎人自己一人是无法在不偏离路线的同时保持这样的速度的。他们很快来到森林的边缘她沿着一条条蜿蜒而隐蔽的小径前进,灵巧地跑过用圆木在沟壑上搭成的小桥,勇敢地踏入满是绿色浮萍的沼地——如果独自一人,猎魔人绝不敢自己过去,只能花费数小时甚至数日绕行。
但布蕾恩也无法保护杰洛特免受荒野的伤害。在某些地方,树精会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前行,摸索地面,或拉起猎魔人的手。他很清楚原因:布洛克莱昂的陷阱早就成了传奇。据说这儿有插着尖桩的深坑、触发箭矢的机关、会突然倒下的树木,还有可怕的“刺猬”——覆满尖刺的巨大球体,绑在绳索上,在你意料不到时落下来,摧毁路上的一切。还有些地方,布蕾恩会站定不动,吹出悦耳的口哨,灌木丛那边便会传来答复。在另一些地方,她会停下来,用手按住箭袋里的一支箭。杰洛特则在沉默中紧张地等待,听着远处灌木丛中传来的声响。
“那里有个小个子。”猎魔人跨过灌木丛,发现了一个深棕色的,带着黄色倒钩节肢,还有细长躯干的怪物正在追逐一个半身人。
狩魔猎人大喊,但是无法吸引巨型蜈蚣的注意力。对于眼前的食物,其他都不是太过重要。他连跳两次,飞快地从背后抽出银剑,把吓坏的小个子撞击黑莓丛之中。
巨型蜈蚣转型了杰洛特,它竖起上半身,威胁地摇晃身体。杰洛特跃过巨型蜈蚣的身体,打算把剑插进加壳连接的薄弱之处,但是怪物动作太快了,剑擦过几丁质外壳,被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苔藓滑过。巨型蜈蚣用长长的身体缠住杰洛特的双腿,让狩魔猎人失去了平衡。
一支箭飞快地掠过杰洛特的头顶,刺穿巨型蜈蚣的加壳,把怪物钉在了树上。怪物疯狂扭动,又是两支箭,狩魔猎人挣脱了束缚,滚向了一边。
杰洛特赶紧站了起来,用力挥剑,用树干当做断头台,砍下了巨型蜈蚣的脑袋,结束了战斗。
“多谢,你救了我和那个小树精的命。”
布莱恩面无表情。
“她去哪里了,见鬼。”
布莱恩分开黑莓丛,从树丛见拧出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小家伙。
“不是半身人,是个人类小女孩。”杰洛特看着面前脏兮兮的小女孩问道。“别害怕。”
“我不怕。”小女孩声音低低的。
“见鬼,你到底是谁?”
“希瑞。”小女孩抽着鼻子回答。
第九节 命运之剑与战争准备
“该走了。”布蕾恩环顾四周,插言道,“每出现一条尤戈恩,就会有第二条,有时还会同时出现。而我的箭不多了。”
“她真的不是...”杰洛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接说出来,“是从……从你们……从杜恩·卡纳尔逃出来的?”
“什么?”
“我知道你们会捕捉年轻人类。”
“不可能。”树精奋力否决,“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狩魔猎人仔细打量着小女孩,她凌乱的灰白色头发虽然缠绕着松针,但是还是很干净,没有烟味和油脂。双手脏兮兮的,但是没有伤痕和老茧,穿着红色带兜帽的夹克,脚上的鞋子是小牛皮制成的。很明显,这个不是个乡下女孩,很可能就是菲斯特耐需要寻找的人。
在路上,猎魔人和希瑞菈相互了解了一下,知道了希瑞菈是送去见未婚夫(克里斯丁王子,维登国王埃维尔之子),但是希瑞菈根本不想去,于是在途经禁止人类入内的树精保留地布洛奇隆森林时,希瑞菈乘机逃跑了。至于希瑞菈是哪国公主,她执意不说。
“他又胖,又蠢,又丑,还有口臭,我才不想要这样的丈夫,我不想结婚!”希瑞菈是这样说的。虽然杰洛特劝说再过几年,克里斯丁就会长成一个好小伙的,但是对于希瑞菈来说,杰洛特这是在骗她。
“希瑞,他是王子,你是公主。王子和公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是规矩,从古至今的规矩。”
“你以为我是个小孩,我很好骗吗?”
他们决定找个地方过夜,杰洛特拿出一片厚培根,一小块奶酪还有两个苹果。
“那个黄的是什么?”
“培根油。”
“我不要。”希瑞菈在杰洛特耳边大喊。
“其实味道也不坏。”杰洛特吞下了那块动物油,“那就吃奶酪吧,还有苹果。”
“为什么只有一个?”
“总共就两个。”
“杰洛特?”
“嗯?”
“谢谢。”
“没什么,尽管吃吧。这里有很多东西能杀死你,你应该感谢布蕾恩。”
“那是谁?”
“一位树精。”
“森林中的邪恶树精?她们...会偷小孩吗?为什么她说的话这么古怪。”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射出来的箭,你有机会要跟她道谢。”
三人生起了一团火,杰洛特觉得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小女孩。
“我们在布洛克莱昂找到她,”树精这样说道,“她是我们的,格温布雷德,我们要去杜恩·卡纳尔。”
“我想这是又艾思娜女士决定的。”杰洛特不想看到一个王室成员成为树精,他看着怀里的希瑞,“希瑞,你的父母在哪?”
小女孩抽了抽鼻子,“我没有父母,我还小的时候,他们在海里淹死了。”
好吧,这样不少事情就能解释了。一个过世王子的孩子,也许是家族里第三个女儿,还有一大群兄弟,只有一个尊贵的头衔实际上还没有王室总管重要,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给这个小家伙找个合适的丈夫,在她长成女人之前,在**,私通和绯闻出现之前,这在宫廷之中屡见不鲜。
杰洛特想起他遇见过的那些加入旅行剧团的公主和当雇佣兵的王子,就一点都不惊讶于希瑞的逃婚行为,他把干草铺好,把小女孩抱到干草床上,“睡吧,小孤儿。”
“我是公主,不是什么孤儿,我有外婆,她是王后。我必须回去!我不想当白痴克里斯丁的王妃,我想回去。”
可惜,你和你的外婆都做不了主,这取决于老艾思娜的心情,杰洛特想到。
“杰洛特...你得发誓不告诉任何人,这些秘密太可怕了。”她有些犹豫地说道,“真的很吓人,你得发誓。”
“我发誓。”
“那我告诉你,我妈是个女术士,我爸中过诅咒,这是一个保姆告诉我的。我弟弟也是个术士。外婆知道这件事之后,情况变得很糟糕。因为上天早就为我安排了命运。”
“什么命运?”
“我不知道。”希瑞菈迷迷糊糊地说道,“但我的命运早就确定了下来。但外婆说她不允许...她说,她宁可让整座城堡坍塌下来...”
“晚安,杰洛特。晚安,布蕾恩。”小女孩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deárme。”
第二天来临时,当一行人终于来到布洛奇隆森林的心脏杜恩·卡纳尔,布蕾恩用脖子上的绿色围脖蒙上杰洛特的眼睛,走进峡谷里潮湿的山毛榉林之中。
“小心树根,别绊倒了。为什么她们叫你格温……布雷德?”
“意思是白狼。”杰洛特轻巧地跨过树根。
“因为你是白发?”
她们慢慢地行走,地上的落叶湿滑,但是杰洛特感觉到脸上来自阳光的暖意。
“这里好漂亮,杰洛特,可惜你看不到。这里有好多花...还有鸟儿...还有小松鼠。小心,我们要踩着石头过河...这里还有好多鱼...别处根本看不到这么多...”
“没错,我们这是在布洛克莱昂。”杰洛特感受阳光穿过布料带来的光线。
“什么?”
“我们旅途的终点。”
“解开眼罩吧。”浓雾漫过布蕾恩的双脚。“杜恩·卡纳尔,橡树之地,布洛克莱昂之心。”
这是一个落水洞,被漫无天际的树荫所覆盖,轻薄的雾气从土地里升起。她们向洞里走去。
“ceád,布蕾恩。”
“ceád,茜尔莎,va' h 艾思娜á?”
“neán,aefder。”黑发树精答道,朝猎魔人投去慵懒的一瞥。
“ess' ae' n sidh?”
这位树精大笑起来,她正打量着狩魔猎人。
“néen,”布蕾恩转过头,“ess' vatt' ghem,格温布雷德,á váeh艾思娜va, a' ss。”
“格温布雷德?”可爱的树精抿紧双唇,“bloede '' wedd vort! t' ess foile!”
杜恩·卡纳尔其实是从落水洞底部“长”出来的,她们的房子想槲寄生一样悬在树枝和树干上,杰洛特感觉里面的生命气息比上次来的时候少了很多。很明显树精的减员很是严重。
他们还见到了用小树枝和树皮当做绷带的菲斯奈特,菲斯奈特则向杰洛特诉说自己和自己的伙伴被树精们埋伏的经过,还有曾经变成鸬鹚的菲斯奈特的趣事。
希瑞菈看着杰洛特,“你为他解除了咒语。那你知道怎么施咒吗?”
“当然啦,”菲斯奈特说道,“所有狩魔猎人都知道。”
“狩魔猎人?”
“你不知道他是狩魔猎人?大名鼎鼎的利维亚的杰洛特!你这样的小家伙可能不知道,如今狩魔猎人已经不多了,你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一个。”
希瑞菈变得很是黏杰洛特,目光都不离开他。
杰洛特向艾思娜传达了文斯拉夫的和平约定之后,气氛沉默了起来,很明显,对于意外闯进布洛奇隆森林的希瑞菈来说,是不可能再次离开森林的。
布蕾恩带着希瑞菈到了艾思娜面前,“我不去,我要待在杰洛特身边。”
“去吧,”杰洛特勉强挤出微笑,“你会和年轻树精玩得很开心的...”
“她没有蒙我的眼睛。”希瑞菈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却蒙了你的眼睛,这说明...我永远都不能离开了?”
艾思娜穿着纤薄而轻盈的绿色裙子,像普通树精一样娇小苗条,她昂着头,朝着布蕾恩打了个手势。
“去吧。”艾思娜说道,“我的孩子,别害怕,因为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你的命运。”
艾思娜的树是棵巨大的橡树,是三棵紧贴在一起的橡树,树干中空,希瑞菈被带进这里,洗了个澡,感冒也被治好了。
“他们把生病的女孩抛弃在森林里——白喉病、猩红热、喉头炎,最近甚至还有天花。他们以为我们没有免疫力,以为能用传染病摧毁我们,至少大幅削减我们的数量。我们让他们失望了,杰洛特。我们拥有的东西比免疫力更强。布洛克莱昂会照看她的女儿们。”
树精梳理着希瑞菈灰白色的头发,杰洛特提出了反驳,“这个小鬼本来要嫁给维登的克里斯丁。”
“我才不嫁给克里斯丁!”
