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节 罪恶
敌意来的莫名其妙,但是也在情理之中。厄斯索斯人看不起维斯特洛人,认为他们都是野蛮人,当然,维斯特洛人也是这样看待厄斯索斯人的。厄斯索斯人不吃牛肉和猪肉,他们认为这是脏东西。而维斯特洛人则不吃狗肉和马肉,至少大部分不吃。但是要费恩来评判的话,维斯特洛人不洗澡臭烘烘的,厄斯索斯人洗完澡也是黏糊糊的,他们都好不到哪里去。
当他们从港口出发的时候是早晨,而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
“乔拉爵士本人就是个奴隶贩子,陛下,”阿斯坦对丹妮莉丝说道,“在潘托斯、密尔和泰洛西很容易雇到佣兵。为金钱而杀戮的人没有荣誉,但至少不是奴隶。到那边去寻求军队吧,我请求您。”
“我哥哥造访过潘托斯、密尔、布拉佛斯等等所有的自由贸易城邦,总督和大君们给予他红酒和许诺,却让他的灵魂饥饿致死。一个终生都在乞讨的人不可能保持人格。我在魁尔斯已尝到了这种滋味,我也绝不会手拿讨饭碗前往潘托斯。”
“做乞丐总好过当奴隶贩子。”阿斯坦说道。
“说这话的人两种身份都没尝试过。”丹妮莉丝虽然无法忍受这座城市,但是她也知道她迫切地需要军队。奴隶商人那有八千待售的无垢者,费恩虽说能够出这笔钱,但是这是她还不起的,而且根据费恩自己所说,他还有一个国家要去继承。或许可以生个孩子,她想着想着就脸红了起来,费恩身份高贵,知识渊博,完全配得上她,虽然他不断强调,自己不会久留。丹妮莉丝不知道自己要支付给费恩什么东西。
“别担心,丹妮莉丝。”费恩好像察觉到了她的思绪,他扶着丹妮莉丝走下轿子,“记得收留我过夜就行了。”
所有人心情都不是很好,因为早晨的时候,与奴隶商人的交涉并不顺利。或者说,十分挑战人类善良的底线。
“那臭烘烘的老头讲什么?告诉那些蛮子,我们称此为‘顺从’,其他战士也许比无垢者更强壮、更敏捷,或更高大,甚至可能跟他们使用剑、盾与长矛的技能不相上下,但你找不到比他们更懂得顺从的士兵。”
“绵羊最懂得顺从。”阿斯坦的话被奴隶女孩翻译了过去。
“我一声令下,这群绵羊就会让他臭烘烘的老肠子流到砖地上。”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大吼道,“当然,别这样对他说。告诉他们,这些家伙像狗,不像羊。”
丹妮莉丝假装听不懂奴隶商人说的废话,她缓缓地沿着奴兵队列走下去,举着遮阳伞的女孩紧跟在后,她面前的千名战士却没有丝毫遮掩,他们中的一半多有多斯拉克人或拉札林人的古铜色皮肤与杏仁眼,她也看到自由贸易城邦人、白皙的魁尔斯人、黑色的盛夏群岛人,以及其他一些不知是何种族的人,甚至某些人有跟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一样的琥珀色皮肤,以及古老吉斯民族所特有的红黑相间的直立头发,他们自称为“鹰身女妖之子”,这是骄傲的血统标志。
“这很正常。”费恩轻轻摇了摇头,手中变幻出冰块悄悄递给丹妮莉丝,“在金钱面前可没有种族。”
“谢谢你,亲爱的,你可真是救了我的命。”丹妮莉丝接过冰块夹在腋下,长舒了口气,她走到队伍尽头又走了回来,转头看向奴隶女孩,“为何要阉割他们?都说男人比太监强壮呢。”
“从小被阉割的太监不会有你们维斯特洛骑士的蛮力,这是事实。”这个问题被翻译后,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张开双臂大吼道,“但别忘了,公牛也很强壮,而在斗技场里,每天死的都是它们,不到三天前,一个九岁女孩就在约锡尔斗技场中杀了一头。无垢者有比力量更重要的东西,纪律,我们以古帝国的战斗方式训练他们,他们就是步伐一致的古吉斯军团的重生,绝对服从,绝对忠诚,全无恐惧。”
“事实上我见识过行动完全一致的军队。”费恩与丹妮莉丝说着悄悄话,“这种军队完全服从与纪律,你不需要去振作士气,他们会死战到最后一人。”
“你的意思是,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丹妮莉丝淡紫色的眼睛瞟了眼奴隶商人,悄声回应。
“可以这么说,剩下的问题就是,他们会不会忠诚于你。”费恩轻轻摇头,“但是购买这些士兵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最勇敢的人也害怕死亡和残疾。”阿斯坦不屑地说道,他同时也对与丹妮莉丝说悄悄话的费恩表示了不屑。巫术是不会帮助丹妮莉丝的,正直的人不学习巫术。
“告诉那老头,他闻上去浑身臭烘烘的,需要根烂棍子才站得住。”奴隶商人虽然听不懂,但是他还是能感受到阿斯坦的情绪。
“真这样说,主人?”
“当然不能这样说,你是女人还是母羊,怎么问得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告诉他无垢者不是人,告诉他死亡对他们而言不算什么,伤残就更没关系。”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用鞭子顶端捅了捅奴隶女孩,随后,他站在一个结实强壮、外貌像拉札林人的奴兵面前,猛地举起鞭子,照着对方古铜色的脸颊狠狠一记,打出一道血痕。太监眨了眨眼,一动不动,任凭鲜血流下。
“还想再来?”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说道。
“只要主人高兴。”
“告诉善主大人。”丹妮莉丝很难忽视眼前奴隶所受的痛苦,她伸手按住奴隶商人再次举起的胳膊(此时冰已经融化了),“我明白无垢者的强壮,明白他们承受痛苦的勇气。”费恩没有阻止丹妮莉丝发挥同情心,虽然这可能导致暴露身份,但是这并不重要,但是他随时可以兜底。
丹妮莉丝的话经过翻译之后,克拉兹尼笑出了声,“告诉这无知的西方婊/子,这与勇气无关。”
“善主大人说那不是勇气,陛下。”
“告诉她睁开她的狗眼。”
“他请您留心观察,陛下。”
克拉兹尼走到下一个太监面前,这是一位高大的年轻人,有里斯人的蓝眼睛和亚麻色头发。
“你的剑。”他说,太监跪下来,拔出武器,剑柄朝前递上,这是一柄短剑,适合戳刺而非劈砍,但剑刃仍十分锐利。
“起立。”克拉兹尼命令道。
随后他用短剑切割下了太监的***,太监的胸前有个血流如注的圆圈,但是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克拉兹尼转身面对丹妮莉丝,“你瞧,他们感觉不到痛苦。”
“连神经反应都没有,这不对劲。”费恩在丹妮莉丝耳边小声说道,根据他的观察,这些士兵似乎没有痛觉。
“这不可能。”
“是勇气之酒的缘故,”奴隶商人努力扇了扇风,“当然,那不是真正的酒,而是由颠茄、血蝇幼虫、黑莲藕及其他秘方调制而成的饮料。从被阉割那一天起,他们每餐都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感觉变得麻木,直到战斗变得无畏,直到不怕任何折磨。告诉那蛮子,任何秘密都可以放心交给无垢者保管,还可安排其守卫会议厅,甚至卧室,丝毫不必担心会遭偷听。”
据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所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诱惑无垢者,维斯特洛那些宣誓保持贞洁,不生不育仅为职责而活的人十分可怜,这样的人每日经受诱惑,不像无垢者,不会屈服于卑贱的自我,不论是身体还是金钱都无法引起无垢者的兴趣,他们除了武器,一无所有,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
所有无垢者的脚边都带着一块青铜小圆牌,每天傍晚所有名牌都被扔进一个空木桶里,第二天拂晓时分再重新抽取,被抽到的就是这名无垢者这天的名字。虽然阿斯坦非常惊讶怎么让人每天记住一个新名字,但是奴隶商人说,不能记住名字的会在训练中被筛掉,连同那些不能满荷负重奔跑一整天的,不能在漆黑夜晚爬上山的,不能走过一片燃烧煤炭的,或者不能杀死婴儿的一起。
丹妮莉丝尽力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他们杀谁的婴儿?”
“在赢得尖刺盔之前,无垢者必须拿一枚银币去奴隶市场,找到一个哭叫着的新生儿,并在其母眼前将其杀死。这样我们方能确定他心中未留有丝毫软弱之处。”
丹妮莉丝感到一阵眩晕,虽然她早就料到阿斯塔波会有惨事发生,但是这残忍程度超乎她的想象,她断断续续地说道,“他们从母亲怀中抢走婴儿...在...在她注视之下将其杀死,然后...支付一枚银币以...补偿...她的痛苦?”
她的话被翻译过去之后,引起奴隶商人的哈哈大笑,“这唠唠叨叨的婊/子真是个软心肠的蠢货。告诉维斯特洛婊/子,钱是付给孩子的主人,不是给母亲,无垢者不准偷窃。告诉她,通不过这项测试的家伙远少于通不过狗的测试的。在每个男孩被阉割的那天,我们给他一条小狗,他必须养到第一年结束,然后亲手掐死它。做不到的家伙将被立刻处决,其血肉喂给存活下来的狗吃。我们发现这对他们而言是最重要的一课。”
“按照善主大人所说,这批太监不会为金钱或**所惑,”丹妮莉丝动了动干渴的喉咙,她告诉女孩,“但若我的敌人用自由引诱他们背叛……”
“他们会立即杀死他,并把他的脑袋献给你。”奴隶商人答道,“别的奴隶会偷窃、会聚积钱财,盼望着能够买到自由,但即便那头小母驴愿意无偿地给予无垢者自由,他们也不会接受。他们在职责之外没有生活,只是士兵,仅此而已。”
白胡子阿斯坦仍然执意地认为,只要丹妮莉丝扬帆登陆,半个维斯洛特就会倒戈相向,人们仍满怀热爱地缅怀着龙石岛亲王,雷加王子。但是丹妮莉丝还是清醒地意识到,千古一帝乔佛里与兰尼斯特家族不会因为她有龙而把铁王座让给她,她必须有自己的军队,但是眼前的这座城市又是那么的令人作呕,“那我父亲呢?”
“人们也记得伊里斯国王,至少他为王国带来了多年的和平。陛下,您不需要奴隶,您有龙,您可以在伊利里欧总督的保护下静待他们成长,一边派出密使穿越狭海,试探各大领主。”
“试探那些背弃我父亲,投靠弑君者,并向篡夺者劳勃屈膝臣服的大领主呢?”
“他们或许正渴望着真龙的回归。”白胡子阿斯坦有些犹豫地说道,当然,对于他的说法费恩表示了鄙视。
“或许这就是你现在在这的原因,你不懂得统治,阿斯坦。或许你的刀剑可以决定胜负,但是你不会经营领地。领主们只会看到自己眼前的利益,只要利益足够,一只猪也能坐上铁王座。”费恩大笑出声,他拍了拍白胡子的肩膀,“而且你还要向一只猪宣誓效忠,因为那是统领所有领主的国王。”
“或许。”丹妮莉丝笑了笑,一个含糊的字眼,经过费恩的教导,她可不是当时还在伊利里欧总督住宅里的小女孩,“没有军队就没有统治”。
她对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和他的奴隶女孩说道,“我要慎重考虑。”
——————————
轿子前方,壮汉贝沃斯坐在一根大桩子上,吃着一大块棕色烤肉,“狗肉,”他看到丹妮便愉快地说,“阿斯塔波的狗肉不错,小女王,要不要吃啊?”他笑着递上狗肉,满嘴油腻。
“谢谢你,贝沃斯,我不要。”丹妮莉丝走上了船,她是吃过狗肉的,但此刻心中所想是无垢者和他们愚蠢的小狗,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是费恩一会是无垢者。她迅速掠过大个子太监,沿着跳板走上贝勒里恩号的甲板。
乔拉·莫尔蒙爵士等着她,“陛下,奴隶商人们来过,一行三人,带着十来个文书和十来个下苦力的奴隶。他们走遍货舱每个角落,记下一切东西。”
“他们有多少人待售?”
“一个也没有!”她不知道让她生气的是莫尔蒙还是这座城市,这座唯有淤滞暑气、汗臊臭味和剥落砖块的奴隶之城,“他们卖太监,不卖人。砖头做的太监,跟阿斯塔波其余的东西一样。我该不该买下这八千个死鱼眼睛,为了一顶尖刺盔便杀害婴儿、掐死小狗的砖头太监?他们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他们不是人,爵士!”
“卡丽熙,”他被丹妮莉丝的怒气吓了一跳,“无垢者从小就被挑选,接受训练...”
“我听够了他们的训练。”丹妮莉丝反手一掌,狠狠地打在乔拉爵士脸上。
莫尔蒙摸摸被打的脸颊,“如果我冒犯了女王陛下...”
“你当然冒犯了我,爵士先生,如果你是我真正的骑士,就绝不会将我带到这个丑恶肮脏的地方。”
“遵命,陛下,我这就叫格罗莱船长做好准备,趁着夜潮,到某个不那么丑恶肮脏的地方去。”
“不。”丹妮莉丝摇了摇头,格罗莱船长在前甲板上注视着他们,船员们也在看,白胡子,血盟卫,姬琪等等,每个人听到耳光声都停下了工作。
“我要立刻,不等潮水。我要远走高飞,再不回头。但我不能,不是吗!八千个砖头太监等着出售,我必须想办法把他们买下来。”
“我早说了,不要惹女人。”费恩看着丹妮莉丝进入船舱的身影小声说道,“前一秒还能与你沉浸在爱河里,下一秒就能把你踢下床。”
乔拉爵士狠狠地盯着费恩,但是他完全不能阻止费恩继续说下去,因为费恩对于他对丹妮莉丝的求婚十分不满,“好吧,我们对于我们的流浪骑士要求有点太高了,重操旧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说实话,我就没有见过维斯特洛的骑士保护贫民。”
“我们会保护弱者。”乔拉·莫尔蒙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剑上。
“你说的弱者,是娇滴滴的贵族少女和美丽的贵族夫人吗?”费恩露出夸张的笑容,“你什么都解决不了,骑士。如果你有能力,先把你的第二任妻子找回来,而不是让她躺在别的男人床上。”
乔拉爵士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费恩跟随着丹妮莉丝进入船舱,一根手指也动不了。过了好一会,他才感觉到血液重新开始流动,骑士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船头的甲板上。
第一百四十八节 奴隶贸易
费恩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因为他最近与丹妮莉丝过于亲近而导致了美狄亚的不满,拿出正宫气势的美狄亚惩罚性地要求他交出所欠的公粮,虽然不是每一个法师都像雷斯林一样体弱多病,但是一个晚上的连续辛苦耕耘也让费恩在体质加成下才堪堪承受下来,更何况美狄亚本身就让费恩欲罢不能。
“呼...”费恩挣扎起身灌下一剂恢复体力的魔药,身上的汗水也在戏法的作用下消失得干干净净,他起身准备热毛巾,温柔地帮着美狄亚清理卫生。
“嗯哼...”闭上眼睛享受的淡紫色头发的丽人哼了几声,才睁开眼睛看着费恩轻声笑道,“现在才知道谁对你好了吧?”
“当然当然。”费恩讪讪笑道,“这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美狄亚坐起身来,雪白的双臂挽住擦洗完的小法师,她在费恩耳边轻声问道,“亲爱的,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费恩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先帮助丹妮莉丝购买无垢者比较好,我们目前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狂猎的消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和长城以外的异鬼搞在一起,毕竟他们不怕冷。”
“所以你想让他们送命?”
“总比让你们送命好,我不能算得上善良,是有远近亲疏之分的。嘘,别吵醒希瑞和艾莉亚,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
在乔拉爵士看来,无垢者是丹妮莉丝征服维斯特洛大陆的最优选,因为无垢者们不会做出军队会做出的暴行,即使是最富有的兰尼斯特家族的士兵,在攻破君临城之后也是选择了洗劫,婴儿,少年和老人都被杀害,遭强暴的妇女更是不计其数。而无垢者们不会抢劫,不会强暴妇女,没有命令的话连一条狗都不会杀,他们心中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甚至人类的兽性的那一部分已经完全消失了。
丹妮莉丝非常疑惑,阿斯塔波这座城市在她看来就是只肥羊,原谅她的用词,毕竟她和多斯拉克人混久了,一部分思维已经与多斯拉克人一般,抢劫已经是生长在骨子里的生活方式了。阿斯塔波这座城市已经腐朽溃烂,那些城墙塔楼上甚至没有士兵,所谓的鹰身女妖之子全是些骄傲自大的贵族,臃肿肥胖,穿着布裙,浑身上下只有发型吓人。即便一个最普通的卡拉萨,也能把阿斯塔波像核桃一样敲碎,挑出里面腐烂的肉。当然,这里说的卡拉萨并不包括丹妮莉丝自己的卡拉萨,她的卡拉萨太小了。
不过乔拉爵士却给出了合理的答案,这些阿斯塔波人所剩的只有古老的名望和鼓鼓的钱包,他们打扮成昔日的吉斯长鞭手,装作自己仍旧统治着一个大帝国,沉浸在昔日的荣光当中。他们每人都是军官,头衔都极夸张,节庆日里他们在斗技场中模拟战争以示英勇,但死的却是太监。然而任何想与阿斯塔波作对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对手将是无垢者,一旦形势危急,奴隶商人们会让所有部队倾巢出动。而多斯拉克人自从在科霍尔城门口留下辫子之后,就再没跟无垢者打过了;而第二个原因则是阿斯塔波就是多斯拉克人的大金主,奴隶湾北面的多斯拉克海大草原里有二三十位强大的卡奥,他们最喜欢的莫过于攻城略地,并将城中居民等卖为奴隶,这座城市里的奴隶主可是这些卡奥的大买家。
这也让她在与费恩讨论之后坚定了某些想法。
-----------------
“全买下?”奴隶女孩难以置信地反问,“陛下,小人没听错吧?”
“是的,你没听错,”丹妮莉丝说道,“我要把他们全买下,方便的话,请你转告善主大人们。”
今天她穿着魁尔斯长袍,深紫罗兰色的绸缎映衬紫色的眼睛,左边酥胸裸露出来。她穿衣服的时候可是大大方方没有避讳费恩,不过他没有想往常一样紧紧盯着她的胸脯,这让她有些小小的失落。
那些阿斯塔波的善主大人们正在低声交谈,丹妮莉丝举起一只银色细高脚杯,啜饮着奴隶湾特产的酸柿酒,她听得出其中的贪婪。
八名商人各由两三名贴身奴隶服侍,其中最老的格拉兹旦带了六人,为不被看做乞丐,丹妮莉丝也带来自己的仆人,女仆,白胡子阿斯坦和壮汉贝沃斯,乔拉爵士,血盟卫以及穿着法师长袍的费恩。
“全部!?”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低吼道,他今天闻上去是甜腻腻的桃子味,奴隶女孩用维斯特洛通用语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若以千为单位,就是八千,她全部都要?此外还有六百,等凑齐一千就是九千,这些她也要?”
“全部都要,”丹妮莉丝说道,“八千,加六百,还有仍在训练中、没获得尖刺盔的,全部都要。”
克拉兹尼又转向同伴们再次商讨,翻译已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了丹妮莉丝,但她还记不清楚那些繁复拗口的名字,她只记得好像有四个格拉兹旦,想必是取自创世之初建立古吉斯帝国的“伟人”格拉兹旦。他们八个的长相都差不多,粗壮肥胖、琥珀色皮肤、宽鼻子、黑眼睛,直立的头发要么黑,要么暗红,要么就是红黑混杂。这是吉斯人的血统标志,他们都裹着托卡长袍,在阿斯塔波只有自由人才准穿这种服装。
据格罗莱船长所说,托卡长袍上的流苏代表各自的地位,来到这间位于金字塔顶的阴凉休憩厅的奴隶商人中,有两个穿的托卡长袍带银流苏,五个带金流苏,最老的格拉兹旦的流苏则是大颗的白色珍珠,当他在椅子上挪移或摆动手臂,它们便发出轻微的嗒嗒的碰撞声。
“但我们不能出售未完成训练的男孩。”一位银流苏的格拉兹旦对其他人说。
“当然可以卖,只要她出得起钱。”一位更胖的人说,他带着金流苏。
“他们没杀过婴儿,还不是无垢者,若将来在战场上表现不佳,必定损坏我们的名声。再说,即便我们明天就阉割五千男童,等他们适合出售还需要十年时间,怎么对下一位买家交代呢?”
“我们就告诉他必须等,”胖子说道,“口袋里的金钱胜过将来的收入。”
丹妮莉丝任由他们自己争论,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不管价钱多高,她都打算全买下来,这座城市有上百个奴隶商人,但此刻在她面前的八位最有影响力,售卖床上奴隶、农奴、文书、工匠或教师的时候,这些人是竞争对手,但在制造和出售无垢者方面,他们世世代代结成联盟。
砖与血造就阿斯塔波,砖与血造就她的子民。
最后宣布决定的是克拉兹尼:“告诉她,只要有足够的钱,可以带走八千,外加那六百,如果她想要的话。告诉她,一年后回来,我们再卖给她两千。”
“一年后我就在维斯特洛了,”丹妮莉丝听完翻译后说,“我现在就要,全部都要。无垢者固然训练有素,即使如此,战斗仍会有伤亡。我需要那些男孩作为替补,随时准备取代他们的位置。”她把酒放到一边,俯身靠近奴隶女孩。“告诉善主大人们,我连那些还养着小狗的小家伙们也要;告诉他们,我为一个昨天才阉割的男孩付的价跟一个戴尖刺盔的无垢者相同。”
女孩把话转述,但是回答仍然是不。
丹妮莉丝有些恼怒地皱眉:“很好,告诉他们我付双倍价钱,只要能买下全部。”
“双倍?”带金流苏的胖商人差点流下口水。
“这小婊子是个傻瓜,真的。”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说,“照我看,就要三倍价钱,她拼死也会付的。对,每个奴隶要十倍的价。”
留尖胡子的高个格拉兹旦用磕磕绊绊的通用语讲话了,“陛下,维斯特洛是个富裕的国度,这点我们很清楚,但您现在并不是女王,或许永远也不会成为女王,而即使无垢者也可能在战斗中输给七大王国野蛮的钢铁骑士。容我提醒您一句,阿斯塔波的善主大人们不会拿奴隶来交换空口承诺。您想要所有太监,请问有没有足够的金钱或货物呢?”
然而奴隶商人早就将三艘船上的货物都统计完全,每一颗玛瑙、每一罐藏红花都有记录。根据他们的出价,丹妮莉丝可以购买一千名无垢者,但是她说要付双倍价钱,那就是五百名。即使是丹妮莉丝那顶三头龙王冠,也不过再多换一百名而已。然而丹妮莉丝拒绝卖掉王冠。自从韦赛里斯卖掉母亲的宝冠,他再也没有欢乐,只余下愤恨与暴戾,“我也决不会奴役我的子民,连他们的货物和马匹也不卖。”
即使丹妮莉丝压上了三艘船,肥胖的格拉兹旦们经过商讨,也只卖给她两千名无垢者。
费恩朝着丹妮莉丝点了点头,提醒她,可以加价。
她看向奴隶商人们,两千人可不够执行她的计划,“全部都要,给你们金砖,纯金。”
“你没有金砖。”善主大人们放声大笑,“你的船上有什么我们都知道。”
“是吗?”费恩用流利的瓦雷利亚语说道,远比这些鹰身女妖之子们更为流利,“你们真的确定吗?”
“我还以为你是个男宠。”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轻蔑地看向费恩,“昨天你和你的小婊子很亲密,而且你还装作并不懂瓦雷利亚语。。”
“我是个巫师,而我的个人资产并不属于她。”费恩没有理睬奴隶商人糟糕的话语,在它看来这些人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将一块美联储标准金砖被甩在了桌子上,“而我,有黄金。”
一根美联储标准金条重27.4磅,约为12.42千克,若是以900美元一盎司的价格来算的话,差不多有36万美元。善主大人们抱起金砖仔细查看,他们摇了摇头,“纯金,但是不够。”
“我会付出与你们等体积两倍的黄金。”费恩的笑容神秘莫测,“记住,是与你们等体积,是体积,你们越胖,黄金越多,所以分给每个人的黄金是不一样多的。我想这样足够买下八千个无垢者了吧。”
“我听说不朽之殿已经成为真正的尘埃了。”最老的那名格拉兹旦说话的时候,他的珍珠流苏也在嗒嗒作响,“我无法信任你能拿出这么多黄金。”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费恩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毛,“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们称量完黄金,而且我们可以签订契约。顺便补充一句,不朽之殿是毁于女王陛下手中的。”
善主们看了看,都点了点头。他们原本打算逼出丹妮莉丝的龙,但是在如此大量的黄金面前,龙可不算什么。“那我们明天在骄傲广场交易。”,留尖胡子的高个格拉兹旦用通用语回复费恩,“先签订契约吧。”
费恩签完名字之后,满脸笑容得与奴隶商人们握手,举杯,庆贺交易达成。他已经成为了这场交易的主角,在他用戏法清洁完被吉斯人弄得黏糊糊的手之后,把契约送给了丹妮莉丝,以及作为赠品的奴隶女孩,至于女孩被当做成交的信物送出去有什么感受的话,她很谨慎地没有表露出来。
——————————
丹妮莉丝温声问向奴隶女孩,“你有名字吗,还是也得每天从木桶里抽一个新的?”
“只有无垢者才那样,”女孩说,随即意识到问题是用古瓦雷利亚语提的,她瞪大了眼睛,“噢。”
“你叫‘噢’?”
“不...陛下,请原谅小人的失礼。您的奴隶名叫弥桑黛,可...”
“弥桑黛不是奴隶了,从此刻起,我将你解放。过来一起坐轿吧,我有话说。”拉卡洛扶她们坐上轿子,丹妮莉丝放下帘子,隔开灰尘与热气,她示意费恩弄出些冰块,“若你肯留下,可以作为我的女仆之一。”
她边说,轿子边走,感受来之不易的清凉,“像为克拉兹尼服务一样为我传话。但若你思念父母,盼回家照料双亲,随时可以离开,不再为我效力。”
“小人愿意留下,”女孩说道,“小人...我...无处可去,我很乐意为您效力。”她有些害怕,特别是在见识到费恩的魔法之后。
“我可以给你自由,但不能给你安全,”丹妮莉丝警告,“我必须横穿世界,去进行一场前途未知的战争。跟着我,你也许会挨饿、会得病,甚至被杀。”
“valar mhulis。”弥桑黛用古瓦雷利亚语说。
“凡人皆有一死,”丹妮莉丝赞同道,她往后斜靠在垫子上,牵起女孩的手,“无垢者真的全无恐惧吗?”
“是的,陛下。”
“你现在为我效力了,别害怕,对我说实话。他们真的感觉不到痛苦?”
“勇气之酒消除了感觉。杀死婴儿之前,他们已经喝了许多年。”
“他们真的很顺从?”
