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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之血的世界之旅全文阅读

作者:别语愁难听     上古之血的世界之旅txt下载     上古之血的世界之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八节 风云顶半精灵初战黑骑手(1)

    弗罗多醒了,他缓慢地睁开眼睛向四周看了看,紧接着他陡然睁大了眼睛,但随着头脑清醒,他再次放松了下来,因为他想起他现在所住的是一间魔法石屋,屋子里还点着好闻的安神熏香。

    虽然屋子里没有壁炉,但弗罗多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出发以来睡过最好的一觉了。自从离开夏尔之后,他和自己的伙伴们只能睡在荒郊野岭,与各种见过的没见过的昆虫共享一张薄被,如果不是他在九月份出发而是更晚,他很有可能会在荒野里被冻死。即便是在跃马客栈,也要担心黑骑手追上来,尤其是在遇到大步佬之后,霍比特人们就和蓝莓果酱,苹果馅饼还有奶油烤饼告别了。或许老汤姆·邦巴迪尔那也是个完美的住所,但老林子里的古冢尸妖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他转过头,仔细打量睡在一旁的半精灵。

    弗罗多怎么也想不到这样年龄的半精灵会出来游历,他想着,这位半精灵是不是和他一样有着某种使命……弗罗多情不自禁地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戒指,举到眼前细细观看。谁能想到这平平无奇的有着巨大的力量?或许在抵达幽谷,完成他们的使命之后,他可以请费恩维迪恩去他的洞府里做客,但是袋底洞已经被他卖给了洛比莉亚·萨克维尔·巴金斯,如果他跑回去说不定会遭遇洛比莉亚的雨伞袭击。只不过在离开袋底洞之前,弗罗多又往山姆的口袋里塞了一大把银汤匙,一想到洛比莉亚发现这件事之后气急败坏的脸,弗罗多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早上好,弗罗多先生。”半精灵睁开了眼睛,他悄悄把手从身边的湖女之剑上缩了回来,“你又看到游侠先生吗?”

    弗罗多慌慌张张地将戒指塞进领口里,冰冷的金属让他更加清醒。之前他的笑声已经吵醒了习惯性警惕的小法师。霍比特人四处张望,房间里除了霍比特人以外,并没有大步佬的身影。

    “看来游侠一个晚上没睡觉。”费恩半坐起身,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从身边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籍,“接下来是早餐时间,弗罗多先生,介意我使用你的小锅子吗?”

    “一点儿都不介意,费恩维迪恩先生。”

    逐个醒来的霍比特人们走出屋子,他们惊讶地发现,昨天小法师用魔法召唤出的四匹马已经消失不见了,这让霍比特人们大吃一惊,他们以为是有什么可怕的怪物把马抓去吃了,只留下又瘦又小又不好吃的小马比尔,山姆甚至想要抱着比尔大哭一场。这让小法师好一番解释,才让霍比特人们明白,他的魔法是有时限的,昨天召唤来的马匹只是投影,但解释为什么有时间限制又让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

    霍比特人们的动静吵醒了靠在墙角的阿拉贡,所有人都在准备享用小法师制作的早。霍比特人们惊讶的发现,半精灵的手艺不比夏尔的任何一个霍比特人来得差,虽然阿拉贡有些反对这种浪费时间的做法,但他不得不承认,喝下一碗酸汤确实能让他精神许多。

    “费恩维迪恩先生,您不用带上这件屋子吗?”山姆将各种包裹搬上小马比尔的背上的时候,弗罗多忍不住问道。

    “你看我长得像只蜗牛吗?”小法师摇了摇头,“就让这件屋子待在这里吧。”

    “真可惜,我还想住这样的屋子呢。”山姆搬完行李之后,就往自己身上挂上那四口从夏尔带来的小锅子,这些叮叮当当的东西是他最重要的财产。他嘟囔道:“我现在倒是羡慕起蜗牛这种把家带在身上的家伙了。”

    “别担心,山姆,这是魔法。”半精灵温和地笑了笑,“不仅仅有石头的,还有木头的,只要你想,我们就能住上这样的屋子。”

    虽然收拾行李花了一点功夫,但一行人还是上路了。就在他们的前方,有一条隐约可见的丘陵,当中最高的一座山在丘陵的右端,和其他山岗稍稍分开,这座山岗形状奇特,顶部呈圆锥状,但峰顶略显平坦。

    “那就是风云顶。”阿拉贡神情复杂地说,“我们早就离开的古大道在右边,通往它的南侧,从它山脚下不远处经过。如果我们朝它直走,大约明天就能到了。”

    霍比特人们和游侠去往风云顶的目的不仅仅因为这是这个方向通往幽谷的必经之路,更多的原因是他们要找一个人,一个巫师,阿拉贡不得不向他们的新旅伴费恩解释他们的目的。

    “我们要等的人说不定会经过那里,他肯定会留下些什么东西。”阿拉贡指着风云顶,弗罗多也点了点头,甘道夫的失约一直让他心绪不定。游侠说:“但我们不能通过古大道去往那里,我们的敌人没有在荒野里找到我们,他们很有可能会亲自前往风云顶。那里视野开阔,四面八方尽收眼底,如果我们站在那,就会有许多飞禽走兽看见我们……所以,我们最好从这里往东走,向那道丘陵出发,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领我们从风云顶的北边走上去。”

    就连飞鸟都是大敌的爪牙。这句话阿拉贡不曾说出。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大步佬,但没有你我也走不出沼泽。”小法师满不在乎地挥舞魔杖,“出发吧,有什么我们就遇见什么。”

    一行人用双脚向丘陵进发,他们把迷雾与沼泽甩在了身后,枯燥的旅途简直要了另外两位较为活泼的霍比特人的命,皮平和梅里时不时脱离队伍,没一会他们又带回来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比如好看的石子,鸟儿的羽毛,他们甚至为了看小法师的戏法,不惜贡献出自己的烟叶。

    “我听说夏尔的烟叶十分出名。”大步佬也过来分了一份,弗罗多和山姆倒对皮平和梅里怒目而视,因为他们居然偷偷将烟叶藏了起来。

    “这可是老托比,我就那么一点儿!”皮平将烟叶分给了众人,量不多,每个人顶多只有那么几口。但小法师还是体验到了霍比特人烟斗草出名的原因,这种甜美的草叶确实让旅途不那么无聊了,费恩也拿出了自己调配的烟草,这是他用从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里偷来的草药混合海军烟草制作的,效果虽然没有魔药那么好,但也足够让人振奋精神,半精灵和霍比特人们甚至开展了吐烟圈比赛——至于结果,魔法永远是第一,或许在这方面只有甘道夫能够打败他。等到傍晚来临的时候,烟草也消耗一空,几位霍比特人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没有穿着鞋子的他们比其他人更容易感受到温度的变化。

    “我感受到了不太好的东西。”小法师深切的体会到了附近负能量的变化,高度集中的负能量外在表现就是低温。

    “不管如何,我们都必须加快速度了。”游侠面色凝重,他知道小法师说的是什么——这附近曾经是战场。阿拉贡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就着西方血红色夕阳的余光抵达了山脚下,这里有一条从丘陵蜿蜒而下,最终没入沼泽的小溪,他们沿着溪岸往上走,找到了几颗矮小的树木,阿拉贡决定在这里扎营。他趁着天空还未彻底被黑暗所覆盖,在营地四周寻找干柴,而小法师则在地面上写写画画,而后又拿出一些材料,念出霍比特人们理解不了的咒语,一间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石头房子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天边仅存的余晖从窗子里照进房间,所有霍比特人们都松了口气,他们不想再躺在草地上睡觉了。

    “别担心,”小法师一看到阿拉贡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这个魔法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你的敌人不可能找到我们留下的屋子的。”

    第二天他们出发的时候刚刚日出,气温越发低了,虽然昨晚没有多少猎物,但霍比特人们也没有抱怨他们吃得太少了,因为费恩在昨晚将自己仅存的白面包分享给了他们。自从出发之后,所有霍比特人们那胖乎乎的肚子就一天比一天小,弗罗多不得不扎紧腰带。

    他们逐渐靠近丘陵,所有人也慢慢看清了这丘陵的真面目——他们不知道有这数千尺高的山算不算丘陵。在那些山峰的连接处有着裂隙和断崖,可以通往山的东边,沿着山脊仍然有着长满青草的残垣断壁,小法师可以看到那些残骸上人工建造的痕迹。这也是为什么大步佬在看到风云顶的时候神情复杂的原因——自从阿拉贡的祖先埃兰迪尔的时代开始,风云顶的塔上就有他亲自放置的帕蓝提尔,即真知晶石,那是由制造精灵宝钻的诺多精灵之王,第一任诺多之王芬威的长子,费艾诺制造的强大魔法物品,可以用于远望和两地之间交流的一种黑色晶石。

    但就如同所有故事中的王国一般,阿尔诺王国第十代国王埃雅仁都尔逝世之后,王国一分为三,他的子孙们皆垂涎这座山峰,更确切地说是垂涎那颗帕蓝提尔。风云顶屹立于三国边境之上,但最终划给阿塞丹王国,由埃雅仁都尔的长子阿姆莱斯治理。而在阿塞丹王国的第七代国王阿盖勒布统治期间,另外两个王国卡多蓝和鲁道尔再无伊熙尔杜的后人留存,阿塞丹的国王要求再度取得阿尔诺全境的统治权,但这一要求毫不意外地遭到了鲁道尔王国的反对——但在鲁道尔王国的杜内丹人并不是主体民族,最后这个国家被有着和安格玛王国的秘密盟约山区人所夺取。

    局势恶化之后,阿盖勒布巩固了风云丘陵、东大道和苍泉河的防御,这条防线支撑了将近一个世纪之久,但阿盖勒布在与鲁道尔和安格玛的战斗中战死。战胜之后,安格玛巫王,即那兹古尔之王,索隆手下最恐怖的仆役向着东方的幽谷进军,第三纪元1409年,一支大军从安格玛出动,越过苍泉河,进入卡多蓝,包围了风云顶,无人能敌,杜内丹人被击败,阿盖勒布之子阿维烈格也被杀害。

    这也就是一行人感受到低温的原因之一,这里已经被死亡所浸透了。

    阿拉贡正是仅存的杜内丹人第16代也是最后一代族长,是伊熙尔杜第39代直系后裔,因此每当他看到这片废墟的时候总会唏嘘不已。阿拉贡带领着霍比特人们和半精灵穿过切特森林,走上一条小径之后就向右转,这条小径不知道是谁铺设的,专挑尽可能避开视线的位置,无论是从上方的山顶还是西边的平原,都无法发现这条小径上的旅人。一行人沿着这条小路潜入了小山谷之中,等到了这里,这条小路也越发难走了起来,它紧靠着陡峭的堤坡缓缓向上,每当这条小路穿过山谷中比较平坦或者开阔一点的地方的时候,总会有成排的巨石或者开采出来的大石头掩蔽旅行者。

    小法师最终也确认了这条小路的作用,就是为了隐蔽。但他没有贸然开口询问,因为在他看来,阿拉贡是个浑身秘密的人,知道这条小径说不定是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

    “我很好奇是谁开辟了这条小径,又有什么目的。”梅里问出了小法师不好提出的问题,一行人除了阿拉贡,都在打量着经过身边的大石头,这些巨石排列得相当密集,连一个霍比特人都钻不过去。当然,瘦一些霍比特人还是可以的,但——霍比特人被奶酪和烤肉填满的肥肚子可不同意这句话。

    “我不敢说我喜欢,这好像——好像有尸妖的古冢那模样。”

    “风云顶上没有古冢,西方人类并不住这里。”阿拉贡回答的爽快程度超过了小法师的预料,甚至让小法师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多疑了。他说:“他们在这座山上抵抗来自安格玛的邪恶,这条路就是为了方便那些沿墙而设的堡垒开辟的。但那是在很久以前了……在北方王国(即阿尔诺王国)建立初期,西方人类在他们成为阿蒙苏尔的风云顶上建立了一座巨大的瞭望塔(放置帕蓝提尔用的),那座塔已经被烧毁坍塌了(第三纪元1409年陷落),如今只余下一圈残垣,就像一定戴在着古老山头上的粗糙王冠。据说在‘最后联盟’的年代,埃兰迪尔曾站在这座塔上,等候吉尔-加拉德从西方前来。”

    吉尔-加拉德,全名埃睿尼安·吉尔-加拉德,是第二纪元时中洲的诺多至高王,他的故事《吉尔-加拉德的陨落》这首诗被比尔博·巴金斯先生写在了书里,翻译成现在使用的语言,包括之后关于魔多的内容——只不过山姆在被比尔博先生教导的时候并没有学习那一部分。