“安静!上古血脉之子。”艾思娜抱着希瑞菈,“你永远不会成为王妃。”
杰洛特陪着希瑞菈,看着艾思娜端起银杯,“你认识古代符文吗?白狼。”艾思娜这样问道。
“认识。”
“那读一读杯子上的字吧,这是克莱格·安的圣餐杯。用这杯喝过酒的国王,如今早已被人遗忘。”
“duettaeán aef cáerm”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宿命之剑有两道刃……你是其中一道。”
艾思娜以不用质疑的语气,让希瑞菈喝下了布洛克莱昂之水。
希瑞拉喝下药水,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仅仅是脸上出现了红晕。没有抽搐,没有打嗝,没有呼喊,更没有会出现的空虚,麻木和冷漠。
“我遵循命运。”希瑞菈这样说道,艾思娜沉默了一会,让人吧希瑞菈带了出去。
“谢谢你,艾思娜。”杰洛特看着树精说道。
“谢我什么?”
“为命运。”狩魔猎人表情有些戏谑,“着不是布洛克莱昂之水吧。命运希望希瑞菈回家,而扮演命运的人是你。”
杰洛特拿起银杯,就算是真的布洛克莱昂之水,对狩魔猎人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血管中的突变让他对水中的单宁酸和致幻成分有强烈的抵抗力。他喝了一口,顿时感觉周围都是绿色的,整个世界都压在他身上。
他在黑暗之中,透过雾气看到烛台,石墙,还要一个灰白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小女孩,头上的宝冠镶满了宝石,身穿蓝色长裙,身后还有一样灰白色头发的男孩。然后他再次陷入黑暗之中,看到了火焰,旋风般的火星和紫色烟雾,是五月节,他看到苍白色的面孔在黑色的长卷发之下。
叶奈法!
“还不够,还需要别的东西。”
艾思娜的声音传来,“你嘲笑命运。”她说,“你嘲笑她,捉弄她。宿命之剑有两道刃,你是其中一道。另一道……是死亡吗?凡人终有一死。我们因你而死。死亡抓不住你,却乐得杀死我们。它与你如影随形,白狼,死去的却是别人。因为你。还记得我吗?”
“卡兰瑟?”
然后他又坠入了黑暗之中。
“杰洛特,醒醒,求你了!”狩魔猎人被一阵摇晃惊醒。
“我在哪?我怎么在这?”
“我不知道。”希瑞菈这样回答道,“我醒来就在这了。”
“好吧,看来我们被树精耍了。”杰洛特坐起来,抖掉身上的落叶和松针,“布洛克莱昂之水名副其实。你也耍了我,希瑞。”
“我?”
“你是帕薇塔的女儿,辛特拉王后卡兰瑟的外孙女,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希瑞菈脸红了起来,杰洛特把手按在她的头上,“相信我,希瑞,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意外。好吧,我们碰碰运气,走这边?”
“这边,我就是知道。可是为什么...”
杰洛特有些惊讶,上古之血?或许希瑞继承了天赋。他们就按照希瑞菈所指出的道路进行。
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我们只是为了来查看被该死的树精袭击的商队。”其实这群人号称是跟菲斯奈特一起来寻找希里的人,但是失去了靠山的他们成立了纳史特洛格帮,成为了强盗。
猎魔人看了眼见现场痕迹,与他们所说的对不上,所以拒绝配合,很快就发生了冲突。
杰洛特往左侧过身体,剑刃从下至上划过强盗伸出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希瑞菈,躲在树后。”
狩魔猎人转身去迎战强盗,虽然狩魔猎人很强大,但是仍然寡不敌众,眼看就要落败。
“杰洛特!”箭矢飞来,杀死了一名强盗,莫斯萨克带着几名树精赶了过来,配合着杰洛特杀死了所有强盗。
“杰洛特,你见到了希瑞菈了吧。”莫斯萨克看了眼躲在杰洛特身后的希里,“你还是带走希瑞菈吧,‘意外率’不可违背,接受自己的命运,杰洛特。”
狩魔猎人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委托莫斯萨克把希里带回辛特拉,然后不告而别。
几天之后,卡兰瑟见为了拉拢维登方面结盟而与维登的克里斯丁王子订婚的希里回到了辛特拉,无奈地只能去信与维登方面解除婚约。
“伊斯特,尼弗迦德已经吞并了那赛尔,我们派去支援的军队没有起作用,泰莫利亚和维登的援军已经出发了,战争要开始了。”
第十节 时钟塔和战争爆发
被时钟塔所挂念的费恩维迪恩,在爱德菲尔特家的一年间进行完自己的宝石魔术学习与现阶段的托瑞尔法术的学习之后,就带着露维娅格丽塔前往时钟塔进行深入学习扩展眼界,在时钟塔的众人看来,着等于宣布了费恩的优质血脉由爱德菲尔特家族占有了。不过外界的纷纷扰扰是影响不到费恩的,他正在对第二法中干涉他人时间与自身流动的课题进行研究。
“诶,费恩?”
“你...在...说...什...么”费恩缓缓回答道,露维娅格丽塔生气地叉腰喊道,:“明天就要上肯尼斯老师的课了!你还没有去报到!”
“你...说...得...太...快...了”露维娅格丽塔气得拿起桌子上的应急措施,施加了解除法术的宝石进行施法,“得救了得救了,干扰自身的时间流还是太危险了。”
露维娅格丽塔有些羡慕地看着费恩,她也明白窥伺另一位魔术师的魔术等于不死不休。虽然爱德菲尔特家有着“鬣狗”的称谓,但是作死的事是万万不会去做的,而且在爱德菲尔特看来,费恩与露维娅格丽塔如此亲近,露维娅格丽塔多达一百条的魔术回路与稀有的精灵血脉之间诞下的子嗣,天赋肯定更加惊人。
“想学么?”费恩有些好笑地看着露出些许贪婪的金发幼女,“这不是坏事哦,唯有对知识的贪婪是值得赞扬的,虽然有些法术,我会将其魔术化,你也快到了继承刻印的年龄了,到时候你可以录入刻印其中一些。”
年龄还小的露维娅格丽塔毕竟不是未来的“世上最优美的鬣狗”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去不再看费恩,“我的属性对于普通魔术师来说太过惊人,有些法术我学得会你学不会,我会教你一些你所能学会。”
说完没管幼女的反应,拉起露维娅格丽塔的手,往房间外走去,“现在还早,我用使魔向肯尼斯老师发出邀请了,肯尼斯老师也回复了,让我们来拜访时钟塔大名鼎鼎的‘神童’吧”
在矿石科办公室中,费恩见到了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显然在肯尼斯看来,第二魔法使的弟子(没有被搞成废人),远古的精灵血脉的费恩是值得尊敬的,不是属于“庸才”的范围。
“听闻肯尼斯老师在准备参加远东的圣杯战争,那我们只有几年时间可以相处了,这一年还请肯尼斯老师多多指教。”费恩首先放低姿态,对于魔道的先行者无论如何都是要表示尊敬的,“据说肯尼斯老师的得意作品,名为月灵髄液的至高礼装,不知学生能否见识一下。”
“既然学生有要求,那身为老师那当然要满足学生的好奇心。”肯尼斯站起身,无不骄傲地取出试管,“fervor, mei sanguis(沸腾吧,我的血液)”,水银倾泻而出。
“以重达140千克的水银为载体,利用水银的物理特性结合本人所擅长的流体操作制造而成。”
“极为强大的礼装,极富创意的使用形式。”费恩对于肯尼斯的才华也是极为钦佩,“肯尼斯老师,我可否用多种礼装的魔术专利换取月灵髓液的研究资格。”肯尼斯对于富有才华并且乐于求教的学生也是极为有耐心的,并且在金钱攻势下同意了费恩的研究资格。
费恩对于肯尼斯的印象大好,还是对他进行了规劝,“肯尼斯老师为什么要参加远东的圣杯战争呢,玫瑰就不应该与烂泥混作一团。”傲慢的姿态极为符合肯尼斯的想法,“只不过要在资历上增加一些武功而已,你也知道我将要迎娶降灵科君主的女儿。”
“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小姐也是老师的良配呢。”费恩睁着眼睛说瞎话,他隐隐感觉到来自命运的预警,看来肯尼斯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是没跑了。
费恩感觉单凭自己的诞生就是对于命运的挑战,对于自己这样游离于命运之外的存在,改变既定事实可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而且对于屏蔽外界对于上古之血的血脉感应的术式,现阶段没有圣杯将是难以达成的,但是真要将其研究出来再回去找希里那就什么都晚了。
费恩与肯尼斯的交谈以愉快的商业互吹结束,带着毫无存在感的露维娅格丽塔返回了自己的房间,“露维娅格丽塔,你明天在全体基础科的学习结束之后,我会逐步教你一些属于我的魔术。”
“你是不是要走了。”露维娅格丽塔低着头问道。
“我终会回来的。”
———————————————我是终会回来的分界线————————————
战争总是来得相当突然,早期的征兵没有得到贵族们的支持,虽然卡兰瑟用铁腕手段强制执行,但是效果不尽如人意,各地领主总能找到借口。
直到那赛尔被攻破,贵族们才恍然大悟,开始大肆征兵,然而正是秋收的时候,村庄的青壮减少肯定会导致许多粮食没人收,减产已经是注定的了。但是贵族们总认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勇武去获得胜利,特别是新一代的贵族们,认为这次尼弗迦德的进攻可以轻松击退,没有见识过战场的年轻人还认为这是一个可以在王后面前出彩的好机会,如果能够获得迎娶希瑞菈公主的机会那就更好了。
整个国家陷入一种乐观的氛围之中,卡兰瑟无意去阻止,因为这总比畏畏缩缩地恐惧敌人更好。至于没有上过战场,那不是问题,贵族们的剑术练习不是白白辛苦练习的,到时候战场上杀一两个敌人就好了,敌人的棉甲并不能阻挡贵族的家传宝剑。
卡兰瑟带着城卫军和贵族们的私军一齐跨越了洛克·孟登湖,前往前期的驻扎地,这是一段漫长的行军,但是总比那赛尔到玛那达山谷要近,这已经算得上是充裕的行进时间了。
卡兰瑟骑着马,身边是同样骑着马的伊斯特,以及诸多辛特拉将领。
“泰莫利亚和维登的援军还没到么。”
“没有,陛下。”
“短视的蠢蛋。”卡兰瑟不屑地嘲讽道,“他们以为尼弗迦德会因为他们不帮助辛特拉而停下侵略么,艾维尔和弗尔泰斯特都是蠢蛋。”
众位将领不敢回答,“算了,我们就在前方的玛那达山谷驻扎,布置防御,迎击尼弗迦德。”
到了晚上时,卡兰瑟在帐篷中为将军们完安排任务,伊斯特进入帐篷,遣散了仆人,将卡兰瑟揽入怀中,“我的女王,今晚好好休息。”
辛特拉的雌狮这时才显露出疲惫的一面,不说话,久久地闭上眼睛。
当太阳再次升起时,辛特拉军队已经拉好防线,远处尼弗迦德军队已经隐约可见,他们连夜从伊伦瓦尔德行军,踩过沾满露水的野草,黑色的盔甲不反射阳光,但翼盔在阳光下闪耀着成片银光。
卡兰瑟这才惊讶的发现,尼弗迦德军并不是从土地里抓来的泥腿子、逃犯,套上护甲就送上战场。精良的皮甲与半身甲相比辛特拉稀少的着甲率高得多,整齐的方阵明显是久经训练,盾牌上的划痕显示着这是一队经过大战的老兵,承平已久的辛特拉在他们面前可能很难支撑下去。
不详的预感弥漫在卡兰瑟心底,不行必须先出手以获得优势,虽然辛特拉不至于让农民拿上草叉就上战场,但是一旦战局陷入胶着,转身逃跑的几率也不是没有。
“所有人准备战斗!”卡兰瑟和伊斯特身穿精美的银色盔甲,盔甲上还有鎏金的花纹。贵族将领们带着骑兵走在最前方,看着远处的尼弗迦德军队缓缓前进,等到能看清尼弗迦德步兵盾牌上黑底黄色太阳纹章之时,卡兰瑟举起手中的长剑,猛地向前一挥。
“骑兵,随我冲锋!”她一夹身下的白马,马蹄扬起尘土,伊斯特大吼着举起长剑,一起冲锋。贵族们带着骑兵跟随着国王与王后的脚步,他们认为敌人在自己的勇武之下肯定会退败,身后是骑着马的新生贵族带着第一次上战场的泥腿子跟上前面的军队,骑着马的督战队在后方挥动鞭子。
“快点动起来,懒鬼!”早上喝过酒的军官红着脸,狠狠地咒骂新来的农民,“说不定你们还能获得贵族呢,哈哈。”
女王与国王带着骑兵冲击尼弗迦德前方的重甲步兵阵列,两侧的辛特拉的步兵迅速跟上这段不长的距离,想对打散的尼弗迦德步兵进行围剿,但是两侧的黑甲步兵突然散开,冲出两支急速冲锋的骑兵,一下子冲进了辛特拉的步兵阵列,步兵如同野草般倒下。
督战队举起长剑砍下了逃跑的新兵的头,“前进!前进!陛下在前面!前进!”