“他们只知道顺从,若您不准他们呼吸,他们会觉得那比违背命令更容易。”
“等用不着的时候,我该拿他们怎么办呢?”
“陛下?”
“等我赢得战争的胜利,夺回父亲的王座,我的骑士们将收起武器,回到城堡里,回到妻儿和母亲身边,回到生活中去。但这些太监没有生活,到了无仗可打的时候,我该拿这八千个太监怎么办呢?”
“无垢者是优秀的卫兵和看守,陛下,”弥桑黛说道,“再说,如此精良又经验丰富的部队,不难找买家。”
“他们说,在维斯特洛不能买卖人口。”
“不管以哪方面而论,陛下,无垢者都不是人。”
“若我真把他们卖掉,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被用来反对我呢?”丹妮莉丝尖锐地问,“他们会那么做吗?跟我作对,甚至伤害我?”
“只要主人下令,他们就不会问问题,陛下。任何怀疑都早已从他们身上剔除,他们只知道顺从。”她有点不安,“当您...您用不着他们的时候...陛下可以命令他们自刎。”
“即使如此,他们也会照办?”
“是的,”弥桑黛的声音轻下去,“陛下。”
丹妮莉丝闭上眼睛,让轿子载她继续前进,回到贝勒里恩号,把一切安排妥当。
“黄金真的够吗?”当晚,正在喂龙的丹妮莉丝看向悠闲坐在床边的费恩,她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她忍不住好奇,“你难道有点金石吗?”
“我当然没有点金石,那可是炼金术的最高成就,不过我的黄金还是十分充裕的。”费恩笑了笑,想起了自己以前洗劫金库的事,“我说到做到,黄金会给他们的,不过他们要自己动手拿而已。”
ps:1磅=16盎司≈0.45千克。我们按照以前的金价平均值来算,大约就是900美元。
第一百四十九节 从天而降的黄金
“我做了一个梦。”丹妮莉丝坐在轿子里,从里面探出头,她有些紧张,“我梦到了魁晰。”
“说说?”费恩指挥多斯拉克人把一罐罐藏红花从箱子里拿出来,将堆积在甲板上的黄金放进去。
“她说,要去北方,你必须南行。要达西境,你必须往东。若要前进,你必须后退。若要光明,你必须通过阴影。”丹妮莉丝闷闷的声音从轿子里传了出来。
“听起来像个预言,或许忠告,或许再说这颗星球是圆的。”费恩耸了耸肩,但是没有人看到。他没有太过在意,“或许是托梦术,或许是短讯术,又或许只不过你在半睡半醒之中,就像我们第一次说话那样。我只能确定昨天没有人去你的房间,我的警报没有被触发。”
小法师今天穿着蓝色长袍,虽然他很像把这件闷热的长袍脱掉,但是这件装备带来的效果让他十分的不舍,他目前也没有能力再次制作一件稳定施法长袍。所以穿上经过法术清洗的长袍之后他不得不浪费一个法术来让自己能够忍受阿斯塔波闷热的天气,幸运的是,他已经全部记忆了将今天要使用的关键法术。
丹妮莉丝的血盟卫簇拥着她小小的卡拉萨,把一箱箱黄金搬到车上,血盟卫的眼睛紧紧盯着四周。今天阿斯塔波的红砖街市人潮汹涌,奴隶和仆人排列在道路两边,奴隶商人和他们的女人则穿上托卡长袍,站在阶梯形金字塔上俯视他们。好像整座城市的人都知道即将要进行一大笔交易,而且还会有龙的出现,是的,丹妮莉丝还答应满足善主大人们的好奇心,或者说,贪婪。即使费恩要用黄金淹没了他们,他们仍然不放弃。他们还是想要见一见龙。
阿戈握着巨大的双弧龙骨长弓走在前面,壮汉贝沃斯在母马右边步行,女孩弥桑黛在左侧,殿后的是身穿锁甲和外套的乔拉·莫尔蒙爵士和穿着长袍的费恩。拉卡洛和乔戈护着轿子,丹妮莉丝下令移除顶盖,把她的三头龙绑在平台上。伊丽和姬琪在轿旁骑行,努力让他们保持平静。
轿子后面跟着她的子民,格罗莱和另外两个船长、他们的船员及八十三名多斯拉克人,留在她身边的只有这些,她将老弱妇孺置于队列内侧,其中还包括哺乳或怀孕的女人、小女孩与头发尚不能编辫子的小男孩。她所谓的战士们则骑在外侧,赶着那可怜的小马群,这一百多憔悴的马匹是经历红色荒原和黑色咸海硕果仅存的牲畜。
因为装饰着巨大青铜鹰身女妖像的骄傲广场是在太过狭小,无法容纳所有无垢者,所以交易地点改在惩罚广场,那里正对着阿斯塔波的主城门,一旦丹妮莉丝完成交易,便可以直接带无垢者离开这座城市。惩罚广场没有青铜雕像,只有一个木制平台,反叛的奴隶就是在此被折磨、被剥皮、被绞杀,他们是新奴隶进城之后看到的第一样东西。这也是这里被叫做惩罚广场的用意。
远远看去,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这些奴隶有跟鸠格斯奈的斑纹马一样的皮肤,但是随着人群的靠近,黑色斑纹蠕动了起来,那些斑纹之下是鲜红的血肉,而所谓的黑色斑纹是无数密密麻麻交叠在一起的苍蝇与蛆虫,这些反叛奴隶的皮肤被一缕一缕地剥下,长长卷曲的皮肤吊在他们的身体上。
这样的场面让丹妮莉丝感到十分不适以及反胃,她赶紧放下轿子上的窗帘,不再去看令人作呕的一幕。事实上费恩也对这种场景十分不适,死灵系法术当中常常有制作不死生物的过程,但是纯粹的僵硬血肉与白骨远远没有发出永不停歇的嗡嗡声的苍蝇来得恶心,而且大部分死灵法师都不会接受那么粗糙的手艺。
队伍向着广场中央那支昂贵的军队走去,善主大人们在昨天晚上勉强地将大量食物硬塞进胃中,只为了今天能稍微胖一些,在黄金的称量上取得优势,至少是比别人有优势,而这些无垢者们一排一排又一排地站立着,他们从昨天晚上就站在这,不吃不喝。总共有八千六百个经过完整训练、赢得尖刺盔的无垢者,外加五千多光着脑袋,装备长矛和短剑的受训者,最远方的那些无垢者不过还是孩子,但也跟其他人一样站得笔直,纹丝不动。
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和他的同伴们在此再次恭候多时,其他出身高贵的阿斯塔波人也一簇簇站在大奴隶商人们身后,从银色细高脚杯里啜饮红酒,奴隶在他们中间穿梭,捧着一盘盘橄榄、樱桃和无花果。最年长的格拉兹旦坐在轿子里,由四名古铜色皮肤的高大奴隶抬着,六个枪骑兵沿广场边缘巡逻,挡住围观的人群,他们的黄丝披风上缝有许多闪亮铜盘,反射出明亮炫目的阳光。
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走了出来,他一只手固定住托卡长袍,另一只手抓着一根华丽的长鞭。
“他们都在这儿,”他看着弥桑黛,“告诉她,他们属于她了,只要她能付账。”
“她能。”女孩说道。
丹妮莉丝走出轿子,挥了挥手,货物与黄金被带了上来。六捆虎皮,三百匹精纺丝绸,无数罐藏红花、没药、胡椒粉、咖喱和豆蔻,一张玛瑙面具,十二只翡翠猴子,若干桶红色、黑色和绿色的墨水(费恩并没有消耗太多的墨水,卷轴抄录得并不多),一箱珍贵的黑紫晶,一箱珍珠,一桶填有蠕虫的去核橄榄,十二桶腌穴鱼,一面大铜锣及其锤子,十七只象牙眼睛,一个巨箱子,里面装满用丹妮读不懂的语言书写的书籍。还有最重要的,黄金,一箱箱塞得满满的黄金,善主大人们命令奴隶打开箱子检查黄金,确保箱子底下塞的不是石头。
交付过程中,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最后一次嘱咐她如何约束部队,同时还建议丹妮莉丝去往西方,洗劫那些小城市,抓获俘虏带回来,奴隶商人们会买下其中健康的,以此形成良性循环,说不定以后那些俘虏也会成为无垢者。
那些大奴隶商人的两只眼睛一边紧盯着黄金,一边又看着丹妮莉丝轿子上的龙,他们虽然不知道丹妮莉丝从哪里掏出这么多的黄金,但是无论是龙还是黄金,他们都想要。
“真的不用龙来交易吗?”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摸了摸自己黏腻腻的胡子,“我们可以不要这么大量的黄金,我们只需要一头龙。”
“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卖出自己的孩子的。”丹妮莉丝的话被翻译到善主大人的耳朵当中,引起他们的哄堂大笑。
“这个小婊/子把龙当成自己孩子了,她难道能生出龙蛋吗?再说了,怎么会有不能卖的孩子。”奴隶商人的话再次引起所有善主的大笑,“好吧,好吧,我们会给你奴隶的。”
他把鞭子交给丹妮莉丝,鞭柄是精雕细刻的黑龙骨,镶嵌黄金,连着九根细长皮条,每根顶端都有一个镀金爪子。手柄后的黄金球是个女人的头,口中有象牙做的利齿,克拉兹尼称这鞭为“鹰身女妖之指”。
费恩站在丹妮莉丝身边,看着丹妮莉丝手中转动着的鞭子,她问向奴隶商人,“成交了吗?他们属于我了吗?”
“成交了。”对方确认。
“等等,我说了,我会交给你们能够把你们淹没的黄金。”费恩此时打断了交易,“是足够把你们淹没的黄金,这是写在契约上的,我必须遵守。”
“我喜欢你的幽默感。”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转过身来看着费恩,浑身的肥肉甩动,“我不介意来一次游戏。”
“我也不介意。”费恩笑了笑,他安抚了焦躁的丹妮莉丝,“让善主大人们出来吧,我们要把黄金堆得比他们还高。”
“你去确认你现在是否获得了军队的指挥权。”费恩转头悄声嘱咐丹妮莉丝,虽然丹妮莉丝不是十分理解他的用意,但是她还是照办了,还顺便阻止了同意急躁起来的白胡子阿斯坦。
她骑着银马,站在马镫上,穿过无垢者们的队伍,把“鹰身女妖之指”举过头顶,让所有无垢者都看见。
“成交了!”她大喊道,“你们是我的了!你们是真龙的子民!你们被买下了,账已付清!成交了!成交了!”。丹妮莉丝是用瓦雷利亚语喊出来的,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或者说,在意的只有无垢者,而他们所在意只是自己属于谁而已。
此时天气并不是很热,善主大人们还是很愿意站在广场上的,费恩还拿出一瓶陶森特葡萄酒与他们分享。出身高贵的阿斯塔波人大声欢呼着,看着大奴隶主们走了出来,与费恩聊天说笑。
“你是诚实的。”最老的格拉兹旦轻声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守信之人。”
“写在契约上的内容,都需要好好执行。”费恩也跟着笑了笑,“即使再夸张,但是也是交易的内容,不是吗?”
费恩注意到丹妮莉丝骑着马返回,她命令无垢者们将黄金从箱子里倒出,大堆的金砖在广场上倾泻堆积,在阳光之下反射着迷人的光线,同时亮起来的也有善主大人们的眼睛。费恩走了出来,站在奴隶主们的前方。
“我说过,我说到做到。”费恩向着奴隶主们低头行礼,同时念出咒语。
广场上的黄金一下子消失了,而在善主大人们的头顶,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悄无声息地出现,大量沉重的金砖从里面奔涌而出,黄金瀑布瞬间埋没了善主大人们,高空带来的动能以及自身的重量让金砖砸碎了骨骼与血肉,克拉兹尼·莫·纳克罗兹的脑袋里嵌进了一块金砖,眼球与脑浆被挤了出来,最老的格拉兹旦则被黄金砸断了脊柱,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很快,所有的奴隶主们都被璀璨的黄金所淹没,广场上只剩下八堆巨大的金子。
“将你们淹没的黄金。”费恩轻笑出身,他直起身子,“契约达成。”
惩罚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是随即就陷入了血腥与混乱之中。幸存的阿斯塔波贵族一边尖叫,一边跌跌撞撞地互相推挤,匆忙中被托卡长袍的流苏绊倒。此时丹妮莉丝也解放了三条龙,他们展开瘦骨嶙峋的翅膀,飞入天空,随后俯冲而下,向着善主大人们喷吐龙焰,高温点燃了来不及逃跑的奴隶主们的脂肪,明亮的人体火炬发出哀嚎在人群中左冲右撞。
而那些梳着恶魔般犄角的骄傲的阿斯塔波贵族战士中有三分之一正竭力安抚受惊的坐骑,三分之一则开始四散逃窜,明晃晃的铜盘披风在身后闪耀着光辉。有个人稳住坐骑,拔出剑来,却被乔戈的鞭子缠住颈项,截断了呼喊。另一个被拉卡洛的亚拉克弯刀砍掉一只手,鲜血飞溅,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地逃走了。阿戈镇定地搭箭上弦,朝穿托卡长袍的商人发射,银的、金的、普通的,不管什么流苏,逮到就射。壮汉贝沃斯也拔出亚拉克弯刀,挥舞着发起冲锋。
“现在你们要为你们曾经的傲慢付出代价。”费恩独自一人面对集结起来的少量骑兵,飞行的箭矢在靠近他的时候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停滞,转而射向自己的主人。随着法师的魔杖一指,黄色的恶臭气体直接包裹住了广场上最强大的作战单位,骑兵摔下马匹大口呕吐,马匹也惊慌失措四处奔逃,但是费恩的法术并没有停止。
“达松的酷热熔炉。”这个法术被释放在了蹒跚逃离的骑兵之中,他们的皮肤与炽热的金属盔甲黏连在一起,每一丝微小的动作都带给他们巨大的痛苦,随着温度的升高,他们的皮肉起泡,随后便化为了焦炭,熔融的铁水嵌入他们的骨骼,留给人们的只有造型奇异的金属与镶嵌在其中的焦骨。
说句题外话,臭云术搭配上高温塑能系法术有一种微波炉打臭鸡蛋的味道,距离远远的费恩都闻到了这股差点把他恶心吐的气味,这也使得他后悔不已,打算将这两种法术搭配塞进黑历史之中。他也不得已再次释放了一个“造风术”来吧这股臭味吹散。
“拿起长矛!”丹妮莉丝听见一个阿斯塔波人正在大喊,“无垢者!保护我们,阻止他们,保护你们的主人!拿起长矛!拿起短剑!”
拉卡洛一箭射入他嘴里,抬轿子的奴隶们便一哄而散,将他随便扔在地上。奴隶主爬到第一排太监跟前,他的血在砖地上积成一摊,但无垢者们甚至没有低头,他们一排一排又一排地站立着,沉默着。
“无垢者们!”丹妮莉丝在他们面前奔驰而过,银金色的发辫于身后飞扬,每跑一步都伴着银铃轻响,“杀死善主,杀死士兵,杀死每一个穿托卡长袍或拿鞭子的人,但不要伤害十二岁以下的儿童,并砍断每一位奴隶的锁链。”
她将“鹰身女妖之指”举在空中,然后狠狠地丢掉。
“自由!”她高呼。随即,无垢者们高声呼应。
奴隶商人们在他们四周逃窜、哭泣、乞求和死亡,炽热的空气中充斥着火焰与尘埃。
无垢者们按照丹妮莉丝的指令,分成小队杀死着昔日的主人,那些有着长长军衔的贵族们在他们钢铁般的步伐下被踩入尘埃,所有奴隶都被从铁链当中解放出来,就连已经惩罚广场的木制平台上死去的奴隶也不例外。他们很顺利地就攻占了根本没有人防守的城墙塔楼,冲入城市之中,他们行进在阿斯塔波的街道之上,穿过由红砖构成的街道,将任何尝试骑着白驴和马匹逃离的人杀死,穿着托卡长袍的男人与蒙着面纱头发上插着象牙梳子的女人都倒在了他们的长矛与短剑之下,无数黑红色头发的头颅被丢弃在街上,淤积的血液从排水沟中流入蠕虫河。而那些被解放的奴隶们,有着淡棕色,白色,黑色皮肤的奴隶们则捡起阿斯塔波贵族战士丢下的武器,向着曾用铁链束缚主他们的人挥去。
丹妮莉丝骑着银马停在费恩的面前,朝着法师大笑,“我没想到这就是你的办法。”
“我一向遵守约定。”费恩也笑出了声,他顺手将丹妮莉丝脸上的烟灰清理干净,“很明显,他们没有与魔鬼做交易的经验。现在,这座城市是你的了。”
第一百五十节 残忍的命令与北境之王
昔日的“鹰身女妖之子”所拥有的华丽的桌子旁,围坐着的是阿斯塔波贵族所看不起的维斯特洛人,多斯拉克人以及其他各种可以充当奴隶的种族。丹妮莉丝换上了舒适的长裙,她在这座城市还未停止燃烧的情况下,就接受了费恩的提议,召集她的仆人们一同商讨下一步的出路。
“阿斯塔波是一座商业城市,几乎没有农业生产的能力。”费恩首先开口,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烟灰与尘土,他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地图说道,“我们不可能杀光每一个人,所以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一定会被奴隶湾其他城市所得知。也因为如此,阿斯塔波的粮食进口渠道很快就会被破坏。”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离开这里?”身上同样干干净净的丹妮莉丝接过女仆递过来的葡萄酒,递给了费恩,她知道小法师的说法是十分正确的。
“女王陛下,这座城市如今归于您的统治。”乔拉爵士毫不意外的反对了费恩的意见,他还穿着锁甲与熊岛罩袍,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汗味,他刚刚才脱离杀戮,“您有权作为君主命令您的子民,您不能放弃您的城市。”
费恩并没有着急出言反驳,他喝了口善主大人们的收藏,看了眼披着斗篷丝毫不觉得闷热的白胡子阿斯坦,又看了眼丹妮莉丝新任命的无垢者领袖“灰虫子”。
当丹妮莉丝命令无垢者自己选出军官的时候,于是灰虫子以压倒性优势被推举出来,丹妮莉丝指定乔拉爵士为他的上司。她在攻占了阿斯塔波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废除无垢者每天被赋予一个新名的惯例,生为自由民的人多半用回诞生时的名字——至少那些仍记得自己名字的人是如此,其他人则用英雄和神衹的名字称呼自己,有时则是武器、宝石,甚至花。灰虫子仍叫灰虫子,她问他为何不改,他说:“因为它很幸运。小人出生时的名字受了诅咒,所以被迫成为奴隶。但灰虫子是小人被‘风暴降生’丹妮莉丝解放那天所抽到的名字。”
见他们都不想发言之后,费恩才缓缓开口说道,“这座城市如今就是累赘,我们没有时间,我们只需要掠夺这座城市的财富与人口。”他顿了顿,“当然,我们首先要把这座城市打扫干净,一切高于奴隶阶级的人都直接杀死,然后由奴隶自己选举自己的执政党。”
“为什么要这么做?”丹妮莉丝皱了皱眉头,“我完全可以带走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做‘真龙的子民’”费恩的声音里带上了些嘲讽,“平民不会在意自己归于谁的统治,只有让他们吃饱的领主才是好领主。而由奴隶自己推选领导人,则可以让这座城市陷入内耗,延缓这座城市的反叛,毕竟这里是蠕虫河入海口,是我们去往维斯特洛大陆重要港口。而且,善主大人们并没有让奴隶吃饱饭的想法,他们也没有被反叛的想法,奴隶湾是城市的联盟,他们并不担心粮食进口被阻断,因此粮食的储备并不会很多。这点我不用等待统计结束就能猜到。”
“他们刚刚从奴隶的身份里解放,难道会着急反抗女王?”壮汉贝沃斯并没有参与会议,他的脑子毫无用处,反而是他的侍从阿斯坦发表了意见,“女王陛下刚刚赐予了他们自由民的身份,没有蠢货敢于反抗女王陛下。”
“是的,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不是这座城市没有农耕条件,我们就不用着急离开,我们就可以在这座城市养精蓄锐,招兵买马了,然后恢复生产,慢慢赋予自由民身份,让他们不会觉得这个身份来得太容易,以至于对我们失去了敬畏,让他们认为我们不会让他们重新成为奴隶。然而事实远比这个来得复杂,如果奴隶掌握了财富,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被冲昏头脑。”小法师很称职地发挥出宫廷法师的作用,“所以我才说,杀死一切高于奴隶阶级的人,以最快手段整合这座城市的力量。同时还需要丹妮莉丝颁布法律,在这座城市禁止奴隶制,由奴隶们推选代言人。”
费恩其实还是相当担心,在这种社会环境下,掌握生产资料的奴隶完全可以摇身一变成为新的奴隶主,而解放奴隶的丹妮莉丝就是新奴隶主最大的眼中钉。所以为了给丹妮莉丝守住一个出海口,这座城市的未来发展不在费恩的计划之内,他只需要一座不会反叛的城市。而选举制则可以拖慢领导层的决策,将奴隶制的萌芽扼杀在摇篮里。当然,这只是理想状况,因为谁也不确定人类的奴性有多强。
事实上,费恩的担心是完全正确的,原本当丹妮莉丝离开之后,一名前屠夫克莱昂夺取了城市的统治权,杀死了由丹妮莉丝任命的三人议会——由一个医生,一个学者和一个牧师组成的议会,将前奴隶主们的孩子全部阉割,想要制造新的无垢者。虽然费恩不记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按照他的经验,类似的事情肯定会发生,不是克莱昂就是克莱恩,总会有一个人想要重新掌握权力。即使是二十一世纪,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文明社会也是有奴隶的。
因此费恩给了丹妮莉丝这条无比残酷的建议,好在在阿斯塔波,奴隶人口占了大多数,远比自由民来得多。
丹妮莉丝转头对着乔拉爵士与灰虫子说道,“执行命令吧,就按照费恩所说的,杀死一切奴隶阶级以上的人,烧毁骄傲广场,惩罚广场和斗技场。至于法律的颁布,我们之后再谈。”
“记住,让奴隶们自己动手,你们就监督这些‘新自由民’们杀死之前的任何善主与城市居民。”费恩还补充了一句,“让他们拥有勇气。”
灰虫子见丹妮莉丝点了点头,这才去执行命令。
当众人散去之后,丹妮莉丝走向坐在桌边打哈欠的费恩,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为什么你那么聪明?还会颁布如此残忍的命令?”
清爽的绿光滤过镶嵌在斜墙的钻石形玻璃彩窗照射而下,阵阵微风自外面的平台轻柔地吹拂进来,携入庭院的花果香味。这里没有被外界的战火所侵扰,闻不到燃烧带来的烟气,还是保持着相当美丽的景致,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无垢者们特意留下的庭院。
“读书,丹妮莉丝,读书。”小法师的脸与丹妮莉丝贴近,白发与银发交织在了一起,她大腿上的纹身裸露了出来,“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任何事情都能能历史中找到原型。阿斯塔波很重要,非常重要,我们绝对不能丢失这座城市。即使你离开之后,这座城市陷入地狱,那也要是你的。”
“我的‘国王之手’阁下,需要为你制作一枚胸针吗,”丹妮莉丝吻了吻费恩皱起来的脸,松开了捏住他腰间软肉的手,她对于费恩的残忍和冷血有些不满,“首相大人?”
“别取笑我了。”小法师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我还没有制作智能魔法物品的能力,我早就把这种杂事交给别人了。”
“你不是说你还有一个帝国要继承吗?”
“这是实话。”费恩叹了口气,“但是我很懒,研究魔法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有多累,但是处理这种政务杂事我就力不从心了。”
“你可以拿出晚上在我房间时候的力气啊...”丹妮莉丝在费恩耳边小声说道,温热的气流让小法师耳边痒痒的。
“别闹,丹妮莉丝。”费恩抱紧丹妮莉丝的纤腰,及时打断了她的调皮举动,他注意到伊丽、姬琪向着外面探头探脑,准备随时拦下进入这个房间的人,“我们在说正事,晚上我再去你的房间。”
“所以你说,我们需要一个行政机构?”丹妮莉丝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被费恩强迫着看着他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密集的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让她有些头皮发麻,“我难道不能处理吗?”
“当然可以,但是你只是普通人,你需要分散权力。目前你还可以全权处理所有事情,但是迟早有一天你会需要有一个完整的行政架构来为你处理杂事。除非你想像·拜拉席恩家族那样只有一代国王...”
“所以,你想要和我生一个孩子了吗?”丹妮莉丝想到了些什么,有些脸红。这次轮到费恩有些懵圈了,他不是很理解丹妮莉丝的想法。事实上在丹妮莉丝看来,在某些情况下冷血非常的费恩如此尽心尽力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后代,丹妮莉丝和费恩如果有了一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毫无疑问是要冠以坦格利安之名的,是拥有七大王国继承权强宣称的。而在无人知晓费恩是贵族的情况下,这个孩子的生父甚至不能为人所知。丹妮莉丝的内心又欣慰又内疚。
然而费恩只是投桃报李,提前支付代价罢了,因为他所需要的是丹妮莉丝手下士兵的生命。这些士兵的生命就是用来对抗狂猎的,费恩想要大大增强丹妮莉丝手中的力量,他并没有将上古之血在这个世界上流传下去的想法,他的生命还很长,每一次他都用法术确保不会闹出人命。
到了这里,谈话就谈不下去了,丹妮莉丝面红耳赤。
费恩沉默了一会,他艰难地张开嘴,就像中了一个沉默术,又像喉咙里被灌下了滚烫的毒药,他的声音非常沙哑,“丹妮莉丝,我想我应该对你说实话。”
——————————
雨连着下了许多天,天气与凯特琳的心情是一样的,冰冷灰暗。她的父亲一天比一天虚弱,凯特琳曾经试图请求和罗宾爵士谈话,以详细了解情况,却遭到拒绝。
在她弟弟回来的那一天,他们大声争执之后不久,下面院子里传来愤怒的叫嚣声。她爬上堡顶查看,只见一群人聚集在城堡正门处,牵着上好鞍配的战马,高声喝骂着。凯特琳离得太远,听不清在说什么。一面白色冰原狼旗帜被扔在地上,一名骑士飞驰而前,践踏旗帜,冲出城门,另有几人也依样而行。这些人在渡口之役里跟艾德慕并肩作战,她知道,而今为何如此愤怒?难道弟弟怠慢了他们,侮辱了他们?在人群中,她认出派温·佛雷爵士——他曾保护她往返苦桥和风息堡——以及他同父异母的兄弟马丁·河文。离得这么远,其他人都看不清楚,反正将近四十人离开奔流城,去往哪里不得而知。
韦曼爵士丝毫不肯透露他们是谁,去了哪儿,以及他们愤怒的原因。
“我是来照顾您父亲的,仅此而已,夫人。”他说道,“您弟弟很快就会成为奔流城公爵,一切消息,可以由他亲口告诉您。”
现在,罗柏已经从西境凯旋而归了。
“他会原谅我的。”凯特琳心中并不认为自己为了换回女儿而放走弑君者有什么过错,自从罗柏与那名巫师断了联系之后,她的女儿的情况岌岌可危,艾德·史塔克被关进红堡地牢之后就再无消息,她已经默认艾德·史塔克已经死于兰尼斯特家族之手了,“他必须原谅我,我是他的母亲,而艾莉亚和珊莎不仅是我的女儿,也是他的妹妹。他会放我出去,然后我就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了。”
不得不说,自说自话的凯特琳夫人已经招致了许多北境贵族的厌恶,尤其是在北境已经联盟准备瓜分整个维斯特洛七大王国利益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因为北境之王母亲的身份而受到巴结,而是如同囚犯一般被软禁在城堡里,她要为她所犯的错付出代价。
“国王陛下西征归来,夫人,”戴斯蒙爵士说道,“命您去大厅见他。”
他们进去的时候,大厅内已站满了人,每双眼睛都看着高台,但凯特琳认得出那些背影,她知道他们中有的人想吊死她,有的人假装不认识她,除此之外,她还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里似乎缺了什么。
罗柏站在高台上,他已经十六岁,迈入成人阶段,战争将他脸上柔和的线条通通融掉,将他变得精瘦而坚强。他把胡子剃光,但枣红的头发没有剪,一直披到肩头,近来的雨水锈掉他的锁甲,在白披风和外套上留下棕色的污点。
他戴着青铜和黑铁的剑冠,像个国王。是的,罗柏还是称王了,他没有遵循费恩的建议,而是在艾德·史塔克行刑现场出现神迹,而后音讯全无的情况下,被头脑发热的北境诸侯拥立为北境之王。因为神迹的出现代表了兰尼斯特处于邪恶的一方,北境所作所为是属于正义,他们要以旧神和新神之名战斗。这也是一个非常奇异之事,原本北境信仰旧神,但是当七神之一的天父出现以后,已经有少部分北境诸侯宣布信仰新神了,不过他们并没有砍掉家中的鱼梁木,而是新神旧神一起信仰。目前各家学士正在寻找相对通用的宗教依据。
蓝礼·拜拉席恩已经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史坦尼斯暗地里并不信仰七神与旧神,北境与史坦尼斯没有联手条件,而且在北境诸侯看来,与兰尼斯特的和解渠道已经彻底消失了(因为北境不知道艾德·史塔克目前的消息,默认死亡)。这也是罗柏称王的起因与副作用,不过北境诸侯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不就是南方佬嘛,怎么就不能打了呢?