    等到中午的时候,十月份那浅淡又晴朗的阳光照耀在每个人身上。如今他们已经顾不上隐蔽了,只想趁着阳光一鼓作气爬上山顶,他们只能期望没有人正好看着这片灰绿色的山坡。就连小法师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群体隐形术是七环法术,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阿拉贡在风云顶的西侧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洼地,洼地底部有个长满茂盛青草的碗状小山谷。小法师主动留下和山姆以及皮平一起看守小马和行李,阿拉贡,弗罗多和梅林则爬上山顶,寻找甘道夫的痕迹。山姆和皮平则因为费恩的年龄的缘故,让他坐在行李附近休息一下,而他们去寻找一些附近的线索,霍比特人们在荒野里求生的本事比费恩要厉害得多。

    这是小法师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在给别人添乱——这种感觉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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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节风云顶半精灵初战黑骑手(2)

    小法师坐在行李边上,无所事事地翻阅着《尖端黑魔法揭秘》,自从看到邓布利多所施展的厉火之后,他就十分想要学习这种魔法。要他说这根本算不上黑魔法,只是难以控制而已。但没等他看完厉火的咒语以及注意事项,就看到弗罗多和梅里手忙脚乱地从山坡上滑下来,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大步佬也是满脸的严肃。

    “发生了什么?”费恩站起来问道。

    “敌人已经追上来了。”阿拉贡拉起气喘吁吁的弗罗多和梅里,他问,“山姆和皮平在哪?”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拨一些,别拨那么多,没错,就这里,谢谢。

    阿拉贡、弗罗多和梅里站在山顶上,这里就如同阿拉贡所描绘的那般荒凉,曾经宏伟的建筑如今已成了被野草覆盖的残垣断壁,这些古老的残骸如今还能看出大致的圆圈轮廓,上面焦黑的痕迹直至千年之后依旧清晰可见,圆圈之内的草地都被烧毁,仿佛那场入侵这里的邪恶力量还在不停吞噬这座山峰的生命,他们目力所及之处没有任何活物,弗罗多和梅里似乎都能感到受千年以前那场大火的炽热与邪恶带来的阴冷,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让他们难受极了。

    弗罗多和梅里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他们居高临下,将四面八方辽阔的景象尽收眼底——这里多大数东西都是那样的单调且乏味,只有位于远处的南岗有一些绿色的叶片,在他们的脚下,空旷的古代大道从西面向东延伸,东方是高耸入云的迷雾山脉(比尔博当年穿过的那条山脉),近处的山麓是暗棕色的,后面较高一些的山脉是深灰色,再往东则是发出微光的白色雪峰。

    梅里瘪起了嘴,他晃了晃那有着棕色乱蓬蓬的卷发的脑袋,他说:“好啦,我们到了。这里看起来真是无趣。既没有水也有遮掩,而且也没有甘道夫的踪迹,你们看,这里连一片烟花都没有。不过我也不怪他没有等我们,如果他真的来过这里的话……毕竟这里这么无聊。”

    不过梅里的抱怨并没有影响大步佬的判断,弗罗多也是如此,拿着戒指的霍比特人十分清楚白兰地鹿的性格,他也是一位白兰地鹿……

    “恐怕甘道夫真的来过。”大步佬四处打量,“就算他比我们晚一两天到布理,他也能比我们先到这里,只要情况紧急,他就能飞驰如风。”

    “巫师从来都不迟到。”弗罗多无奈地说,“也不会早到,他只会依照自己的意思准时抵达。”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甘道夫的风格,弗罗多。”大步佬弯腰去看石碓上面最大的一块石头,这块石头比其他石头要平整一些,也要白一些。阿拉贡拨弄着石头,翻来覆去地观察。他说:“这块石头是最近放上去的,这些记号你们看像什么?”

    弗罗多凑了过去,他看见石头较为平整的那一面上有几道划痕,一竖,一点,然后又是三条竖线。“左边一束加上两道细枝,可能是如尼文的g。”阿拉贡若有所思地说,“这很有可能是甘道夫留下的记号,不过没人能确定,因为这些划痕很细,也很新,有可能代表着不同的意思,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要知道游民(指的是杜内丹人)也用如尼文,他们有时候也会来这。”

    (游民是指阿尔诺王国灭亡之后,流浪在埃利阿多的北方杜内丹人遗民,他们行踪隐秘,受人猜疑蔑视,但事实上却用利剑暗中守护着荒野的和平)

    “如果真的是甘道夫划的,它们会是什么意思?”梅里丢掉手里的几块石头,他刚才也尝试翻找一些有划痕的石头,但很显然,他一无所获。

    “它们表示g3,是甘道夫十月三日抵达这里的意思,但那是三天以前了,这也表示他很匆忙,危险可能迫在眉睫,因为他也没有时间或者不敢写下任何更详尽、更直白的信息。如果这真是甘道夫留下的话,我们要更加小心了。”

    “不管这些记号是什么意思,但愿我们能确定这是他划的。”弗罗多皱着眉头说道,“无论他是在我们之前还是之后,只要知道他也在这条路上,并且平安无事,就是莫大的安慰了。”

    “也许吧。”大步佬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是相信他来过这里,并且遇上了危险——这里曾经被火烧过,而且我也想起之前夜里,我曾在东边的天际见过闪光。我猜他遇到了袭击,但结果如何我们已经无法判断了,他现在已经不在这儿了。现在,我们要照顾自己,竭尽所能走到幽谷去。”

    “幽谷有多远?”梅里无趣地大量四周,就算是位白兰地鹿待在这里也提不起性子,这里辽阔又荒凉,一点有趣的东西都看不到。

    “如果天气良好,不出岔子,我自己走的话需要十二天就可以抵达布鲁南渡口(也有翻译是布茹伊能渡口fordbruinen),那是东方大道跟幽谷流出来的响水河(也有翻译是喧水河loudwater),不过鉴于我们不能走大道……所以至少还需要两个星期的路。”

    “两个星期!”弗罗多惊叫了起来,“我以为我自己能像比尔博先生那样……”

    弗罗多以为自己的冒险是抵达幽谷就结束了,顶多和比尔博·巴金斯先生书里写的那样,抵达幽谷之前遇上三个食人妖,然后就会有巫师把他们救出来——弗罗多十分放心,因为他们现在也有一位巫师了,所以他说不定还能和食人妖谈论怎么做霍比特人才好吃,毕竟他们现在有四位霍比特人,选择范围也大了一些,反正最后巫师会把他们救出来。

    但和比尔博·巴金斯的那次旅程不同的是,比尔博在去幽谷的路上可没有黑骑手在后面追着跑,也没有大敌的爪牙四处搜捕他们。这是弗罗多所没有预料到的,他从未想过去幽谷的路上有多么的疲惫,就算是他身体里那份白兰地鹿血统(来自他的母亲普莉缪拉·白兰地鹿)也觉得这场冒险无聊。这是弗罗多真正地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无家可归,身处险境,现在他无比希望自己能够留在宁静的夏尔,那片永远覆盖着绿色的、柔软且可爱的家乡,那里有着甜美的烟草和啤酒,还有永远吃不完的奶酪,可以重新把他的肚子养得胖乎乎的。即便那里有着讨厌的萨克维尔·巴金斯一家,弗罗多也十分愿意回到那里……

    就在弗罗多向西方眺望怀念的夏尔的时候,两个黑色的斑点在东方大道上缓慢向西移动,当他仔细看的时候,就发现还有另外三个黑点从东方与那两个汇合。弗罗多紧张地一把抓住阿拉贡的手臂——“看!”霍比特人瞪大了眼睛,向着那个地方指去。

    阿拉贡在看到那些黑点的一瞬间,就拉着弗罗多和梅里扑到在了断墙后面,不明所以的梅里紧张兮兮地问:“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大步佬不由得压低了声音,“恐怕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阿拉贡担心那是黑骑手,如果是真的话,那就意味着戒灵已经追上了他们,即使知道黑骑手不能听到这儿的声音,但大步佬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他们慢慢地、尽可能不露出一点破绽地爬回石圈的边缘,从两块石头的缝隙往外看。无论是弗罗多还是梅里都无法判断那些黑点是不是黑骑手,因为此时的阳光已经不再明亮了,从东边飘来的乌云遮挡了西方的太阳,但他们还是认为,黑骑手已经追上了他们。

    阿拉贡一手提起一个两位霍比特人,像是抱着两个酒桶一般,匆忙从北边的山坡滑了下去。如果不是梅里进行过强烈的反抗,阿拉贡绝对会像提着霍比特小崽子一样把他们带下山。

    “山姆和皮平在哪?”阿拉贡十分担心另外两位霍比特人的踪迹被黑骑手发现。虽然他们都知道黑骑手似乎看不见东西,但大步佬十分清楚自己已经犯了个大错——黑骑手是看不到的,但他们的马却可以,他和弗罗多以及梅里在风云顶上站了许久,恐怕早已被发现了。而且那些黑骑手还收其他奸细,不仅仅是人类,还有乌鸦。按照阿拉贡的说法,那些黑骑手并不是正常的生物,他们看不见光明的世界,但在另外一个世界却有着世间的种种,他们能够嗅到生者的血,他们渴求着生者的血,他们痛恨着任何活着的生物,他们看到的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投影,只有正午的太阳才能让短暂地遮蔽痕迹。

    与此同时魔戒也在不断吸引着黑骑手,虽然阿拉贡他不希望给弗罗多更多的压力了,这些心灵柔软的霍比特人能坚持到这里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了,不是每个霍比特人都是比尔博·巴金斯,但他必须将实情说出,因为阿拉贡必须让弗罗多明白他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这不是一次霍比特人的郊外踏青,也不是去偷农夫的胡萝卜或者土豆那么轻松。

    小法师听完之后面色凝重,他似乎嗅到了冲突爆发的味道。费恩略带责备地说,“大步佬,我并不害怕面对敌人,但我希望下次你能提前告知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任何生物都有弱点,前提是我知道敌人是谁,否则在我没有准备相应的法术之前都是徒劳的,无论是火焰还是闪电都要面对特定的敌人。”

    “我很抱歉,费恩维迪恩先生,我并不了解魔法。”阿拉贡眨了眨眼睛,他略带歉意回答道,“但现在紧要的是找到山姆和皮平,我担心他们会走到会被黑骑手发现的地方。”

    但幸好没过多久山姆和皮平就回来了,他们找到了一股泉水,还有一些柴堆以及生过火的痕迹,这些似乎都说明了甘道夫来过这里……但这些发现并不能让人开心,因为那些松软的土地上都是山姆和皮平的脚印,不仅如此,草地上还有许多穿着靴子的脚印。当阿拉贡将黑骑手逼近的消息告知山姆和皮平的时候,山姆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片洼地。

    “这么说吧,山姆。”阿拉贡抬头看了看天气,“我也不喜欢这个地方,但要在天黑前能走到的足够隐蔽的地方,我是想不到的,巫师(他看了看费恩,费恩摇头)……也没有好的办法。但至少我们现在可能还没有被发现,如果我们行动,很有可能会被我们所不知道的奸细所监视。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全力返回北方,到风云丘陵的这一侧……我想大道已经被监视了,如果我们要去南侧的树林里寻找掩护,我们就必须穿过大道,而过了丘陵,大道北部就是一片数十里的平原。”

    “难道我们无路可去了吗?”弗罗多皱紧眉头,“如果我们行动,我就会被看见,被追捕!如果我不动,又会吸引他们来抓我!”