卡兰瑟发现,尼弗迦德军队人数比相信中的还多,尼弗迦德从已经占领的领地征兵,得益于高度中央集权以及已经开始进行的手工业革命,尼弗迦德军队的装备与人数都大大超出卡兰瑟的预料。
辛特拉骑兵狼狈不堪,许多骑士摔下了马,身着重甲与敌人厮杀,钢铁碰撞声,砍杀声,血液喷溅出的声音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人头晕目眩,骑士们的面甲下糊满鲜血与灰尘。面甲的栅格已经成为了遮挡视野的障碍,许多骑兵脱下了头盔,敌人的鲜血溅到脸上也来不及抹去。
国王伊斯特在乱军之中与卡兰瑟分散,他也被尼弗迦德步兵撞下了马,头盔已经不翼而飞,精美的盔甲成了明显的标识物,黑甲步兵正在往他的方向聚集,他只能勉强地杀死面前一个又一个不断涌来敌人。
一支箭矢飞来,准确地插入伊斯特的身体,“卡兰瑟!”
伊斯特的剑被打得脱了手,战斧破开盔甲,砍入肩膀,“卡兰瑟!”
国王费力地踹翻面前的敌人,捡起了一只掉落的剑,“卡兰瑟!”
辛特拉的雌狮找到了国王,快步冲向伊斯特。国王身边的尼弗迦德士兵举着盾牌,上前簇拥着伊斯特,伊斯特难以行动,四面八方的长矛刺穿了盔甲与身体。
“卡兰瑟,快跑,快跑。”国王最后的低语已经没有人听见了。
第十一节 大屠杀与善恶之问
卡兰瑟没有接触敌人的指挥官,只是远远地看到一个骑着马的黑甲骑士,站在高处。卡兰瑟想要纠集身边的骑兵冲过战场,但是骑兵刚刚聚集成型,卡兰瑟身边的骑士就被敌人指挥官用箭矢一个接一个地射下了马。
她只能透过忠心的骑士举起的盾牌的缝隙,狠狠地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她咽下了一口鲜血,调转马头,转而去击杀步兵。督战队已经名存实亡,陆陆续续有新兵逃跑,辛特拉已经把所有能作战的军队都投入了作战,但是战场仍然相当胶着,伊斯特的尸体已经被马蹄踩得失去了人形,无法收敛。
这场战争从清晨持续到了黄昏,或者叫做屠杀,尼弗迦德军队爆发出的战斗力远超辛特拉军队,卡兰瑟的脸上也糊满了鲜血与烟尘,国王已经殉国,卡兰瑟也在战斗中被敌人刺伤腹部,只得带着少量还能集结在一起的士兵逃回了辛特拉。
莫斯萨克,这位德鲁伊紧急医治卡兰瑟王后的伤势,卡兰瑟则带着一群手下最忠心的臣民用石块与魔法堵住了辛特拉城堡所有的入口,紧随其后的尼弗迦德军队则面对城门,使用投石机与弓箭进行强攻。
“莫斯萨克,找希瑞菈来。”卡兰瑟穿着单衣,无力地躺在躺椅上,呼唤着外孙女。
希瑞菈被莫斯萨克带入房间,卡兰瑟沾着血的手紧紧拉住希瑞菈的手,凝视着希瑞菈说道,“你是辛特拉的幼师,记住了,你是辛特拉的幼师。之后去找杰洛特,他是你的命运。”
希瑞菈没有说出什么,就流着泪被带离了房间,几位宣誓的骑士被安排保护希瑞菈在城破之后能顺利找到杰洛特,他们与希瑞菈一起进入地下室等待。
“莫斯萨克,我很后悔没有再多重视费恩的话。”
“陛下,上古之血能够穿越时间与空间,说不定费恩殿下正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生活。”莫斯萨克轻声对王后说道。
“不用安慰我,莫斯萨克,不用安慰我。”卡兰瑟小声说道,忍着剧痛与眩晕昏睡过去。期间卡兰瑟多次醒来饮水,又因为疼痛再次昏迷。
最后,等卡兰瑟再次醒来时,看见莫斯萨克仍然站在房间里,“多久了,我的朋友。”
“已经第四天了。”
卡兰瑟喝了点水,声音虚弱,“还能坚持么?”。
“坚持不住了,陛下。”德鲁伊叹了口气。
“是时候了,莫斯萨克。”
德鲁伊点了点头,拿起一个装满毒药小瓶的盒子,走出房间,到贵族们住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房间里的人沉默地打开房门,拿起两瓶毒药,曾经给费恩喂奶的贵妇人安慰着儿子。
“一切都会好的,乖,喝下去。”贵妇人给孩子喝下毒药,温柔拥抱着儿子躺在床上,轻抚儿子不停抽搐的身体,然后一口饮尽药水。而男人沉默地看着妻儿躺在床上,坐在椅子上,留着泪用匕首刺穿自己的心脏。
德鲁伊一间间房间走下去,每间房间都是如此,带着辛特拉人的勇气,沉默地结束自己的生命。等到分发完毒药,他再次回到王后的房间。
“结束了吗,莫斯萨克。”卡兰瑟没有睁开眼睛。
“都结束了,陛下。”德鲁伊轻叹一声。
“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莫斯萨克,之后你就去帮助希瑞菈吧,她是最后的希望了。”卡兰瑟挥了挥手,“让我自己待一会吧。”
德鲁伊沉默地行礼,退出了房间。卡兰瑟披着薄毯艰难起身,依靠着窗口,看着后续赶来的尼弗迦德军队一点点破开城门,当城门被彻底摧毁时,钟声与欢呼声响起,火焰与烟尘弥漫整座城市,卡兰瑟从城堡窗口上倒下,重重摔落在了满是鲜血与泥泞的地上。
骑兵成群结队地奔驰过鲜血遍地的庭院,他们谁也不看,谁也不问,他们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杀死王后,俘虏辛特拉公主,他们杀戮任何能看到的,没有尼弗迦德标志的人,无论性别,无论年龄。
城镇里一片火海,通往护城河与沿岸台地的狭窄巷子里喷出火焰与浓烟,火焰吞噬了房屋。三五个士兵,一些举着长戟的居民和几个商人工会的弩手组成防线被轻易突破。黑甲的骑兵像妖灵一样越过了防线,把逃亡的城卫军的头颅轻易的收割。
希瑞菈感觉抱着自己的骑士猛地一踢马腹,“抓紧了,抓紧了。”
其他骑士也冲了过来,与尼弗迦德人战斗,黑色与金蓝色的斗篷在钢铁之中轮转,刀剑砍在盾牌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每一次颠簸,每一次跳跃,希瑞菈拉着缰绳的手都在发痛。她踩不到马镫,浓烟熏着她的眼睛,搂着她的胳膊也让她呼吸困难。她感觉房屋在她身边旋转,她看到地上散落着尸体和居民遗留的财务,还有沾满缰绳的鲜血和箭矢呼啸的声音。
希瑞菈在几位骑士的帮助下逃出城堡,但是骑士人数太少了,不停地战斗,不停地逃跑,在艰难地甩开尼弗迦德的骑兵之后,希瑞菈和那些忠诚骑士的尸体就在停在燃烧的小巷中。
希瑞菈泪流满面,绿色的眸子蓄满了泪水,她再次经历了生离死别,对于这个年龄的小女孩来说太过残忍了一些。
一支由尼弗迦德皇帝直接指派的,由卡西尔·莫瓦·迪弗林·爱普·契拉克率领的精英小队在尸堆前找到了希里,鲜血已经浸满了小女孩的裙子,死去的骑士仍然搂着她的腰。
一个身影映着火焰,他的身形比房屋还要高大,他的翼盔在火光下闪闪发亮,黑色的战马罩着黑色的马饰,他拿着一把阔剑,反射着火光。
黑色的战马与黑色的盔甲像是死神的衣袍,,剑尖直指希瑞菈的咽喉。强烈的恐惧让希瑞菈肠胃翻涌,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我找到你了,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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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恩曾经问过宝石翁一个困扰过无数人的问题,关于善与恶之间的平衡问题,宝石翁的回答则是不见恶行也不见善行,虽然答案很是冷酷,但是站在一个超脱时间与空间者的角度,善与恶都是每个世界特有的,不同世界的差异才是正确的,无数平行时空之中有着各种情况,有不断走入死路的异闻带,也有选择正确走出星球的文明,超脱者不能总想着去当救世主,不见善行不见恶行才是站在至高的角度思考问题,就像魔邓肯,就像艾欧,也是平行世界干涉者的宿命,这是一条孤独者的道路,也是通向至高的方向。
“那大师父,我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做了恶行也做了善行,那要怎么算?”