艾德慕站在拥挤的高台下,谦恭地低下头,罗柏正在表彰他的胜利。
“我们永不会忘记在石磨坊英勇献身的战士,正因为他们所显示出的北境和奔流城的力量,才使泰温公爵备感挫折,不得不回头对付史坦尼斯。”这番话引起一阵笑闹和赞同,罗柏举手示意安静,“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兰尼斯特必将再度进犯,为了王国安泰,我们还得继续战斗。”
头脑发热拥立罗柏为王的大琼恩大吼道:“北境之王万岁!”同时他将一只钢甲拳头冲天举起。三河流域的领主们也大喊:“三河之王万岁!”大厅里击拳跺脚的声音如雷鸣般响亮。
一片喧嚣之中,起初少有人关注凯特琳和戴斯蒙爵士,但人们用胳膊互相拥挤,并渐渐安静下来。凯特琳高昂着头,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随他们怎么看,我只在乎罗柏。”
高台上布林登·徒利站在高台上,他粗犷的脸让凯特琳感到安心,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孩正担任罗柏的侍从,孩子后面站着一个年轻骑士,身穿画了六只海贝的沙色外套,另一个年长骑士的徽章则是三个黑色胡椒罐,底色为绿银相间的斑纹。他们中间有一位端庄的老妇人和一位美貌少女,看来是她女儿,此外,还有一个跟珊莎年纪相仿的女孩。海贝是西境某家小诸侯的纹章,凯特琳知道,但那个老骑士的纹章她不认识。
戴斯蒙爵士护送她上前,乌瑟莱斯·韦恩将权杖往地上重重一击,宣示肃静。
“若罗柏像艾德慕那样待我,怎么办?”但从儿子眼中,她看到的不是愤怒,而是别的什么。黑鱼布林登首先向她致意,这条黑鱼从不管别人的看法,他径直跳下高台,将凯特琳揽进怀中,“回家见到你真好,凯特。”
“你也一样。”她低声说道。
“母亲。”
听到呼唤的凯特琳抬头望向她那威严高大的儿子,“陛下,我曾为您的安全回归而祈祷,听说您受了伤。”
“攻打峭岩城时,一支箭射穿了我的手臂,”他说道,“但伤口愈合得很好,因为我受到世上最好的照料。”
是的,世界上最好的照料,那个峭岩城伯爵加文·维斯特林之女简妮·维斯特林的悉心照料。在春风一度之后,他为了保持简妮的荣誉,于翌日宣布与简妮结婚,因此,罗柏摒弃了与佛雷家的婚约,佛雷一怒之下撤走了所有军队。费恩对他的建议也是在宣布结婚之后他才重新想起,不过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也没有挽回的意思。
“诸神保佑。”凯特琳长出一口气,“他们一定把我的作为禀报了您,他们是否也解释过我的理由呢?”
“为了两个女孩。”
“我有过五个孩子,现在只剩下三个。”
“是的,夫人。”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推开大琼恩大步走上前,黑锁甲和又长又粗的灰胡子使他看起来活像个阴沉的幽灵,那张长脸冰冷而痛苦,“我也有过三个儿子,现在只剩下一个!你剥夺了我复仇的权利!”
凯特琳平静地面对他,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任何的偏差,“瑞卡德大人,弑君者的死不能换得你儿子复生,让他活着回去却能保我女儿归来。”
事实上如果是在大一统封建社会,凯特琳的做法并没有错,但是目前是分封制封建社会,即使是国王也不能插手各个领主的正常事务,更别说复仇这种大事了。
因此瑞卡德伯爵完全不接受这种说法,“詹姆·兰尼斯特拿你当枪使,把你当傻瓜!你得到的不过一堆空话,仅此而已!我的托伦和艾德决不应就此埋没。”
“算了吧,卡史塔克。”大琼恩将两条粗胳膊交叠在胸,咕哝道,“这是母亲的疯狂,女人天生就这个样。”
“母亲的疯狂?”卡史塔克伯爵转身面对安柏伯爵,“我说这是背叛!”
“够了!”片刻之间,罗柏及时制止了卡史塔克家族的发言,“不准在我面前说临冬城的夫人是叛徒,瑞卡德大人。”
他转向凯特琳,声音柔和下来,“我要将弑君者抓回来。你私自放走了他,既没通知我,更没征得我的同意。但我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为了艾莉亚和珊莎,为了失去布兰和瑞肯的悲伤。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我已经明白,爱并不总是明智的,它往往会将我们引向愚行,但我们生而为人,遵循情感行动,而不管其后果如何。对吗,母亲?”
“假如我的情感导致我的愚行,我真诚地向您和卡史塔克大人道歉。”凯特琳低声说道,她心中完全就是认为是因为她听闻布兰和瑞肯被绞死才会这么做的,她不能失去更多孩子了。
“弑君者杀害我的托伦和艾德,您道个歉就算完了?”,瑞卡德伯爵从大琼恩和梅姬·莫尔蒙中间挤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罗柏没有阻止他,他看向凯特琳,“原谅他吧,母亲。”
“如果您愿意原谅我的话。”
“我已经原谅你了,爱到深切,让你无法考虑其余。”
凯特琳低下头,“谢谢。”
“我们得谈谈,”罗柏继续说道,“你和舅公、舅舅留下来,谈谈这事,以及其他一些事情。总管,宣布会议结束。”
乌瑟莱斯·韦恩用权杖敲击地面,高喊散会,三河诸侯和北地人便一起离开。凯特琳猛然意识到缺的是什么,是狼,狼不在,灰风怎么了?那头冰原狼明明跟罗柏一起回来,她听见狗群吠叫。但它却不在厅内,不在她儿子身边。
灰风在哪?
第一百五十一节 王后,实话与梦境
凯特琳夫人的行为并不是被所有人都厌恶,她被一群前来表达善意的人所包围。
莫尔蒙夫人拉住她的手,“夫人,若我有两个女儿被瑟曦·兰尼斯特抓住,我也会这么做。”
不拘小节的大琼恩用毛茸茸的大胳膊使劲捏她双臂,“您的小狼崽打败过弑君者,日后疆场相逢,再干一次就是了。”
盖伯特·葛洛佛和杰森·梅利斯特伯爵比较平静,杰诺斯·布雷肯则近乎冷漠,但他们的话都说得相当有礼。她的弟弟艾德慕最后一个走来,“我也为你的女儿们祈祷,凯特,希望你不要怀疑。”
祝福完毕后,奔流城的大厅里空荡荡的,只剩罗柏、三个徒利家的人和六个凯特琳不认识的陌生人。凯特琳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先生们女士们,您们是新近参加我儿子的事业的吗?”
“是的。”海贝徽章的年轻骑士说,“我们虽然是新近加入,但勇气非凡,忠贞不移,您会看到的,夫人。”
罗柏看上去不大自在,他向凯特琳介绍了老妇人希蓓儿夫人,峭岩城伯爵加文·维斯特林的妻子,海贝徽章的骑士雷纳德·维斯特林爵士,小女孩艾琳妮亚,以及他的侍从洛拉姆·维斯特林。
“非常荣幸。”凯特琳说道。罗柏收服了峭岩城的维斯特林家族?难怪他们会随他回来。可是凯岩城遭到如此背叛,一定会咽不下这口气。
最后那美貌少女最后一个走上前,表现得很羞涩,罗柏牵起她的手。
“母亲,”他说,“我怀着最大的荣幸向你介绍简妮·维斯特林小姐,加文大人的长女,我的...呃...我的夫人。”
这时她明白了,为什么罗柏会说“为爱犯下的愚行”,凯特琳虽然恼火,却又感到一丝沮丧与钦佩,这出戏演得真巧妙。国王的游戏就该这样,凯特琳别无选择,只好握住简妮·维斯特林的手。
“我又添了一个女儿,”她嘴上说得动听,却觉得声音比较生硬,于是赶紧亲吻对方的双颊,“欢迎来到我们的大厅,与我们共享壁炉。”
“谢谢您,夫人,我会成为罗柏忠诚的好妻子,我发誓,我会尽力做个贤明的王后。”
“王后,对,这个漂亮小姑娘是王后了,我必须记住。”凯特琳眼前的少女的美貌无可挑剔,栗色卷发和心形的脸,还有那羞涩的笑容。她虽苗条,但臀部很大,生孩子应该没问题。
维斯特林家族六人被艾德慕·徒利爵士带去奔流城内的房间去了,包括罗柏的侍从。
“你的夫人很可爱,”当维斯特林家的人全部走出听力范围,凯特琳道,“他们家族看来也很值得敬重。嗯,加文大人是泰温·兰尼斯特的封臣,对吧?”
“是的,他被杰森·梅利斯特在呓语森林俘虏,现关押于海疆城待赎。不管他愿不愿加入我方,我都将立刻释放他,恐怕我们未征得他的同意就结了婚,已将他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峭岩城势孤力薄,为了对我的爱,简妮可能失去一切。”
“而你,”她柔声道,“失去了佛雷家族。”
他怔了一下,她明白了,明白了那些愤怒的叫嚣,明白了派温·佛雷和马丁·河文的离开,明白了他们践踏冰原狼旗的举动。
“请问,你的新娘为你带来多少军队,罗柏?”
“五十个人,其中有十来位骑士。”正如她所预料,当初孪河城方面为缔结婚约,可是慷慨地派出一千名骑士和近三千步兵。不过罗柏并没有丝毫的悔意,“母亲,简妮不仅聪明美丽,而且十分善良,她有一颗温柔的心。”
“你需要的是军队,不是温柔的心。”凯特琳知道北境需要的是什么,“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我攻占了她的城堡,她则攻占了我的心。”罗柏微笑,他描述了当晚的战况,自己受伤与接到临冬城的消息之后的事情,然后有些害羞地说道,“她...她安慰了我...”
凯特琳不用说也明白简妮·维斯特林给她儿子的是什么样的安慰,“你第二天就娶了她?”
“唯有这么做,才能保持荣誉。她既温柔又甜蜜,母亲,真的,她会成为我的好妻子。”罗柏点了点头。
“也许会吧,但这件事是不会让佛雷侯爵满意的。”
“我明白,”罗柏备感挫折地说道,“除了打仗,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不是吗?我真的以为打仗最困难,可是如果我听你的话,把席恩留做人质,就能保住北境,布兰和瑞肯就会活下来,安全地待在临冬城里。”
“也许会,也许不会。不管有没有席恩,巴隆大王都可能发动战争。别忘了,上次他为王冠付出了两个儿子,这次只需一个,或许会觉得是笔不错的买卖。”她碰碰他的手臂,轻声说道,“你结婚之后,佛雷家的人有何反应?”
罗柏摇摇头,“如果史提夫伦爵士还在,好歹可以提出补偿,但莱曼爵士跟石头一样呆板,而黑瓦德,那家伙叫这个名字决不是因为胡子的颜色,我向你保证。他太过分!居然宣称他的姑婆们不介意跟鳏夫成婚。若非简妮求我慈悲,我早宰了他!”
“你狠狠地侮辱了佛雷家族,罗柏。”
“这不是我的本意。罗柏摇了摇头,””史提夫伦爵士为我战死,而奥利法做侍从忠勇可嘉,他甚至请求继续留在我身边,最后是被莱曼爵士强行带走的,他还带走了他们家所有的部队,大琼恩催促我加以攻击……”
“强敌当前,还要窝里斗?”
“我也不赞成,也许我们可以为瓦德侯爵的女儿安排其他人选。文德尔·曼德勒提议代我成婚,大琼恩则说他的叔父们希望续弦。如果瓦德侯爵通情达理...”
“他根本就不会‘通情达理’,”凯特琳有些生气地说道,“他这人既骄傲又暴躁,受不得半点轻慢。你明知他想当上国王的岳父,现在却硬塞给他两个年迈的老家伙和七国最大的胖子的次子,如何能让他满足?你可要想清楚,违背誓约是一层,娶一家小诸侯的姑娘为妻这件事本身就是对孪河城极大的轻侮。”
这番话让罗柏激动起来,“维斯特林家族的血脉远比佛雷家族古老,他们渊源悠久,乃是先民的后裔。征服战争之前,历代凯岩王常与维斯特林家族通婚,而在近三百年前,另一位简妮·维斯特林当过梅葛王的王后。”
“所有这一切都在往瓦德侯爵的伤口上撒盐,他最恨这些世家名门,恨他们把佛雷家当暴发户。我到孪河城谈判那回,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他恨琼恩·艾林不愿收养他的孙子,更恨我父亲拒绝让艾德慕迎娶他的女儿。”
“陛下,”黑鱼布林登说道,“这事我们还是找个私密地点从长计议吧。”
“是的,”罗柏听上去很疲惫,“天啊,我只想喝一杯红酒。我们去会客室吧。”
——————————————
“他们什么时候来。”丹妮莉丝坐在费恩对面的椅子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刚刚听完费恩诉说了他的来历与所面临的困境。
“我不知道。”费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葡萄酒,他从未觉得葡萄酒酒会如此酸涩,“我们是被追杀的,这一次我们可能跑的比较远,他们还没找到我们。又或许他们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跟其他势力结为同盟。”
“他们的军队很多吗?”少女止不住地好奇,虽然现在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但是并不妨碍她了解另外一个世界的情况。
“追捕我们的只是小队,但是如果遇到反抗力量,不确定会不会派兵增援。”小法师叹了口气,他没有从丹妮莉丝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反应,“毕竟艾恩·艾尔精灵依靠白船连通了数个世界,我也并不清楚狂猎的具体数量。他们自称红色骑士,这些狂猎追捕我和希瑞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我和希瑞的上古之血,并且用我们的血脉开启一个足够大的传送门,把所有受白霜侵蚀世界的居民转移到更遥远的世界,他们会到各个世界抓捕当地的种族作为奴隶,他们的出现会就带着刺骨的白霜,他们甚至可以以灵体的形势降临每个世界。”
“是不是你和希瑞离开之后,狂猎也会离开?”
“是的,他们还想让我和希瑞生个孩子。”费恩满脸苦涩的说道。他并没有对丹妮莉丝说明帮助她的初衷就是为了她手下的士兵,但是在她获得无垢者之后费恩才说出实话,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他们拥有劣化的上古之血,而上古之血之间互相拥有感应,我们只要一使用上古之血的魔力,就会被察觉。而为了找到你,我们已经使用了几次了。”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费恩甚至可以听到丹妮莉丝的呼吸声。
“他很诚实,这不是背叛。”丹妮莉丝暗自想到,“至少他告诉了我事实。”过来好一会,丹妮莉丝才缓缓开口,“我们可以战胜他们吗?”
“很难。”小法师摇了摇头,“狂猎打开传送门时,从虚空之中吹出的白霜就足以瞬间冻结人体。”
“那你呢?”
“我?”
“魔法。”
“不行,我还不够强大。”费恩想了想,“如果在我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是可以面对几人狂猎小队的,但是在这个世界施法并不容易,我的宝石储备并不是很多。”
“我已经为你提供了真龙之血。”
“你提供的龙血只是能让我解析几个法术和抄录几张卷轴而已,并不能扭转局面。”小法师叹了口气,“我才十三岁,已经比许多出门只能买一只骡子的新手法师厉害很多了,但是狂猎并不给我时间,我和希瑞只能在各个世界游荡,不停躲避追捕。”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气氛的凝重甚至让伊丽和姬琪两位女仆都有些忍受不了,丹妮莉丝不断地咬着嘴唇,又不断地举起酒杯却没有喝下。过了好一会,她仿佛下定决心,“我们会迎击他们。”
“什么?”原本已经准备好接受类似“背叛”之类斥责的费恩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傻话?”
“我说,我们会迎击他们。”丹妮莉丝不得不重申了一遍,头发上绑着的银铃叮当作响,“不管他们来多少人。”
费恩虽然有些感动,但是他又不得不理智地说出答案,“这不可能,你的军队不可能战胜狂猎的。大批狂猎骑兵的战斗力是你想象不到的,这可不是七大王国那种从泥巴地里抓出农夫,发一根长矛就派上战场的那种士兵,而是经过了数十年军事训练的精锐骑兵,甚至比无垢者还要强大一些。”
“我们会迎击他们。”丹妮莉丝第三遍说出这句话了,她闭上眼睛,眉头皱地紧紧的,“就按照你的策略来进行,我们要收拢全奴隶湾的力量,他们总不会比传说中的异鬼还多。”
“我欠你个人情,丹妮莉丝。”
夜晚,搬入善主大人曾经的金字塔宫殿的美狄亚正在整理床铺,她看到坐在一旁叹气的费恩。她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小法师,“怎么了?”
“这次人情欠大了。”费恩轻轻摇了摇头,手指把玩着美狄亚垂下的淡紫色头发,“丹妮莉丝答应帮助我们对抗狂猎了,但是想来以后关系肯定没有这么融洽了。”
“关系融洽?用你的**关系换来的吗?”美狄亚狠狠地捏住费恩腰间的软肉,不得不说,可能多元宇宙的女性都会无师自通地学会这一招。不过这也让费恩从欠人情债的不安之中缓过神来。
“咳咳。”费恩不敢再提丹妮莉丝了,他赶紧转换话题,“希瑞和艾莉亚呢?怎么没有看到她们两个?”
“她们去地窖了,去翻看奴隶主们的收藏了。”
“还好她们没有出去,现在外面可不安全。”费恩说的是实话,因为还有不少曾经的奴隶主还活着,还有组织地带起了一小部分反抗力量,这部分反抗力量包含了曾经的奴隶主,曾经的奴隶主的儿女以及各种亲属(也是奴隶主),还有曾经的自由民阶级,奴隶保镖等等。无垢者们正在乔拉爵士的带领下,加班加点地清理这一小部分人,现在整座城市里都能听到零星的喊杀声,不时有大火点燃又被熄灭。有可能是这样的场面让希瑞想起了辛特拉,所以她才会带着艾莉亚去了地窖。
如果这残忍的命令被希瑞知道是我发布的,她可能不会理我了吧。费恩心想,所以绝对不能让希瑞知道这点。
“你又在想什么?”美狄亚嗔怪地说道,“跟我说话都会走神。”
“没什么,亲爱的。”费恩亲了一下美狄亚的脸颊,“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丹妮莉丝给费恩安排了几名无垢者守卫,但是费恩还是坚持使用魔法警报,这种动乱的场面,什么人都靠不住。并且费恩还建议今天晚上所有人都睡一间房间,和衣而睡,避免突发事件反应不足。
经过了大半夜的吵闹,阿斯塔波才真正的安静了下来,零星的冲突也停止了,现在就连夜晚的凉风都带上了淡淡的血腥气。这天夜晚也没有任何人坐着游艇在河面上聚会了,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少数窗子向外发出光芒。然而,就在费恩,美狄亚,希瑞和艾莉亚四人陷入沉眠之时,意外再次发生了。
希瑞站在一片峡谷的上方,现在是夜晚,月光清冷如水,四周非常安静,没有一丝声音。随即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峡谷下方出现了大批穿着骷髅盔甲的骑兵,他们踩着冰霜穿过峡谷下方狭窄的通道。领头的骑兵马鞍上躺着一位浑身赤/裸的黑发女人,这个女人给希瑞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让她十分想要看清楚那是谁,但是骑兵带来的迷雾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伸出手想要拨开这恼人的屏障,但是寒霜一点一点地攀上了她的皮肤。
希瑞没有管这些,她迅速在峡谷边上的高地奔跑了起来,在梦中她跑得比马还快。她跳过绊脚的岩石,穿过扑面而来的风雪,喘着粗气往下看。那个被绑在马鞍上的女人的脖子上有着星状黑曜石护身符,这就是她的母亲,叶奈法。希瑞一下子着急了起来,但是无论她怎么呼喊,声音都被堵塞在嗓子里,她还尝试跳下峡谷,但是却被无形的屏障所阻挡。就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地面,她的影子被另外一个人影所覆盖,这个人影上延伸出两条长长的黑影,就像是两把长剑。
“杰洛特!”她心中大喊,随即转过头去,但是她所看到的只有陌生的纱帐,还有围在她四周的人。
“你把我们都吵醒了。”费恩坐在希瑞的床边,看着她说道,“艾莉亚怎么都喊不醒你。”
希瑞微微直起身子,转过头去,灰色眼睛的小女孩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希瑞笑了出声,她非常喜欢这个与她臭味相投的小女孩,更别说她现在也正在背井离乡,与她当初一样,“别担心,艾莉亚,我没事,我还有力气挥剑呢。”
“蠢蛋。”费恩用指头弹了一下希瑞的额头,将她重新跌回被窝里去,“你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洗澡水了,你说说你梦见了什么,我怎么听到你的梦话里都是叶奈法和杰洛特。”
希瑞十分不情愿地躺在被窝里,她很讨厌别人将她当成病号,不过由于费恩长年的指示,她也就顺从地说出了她所梦到的一切。当她说完之后,费恩的脸色变得很差,在希瑞看来就像是被凯尔莫罕的“风车”给连续撞击了十几次一样。
“有什么问题吗?”希瑞知道自己的梦意味着什么,在凯尔莫罕她就不断地做梦,才导致了特莉丝的到来和接受叶奈法的魔法教育,“难道叶奈法真的...”
“这点谁也不能保证。”费恩摇了摇头,“虽说我们的血脉让我们极为擅长预言,但是预言不一定是正确的。”
希瑞满脸疑惑的去洗澡了,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返回原本的世界了,在这之前她必须和费恩好好谈谈。当她洗浴结束重新躺进被窝的时候,模模糊糊的听见了美狄亚和费恩的谈话。
“你能确定这是真的吗?”
“不确定,但是杰洛特的命运已经和希瑞紧紧相连了,希瑞所看到的可能是杰洛特所看到,但是是谁把这个梦境给了希瑞的就值得深究了。”费恩的眼睛眯了起来,言语中带着杀气,“不管是外域邪魔还是神明,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让希瑞返回原本的世界去送死,希瑞的生命不在它们的考量之中,只要阻止白霜拯救世界,我想它们没有做不出来的。”
费恩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希瑞,以及返回自己床铺的艾莉亚,继续说道,“我们今天晚上再多加几个法术防护,希瑞目前还没有自保法术,我们早该对她进行训练了,即使会引来狂猎也要进行。”
第一百五十二节 命运的链接
费恩非常非常头疼,因为一切跟命运扯上关系的事情都不好办。因为希瑞和杰洛特的命运相连,所以现在希瑞时不时会梦见杰洛特所看到的东西,她看到了叶奈法被狂猎带走之后就变得非常焦躁不安。
小法师看着从桌子上摔下的杯子,语气平淡无奇。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希瑞,“你应该继续进行训练,希瑞。”
“我没心情。”希瑞把双腿翘到了桌子上,“你必须实话告诉我,我梦见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说了,我不确定。”费恩耸了耸肩膀,“如果你不训练的话,总会有奇奇怪怪的家伙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塞进你的脑子里,而你也不能分辨真假,只会像只苍蝇一样撞进装着蜜糖的陷阱里。”
“你先告诉我,我梦见的是不是真的。”希瑞并不想听费恩的解释,“叶奈法有没有危险,你不是说你有可以那什么...跨位面的通讯法术吗?”
“是的,三级法术短讯术。但是如果叶奈法在狂猎手里,我们更不能这样做了,因为这完全有可能被反向追踪。你接受过魔法教育,你知道追踪千里镜有多容易,这个通讯法术也类似。”费恩翻了翻自己的卷轴盒,把一张短讯术卷轴放在了桌子上,“你自己决定,希瑞。我会与你一同承担命运的。”
“这还差不多。”希瑞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她把腿放下桌子,跳了起来扑向费恩,一只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长发,“我想好了,晚上的时候我们去问杰洛特。我看到他在追踪狂猎。”
“如果是真的,你要怎么办?”费恩晃了晃脑袋,试图把希瑞甩开,但是很明显他的这一举动失败了。
“当然是去找叶奈法了。”希瑞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必须找到她。”
“好吧,但是我们首先要与杰洛特商量好才行,我们的经验不如他的丰富,我们必须听他的。”
“你同意了就好。”
美狄亚看着蹦蹦跳跳跑出门的希瑞,又看了看老神在在的费恩,不由得有些疑惑,“你真的想让她回去?”