    “你还有希望,弗罗多,你不是孤身一人。”阿拉贡将手搭在了忧郁的霍比特人的肩膀上,“我们可以把这些准备好的木柴当做一个征兆。这里没有掩护,但火可以弥补我们的不足。索隆可以把火用于邪恶,但这些黑骑手讨厌火,并且惧怕用火的人,在荒野中,火就是我们的朋友。”

    “大步佬,你是说,黑骑手是处于另一个世界的,而另外一个世界有着这个世界的投影?”费恩总觉得这种描述似乎有些熟悉,因为阿拉贡所描述的就是阴影位面的情况——这个位面有着主物质位面的投影,但其中布满了怪诞的景象,空间在这个位面并不固定,许多法师都会通过阴影位面进行快速旅行。而阴影生物最害怕的就是正能量法术,虽然对火焰也有一定的抗性,但散发光和热的火焰也不失为一种对抗阴影生物的好办法。

    阿拉贡点了点头,小法师这才松了口气——他只是担心未知的敌人罢了,只要知道敌人的谁,他就能准备好应对的法术。小法师从卷轴盒里取出几张羊皮纸,这是火焰护盾法术。他将这些几瓶装在圆形玻璃瓶里的液体塞进了阿拉贡的手里——如果阿拉贡说得没错,这些炽火胶和法术都会派上大用场。

    但霍比特人们对阿拉贡的决定都有些悲观,他们见识过黑骑手的可怕,每当黑骑手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总会觉得手脚发凉,无边无际的如同海洋一般的恐惧会顷刻间淹没所有人的心灵,他们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所有思想都会被突如其来的恐惧所占据,耳边听到的之后黑马的嘶鸣以及荒野上寒风的咆哮,紧接着就是从远方传来的不可名状的喃喃低语,最终清醒的时候就是黑骑手用那邪恶的长剑刺穿身体的时候。

    他们生起了火,但这不能温暖霍比特人们的灵魂,他们正面享受着或明或暗的炽焰,身后却是空寂的寒冷,劈啪作响的柴火也不能让这个夜晚欢快一些。这或许是霍比特人们吃过最糟糕的一餐,这里除了鸟兽以外一无所有,小法师的白面包也早就被贪嘴的霍比特人们吃了个精光,由魔法变来的葡萄酒并不能填饱肚子——因为费恩说过,事实上他们喝下的还是清水,只不过暂时变成了葡萄酒而已。这里是被所有种族遗弃的地方,只有少数游民会经过这里,其他会经过这里的都是些邪恶的种族,比如迷路的食人妖。就连大道都很少有人经过,最多的就是些行色匆匆的矮人。

    所有霍比特人的心灵都被忧虑所占据了。

    ps:无心睡眠,所以还是熬夜断断续续地写完了。毕竟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去影响更新,虽然今天已经算是请假了,但还是更了,反复修改确定没有问题了才发出来。

    差点忘了求了票。

第三百节 风云顶半精灵初战黑骑手(3)

    阿拉贡一开始并没有和霍比特人们一起用餐,而是和费恩在营地四周走来走去,当他们返回这个洼地最低也是最隐蔽的角落的时候,只能听到霍比特人们发出的叹息声。大步佬走了过去,在火堆旁坐下,他打算给霍比特人们讲故事,好让这些柔软的半身人们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他招了招手,示意小法师也坐过来,因为阿拉贡觉得身为一位半精灵,不懂得中洲的历史可不行。阿拉贡知道许多历史与传说,关于精灵和人类的,关于远古时代的传说,关于伊露维塔创造世界的传说,小法师越听越觉得熟悉,但现在的线索还不足以制成他将整个故事连接起来。

    不过阿拉贡禁止任何人说出“魔多”这个词汇,这并不是什么迷信,索隆的本质是一位神明,提到某些关键词汇的时候,索隆就会知道你接下来说的话。只有在幽谷,埃尔隆德之家,那里有着强大的力量保护,他们才能说出这个词汇。阿拉贡甚至还和霍比特人以及费恩讲述了巴拉希尔之子贝伦和精灵王辛葛的女儿,露西恩·缇努维尔相遇的故事——这些都是阿拉贡先祖的故事,他的手指上正戴着一枚巴拉希尔之戒,戒指上镶嵌着由诺多精灵打造的绿色宝石,戒指的外形是两条眼睛镶嵌着翡翠交缠在一起的蛇,它们的头交汇在一起,一个上承,一个下含,共同托举着一顶金色的花冠,那是菲纳芬家族的标志——不过菲纳芬家族和阿拉贡的关系并不大,这枚戒指很有可能是芬威与茵迪丝最小的儿子菲纳芬的儿子,芬罗德在率领诺多精灵从阿门洲返回中洲的时候带回,从提力安,即维林诺的诺多精灵城市那带回来的珍宝之一。

    第一纪元455年爆发了骤火之战,芬罗德率纳国斯隆德大军北上驰援,却被与大军切断围困在色瑞赫沼泽,巴拉希尔前来救援,拼死保护芬罗德杀出重围。因此芬罗德立誓坚守与巴拉希尔及其子民的友谊,在他们需要任何帮助时都会伸出援手,并摘下手上的戒指送给巴拉希尔作为誓言的凭证。而巴拉希尔正是贝伦·埃尔米恩的父亲,贝奥家族的继承人,也是阿拉贡的先祖之一。

    阿拉贡的知识丰富到就连心宽体胖的霍比特人都要怀疑他的年龄,但阿拉贡的解释是,他从小在幽谷接受教育,对于永生的精灵来说,这一切可不是发生在故纸堆里的故事,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的事,他们创作歌谣传唱,就是为了避免遗忘。而可能经历过那些事的精灵,阿拉贡认为只有黄金森林的夫人,是菲纳芬和埃雅玟的女儿,是芬罗德的妹妹,加拉德瑞尔。

    而阿拉贡说起贝伦·埃尔米恩和露西恩·缇努维尔的故事,完完全全是因为这情况与他的境遇何等的相似——据说露西恩·缇努维尔是当时有史以来,这个世界所有儿女中最美丽的一位姑娘,那个时候的索隆只不过是大敌魔苟斯的臣仆。当时西方的精灵(即诺多族)向魔苟斯发动战争,要夺回精灵宝钻,而人类的祖先与精灵并肩作战。但巴拉希尔却被杀了,贝伦逃过一劫,他冒着风险穿过恐怖山脉,进入了尼尔多瑞斯森林中辛葛精灵统治的隐匿王国。就在埃斯加尔都因河边,贝伦看到了在林间空地上歌唱起舞的露西恩,他给露西恩取名为缇努维尔,这是夜莺的意思。后来他们分离了许久,先代大敌魔苟斯也被推翻,贝伦也从魔苟斯的王冠上取下了三颗精灵宝钻之一,他要将这宝物作为迎娶露西恩的聘礼交给她的父亲辛葛。但贝伦最后却被来自安格班(由魔苟斯建立的堡垒)看守大门的巨狼卡哈洛斯咬断了右手,他也在露西恩怀里咽了气。露西恩至此选择成为凡人,因为将要死亡之后可以离开这个世界,这样她就能随贝伦·埃尔米恩而去了,在后世的诸多故事之中,他们死而复生,重回世间在绿色森林中生活,他们一同逝去,他们的灵魂在很久以前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但露西恩的后代并未断绝,具体的内容已经在前篇讲过了,幽谷的埃尔隆德就属于露西恩的血脉,西方诸王都是埃雅仁迪尔的子孙,也都是露西恩的血脉,阿拉贡也是如此。

    所有人都在认真地听着阿拉贡所将的故事,费恩拿出一本笔记本写写画画,试图厘清那因为年代久远而混乱的谱系。在阿拉贡讲故事的时候,繁星在他的头顶照耀,一时间费恩竟不用凑近篝火就能清晰地看清书本上的文字,等到月亮从他身后的山岗上爬起来的时候,明亮的月色压过了星光。

    到了这里故事就结束了,阿拉贡的故事确实让半身人们忘却了恐惧,但当霍比特人们准备收拾东西睡觉的时候,他们看见升起月亮的山岗上,月光映照出一个小而黑的东西,或许只是一块大石头,或许只是一块突出的岩石,但在阿拉贡停止说话之后,一股寂静冰冷的恐惧袭击了营地里的所有人。之前离开火堆的山姆和梅里此时从小山谷边缘跑了回来。

    他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突然间觉得害怕……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出这个山谷,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蹑手蹑脚地爬上坡来。”

    “你看见了什么?”弗罗多跳起来问道。

    “不,少爷,我什么也没看见,但我也没有停下去看。”

    “我看见一些东西。”梅里说,“或者我认为我看见了……在西边远处的山影之外,月光照耀的平原那,我觉得有两个或者三个黑影朝着这边过来。”

    大步佬迅速指挥霍比特人们靠近火堆,手里拿着燃烧的木柴,所有人都警惕地向着黑暗中看去。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无边的寂静包围了他们,就连有着精灵血统的小法师也无法在这黑夜中看到什么。

    “你们可没有告诉我,你们会害怕。”费恩面色凝重地抽出剑,他挡在霍比特人面前,他说:“那么我就会为你们准备足够的法术了,免得你们手脚发软拿不起剑。不……弗罗多,这不是你们的错,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你就当让你们害怕的是魔法就好了,这种把戏我常做,就为了吓唬不识趣的恶棍。”

    “你现在可以做到吗?”阿拉贡同样抽出长剑往外看,他的手里还捏着一个圆形的玻璃瓶,准备向着任何不对劲的东西扔过去。

    “当然。”费恩拉起身后的霍比特人,躲到了阿拉贡的身后。虽然银色的粉末洒在霍比特人们的身上,化作光点升腾而起紧接着又消失不见,他们心中的恐惧渐渐消失了,至少不会被这可怕的压力扼住喉咙,喘不过气来。

    但随着霍比特人们的好转,小法师也确定了让霍比特人们惊慌失措的并不是什么心理因素,而是魔法。紧接着,在风云顶的对侧,他们感觉到有个阴影升起,但阴影不止一个,有三个甚至是四个高大的黑色人影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所有人。弗罗多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要把所有的空气全部吸进肺里——这就是一直以来徘徊在他脑海中的梦魇,大敌的爪牙黑骑手。

    小法师没有浪费时间,他迅速对着阿拉贡和自己撕开卷轴,轻薄的火焰如同雾气一般环绕着他们,原本的黑暗地带也被漂浮的火光照亮了。黑骑手们看到这一幕之后,脚步顿了顿,但它们很快就继续朝着这里走来。

    但随着黑骑手们的脚步,攀附在霍比特人们心灵上的恐惧也越发沉重,半身人们举起火把,努力朝着黑骑手们挥舞。弗罗多感觉小法师的魔法失去了效力一般,他像是身处严寒一般不断颤抖,随之而来的是恐惧与诱惑——有一个声音在不断诱惑着他带上戒指。弗罗多没有忘记甘道夫的交代,但这个声音似乎击穿了他所有的意志,强迫他臣服,将一个想法灌输进了弗罗多的脑海中,他觉得自己必须带上戒指,没有任何理由,不是为了采取什么行动,仅仅是这样想的。弗罗多有过挣扎,他觉得山姆正在看着他,但这种诱惑似乎无法抗拒,他一点一点地拉出领口的链子,将戒指戴在了左手食指上。

    一瞬间,弗罗多感觉所有东西都和之前一般昏暗,但那些黑影却变得无比清晰,他甚至能透过那黑色的衣服看到他们的表情。总共有五个高大的人影,两个站在山谷边缘,另外三个正在缓慢地走上前,他们惨白的脸上那双闪烁着残忍光芒的双眼无比锐利,当他们看向弗罗多的时候,霍比特人就像被针刺了一般。那斗篷下是灰色的长袍,灰白的头发上带着银色头盔,枯槁如同干尸一般手握着钢剑。在弗罗多带上戒指的一瞬间,他们就不复之前那般迟缓了。

    弗罗多绝望地跑开,他抽出自己的剑,那把剑如同烙铁一般红。于是有两个人影停了下来,第三个人影比前两个还要高大,他的头发又长又亮,头盔顶上带着一顶王冠,他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握着刀,他猛地扑向了弗罗多。

    在弗罗多带上戒指的那一瞬间,山姆就立刻发现了自家少爷消失不见了,他惊叫出声。紧接着一个黑影没有冲向霍比特人们,而是冲向了一旁,山姆吓得跌倒在了地上,他听见了弗罗多的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传来的。阿拉贡如同猎豹一般,挥舞着长剑与火把扑向了那名黑骑手。而小法师则做出了一个手势,火焰在残垣断壁上冲天而起,然后迅速地将霍比特人以及他自己包围了起来,与从同时也将那名黑骑手与其他黑骑手隔绝开来。

    黑骑手们发出无声的咆哮,费恩没有理睬他们说的什么,而是将剩下的炽火胶扔向他们,成片的火焰在这个小山谷中迸发,整座山谷中布满了烈焰,无论是枯草还是岩石,都覆盖上了一条由火焰制成了橙红色毯子,每当黑骑手们准备前进的会时候,总会有一团火焰飞向他们的身周,让他们仓惶躲避。大量的烟尘升上空中,费恩不得不再次做出手势,让风刮向黑骑手——他可不想阿拉贡因为这些烟尘迷了眼睛。爆裂的火焰和负能量之间碰撞爆发出的声音远超火焰燃烧干柴时候的响声,热空气带着魔法掀起的狂风席卷了这个狭小的山谷,费恩的长发和外套在呼啸的上升气流里漂浮了起来,念诵的咒语也声若洪钟,他投掷着火焰与闪电,被彻底染红的山谷在远处也清晰可见。