“按理说,不能干涉才是正确选项,但是年轻人还是要受些挫折才会懂的道理。”宝石翁颇有深意地回答。
“大师父,我的出生已经是对命运的挑战了,从无到有地出现一个人,这已经是奇迹了,我愿意尝试再次打破命运。”
“你愿意这么早挑战终极命题我很开心,但是这条路注定很艰难。”
“我已经决意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了,毁灭艾恩艾尔世界是我的选择,也是注定的选择,我失败过,但是终将会成功的。”费恩向宝石翁行了一个法师礼仪。
“那就开始尝试吧,看能不能打破命运,只要不让这个世界成为异闻带,我不想哪天从天上掉下一个迦勒底的御主。”
费恩没有说话,行礼之后退出房门,回到自己的工坊,开始准备所需要的卷轴与魔杖,之后再次与肯尼斯会面,提出想要见识圣杯战争,愿意帮助肯尼斯提前前往冬木市,进行一些简单的工作。
肯尼斯对于自己的学生愿意来见识自己的“英姿”充满喜悦,教授了费恩以前没有涉及的工坊建造方面的隐秘知识,费恩也投桃报李地回报了一些关于役使使魔的特殊手法,这些咒法系的基础知识,在这个世界这方面不是很发达,虽然有了费恩这只小蝴蝶,不知道肯尼斯的servant会不会再是迪尔姆德·奥迪那,但是希望索拉小姐还是别被魅惑好了。
露维娅格丽塔在快速进行完全体基础科的学习后,进入矿石科与费恩一同进行学习,同时学习一些费恩所学的小法术,比如魔绳术之类。
在一天去矿石科上课的路上,费恩遇上了熟人,“呦,早上好呀,韦伯!”
“啊!怎么是你!”瘦弱的少年有些慌张,想到自己昨天上交的论文说的费恩这种有血脉天赋的,不禁有些慌张。虽然平时对这些年代久远的魔术家系充满愤恨,但是费恩这种第二魔法使的弟子,经常找他一起打游戏的还是生气不起来,毕竟费恩平时的爱好就是相当平民。
“别这么害怕嘛,韦伯,我快要学成第二法了哦。”
“诶!!!”这下韦伯更为惊讶了,多少人被宝石翁搞成废人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时钟塔内也有关于费恩多久成为废人的赌盘,然而费恩进步如此神速怎么能不让人惊讶。
“以后帮你从平行世界代购游戏哦!”
“第二法哪有你这样用的啊!你这个让人嫉妒的家伙!”韦伯不甘地大喊,经过的学生都纷纷回头看着他。
“快走快走,快去教室,别引人注意了!”费恩赶紧拉着韦伯往楼梯走,比韦伯还矮的身高却显得比韦伯有气势得多。
因为时间还早,教室里除了金发幼女,费恩和韦伯之外就没多少人,“韦伯,我听说你昨天交的论文了。”
韦伯明显慌张了起来,身边的两人都是贵族派系的人物,很难让他不紧张。
“安心安心,韦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进下去就好。”费恩柔声安慰他,未来的lord·埃尔梅罗2世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未来的术式开发韦伯绝对不可或缺。
在上课时,韦伯的论文毫不意外地被肯尼斯批评成胡言论语,毫无价值,当场撕毁了论文,之后费恩也想韦伯解释了肯尼斯的用意,论文发表之后韦伯肯定会成为贵族派系的众矢之的,平民主义则会则会把不起眼的韦伯当成棋子,用来打击以法政科为首的贵族派系,然而此时还年轻的韦伯没有听进去。
一九九二年圣诞节后,费恩暂停了在矿石科,降灵科和创造科的学习,与爱德菲尔特家家主进行密谈之后,搭上了前往冬木市的飞机,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间桐樱,或者说远坂樱。
第十二节 命运之外
费恩下了飞机,在机场无人的角落放出使魔,通知了远坂家他的到来,作为外来魔术师,肯定要来拜会当地的灵脉管理者,更何况费恩更是带着任务来的。
搭乘出租车,虽然不知道远坂家具体位置,但是询问司机,当地名门远坂家,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很顺利地来到一栋别墅面前,一个身着红色西装的男人驻着手杖,站在铁门前等待,费恩下了车,仰头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留着精致的胡子,身材高挑,面部轮廓深邃,五官端正,充满了贵族气质。
“幸会,远坂时臣先生,我是费恩维迪恩·菲欧娜·伊伦·雷安伦。”费恩首先行礼,时辰也优雅地回礼,“早就听说过费恩维迪恩·雷安伦先生,毕竟以多种奇异的礼装以及宝石魔术闻名与时钟塔。”
“我的宝石魔术造诣还比不上时辰先生,说起来我们的宝石魔术都是传承与宝石翁,末学后进怎敢与前辈比肩。”
“哪里哪里。”
在商业互吹的氛围中,两人走进别墅,费恩关闭了作用于自身的幻术项链,精灵双耳从长发中显露出来,远坂时辰虽然很惊讶,但也没有发问,显然费恩拥有精灵血脉这件事只是在小部分人之中传播。
正值远坂家的午餐时间,远坂时辰便邀请费恩共进午餐,费恩也看到了远坂凛与远坂樱,远坂凛悄悄地瞄着费恩,对于精灵的双耳很是好奇,当费恩回望之时又转回头去,而远坂樱则是规规矩矩地用餐。
用餐结束后,远坂时辰与费恩在书房单独相处,费恩饮用着果汁(酒被远坂夫人收走了),对远坂时辰发问:“远坂家主,我有个不礼貌的问题,不知道您能不能回答。”
远坂时辰坐在沙发上,眉头一皱,示意费恩继续说下去。
费恩晃着勉强能够够着地面的双腿,缓声说道,:“远坂家主两位令爱魔道资质如此优秀,但是魔术刻印只有一个,远坂家主想好把刻印传给谁了么?”
远坂时辰一下子坐直了,用严肃的语气回答道:“我想,这是远坂家决定的事。”
“别着急,远坂家主,我这几年都住在爱德菲尔特家,我与爱德菲尔特家家主达成了一个交易,具体内容就不能让您知道了,但是结果就是,远坂家其中一人可以继承爱德菲尔特家的‘双子’刻印。当然爱德菲尔特家与远坂家的恩怨我也是略知一二,具体决定在于远坂家主。”
“费恩维迪恩先生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呢?”
“远坂家主不会忘记了吧,我是宝石翁的弟子啊。”
“平行世界?”
“可以这样说,虽说老师不愿见善行也不愿见恶行,但是我是为了观测素材才来的,没有比明显的变量在这个世界更加显眼的了。”
“我要怎么相信你呢?”
“可以签订自我强制证文,当然,还有更为直接的。”费恩转动手上的戒指,经过李欧蒙的秘藏箱技术加入的谜之箱出现在了身侧,费恩跳下沙发,打开箱子,一个经过层层包装的透明盒子显露在了远坂时辰面前,“这就是爱德菲尔特家的‘双子’刻印,这是远坂家魔术刻印的源流刻印之一,远坂家主不会认不出来吧。”
远坂时辰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盒子前仔细打量,费恩说道:“关于令堂的事情我深表遗憾,不过这些都与现在无关了,那么,远坂家主,你决定了么?”
红色西装的男人整理好情绪,向费恩为自己刚才的失礼道歉,才下定决心般的说道:“那就让樱去吧,费恩维迪恩先生要什么时候带樱去爱德菲尔特家呢?”
“尽快吧,我想多些时间教导令爱,毕竟我的时间不多了。”
“有什么问题么?”远坂时辰疑惑地问道。
“幸福的烦恼而已,由于与第二法太过契合,近来快要成就第二法了,通往根源的路已经打开了,里面的风景还是很令人向往的。”
“那还请费恩维迪恩先生稍微等待一年吧,樱还是太过小了。”
“我厚颜请求时辰先生让我住在远坂家一年时间,我平时的修行已经不用使用工坊了,平时也可以对樱小姐进行教育,虚数属性太过合适咒法学派的学习了,凛小姐平时也可以旁听。”
远坂时辰对于费恩这般不把魔术当做传家宝般隐藏的态度很是不解,费恩也看了出来,只能回答道:“这只是我所学的其中一个学派而已,并不属于宝石翁所教授的。”
远坂时辰看着费恩的精灵耳朵,点了点头,费恩虽然不知道他懂了什么,大概就是懂了吧,而且远坂时辰也不觉得即将成就第二法的人对于自家的魔术会产生窥伺。
就这样,费恩在远坂家住了下来,由于实在太过幼小,八岁的精灵显得极为精致可爱,远坂夫人带着凛和樱去公园玩的时候也经常带上费恩,由费恩当做两位幼女的保姆。
平时远坂凛对于费恩是诸多不满,认为这是抢走妹妹的坏人,远坂樱则对费恩有些害怕,直到费恩送了两人见面礼。
“来,凛,这本笔记就是一种名为多彩球的魔术,可以自由转化攻击的属性,很适合你,至于你,樱。”费恩翻出自己的法术书,在远坂时辰的工坊,由远坂时辰时辰监督,画出召唤魔宠的法阵,“樱,站过来,跟着我念。”随后咏唱出长长的咒语,让樱与一个遥远的生物产生联系,光芒闪过,法阵中间出现一个猫咪大小的龙类,它有着有着蝴蝶般的双翼和多彩的就像彩虹般的鳞片。
“这是妖精境的妖精龙,你以后学习召唤魔宠的法术召唤出的也是它,因为我与妖精境的关系才能出现它,它能陪伴你终生。”
之后在教导远坂凛一些塑能系法术时,还把宝石剑给远坂凛玩,有时候是魔法少女远坂凛有时候是茶道少女远坂凛,而樱则被禁止触碰宝石剑,理由是平行世界的樱身上有不好的东西,会污染这个世界的樱,在这样的威胁下凛也不敢调皮把宝石剑给樱。
一九九三年年初,费恩知道时间到了,凛由远坂葵回到禅城老家,而樱则由费恩带着前往时钟塔,临行前,樱带上凛给的一边的发带,费恩牵着樱的手,对她说道:“樱,记住这一天,这是你摆脱了平行世界的悲惨命运的开始。”
费恩忍着血管中发出瘙痒,带着樱上了飞机。
第十三节 命运之内
卡西尔把希瑞菈捆起来放在马后,驾着马往城外跑去,剧烈的颠簸让希里很不舒服,她尝试使用在街头玩耍时学到的小技巧想要打开绳子,但是没有任何用处,反而是手腕磨得血肉模糊
不知道怎么的,绳结松开了,希瑞菈小心地观察周围,在合适的时机翻身下马,快速跑进一片狭小建筑废墟之中,卡西尔反应不及,跟丢了希里。
之后希里不仅躲过城中的强盗,她自己一个人在运河的森林中度过了两个星期,然后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跟着索登的辛特拉难民么,一样地挨饿,一样地艰苦跋涉,想找到一个能生活的好地方。
而另一边,商人尤尔加正在桥上修理他的破马车,这时他听见一阵马蹄声,他头都没有抬,咽下喉咙里的尖叫,飞快地躲在马车的防雨布下面,祈求能够逃过一劫。
马匹慢慢靠近,马蹄踏在腐朽的,长满青苔的木板上,尤加尔打量着马蹄。
“出来吧,我没有恶意,”骑手对着马车说道,“放松,萝卜。出来吧,朋友,你的伪装太差劲了。”
那声音充满了魅力,又让人安心,尤加尔向着所知道的神明祈祷着。他战战兢兢,决定碰碰运气,便从马车下钻了出来,“所以你能帮助我么?”