“当然不。”费恩摇了摇头,他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杰洛特是知道狂猎的目的,我们从提尔纳丽雅返回的时候就与杰洛特说过了,他绝对不会允许希瑞就这样返回那个世界的。而且我也相当确定狂猎正在跨越世界追捕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和狂猎哪个先来。我们目前没有任何信息收集能力,完全不知道狂猎有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不过我想,他们如果抵达了这个世界,应该会迫不及待地就出现在我和希瑞的面前吧。”
“或许吧。”美狄亚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她整理着费恩给她制作的首饰,上面的宝石全是由费恩亲手切割的,“反正我们又不是打不过他们。”
“不不不,我们要表现出有一定的反击能力,但是又不能完全打败他们。”费恩阴险地笑了笑,“给他们一种随时能抓到我们的感觉,这样他们就不会增加抓捕我们的人数。毕竟狂猎可是艾恩·艾尔世界的主要军事力量,他们自身还要维持其他世界的统治。我们就吊着他们,慢慢消磨他们的数量,他们启动白船可是要花钱的。只要亏本几次,按照精灵的尿性,就会有人反对他们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远见。”
“亲爱的,你别笑得这么阴险。”美狄亚一脸的嫌弃,她拍了拍费恩的脑袋,拿起梳子打算给他编个辫子,顺便在他脑袋上尝试他自己制作的首饰。
“好的好的。”费恩赶紧揉了揉脸颊,重新露出一副阳光的笑脸。
“还有,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
“希瑞的训练呢?”
“!!!”
在丹妮莉丝收服阿斯塔波的第二天,费恩就加入了清扫城市的队伍当中,因为他必须让丹妮莉丝加快统合奴隶湾的步伐,不能在这座城市停留太久。
“费恩大人,这座房间里有许多持有盾牌和长矛的雇佣兵和杀手,数量差不多有二十人。”名叫猫眼的无垢者对着明显比他矮得多的费恩说道,“分派到这一部分的无垢者们不足以突破他们的防御。”
“所以我才会过来帮助你们呀,你们有盾牌吗?”费恩看了眼周围,大约有八名无垢者,原本是十人一个小队,消失的两名无垢者应该是牺牲了。他两侧的长发被编成长辫绑在脑后,白色长发披散在肩膀后面,尖尖的耳朵露了出来,颇有一种精灵的感觉。
“有的,费恩大人。”
“举盾,护送我进去。”
费恩抽出新的,拥有七发火球术的魔杖,他不打算跟这些奴隶主们消耗太多时间。他进入房间之后就站在盾牌后面,不理会对面盾牌后善主大人们的叫嚣,用魔杖指着对方的盾牌阵型,一发明亮的魔法飞了出去,随即剧烈的爆炸传来,接着是滚滚热浪与慌乱的叫喊声,以及飞舞的杂物与断裂的残肢。费恩的魔杖里又飞出一发法术,又是一次爆炸,但这次对面安静无比。
“你们灭火吧,我去下一个地方了。”费恩并没有看自己的战绩,就扭头走了出去。
“是,费恩大人。”
费恩独自一人就杀死了许多反抗势力,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龙之母有一名邪恶的男巫,他会像任何不服从统治的人报以烈焰与长剑。当然,这是白胡子阿斯塔所提出的宣传口径,费恩并没有对此表示任何不满,对他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承受些许污名并非不可。
不是没人试图刺杀费恩,但是他为不仅为自己施加了“防护箭矢”,而且还时不时就用“魔能爆”攻击可能有埋伏的地点。善主大人们的杀手在费恩手下不堪一击,几乎所有人在见识到费恩的法术之后无不两股战战,大量的金钱与宝石也不能阻止他收取奴隶主的性命(当然,那些宝石费恩一个也没有放过),他手中的湖女之剑今天划过了许多人的喉咙。
当黄昏时分他满身烟火气地回到住所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希瑞。费恩不用希瑞张口都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他摆了摆手,“都是些奴隶主。”
希瑞瞪了费恩一眼,她双手插腰,“好吧,但愿你说的是实话。弥桑黛也跟我说过那些奴隶主所做的事情了。还有,那些无垢者们都不允许我们出去。”
“这是我的命令,现在外面还没安定下来,杀与被杀还在继续。”费恩轻笑着挑了挑眉,上前扶住希瑞的肩膀。
“我也可以战斗。”希瑞抖了抖肩膀。
“这不是属于你的战斗,而且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代价,希瑞。等我洗个澡,我们来练习剑术怎么样,今天法术用多了我浑身骨头都在发痒。”
“我很确定你打不过我。”希瑞也挑了挑眉毛,她没有再次甩掉费恩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我可以让你几招。”
——————————
杰洛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这是他追踪狂猎的第二个月了,这些如同幽灵一般的骑兵经过九头蛇峡谷之后往辛特拉方向一路南行,狂猎经过的地方都有久久不化的白霜凝结。这让他几乎不会跟丢。
“走吧,萝卜,今天晚上也要赶路。”杰洛特爱惜的摸了摸爱马的脖颈,这段时间的追踪让马匹也疲惫不堪。
这也是叶奈法被狂猎抓获的第二个月了,现在女术士的情况怎么样他也一无所知。他们在希瑞和费恩离开之后,就在苹果树岛上度过了一段短暂温馨的生活,他也差不多满足了他的梦想,除了没有养羊和可以吹的笛子以外,这就是他梦想中的生活。
叶奈法也很满意,可以抛弃北方王国纷纷扰扰的事物,睡觉要睡到下午才起来。如果说有哪一点不好,那就是杰洛特不会做饭,或许烤肉还行,但是面前许多调料和碗碟就会显得有些糟糕,他们也不能整天吃苹果吧?而叶奈法也尝试使用法术做饭,但是很明显,结果并不理想。
然后,那一天就到来了。夜晚时分,当他们还躺在床上的时候,气温骤降,仿佛空气都被凝结成了冰,两人都被冻醒了。
“发生了什么,杰洛特。”叶奈法坐了起来,手中升起一缕火焰,这使得温度稍微高了一点,她还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杰洛特起身下床,拿起放在床头的银剑。他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座岛上的温度十分怡人,并不会发生气温骤降这种事,这肯定与魔法有关。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没见过这种低温。”叶奈法抱着薄被,她有些无法忍受寒冷的环境。女术士的身体长年经过魔法的浸润,但也只是比普通人强上一些,她可没有经过突变,不能像狩魔猎人一样忍受极端环境。
“你先穿上衣服吧。”杰洛特摇了摇头,打算等叶奈法穿好衣服之后就出门看看。
然而没等叶奈法穿上衣服,这座由杰洛特亲手搭建起来的爱心小屋的破木门就被撞开了,几名穿着骷髅盔甲的士兵带着风雪就闯进了房间,部分士兵手中举着发出白光的法杖,很明显是个法师。杰洛特问也没问,就举着长剑就迎了上去,但是他的体力并不足以支撑他的行动,长剑也无法斩开厚重的盔甲。长长的法杖砸在他的长剑上,尖刺铁手套重重地击打在了他的腹部。
强烈的痛苦与呕吐感让他不禁弯下了腰,在他倒下之前,他瞥见了反应不及的叶奈法被狂猎士兵一拳砸晕,而他也紧随其后,陷入一片黑暗。
不过狩魔猎人的体质让杰洛特很快苏醒了过来,他没有管弯曲的银剑,而是跑出木屋。整座苹果树岛都被白霜所覆盖,曾经翠绿色的叶子和通红的苹果都包裹在一层厚厚的冰霜之中,在月光之下反射着璀璨的银光。杰洛特马上返回小屋之中,穿上自己的装备,拿上完好的钢剑以及少部分食物。
他要去追逐狂猎,他们带走了叶奈法。
杰洛特将当初希瑞载着他们来到这座岛上的那艘小船推入湖中,小船压碎薄冰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他找到了放置了许久的长篙,撑着小船使出了湖心。
他远远地就看到狂猎的背影,忍受着寒冷跟着进了传送门,他在追踪狂猎的途中还找到了一匹马,杰洛特照例把这匹耐力极强的马叫做萝卜。
这是一段艰苦的旅程,他不得不时刻保持着自己的最优状态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
“杰洛特,发生了什么?”法术的效果让杰洛特很快就意识到了这道通讯法术对面的是谁,他以前经常收到这样的法术(费恩发的)。希瑞,虽然他不知道希瑞在哪,但是杰洛特很清楚的意识到,狂猎的目标没有那么简单,他们需要的是希瑞,他知道上古之血是什么东西。
是了,上古之血可以预言,一定是这样,希瑞看到了叶奈法身上发生的事,费恩一定也在,所以才会向我发送法术,而不是冒失地向叶奈法发送讯息。
“不,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和叶奈法在苹果树岛上。”如果不是法术限制,他还想和希瑞多说几句。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杰洛特收到的最好的消息,有费恩在,他丝毫不担心希瑞的生活状况,没有法师会挨饿受冻。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即使他跟随狂猎跨越了不同的世界,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经常忍饥挨饿,但是他还是笑出了声。
“我看到了叶奈法...我很想你们。”过了一会,又是一道法术,还是希瑞。
杰洛特皱起眉头,他知道狂猎带走叶奈法的目的是什么,想必费恩也能猜到,他必须配合费恩哄骗住希瑞,希瑞绝对不能回来这个世界自投罗网,杰洛特的阅历和费恩的算计不谋而合。
“她正躺在床上睡觉,现在是午觉时间。我们也很想你,我会帮你转达的。”杰洛特柔声说道,他不打算透露太多的讯息,以他的说法以及希瑞对他的信任,他很容易的就瞒过了希瑞。。
杰洛特摸了摸萝卜柔软的鬃毛,接下来的事情,是他要独自面对的。
——————————
接下来的几天当中,无垢者们很顺利的清理了每条街道中的反对势力,每个用红砖构筑的阶梯金字塔也没有放过,部分奴隶主被活捉,打算用来在丹妮莉丝颁布法律的时候用来审判。现在整座城市的财富都落入了她的手中。
“我想现在是时候了。”费恩重新出现在了会议桌旁,这几天下来,他的眼睛被熏得通红,“颁布法律,约束自由民的行为。草案已经交给你了,就是昨天美狄亚送来的那个卷轴。”
丹妮莉丝接过弥桑黛递来的卷轴,这几天她的心情十分复杂,美狄亚递过来的卷轴她完全没有查看的意思,如果不是费恩今天提起,可能她永远也不会看。
首先是提议丹妮莉丝组织起奴隶进行选举,推举议会,这点是她已经知道的,所以她继续往下翻看。
“要让正义之光照耀大地,消灭一切罪与恶,使强者不能压迫弱者。”
“第一条,阿斯塔波永久废除奴隶制。”
“第二条,个人私有财产受龙之母,丹妮莉丝所保护。”
“第三条,如果法官试例,作出决定,并提出书面判决书;如果以后误差应出现在他的决定,它是通过他自己的过错,他将付十二倍的罚款由他当时的情况,他应公开从法官席的去除,再也不要他再作出判决。”
“第四天,挖去别人眼睛的人也要被挖出眼睛,打断别人骨头的人也要被打断骨头。”
.......
接下来零零总总一百多条法律让丹妮莉丝看得眼皮直跳,她想不出费恩是怎么在如此忙碌的情况下还能完成这份法典(自动书记羽毛笔了解一下)。
她抬头看了看费恩,并没有发现任何疲惫的现象。费恩也发现了她的注视,大概猜到了丹妮莉丝想问什么。
“这只是由一份法典进行修改之后产物,删除了其中关于奴隶制的内容。”费恩眨了眨眼睛,“这些都需要由你来宣布,别担心,我会释放扩音法术的。”
ps:顺便求个推荐票ovo
第一百五十三节 间幕
丹妮莉丝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说是嫌弃法令太长,要说太久吧?她转了转头,看向围坐在桌旁的白胡子阿斯坦,壮汉贝沃斯以及乔拉·莫尔蒙爵士(至于格罗莱船长,他还在管理着那三条船,没有出席会议),见他们都不说话,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会这么做的。还有什么事吗?”
“下一个建议,就是从‘新自由民’当中募兵。”费恩见没人提议,他就继续说了下去,“有许多无家可归的奴隶,他们一无所有,什么都不在乎了。你可以召集他们,他们会跟你走的,毕竟只有无垢者可不行。我提议可以由阿斯坦训练这些新兵。”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丹妮莉丝赶紧点了点头,伸出手摆了摆,示意费恩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虽然他说的都是对的,但是现在问题太多了,丹妮莉丝心想。她对着白胡子阿斯坦问道,“阿斯坦阁下,那些新兵交给你,可以吗?”
“绝不辜负女王陛下。”白胡子阿斯坦起身行礼,他手脚利索,不用拄着拐杖。
“贝沃斯也可以训练新兵。”壮汉贝沃斯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嘟囔道,“我会把他们训练得很好的。”
“我们不是训练角斗士,是士兵。”丹妮莉丝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头脑简单的前角斗士的话。她看了一圈围在桌边的众人,“我打算解决这座城市的问题之后,立马出发前往渊凯。”
关于这点,所有人都没有异议,费恩已经将停留在这座城市的坏处说得明明白白了,在座的没有傻子(贝沃斯除外),而转进奴隶湾其他城市壮大力量也是既定计划,至于攻打哪座城市就是丹妮莉丝自己决定的,没有人有意见。
“真龙的子民们!我乃坦格利安家族的‘风暴降生’丹妮莉丝,不焚者,龙之母,卓戈卡奥的卡丽熙,维斯特洛七大王国的女王。”炽热的阳光下,丹妮莉丝站在城楼之上,对着下方获得解放的奴隶们高声宣布,“你们现在不再是奴隶了,你们获得了自由,是真龙的子民。”
她的喊声经过费恩法术的放大,笼罩了城门后的大片广场,强风吹起了大量红色砖尘,不过聚集在一起的“新自由民”们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城楼上那银发飞舞的身影。她大声宣布着法令,城门旁边,无垢者们立起了巨大的石柱,在上面镌刻下了丹妮莉丝所说的每一句话。
“真龙的子民们,我将返回维斯特洛夺回我的王位。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解放你们,解放奴隶湾所有与你们一样,被奴役的人民。”丹妮莉丝越说越起劲,她已经完全脱离了费恩所写的发言稿。她的双手举起,“我号召你们!号召你们与我一起,去解放你们的同胞,举起你们的长矛与盾牌,用你们的双手去沾满奴隶主的鲜血!去战斗!去打碎曾经束缚住你们的镣铐!”
“卡丽熙!卡丽熙!”
“母亲!母亲!”
各种换七八糟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在广场上盘旋,共振,最后汇聚在了一起,彻底震动了整座城市。丹妮莉丝张开双手,闭着眼睛享受着汇聚而来的欢呼声,这座“鹰身女妖之子”由砖与血造就的城市彻底垮塌,从此往后,这是丹妮莉丝的阿斯塔波,这是自由民的阿斯塔波。
“被人敬仰的感觉很好,对吗?”费恩看了眼从城墙上走下来的丹妮莉丝,她的脸因为激动而充血,显得红扑扑的,银发黏在汗津津的脸上。小法师随意挥动手指,她身上的汗液都消失不见,一股清凉的感觉扑面而来。
“我想象不到统治一个国家是什么感受。”丹妮莉丝已经兴奋地说着,“但是现在我差不多明白了。”
“你的任务更加沉重,丹妮莉丝。”费恩即使泼了盆凉水,“冷静下来,你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
“你总是那么扫兴。”
有数万人愿意跟随丹妮莉丝,他们不问前路如何。但是自由民们的状况很糟糕,大部分人在成为奴隶之后,都在遭受着肮脏,疾病,饥饿与鞭挞,十人当中只有一个强壮的,多数人带着从奴隶商人的军械库夺来的武器。集结起来的自由民军队还带着驴,骆驼或者牛,不过并不是很多,一百人之中才有一个。这么多人每日的口粮耗费极其巨大,这也成为了丹妮莉丝着急攻打渊凯的理由之一。
渊凯位于奴隶湾东岸,与阿斯塔波一样是海岸城市,渊凯的西边坐落着雅洛斯岛。因此丹妮莉丝下令格罗莱船长驾驭三艘船沿着海岸航行,与她的步兵行程保持一致。
-------------------
“你确定那老头很厉害?”希瑞有些不敢相信费恩所说的话,“他还没有杰洛特年龄大。”
“阿斯坦身手很厉害的。”费恩无奈地说道,“而且,不是所有人都跟狩魔猎人一样寿命长久,杰洛特差不多一百多岁,维斯米尔四百多岁,但是阿斯坦是个普通人。以他的年龄来说,他已经很厉害了。我们的剑术不能停滞不前吧。”
“我已经比你厉害了,我的蠢弟弟。”
“我有法术,你有吗?你一上课就在打哈欠。”费恩不屑地笑了笑,“你除了剑术就没有别的了,我的蠢姐姐。”
“你确定吗?”希瑞抽出长剑,身周泛起青色的细微电光。费恩见状也同时抽出长剑,使用起相同的能力,“你如果能在上课的时候那么认真就好了。”
一瞬间,希瑞和费恩同时消失不见,只有模糊的青色细碎电流之间相互碰撞,木头长剑之间碰撞出无数木屑。紧接着,两人又同时出现,大口喘着粗气。
“你看,你使用能力也打不过我。”费恩虽然气喘吁吁,但是仍然不忘记嘲讽希瑞,“如果你能使用法术,说不定还能给我一些惊喜。”
“这就是...”希瑞趁费恩不注意,一拳击打在费恩的腹部,小法师痛苦地捂着腹部倒在尘土里,“这就是惊喜,小费恩。”
“咳咳...咳咳...”费恩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他晃了晃因为缺氧而有些犯晕的脑袋,他用手指对着希瑞的脑袋,“真是惊喜。”
一束清水直接喷到希瑞的脸上,希瑞吓了一跳,随即朝着费恩扑了过来,整座练习场尘土飞扬。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丹妮莉丝的营帐附近,也就是他们自己的营帐后面。丹妮莉丝带领着数万自由民与近万民无垢者向着渊凯行军,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渊凯已经近在眼前了。
事情的起因是希瑞拒绝法术学习,她认为法术什么的有费恩就够了。当费恩说,自己不能一直待在希瑞身边的时候,希瑞就转了转眼睛,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一下子让费恩说不出了。不过希瑞自己绷不住表情,被费恩发现了破绽,生气地打赌希瑞连剑术都比不过他。
不过很明显,如果不使用法术的情况下,希瑞的剑术略胜一筹,她的步伐往往可以躲过费恩的攻击,但是费恩保持了持久的凶猛的进攻让希瑞不得不集中注意力,保证不犯错。
至于费恩提议的,想白胡子阿斯坦学习剑术则没有再被提及了。因为杰洛特的剑在北方王国可是出了名的快,而维瑟米尔是凯尔·莫罕最好的剑术教习。
---------------------
多斯拉克斥候已经散了出去,马背上的民族完美地担任了丹妮莉丝的骑兵这项兵种,虽然人数不是很多。
无垢者们从渊凯附近的白桦树上砍下树枝,削成尖桩,这批战士太监不会在未经设防的营地里休息,至少灰虫子如此坚持。此刻他监督着工程进展。在无垢者们建立的营地之内,帐篷整齐地排列成行,正中就是丹妮莉丝那顶高高的金色大帐。
而另一片营地位于旁边,大小是这里的五倍,混乱无序,没有壕沟,没有帐篷,没有岗哨,马匹也没有排成队列。马或骡子的主人就睡在牲口下面,以防被盗。山羊、绵羊和饥饿的狗肆意游荡,混杂在妇孺老幼中间。丹妮莉丝留给阿斯塔波的是一个由奴隶推举出来的议会,里面有前医生,前学者等被丹妮莉丝认为有智慧的人构成,虽然她将城市还给了自由民们,但是还是有许多人害怕接受,因此才有了数万跟随丹妮莉丝的自由民。他们的战斗力参差不齐,或者说,没有任何战斗力,即使阿斯塔把他们当中强壮的那一部分人聚集起来加以训练,也没有任何作用,丹妮莉丝丝毫不怀疑,一遇到战斗,这些人都会望风而逃。
虽然多斯拉克斥候已汇报过情况,但丹妮莉丝还想亲自看看。于是乔拉·莫尔蒙爵士随她骑过白桦树林,上到一道砂岩斜坡。
“太近了。”他在山顶警告她。
丹妮莉丝拉缰勒马,望向原野上横亘于道路的渊凯军团,白胡子教过她如何准确估算人数。
“五千。”观察片刻之后,她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乔拉·莫尔蒙边说边指,“两翼是佣兵,装备长枪和弓箭,并佩有剑斧用于近战。左翼次子团,右翼暴鸦团,各约五百人,看到那些旗帜了吗?”
渊凯的鹰身女妖爪里抓的是鞭子和铁项圈,而非一段锁链。但佣兵有自己的旗帜,在他们所效力的城市徽记下飞扬:右面是嵌在两道交叉闪电间的四只乌鸦,左面是一把断剑。
“渊凯人自守中路,”丹妮莉丝说道,从远处看,他们的军官跟阿斯塔波人没有区别,高耸明亮的头盔,披风上缝有许多闪亮铜盘,“带的是奴兵?”
“大部分是,但不能跟无垢者相提并论。渊凯以训练床上奴隶闻名,对战技并不在行。”
“你怎么说?我们能不能击败这支军队?”
“轻而易举。”乔拉爵士回答。
“但也需要流血,我们或能在这里赢得一场战斗,但付出的代价也许会让我们无力攻取城市。”
“风险总是存在,卡丽熙。阿斯塔波外表骄傲内里脆弱,渊凯却预先得到了警告。”
丹妮莉丝思考片刻,对方的奴隶军团比自己的部队人数少很多,但佣兵都有马,她曾跟多斯拉克人驰骋疆场,完全清楚马上战士对步卒的影响。无垢者可以抵挡冲击,但自由民会被屠杀。
“奴隶贩子们乐于谈判,”她说,“传话过去,就说今晚我接见他们,同时也邀请佣兵队长们造访——但不要一起来,暴鸦团安排在正午,次子团晚两个小时。”
“如您所愿,”乔拉爵士道,“但若他们不肯——”
“会来的。他们会好奇地看看龙,并听听我的说法,聪明人会把这当作衡量我实力的机会。”她转过银色母马,“我在帐篷里等。”
当丹妮莉丝回到营帐的时候,她招呼过灰虫子,让他通知她其他的指挥官,要与她一起同佣兵们谈判。白胡子阿斯坦站在她的帐篷门外,壮汉贝沃斯则盘腿坐于附近草地,吃着一碗无花果。行军途中,保护她的责任便落在他俩肩上。
乔戈、阿戈和拉卡洛早已被她封为寇,不只是血盟卫,此刻更需要他们指挥多斯拉克人,而非单单关注她的个人安全。她的卡拉萨虽小,才三十来个骑马战士,且大多是没绑辫子的男孩和驼背老人,但却是仅有的骑兵,十分重要。正如乔拉爵士所说,也许无垢者是世界上最好的步兵,可她还需要斥候和哨卫。
“渊凯人要打仗。”丹妮莉丝在大帐篷里告诉白胡子,伊丽和姬琪铺了地毯,弥桑黛则点起一支熏香,为满是灰尘的空气增添香味。卓耿和雷哥彼此缠绕着在一堆垫子上睡了,韦赛利昂则栖息在她的空澡盆边缘。
“弥桑黛,渊凯人操什么语言,也是瓦雷利亚语吗?”
“是的,陛下,”女孩说,“虽跟阿斯塔波口音不同,却也相差不远,听懂没问题。奴隶商人们自称为‘贤主大人’。”
“贤主?”丹妮盘腿坐到垫子上,韦赛利昂展开白金相间的翅膀,飞到她身旁,她摸着龙角后面,边说边挠龙那布满细密鳞片的脑袋,“让我们看看他们有多贤明。”
ps:新的一周,求求推荐票
第一百五十四节 战争前夜
乔拉·莫尔蒙爵士在一个小时后就返回了丹妮莉丝的营帐,带来了暴鸦团的三名团长。三人皆戴插黑羽的抛光头盔,声称具有完全同等的荣誉和权力。而费恩是最晚进入营帐的,他不断地吸着冷气,嘴角一片青紫,在近身肉搏费恩完全不是希瑞的对手,被按在地上答应了一大串不平等条约,比如每天制作一次甜品之类的条件。
他揉着下巴,看了一眼先自己一步进来的暴鸦团的三名团长,普兰达·纳·纪森是粗壮的吉斯人,一张宽脸,黑发已渐变灰;光头萨洛有道弯弯曲曲的疤痕,横跨在那魁尔斯人特有的白皙脸颊上;达里奥·纳哈里斯即使以泰洛西人的标准来看,也称得上服饰华丽。他唇边的胡子理成三支,染上蓝色,跟眼睛和垂至颈项的卷发颜色一致,尖尖的小胡子则涂为金色。费恩摇了摇头,这三人并不能提起他的兴趣,这几天他所记忆的大部分攻击法术都是应对战场的大型塑能系法术,对于丹妮莉丝所说的拉拢雇佣兵的提议不屑一顾。
“抱歉,女王陛下,我来晚了。”费恩行了个尼弗迦德贵族礼仪,在外人面前要拔高丹妮莉丝的地位这点他还是明白的。坐在主位的丹妮莉丝点了点头,示意费恩坐在她的身边。
代表佣兵团发言的是普兰达·纳·纪森。
“快把你的乌合之众带去别处,”他说道,“你用诡计夺取阿斯塔波,但渊凯不一样。”
“五百风暴乌鸦对抗一万无垢者,”丹妮莉丝毫不示弱,“我只是个年轻女子,不懂战争之道,但我以为,实力如此悬殊,获胜的机会微乎其微。”
“风暴乌鸦并非独力支撑。”普兰达说。
“风暴乌鸦根本不会支撑。看到雷电的第一个征兆,他们就会逃亡——跟你现在该做的一样。我听说佣兵素有不忠的恶名,倘若次子团转换立场,你们的坚持有什么好处呢?”
“那是不可能的事,”普兰达不为所动,“即使真的发生,也没关系。次子团本不算什么,我们将与坚定的渊凯部队并肩作战。”
“你们将与拿长矛的床上奴隶并肩作战。”她转动脑袋,辫子里的一对铃铛轻声作响,“一旦开战,便休想恳求仁慈;而若现在加入,不仅能保有渊凯人支付的金钱,还可额外分享一份战利品,日后助我复国,更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想想看,为贤主大人们而战,报酬将是死亡。你认为我的无垢者在城墙下屠宰你们的时候,渊凯人会打开城门吗?”
“女人,你只会驴叫,毫无意义!”