    而每一次黑骑手向着阿拉贡挥剑的时候,总会有火焰从阿拉贡的身周溅射出来落到黑骑手的身上,每一次他都会发出常人听不懂的吼叫声。紧接着是一阵尖利的尖叫声,霍比特人们莫名其妙地摔倒在了地上,弗罗多突然出现在了地面上。和阿拉贡战斗的那名黑骑手发出一句不明所以地喊声,四周的黑骑手一下子退出了小山谷,小法师在看到这个情况之后,没有去管弗罗多,而是试着发射出正能量打向黑骑手。

    正能量对于黑骑手的伤害远比火焰来得大,黑骑手的躯体如同遇到岩浆的冰雪,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在黑骑手身上爆发来开,黑骑手发出惨痛的嚎叫,他的动作不免有些停顿。阿拉贡抓住机会,将火把塞进了这位黑骑手的头盔里。

    火焰如同被塞进了助燃剂一般,从黑骑手的身体四周喷涌而出,黑骑手的身躯在他的惨叫中花为了灰烬,只剩下那顶如同王冠的头盔。

    “弗罗多!”阿拉贡一脸紧张地朝着面朝下的弗罗多跑了过去,但弗罗多此时就和死了一样。大步佬急匆匆地招呼小法师,同时让霍比特人们把弗罗多抬起来,放在火堆旁。山谷中的火焰失去了魔力的维持后便渐渐熄灭,阿拉贡在交代费恩照顾好弗罗多的之后,便踩着未完全熄灭的草木灰消失在了山谷中。

    “弗罗多怎么样了?”小法师在触碰到霍比特人的一瞬间,就感觉指尖冰冷,此时的弗罗多完全不像个活人,但他完全不清楚弗罗多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办法准备相应的法术。费恩只能拿出一瓶有着芦荟香气的软膏,同时小法师也让山姆拿来一个装着热水的小碗,他把软膏刮进碗里,用热水化开,让山姆将药水灌进弗罗多的嘴里。

    “我不知道弗罗多怎么受伤的。”小法师说:“但吃下一些卡夫统灵药总不会错的,谁能和我解释一下弗罗多发生了什么?”

    山姆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将了弗罗多消失之后发生的事情,但他们现在所能看到的,只有弗罗多肩膀上的伤口而已。小法师试图在伤口上涂抹白鲜香精,但一股可怕的力量却维持着伤口上,能够治愈伤口的魔药没有任何用处。

    “这是黑魔法带来的伤口。”费恩皱紧了眉头,“我需要想想办法,我现在没办法驱散伤口上面的力量,但……我倒是可以用死灵术阻止他继续虚弱下去……”

    “你是死灵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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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节 战略转进食人妖林地

    “不是任何使用黑魔法的人都能叫做死灵术士,大步佬。”小法师头也没抬,他小心翼翼地掰开弗罗多肩膀上的穿刺伤,邪恶的力量盘踞在上面,让弗罗多血流不止的同时也占据了他的意识,霍比特人即使服用了卡夫统灵药也在不断流失生命力。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弗罗多很有可能会死在这个小小的伤口上。他说:“魔法需要代价,但这点我还是付得起的,只需要之后你抓来一只兔子就行。”

    费恩也不再废话,他没有理睬回到营地的阿拉贡,而是从卷轴匣里取出一张羊皮纸。虚假生命这个死灵系法术的作用原理,就是使用负能量强行维持身体组织的活性,同时堵住血管止血,就和遗体保存法术是一样的,并不是真正的维持生命力,但如今非常适合弗罗多现在的情况。

    “停下,费恩维迪恩先生。”阿拉贡赶紧走上来,他伸手按下了羊皮纸,制止了小法师吟唱咒文的行动,阿拉贡脸色凝重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黑骑手没有全数来齐,但我想他们没有料到会遭遇抵抗,现在他们暂时撤退了,但恐怕走得不远,如果我们不能逃脱,恐怕他们改天晚上就会再来……现在他们只是等待,认为自己几乎达到了目的,魔戒已经插翅难飞了,他们认为弗罗多会屈服于他们的意志之下。但弗罗多比我们猜想的还要坚韧不屈,甘道夫已经跟我暗示过这点了,他会抵抗那创伤的邪恶力量,而且比敌人想象得更长……别用这种方法……请……我会找到办法的。”

    “那你动作要快一些了,大步佬,我的灵药不多了,我也无法在这里用这些油腻腻的锅子熬制灵药。”小法师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弗罗多,“我没办法堵住弗罗多的生命流逝,我就像在往一个破水桶里灌水……如果你要做什么,还请尽快。”

    “我会的。”阿拉贡点了点头,然后又消失在了夜色你。

    小法师从次元袋里取出一个发出冷气的小盒子,他打开盒子之后,取出一个霍比特人没有见过的精巧的玻璃瓶,紧接着他用一个带着尖锐针头的东西将玻璃瓶里的液体吸出来,将那些液体注射进弗罗多的身体里。虽然费恩无法祛除伤口上的力量,但他还是尽量避免弗罗多因为其他原因,比如发热,伤口感染等原因死去,他可喜欢这些无忧无虑的半身人了。

    中途弗罗多醒来过一次,但他的头脑似乎因为伤口的原因变得混沌不堪,过了好一会他都在问“苍白的王去哪里了”。山姆抹着眼泪,将弗罗多消失以后发生的事断断续续地说了,但弗罗多也没听完就再次陷入了混沌之中。

    弗罗多感觉到伤口变得越来越痛,致命的寒冷从肩膀向手臂和肋侧扩散,霍比特人们用所有能用的东西将弗罗多包裹了起来,但只有山姆用那碗有着芦荟香气的热水灌进他的嘴里的时候,才能让他感受到短暂的温暖,无处不在的寒冷还是会迅速侵蚀他的身体,从伤口浸染进身体里的邪恶力量让他昏昏欲睡,失去意识。霍比特人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们觉得这个夜晚格外地漫长,每个霍比特人都不敢离开弗罗多的身边,因为现在的弗罗多就和幽魂一样冰冷,他们也生怕他如同幽魂一般一碰就散。等到天色微微发亮的时候,大步佬带着满脸的疲惫和灰蒙蒙的晨光走了回来。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件先前被夜色掩盖的黑斗篷,在离下摆一尺的高处有一道割裂的痕迹。“我想这是弗罗多那一剑砍的。”他说,“恐怕敌人所受的伤害也就仅限于此了,因为那剑丝毫无损,有所有刺到那可怕王者的兵器都会被损坏,对他来说,更致命的是埃尔贝瑞丝的名号。”

    埃尔贝瑞丝,这是弗罗多摔倒的时候喊出的名字,她是一位维丽,是大能者,是维拉之首和阿尔达之王曼威的妻子。在维林诺,她将双圣树的露水收集在井中,并用泰尔佩瑞安——双树中的年长者——的露水创造了新的星辰,以迎接精灵的苏醒,她在费艾诺创造了精灵宝钻之后封它们为圣,她将太阳与月亮升起,在第一纪元的终结,她令埃雅仁迪尔作为星辰升上了天空。她的名字具有莫大的力量,如果不是弗罗多喊出这个名字,他肩膀上的伤口还要更深一些。

    但对于弗罗多来说,致命的却是另外一样东西。大步佬捡起一把通体闪着寒光的,长而薄的刀,阿拉贡举起长刀,在刀刃末端有一个缺口,刀尖也折断了,这把刀在逐渐明亮的晨光中开始融化,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了空气中,只剩下刀柄还握在阿拉贡的手里。

    “那伤口就是这邪恶的刀刺的,如此邪恶的武器,如今已经极少有人医术高明到可以与之抗衡了。”阿拉贡在弗罗多身边坐了下来,他用一种陌生的语言唱起了一首舒缓的歌谣,他将刀柄放到一旁,用柔和的语调说了些别人听不懂的话,紧接着就从腰带的小袋子上取出一种叶子修长的植物。他说:“这些叶子,我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因为这荒山野岭不长这种植物,不过我靠它的叶子的气味,摸黑在大道南边的远处灌木丛找到了它。”

    随着阿拉贡的手指揉碎叶子,这种植物散发出甘甜又辛辣的香气,小法师忍不住取出一点放进嘴里后,开始分析这种植物的作用——他是赫奇帕奇的巫师,即便不知道这种植物的具体作用,但根据味道也能判断出一些。这种植物在入口之后立马让小法师精神振奋,施法与熬夜带来的疲惫一消而散。

    “我能找到它真是走运,这种药草是西方人类带到中洲的,他们称它为阿塞拉斯,如今生长稀少,只有古时候他们居住或者营宿过的地方附近才有。在北方,除了那些在荒野中游荡的人,无人认识它。”阿拉贡说的这种药草有着神奇的治愈功效,能够延缓毒性,愈合伤口,甚至阻挡邪恶——神犬胡安曾经采下阿塞拉斯带给露西恩,用于治愈贝伦身上由卡哈洛斯造成的伤。

    但大步佬也不确定这种药草是否对弗罗多有效。

    他将那些叶子扔进热水里,再用水清洗弗罗多的伤口,水蒸气带起的药草的芳香令人神清气爽,没受伤的人嗅了之后都感到心神镇定,思维清晰。这种药草对弗罗多的伤口也有些效力,霍比特人肩膀上的疼痛和侧肋的冰冷都消退了不少,弗罗多也清醒了不少,但他的手臂仍旧没有知觉,已经醒来的弗罗多根本抬不起那只手。他现在对自己的愚蠢后悔不已,对自己的意志薄弱感到自责,当他戴上魔戒之后就意识到了,他并不是顺从自己的意志,而是听从了敌人命令,他甚至怀疑他们要怎么才能完成未来的旅程,现在他甚至站不起来。

    但没有人会责怪弗罗多,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够抵抗索隆的意志,总会有蠢货认为自己能够抵抗可怕的敌人,但没有任何一个谨慎的人会这样认为,弗罗多已经做得很好的了,即便贴身携带魔戒也能坚持到现在。

    没有人愿意留在风云顶了,这里已经无比危险了。天一亮,所有人就匆匆吃了点东西准备上路,由于弗罗多无法行走,因此他们将大部分行李都分给了所有人背负,让弗罗多骑在小马上,即使是小法师也背上了一个小包裹。大步佬修改了路线,他们从风云顶的西南坡离开了山丘,打算向北绕一个大弯。

    但就在他们匆匆忙忙穿过大道的时候,远方传来两声呼唤,让一行人确定自己并没有脱离黑骑手们的监视。阿拉贡带着霍比特人们冲进了前方浓密的树丛里,试图甩掉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眼线。所有人在弗罗多受伤之后就很少说话,就连最为活泼的皮平和梅里也不再嬉笑胡闹了,大步佬和小法师也是满脸的倦容。第一天的跋涉还未结束的时候,弗罗多的伤口就又开始痛了起来,大步佬和费恩再次用王叶草为他清洗伤口。他们连续走了四天,周围的景象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除了身后的风云顶矮了一些,前方的山岭更高了一些以外没有任何变化,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所有人都要以为他们迷路了。

    虽然他们自从之前那两声呼唤之后就再为听到过任何响动,但没有人会愚蠢地认为他们摆脱了黑骑手的追踪,即便是夜晚,一行人也总是两人一组守夜,随时准备黑影趁着乌云遮蔽月光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除了费恩,按照他的说话,如果没有足够的精神是无法放出魔法的。到了第五天傍晚的时候,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缓慢上升,阿拉贡带着他们走出了这片谷地,紧接着他带着他们再次向东北方向前进。到了第六天,他们抵达了一道缓坡的顶上,前方是一小片树木茂密的丘陵,在下方远处,大道绕过山丘,右边则是一条半掩在迷雾中的灰色河流。

    连续几天的长途跋涉让每个人都精神疲惫,小法师灰白色的长发上也沾上了油脂,他们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就连睡眠也是断断续续,就为了避免黑骑手的突然袭击。但大步佬在观察地形之后,带来的消息并不能让所有人都开心起来。

    “恐怕我们必须从这里回到大道上走一段。”他说,“我们现在已经到了精灵称为米斯艾塞尔河(river mitheithel)的苍泉河了,它从幽谷北边被称为‘食人妖荒野’的伊顿荒原(ettenmoors)流下来,在南边远处注入响水河(喧水河,或者布鲁南河),汇流之后有人称为灰水河,直到隆德戴尔流入海中,除了大道所经过的‘终末之桥’,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渡河了。”