骑手有着奶白色的长发,用皮带绑在脑后,穿着黑色羊皮外套。他没有看尤加尔,只是在马鞍上侧过身,看着马车车轮,还有卡在桥缝里的车轴。他抬起冷漠地双眼,扫过商人。
骑手看了看这辆大马车,“我们两个可抬不起来。你是独自旅行吗?”
尤尔加念叨道;“不,我原本有两个仆人,大人。普罗菲和威尔两个懦夫,把我扔在这里就跑了。”
“不然你丢下车去个安全的地方吧,桥下的这么多尸体很容易引来怪物的。”杰洛特提出了建议,“你该跑路了,趁着还有时间。”
尤尔加看着周围,干涸的河床的牛蒡和荨麻之间散落着颅骨、肋骨和胫骨。黑洞洞的眼窝让他头皮发麻,破碎的牙齿和骨头让他差点崩溃,他仅存的勇气就像是鱼鳔般胀大,快要爆裂。他觉得如果他再停留一会,他一定会忍不住逃跑。
“你在等什么?”骑手调转马头,看着他,“在等黄昏?那就太迟了,天黑以后,它们就会把你带走了。快点吧,骑上你的马,跟我走,尽快离开这里。”
“不不不,这辆马车上的可是值我一整年的收入。”尤尔加声音颤抖,但是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丢下它们。”
“看来你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骑手声音冷漠地说道,他指了指附近的尸骸,“如果你不丢下马车,那等到黄昏,就算你坐拥德兹蒙王的宝藏也无法保住性命。别想着该死的马车了,抄近路穿过乡间的想法也见鬼去吧。你知道战争结束之后,这里发生了多少大屠杀吗?”
商人一脸茫然。
“看来你不知道。”骑手摇了摇头,他指着附近的尸体,“这些都是想要抄近路的人。你说你不会丢下马车,我想知道你这了不起的马车里装了什么。”
尤尔加有些犹豫,他不知道“麻絮”还是“破布”可以形容他的货物,骑手也没有在意他。
“大人...”商人犹豫地开口,“帮帮我...救救我...您要什么我都给你...”
骑手回过头,“你说什么?我要什么你都给我?再说一遍?”
尤尔加有些后悔,他后悔他没有仔细想想就说出这句话。他猜测陌生人会提出什么要求,甚至可能是与他的妻子幽会。但是和失去马车相比,更好过沦为桥底的白骨。他打量着骑手,不像是流浪汉,也不像是逃兵强盗,更不像王子和王室顾问,或者喜欢从邻居手里敲诈的骑士。
“你回家之后,要把你家里出现的,你又不知情的东西给我,你能发誓吗?”
尤尔加迟疑地点了点头。
“很好。”骑手跳下马,脱下外衣。商人发现骑手背着两把剑,用皮带斜跨在肩头,骑手穿着长到腰际的黑色夹克,长长的金属护手镶嵌满了银钉,这说明他来自诺维格瑞或者附近地区,这个打扮在年轻人中很流行,但是这个人已经不年轻了。
骑手取下马背上的行李,他用银链挂在胸前的徽章开始颤动,他怀里抱着一个小铁盒,还有个长包裹。尤尔加注意到徽章是个狼头。
“你是...狩魔猎人?”
骑手耸了耸肩,“没错,我是狩魔猎人,好了,躲在马车下吧,然后闭嘴,我要独处一会。”
躲在马车防雨布下的商人不明白狩魔猎人独处要干什么,但是他没有看到狩魔猎人,紫金色的暮光慢慢地淡去。
尤尔加听到了蚊子的尖叫,然后又是一只。他大着胆子往外偷看,发现那不是蚊子,是一群矮小,畸形,不超过一厄尔高,如同骷髅一般的身影,它们步伐怪异,像是秃鹫一样走在桥上,用生硬的动作抬起肿胀的膝盖,扁平且满是皱褶的脸上有着黄疸病人般凸起的双眼,嘴巴里露出獠牙,发出嘶嘶的声音。
狩魔猎人站在桥中央,脸色苍白,毛孔放大,背着把华丽的剑,剑柄,剑格以及剑鞘上都闪着银光。他平静得像是雕像,然后他突然抬起右手,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小怪物们嘶嘶叫着向前冲,抬起木棍般的手臂往前抓。
利爪划破空气的声音想起,怪物们往前飞扑,狩魔猎人转身让过,然后剑光一闪,怪物的头颅飞起。白发男人冲进了怪物群中,挥舞着长剑,残肢与剑光飞舞。
尤尔加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血淋淋的爪子,把尖叫压在嗓子里。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他回头一看,可怕的怪物已经爬到他的脖子上,前肢已经抓住了他的脸。
“救命!”他大喊道,他感觉怪物的牙齿已经顶到了他的头。
“低头。”
商人赶紧把头贴近地面,长剑划过的声音响起,然后他就感觉脖子上淋上了腥臭的热流,他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商人听到桥底下怪物发出类似胜利的尖叫声,随机被尖叫声所取代,然后是石头的碰撞声,枯骨碎裂声,最后是绝望的吼叫声。
他小心地抬头看去,狩魔猎人站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您打退他们了?”
狩魔猎人没有回答,商人看见近乎黑色的鲜血滴落在了地上。
“您受伤了?”
狩魔猎人还是没有回答,他看着商人的眼睛,然后扶着马车,缓缓倒在了桥上。
“轻点儿,小心……脑袋下面……谁来扶住他的头!”
“这边,这边,放到马车上!”
“诸神啊……尤尔加老爷,他的绷带下面又淌血了……”
“别说废话了!过来,快点儿!普罗菲,别慌慌张张的!还有你,维尔,给他盖上毛毯,没看到他在发抖吗?”
“喂他喝点儿伏特加咋样?”
“给昏迷的伤员灌酒?你疯了吧,维尔?把酒瓶拿过来,我得喝一口……你们这些懦夫!卑鄙、无耻、可悲!居然先跑了,只留我一个人!”
“尤尔加老爷!他在说话!”
“什么?他说什么?”
“不太清楚……好像是个名字……”
“什么名字?”
“叶奈法...”
杰洛特发着高烧,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他不停地做梦,他梦见了五月节。他看见跳舞的人群之中,有一个穿着黑色丝绒斗篷的身影,拉着她的舞伴进入暗处,金发男人的衬衣已经拉开了一半。
“叶奈法?”
“杰洛特...”她松开了金发男子的手,男人跪倒在地上,然后晃了晃脑袋,怀疑地看向四周,然后返回了篝火,没有看他们一眼。女术士心无旁骛地看着狩魔猎人的眼睛,抓着斗篷的手在颤抖。
“见到你真好。”杰洛特声音冰冷,他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气氛紧绷了起来。
“我也一样。”她勉强微笑着,“这是个意外惊喜,杰洛特,你在这干嘛?哦,你的目的当然跟我一样,只是你抓了我一个现行。”
“我打扰到你了?”
“今晚还没结束,只要我想,随时都能再找一个。”
“可惜我不行。”杰洛特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女孩们在火光下看到我的眼睛,她们就吓得逃跑了。”
“等她们彻底玩疯了,就不会在乎这些了....”
“叶...”接下来话如鲠在喉。
他们对视了许久,叶奈法低下了头,“别再提了...”
“今天是五月节,你忘记了吗?”杰洛特抚摸着叶奈法黑色的卷发。
“相信我。”她抬起头,低声道,“如果我们只是……那我片刻都不会犹豫。但这毫无意义。一切都会重新开始,又像从前那样结束。毫无意义……”
“每件事都得有意义吗?今天可是五月节。”
“五月节?”她看着他,“又有什么分别呢?我们都是被篝火和人群吸引过来的,跳舞,喝酒,放松,然后我们遇见了对方...我们多久没见了?一年?”
“一年两个月零十八天。”
他梦见与叶奈法互诉衷肠,叶奈法催促他前往辛特拉,黑暗的时代即将来临,非常黑暗的时代,他必须及时赶到……
当商人带着杰洛特跨过特拉瓦河,杰洛特恢复了意识,“噢,你醒了,我们已经离开泰莫利亚进入了索登境内了。您的绷带该换了,因为伤口很脏,您的腿又肿得吓人。诸神啊,太糟了……咱们得尽快找个医师……”
“见鬼的医师。”杰洛特呻吟道“把我的箱子拿来,尤尔加。对,就这个瓶子,把里面的东西直接倒在伤口上。啊!看在瘟疫和霍乱的分上!没事,多倒……哦!很好。帮我包起来,再拿点东西盖上……”
“您的整条腿都肿起来了,还在发烧。”
“尤尔加?”
“我忘了谢谢你。”
“该道谢的是我,您救了我的命,又为了保护我受了伤。我只是照顾一个伤员而已,把他抬到马车上让他不至于死掉,这很平常。”
“这一点都不平常。同样情况下,我曾经被人像死狗一样丢在路边。”
尤尔加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确实有那样的人,这个世界很残酷。但这不是我们卑鄙的理由,人应该善良,我的父亲是这样教我的,我也是这样教我的儿子的。”
狩魔猎人沉默了,“我们在哪?”