“女人?”她咯咯笑道,“这算侮辱吗?若我真把你当男人看待,就会当即回敬一记耳光。”丹妮莉丝对上他的视线,“我乃坦格利安家族的‘风暴降生’丹妮莉丝,不焚者,龙之母,卓戈卡奥的卡丽熙,维斯特洛七大王国的女王。”
“你只是一个马王的婊子。”普兰达·纳·纪森说,“等我们胜利后,我要让你跟我的坐骑交/配。”
壮汉贝沃斯拔出亚拉克弯刀:“小女王,让壮汉贝沃斯把他那恶心的舌头割掉。”
突然间,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只隐蔽的,半虚幻的白骨手掌直接抓住了普兰达·纳·纪森的脚踝,负能量直接腐蚀了一大片皮肤与皮肤下方的小部分肌肉,极致的寒冷一下子袭上了他的身体,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尖叫一声,直接向前踉跄,重重跪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光头萨洛和达里奥·纳哈里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也猛地站起,抽出弯刀。这让壮汉贝沃斯与白胡子应激地拔出武器,营帐内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
费恩按住了丹妮莉丝的手,制止了她继续说话,“咳咳,我想你们应该对女王陛下有所尊重,雇佣兵。女王陛下只是为了减小伤亡,这是对你们的仁慈。”
“呸。”普兰达·纳·纪森此时也跛着腿站了起来,他大吼道,“我们是自由人组成的兄弟会,不是你的奴隶。”
费恩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他好似无意义地做念了一句谁也听不清的话,“很可惜,那我答应你。动手吧,我的朋友。”
达里奥·纳哈里斯左手中的多斯拉克亚拉克弯刀猛然挥下,普兰达·纳·纪森的头颅跟着血液飞上帐篷顶端。萨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手中的弯刀对准了达里奥·纳哈里斯,“你干了什么?”
“我?”达里奥·纳哈里斯此时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尸体与手中沾血的弯刀,“我干了什么?”他看到露出微笑的费恩,用沾血的手指指着小法师,“这是巫术!是这个男巫!”
“我的朋友,干得不错。”小法师轻轻鼓掌,“我的女王保证不伤害你们,但是你们的内讧不属于女王陛下的管辖范围。达里奥,我的朋友,你的赏金保证准时到达。”
“呸!”光头萨洛往泰洛西人脸上吐了口唾沫,他瞪大了眼睛高声骂道,“原来你早就和他们勾结在了一起,你这狗东西...”
“我想这是你们的内部事务,请返回自己的营地在解决吧。”费恩扔出一袋辉币,“记得收好酬劳,现在还是送客吧。还是那句话,弃暗投明才是你们的正确选择,我等着你们的答复,明天。”
“想都别想!”萨洛恶狠狠地瞪了眼帐篷里的所有人,尤其是达里奥·纳哈里斯,转身走出帐篷。达里奥·纳哈里斯看着费恩行了一礼,他没有拿起那袋辉币就走出了出去,但是费恩看着他,感觉自己做的事可能正中他的下怀,不过现在就管不上了。
等到暴鸦团剩余的两名队长走出去了之后,丹妮莉丝让无垢者把普兰达·纳·纪森的尸体拖了出去,才开口问道,“你是怎么联系上雇佣兵的。”
“我?我可从没有联系过他们。”费恩摇了摇头,他正在专心用魔法伎俩清理掉帐篷顶端滴落的血迹,“只是暗示术而已,让他们自己不合内讧,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选择。”
“所以他们并不是真的不合,只是你那卑鄙的法术?”乔拉爵士问道。
“总有合适的法术,乔拉爵士,附魔系法术算不上卑鄙。”费恩淡淡地说道,他并没有看乔拉爵士,“让他们自我怀疑就好,我相信有一方今晚就会先动手,我们这里完全可以看到。不管是哪一方获胜,我们都是获利的那一方。”
“这就是你的行事方式?”乔拉爵士激动得站了起来,走向费恩,“这完全是在玷污女王陛下的声誉。”
“丹妮莉丝的名声也是她的资产之一,我可不会做亏本的傻事。在外人看来,永远是雇佣兵自己内讧而已,对于丹妮莉丝的信誉没有丝毫影响。”
“你...”乔拉爵士还想在说下去,但是被白胡子阿斯坦拦了下来,阿斯坦知道费恩所作所为是非常有利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离费恩远了一些,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愿意让别人改变自己的思想的。
费恩看着自己身周空出的一大片空间,没有任何表情,这是使用附魔系法术之后的必然结果,不过他并不在意。费恩转头看向丹妮莉丝,“我想乔拉爵士应该去找下一个雇佣兵团长了。”
丹妮莉丝看着费恩翡翠般的冷色眸子,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
“我保证不杀死他们。”费恩表现出了一名法师应该有的傲慢,“如果他们不招惹我的话。”
“好吧。”
两小时后,次子团团长独自抵达。他是个高大的布拉佛斯人,淡绿色眼睛,茂密的红金胡子几乎垂到腰际。他叫梅罗,自称外号“泰坦私生子”。
梅罗进帐后二话不说,首先将给他的酒一饮而尽,用手背抹抹嘴巴,朝丹妮莉丝淫笑:“我记得在家乡的妓院里干过你同胞姐姐,或者那就是你?”
“我想不是,否则我会记得一个如此雄伟的人,毫无疑问。”
“是的,就是这样,女人都不会忘记‘泰坦私生子’。”布拉佛斯人朝姬琪伸出酒杯,“脱衣服,坐我大腿上,怎么样?你取悦了我,我也许就把次子团带过来。”
“你把次子团带过来,我也许不会阉你。”
大个子男人哈哈大笑,“小妹妹,从前有个女人想用牙齿阉我,她现在一颗牙都没了,而我的‘宝剑’还是跟以前一样又粗又长。要不取出来给你检查检查?你身边的小男孩能满足你吗?”
“不用了,等我的太监们把它割下来之后,想怎么检查都可以。”丹妮莉丝啜一口酒,按住了费恩的手,“确实,我只是个年轻女子,不懂战争之道。请你给我解释一下,如何用五百人对抗一万名无垢者。以我无知的眼睛看来,实力如此悬殊,获胜的机会微乎其微啊。”
“次子团面对过更悬殊的情况,并赢得胜利。”
“次子团面对过更悬殊的情况,结果是逃跑。你以为我连三千勇士保卫科霍尔的故事都不知道吗?”
“那是多年以前的事啦,是‘泰坦私生子’当上团长之前的事。”
“这么说来,他们的勇气源自于你喽?”丹妮莉丝转向乔拉爵士,“开战后先杀这个人。”
被放逐的骑士微微一笑,“乐于从命,陛下。”
丹妮莉丝并没有阻止费恩的法术生效,梅罗一下子感觉身周所有的一切都变大了,原本不是很大的营帐变成了大厅,矮小的丹妮莉丝变成了巨人。
“这是什么把戏!”布拉佛斯人大喊道,他慌张地拔出自己的武器,“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招惹我的代价。”费恩从高处俯视次子团团长,“不是我们变大了,而是你变小了。”
“男巫!”布拉佛斯人的脸色跟他的胡子一样红了,“停下你恶心的把戏,否则我会把你的舌头拔出来,把你剁成一段一段地喂狗!”
“现在是你要求我不把你拿去喂狗。”费恩第一次感觉到变化系法术的恶趣味,他脸上满是同情的表情,“我想现在给你涂上催情灵药之后,自由民的宝贝牲畜会对你很感兴趣。”
“啊啊啊!”梅罗愤怒地举着与他一同缩小的武器向着费恩冲了过来,像是像风车发起冲锋的骑士,虽然勇气可嘉,但是还是被费恩踩倒在地。
“答应,或者死。”小法师脚下碾了碾,等待着答复。
“我同意!我同意!快放开我!”脚下闷闷的声音传来,“快解开巫术!”
“这就对了。乔拉爵士请取一个项圈过来,对对,符合我们次子团团长脖子大小的就行,我看阿斯塔波贵妇用来栓宠物狗的就正合适。”费恩恶劣的笑了笑,一缕烟雾从梅罗身上升起,汇聚到了他的手中,形成了一个人形,“恭喜你,我的奴隶,现在你的灵魂是我的了。法术到天亮之后就会解除,现在,送他返回自己的营地吧,不过我想他可能骑不了马了,给一只绵羊披上鞍座吧,那个正合适。”
丹妮莉丝看着被乔拉爵士举起来带出去的雇佣兵,有些不满地敲了敲酒杯,“我不想你再插手了,费恩维迪恩·雷安伦。”
“这样不好吗?”费恩摊了摊手,“你的目的都达成了。”
“用邪恶巫术构成的统治并不稳固。”白胡子阿斯坦不满敲了敲拐杖,他说,“他们并不忠诚,我丝毫不怀疑梅罗一有机会就会把你撕成碎片。”
“他没有机会的,他的灵魂正在遭受撕咬,他会一天比一天衰弱。”费恩笑了笑,“当然了,他的灵魂可没有在我手中,那只是幻术。反正他们不是太过重要,次子团声名狼藉,内部都是争狠斗勇之辈,当他们发现一个衰弱的团长,他们会做什么呢?我想肯定不是在床前为他端茶送水,次子团的五百骑兵可不是依靠纪律组织起来的。”
“不要再有下次了。”丹妮莉丝闭着眼睛说道,“我有自己的计划。”
“好吧。”费恩站起身来,他的眼睛扫过还待在营帐的人,所有人都不与他对视,壮汉贝沃斯更是在费恩的视线扫过他的时候抖了一下。他向丹妮莉丝行了一礼,“我去监督自由民们打造攻城器械了。”
丹妮莉丝之前布置给他的任务,召集自由民中的木匠砍伐白桦树制造攻城器械,在费恩交给这些木匠几张图纸之后他就没理睬这件事了,他自己就是攻城器械。不过现在却是个离开这里的好借口。
丹妮莉丝看着费恩走出营帐的背影一言不发,过了良久,她才对返回的乔拉爵士说道,“渊凯的使节呢?让我们听听渊凯人怎么说。”
太阳快下山时,渊凯使节团抵达了,五十个随从骑壮实华美的黑马,还有一人坐在高大的白骆驼上。他们头盔的高度是脑袋的两倍,这样才不至于压坏下面梳理上油后奇形怪状、扭曲高耸的头发。他们的布裙和外衣都染成深黄,披风上缝有无数铜盘。
那坐白骆驼的人自称格拉兹旦·莫·厄拉兹,精瘦结实,笑的时候会露出硕大而洁白的牙齿,和阿斯塔波的克拉兹尼一样。他的头发向上梳起,形成独角兽的角,从前额突出,托卡长袍上的流苏是金色的密尔蕾丝。
丹妮莉丝与渊凯人的商谈过程费恩并没有怎么了解,但是她并没有收取渊凯人的金币,而是约定三天后开战。
这也是费恩想要的。
ps:求个票票。
第一百五十五节 投诚
当渊凯使团离开营地时,夜幕已经降临了,今晚天色阴沉,星光与月光都被厚厚的云层所遮掩,寒冷潮湿的西风吹拂整个营地,营地四处都燃起橘红色的篝火。
“乔拉爵士。”丹妮莉丝对被放逐的骑士说道,“召唤血盟卫。”
等到血盟卫们聚集起来之后,丹妮莉丝对他们说道,“离午夜后一小时应该还早。”
“是,卡丽熙,”拉卡洛说,“到时候干什么?”
“进攻。”
乔拉·莫尔蒙爵士皱起眉头:“您告诉过那些佣兵——”
“——明天要答复,至于今晚,我没作任何保证。暴鸦团将相互猜忌,次子团则会争权夺利,而渊凯人相信他们有三天时间,我们就在黑暗掩护下发动袭击。”
“但他们有斥候。”
“黑暗中,只会看到数百堆燃烧的营火,”丹妮莉丝说道,“此外什么也发现不了。”
“卡丽熙,”乔戈说,“由我来对付这些斥候。他们不是骑兵,只是骑马的奴隶贩子。”
“就这么办,”她笑着赞同道,“我想我们应该三面攻击。灰虫子,你的无垢者从左右两边出动,而我的寇们带领骑兵呈楔形队列强行突破中路。奴兵在骑马的多斯拉克人面前绝对抵挡不住。”她微笑,“当然,我只是个年轻女子,不懂战争之道。你们怎么想,大人们?”
“我认为您确是雷加·坦格利安的妹妹。”乔拉爵士的微笑中挂着几许无可奈何。
“没错,”白胡子阿斯坦说,“您也确是一位女王。”
或许性格真的会遗传,丹妮莉丝的战略天赋不逊于龙石岛亲王,乔拉爵士与白胡子阿斯坦对于丹妮莉丝的战略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要通知您的宫廷法师来吗?”白胡子阿斯坦提到了费恩,这让丹妮莉丝犹豫了一下。
“不。”她说,“巫术对战争没有任何用处,让他休息吧。”虽然丹妮莉丝在阿斯塔波见识过费恩魔法的暴烈与残忍,但是现在她并不想见到小法师,心中有些沟壑不是那么容易填平的。
他们花一个小时确定所有细节,最关键也最危险的时刻开始了,指挥官们正带着命令离开,丹妮莉丝只能祈祷黑夜足以隐藏准备行动,不让敌人发现。
营地当中最明亮的地方,除了丹妮莉丝和费恩帐篷,就是一个由木匠铁匠组成了军械打造部门。这里许多火把堆积在了一起,日夜不休,伐树声与打铁声此起彼伏。工匠们打造的是费恩图纸上画的扭力投石机,但是即使是这种简单攻城器械,在一群只会做家具的木匠和只会打马蹄铁的铁匠面前也是一种高难度的工作,费恩费劲心思才让他们理解了图纸上所注的标识的是什么意思。
“你们先做着吧。”费恩摇了摇头,不禁为丹妮莉丝的子民文化水平感到遗憾。突然,他侧耳细听,然后对着工匠头子说道,“你们先做一个样品,我先离开一会。”
新自由民们不敢反驳费恩的话,就这样看着他消失了在了夜色之中。
-------------------------------------
接近午夜时分,乔拉爵士一把推开壮汉贝沃斯闯入营帐,吓了丹妮莉丝一跳。
“无垢者抓到一名试图潜入营地的佣兵。”
“间谍?”这让丹妮莉丝有些担心,有一个间谍也就意味着有无数个间谍,谁知道暗处的眼睛到底有几双呢?
“他宣称带礼物来献给您,是中午接见过的那蓝发黄衣小丑。”
“达里奥·纳哈里斯。”丹妮莉丝想起了那名雇佣兵,费恩提醒过她要小心的那个人,“原来他……带进来,我要听听他怎么说。”
被放逐的骑士将他带进来时,丹妮莉丝不禁注意到两人的差别。泰洛西人肤色白皙,乔拉爵士却黑黝黝的;泰洛西人身体柔软,骑士则结实强壮;泰洛西人有顺滑的卷发,另一个却是光头;泰洛西人皮肤光洁,莫尔蒙却体毛丛生。她的熊骑士衣着朴素,而这家伙打扮得连孔雀都相形见绌。尽管此次造访时,他已在明黄色华服外罩了一件厚厚的黑斗篷,他肩头挎着一个沉重的帆布包裹。
“卡丽熙,”泰洛西人大喊道,“我带来了礼物和好消息,暴鸦团是您的了!”他微笑时,一颗金牙在口中闪耀,“达里奥·纳哈里斯也是您的了!”
但是丹妮莉丝却无法相信他,如果泰洛西人是间谍,这番声明就是为保住脑袋,而想出的孤注一掷的对策,“萨洛怎么说?”
“他不会说话了。”达里奥倒转包裹,光头萨洛的脑袋掉出来,滚到地毯上,“这是献给真龙女王的礼物。”
韦赛利昂嗅嗅从普兰达脖子上渗出来的血,然后吐出一团火焰,正喷在死人脸上,毫无血色的脸颊焦黑起泡,烤肉的味道让卓耿和雷哥蠢蠢欲动。
“你干的?”丹妮莉丝不自在地问。
“当然了。”即使她的龙让达里奥·纳哈里斯十分不安,他也隐藏得很好,似乎只把他们当成三只逗弄老鼠的小猫。
“为什么?”
“因为您太美啦。”他那双有力的大手、冷酷的蓝眼睛和大鹰钩鼻让她隐隐约约联想起某种凶狠威武的猛禽。他服饰虽豪华,却历经磨损,靴子上有片片盐渍,指甲涂的釉彩斑驳掉落,蕾丝被汗水污染,而且她看出他斗篷下摆有磨痕,“萨洛只会抠鼻子,好像他的鼻涕是黄金。”
他站在那里,双腕交叉,手掌搭在剑柄上,左边一把弯曲的多斯拉克亚拉克弯刀,右边一柄密尔细剑,它们的柄是一对相配的黄金女人像,赤身**,神态放荡。
“好漂亮的一对剑,这是你的拿手武器?”丹妮莉丝看着他的眼睛。
“倘若死人可以说话,普兰达和萨洛会亲口告诉您我的能量。没有爱过一个女人,没有杀死一名对手,没有吃上一顿精美的大餐,我便不算是活过一天。而我活过的天数若群星一样数不胜数,杀戮在我手中变成华丽的艺术,世上许许多多的杂耍艺人和火舞者向诸神哭泣,但求有我一半的敏捷和四分之一的优雅。我乐意向您背诵死于我刀下之人的名单,但不等我说完,您的龙就会长得如城堡般巨大,渊凯的墙垒则会崩裂成黄色尘土,冬季来了又去,去而复返。”
“哦?是吗?我倒是可以让死人说话,你想听听吗?”悦耳的声音突然在营帐中响起,所有人现在才注意到一个有着灰白色头发的身影端着一碗水果,坐在椅子上看着雇佣兵夸张的表演。
“你怎么在这?”丹妮莉丝来不及最雇佣兵的夸夸其谈表示赞赏就被吓了一跳,谁也不知道费恩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来的。而守门的壮汉贝沃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同样摸不着头脑。
乔拉爵士的眼睛一直看着费恩,生怕他的手指在动一动,又用出什么邪恶的法术。
“他进入营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费恩面无表情,指了指蓝色毛发的雇佣兵,“他触发了我设置的警报,之后我就隐身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你的无垢者抓住他,然后被带进这个帐篷里。看来我浪费法术的行为是正确的,至少抓到一只老鼠。”
达里奥·纳哈里斯看到费恩的时候,心跳骤然加速。他可没有忘记那道魔法,让他的身体,他的思想属于别人的魔法,也是因为这样萨洛才会做好杀死他的准备,他在获取这颗人头的时候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亲信所剩无几。那是邪恶至极的魔法,雇佣兵没有把握能够杀死眼前这个巫师,至少现在没有,他可不害怕战争,不害怕刀剑与血肉,但是这莫名其妙的法术带来的恐惧足以绞杀泰洛西人的血肉与勇气。
“没有勇士不害怕巫术。”达里奥·纳哈里斯心想,“这并不可耻。”
“巫师大人...”他讪笑着看着费恩,“我...我十分乐意为您服务。”
“你不想听萨洛的遗言吗?真可惜,你可没有切断他的声带,他的声音还能和之前一样动听。”费恩撇了撇嘴,吐出嘴里的果核,众多蜡烛也不能完全照亮他的脸,“看来我让你杀死普兰达·纳·纪森倒是正中了你的下怀,恭喜你,达什么...那谁,名字太多了我懒得记,恭喜你成为暴鸦团团长。”
丹妮莉丝瞪了一眼费恩,走上前抢过装满水果的瓷碗,“我不让你插手...”
“我的宫廷法师。”费恩打断了她的话,认真地看着丹妮莉丝的眼睛,“就像梅林那样...啊,你不知道梅林是谁,宫廷法师可是国王的老师与首相。现在,雇佣兵,向丹妮莉丝表示你的忠诚吧。”
“拔出你的剑,宣誓为我效劳吧。”丹妮莉丝狠狠地瞪了费恩一眼,然后转身向雇佣兵说道。
达里奥的亚拉克弯刀转出刀鞘,他的投降礼节十分夸张。他猛扑而下,脸贴丹妮莉丝的脚趾,“我的宝剑是您的。我的生命是您的。我的爱情是您的。我的血液、我的身躯和我的歌谣,统统都是您的。无论生死,我都愿遵从您的命令,美丽的女王。”
“不!不!不!”费恩再次打断了宣誓礼节,他看见丹妮莉丝的面庞充血,她的愤怒已经满溢出来了。不过费恩并没有在意,他看着雇佣兵蓝色的头发,“你还没有资格成为臣子,就凭你那五百名骑兵可不够,你现在是奴隶,直到你证明了你的忠诚。”
“是,我的主人。”雇佣兵的动作收敛了许多,他恭恭敬敬地将头贴在地毯上。
丹妮莉丝强压下怒火,“达里奥·纳哈里斯,让你的风暴乌鸦们做好准备,我军发动进攻之后,立刻掩袭渊凯人后方。你能安全返回吗?”
“若被逮住,我就说是去探察情报的,并且没发现什么。”泰洛西人站起身来,鞠了一躬。
费恩故技重施,烟雾从达里奥·纳哈里斯的口鼻中冒了出来,汇聚到费恩的手中,这吓得泰洛西人一动不动。“你的灵魂归我了,它不再属于你,或者你信仰的神了。按照女王陛下说的去做,不要有任何一点小心思,否则你就成为一只羊过一辈子吧。”
泰洛西人强忍着惧意,恭恭敬敬地退出了营帐。
“女王陛下,战斗胜利之前,该把那家伙紧紧看守住。”乔拉爵士冰冷严苛地说道,“我不相信雇佣兵的信誉。”
“他不会的。”丹妮莉丝指着地毯上焦黑的噱头,她的龙正一口接一口地吞食,“我认为这是证据,足以证明他的诚意。”
“可是,女王陛下。”乔拉爵士还想说些什么。
“你先出去吧,乔拉爵士。”丹妮莉丝的声音冰冷,“我有些话想和我的宫廷法师说。”
乔拉爵士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费恩,又看了眼同样面无表情的丹妮莉丝,“遵命,我的女王陛下。”
丹妮莉丝等乔拉爵士离开营帐之后,就转身看着费恩,费恩则一副无谓的表情,帐篷当中一片沉默,只有小龙啃噬血肉的声音。
“为什么要插手?”丹妮莉丝的语气生硬。
“为了防止你做傻事。”费恩的回答并不能让丹妮莉丝感到满意,但是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的智慧并不足以支撑你完成这项任务,你还需要成长。”
当然,这并不是费恩的傲慢,而是在丹妮莉丝答应对抗狂猎之后他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否则他只需要安心待在这里,等着一无所知的丹妮莉丝对抗突如其来的敌人就行了。
“我不是小女孩——”丹妮莉丝近乎大吼地说出这句话。
“——你就是。”费恩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所为所谓十分不妥,但是他还是用一种严厉的语气说出这句话,“难道你在害怕我危及你的统治吗?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统治看的是血统,不是能力,只要一头猪的血统足够高贵,那也能坐在铁王座上。”
“你怎么敢...”怒火冲上了丹妮莉丝的头脑,“你怎么敢侮辱...”
“你的年龄并不足以学会如何统治。”费恩并没有在意丹妮莉丝的说法,他突然间看到她手指上的网格戒指,那是在不朽之殿前费恩交给她的,丹妮莉丝一直没有返还给他。当然,费恩也没有讨要的意思,跟自己有**关系的女人讨要戒指可不是绅士应该做的事。
费恩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丹妮莉丝,虽然你一直再跟着我学习,但是时间还是太短了,你的身边也没有能力出众的人物,如果依靠能力而不是血统的话,贝沃斯都能当你的财政大臣。”
门口的贝沃斯虽然不知道费恩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并不妨碍他偷偷把这笔账记下来,他嘟囔道,“男巫说我可以当财政大臣...”
丹妮莉丝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一言不发,不再看费恩。
“丹妮。”费恩站了起来,轻轻拥抱住丹妮莉丝,他感觉怀中的身躯肌肉紧绷,“我在这个世界待不了多久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回来,即使回来,有可能是过去,也有可能会在未来,很有可能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很担心你。”小法师在丹妮莉丝的耳边轻声说道。过了一会,他感到怀中的躯体柔软了下来,随即两条柔软的手臂紧紧地环住费恩的脖子,甜蜜的嘴唇贴了上来,薰衣草香水的味道充斥了费恩的鼻间。
丹妮莉丝的满腔怒火都被柔情蜜意所熄灭,痛苦的泪水淹没了心底喷涌岩浆的缝隙,“我知道。”
ps:扑街扑得干干脆脆,大家一定要支持正版呀,只有在.asxs.看作者才有收益的,今天知道了微信读书,我整个人都裂开了。
第一百五十六节 突袭
虽然费恩维迪恩·雷安伦持续的插手让丹妮莉丝唤醒了“睡龙之怒”,但是一番解释过后,她再次相信费恩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是为了在离开之前保护好她。但是丹妮莉丝突然想起弥丽·马兹·笃尔保证,她不会再次怀孕,她不知道费恩的法术能不能做到让她重新拥有一个孩子,但是有很大的可能坦格利安家族将在她这里终结,就觉得心烦意乱。
她待在费恩的怀中,闭着眼嗅着一股墨水,书卷,阳光以及青草的香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丹妮莉丝紧紧回抱着小法师,如果费恩离开,她就只有龙了,那是她的孩子,龙活得比人长久,她很担心如果费恩回来,只能见到三条龙和一具枯骨。
除了壮汉贝沃斯,没人知道丹妮莉丝和费恩谈了什么,或许他也不是太过清楚,原本能清楚听见的声音变得模糊,如同蚊虫叫声一般细微。不过当丹妮莉丝和费恩联手走出营帐的时候,他只能在丹妮莉丝脸上看到一片潮红与笑容。
“我想我该去参加战斗了。”费恩吻了吻丹妮莉丝的脸颊,“今天的法术可不能浪费。”
“为我的敌人带去死亡吧,我的爱人。”丹妮莉丝的眼睛中带着水波,在火把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去收取他们的灵魂。”
“我会为你收取他们的生命。”费恩再一次吻了吻她的嘴唇,随后转身离开,穿过一片玻璃般的幻象,消失不见。丹妮莉丝看了一眼壮汉贝沃斯,就返回了帐篷里。午夜过后,闷热与沉寂笼罩了整座营地,她能做的只有向诸神祈祷,为了属于她的战斗以及爱人祈祷。
就在丹妮莉丝在等待中煎熬的时候,费恩已经出现在了排列整齐的无垢者们身前。
“你怎么会来。”乔拉爵士瞪大了眼睛,他虽然知道费恩会神出鬼没的把戏,但是他并不相信丹妮莉丝会把男巫放到战场之中。
“乔拉爵士,魔法可不是点燃草药神神叨叨地预见未来,让人莫名其妙地听话之类的,好吧,我承认有些法术需要这么做,但是我今天记忆了很多塑能系法术。”费恩撕开两张卷轴,在令皮肤感到刺痛的法术生效之后,他就把失去力量的羊皮纸扔到了地上,“我还带了两把魔杖,你会见识到魔法的可怕的。”
乔拉爵士摇了摇头,“我不相信女王陛下会让你到这里来。”
“是你不相信她还是你不相信你自己?”费恩从腰带上抽出一根细长的魔杖,这根魔杖是他的完成品,是在只有三发的火球术魔杖上进行修改的,“难道我们相处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和那些男巫的区别?”