    “别放弃,费恩维迪恩先生。”阿拉贡看着年仅十五岁的半精灵,这是队伍中年龄最小的旅客,费恩的血统很明显让他的面容更偏向精灵的那一边,前面也说过了,小法师的面容过于……柔美,阿拉贡也几乎看不出他脸上有着人类血统留下的痕迹,因此他即便会因为费恩的魔法而惊叹,但仍然免不了将费恩看做是一个十五岁未成年人。有着精巧的魔法是一回事,这个年龄所缺少的阅历又是一回事,而且根据阿拉贡自己不好意思说出的那一部分理解,他常常想想自己能和阿尔玟有个孩子,现在在他的幻想中,那个孩子就是费恩的样子,除了没有一双灰色的眼睛……所以他常常拿出教育孩子的态度来面对小法师。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阿拉贡已经八十多岁了,阿尔玟大阿拉贡二千多岁……

    “我说了,阿拉贡,我不是小孩子,我只是因为不能洗澡而感到烦恼而已。”费恩恼怒地说道,被人当做小孩子对待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情,这也是他极力抗拒了。但之前这样看他的人他都无法拒绝,一个是斯普劳特教授,没有人愿意斯普劳特教授伤心,一个是邓布利多,岁月带来的智慧让小法师无法拒绝邓布利多的教导。但他现在不想在这个名单上在增添一个人。

    隔天一早,他们就又走上了大道,这里没有任何旅人。大步佬判断这里下过雨,应该是前两天的事了,大道上所有的足迹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一行人全力赶路,迅速穿过终末大桥,期间每个人都握紧了武器,提防着黑色的身影再次出现——但他们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大步佬让所有人隐蔽在树丛里,自己去前方探查情况,很快他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颗淡绿色的宝石——这是可以安全通过的标志,阿拉贡不知道是谁放在那的,但如果接下来的路没有更加清楚的标志,他也不敢带着队伍继续走在大道上。

    他们安全地通过了终末之桥,这里除了裹挟着巨大动能的河水冲击桥梁发出的巨响外没有任何声音。在往前走了一里之后,他们走向一条狭窄的山涧,迅速转向大道北方的山林里。

    如果弗罗多能够看地图,或者偷看过比尔博·巴金斯著作的梅里看到地图,知道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的话,他们会十分期待看见那三座食人妖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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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节 救命!是食人妖!

    霍比特人们十分高兴能够远离危险的大道,但这片山林却并非如同他们想象的那般安全。这片林地在阿尔诺王国分裂之后就属于鲁道尔王国,而鲁道尔王国的名字在辛达语中就是食人妖森林的意思,在鲁道尔王国被安格玛王国控制之后,这里就成为了埃滕荒原和迷雾山脉的食人妖巢穴之一。这种由魔苟斯创造的生物体型庞大,智力低下,但性情却如同野兽般残暴,一般人即便拿着武器也很难在一对一的战斗中战胜它们,当初比尔博·巴金斯和矮人们能从食人妖手底下逃出来实属侥幸。

    在场的霍比特人们都是不一样的霍比特人,他们对冒险的态度很有可能都是受到了比尔博的影响,而这里在比尔博早年冒险的经典故事中也频繁出现,至少在阿拉贡向他们说明了这里是哪里之后,他们都纷纷想起来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情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这片森林里看到许多古老的高塔和石墙的遗迹,服用药物之后的弗罗多精神好了许多,他看向四周,想起比尔博所描述的冒险,就在大道北边的山丘上,就在那些看上去十分不详的高塔边上,现在霍比特人十分好奇他们会不会路过当年霍比特人和矮人们一起冒险的地方。

    “谁住在这个地方?”弗罗多问,“谁建了这些高塔?这是食人妖的地盘吗?”

    “不,弗罗多。”大步佬摇了摇头,他看着四周那些残破的建筑,他说:“食人妖可不会建筑,这里没有人居住。很久以前,人类曾经住在这里,但现在已经没有了。他们就如同传说中的那样,都落入了安格玛的阴影下,变成了邪恶之人,在那场毁灭了北方王国的战争中,所有人都被消灭了。不过现在这片山丘已经被遗忘了。”

    “这也是从幽谷学到的知识吗?”皮平问道,他是队伍里最心不在焉的一个。他自然是听过比尔博讲故事的,以至于现在他认为每一块石头都是当初的食人妖留下的。

    “我曾经生活在幽谷,那里的人们记得的事情比我讲出去的还多。”大步佬踩着沙沙作响的落叶,“如果我现在能够回到幽谷,我肯定会回去,因为我的心在那。但我的命运注定不能坐享和平安乐,即便是在美丽的埃尔隆德之家中也是如此。”

    阿拉贡作为向导带着一行人深入森林,费恩很难想象,在这片不怎么宽阔的森林当中竟然有着阔叶林和针叶林两种植被。东方大道早早地被甩在了身后,大步佬已经带着半精灵和霍比特人进入了这片森林的腹地,这里有着这片林地中最古老的树木,幽深狭窄的裂谷上方,那陡峭的山崖上长满了盘根接错的老树,从他们的眼前一直延伸到山坡上,这些松树层层叠叠,那堆积在小径上的松针足够将霍比特人的小腿埋起来。

    大步佬和半精灵对于这种环境还算适应,倒是霍比特人走得有些艰难,因为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有路。之前阿拉贡也说过,这里是一片被遗忘山丘,就连游民都很少来这里,为了找到一条通往幽谷的道路,但由于弗罗多怎么也站不起来,阿拉贡也尽量选择不用攀爬的道理,好让坐在小马上的霍比特人能够跟上。倒下的树木和横亘的滚石不仅仅是唯一的阻拦,在一行人进入林地的两天后,风开始从西方刮了过来,连带着还有从西方大海的水化成的雨。

    每个人都湿漉漉的,就连小法师也是如此,他甚至都没能拿出魔杖给自己撑一把伞,因为他必须随时准备用另外一只手去扶些什么东西,免得自己摔倒在地上。更不用说那些半身人了,密集的雨水甚至让他们呼吸困难,至少霍比特人们觉得,现在大海就在他们的脑袋上,这场雨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这片森林变成海洋,或许在许多年后,还会有水手好奇,为什么霍比特人会出现在海底呢?

    对了,还有小马,不会有人会认为霍比特人有那种骑着小马去海里游泳的幽默感。

    不过阿拉贡和费恩对这场雨并没有如此丰富的联想,游侠拉起衣服遮挡住小法师在地面上画出的线条,才让一行人找到了一个能够躲雨的地方,魔法的实用性再次得到验证,至少在这种湿漉漉的天气里,他们也有了一个能够生火的地方。费恩还用魔法呼出热风,将每个人都给烘干了,尤其是弗罗多,冰冷的雨水让他的体温降低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步,如果不进行处理,发热会在那可怕的伤口之前先要了他的命。

    但即便有了足够干燥的营地,阿拉贡也没有因此放松下来。次日,前方的山势更高也更陡,游侠不得不改变路线,向着北方前行,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摆在了游侠面前——他们已经离开风云顶近十天了,存粮已经开始不足了,而雨又下个不停,就连阿拉贡也抓不到什么猎物了。

    并且随着气温降低,弗罗多的情况每况愈下,寒冷和潮湿加剧了伤势,弗罗多每个晚上都辗转反侧,第二天又无精打采。但这也不怪他,就连小法师也是如此,吹过岩缝的风声和滴水声,还有被狂风吹断的树枝掉落声无一不是睡眠的大敌,弗罗多担心的比这些要多得多,对于黑骑手的恐惧更是让他担心,在这样的天气里随时会有一个黑影突然出现,用刀子捅他。

    或者更恐怖一些,用被子捂死他。

    早晨时分,阿拉贡独自离开队伍去前方探查,但带回来的消息也越发糟糕。他说:“我们朝北偏太远了,我们得招路往南退回一些。如果我们继续这么走,会走到幽谷北边很远的埃滕山谷,那是食人妖的地盘。也许我们能够找到路穿过山谷,从北边绕道幽谷,但那会花太多时间,我们的粮食也不够……所以我们必须设法找到布鲁南渡口。”

    “但是我们没有地图,大步佬先生。”小法师有一搭没一搭地烘干众人因为雨夜而潮湿的行李,“如你所见,弗罗多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我也没办法在这里熬制灵药,如果我们错过了渡口……黑魔法就会彻底侵蚀他的身体……”

    “也只有幽谷的精灵们才会能力治好弗罗多。”游侠愁眉不展,“我们没有选择了。在这荒野里我也束手无策,我之所以这么着急赶路,就是为了他的伤。”

    这天所有的时间,无论是霍比特人还是半精灵都将其花在了攀爬那些乱石遍布的山岗上,每个人都要背负重物——这是一条东南走向的山谷,也正是阿拉贡所要找的路,然而走到了傍晚,这条山谷却被一道山脊所切断了,就连弗罗多也不得不下马,挣扎着步行前进。等到了山脊顶上,每个人都精疲力尽,他们爬到了两座更高的山峰之间的地段,前方的地势突然降低。但弗罗多已经没法再走了,他的左臂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肋下和肩膀一片冰冷。

    “我们不能再走了。”梅里说,“恐怕弗罗多已经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

    阿拉贡点了点头,小法师挣扎着将背上的重物丢到地上,用脱力的手指从次元袋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交给山姆,让他将软膏塞进弗罗多的嘴里。

    “我家少爷到底怎么了。”山姆可怜巴巴地看着小法师和阿拉贡,他紧紧抓住玻璃小瓶,里面的软膏所剩无几,“他的伤口很小,也已经愈合了,他的肩膀上除了一个冰冷的白疤,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弗罗多是被大敌的武器所伤。”阿拉贡说,“有着毒性或者邪恶在起作用,而我和费恩维迪恩先生的本事也不足以将它驱逐出来。”

    “是的。”费恩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那些黑骑手的武器十分优秀,优秀过头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一把武器能够这样的能力……简单来说,那是一把完全由阴影与负能量构成武器,那把武器刺中弗罗多的时候,就如同冰一般融化在了伤口里,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黑骑手会认为他们已经得手的原因吧。那些危险的能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弗罗多的身体甚至是……灵魂。”

    “我的黑魔法并不强大,但阿拉贡先生并不允许我用负能量将那些可怕的力量包裹起来。或许他是对的,因为我的魔法很有可能会被那股更加可怕的力量所吸收,弗罗多只能暂时轻松一些,而后那股力量会越加强大。”小法师满脸烦躁地说,“到时候就不是弗罗多意志有多强的问题了。”

    “我们确实不能走下去了。”游侠说,“费恩维迪恩先生,还请用魔法构造出一间庇护所,不然风雨会先要了霍比特人的命。山姆,你照顾好弗罗多,梅里和皮平,你们生起火来吧。”

    这个夜晚比之前地都要来得寒冷一些,无处不在的潮湿冷气就连石头屋子也无法抵挡,皮平和梅里在屋子中间生起了一堆篝火,山姆将弗罗多放在火堆旁,用锅子接了雨水烧热,将阿塞拉斯和软膏化成温水让弗罗多喝下。而持戒的霍比特人也暂时脱离了痛苦的困境,半睡半醒地躺在一旁。

    破晓时分,稀少的阳光终于照耀在了霍比特人的脸上,雨后的晴空一片清澈,所有人因为阴雨带来的烦闷彻底烟消云散。大步佬在吃完早餐之后,就带着梅里去高处探查情况,这一次他终于带回了好消息——迷雾山脉就在他们的左边,阿拉贡看到前方就是响水河,他们只需要回到大道上,就能通过布鲁南渡口,前往幽谷了。

    这一趟路倒是比原本经过的所有路都要好走许多,似乎只要一靠近精灵的领地,无论是路也好植物也好,都会变得无比可爱,就连山姆的小马比尔似乎也聪明了一些,懂得择路而行,让弗罗多少了些颠簸。但事实上阿拉贡和费恩悄悄说过,霍比特人的情况并不乐观,因为被黑骑手的武器刺中的人都会逐渐“渐隐”,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如果不是弗罗多意志坚定,再加上费恩和阿拉贡提供的药物,如今的弗罗多的形体早就消失了,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症状。

    比如现在,即便晴空万里,弗罗多仍然觉得有迷雾在他的眼前,他骑在马上,双手不停挥舞,想要把那些迷雾拨开,其他霍比特人们只是认为弗罗多挥手只是在欢呼,于是他们也同样挥舞起了双手。