“刚刚过特拉瓦河,现在在阿尔克肯奇森林。我们离开了泰莫利亚,来到了索登。边境税务官检查马车的时候,您一直在沉睡,但是年纪最大的士兵认识你,于是就让我们通过了。”
“认识我?”
“他叫您利维亚的杰洛特,还派人骑快马到前面去,说我们需要医师。我还给他塞了些钱,免得他忘记。”
“谢谢你,尤尔加”
“别说了,大人,该道谢的是我,我还欠您一份酬劳呢。”
“帮我翻个身。”然后杰洛特又昏了过去,他梦见当时去辛特拉认领他的意外之子,帕薇塔和多尼的孩子,他以为是个男孩。
“哪个男孩是著名的意外之子”,他问莫斯萨克,那群在街头玩耍的孩子谁是他的意外之子。
“我不能告诉你。”莫斯萨克回答道:“女王不允许我告诉你,她根本不想把意外之子给你,她还曾经雇佣我杀掉你,不过她最后改主意,没人知道为什么,不过我当时还打算尝试一下的,她再也经受不起失去后代的挫折了。跟她说话要谨慎。”
“我会的,莫斯萨克,多尼、帕薇塔出了什么事?”
“他们从辛特拉坐船去史凯利格群岛,途中意外遭遇风暴。那条船连块木片都没剩下。杰洛特……问题在于,孩子莫名其妙没跟他们上船,但是只有一个孩子偷偷跑上了船,这点令人费解。他们本想带孩子们一起,但在最后一刻改了主意。没有人知道原因。帕薇塔一直跟孩子们形影不离……”
“卡兰瑟怎么挺过来的?”
“你觉得呢?”
杰洛特看着孩子们像一群吵闹的地精一样爬上爬下,他注意到一个小女孩,像男孩一样瘦小,吵闹,跑在男孩子前面,还在照顾着落后的孩子。
杰洛特见到了卡兰瑟,也不管卡兰瑟是否愿意将意外之子给他,他们对“意外律”进行了深入了讨论,狩魔猎人说他并不相信命运,命运不能说明一切,肯定还有别的什么。杰洛特跟卡兰瑟谈及青草试炼和杰洛特为什么会成为猎魔人,事实上杰洛特并不是一个意外之子,他是被他的母亲,一个女术士所遗弃的。
杰洛特再次醒来,他的母亲,女术士薇森娜正在给他治疗,他还在想会不会与这个当年把他丢给猎魔人的女人再次会面,他这么多年还是时不时想到她,还想着遇到她时该说些什么,问些什么问题,他甚至觉得,当薇森娜看到他变异的双眼时的反应可能会让他有些欣慰。
然而杰洛特太疲惫了,想等到天亮了再问她。
“等你醒来,你就不会再想问这些问题了,杰洛特。”薇森娜拧干毛巾,“在阳光下看着我的眼睛又能怎样?能改变什么?我们没法让时光倒流,什么也改变不了。杰洛特,问我那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我不知该怎么回答,那真会让你有种报复般的快感吗?你真希望我们伤害彼此?不,还是不要看着彼此的眼睛了。睡吧,杰洛特。私下说一句,根本不是维瑟米尔擅自向你透露了我的名字。虽然这什么也改变不了,也无法抹消过去,但我也希望你知道。别了,照顾好你自己。不要来找我……”
“薇森娜...”
这是杰洛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薇森娜就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等第二天再次醒来时,杰洛特看到包扎好的伤口,就知道不是梦。他躺在马车上,尤尔加带着他继续前行,他们谈起第二次索登山战役,狩魔猎人和法师等等,他们经过了索登山。
到了晚上,杰洛特独自登上索登山,走进了那里矗立着的方尖碑,他从上往下阅读着牺牲法师的名字,一边回忆起特莉丝·梅利葛德、老格拉茨、丽塔·尼德等人,还剩三个名字要读的时候一阵沙沙声打断了他。
他看见一个金发女人,浑身散发着雾气,她蹲下来,抹去最后一个名字,杰洛特意识到她就是命运,是一直如影随形的东西。
“我死的时候,是不是会见到你?”
“是的,那是我的职责。”金发女人回答道。
“其实我一直害怕和你相遇,命运。”
“最后一个名字是谁?”
“叶奈法?好了,你可以执行你的职责了。”
“不是现在,杰洛特,不是现在。”金发女人回答道。
“杰洛特,醒醒,杰洛特。”原来是杰洛特在山顶上睡着了。
“你不该在伤口刚刚痊愈的时候爬山的,杰洛特,你简直不要命了。”尤尔加抱怨道。
“方尖碑上最后一个名字是谁?”
“尤尔·格雷森,怎么了?”杰洛特松了口气,没有回答。
由于杰洛特并没有完全痊愈,所以路上杰洛特大半时间在休息,当他们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尤尔加对着杰洛特说道,“你可能收不到报酬了,我的妻子已经过了生育的年龄了,不过我们有两个儿子,我可以把我的一个儿子送去进行狩魔猎人训练,这未必是坏事。”
“不,尤尔加,你在路上对我的照顾已经足够偿还了。”
“不不不,我的朋友,这是我答应你的。”
杰洛特见劝说无果也不再说话了。当在雅鲁加河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杰洛特最后一次陷入了梦境。
他梦见之前尤尔加渡河的场景,索登的溃兵抢夺了民众的渡船,他看到丹德里恩也夹杂在这愤怒而混乱的人群中,他也发现了杰洛特,狩魔猎人把他带上了马背。
两人相互询问情况,吟游诗人告诉他,原来的目的地辛特拉已经彻底被敌人攻陷并被洗劫,更糟的是,整个王室家族的成员或者被屠杀或者自杀殉国或者别的,卡兰瑟也自杀了,希瑞说不定也死在乱军之中,现在再去辛特拉也没什么意义了。
当尤尔加到家的时候,杰洛特醒来了,这里看不到战争的痕迹。
“克丽丝蒂黛,我回来了!”
女人冲出房子拥抱了尤尔加,她告诉尤尔加,她在难民中收养了一个女孩,是个孤儿。孩子们走出房子,杰洛特看着瘦小的灰发女孩,她慢吞吞地跟在男孩的身后,女孩也看到了他。商人看到小女孩的碧绿的双眼明亮地如同星辰,她尖声尖气地叫喊,
“杰洛特!”
狩魔猎人撑起伤腿,跑向了小女孩,他们在前院相会,女孩快步奔跑,轻盈地跃起,狩魔猎人跪倒在地上,女孩环住狩魔猎人的脖子。
“杰洛特。”小女孩紧紧抱着狩魔猎人,“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我知道你会来的!”
“希瑞。”
“你终于找到我了,杰洛特,我一直等到...现在过了这么久...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不是吗?对吗?杰洛特,说啊,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说啊。”
“我们会永远一起的,希瑞。”
“就像那个预言,杰洛特!就像预言...我就是你的命运,对吗?说啊,杰洛特我就是你的命运。”
“你不光是我的命运,希里,你不光是我的命运。”杰洛特抱着希里,泪流满面地说道。
第十四节 狩魔猎人训练与特莉丝与异常出现
狩魔猎人轻轻夹着马腹,在尤尔加和克里斯汀娜的热情招待下,大病初愈的杰洛特带着希瑞菈上路了,前往凯尔·莫罕。母马小心地跨过一堆砖块,穿过破破烂烂的拱廊,马蹄铁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希里害怕地看着周围,废墟的杂草被风吹过,山楂丛和荨麻发出声响,月光照在庞大的废墟上,希瑞菈还看到成堆得头骨,那黑黝黝的眼眶让她不由得抓紧了狩魔猎人的外套。
“我害怕。”她轻声说道。
“这没什么好怕的。”狩魔猎人用臂弯圈着她,“世界上比这更安全的地方几乎没有,这里是凯尔·莫罕,狼学派狩魔猎人的要塞。这座城堡曾经也是辉煌雄壮,不过那是以前了。”
希瑞菈低着头,没有说话,名叫“萝卜”的母马扭过头看着小女孩,好像在安慰她。“你比一只老鼠重不了多少。”希瑞菈从母马的眼神中看出了它想表达的意思,虽然希瑞菈不需要这方面的安慰。
狩魔猎人带着小女孩慢慢步入黑暗之中,沿着一条点缀着圆柱和拱廊的,黑暗的看不见尽头的隧道前行。萝卜安稳地走着,即使没有光线,它也走得十分安稳。
在隧道的尽头,希瑞菈模糊地看到一道笔直的竖线闪烁着红光,随着他们的脚步,显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宽,然后变成了一道门,门后耳朵支架上放着火把,一道黑影站在那。
“谁?!”希瑞菈听到一个凶狠的声音,“杰洛特?”
“对,艾斯卡尔,是我。”
“进来吧。”
狩魔猎人动作轻盈地下了马,然后把像座雕像的希瑞菈抱了下来,让她站在地上,然后把一个小包袱塞进她的怀里。如果不是包袱实在太小,希瑞菈简直想把自己装起来。
“跟艾斯卡尔在这等我。”狩魔猎人摸了摸她的头,“我送萝卜去马厩。”
“到光亮处来,小鬼。”艾斯卡尔粗犷的声音响起,“别藏在暗处。”
希瑞菈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差点压制不住尖叫,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影可能不是人类,虽然他有两条腿,穿着人类的衣服,身上还有烟味和汗味,但是不是人类,人类不可能有这样的脸。
“你在那等什么,小鬼。”艾斯卡尔举着火把问道。
希瑞菈吓得一动不动,她听到萝卜的马蹄声渐渐远去,一个柔软的,吱吱叫的东西爬过她的脚背。
“快过来,别待在暗处,不然老鼠会啃掉你的靴子。”
希瑞菈抱着包袱往前挪动,老鼠尖叫着跑开,艾斯卡尔弯下腰,从她手里接过包袱,掀开她的兜帽。
“看在瘟疫的份上。”他小声说道,“是个女孩,真是雪中送炭。”
她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人,这个人在微笑,这是个人类,或者说,有张人类的脸,只是一道从嘴角延伸到耳边,贯穿了整张脸的半圆形伤疤毁掉了他的脸。
“既来之则安之,欢迎来到凯尔·莫罕”艾斯卡尔摇头晃脑,“你叫什么名字?”