拉卡洛走了过来,他插入了对话,“进攻快要开始了。”
在军事地位上,乔拉爵士和血盟卫的同级的,都是丹妮莉丝的寇,他无法反驳什么,只能狠狠地瞪了眼费恩,将作战计划进行下去。
“哦,对了。”费恩说道,“给我安排两名举盾的无垢者,你是什么眼神,法师在战场上可不是正面冲杀的职业,我需要士兵来为我抵挡攻击。”
被放逐的骑士深吸了一口气,“灰虫子,给他安排两名无垢者,带着盾牌的。”他的语气像是充满了火焰一般,想要灼痛他人。但是听他说话的人,一个是法师,一个是没有感情的无垢者,并没有人在意他的语气。
他手掌摩挲的剑柄,看着费恩与士兵走远的背影,才回头对着灰虫子说道,“开始进攻吧,把胜利带给女王陛下。”
次子团因为团长奇异的变化而开始了内讧,费恩在靠近次子团的营地之前就感觉到了雇佣兵帐篷下的充斥着的阴谋与暗杀。无垢者步兵的行进并不能完全掩盖,脚步声已经吵醒了渊凯方的所有人。
“我觉得我先开始比较好。”费恩对着与他有一面之缘的无垢者猫眼说道。他看着雇佣兵的营地,只有少数老兵举起盾牌准备迎战无垢者,但是随着费恩举起魔杖,明亮的法术飞进次子团的人群之中,剧烈的爆炸将鼓起勇气的佣兵们炸飞,一切有组织的反抗都成为了火焰中的焦炭。
“我想接下来你肯定可以处理好。”费恩看了看已经开始有溃逃迹象的次子团雇佣兵,对着无垢者指挥官说道。
“是,费恩维迪恩大人。”
“嗯,那谁,就是安排保护我的两名无垢者,跟我走。”
另一边,举着长矛集团冲锋的无垢者狠狠地刺入了奴兵的营地,后方的奴兵在渊凯贵族的鞭子下重新组织起了反抗,而暴鸦团的倒戈相向让渊凯贵族们措手不及。五百名骑兵转动着手中的弯刀冲进奴兵的阵线当中,他们骑在马上,弯腰用弯刀割去身边的每一个人头,暴鸦团精湛的骑术冲散了渊凯贵族组织起的防御,他们保持阵型,反复冲击渊凯军阵,将一切有力的反抗都踩在了马蹄之下。
但是他们还有对手,那就是渊凯贵族们雇佣的长枪团和猫之团等雇佣兵,这些雇佣兵拥有大量精锐的骑兵与步兵。达里奥·纳哈里斯心中一片冰冷,他知道他会在这次突袭中损失惨重,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的灵魂在那个邪恶男巫的手中,如果这五百名骑兵能够取悦费恩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用这些人的鲜血来换取自己的灵魂。
塔利亚是一名奴兵,当然,他并不是生来就是奴兵,他的母亲是一位贤主大人的床奴,至于父亲是谁,他并不知道。他的母亲在过了青春年华后就被赏赐给了奴兵们,之后就有了他。而他的母亲独自一人抚养他长大,他的名字也是她的母亲取的,据说他的母亲曾经是自由民。而塔利亚长大之后也成为了一名奴兵,在贤主大人的鞭子下进行训练,长大后的塔利亚并没有太多机会见到自己的母亲,只有每周回家一次。
他没有工钱,没有军饷,而唯一的食物只有一些自由民的剩菜剩饭,如果有一天,汤锅当中出现了一块咸肉,那那天肯定是某些节日,或者是贤主大人的生日,不过在他的记忆之中,这样的情况出现得极少。
他的母亲也需要食物,偶尔他回到家,发现屋门紧锁的时候,他就蹲坐在墙角,等待着进入屋中的那个男人出来。一般来说进入屋中的男人也是奴兵,但奴兵军官常常有多余的食物,或者说,是原本属于奴兵的食物,但是现在归于奴兵军官了。在小时候,塔利亚经常看到他的母亲陪着笑送那些军官走出屋子,然后就回家抱着他痛哭。
塔利亚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哭,他只知道握紧手中的长矛,往前戳刺。军官曾经告诉过他,只要表现得好,等让贤主大人开心,就有可能成为军官。他曾经也很努力的训练,但是没有人对他表示赞赏,他还是一个普通奴兵,渊凯五千奴兵中的一员。
直到这天,他看见了那个人,那个行走在火焰之中的人,他踩着贤主大人焦黑的骨骼,走过塔利亚的身边。塔利亚曾经鼓起勇气,想要举起长矛,但是在那个人翡翠般的眼睛下,他又失去了勇气。这种宝石般的颜色他只在贤主大人的衣服上看过,还是远远地看过,他至今忘不了那种令人迷醉的光芒,与这个人的眼睛一样,光是直视就令人头晕目眩。
这个人看了看塔利亚发抖的双腿,并没有在意他手中的长矛。随后,塔利亚听到一种奇异口音,“只是个奴隶,走吧。”
是啊,我只是个奴隶,我没有主人了。塔利亚手中的长矛垂了下来,他看着那个由两名士兵护送着的人,他一定是个贤主大人吧。
随后他看到那个人举起一根细长的小棍子,几道光线从中飞了出来,曾经高高在上的贤主大人和奴兵军官成为了四处飞溅的残肢断臂,华贵的珠宝与衣裳成为了熔融的金属与灰烬。塔利亚无意识地跟在他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是他所不能理解的,这令他感到恐惧。
“大人,有个奴兵跟着我们。”无垢者回头看了一眼,对着那个穿着丝绸,有着灰白色头发的人说道。
“没关系,只是个奴隶而已。”那个人没有回头,而是晃了晃那根令人恐惧的小棍子,轻快地说道,“以后他就是自由民了。”
费恩的主要任务就是击杀雇佣兵,除了内讧的次子团和倒戈的暴鸦团,剩余的有长枪团的八百民骑兵和猫之团的三千名步兵,他原本想留给达里奥·纳哈里斯解决的。但是这些雇佣兵能活到现在也是十分有眼力劲的,在奴兵大片溃败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做出决定,就是护送剩余的渊凯贵族返回城墙之内,费恩只能看着逃之夭夭的雇佣兵返回城墙之内。这让他削弱暴鸦团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而在渊凯那剥落碎裂的城墙上,渊凯贵族们已经组织起了小部分弓箭手,正等待着无垢者们的到来。费恩咬了咬牙,发现自己今天所记忆的法术根本无法够着弓箭手,而防护箭矢根本无法阻挡如此之多的箭矢,他只能从次元袋中掏出一把手枪,向着四周的敌人射击。枪声被淹没在嘈杂的战场上,逃命的渊凯贵族根本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飞来的攻击,他们四处奔逃,丝毫不管一个接一个脑浆迸裂的士兵。
“这还差不多。”费恩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精灵血统让他能够轻易借助城墙上稀少的火光看清那灰色的人影,虽然他的命中率十分低下,但是耐不住他的子弹数量极多,“我们走吧,我懒得使用法术了。”
费恩在返回的时候,随意举起手枪点射参与的骑兵,至于是谁的骑兵就没有在意了,多斯拉克人那么好认,而丹妮莉丝麾下又没有其他骑兵,暴鸦团的骑兵在雇佣兵中也不算多,不会误杀友军的,大概吧,反正费恩不是很在意。
“乔拉爵士,你好呀。”费恩将手枪的弹匣退了下来,向着满身尘土的骑士打招呼,与被灰尘和汗水淹没的骑士相比,费恩简直就像在郊游一般,“看样子你的处境艰难。”
“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乔拉爵士气喘吁吁地说道,“你的呢?”
“啪!”费恩举起手枪瞄准了一名逃窜的骑兵,“随时都能进行。”
---------------------------------
时间走得像乌龟一样缓慢,即使姬琪为丹妮莉丝揉肩,舒展绷紧僵硬的筋骨,她仍无法安寝。弥桑黛提出给她唱一首《和平之民》的催眠曲,但她摇摇头。
“把阿斯坦找来。”她说。
老人到来时,她在自己的赫拉卡毛皮中蜷成一团,毛皮陈腐的气味令她想起卓戈。
“当人们为我而战、为我而死时我睡不着,白胡子,”她说,“可以的话,再告诉我一些关于我哥雷加的事。我很喜欢你在船上讲他如何下决心成为战士的故事。”
“陛下您太客气了。”
“韦赛里斯说我们的哥哥曾赢得许多比武的胜利。”
阿斯坦恭谦地低下白发苍苍的脑袋:“我没资格质疑陛下的话……”
“难道不是吗?”丹妮莉丝尖刻地反问道,“告诉我真相。这是命令。”
“雷加王子的英勇无可置疑,却很少参加比武竞技,他不若劳勃或詹姆·兰尼斯特这般喜欢金铁之声,只在必要时才动刀剑,并把那当成世界所赋予的任务。他武艺出众,因为做每样事都出众,那是他的天性,但未能从打斗中获得喜乐。人们说他钟爱竖琴远甚于长枪。”
“他一定赢得过某些比武的胜利。”丹妮莉丝有些失望。
“王太子陛下年轻时,曾有一回堂皇地出现在风息堡的比武会上,依次击败了史蒂芬·拜拉席恩大人,杰森·梅利斯特大人,多恩的红毒蛇和后来被证明是御林中臭名昭著的土匪头目西蒙·托因的神秘骑士。那天,他在与亚瑟·戴恩的比赛中折断了十二支长枪。”
“那他是不是冠军?”
“不是,陛下。这一荣誉归于一名御林铁卫的骑士,他在决赛中将雷加王子掀下马来。”
丹妮莉丝不想听雷加是如何被掀下马的:“我的哥哥究竟赢过哪些比武的胜利?”
“陛下。”老人犹豫地道,“他赢得了最最盛大的一次竞赛。”
“那是哪一次?”她催促地问道。
“河安大人于神眼湖畔的赫伦堡举办的比武大会,就在错误的春天那一年。那次盛会举世瞩目。除马上长枪比武,还有按古老风俗举行的七方团体比武,以及弓箭与掷斧比赛、赛马和歌手的竞技,傀儡戏演出,外加许多宴会和娱乐。河安大人家财万贯,更兼出手大方,他宣布的丰厚奖金吸引了数百名挑战者。连您尊贵的父亲也亲临赫伦堡,而他之前已有多年未曾离开红堡。七大王国里最伟大的领主和最优秀的战士们齐聚一堂,驰骋沙场,却被龙石岛亲王抢尽了风头。”
“可那次比武中,他给莱安娜·史塔克戴上了爱与美的皇后的桂冠!”她说,“妻子伊莉亚公主也在场,我哥却将桂冠给了史塔克家的女孩,稍后还将她从未婚夫那儿拐走。他怎能那样做?多恩女子对他不好么?”
“我这样的人无法评述您兄长心中所思,陛下。伊莉亚公主是位贤淑高贵的女士,然而身体一向脆弱。”
丹妮莉丝紧了紧肩头的狮皮,“韦赛里斯曾说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出生太晚啰。”
她记得自己激烈地否认,甚至于告诉韦赛里斯,应该是他的错才对,因为他生下来不是女孩。为这侮辱,他狠揍了她一顿,“他说,如果我生得早些,雷加便可娶我,而不是伊莉亚,结果便完全不同。若雷加能从妻子那儿得到快乐,就无须追求史塔克家的女孩了。”
“也许吧,陛下,”白胡子稍稍停顿片刻,“其实我不知雷加王子生来是否具有快乐的天性。”
“你把他描绘得好凄惨。”丹妮莉丝像个小女孩一般抗议。
“不是凄惨,不是,但雷加王子有一种忧郁,一种……”老人再度踌躇。
“说。”
“……一种毁灭的感觉,他生于悲哀之中,女王陛下,一生都有阴影笼罩。”
突然间,她的龙一齐抬头咆哮。
“有人!”丹妮莉丝一下跳了起来,紧抓着狮皮,她听见壮汉贝沃斯在外面吼了些什么,接着是其他人的嗓音,还有许多马匹的嘶鸣,“伊丽,去看看谁……”
帐门突然掀开,乔拉·莫尔蒙爵士和费恩一同走进来,骑士满身尘土,血迹斑斑,但除此之外并无大碍,而法师却干干净净,仿佛去的不是战场而是宫殿。
被放逐的骑士单膝跪倒在丹妮莉丝面前:“陛下,我为您带来了胜利的消息。暴鸦团倒戈,奴兵溃散,次子团内讧,自相残杀。我们杀了三百敌兵,大多是渊凯贵族,他们的奴隶扔下长矛逃逸,佣兵则纷纷投降。总计抓到数千名俘虏。”
“我杀了快一百名。”费恩补充道
“那损失呢?”
“十来个吧……可能还不到。”
丹妮莉丝笑了笑,她现在觉得费恩努力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英勇的样子十分可爱,“起来,我的勇士。抓住格拉兹旦了吗?抓住泰坦私生子了吗?”
“格拉兹旦回渊凯传达您的条件去了。”乔拉爵士起身,看了眼费恩,“至于梅罗……我们无法找到一个矮小的家伙,或许他已经被马蹄踩死了。”
“别看我,那家伙不值得我花费一个四级法术。”
“很好,”丹妮莉丝笑着说道,“不管佣兵还是奴隶,欢迎加入我方。若次子团有足够多的人愿意加入,就保持其编制完整吧。”
第一百五十七节 攻陷渊凯与恐吓
第二天清晨,丹妮莉丝骑着银色母马,率领着军队与俘虏走向了通往渊凯城的最后三里格路【注1】。这座城市与阿斯塔波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它由黄砖建筑而成,其余地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同样的破旧城墙,同样的阶梯金字塔,还有坐落在城门上的巨型鹰身女妖像,城墙和塔楼上挤满了十字弓兵与掷石手,仿佛吉斯卡利帝国的荣光从未远去一般。
乔拉爵士和灰虫子布置好军队,伊丽和姬琪则撑起大帐,丹妮莉丝坐下来等待,至于费恩,他正躲在自己的帐篷的里,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呼...活过来了。”费恩在自己的帐篷里长吁短叹,他的手中端着玻璃杯,杯中是棕黑色的冒泡液体,里面的冰块沉沉浮浮,“我决定了,下一个研究项目就是无尽可乐炼金壶,我的可乐快要消耗干净了。”
“我觉得在此之前,你的可乐就已经消耗殆尽了。”美狄亚手中同样有着一瓶可乐,她用下巴示意费恩回头看。
“怎么了?”费恩之前觉得有些杂音也在正常,毕竟是在军营当中,但是美狄亚的示意让他有些疑惑。费恩回头一看,就看到希瑞和艾莉亚瘫坐在秘藏箱前,咕噜咕噜地不停畅饮,身周满是空空的红色的易拉罐。
“你们这些讨债的!”小法师发出哀嚎,想要上前阻止这种暴行,但是被希瑞的铁拳所阻止,“留一些,留一些,用来对比味道,不然以后就没有可乐可以喝了。”
“还不是你吝啬法术。”美狄亚怒气冲冲,“怎么不用忍受环境?”
“没有记忆...”,费恩低下头。
“卷轴呢?”
“没有抄录...”,费恩的头更低了。
“真是没用的男人。”美狄亚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巨大的冰块悬浮在帐篷当中,帐篷内的空气一下子降低了许多,所有人发出舒爽的呻吟。
“得救了呢。”
“嗝...说的对。”希瑞点了点头。
“嗝...希瑞说得对。”艾莉亚也点了点头。
费恩白了一眼两个调皮鬼,向着她们做了个鬼脸,与美狄亚报备了一声,就端着一杯冰可乐走出了帐篷。丹妮莉丝的帐篷距离费恩的帐篷并不是很远,他还没走近就感受到那惊人的热气。
“给你。”费恩把冰凉的饮料塞进丹妮莉丝的手中,顺便把她身上那一看就让人汗流不止的赫拉卡毛皮扒了下来,“喝点吧,不然你迟早会中暑的。”
“我并不觉得热。”丹妮莉丝虽然是不焚者,这点气温并不能让她出汗,但是她还是接受了费恩的好意,凉爽的饮料也让她精神一振。
“龙血还真是好东西。”费恩来的时候向外看了一两眼,他所看到的城墙上满满的都是士兵,渊凯城没有表现出任何要应战的意思,“他们如果不出城应战怎么办?”
“我在等这些贤主大人们投降。”丹妮莉丝轻笑了一声,“我知道奴隶商人有多软弱,由奴隶商人构成的城市更加软弱,他们和阿斯塔波并没有区别。”
“好吧,好吧,你说得有道理。”费恩点了点头,然后从腰间的次元袋里掏出许多零件。
“你要使用你上一次使用的那种武器?”丹妮莉丝好奇地问道。
“嗯,这次组装狙击步枪,我只有一杆。”费恩低着头擦拭枪械组件,长久以来没有涂抹枪油让机械结构之间运转有些生涩。幸运的是,费恩在卫宫切嗣的教导下学习了枪械的组装与保养,这一杆0.308英寸口径加长型awp的sm型awm狙击步枪采用的是精密仪器公司独特的旋转后拉式枪机,结构坚固,简单易用,非常适合拆卸携带,这也是费恩购买这支枪的理由。虽然在对焦光学瞄具的时候遇上了点小麻烦,不过这些都顺利解决了。“我去进行攻击,你要做好战争准备。”
丹妮莉丝点了点头,她问,“为什么不用魔法?”
“省钱。”
费恩在一堆杂物上架起了步枪,瞄准镜中的准心套入城墙上的十字弓兵,虽然前几发子弹什么都没有击中,但是多次调整归零和光学瞄准镜之后,子弹开始击杀十字弓兵与掷石手。监督作战的渊凯贵族根本分不清是从哪里发出的攻击,他们躲在塔楼的阴影下瑟瑟发抖,但是他们还是拒绝出城应战。
丹妮莉丝让军队防备攻击,然后就这样在渊凯城外过了一天。
第三天早上,伴随着零星的枪声,城门打开了,一列奴隶缓缓走出。丹妮莉丝大喜过望,叫上费恩骑上银马前去迎候。他们经过时,小弥桑黛告诉他们,应该把自由归功于“风暴降生”丹妮莉丝,不焚者,维斯特洛七大王国的女王,龙之母。
“弥莎!”一个棕色皮肤的男人朝她呼喊。他肩上举着个孩子,一个小女孩,她也用尖细的嗓音高呼着同一个词:“弥莎!弥莎!”
丹妮莉丝看看弥桑黛:“他们喊什么?”
“这是吉斯卡利语,古老而纯正。意思是‘母亲’。”
丹妮莉丝心中一暖,她永远不会再怀上孩子,她记起巫魔女的话。于是她颤抖地高举双手。也许她微笑了。她一定是微笑了。因为那男人也露齿而笑,再次呼喊,其他人也跟着应和。
“弥莎!”他们叫道,“弥莎!弥莎!”
所有人都在向她微笑,向她伸手,向她跪拜。有人喊“梅拉”,有人喊“伊勒亚”,或“魁瑟”,或“塔托”,但不管何种语言,都是同样的意思,母亲。
诵喝声渐渐增强,渐渐蔓延,渐渐膨胀,响亮的和声惊吓了她的坐骑,那匹母马往后退去,摇晃着脑袋,甩动着银灰色的尾巴,响亮的和声震撼了渊凯的黄色城墙,每一刻都有更多奴隶从城门里鱼贯而出,走过来跟着一起欢呼。此时此刻,他们都朝她奔跑,推推搡搡,磕磕绊绊,想要触碰她的手,抚摸银马的鬃毛,亲吻她的腿脚。她可怜的血盟卫无法把他们全部挡住,就连费恩都被淹没在人群之中,壮汉贝沃斯也沮丧地嘀嘀咕咕发牢骚。
虽然乔拉爵士催她快走,但丹妮莉丝仍然记得不朽之殿里的景象。
“他们不会伤害我,”她告诉他,“他们是我的孩子,乔拉。”
她纵声大笑,后跟夹马,朝人群骑了过去,头发里铃铛叮当作响,象征甜美的胜利。她先是疾走,然后小跑,接着如风一般飞驰,任由辫子在身后飘荡。获得自由的奴隶们在她面前分开。
“母亲!”百人、千人、万人一起高呼。
“母亲!”他们齐齐颂唱,随她奔过,手指扫过她的腿,“母亲,母亲,母亲!”
渊凯就此陷落,丹妮莉丝原本不想进城。“我们拥有了这些重获新生的人们。”她的脸上还带着欢笑,“他们都是我的子民,渊凯已经是我的了,那城里只有软弱的奴隶主了。”
“不,里面还有粮食。”费恩的话让丹妮莉丝稍微冷静了下来,维持如此巨大的人数所需要的粮食是一个天文数字。有许多奴隶是完全的赤贫,如果丹妮莉丝不养着他们的话,他们就会饿死。
费恩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是渊凯们奴隶主们的阴谋,他们放出贫穷的奴隶,而这些奴隶会吃空丹妮莉丝的粮食储备,如果丹妮莉丝不救援他们的话,那奴隶解放者的名头就名不副实了。“去讨要战争赔款吧,丹妮莉丝,我们要粮食和水,还要武器,让我们把强壮的奴隶武装起来。”
“不是奴隶。”
“在你让他们能够自己生存之前,他们都是奴隶。”费恩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让他们学习木匠,铁匠或者石匠手艺,或者贡献出自己的知识,又或者应征入伍成为士兵,只有那些小孩和老得不能动的老人才能获得供养,只有健康的社会福利制度才能维持社会的稳定。”
丹妮莉丝深吸了一口气,她突然觉得自己想到的事情太少了,“还有吗?”
“我们要那五千名奴兵。”费恩补充道,“带着武器和盔甲的,训练有素的奴兵,包括他们的家属,这样可以让这些士兵对我们产生归属感。”
“但是,要注意。”费恩顿了顿,继续说道,“奴隶主很有可能不会同意,所以我建议无垢者做好战斗准备。”
丹妮莉丝点了点头,她下令让乔拉爵士和灰虫子控制城门,由乔拉爵士前去与奴隶主谈判。但是结果十分不理想,渊凯的奴隶主们愿意付出粮食和水,还有一些武器,但是五千名奴兵以及其家属这个条件他们是万分不答应的。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结果。”费恩点了点头,他对着乔拉爵士说道,“请麻烦带他们过来吧。”
乔拉爵士看了看丹妮莉丝,丹妮莉丝点了点头,她说,“带他们过来吧,我们需要好好商谈,我会保证他们的安全的。”
被放逐的骑士深吸了口气,转身走出帐篷,再次与贤主大人们交涉。
奴隶主们战战兢兢的走近了丹妮莉丝的帐篷,其中就有之前与丹妮莉丝议和的格拉兹旦·莫·厄拉兹,他们站在营帐当中,等待着丹妮莉丝开口。
“女王陛下,我们已经释放了所有的奴隶。”代表所有奴隶主发言的还是格拉兹旦·莫·厄拉兹,他在渊凯城的贤主当中颇具声望“我们已经完成了您所有的要求。”
“但那是在战争开始之前。”丹妮莉丝看了眼费恩,见他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但是何时结束,却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贤主大人们不安地交头接耳,低声交谈的嗡嗡声顿时充满了整座帐篷。
“安静。”刺目的闪光让奴隶主们顿时停止了交谈,晕眩充斥了他们的头脑,突如其来的恐惧让他们瘫坐在地。过了一会,他们眼前令人刺痛的黑斑才慢慢消失,奴隶主们此时才注意到坐在丹妮莉丝身边的费恩,正是他使用了法术让吵闹的奴隶主们安静了下来。
“陛下,您可没说这里有男巫。”奴隶主们说道,“您保证过我们的安全。”
“但是我的宫廷法师没有保证过。”丹妮莉丝的嘴角翘起,她学会了费恩钻空子的话术,“现在渊凯是我的,你们都是我的俘虏。我们不是在商议,而是命令。”
“这不可能,女王陛下。”格拉兹旦·莫·厄拉兹摇了摇头,“这会破坏渊凯城的贸易生态。”
“那我不介意做如果我在阿斯塔波所做的一样的事。”丹妮莉丝昂起头,俯视着奴隶主们,“我想,对于我来说,你们并不重要。”
“陛下,你保证过我们的安全的!”奴隶主们大喊了起来,他们爬起来,将双手伸向丹妮莉丝。
“安静!”费恩再次让闪光爆发在他们的眼前,这才让奴隶主们彻底安静了下来。他站起身来,伸手扶住格拉兹旦·莫·厄拉兹的肩膀,“我诅咒你,等到明天,你的血脉将会畏惧阳光,只要被一点被阳光所照射,你的血脉将化为灰烬。”
他说的是瓦雷利亚语,奴隶主们听后便开始发抖。他们听说过魁尔斯的男巫有多可怕,但是想不到在这里会遇到一名男巫。据说他们啜饮着灰烬,用恶毒的魔法诅咒他们的敌人。
“我...我...”
“女王陛下只是没有时间。”费恩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不然现在,你们的人头已经挂在城门上了。”
“我...我同意!”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奴隶主们一个接一个得弯下了腰,他们畏惧诅咒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记住你们的话。”费恩掏出一把小匕首,抓起格拉兹旦·莫·厄拉兹的手掌,划开一个口子,用食指沾着他的鲜血,在所有奴隶主的额头上用血液画出一个谁也看不明白的符号。“我会知道你们的一言一行,只要你们有一点反叛的想法——”
他指了指格拉兹旦·莫·厄拉兹(谁让他最显眼),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了,巨大的恐惧爬满他的全身,他开始不自觉地因为恐惧而面容扭曲,他倒在地上,身躯痉挛。双手指甲狠狠地抓挠自己的脸颊,混合上手掌伤口上的血液,发出巨大的、不似人声的尖叫。
恐怖的场景再次将奴隶主们吓得瘫坐在地上。
“这只是警告。”费恩用深邃的眼神看着恐惧不已的奴隶主们,“不要背弃女王,否则你们的惩罚将更加严重。”
“带他出去吧,不要让他在污染我的地毯了。”丹妮莉丝向着乔拉爵士点了点头,示意他带吓得屁滚尿流的奴隶主们返回渊凯城。
等到帐篷里没有其他人之后,丹妮莉丝一下子跳进费恩的怀里,“你怎么这么厉害?”