    走在队伍前方的皮平倒是发现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从下方树林中爬上来的,许多路径已经模糊不清,被杂草或者岩石所阻挡。这条路是下山最好走的路了,不过一行人走得十分小心,随着阳光被密林所阻挡,维持了没多久的好心情也逐渐被焦虑所覆盖。随着他们的逐渐深入,小路也逐渐宽敞了起来,一片杉树林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紧接着是一个直直向下的陡坡,急转向左绕过山岗,这条小路最终通向一处低崖崖壁下的窄长平地,低崖岩壁上有一扇歪歪斜斜,微微敞开的门,那里挂着一条粗大的铰链。

    门后是一个岩洞,内部阴暗,什么也看不到,山姆和梅里费了好大力气才推开这扇门,阿拉贡和有着黑暗视觉的小法师走了进去,但这个山洞里散落着许多枯骨与破碎的空罐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肯定是个食人妖洞穴,如果有食人妖的话……你们快出来吧!”皮平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向四周,在讲给霍比特小崽子的故事里,食人妖从来都是恐怖故事的主角之一,这是夏尔的居民们所能想象的最可怕的生物了。曾经见过食人妖的比尔博·巴金斯在所有热爱冒险的霍比特人看来可是大英雄,他的故事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不安于平凡的半身人远征……布理镇。见阿拉贡和费恩两人久久不从洞穴里出来,惊慌的皮平大喊道:“我们最好离开这里。”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阿拉贡走了出来,他忍着笑说道:“这里确实是个食人妖的洞,只不过已经废弃了……我想我们不用担心,小心点往下走就明白了。”

    小法师同样忍着笑,因为刚才在里面,阿拉贡给他讲了一个小故事。

    他们沿着从门前延伸的小路,再次右拐穿过平地,走入下方一片密林覆盖的坡地,皮平似乎是因为之前的表现感到有些丢脸,他拉上梅里走在前面。但没过多久,皮平和梅里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两人气喘吁吁。

    “有食人妖!”皮平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就在下面不远处的空地上。”

    费恩忍不住笑了出声,阿拉贡曾经见过比尔博·巴金斯——他听过精灵之友的故事,他也认出了那个食人妖洞穴是怎么回事,而作为分享故事的人,费恩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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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节 金花领主

    小法师笑出声后,阿拉贡悄悄松了一口气。

    自从他遇到费恩以来,就没有看到他这么开心过,即便是在霍比特人举办的吐烟圈比赛中获胜,小法师也笑得十分平常,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生气。原本阿拉贡以为这只是费恩学习魔法留下的不近人情的性格,但他又想到自己最为熟悉的巫师甘道夫,甘道夫的性格和费恩又完全不同,是个疯疯癫癫的老巫师,因此阿拉贡十分担心费恩的心理状态,只是认为这个十五岁的孩子只是不懂得怎么和别人接触而已。

    所以他才会在食人妖洞穴里给小法师将那个故事,就是因为预料到接下来会有十分滑稽的事情发生。阿拉贡在听到皮平的喊声之后并没有任何惊慌,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带着害怕极了的霍比特人们往前走。

    此时太阳高照,这是近几天来最强烈的阳光,就连层层叠叠的密林都阻挡不了多少阳光的冲击,在林间的空地上留下一大片斑驳的光影。在那空地上,立着三个巨大的食人妖,一个弯着腰,另外两个站在那盯着第一个。

    “起来,老顽石。”阿拉贡漫不经心地走上去,用树枝抽打在食人妖的身上,霍比特人们恐惧得不敢呼吸,但树枝应声而断,食人妖却没有任何反应。霍比特人们呆滞了一会,很快就爆发出大笑。

    “哎呀!”弗罗多大笑着说道,“我们都忘记了自己的家史了!这一定就是那三个被甘道夫逮到,吵着要怎么烹煮十三个矮人和一个霍比特人才妥当的食人妖!”

    “我压根不知道我们都走到这附近了!”皮平不满地说道,他觉得他又出了个丑。因为比尔博的故事他无比熟悉,比尔博在离开夏尔之前常常给他讲故事,不过他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即便是现在,他仍然时不时看着石化的食人妖,毕竟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魔法能够让它们突然活过来。

    “你不仅忘了自己的家史,还把所有食人族的知识都忘记了,皮平。”大步佬笑着拉过霍比特人,“现在是大白天,烈日当空,而你竟然说这片空地上有活的食人妖在等我们!不管怎么说,你也应该注意到他们当中有一个耳朵后面还有个旧鸟巢,这种装饰对活的食人妖来说可不太常见。”

    虽然皮平有些窘迫,但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仿佛之前那些艰难旅程带来的阴影无法在他们的心底留下痕迹,就连不断被黑魔法侵蚀的弗罗多也是如此,熟悉的故事与陌生的场景重合起来,让他心情振奋,而且这里阳光温暖,气温舒适,就连他眼前的迷雾都消散了一些。一行人拿出最好的食物,在食人妖的巨腿下吃了午餐。

    如果不算小法师试图在食人妖身上钻孔的话,这次午餐确实无比完美,因为无论是谁,被食人妖的一只耳朵砸到脑袋上都不是好事——不过费恩保证他只是出于学术目的才想要探究食人妖这种生物的,因为他第一次见到被阳光照射就会石化的生物。虽然这些食人妖身上也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迹,但小法师还是认为这种生物很有可能不是自然生成的。

    如果甘道夫在这里的话,他就会告诉费恩,食人妖这种生物就是先代大敌魔苟斯所创造出来的,是对雅凡娜所创造的恩特一族的拙劣模仿,与其说是创造,不如说是随意地粘合——可能魔苟斯自己也没想到,食人妖这种粗制滥造的生物能在中洲大地上生存这么久吧。

    下午时分,一行人继续在树林中往下走,他们脚下的道路很有可能的当年甘道夫、比尔博以及矮人们走的那条路,在走了几里之后,一行人就钻出了树林,来到一条能够俯瞰大道的山坡上,在这个地方,他们甚至找到了当初十三位矮人所留下的如尼文标记,这是当年矮人们收藏食人妖的宝藏的地方。弗罗多不敢相信比尔博和矮人们取回宝藏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因为在那个故事当中,还有许多人没有活着回来……

    傍晚的斜阳死命拉扯每个人的影子,似乎想要把一行人留在荒凉寂静的大道上。如今他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阿拉贡带着他们滑下高坡向左拐,以求尽快离开这个危险又毫无遮蔽的地方。就当他们在寻找可以远离大道扎营的地方的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本已经被遗忘的恐惧再次攀上了霍比特人的心头。大步佬急匆匆地带着他们爬进斜坡上方的帚石楠和越橘丛里,最后挤进了一小片茂密的榛树丛里。阿拉贡紧张地往外看,大道就在榛树丛下方三十尺,道路上所有东西都在微弱阳光下变成带着点橙红色的灰蒙蒙的景象,如同朦胧派画作一般,所有的线条都变得模糊不清,边界也不再分明。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还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声——黑骑手是绝对不会在马匹上挂上这么可爱的物件的,就连弗罗多也听出来了,这种轻快的马蹄声也不是那些被邪恶力量所侵蚀的黑马所能踩出来。

    没有人希望那是黑骑手的马,但也没有人敢鲁莽地回到大道上,就连费恩也握紧了魔杖,随时准备来大道上的旅人来一个狠的——他们已经受够了被追捕的感觉,任何从身后响起的声音都会让他们疑神疑鬼,而且在那次与黑骑手的战斗中,如果不是费恩要顾忌身后的霍比特人和阿拉贡,他是不会让那些黑骑手那么顺利推出山谷的,小心眼的小法师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报仇的机会。这一伙人中,只有阿拉贡不一样,他将耳朵贴近地面,脸上露出欢喜的神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叮当作响的铃声越发近了,轻快的马蹄声也更加清晰,突然间,在起伏的大道上,一匹白色的骏马闯入了所有人你的视野中,即便是在昏暗的夕阳下,这匹白马也遍体生光,奔驰如风。这也是费恩一次看到如此华贵的马具——之前在无论是在北境还是在厄斯索斯大陆,那里的人都是实用主义,那些肥胖的奴隶主也骑不上马——而在这里,小法师看到那熠熠生辉辔头,虽然没有镶嵌宝石,繁复的装饰填充了昂贵的金属,粗略一看也能发现这东西做工的精美。骑手的斗篷在身后飘荡,兜帽也被疾风掀开,一头带着微光的金发随风飘扬。如果费恩使用的魔眼,就能看到这位骑手身周的白光,而已经有一部分进入“幽界”的弗罗多看得更是清楚,这不是幻觉,那是双圣树留在他身上的光辉。

    阿拉贡从树丛里一跃而出,留下一脸茫然的半精灵和霍比特人,他朝着大道大步冲去,一边高呼着一边跳过帚石楠从,不等阿拉贡抵达,骑手就主动停了下来,抬起头朝着半精灵和霍比特人藏身的树丛看过来。这位骑手一看见大步佬,立刻下马跑了过来,他喊道:“aivedui dunadan!mag gonannen!(啊,杜内丹,你终于来了!幸会!)”

    骑手的词句和嗓音让躲在远处的霍比特人心中的疑问消失不见——这位骑手是一位精灵族人,在中洲,没有哪个种族拥有精灵那般悦耳的嗓音。但这位精灵的语调却带着些仓促,但他和大步佬说话的时候,语速快得惊人。

    费恩按下了躁动的霍比特人,虽然知道这位精灵已经发现了他们,但在搞清楚情况之前,小法师不想出现在任何人之前。但很快,阿拉贡就朝着树丛挥手,示意他们走下来。

    “这是住在埃尔隆德之家的格洛芬德尔。”阿拉贡指着精灵说道。

    这位精灵的故事十分传奇,即便是在这片光怪陆离,英雄辈出的大陆上,格洛芬德尔的经历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格洛芬德尔是著名的诺多族战士,是在魔苟斯偷走精灵宝钻之后从蒙福之地去往中洲的诺多精灵之一,是刚多林十二家族中的金花家族领主。

    格罗芬德尔随图尔巩(当时的诺多至高王)参与了第一纪元472年的泪雨之战,在芬巩(诺多精灵王子)死后,刚多林军撤退,格罗芬德尔带着自己的部下负责了大军左侧的防御,与右侧的埃克塞理安一起,成功掩护图尔巩撤退。图尔巩在西瑞安河流域旅行时乌欧牟向他托梦,建议他在图姆**谷秘密建造王国,第一纪元126年,刚多林王国在修建五十二年后建立,格罗芬德尔作为刚多林十二家族中金花家族的首领,被刚多林的居民所爱戴。

    第一纪元510年,刚多林的夏日之门遭到魔苟斯的袭击,魔苟斯派出极为强大的军队攻城,包括大量火龙、炎魔、恶狼与奥克,刚多林的精灵决意死守,这一战役中被精灵杀死的奥克比起以往战役的总和还多。格罗芬德尔的金花家族负责东大集市一带的防守,在炎魔与奥克的包围圈中激战几个小时之后,直到火龙到来才不得不撤离,但刚多林最终被攻破,精灵伤亡惨重。

    图尔巩知道大势已去,令图奥带领剩下的战士以及伤员妇孺突围撤退,随后图尔巩死于王塔倒塌之中,图奥让尚有战斗力的人守在外围对付敌人的进攻,格罗芬德尔则勇敢地带领自己的部下走在最后面。逃亡的队伍在途经鹰之裂隙时遇奥克与炎魔埋伏阻截。在千钧一发的情势之下,格罗芬德尔挺身而出,勇敢地将炎魔逼到了山岩上,将匕首刺入炎魔腹部致其死亡,当炎魔掉下悬崖的最后时刻,它拽住了格罗芬德尔的一缕金发,将他也拖下了悬崖,随后殒身山崖。他与炎魔的激战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让鹰王得以支援他们。

    后来,格罗芬德尔的尸体被鹰王梭隆多带回,被图奥安葬在路边青冢,坟上开满金色小花。虽和所有参与叛变的诺多精灵一样,格罗芬德尔无法进入阿门洲,他的灵魂来到了曼督斯的厅堂中等待审判,但由于格罗芬德尔保护了伊缀尔一行,尤其是保护了埃雅仁迪尔,为中洲的人民保留了最后的希望(埃雅仁迪尔日后作为使者来到蒙福之地请求维拉帮助),又因为他并非真心情愿叛变,格罗芬德尔得到了维拉的宽恕,不久就获得重生,并且得到如天使般的净化,力量与能力等同于迈雅,他恢复了他最初作为首生儿女的纯洁,与那些从未反叛的精灵一同居住在维林诺。