“希瑞。”杰洛特从黑暗中冒了出来,艾斯卡尔转过身看着他,两人默默对视,然后突然拥抱在一起,互相拍着肩膀,然后很快分开。
“你还活着,白狼。”
“没错。你也是。”
“这很好。”艾斯卡尔举着火把走在前面,“快进来吧,我要关上内城门,免得冷风吹进来。”
他们沿着走廊向前走,虽然这里也有老鼠但是少了很多,它们沿着墙脚跑来跑去,发出尖叫,希瑞菈快步跟上两个大人。
“今年都有谁在这过冬?除了维瑟米尔。”
“兰伯特和柯恩。”
他们小心地走下一段陡峭湿滑的楼梯,下面能看到火光,还有聊天的声音,希瑞菈还闻到了烟味。
大厅很宽敞,有一个硕大的壁炉,炉膛内燃烧着大火,照亮了整个大厅。大厅中央有张沉重的长桌,桌边至少能坐三十人,不过这里只有三个人类,不,三个狩魔猎人。
“你好啊,白狼,我们一直在等你。”一个头发和胡须都是灰白色的狩魔猎人说道。
“你好,维瑟米尔。你们好,伙计们。回家的感觉真好。”
“你带谁来了?”
杰洛特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推着希瑞菈的肩头。
她笨拙地往前走了几步,弯着腰,缩着身子,低着头。“我害怕。”她心里想着,当杰洛特找到她的时候,带他走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害怕了,她以为恐惧都过去了...可是现在不在家,在一个又黑又破的城堡里,到处是老鼠,还有看着她的,凶狠的,闪闪发亮的眼神。
“白狼,这孩子是谁?”
“她是我的...”杰洛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希瑞菈感觉温暖的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突然间,一切的恐惧都消失了,大厅变得明亮起来,炉火变得温暖,那些凶狠的眼神也变成了关心,关怀和好奇。
“她是我们的命运。”杰洛特双手握紧她的肩膀说道。
马里波的特莉丝?梅利葛德收到了信件,因此她收拾行礼,骑上马前往赴约。
她朝冻僵的手哈了口气,她动了动手指,念出一小段咒语,她骑的马马上做出了反应,它转过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女术士。
“你得习惯魔法。”特莉丝认真地对着骟马说道,“或者被我卖给农夫拉犁。”
骟马竖起耳朵,打了个响鼻,表示自己收到了警告,顺从地走下满是树丛的山坡,女术士低下身子,免得被结霜的树枝刮到,“我觉得你是在报复。”
魔法的效果很快就显现出来了,特莉丝不用缩着脖子对抗寒风,手掌也不会感觉到冰冷,咒语甚至压制了她的饥饿。她开始观察四周。
她离开了常走的路,只能凭借灰白色的山壁和被白雪所覆盖的山顶辨认方向,她已经很接近山脉了,凯尔·莫罕附近以蛮荒和崎岖闻名,就算她熟悉这片土地,知道路线,她也不敢走错,不然可能拐进一道山壑或一道峡谷就会失去方向。
特莉丝到达了森林的尽头,宽广的山谷横亘在她的面前,散乱的巨大碎石遍布整个山坡。“白石之河”葛温里屈在山谷中流淌,湍急的水流冲刷起了白沫,还有圆木和树枝顺着河水漂流而下。这里是白石之河的上游河段,不算太深,只是条小溪,涉水过河不是件难事。
骟马踩进河水,冰冷刺骨的河水让它加快了脚步,想要快速抵达对岸。女术士抬起头,感受周围的空气。风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冷,这意味着风暴的到来,她不想再在洞穴里或者岩架下过夜,如果有必要的话,她还可以顶着暴风雪赶路,可以用心灵感应确定路线,也可以用魔法保暖,但是如果有必要,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不这么做。
不过好事就是凯尔·莫罕已经很近了。特莉丝催着马踏上平坦的碎石河滩,穿过冰川和溪流冲刷下的大石块,然后步入岩壁之间的一条狭窄的,两侧岩壁近乎垂直的的山道,寒风只在高处吹过,四周变得温暖起来。
山壁渐渐变宽,越过沟壑后转入山谷之中,这里是一片洼地,森林生长在一片参差不齐的圆石之中。特莉丝径直策马进入森林,骟马踩断了一根又一根枯枝,它十分不情愿,直到特莉丝扯着它毛茸茸的耳朵,嫌弃它不中用,骟马才愧疚地往前走。
走了没多久,地势变得开阔起来,特莉丝沿着山谷底部的小溪前进她仔细看着周围,终于找到了她的目标,一根被几块巨石撑起的树干,这是代表“小道”的标志,也就是环绕凯尔·莫罕的,设有重重障碍的通道。狩魔猎人经常在这里练习奔跑和控制呼吸的技巧,年轻的狩魔猎人给这里取名叫做“杀手路。”
她抱着马脖子下了马,因为她听到轻盈而飞快地脚步声。特莉丝拉着缰绳,等着狩魔猎人踩上树干。
也确实有狩魔猎人踩上树干,没有放慢速度也没有用双臂维持平衡,奔跑的动作灵巧而优雅,没有碰掉一根树枝。特莉丝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因为从体格上判断,这个猎魔人顶多十二岁。
她放松了缰绳,慢慢往前走,她知道凯尔·莫罕的方向,但是她想多看看小狩魔猎人,凯尔·莫罕在近四分之一个世纪都没有训练过学徒了。
特莉丝并不是十分着急,“杀手路”蜿蜒而狭窄,小狩魔猎人为了熟悉路线,会比抄近路的她花费更多的时间,“小道”会在另外一个地方穿过山谷,那叫“冲沟”的地方,经过“冲沟”之后,“小道”会转回森林。如果那个时候她还没有遇上男孩,那或许就见不到了。
虽然特莉丝曾经多次造访凯尔·莫罕,但是狩魔猎人们只会给她展示部分。
特莉丝沿着溪流前进了几分钟,她就看见了“冲沟”,两块长满苔藓的巨石形成的沟壑,等了一会,小狩魔猎人的身影就出现巨石上。男孩没有放慢速度,向前越出,然后特莉丝就听到了石块松动的声音,沉闷的坠落声和一声尖叫。
她立马往前冲,脱掉了碍事的毛皮外套,拉着树枝飞快地向上爬,直到松针让她脚底打滑,跪倒在碎石之中。那个男孩看到她,立马吓得跳了起来,迅速地握住背后的小剑。特莉丝也没有起身,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孩子。
因为这不是个男孩。糟糕的理发手艺形成的参差不齐银灰色刘海下,一双碧绿色如同翡翠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别怕。”女术士轻轻说道。
女孩的眼睛瞪得更大,她跳了起来,重心转移到左脚,弯下腰揉搓着膝盖。她穿着那种缝合,甚至能说是粘合在一起的连身皮衣,做工简直能让所有裁缝绝望,几乎就是把毛皮用几根粗粗的线缝起来的那种。女孩的身上只有几件比较合身的东西,及膝的长靴,腰带还有那把缝衣针一样的小剑。
“别害怕。”特莉丝轻轻说着,但是没有起身,“我听到你摔下来的声音,所以跑了过来。”
“我滑倒了。”女孩闷闷地说道。
“摔伤了吗?”
“没有,你呢?”
特莉丝大笑起来,试图起身,但是脚踝的刺痛让她再次跪倒,她小心地伸直了双腿,“小家伙,来帮我站起来。”
“我不小。”
“随便你。你是谁?”
“狩魔猎人。”
“那就过来扶我吧,狩魔猎人。”
女孩带着怀疑靠近了女术士,“别害怕,我不是强盗也不是什么外人。我是特莉丝·梅利葛德,我要去凯尔·莫罕。别瞪我,如果我不认识路怎么可能走这么远。”
女孩伸出手,特莉丝扶着她站了起来,女术士没有感觉到狩魔猎人那种微弱的麻刺感,很明显这个女孩还没有经过突变,没有经过青草试炼,甚至连前置服药也没有。
“让我瞧瞧你的膝盖,小家伙。”
“我不小。”
“那你总有名字吧”
“希瑞。”
“很高兴认识你,再靠近点,希瑞。”
“我没事。”
“裤子撕烂,皮开肉绽,这可不叫没事。别怕...”特莉丝把手覆盖在伤口上,念动咒语。
“我不怕....啊啊啊啊。”
女术士带着恶趣味大笑起来,女孩弯下腰看着自己的膝盖,“一点都不疼,伤口也不见了,这是...魔法吗?”
“猜的没错。”
“你是...你是个女巫?”
“我更喜欢被称为女术士。你可以叫我‘特莉丝’,我的马在山坡下等着呢,来吧,希瑞,我们一起去凯尔·莫罕。”
“我得跑过去,不能因为肌肉酸痛就停下来,杰洛特说...”
“杰洛特也在城堡里?”
希瑞菈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碧绿的双眼瞪着女术士。
“放心,我不打听,我知道城堡里都有谁,不过你确实不该告诉陌生人。我的马就在那,我来帮你....”
希瑞菈灵巧地跃上马背,抄起缰绳让骟马安静下来。
“往前坐一点。”特莉丝也骑上马,“小心的剑,别戳到我的眼睛。”
她们策马穿过了山谷,她们已经能够看到背靠陡峭石壁的凯尔·莫罕城堡,那拆了一半的梯形城墙,外堡以及城门,还有那破旧的城堡主楼。骟马走过护城河上仅存的木板,特莉丝对于河沟里的骸骨视而不见,她早就见过很多次了。
“我不喜欢这样。”希瑞菈突然说道,“这样不对,死人应该埋起来,不是吗?”
“说得对,”女术士表示赞同,“但是狩魔猎人把这当做...警示。”
“警示什么?”
“凯尔·莫罕遭受到的攻击,”特莉丝轻磕马腹,“这里经过一场血战,那是几乎所有狩魔猎人都死去了,只有不再城堡的人逃过一劫。”
“谁攻击了他们?为什么?”
“我不知道。”特莉丝不打算说出真相,“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希瑞,去问其他狩魔猎人吧。”
“我问过了,他们不告诉我。”
我也不会告诉你,特莉丝心想,这个孩子还没有经过突变,有些事还不能告诉她。她还不需要了解那场屠杀。像她这样的孩子,不需要担心未来某一天,会听到多年前袭击凯尔·莫罕的疯子们的毒言恶语。变种人、怪物、怪胎,受到诸神责罚、与自然相悖的造物。不,小希瑞,我不怪猎魔人对你隐瞒。就连我也不会告诉你,而我保持沉默的理由更加充分。因为我是个巫师,没有巫师的帮助,那些疯子永远别想攻下这座城堡。那篇荒谬却广为流传,煽动狂热者、驱使他们做出恶毒行径的讽刺文章《怪胎》,似乎也是某位巫师的杰作。但是小希瑞,我并不认同所谓的集体责任。我不认为自己该为那件事赎罪,毕竟它比我出生还早了五十年。这些打算作为永恒警示的骷髅最终也将彻底碎裂、腐朽,被不时刮过山坡的风吹得无影无踪。
“他们不想躺在这。”希瑞菈的声音变得沙哑,“他们才不想充当警示,也不希望自己骨灰被风吹走。”
第十五节 魔法与狩魔猎人们
特莉丝感受到了魔法灵光,她绷紧了身子,唯恐打断这个魔法。
“他们想要进入坟墓。”希瑞菈的声音越发的冰冷、反常以及刺耳,“一块长满荨麻的土丘。死亡有冰冷的蓝色双眼,墓碑的高度不重要,碑文也不重要。特莉丝·梅利葛德,十四人山上的第十四人,还有谁比你更清楚呢?”