费恩闭着眼睛享受丹妮莉丝的香吻,等到被捏住腰间,才开口回答,“都是骗人的啦,除了最后一个吓人的法术,其他都是骗人的。”
“所以你不能知道他们的想法?”丹妮莉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被欺骗了一般。
“当然,这叫演技。”
【注1】1里格=3英里=4.828032千米。
第一百五十八节 行军与护城英雄
无论渊凯城怎么按照费恩要求供给食物,但是干面包,熏肉和咸鱼这种只有少数奴隶才能吃的东西本身数量就不是很多,而奴隶主才不会吃这种难以入口的东西。至于清水则用大量的淡啤酒代替,巨大的木桶堆叠在马车之上。
按照丹妮莉丝的计划,她需要攻破奴隶湾所有的城市,解放奴隶,在未来带着她的新子民前往维斯特洛大陆争夺铁王座。因此她需要大量的可战之士,所以经过友好的商讨,渊凯城的贤主们乖乖地将渊凯城五千名奴兵交了出来,附带着他们的家属。丹妮莉丝委派乔拉爵士整编这些奴兵,被放逐的骑士从这些奴兵中重新任命指挥官,而原本的奴兵军官则成为了普通奴兵。
当然,他们现在不是奴兵了,或者说,他们是自由民士兵。而奴兵的家属有许多则进入了军械制造部门或者妇女组成的手工纺织小作坊以及食品加工部门,也就是厨房(这个是费恩牵头成立的,不然这个时代没有谁会注意到这点,就连丹妮莉丝自己都会忽视),他们由此找到了生机。并且在自由民当中实行配给制,除了十岁以下七十岁以上的自由民,余者必须以劳动换取食物,无论是打造器械还是做饭,达到八万人的队伍当中巨大的就业缺口让丹妮莉丝的军队一下子生机勃勃了起来,曾经的奴隶们获得了属于自己的财富。
“我不想处理自由民和雇佣兵之间的纠纷。”费恩坐在椅子上,甩了甩自己手中的羊皮纸,“这应该由你的无垢者去执行,那些鸡毛蒜皮的治安问题实在不太值得花费我的羊皮纸。如果触犯了法律,那就按照法律办事,不管是雇佣兵还是自由民,不服可以向我提起上诉。”
“我记得我们从渊凯城购买了大量的羊皮纸。”丹妮莉丝坐在软软的床榻前,摇晃着手中的玻璃高脚杯。和原本的世界不太一样,无论的尼弗迦德还是北方王国,都因为有魔法的参与改进技术,导致可以大量生产玻璃,玻璃这种东西价格极为低廉,而维斯特洛大陆和厄斯索斯大陆,玻璃可是稀有物品。
“不仅足够你的消耗,你所说的行政部门也可以组建了。”
“但是你身边有能处理内务的人吗?我是说,除了我。”费恩翻了个白眼。大军还停留在渊凯城城门口,城门打开随意他人进出,丹妮莉丝决心在这座城市停留几天,让持续赶路的自由民和无垢者好好休整一下。她现在拥有两万多名步兵和四百多名骑兵(多斯拉克人加上暴鸦团残余骑兵),丹妮莉丝需要等待渊凯的奴隶主们将武器装备送出来,来让她武装自己的子民。小法师坐了起来,掀开门帘,荒漠夜晚特有的低温一下子涌了进来,微风吹动了费恩耳后的的灰白色长发。“你需要培养自己的班底,丹妮莉丝,而不是期待有哪家叛逃的贵族来给你当臣子。”
“可是我还有谁呢?”
“你有自由民,丹妮莉丝。”费恩回头冲她笑了笑,“把弥桑黛派出去吧,把自由民的孩子聚集起来,让弥桑黛教他们通用语。等这些自由民的孩子长大,你就能收获一批学识丰富的厄斯索斯人,这对你踏上维斯特洛大陆很有帮助。”
“那应该教他们什么呢?”
“通用语,高等瓦雷利亚语,数学,物理,历史以及值得他们终生为之奋斗的目标。”
“可是弥桑黛除了通用语,其他并不精通。至于那个目标,是什么呢?”丹妮莉丝抿了一口葡萄酒,从这是费恩的收藏品,也就是那个炼金壶里倒出来的。
“当然是灌输为你效忠的思想啦,还能有什么呢。”费恩把门帘挂好,凉爽的微风在帐篷里盘旋。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从袋子里摸出一根羽毛笔,“至于其他的,我会教弥桑黛的。”
鉴于费恩目前并不能使用九环法术记忆编织术,他只能在处理少量的内务过后就对弥桑黛进行教学。这位十岁快十一岁的小女孩聪慧无比,她能相当快得跟上费恩的教学速度,也正因为如此,艾莉亚再也不能跟着希瑞游手好闲四处闲逛了,她也要与弥桑黛一同学习。不过她的语言天赋是比不上小翻译的,艾莉亚的耳朵经常又红又肿,看费恩目光仿佛看一个叛徒。
“这是知识。”费恩在大军前往弥林的路上,就对艾莉亚和弥桑黛说道,另外,为了教学方便,弥桑黛也登上了费恩的精灵马车。期初她对不能服侍丹妮莉丝惴惴不安,不过很快,她就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了。
“这是真理,是世界的客观属性,是探索真理的工具。”虽然经过费恩的测量,这个世界的重力与之前的有所差别,不过这点影响体感完全察觉不出。虽然艾莉亚对于厚厚的书本极为厌恶,不过她还是耐下性子学习,因为她知道费恩的知识远比鲁温学士来得渊博,至少在魔法和数学方面是如此的。而艾莉亚在数学方面天赋极佳,经过费恩的教学,她的数学知识已经超越了维斯特洛和厄斯索斯的大部分人(不包括学城)。而无论是学习科学还是魔法,都需要极为良好的数学思维,费恩相信,如果艾莉亚成为狩魔猎人,那她肯定能很快学会如何释放法印。
她们捧着由费恩的自动书记羽毛笔书写而成的书籍,坐在豪华马车当中苦读。弥桑黛怯生生地看了眼费恩,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说吧。”费恩的眼睛并没有从自己的法术书上抬起眼睛。
“不,费恩大人。”弥桑黛用书本挡住脸,“小人...我...很开心能够学习。”
“因为这环境吗?我想除了大商人和贵族,还有哪里能够接受教育。好吧,还有学城。”
“这里比卡丽熙的营帐还要华丽。”
“不,这并没有什么。”费恩摇了摇头,“我当初学习的地方比这还要好得多。有忠诚的仆人,有丰盛的食物,还有一切的奢侈品,有着世界上最深奥的知识,有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以及雪茄,去哪里都有人欢迎。”
“听起来你过得像个贵族。”希瑞虽然很想了解费恩消失的那几年他所过的生活,她偶尔还会担心费恩是不是与她一样过着挨饿受冻的生活,不过长久以来费恩无论在面对富足还是贫穷的生活的时候都没有改变生活习惯,也让希瑞安下了心,至少他表现得像个贵族,没有丢辛特拉王室的脸(她自己就不在意这件事,但是她很在意费恩有没有表现得像个贵族)。
“仔细一想,还真是贵族般的生活呢。不过主要收入还是时钟塔的专利费和售卖礼装。过得还算富足,比现在便利得多,至少有用不完的手纸。”
马车外尘土飞扬,这片古吉斯卡利帝国统治过的国度如今已经成为了荒漠,一切古文明的迹象已经消失了,只有几个小独立城邦之间相互攻伐、通商,每天都有小城邦兴起与毁灭,无数奴隶流向奴隶湾的三个主要城市,阿斯塔波,渊凯和弥林。
丹妮莉丝没有在意那些小城市,她的主要目标是三大城市。阿斯塔波和渊凯已经陷落,只剩下弥林了。弥林是着三个城市当中最大的一个,居民人数是阿斯塔波和渊凯的总和,其建筑风格与渊凯和阿斯塔波也极为相似,但是是用各种彩色砖块建筑而成的。
根据自由民中汇聚起来的情报,弥林的主要建筑包括顶部是鹰身女妖的大金字塔、顶部是金色圆顶的仁者神庙。弥林也是所有古吉斯卡利帝国城市当中拥有最多神庙的城市。
弥林位于斯卡札丹河入海口附近,在一处沙石角岬之上,因此丹妮莉丝命令格罗莱船长继续沿着海岸前进。然而这一场旅途考验得并不只有丹妮莉丝以及她的无垢者,包括许多新自由民们也需要经过这一场折磨。
无论是闷热的天气还是糟糕的卫生条件带来的种种疾病,都在生理和心理上考验着这些重获自由的人们。不是每个重获自由的奴隶都是良善之人,抢夺食物与清水的事件时有发生,费恩不得不每天夜晚带领无垢者审判作恶者,由于没有监禁的条件,一切不道德的,违反法律的行为都以鞭刑以及斩首为结果,毕竟这片荒漠当中连用来绞刑的树都是那么的稀少。至于那些趁着夜色偷偷溜出人群的前奴隶,不管他们是想去投靠自己曾经的主人还是自己独自求生,在这片广袤的地域上,都意味着死亡。
弥桑黛根据费恩的要求,带着无垢者们召集起自由民们当中七岁左右的孩子进行教育。当然,还发生了许多令人误会的事情,比如有位自由民母亲以为弥桑黛要夺走她的孩子,不过经过解释,这位母亲十分认同让自己的孩子学习知识,尤其是在丹妮莉丝管饭的情况下,还可以省下一个孩子的口粮。
近九万人的队伍让饥馑的前景深深地笼罩着所有人,不过幸运的是,这段旅途不是太过漫长。当丹妮莉丝率领队伍行至弥林城附近之时,眼前的一幕让怒火瞬间吞没了她。
阿斯塔波和渊凯的遭遇让弥林的奴隶主们做好了准备,弥林的“伟主大人们”在丹妮莉丝进军之前就全面撤退,坚壁清野,收割所有可以收割的粮食,无法收割的就烧掉,焦黑的农田与投毒的水井随处可见。最糟的是,沿渊凯而来的海岸大道,每个里程柱上都钉了一名童奴,他们是被活生生钉上去的,肠子挂在外面,伸直一条手臂,指向弥林的方向。达里奥担任先锋,他要部队在丹妮莉丝看见之前就将那些孩子放下来,但她听说这件事后取消了命令。
“我要看着他们,”她说,“看清楚每一个,看清楚他们的脸,并计点数目。我要记住他们。”等来到坐落在河边盐碱海岸上的弥林,当她数到一百六十三时,丹妮莉丝再度向自己发誓。
“我一定要夺下这座城市。”
虽然同样是奴隶贸易的主要城市,但弥林城城墙比渊凯高,且修缮得更好,这里布满各种碉堡,每个转角都有高大的防御塔作掩护。墙垒之后,一座巨型金字塔直指天空,那是座八百尺高的庞然大物,顶端有一耸立的鹰身女妖青铜像。
弥林的护城英雄没有躲藏在城墙后面,他从城门里出来,身穿黄铜与黑玉的鳞甲,胯骑白色战马,马铠的颜色乃是粉白条纹,正跟英雄肩头的丝披风匹配。他擎一根十四尺粉白螺旋长枪,上油的头发打造梳理成两个巨大弯曲的羊角,在彩砖城墙下来回驰骋,发出挑战,要求攻城者派一名勇士上前跟他决一雌雄。
丹妮莉丝的血盟卫们热血沸腾,想要上去会会他,甚至为这机会彼此争斗。
“吾血之血,”她告诉他们,“你们的岗位在这里,在我身边。此人是只嗡嗡叫的苍蝇,无须理会,他很快就会离开。”
阿戈、乔戈和拉卡洛虽然勇敢,毕竟年轻,且十分珍贵,不能拿去冒险。他们能聚合她的卡拉萨,也是她最好的斥候。
“很明智,”同在大帐跟前观望的乔拉爵士说道,“就让那蠢货来回奔跑叫嚣,直跑到马瘸腿吧。对我们没害处。”
“大大有害,”白胡子阿斯坦强调,“两军相遇,并非单靠剑与矛决胜,爵士先生,还有士气因素,总有一边会先崩溃逃窜,而另一边支撑到最后。此人在自己人心中筑起勇气,朝我军部队播下怀疑的种子。”
乔拉爵士嗤之以鼻,“若我们派出的人战败,会播下什么样的种子呢?”
“惧怕战斗便无法获胜,爵士。”
“我根本没讨论战斗的问题。听着,就算那蠢货失败,弥林的城门也不会打开,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拿一条性命去冒险?”
“依我的观点,这是为了荣誉。”
“够了。”丹妮莉丝烦躁地打断了对话,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无暇再听他们争执,而弥林的手段远不止一个粉白相间、高声辱骂的护城英雄,她也不能分心。八万人的后勤全都压在她和费恩的头上,她再次感到费恩所说的话的正确性,她的身边并没有能够全方面处理事务的人。
粉白相间的护城英雄辱骂了一个钟头,嘲笑围城者们不是男人,嘲笑对方的母亲、妻子和神灵。弥林的守军则在城上喝彩助威。
“他名叫欧兹纳克·佐·帕尔,”召开军事会议后,布朗·本·普棱告诉她。此人是次子团的新任团长,由佣兵同伴们选举产生,“我加入次子团之前曾是他叔叔的贴身护卫。这批伟主大人!统统是肥蛆虫,女的还不错——假如你没以不合适的方式去看不合适的主儿的话,那会当即赔上性命。我有个叫斯卡波的朋友,被这欧兹纳克活生生挖出了肝脏,他声称斯卡波用眼睛强暴某位女士,而此行是为维护对方的荣誉。我问你,眼睛怎能强暴人呢?反正他叔叔在弥林城中最为富有,而他父亲指挥着城防卫队,所以我在也被他害死之前,像老鼠一样逃跑了。”
他们看着欧兹纳克·佐·帕尔翻下白色战马,脱掉外袍,拉出那玩意儿,大致朝烧焦的橄榄树林——也就是丹妮的金帐所在地——撒尿。见他得意洋洋,达里奥·纳哈里斯手提亚拉克弯刀跳上战马。
“要我把那东西割下来塞进他嘴里吗,陛下?”他的金牙在分叉的蓝胡子中间闪闪发亮。
“我要他的城市,不要他微不足道的玩意儿。”然而她开始生气了。若再不理不睬,便会被子民视为软弱。然而派谁去呢?达里奥跟血盟卫一样重要。没有这衣装华丽的泰洛西人,便无法掌握暴鸦团,他们中许多人曾是普兰达·那·纪森和光头萨洛的追随者。虽然费恩声称无需太过重视这名雇佣兵,对于魔法的恐惧让他不会反叛,但是丹妮莉丝还是留了个心眼,毕竟费恩迟早会离开这个世界。
弥林高高的城墙上,嘲笑声愈发响亮,数百名守军也学护城英雄的样,自墙垒间往下撒尿,以示藐视。他们侮辱奴隶,来夸耀勇气,她心想,若城外是多斯拉克卡拉萨,无论如何也不敢这么做。
“必须应战。”阿斯坦再次强调。
“让我去吧。”一直在一旁看书,不曾说话的费恩突然开口,“我对这场闹剧感到心烦了。”
第一百五十九节 斩杀
丹妮莉丝摇了摇头,“魔法并不能让我方拥有勇气。”
“但是可以让他们感到恐惧。”费恩今天穿的是黑色燕尾服,钻石纽扣在上面排成一排,领口上有着白色的蝴蝶结,黑色马甲纽扣上挂着金色的怀表链子,下半身是白色的马裤以及黑色的马靴,典型的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绅士装束。弥林的暴行让费恩深感不适,希瑞和美狄亚也要求费恩严惩这帮奴隶主。
“我很讨厌他们的行径。不过乔拉爵士说得对,即使我们打败那个蠢货,他们又会派出一个人来,还不如我来让他们感到恐惧,彻底了结此事。”
“我原本想让壮汉贝沃斯应战的。”丹妮莉丝说道,“但是你说服了我。”
“我这就去准备。”费恩招了招手,让丹妮莉丝的女仆伊丽端来一盆清水。他将手伸入水中,抽出一把长剑,剑身上的金色符文闪闪发亮,他擦了擦剑上的水渍,“好了,我准备好了。”
“你的魔法呢?”乔拉爵士虽然看不惯费恩,但是还是不希望费恩输掉。
“现在不用。”
小法师骑着马,从营帐走了出来,穿过一小片橄榄树林。原本海岸周边生长了几百年的橄榄树林,但是都被奴隶主烧掉了,这是剩下的最后的橄榄树林了。费恩慢悠悠得骑着马,向着欧兹纳克·佐·帕尔走去。
“卡丽熙,这并不荣誉。”拉卡洛撇了撇嘴,“谁都会害怕巫术。”
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费恩,不过丹妮莉丝的攻城部队看到费恩走出来之后反而寂静无声,明显还是个少年的小法师一看就不是护城英雄的对手。而弥林的城墙和高塔上则传来叫嚣嘲笑。欧兹纳克·佐·帕尔重新上马,挺起那柄螺旋长枪。战马不耐烦地摇晃脑袋,以蹄子扒沙地,与他相比,费恩的人马相较却显得渺小。
欧兹纳克·佐·帕尔端平长枪发起冲锋。白色战马蹄间泛起尘埃,载着欧兹纳克雷鸣般地朝着费恩奔来,斑纹披风迎风飞舞,整个弥林城尖叫呐喊,而攻城队伍则安静无比。
双方相距还有一段距离,费恩挥舞了手中的长剑,然后从燕尾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木棍。他随意地朝着前方挥了挥,一片令人打滑的油腻出现在了欧兹纳克·佐·帕尔的行进路径上,他的马匹一下子就撅了腿,正在发起冲锋的护城英雄顷刻间就向前摔倒,他的马也摔断了脖子。
“我不会骑着马打架,所以只能这样啦。”虽然没有人听到,但是费恩还是解释了一句。
虽然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攻城方见到对方摔下了马,就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弥林城墙上瞬间骂声一片,虽然费恩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大概是在斥责护城英雄的失误。
费恩将魔杖收好,主动跳下马,向着回头朝着城墙大声呼喊的摔得晕乎乎的欧兹纳克·佐·帕尔走去。
“就是个小孩?”欧兹纳克·佐·帕尔转过身,朝着费恩笑了笑,“马王的婊/子没有战士了吗?”
“你很快就能知道了。”费恩没有废话,而是念出一句咒语,红色的火焰在空中悬浮,环绕着他。
“哈,是个巫师!”护城英雄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他扔掉骑枪,抽出腰间的弯刀,迎上了费恩,“来吧,懦弱的家伙!”
费恩以丁字步迎敌,长剑竖直举起位于耳边,他看着对手举起弯刀冲了过来。护城英雄的弯刀从费恩左侧从上往下劈砍,面对这种粗劣的攻击,费恩并没有躲闪,而是迈出右脚,同样进行劈砍。经过杀戮的湖女之剑远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武器来的锋利,长剑在弯刀刀身上留下了浅浅的凹痕。费恩在压下对方的武器之后,左腿迅速前进一步,在挤压对手的空间的同时胯部用力,长剑快速向右横劈,朝着欧兹纳克·佐·帕尔的身体斩击。
护城英雄的鳞甲上留下了浅浅的凹痕,狂风暴雨般衔接的攻击让弥林贵族的脚步一下子慌乱了起来,他并没有带头盔,那羊角般的发型也不允许他佩戴头盔,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剑锋在自己的面前划过。惊慌失措的他一下子又退后了一步。这让费恩一下子抓住了机会,他再次向前一步,双手抬起,用起了高位旋斩。
欧兹纳克·佐·帕尔退一步,费恩就进一步,长剑快速旋斩,向着欧兹纳克没有任何护甲的头部劈砍。这是一招经典的“理查德纳死亡直升机”,虽然这是巨剑剑术,不过湖女之剑的长度与敌我双方之间极近的距离让这一招发挥出极佳的效果。弯刀被护城英雄举在胸前左右劈砍,不停地格挡从两侧高低不同方位斩来的长剑。
虽然费恩的力量不可能与成年人比肩,但是其极快的攻击也让人措手不及,尤其是费恩大部分攻击都击中在弯刀的中上段,欧兹纳克·佐·帕尔的防御显得岌岌可危,弯刀几欲脱手。
武器碰撞的声音如同暴雨般响起,即使欧兹纳克抓住费恩的失误还上一刀,也会被费恩闪过,然后被火焰护盾烫伤,反而被小法师抓住机会进行反击。
费恩向右侧大跨了一步,在欧兹纳克伸出弯刀的同时迅速站到了他的左侧,他伸直手臂,湖女之剑从弯刀上轻快地弹起,随后以极小的幅度斩向了欧兹纳克的头颅,锋利的剑尖直接劈进了他羊角发型之间的头骨之中,费恩再进一步,左手抵住剑柄配重,用长剑用力贯穿头骨。
欧兹纳克的弯刀掉到了地上,他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力量,只能顺着费恩倾斜的剑身滑下,向后摊倒在地。
沉默席卷了突然的沉默席卷弥林的砖头城墙,欢呼雀跃的变成了丹妮莉丝的部下。
“没有意义的胜利,”乔拉爵士警告,“一次杀一名守卫并不能赢得城市。”
“没有意义,”丹妮莉丝点了点头,“但我很高兴能宰了这家伙。”
城上的守军开始朝费恩发射十字弓,但距离太远,飞矢无害地掠过地面。费恩从内侧口袋当中抽出魔杖,法术远比十字弓有着更加长的射击距离,明亮的法术飞向塔楼的十字弓手,剧烈的爆炸将守军从高耸的城墙上掀了下来,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费恩返回营地时,攻城者们予以热烈欢迎,多斯拉克人尖声呼叫,而无垢者用长矛击盾,阵阵铿锵。
“干得好,”乔拉爵士鼓掌,布朗·本·普棱还扔给费恩一个熟李子,“用甜美的果子庆贺甜美的胜利。”
“我们要给你编辫子,并在上面系铃铛,宫廷法师大人。”姬琪说道,“你的长发能绑很多铃铛。”
“那就挂一个小铃铛吧,姑娘。”费恩左眼眨了眨,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耳边,“我已经有辫子了,还打了个结。”
敌人的喷溅的血迹在费恩的白色衬衫于马甲上留下了痕迹,黏糊糊的痕迹让费恩不安地扭动着身躯。这身衣服是艾德菲尔特家族为他置办的,是与露维娅格丽塔·爱德菲尔特的一同出门是穿着的,颇具纪念意义。在姬琪为他绑铃铛的时候,费恩动了动手指,使用法术才把尘土与血迹清理干净,连同黏连在身上的那些,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丹妮莉丝带着观战的军官们返回了营帐开会。她盘腿坐在一堆垫子上,三条龙围绕在旁,伊丽和姬琪给大家倒酒,“我必须拿下此城,它的谷仓撑得满溢,它的金字塔平台上结满无花果、椰枣和橄榄,它的地窖里是桶桶咸鱼和熏肉。渊凯的奴隶主付出的粮食根本不够,即使他们签订了不进行奴隶贸易的条约,但是我不认为他们会成为我们的盟友,指望他们运来粮食是不可能的。”
“它还有大箱大箱的金子、银子和宝石,”达里奥提醒他们,“我们别忘记那些宝石。”
“是的,宝石。”雇佣兵的话提醒了费恩,他的宝石储量已经不多了。事实上,弥林与阿斯塔波与渊凯的最大不同之处,在于弥林是做好了准备的,这座城市没有轻视丹妮莉丝(也轻视不了,毕竟三大奴隶贸易城市被端去了两个),而弥林的奴隶商人也更重视城市防御体系,那些高耸坚固的城墙,是没有攻城器械的攻城队伍的致命弱点。
据乔拉·莫尔蒙爵士所说,他仔细检查过陆地这面的城墙,没有任何薄弱点。如果时间充沛,则可以挖地道通向城内,但是岌岌可危的后勤则让乔拉爵士自己否决了这个提案。
而弥林是位于沙石角岬上的,是褐色的斯卡札丹河的入海口,北城墙沿河岸伸展,西城墙则靠海湾,这意味着可以从海面上进攻。乔拉爵士接到丹妮莉丝的命令,差遣格罗莱船长打探北面城墙的情况,但是大部分人都认为,弥林不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的。
至于丹妮莉丝建造攻城塔的建议也被否决了,奴隶商人们烧掉了方圆二十里格之内每一棵树。没有木头,就不可能有砸碉堡的投石机、攀城墙的梯子,也没有攻城塔、龟盾和攻城锤。而她让费恩建造的投石机,则由于在渊凯停留的时间过于短暂,目前只有两架扭力投石机,而且需要时间组装。
根据布朗·本·普棱所说,弥林城门上的那些鹰身女妖的青铜脑袋会喷出滚烫的热油,那是弥林城的阻止敌人进攻城门的防御工事。达里奥·纳哈里斯提议,由灰虫子进行进攻,因为无垢者没有痛觉。
“这不对。”灰虫子没有回以笑容,“小人们不像常人那样感受灼痛,但热油足以致盲,甚至要命。然而无垢者不怕死亡,给小人们提供攻城锤,我们要么撞倒城门,要么为此而死。”
丹妮莉丝叹口气,“我不要白白牺牲无垢者们的性命,灰虫子。也许可用饥饿迫使城里人投降。”
弥林人不仅烧掉了城市周边所有的树木,还粪便排进斯卡札丹河,而市民则从深井汲取饮水。目前费恩已经接到有报告称营地里爆发了疫病,包括高烧、棕腿疾和三例血瘟。如果继续逗留,糟糕的卫生条件还会使得更多状况发生。虽然费恩制定了卫生条例,但是自由民们过于散漫的生活状态让条例无法执行,而无垢者要负责作战和训练,无法帮助费恩,至于雇佣兵,那些家伙死了费恩也不在意。
当丹妮莉丝询问费恩的建议的时候,费恩提议强攻,使用法术强攻。他打算召唤下层位面的生物来进行作战,如果是魔鬼,就腐化堕落城市内的奴隶主,如果是恶魔,就直接丢进城内。当然,费恩还向丹妮莉丝着重申明,这是以弥林城内居民的灵魂作为筹码进行的法术。
丹妮莉丝听过之后犹豫了一会,随后她摇了摇头,“他们今后也会是我的子民,那种邪恶的法术还是不用为好。你有什么建议,乔拉爵士?”
“您不会喜欢的。”
“我还是想听听。”
乔拉爵士建议丹妮莉丝学习伊耿,先返回七大王国,到时候三条龙将会长大。穿越长夏之地的道路漫长而严酷,充满未知的艰险。她在阿斯塔波停留是为买下军队,不是为发动战争。把好容易积攒下来的实力留给七大王国,把弥林留给弥林人,向西方的潘托斯进发。
不仅丹妮莉丝拒绝承认失败,费恩也拒绝承认失败,如果一名通才法师欺负一座没有魔法反抗力量的城市,然后失败了,那才是丢人的事情。血盟卫不停劝说丹妮莉丝,他们是典型的游牧民族思维。在多斯拉克人看来,如果敌人躲在城墙后面,那就要去寻找新的劫掠对象。但是丹妮莉丝无法忘记那些被钉在柱子上的儿童,鸟儿撕扯着他们的肠子,枯瘦的手臂顺着海岸大道指向前方这股怒火不是杀死一个油头粉面的软弱贵族可以解决的,她必须要让弥林付出相应的代价。
“乔拉爵士,你说我们补给将尽,若向西方进发,又怎能养活自由民们呢?”