    而在第二纪元的时候格罗芬德尔被曼威派遣渡海回到中洲,他的任务是协助诺多至高王吉尔-加拉德与埃尔隆德对抗索隆日益增长的势力。

    因此阿拉贡在看到格罗芬德尔的时候才会如此激动,因为格罗芬德尔是一位极其强大的精灵,他奉维拉之首和阿尔达之王的命令抵抗索隆,虽然大步佬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遇到金花领主,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获得了一半的安全了。

    “幸会,终于见面了!”格罗芬德尔对弗罗多说,“我是奉命从幽谷出来找你的,我担心你会在大道上遭遇危险。”

    他说完之后就转头,看向一旁的半精灵。他的语调柔和,“我想不到你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意外之子,我等你几千年了。”

    费恩猛地抽出了长剑。

    ——————————

    希瑞觉得自己要死了,不不不,她没有受伤,也没有人虐待她,不仅如此,这里的食物取之不尽,这里的人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她想去哪就去哪,不过根据这里的人所说,现在外界十分危险,奥克成群结队的出没,她一个人还是不要单独出去比较好,这里的建筑带着人类工匠难以企及的精巧,是希瑞在那些奴隶主的城市里所没有见过的。而希瑞自己用煤灰和鹅油画出的眼妆也被洗掉了,是她自己洗的,因为她在看到这里的居民的时候总是因为他们的容貌自惭形秽。她之所以要死了,是因为她不能说脏话了——不能骂“遭瘟疫的”,也不能骂“杀千刀的”,不是有人堵住了她的嘴,而是她自己堵住了自己的嘴。

    没错,这些人就是精灵——和她印象中的艾恩·艾尔精灵,和脏兮兮的,瘦巴巴的松鼠党有些差距,但都是尖耳朵。在第一次遇到精灵的时候,饿极了的希瑞还以为遇到了松鼠党,她转头就跑,但很快就被跟上了。正当她拿着剑想要反抗的时候,却发现这些精灵似乎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被她砍死的那种没见过的,黑乎乎,臭烘烘的生物来的。

    这让希瑞松了一口气——不会有人养那种生物当宠物的。

    而后经过一番比划和狗屁不通的通用语,希瑞接受了精灵们的邀请,住进了精灵们的家园。她从未想过“乐园”是什么样子的,但今后只要有人说起这个词,希瑞就会第一时间相当这里——这里的精灵天生就有一副好嗓子,她随时都能听到美妙的歌声,这里的精灵也都是矫健的战士,当她想要舞剑的时候总能找到对手,这里的食物精美远远胜过辛特拉宫廷,希瑞还磕磕绊绊地学习他们的语言,虽然进展缓慢,但已经有了成效。这里的精灵文明且优雅,希瑞根本无法将任何粗俗的词汇和他们联系起来。

    这里还住着一个喜欢讲故事的白发苍苍的侏儒……不,据说是叫做霍比特人……或许是小短人,管他呢,希瑞要去听故事了。

第三百零四节 欺负瞎子

    这可能是小法师第一次如此凶狠地主动发起进攻。

    在阿拉贡和霍比特人们向他解释那枚戒指的时候他就大致清楚了他所在的世界是哪一个了,虽然还有一些他仍然无法解释的谜团,比如为何他所学习的精灵语和阿拉贡所说的精灵与完全相同,但这些都是需要未来有时间才能探究的。如果格罗芬德尔没有说出那句话的话,费恩也十分乐意装成一个傻子,毕竟这个世界的精灵是一个十分善良的种族,他身为一位半精灵是不会受到任何歧视的。但金花领主的话却没有给费恩思考的时间,小法师甚至下意识地就拔出了长剑——在他自己说明之前,对他身份如此了解的人肯定不一般。

    “deri!im garu coth!(等等!我没有敌意!)”

    这位有着金色长发的英俊精灵这样喊着侧身躲过了的第一剑,他以极为敏捷的动作伸出一只手拍开了握剑的右手,试图将费恩的重心带偏。但小法师极为干脆的抛下了长剑,左腿向前抢入半步,左手抬起,用肘部猛地向精灵的胸口撞去。这时格罗芬德尔展现出了精灵惊人的柔韧性,他用费恩看不清的动作抬起手掌挡住他的肘击,顺着费恩的力量,如同一片毫无重量的树叶一般向后退开了一步,同时扣住了肘关节,右腿架住小法师的膝关节,猛地向后一拉,彻底让费恩失去平衡。等到小法师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右手也已经被拉住了。

    这一场战斗结束得非常快,从拔剑到结束花了不到一秒钟,霍比特人们甚至还没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阿拉贡也没能来得及做出反应,格罗芬德尔和费恩就已经完成了一次交手。等到大步佬目瞪口呆地想要阻止的时候,费恩已经动弹不得了。

    “lastaenni!(听我说!)”金花领主似乎并没有把费恩主动向他进攻这事放在心上,他松开费恩的双手,将地上的湖女之剑放回小法师的手里,这才笑吟吟地说道,“在很久以前,维拉之首就命令我等待你的到来了。”

    “谁?”费恩疑神疑鬼地看着他。

    “他是维拉之首,是阿尔达的统治者,是阿尔达的气与风之王,是与一如最为亲近的神圣者。”精灵舒缓悦耳的嗓音让小法师的情绪重新平静了下来

    直到格罗芬德尔说完,阿拉贡才带着些犹豫走上来,他根本听不懂精灵所要表达的意思,为什么格罗芬德尔会等待费恩维迪恩的到来?什么是意外之子?大步佬有些紧张地挡在了小法师面前,他说:“格罗芬德尔,他只有十五岁,他不会是你等待了几千年的那个人……他刚才……可能只是有些紧张,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见到除了他父母以外的精灵……”

    “别担心,杜内丹。”精灵说道,“意外之子的到来本就充满了变数,他的命运在蒙福之地,他注定要去那里的,一切在埃尔隆德之家就能揭晓。”

    小法师听到精灵所说的,就放下心来,似乎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某种力量的安排,虽然他不知道蒙福之地在哪,但有些谜团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打开,他已经准备好了面对神上之神给予的考验。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阿拉贡深吸了一口气,他说:“但他是个善良的人,还帮助我们驱赶黑骑手,照顾霍比特人,虽然我不了解他的来历,但我以我的名誉起誓……”

    “他来到这里已经让我十分意外,不过眼下最紧要的还是霍比特人们。”精灵领主轻巧地跳过了话题,他看向满脸病容的弗罗多。

    “甘道夫已经到了幽谷了?”霍比特人虽然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但格罗芬德尔透露出的信息却让他精神一振。

    “不,我出发时他还没到,不过那是九天之前的事。”精灵回答道,“埃尔隆德得到消息,为此十分忧心,我的一些同胞,在巴兰都因河对岸你们的土地上旅行时,得知情况有变,便尽快捎来了消息。他们说,九骑手已经出动,而你却身负极大的重担,无人引导迷了路,因为甘道夫没有返回。即便是在幽谷,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公开出马对抗九骑手。不过,埃尔隆德已经将仅有的这些人派往北、西、南三个方向,我们认为,你为了躲避追击,可能会绕远路,然后迷失在荒野里。而我的任务是监视大道,大约七天前,我去到,米斯艾塞尔桥(即终末桥),在那里留了个记号,有三个索隆的爪牙守在桥上,但他们见到我便撤退了,我将他们逐去了西边,我还碰到另外两个,但他们掉头就往南跑了,从那之后,我便一直搜寻你们的踪迹。”

    阿拉贡听着点了点头,他记得那枚精灵宝石,如果不是有那枚宝石,他是不敢带领队伍通过终末桥的。格罗芬德尔继续说道,“直到两天前,我有所发现,一直跟到了大桥,今天我有找到了你们下山的踪迹。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多说消息了,既然你在这里,我们就必须冒险走大道,往前闯。我们身后还有五个黑骑手,等他们在大道上发现你的踪迹,就会像风一般疾驰追来,而且他们也还没有全数到齐。我不知道另外四个会在哪里,但我担心他们已经占领了渡口,正严阵以待我们经过。”

    随着阳光彻底消失,阴冷的感觉再次攀上弗罗多的肩膀与侧肋,疼痛从肌肉蔓延至神经,他感觉浑身发冷,晃晃悠悠地抓紧了山姆的手臂。山姆对于精灵的态度也十分不满,因为他家少爷又病又伤,需要足够的休息,根本经不起颠簸,山姆不敢想象,要是经过一场可怕的追逐之后,谁知道他家少爷会不会在马背上断气。

    阿拉贡简单扼要地说明了他们的风云顶上遭遇的袭击,同时将那把他一直保存的刀柄递给了格罗芬德尔,精灵接过刀柄的时候打了个寒颤,但还是仔细检查了它。随后精灵领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小法师,费恩皱起眉头,他说:“这个问题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外,我不会用混乱的魔力做任何事,那样的代价我支付不起。”

    简单来说,就是极强的负能量正在不断侵蚀弗罗多的身体,造成血管破裂,弗罗多伤口附近的深色血管就是体现。因此他的身体自然收缩降温,避免大出血——费恩不是没有尝试过使用解除魔法来祛除负能量,但盘踞在伤口上的负能量根本算不上一种魔法,依靠打乱法术模型来破解魔法的方法自然排不上用场。而正能量和负能量之间会产生剧烈的反应,少量的正能量无济于事,如果费恩不想把弗罗多的半边身子炸掉的话,最好就不要用过量的正能量来治疗弗罗多。

    而上古之血的那种几乎许愿术般的能复活能力是小法师还未摸索出来的,根据希瑞的表现来看,那是情绪激动下的产物。而费恩还是很难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的。

    “这刀柄上写了邪恶的咒语。”精灵领主听到小法师的解释之后点了点头,他说,“不过你的眼睛看不到,阿拉贡。收好它,直到我们抵达埃尔隆德之家,但是要小心,尽量别碰它!这武器所造成的伤不是我的疗伤技巧所能应付的,我会尽我所能——但我现在更想要催促你们上路,不要休息。”

    虽然格罗芬德尔无法治愈弗罗多的伤口,但他身上的力量还是足以延缓霍比特人身上这股致命的力量的,当他的手指拂过弗罗多肩头的伤,那股冰冷的感觉就减轻了一些,疼痛也减缓了,弗罗多眼前的雾瘴也消散了不少。这股力量仿佛希望一般注入了他的身体,他再次有力了起来,能够和同伴们再次并肩作战。

    但精灵领主却执意要让弗罗多骑上他的马,他还特意将马镫收到了马鞍的下摆处,方便霍比特人夹紧坐稳。不过弗罗多却不肯抛弃朋友,他不愿意将朋友独自扔在险境,让自己独自逃生。

    “我倒怀疑,你不跟朋友在一起的的话,他们还会有什么危险。”精灵笑着说道,“我想,追击会紧跟着你,放任我们安然在后。弗罗多,是你背负的东西,给我们所有人招来了危险。”

    格罗芬德尔说的话很不客气,但也是事实。皮平和梅里似乎看不惯精灵的做派,想要上前辩论,倒是阿拉贡沉默地将两人拉了回来——因为格罗芬德尔让弗罗多骑上他的马可不是为了让霍比特人成为诱饵,谁也不可能让霍比特人傻乎乎的往前跑,他是为了让弗罗多在遭遇追击的时候能够快速逃开。只有山姆不停流着泪,感叹自己家少爷的为难。

    不过多了一匹马的一行人明显快了许多,弗罗多坐在了白马上,而小马比尔则可以驮起其他人大部分的行李,现在所有人都轻快了许多,但即便霍比特人们身上的行李少了许多,他们还是很难跟上精灵的迅捷的步伐。这一场旅途是极为艰难的,格罗芬德尔带领着他们从夜晚走到东方发白,除了精灵,队伍里的每个人都疲惫不堪,霍比特人们闭着眼睛蹒跚跋涉,就连阿拉贡也耷拉着肩膀。

    一行人坐在离路边只有几码远的帚石楠丛中,霍比特人们几乎立马就睡着了,小法师和阿拉贡也靠着行李闭眼休息了一会,留下精灵独自放哨。等到他们醒来之后,没等费恩分发药剂,精灵就从镶银的皮水袋里轮流给每个人倒了些饮料——这种不冷不热的液体没有任何味道,但喝下去之后,力量就会从身体里涌出。一行人草草结束了午餐,就再次带着疲惫打踏上了大道,格罗芬德尔一直催促他们快点走,精灵也很担心被黑骑手追上。