女术士紧张的握住了缰绳。
“你死在那座山上,特莉丝·梅利葛德。”陌生而邪恶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为何来此?回去,立刻回去,带上这孩子,带上这上古血脉之子。把她送回她的主人手里。照我说的做,第十四人,不然你将再死一次。等那天到来,十四人山将带走你。那座坟墓和刻着你名字的墓碑将带走你。”
骟马打起了哆嗦,高声嘶鸣,希瑞这才从莫名的状态中醒来。
“怎么了?”特莉丝勉强保持着镇定。
“没...没什么。”希瑞菈揉了揉脸,“我累了,睡着了,所以...”
魔法灵光消失了,特莉丝觉得寒冷席卷全身,她觉得应该是咒语消退的结果,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马蹄踩进了庭院,女术士迅速跳下了马,她把手伸向希瑞菈,她小心地释放一股魔力,但是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回应也没有抵抗。女孩之前还散发出异常强烈的魔法灵光,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就像是个普通女孩。
不过特莉丝现在没时间纠结,一扇包铁的栅格门出现在她面前,铁门背后是一条走廊,她取下了肩头了毛皮斗篷,摘下狐皮帽,甩乱自己的头发,那头鲜亮的红棕色长发闪着金子般的光泽,既是她的骄傲,更是她的身份标识。
希瑞羡慕地叹了口气,特莉丝得意地一笑,效果达到了。长而美的乱发极其少见,它是女人身份地位的象征,代表你是个自由女性,只属于你自己。同时还代表你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因为“普通”少女会扎起发辫:“普通”已婚女子会用女帽或头巾遮住头发;出身高贵的女子,包括王后和女王,则会将头发卷成各种样式;女战士会把头发剪短;只有德鲁伊教徒和女术士——以及妓/女——才会让发型保持自然,以强调自己的独立与自由。
狩魔猎人悄无声息地出现,他们出现在特莉丝面前,重心放在左腿,凭借这个姿势,他们可以瞬间发动袭击,希瑞菈站在他们身边,也是一样的姿势,不过她的打扮让她颇为可笑。
“欢迎来到凯尔·莫罕,特莉丝。”
“你好,杰洛特。”
这时的杰洛特给人一种苍老的印象,虽然从生理角度上,狩魔猎人会变老,但是极为缓慢,以至于普通人无法察觉。虽然变异能够阻止身体的衰老,但是心灵的老化还是能够影响身体,杰洛特脸上出现的皱纹就是证明。
“欢迎来到凯尔·莫罕,”杰洛特说道,“你能来,我们很高兴。”
艾斯卡尔站在杰洛特身边,就像是他的兄弟一样,凯尔·莫罕最年轻的狩魔猎人兰伯特也站在那,维瑟米尔没有出现。
“欢迎,快进来。”艾斯卡尔说,“外面很冷,风还大。希瑞,你要去哪儿?我们没邀请你。太阳还这么高,虽然被云遮住了,但你还得继续训练。”
女术士甩甩头发,“我算看出来了,礼节在猎魔人要塞很不值钱。希瑞第一个迎接了我,又带我来城堡,她理应陪着我……”
“她正在接受训练,梅利葛德。”兰伯特扮了个鬼脸。他总叫她的姓“梅利葛德”,不加头衔,也不喊名字,特莉丝对此很是反感。”她是学徒,不是管家。欢迎来宾,尤其是你这样的贵客,可不是她的职责。我们走吧,希瑞。”
特莉丝耸耸肩,假装没看到杰洛特和艾斯卡尔尴尬的表情。她什么也没说,免得让他们更加窘迫。最重要的是,她不希望他们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孩如此着迷。
“我帮你牵马。”杰洛特说着,伸手接过缰绳。特莉丝不动声色地挪挪手,让他们的手掌碰到一起。他们的目光也一样。
“我跟你去马厩。”她的语气十分自然,“鞍囊里还有几件我要用的东西。”
“不久之前,我还在替你感伤。”他们刚走进马鞍,杰洛特就嘟囔起来,“我亲眼见到你的墓碑,纪念你在索登战役中英勇牺牲的纪念碑。我最近才知道,那只是个谣传。但我不明白,特莉丝,为什么会有人把别人错当成你。”
“说来话长。”她答道,“有机会的话,我会讲给你听。请原谅我带给你的感伤。”
“说原谅太夸张了。我近来高兴的时候不多,所以听说你还活着,我感到无与伦比的喜悦。但还是比不上亲眼见到你开心。”
特莉丝的身体里像有东西炸开。在这场旅行中,她始终担心见到白发猎魔人的一刻,同时又对此抱着无限期待,接着,她看到他疲倦的面孔,他那对看遍世间百态、冰冷而精明的眼睛里始终带着不同寻常的镇定,却又充盈着感情……
她不假思索地抱住他的脖子。她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长发下的颈背处。麻刺感顺着她的背脊传下,扩散到全身,她差点在狂喜中叫出声来。为了压抑这叫声,她把嘴贴上猎魔人的唇。她身躯震颤,紧贴他的身体。她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忘我。
杰洛特却没忘记自我。
“特莉丝……别这样。”
“哦,杰洛特……我太……”
“特莉丝。”他轻轻推开她,“这儿不只有我们……他们来了。”她转头看向入口,过了一会儿才看到渐渐走近的狩魔猎人的影子,又过片刻才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是啊,她的听力,她自以为十分敏锐的听力,的确没法跟猎魔人相比。
“特莉丝,我的孩子。”
“维瑟米尔!”
维瑟米尔真的很老了,说不定他比凯尔·莫罕还要老,但是他的步伐依旧有力。
“见到你真好,老爷爷。”
“给我个吻。不,别吻我的手,等我睡到棺材里再吻我的手吧。不过这一天也快来了。哦,特莉丝你能来真是太好了...除了你,还有谁能治好我呢?”
“治好您?治什么?您的孩子气吗?把你的手从我屁股上拿开,老家伙,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的灰胡子!”
“请原谅。我总是忘了你已经长大,我已经不能再把你放到膝盖上拍你的头了。说到我的健康……哦,特莉丝,年纪大了可不是说笑的。这把老骨头痛得我直想哀号。孩子,你能帮帮我这老家伙吗?”
“我会的。”女术士挣脱他的熊抱,目光转向维瑟米尔身边的猎魔人。他很年轻,看起来跟兰伯特一般大,留着黑色短胡子,却掩盖不住天花留下的严重疤痕。这可不太寻常:猎魔人对传染病拥有极高的免疫力。
“特莉丝·梅利葛德,这位是柯恩。”杰洛特替他们相互引荐,“柯恩今年第一次在这儿过冬。他来自北方的波维斯。”
年轻猎魔人鞠了一躬。他的虹膜是不同寻常的白、黄、绿三色,眼白布满红血丝,说明他的变异过程相当艰难。
“我们走吧,孩子。”维瑟米尔挽起她的胳膊,“马厩可不适合迎接客人,我只是等不及想见你了。”
特莉丝看着庭院里,正在被兰伯特训练的希瑞,心想,看来传闻是真的,她就是那个希瑞。
“她就是那个著名的意外之子?”她没有给狩魔猎人搪塞的机会,“看来你们一直致力于履行命运的要求。但你们听故事时恐怕不太仔细,伙计们。在我听说的童话故事里,牧羊女和孤女会当上公主。可在这儿,我却看到公主当上了猎魔人。你们是不是太鲁莽了?”
维瑟米尔没有说话,杰洛特保持着沉默。
“不是你想的那样。杰洛特去年秋天才把她带回来,她当时举目无亲,特莉丝,就算不相信命运,看到...”老人挥着手辩解道。
“命运跟挥舞刀剑有什么关系?”
“我们教她剑术。”杰洛特平静地说,转头直视她的双眼,“我们还能教她什么呢?因为我们只懂这些。无论是不是命运,凯尔·莫罕如今就是她的家,至少暂时是。训练和剑术能让她心情愉快、身体健康,也能让她忘记过去的种种不幸。这儿是她的家,特莉丝。她没有别人可以依靠。”
“那场大败之后,”女术士没有移开目光,“大批辛特拉人逃去维登、布鲁格、泰莫利亚和史凯利格群岛。其中有富豪、贵族和骑士,有这女孩的朋友和亲人……还有她的臣民。”
“那些朋友和亲人战后没来找她。他们抛下了她。”
“因为她命中注定不属于他们?”女术士露出不怎么真诚、但非常可爱的微笑——尽可能可爱——她不喜欢他的语气。
猎魔人耸耸肩。特莉丝了解他,于是立刻改变战术,放弃了争论。
“那把剑,”特莉丝转身看着几位猎魔人,“看起来很锋利。木板看起来很滑,很不稳当。而那位兰伯特像个白痴,只会大喊大叫让她泄气。你们就不怕发生意外吗?你们当真指望命运会保护那孩子?”
“希瑞不拿剑练习了将近半年。”柯恩说,“她知道该怎么做,我们也一直在照看她,因为……”
“因为这儿是她的家。”杰洛特平静却坚决地说完。太坚决了。那种语气就是用来结束话题的。
“的确是这样。”维瑟米尔深吸一口气,“特莉丝,你肯定累了。又累又饿,对吧?”
“这点无法否认。”她叹口气,不再紧盯杰洛特的双眼,“说实话,我都快累死了。我昨晚在小道边一栋牧羊人小屋里过夜,结果小屋塌了,把我埋在锯末和稻草里。若非事先施了个防护咒,我早就没命了。我太渴望干净的床单了。”
“你可以跟我们共进晚餐,然后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们为你准备了最好的房间,塔楼那间。我们还把凯尔·莫罕最好的床搬了过去。”
特莉丝心想,好吧,维瑟米尔,既然你这么要面子,今晚我就住塔楼好了,睡整个凯尔·莫罕最好的床,尽管我宁愿跟杰洛特一起睡在最差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