“很抱歉,这做不到,卡丽熙。他们要么自己养活自己,要么饿死。没错,行军途中许许多多的人将会死去,很残酷,但没有办法。我们迫切需要摆脱这片焦土。”
在比之前,穿越红色荒原时,丹妮莉丝沿途留下一串尸体,同样的景象她不想再见到一次。据费恩所说,当时属于运气好,刚刚好记忆寻找水源的法术,否则她的卡拉萨的损失会更加惨重。她必须在弥林获得粮食和清水。
最后布朗·本·普棱甚至还提出,通过弥林城下水道的建议,不过那些用来排出城里的废水的砖块迷宫,可能进入之后就会迷失在那里面,里面还有有世上最大的老鼠和更糟糕的东西。
“我可不想爬下水道。”费恩看向丹妮莉丝,他的双手撑在膝盖上,身体前倾,“那就使用魔法吧,丹妮莉丝,不要为敌人感到同情。”
丹妮莉丝点了点头。
第一百六十节 刺杀与背叛
费恩在与丹妮莉丝一起过夜的时候,有时候会说起一些位面之间的知识,下层位面的残忍恐怖也在其中。按照费恩的说法,下位面生物是一群彻头彻尾的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所过之处只有鲜血与战争,她虽然还分不清楚魔鬼与恶魔的区别,但是这些都不是好东西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在军事会议上,所有的建议都被搁置了下来,丹妮莉丝自己对于攻城计划犹豫不定。在所有军官散去之后,无数焦急犹豫的情绪徘徊在她的心头,她不知道要从哪里进攻才能打败弥林人,她也十分担心自己子民的伤亡。虽然费恩劝过她,所谓“慈不掌兵”,她也懂得这个道理。但是丹妮莉丝还是无法硬下心肠,她觉得,如果自己的子民因为她的愚蠢决定而毫无意义地死亡,那些鲜血是会糊在自己身上的,那将会是她的罪孽。
层层叠叠的压力让丹妮莉丝气闷得很,她再也无法忍受大帐里封闭的空间与沉闷的空气,她想要微风拂面的感觉,她想闻到海洋的气息。
“弥桑黛,”她喊道,“给银马上鞍,并备好你自己的坐骑。”
小文书鞠了一躬,按照丹妮莉丝的命令,叫来白胡子阿斯坦。因为她将会到自己的子民中间,没有必要太过防备。
大帐所在的烧焦橄榄树林邻着海边,位于多斯拉克人营地和无垢者营地之间。坐骑鞍备妥当后,丹妮莉丝骑着马沿海岸线出发,背对城市而行,她能感觉到阳光在她背上散发的热量,些许刺痛就像弥林在身后发出的嘲笑。午后的太阳在大金字塔顶的青铜鹰身女妖像上反射出耀眼光芒,很快奴隶商人们就会穿上带流苏的托卡长袍,斜倚着椅子,享用羊羔、腌橄榄、狗胎、蜂蜜睡鼠诸如此类的美味佳肴,然而城外,她的子民们却在挨饿。可能是因为龙血的原因,沉眠在血液中的暴怒突如其来地充斥全身。那一百三十六具儿童尸体以及她的子民的饥饿环绕在她的心头。
那些奴隶主不该拥有如此舒适的生活。
丹妮莉丝骑过无垢者营地周围的尖桩和壕沟时,她听见灰虫子和他的士官们正操练一队士兵掌握短剑、盾牌和长矛,另一队人裹着白色的缠腰布在海里洗澡。无垢者们非常爱干净,和雇佣兵们大不一样,丹妮莉丝手下某些人闻起来好像自她父亲失去铁王座之后就没洗澡或换衣服,在那些人靠近她的时候她都悄悄屏住呼吸。
虽然费恩要求自由民们保持洁净,但是他无法直接命令雇佣兵,雇佣兵团团长对于费恩的清洁命令不屑一顾,认为他是小题大做。与之相对的,无垢者们即便经过一整天行军,仍坚持每晚都洗,当无水可用时,就按多斯拉克人的方法用沙子来清。当她经过时,无垢者们纷纷跪下,并捏紧拳头置于胸前以示敬意,丹妮莉丝则一一回礼。
丹妮莉丝看到自己的船停于外海,“贝勒里恩号”离得最近,“赛杜里昂号”把帆收了起来,最远处是划桨船“米拉西斯号”和“瓦格哈尔号”,他们实际上属于伊利里欧总督,根本不是她的,然而她不假思索便给她们取了新名字,龙的名字,而且不止于此。在毁灭来临之前的古瓦雷利亚的神话之中,贝勒里恩、米拉克斯和瓦格哈尔都是神祇的名字。
在整齐的木桩壕沟及太监们操练洗澡的区域以南,就是自由民的营地,这里与无垢者营地相比,十分嘈杂混乱。丹妮莉丝已经尽可能地用取自阿斯塔波和渊凯的武器将前奴隶们武装起来,费恩则在自由民当中发布征兵命令,乔拉爵士已经把能作战的人员整编为五个大队(原本四个大队再加上五千奴兵),然而此时她丝毫没发现训练的迹象。在一个燃烧着木炭的火堆旁,上百人围聚在一起烧烤马尸,她闻到肉的味道,听到男孩转动马身时脂肪发出的嘶嘶声,不由得皱起眉头。
孩子们跟在马匹后面奔跑,欢呼雀跃,自由民们用各种乱七八糟的语言从四面八方向她呼喊;有的向她致敬,称她为“母亲”,有的请求恩赏与帮助;有的向陌生神衹祈祷,为她祝福,有的却要她祝福他们。她左右顾盼,朝他们微笑,触碰举起的手,并任由下跪的人摸她的马镫和腿,许多自由民相信触碰她会带来好运。
-----------------------------------------------------
费恩拿着本《论隐形与反隐形与反反隐形》的论文,返回了丹妮莉丝的营帐,他向里面张望了一下,发现丹妮莉丝并不在里面。他这次来是为了说服丹妮莉丝允许他召唤下层位面生物来帮助进行战争,他原本打算召唤魔鬼,虽然也是邪恶生物,但是还是守序阵营生物,只要限定契约的范围,魔鬼可以在战争中发挥出超乎寻常作用。
带脑子的生物常常比不带脑子的生物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这点在无底深渊的第一层就能体现出来。混乱邪恶的恶魔们只懂得打砸抢烧,也不管身边是否是友军,而数量远比恶魔来得稀少的魔鬼们则可以在战场上与数量庞大的恶魔军队们僵持下去。毕竟恶魔们参加血战有很多原因,有些是为了吸引无底深渊意志的目光,以此晋升为更强大的恶魔,当然,更多的则是因恶魔们喧闹的性格,参加血战只是为了爽......
小法师搬过一把椅子,翻开书本,静静地等待丹妮莉丝返回。他也为此做好了预案,如果丹妮莉丝不愿意召唤下层位面生物,那就召唤那些出现在奥林匹亚奔放之野的爱剌天族,反正奴隶主们残忍的行径十分适合这些侠义症患者来审判,而且这些感情用事的可爱生物不会去想杀死奴隶主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罪恶,这十分适合当下的情形。如果不行,他就会和丹妮莉丝说说,描述这些天使是如何的光辉与正义。
不过鉴于费恩目前的召唤法术无法召唤出高等级的爱剌天族,所以他打算先召唤一位彩光天使,等彩光天使返回之后说明费恩的条件,以城中的艺术品作为答谢,来请求比如红焰天使之类的爱剌天族降临,但这种方案可行性极低,所以费恩还是想要尽量说服丹妮莉丝接受他召唤下层位面生物的请求。
不过费恩还未等到丹妮莉丝返回,一阵喧闹声就已经冲入了帐篷之中。小法师皱了皱眉毛,抽出魔杖,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他只看到白胡子阿斯坦护着骑在银马上的丹妮莉丝,快步向着帐篷奔来。
“发生了什么?”费恩一边帮助弥桑黛将丹妮莉丝扶下马,一边向着小翻译问道。
“有个人...”弥桑黛还未从恐慌之中完全脱离,“卡丽熙再跟一位孕妇说话...”
费恩一边听着,一边将丹妮莉丝扶进帐篷当中,给她煮上一杯热红酒,看着她坐在软椅当中,逐渐恢复了镇静。而小法师也通过弥桑黛的讲解,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当丹妮莉丝停下来跟一位想让龙之母为自己婴儿命名的孕妇说话的时候,原本已经失踪的原次子团团长梅罗出现了,她被径直拉下了马。
“背信弃义的母猪,”他说,“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来让人们亲吻你的腿。”
他脑袋光得像南瓜,晒得蜕皮的鼻子红红的,虽然丹妮莉丝几乎认不出已经刮去胡子,潜入自由民当中苟且偷生的前任雇佣兵,但她还认得那声音和那双淡绿色眼睛。
虽然有勇敢的自由民冲过来保护丹妮莉丝,但是根本不是武艺高超的雇佣兵的对手。不过在梅罗得逞之前,白胡子阿斯坦就已经用手中的拐杖直接打碎了“泰坦的私生子”的牙齿,他伸出拐杖的速度快得惊人。
阿斯坦将丹妮莉丝护在身后,梅罗举起钢剑劈向他的脸,老人急速退后,如灵猫般迅捷,他用拐杖狠狠抽打梅罗的肋骨,使得他步履蹒跚。阿斯坦发起反击,踩着水花侧移,架住一击回旋砍,闪过第二下,又截住下劈向中路的第三招。
“老头,”梅罗的声音含糊不清,“快滚吧,免得我把你的拐杖折成两截,捅你的——”
他们之间的动作是如此之快,丹妮莉丝只能听到武器碰撞的声音。弥桑黛把她拉了起来的时候,她们听见“咔嚓”一声响,梅罗小腿上伸出了参差不齐、血淋淋的断裂骨茬。
“泰坦的私生子”嘶吼着倒下了,他还在奋力扭动,手臂往前一探,钢剑直直刺向白胡子的胸口。白胡子阿斯坦则用一种轻蔑的态度将兵器拨开,并用拐杖的一端猛击他的太阳穴,梅罗瘫倒在地,海浪向他涌来,他的嘴里涌出粉红色的血泡。不一会儿,自由民们也蜂拥而至,用尖刀、石块和愤怒的拳头淹没了他,将他彻底撕成了碎片,物理上的。
“我知道阿斯坦先生的剑术高超,但是没想到有如此的厉害。”费恩经过弥桑黛的讲解之后,也给白胡子阿斯坦端上一杯香料热葡萄酒,“还请原谅,在魁尔斯的时候,我用侦测思想来判断每一个接近丹妮莉丝的人的表层想法,我只知道老先生对于自己的剑术十分自信。看来我击败弥林的护城英雄在阿斯坦先生看来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丹妮莉丝此时才从“泰坦私生子”被撕开的血腥场面中恢复过来,她一点一点地咽下温热的葡萄酒,虽然费恩看到她的喉咙上下耸动,还是有些反胃的征兆,不过这已经比刚刚返回的时候好多了。
“我去看了河边城墙,”莫尔蒙爵士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它比陆地这面还要高几尺,而且同样坚固,弥林人还在城垛下安置了十几条火船...”
她打断他的话头:“你该警告我‘泰坦私生子’逃脱了。”
乔拉爵士皱起眉头:“没必要惊吓您,陛下,变小的雇佣兵实在难以找到。我已悬赏他的人头...”
“好吧,这不是乔拉爵士的错,毕竟谁能找到一只躲避阳光的臭虫呢?这是我的错。下次就把人变成松鼠好了,青蛙也不错,这样我们的骑士就可以很容易地找到敌人了。”小法师向着乔拉爵士嗤笑,“或许下次就有自由民提着一笼子青蛙来领取悬赏了。”
“你没资格嘲笑他,费恩。”丹妮莉丝没有感受到费恩的幽默,“这是你不使用法术的结果。”
“那天没有记忆‘生物定位术’这种不常用的法术,也没有多余的卷轴,我记忆的是‘任意门’,龙血研究都不够用,哪里还能用来写卷轴呢?”
“行了,我不想争论了。”丹妮莉丝深呼吸,她转过头对着乔拉爵士说道,“把钱付给白胡子吧,离开渊凯后梅罗一路跟踪,他剃掉了胡子,混迹于自由民中,等待复仇的机会,阿斯坦杀了他。”
而乔拉爵士没有理会费恩的嘲笑,他盯着老人看了许久,“一个侍从拿一根棍子杀了布拉佛斯的梅罗,对吗?”
“一根棍子,”丹妮莉丝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很正常,侍从怎么就不能有好武艺呢?”费恩摊了摊手,“我的剑术训练只有几周时间而已。”
“不,这不一样。”乔拉爵士向着费恩解释道,“你是贵族。在维斯特洛,一个侍从不可能接受如此厉害的剑术的”
“他不再是侍从了。乔拉爵士,我要你赐封阿斯坦为骑士。”
“不。”这是乔拉爵士说的。
“不。”这是阿斯坦说的。
乔拉爵士拔出剑来,“‘泰坦私生子’是出了名的凶险杀手,而你到底是谁,老家伙?”
“一个比你出色的骑士,爵士。”阿斯坦冷冷地说道。
“你说自己是个侍从。”
“曾经是,陛下。”他单膝跪下。“我年轻时曾为后来的史文伯爵做侍从,如今遵照伊利里欧的命令,也为壮汉贝沃斯服务,但在这之间的岁月,我是一名维斯特洛骑士。我并没向您撒谎,女王陛下,然而保留了部分事实,以及与此相关的过错。我恳求您的宽恕。”
“你保留了哪些事实?”丹妮莉丝很不满意,“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
他低下头,“在魁尔斯,当您问起我的名字,我自称阿斯坦。事实上,跟贝沃斯一路东行寻访您的路上,我的确叫这个名字,但那并非我的真名。这是您的宫廷法师没有察觉到的。”
她的疑问多过了愤怒,丹妮莉丝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法师。
“侦测思想只能听见表层想法。”费恩摊了摊手,“他当时并没有在想这件事...”
“这不怪你,费恩。”丹妮莉丝的脸涨得通红,她却还在为阿斯坦辩护,“他欺骗了我,但是刚才也救了我。”
乔拉爵士没有再理睬别人,而是对着阿斯坦大声说道,“梅罗剃掉胡子,你却留起了胡子,对吗?难怪看着这么面熟……”
“你认识他?”丹妮莉丝迷惑地询问被放逐的骑士。
“我见过他十几次,不过大多数时候是远远看着他跟他的兄弟们站在一起,或驰骋于比武场中。七大王国里每个人都知道‘无畏的’巴利斯坦的名号。”乔拉爵士用剑尖抵住老人的脖子,“卡丽熙,跪在您面前的是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御林铁卫的队长,他背叛了您的家族,为篡位者劳勃·拜拉席恩效力。”
老骑士眼都不眨,“真是乌鸦还说八哥黑,就凭你,还敢讲什么背叛。”
第一百六十一节 怎么你也是二五仔
费恩没有说话,他看着乔拉爵士和白胡子阿斯坦相互爆料,这些是他所不了解的,侦测思想也探查不出心底的小秘密,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他现在已经搬来零食看乐子了。
“那你来这是为了什么?”丹妮莉丝看了一眼满脸无所谓的费恩,转过头去,对着老骑士说道,“劳勃派你来杀我,那你为何要救我的性命?”
在此之前,巴利斯坦为簒夺者效力,他背叛了雷加,抛弃了韦赛里斯,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都未挺身而出,然而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完全不符合他之前的行为,如果他要丹妮莉丝的性命,那只需要袖手旁观即可,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这样做。但是他并没有,这也是丹妮莉丝和费恩感到疑惑的地方。
“我要全部的真相,以你身为骑士的荣誉发誓,你究竟是篡夺者的人,还是我的?”
“是您的,如果您愿意接受的话。”羞愧的泪水涌上了老骑士的眼眶,单膝下跪的巴利斯坦爵士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我是得到了劳勃的宽恕,在御林铁卫和御前议会中为他效力,与弑君者那些不知廉耻的家伙一起共事,他们玷污了我的白袍...这无法开脱,这是我的罪,女王陛下...若铁王座上那个邪恶的男孩不剥夺我的职务,也许我仍在君临效力,承认这点让我十分羞愧,但这确实是事实。”
老骑士深吸了一口气,费恩很清楚地听见了他吸了吸鼻子,丰富的泪水刺激了他的鼻粘膜,让他的声音带上了些鼻音,“当...当他取下‘白牛’系于我肩的披风,并于同一天派人来杀我时,我眼中的障膜仿佛突然揭开,我意识到必须寻找真正的国王,并为他而死...”
“我可以成全你!”乔拉爵士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他的眼睛挣得大大的,手中的长剑略微用力,剑尖压入皮肉之中,一点点小血珠调皮地在剑锋上滚来滚去。
但是老骑士不为所动,他的身躯并未因临近死亡而颤抖,他的头颅向着真正的国王低下,不肯再次抬起。
“安静!”丹妮莉丝微闭着眼睛,小法师看得出来,她在忍耐自己内心的怒火。大部分拥有龙血的生物脾气都不是很好,坦格利安家族拥有龙族血统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这是经过费恩的法术检测的。即使是善良的金属龙,也不是能够随意冒犯的,所有的龙类都是“以毒为血,充满其体”的生物,龙血中充斥着疯狂。不过丹妮莉丝的龙血稀薄,还未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龙血逐渐活跃,她的性情变化也会越大,有时她会陷入突如其来的怒火之中,如果没有正确的觉醒,那她很有可能会彻底迷失在无尽的暴怒之中,就像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一样。不过目前没有人察觉到这些,包括费恩。
“我要...我要听他说完。”丹妮莉丝咬着牙说道,她的语言之中压抑着无尽的怒火。
“也许...叛徒必须死。”老骑士的头并未抬起,他现在就可以平静地接受死亡,“可我至少是真实的,在获得劳勃的宽恕之前,我在三叉戟河英勇作战,你却站在另一方,不是吗,莫尔蒙?”
巴利斯坦并未等被指控方反驳,就继续说道,“女王陛下,很抱歉我误导了您,但是这也是防止兰尼斯特家族知道我投效您的唯一方法。就像您的哥哥一样,您也受到了监视,多年以来,瓦里斯伯爵把韦赛里斯陛下的每一步行动都知会御前议会,我听过上百次这样的报告。而自您跟卓戈卡奥结婚以来,您身边就一直有个线人出卖您的秘密,用情报换取八爪蜘蛛的金钱和承诺。”
丹妮莉丝环顾四周,费恩维迪恩?不,他来得晚得多。伊丽还是姬琪?她们是多斯拉克人。那就是乔拉爵士?时间是一样的。
“你搞错了,”丹妮莉丝望向乔拉·莫尔蒙爵士,“告诉他,他搞错了。没有线人,乔拉爵士,告诉他,我们一起穿越过多斯拉克海和红色荒原……”一股心悸的感觉充斥了她的胸膛,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告诉他,乔拉,告诉他,他是如何大错特错。”
乔拉·莫尔蒙没有做声,在小法师做出防御动作之前,他就将长剑扔到地上,“让异鬼将你带走吧,赛尔弥。”
他看向裹在毯子里的丹妮莉丝,“卡丽熙,那只是一开始,在我了解你之前……在我爱上你之前……”
“停下!”丹妮莉丝伸出手,示意乔拉爵士停下靠近她的脚步,“篡夺者承诺你什么?金钱,是金钱吗?告诉我,他们承诺你什么?”
“瓦里斯说……我也许可以回家。”乔拉爵士垂下脑袋。
“哈,我正要带你回家呢!”
或许是三条龙真的与丹妮莉丝有血脉联系,小龙们体会到了他们母亲的愤怒,他们咆哮着吐出黑烟,用翼肢拍打空气。她转过身去,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泪水,“维斯特洛的骑士都跟你们两个一样虚伪吗?滚出去,免得我的龙把你俩烤焦。烤焦的骗子是什么味道?比弥林的下水道还臭?滚!”
“可是,我们去哪?陛下。”费恩第一次在老骑士身上看到了符合他年龄的动作,时间的锈蚀仿佛随着丹妮莉丝的话语嵌进他的骨缝当中。
“快滚!去地狱!为劳勃国王效力!”
费恩沉默地看着两位骑士走出了帐篷,即使他们之间碰撞到彼此,他们也一言不发,仿佛失去了灵魂。小法师在帐篷里站立了一会,他只能听到丹妮莉丝的轻声啜泣声和三条小龙的嘶吼声。这一场精彩的节目并没有让费恩有任何情绪波动,他轻轻走上前,用无比温柔地将眼前哭泣的女孩搂在怀中。
丹妮莉丝转过身来,将头埋在费恩的胸前,“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做...为什么他们要背叛我...”
费恩没有回答任何问题,而是轻轻拍着丹妮莉丝的后背。或许让她饮用一瓶困惑药水才是正确的选择?算了吧,女孩子都是水做的,费恩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衣襟彻底湿透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丹妮莉丝或许是情绪稳定了,又或许是哭累了,小法师怀中的女孩也打起来轻轻的呼噜。小法师往下瞄了一眼,然后用不吵醒任何人的声音悄声念出咒语。丹妮莉丝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横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费恩将白狮皮盖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翻了个身。
“晚安,小女王。”费恩看着床上披散的银发,吻了吻泪痕犹在的脸颊。随后小法师走出了营帐,晃醒两位打瞌睡的小女仆,让她们进去服侍丹妮莉丝。
当费恩走出帐篷之后,躺在床上的丹妮莉丝睁开了眼睛,“晚安,宫廷法师。”
--------------
小法师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当然,不是说费恩快死了,他还年轻着呢。是他最近隐隐约约感觉到有某种东西正在接近。
就像费恩和希瑞每一次使用上古之血的魔力一样,两人之间都有相互感应一样。艾恩·艾尔精灵拥有劣化上古之血的领航员每一次穿梭世界都会给费恩相应的感应,虽然比起希瑞来说微弱了许多。
之前费恩和希瑞两份上古之血相加起来穿梭世界的距离,远比艾恩·艾尔想象的来得远得多。但或许是艾恩·艾尔精灵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的时候,恰好感应到了希瑞或者是费恩使用上古之血带来的魔力波动,这给精灵们指明了两人所在的方向。
费恩维迪恩不确定艾恩·艾尔精灵到底距离他们有多远,什么时候会抵达,但是劣化上古之血所散发出的魔力波动切切实实地被费恩感应到了,上古之血的预言天赋让这种感觉来得愈发清晰。很有可能那些精灵距离费恩已经不远了,可能也就几个世界世界的距离了。
他必须加快丹妮莉丝手下的实力,也就是说,他必须帮助丹妮莉丝尽快攻陷弥林,让她腾出手来帮助费恩对付狂猎。
“灰虫子。”费恩在无垢者营地找到了无垢者指挥官,“我需要你的帮助。”
“是,宫廷法师大人。”灰虫子点了点头,他的头发刚刚被同伴修剪过,脖子上还能看到短短的发茬。
“乔拉爵士走了。”费恩摊了摊手,“我需要你找一找营地里剩余的火油,这些东西之前归他管的。”
灰虫子没有问为什么,甚至连乔拉爵士去了哪里也没有问,他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小法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灰虫子,他不相信无垢者没有最基本的好奇心,“不问问我要做什么?不问问乔拉爵士去哪里了?”
“无垢者只执行命令。”灰虫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好吧,是我不了解你们。”小法师耸了耸肩膀,“到时候送到我的帐篷前,我需要制作一些能让人心情愉悦的好东西。”
“是,大人。”
当第二天清晨时分,费恩还在睡梦中时,灰虫子就已经指挥无垢者们将从渊凯获取的火油摆在了他的帐篷前,当费恩起床之后走出帐篷的时候差点被数量众多的瓶瓶罐罐所绊倒。
“无垢者还真是死心眼。”宫廷法师撇了撇嘴,“说是送到帐篷前,难道他们不会放到旁边吗?”
不过费恩抱怨归抱怨,还是将陶罐抱进帐篷当中。
“亲爱的,这是在做什么?”美狄亚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来,长长的淡紫色头发披散在蕾丝内衣上,白嫩的肌肤在清晨微弱的光线下毫无瑕疵。
“就像我们在临冬城做的那样。”费恩将黑色的火油倒入容器当中,幸亏美狄亚制作的通风设施,否则帐篷里将会满是沥青味,“制作炽火胶,大批量的那种。我打算召唤些生物,把这些东西送进城去,给奴隶主们添些麻烦。”
“那有用吗?”希腊魔女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薄被送身体上滑落了下来,让费恩的目光不自觉地转移了过去,“我不觉得你的炼金术制品能让临冬城领主获得多少优势。”
“哼!”美狄亚大大方方地走下床,走到费恩的身边,纤细的手指捏起他的耳朵,“你昨天很晚回来。”
“我保证,什么也没有发生!”费恩即使耳朵被抓住,手上也没有任何晃动,“没有,绝对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昨天丹妮莉丝哭得挺伤心的。”
“我才不管她伤心不伤心!你必须补偿我!”
“补偿?”费恩将陶罐放回桌子上,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没错!”美狄亚指了指帐篷门帘,原本被微风吹动的门帘一下子关得严严实实的。
“哦,这样不好,希瑞和艾莉亚快醒了...”
然后随着美狄亚的手指比划,希瑞和艾莉亚响起一阵鼾声。
“现在,快把手洗干净。”
“好吧,睡眠术,好吧。”费恩看着美狄亚脱下身上最后的东西,曼妙的酮体看的他血脉贲张,“我想我很乐意补偿你。”
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是在下午时分(美狄亚下手有点重,希瑞和艾莉亚还昏睡不醒),费恩还是交出了成品。几个大陶罐当中满满当当的绿色胶状物,远比之前充满沥青味道的黑色火油来的易燃得多。这种矮人们常用的的液体可以增强火焰魔法,是一种良好是火焰塑能系法术的施法材料。
等到费恩走进营帐的时候,他看到了除了乔拉爵士和巴利斯坦以外所有军官都在丹妮莉丝的帐篷之中,包括本应该待在船上的格罗莱船长和雇佣兵军官。
“你来得正好,费恩。”丹妮莉丝一下子就注意了掀开门帘进入营帐的宫廷法师,“我需要你的帮助。”
“呃,我正好做了一些炽火胶。”脸色有些苍白的小法师晃了晃手中的玻璃小瓶,这是用来装炽火胶的样品的,“或许可以用来给鸡褪毛。”
丹妮莉丝没有理会费恩的玩笑,乔拉爵士和巴利斯坦的离开似乎一夜之间就让她严肃了起来,“我已经决定如何进攻弥林了。”
“女王陛下决定强攻。”格罗莱船长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他解释道,“用桅杆当攻城锤...”
“或许不用那么急切。”费恩友好地拍了拍船长的肩膀,“桅杆断了可不容易修理。”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我们没有木材,连大一点的石头都没有。”丹妮莉丝双手撑在桌子上,她严厉地看着费恩,“我们的投石机根本用不上,难道你...”
“没错,我们扔一些陶罐就行了。”费恩再次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原本我想办法把这东西带进城去,现在,只需要扔到城门上就行,我可以点燃它们,而且炽火胶没有那么容易熄灭。”
“你说,这是野火?”
“比那还好一些。”小法师略微昂着头,无比神气地看着帐篷里众人惊讶的神情,“不仅不会熄灭,而且粘性极大,你们会看到这种物质牢牢地黏在城门上,直到将一切烧成黑灰。”
丹妮莉丝向着其他人看了看,她明显地看到笑容出现在格罗莱船长的脸上,只要不毁坏那三艘船,她的船长就没有任何意见。
“而且我们只要做几个泥球,让投石机试着校准就行了。”费恩又补充了一句,“不会浪费的,丹妮莉丝,放心,这不会有任何人员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