    那些恐怖的生物无法被武器所伤害,他们存在于不可见的世界当中,普通人仅仅是身处他们附近也会生病,密切接触更是致命。在这么多黑骑手追捕的情况下,精灵不敢有任何停留于松懈,因此这一整天,一行人只休息了两次,在天黑前走了将近二十里,并且来到大道右转向下直奔谷底,接着笔直通往布茹伊能渡口地方。但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看见任何追击的迹象与动静,但格罗芬德尔常常会停下来静静聆听片刻,他的脸上浮现出焦虑的神色。

    原本费恩是不会参与这样的讨论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更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疑问。按照阿拉贡所说的传说,精灵是这个世界的首生儿女,人类是这个世界的次生儿女,但无论是精灵还是人类,都是伊露维塔所创造的。虽然传说模糊不清,但小法师还是想起了一点——在托瑞尔宇宙,精灵可是外来户,但为什么他所学习的精灵语和这里精灵们所用的语言是一样的呢?他可不相信精灵是柯瑞隆·拉瑞斯安和兽人神格乌什战斗时流的血变化成的这种狗屁话,这是种族神常说的,没有半点可信度。

    但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给他思考的余地,连续赶路带来的疲惫几乎拖垮了他的精神,这天晚上他也没有力气施展法术建造营地,霍比特人也是如此,他们嘴里叼着面包就倒在树丛了睡着了。即便是第二天早晨,这种疲惫感也不曾消除,精灵的饮料也喝完了,小法师不得不给自己、霍比特人以及阿拉贡灌下活力滋补剂,这种难喝至极的药水也让所有人清醒了一些。

    “我们快到河边了。”格罗芬德尔皱着眉头说,“我有预感,追击正从后方迅速赶来,而渡口可能另有危险等着我们。”

    “这条大道上还会有别的旅人吗?”小法师翻阅着魔法书,他抬头问道。

    “不太可能有了。”阿拉贡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道,“如果格罗芬德尔的预感没错的话,没有人能在遇到黑骑手之后不产生恐惧,逃离大道,只有邪恶之徒才能与索隆的爪牙共处。”

    “我们能不能设置一些陷阱?”费恩一路上可没有漏掉一些信息,黑骑手并不能依靠主物质位面的视觉来进行观察这点他已经知道了,他想着能不能依靠这点来拖延一些时间。

    阿拉贡看了看格罗芬德尔,精灵犹豫了一下遍点头同意了,他不担心自己的同胞会踩入陷阱里,精灵的观察能力远比人类强,比黑骑手更是强得多,他们只需要布置几个能够蒙骗过黑骑手的陷阱就足够了。

    “你要怎么做?”大步佬问道。

    “一点小技巧而已。”费恩晃了晃手里的卷轴,“只不过要花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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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节 埃尔隆德之家

    小法师的提议被采纳了,格罗芬德尔认为可以花一点时间设置陷阱,用来拖慢黑骑手的步伐,但费恩提出的使用魔法陷阱的设想却被否决了,因为没有人知道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黑骑手会不会察觉到普通人难以发现的魔法。所以费恩只能取出几条长长的细钢丝,由阿拉贡以及格罗芬德尔捆绑在路边的越橘树丛里,布置出绊马索——这种细小的金属线对于在主物质位面近乎瞎子的黑骑手来说几乎没有任何伤害,但他们的马即便经过了索隆那邪恶的力量强化,马匹具备的弱点也仍然具备,过于纤细的腿部一旦受到阻挡,动能就会轻易地折断它们的骨骼。

    这就足够给霍比特人们争取时间了。格罗芬德尔在设置完陷阱后仍然频频回头,他似乎要记住这个位置,在将霍比特人送到幽谷之后,他将会返回这里拆除陷阱,避免之后的旅人在匆忙之间摔下马。

    大道缓缓向下,路的两旁到处长满了青草,即便霍比特人们脚底的硬皮能够忍受粗糙的大道,但他们更乐意踩在草地上,柔软且富有弹性的青草减轻了他们双足的疲惫。傍晚时分,他们顺着大道走进了一片高大松树林下方的阴影中,紧接着又陡降到一条极深的地堑里,两侧潮湿的红色岩壁让队伍里的每个人都大为紧张,匆忙的足音在岩壁之间回荡,阿拉贡和格罗芬德尔时不时抬头往两边看,同时催促着霍比特人和半精灵尽快穿过这里。突然间,大道像是穿过了一扇发光大门一般,狭窄的深堑外就又是广阔的林地,在那陡峭的斜坡底下,一行人向前看去,前方有一里多的平地,过去就是幽谷的渡口,河对岸是陡峭的褐色河岸。

    弗罗多坐在马上,向远处眺望——那是连绵的高耸群山,从渡口处,一山高过一山,直至那朦胧的苍穹。似乎越靠近幽谷,弗罗多的状态就越好,虽说没有人认为这和幽谷有什么必然联系,但他又有了一些力气,可以直起身体,看看遥远的迷雾山脉那发出微光的白色雪峰。

    在他们身后的深堑中,回声仍然不绝于耳,如同扫过松枝的强风一般嘈杂,走出没几步,格罗芬德尔就停下了脚步,他侧身听了片刻,紧接着他突然大喊一声,纵身向前奔跑。“快跑!”他喊道,“快跑!敌人追上我们了!”

    载着弗罗多的白马一跃而出,霍比特人们迈开短腿冲下斜坡,格罗芬德尔和阿拉贡,以及小法师留在后方断后,小法师掏出一小瓶水,水中浸泡着白磷,他将白磷从瓶子里倒出,握在手中,念出咒语后向着前方撒去。狭窄的深堑里瞬间燃起了大火,火舌舔舐熏黑了岩壁,呼呼作响的风声一下子涌了出来,将轻盈的落叶和枯草吹到了三人的脚下。

    通道里隆隆作响的马蹄声骤然停歇,但无论是格罗芬德尔还是阿拉贡都能感觉到那股火焰无法阻挡的恐惧感与恶毒。

    “一分钟。”费恩说,“这只能拖延一分钟。”

    格罗芬德尔和阿拉贡没有犹豫,他们拉起小法师就往渡口跑去,现在不是在乎费恩的行为会不会毁坏森林的时候了。金花领主的那匹白马,阿斯法洛斯似乎听得懂精灵的话语,在格罗芬德尔的不断呼喊下,白马迈开步伐往前疾驰。

    但费恩的火墙术并不能拖延太长的时间,即便黑骑手们畏惧火焰,在一分钟后他们仍然踏着带有余温的灰烬从林间出口里冲了出来,一个黑骑手在铺满火星的余烬上勒马止步,紧接着又是一个黑骑手从出口里冲了出来。如果霍比特人们鼓起勇气回头看看的话,他们会看到一个在马匹后面狂奔的黑骑手。

    他肯定是因为陷阱而失去了马匹,飘荡的黑色长袍不仅仅没能带给别人恐惧感,与他那骑在马上的同伴相比,显得有些……滑稽。

    但无论黑骑手怎样狼狈可笑,但恐惧感却是切切实实降临在了每一个人的头上。骑在阿斯法洛斯上的弗罗多突然勒住了白马,似乎是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让他犹豫,他战战兢兢的回头望去,就看见黑骑手们坐在高大的坐骑上,如同山顶上的黑色雕像,在他们周围,无论是树林还是大地都陷入了迷雾。弗罗多一下子明白了,是黑骑手们在他的心中无声的命令他,恐惧与憎恶在他的心底苏醒了过来,他松开缰绳,抽出短剑。

    格罗芬德尔看到站在渡口前不远处的弗罗多停下脚步,他再次大喊:“骑马快走!骑马快走!noro lim!noro lim!asfaoth!(快跑!快跑!阿斯法洛斯!)”

    白马再次纵蹄飞奔,跃入水中,阿斯法洛斯踩着河底湿滑的卵石在河道上疾驰。与此同时,那些黑马从山丘下跃下,紧追不舍,骑手口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喊声,弗罗多不禁再次想起他在夏尔东区所听到的,那种令整片森林都陷入恐惧的恐怖叫声。更让弗罗多感到惊恐的,是这一次的呼喊获得了回应……另外三名黑骑手飞奔而来,他们向着弗罗多逼近。

    精灵没有携带弓箭,阿拉贡扔出的石子也无法击中正在疾驰的黑骑手,他干脆地将身上的行李扔到地上,精灵也是如此,他们立刻向着即弗罗多跑了过去,无论是阿拉贡还是精灵都没有轻易放弃的打算,山姆顺手取下了背包上的平底锅,皮平和梅里拔出了汤姆·邦巴迪尔赠与的匕首,他们用自己生平从未达到过的速度向着渡口跑去。

    “快闪开!山姆!”阿拉贡大喊道。紧接着霍比特人们听到马蹄声在自己身后轰鸣,霍比特人们没有犹豫,他们迅速往旁边一趴,黑骑手极速跑过的黑马掀起的泥土和草根就猛地击打在他们的脸上。

    “呸!”皮平打了个滚就站了起来,他试图再次去追赶黑骑手,即使他们骑着马,但他还想在他们的马腿上划上几个口子。山姆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他情急之下扔掉了平底锅,四肢并用地向渡口爬去,如果不是梅里抓了他一把,他几乎忘掉自己还有双腿这回事。

    小法师听不懂语速极快的辛达语,他也不知道格罗芬德尔和阿拉贡说了些什么,但大步佬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剑,返身对付那位没有骑马的黑骑手。

    “去帮忙吧。”精灵说,“我保证能够救下霍比特人。”

    费恩喘着粗气看了一眼精灵,立刻停下脚步,转头抽出长剑,向着阿拉贡走去——阿拉贡对格罗芬德尔的了解远比他多得多,既然大步佬能够信任这位精灵的能力,那他也按照格罗芬德尔的安排来作战。

    小法师不再关注身后的追逐战,他伸出手掌指从远处奔来的黑骑手。紧接着阿拉贡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让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散发着恐惧与疾病的恐怖生物此时如同一只溺水的猪一般漂浮在了半空中,足足有一个房间那么高,黑骑手慌乱挥舞的四肢此时看上去是那么地惹人发笑。虽然阿拉贡听不懂黑骑手说的话,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词。

    “我觉得你可以不用着急,大步佬。”从后面赶上了的费恩冲着阿拉贡说道,“他至少还要飘一会呢。”

    “这是什么魔法?”阿拉贡手里的长剑一时间举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普通的浮空术而已。”

    没等费恩和阿拉贡蹦蹦跳跳试图用长剑把不断叫骂的黑骑手戳死的时候,渡口那就爆发出惊人的响声,阿拉贡不由得回头看去。他看到汹涌的河水裹挟着许多巨石从上游翻滚而下,但当他看到弗罗多已经站在了渡口对岸,这才松了一口气。而三名黑骑手此时却站在了水中,他们想前进就会遭遇洪水,想后退,精灵领主就举着武器站在他们身后。阿拉贡快速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并没有看到幻觉——白色的巨浪中似乎有着白色的骑手骑在白马上,马匹有着白沫一般的鬃毛,黑骑手在遇到洪水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剩下的一名黑骑手惊愕地倒退了一步。

    在弗罗多模糊的意识当中,他以为自己要被淹死了,他似乎看到了对岸有一个放出白光的人影,紧接着是惊恐的叫声。

    ————————————————

    希瑞还是享受起了难得的平静生活。

    在这个地方,精灵们为她准备和十分合身的衣服,不过希瑞根本猜不出精灵们从哪里获取来这些柔软的布料,而且这座山谷似乎从未有过饥饿,每一位精灵都面色红润,十分健康,这和她所看到过的,面黄肌肉的松鼠党完全不同,这里的精灵要美丽得多,就如同故事书里讲的那样。而希瑞每天最喜欢做的是就是听小短人讲故事——如果不是这位叫做比尔博·巴金斯的小短人再三发誓,希瑞是不太相信他能够做出如此宏伟的史诗冒险的,更别说他还面对过龙。

    就是杰洛特给她将的故事中提到的龙。

    据比尔博说,那条龙的鳞片如同十层厚的钢盾,牙齿如同钢剑,利爪如同长矛,尾巴摇一摇就如同打了个雷,翅膀扇一扇便如同挂起狂风——这是那条龙的原话。希瑞想不出小短人是怎么在面对这样可怕的巨兽之后活下来的,就凭借他脚底的硬皮是怎么踩着矮人的宝藏跑出来的。

    “它向我展示了它那有珠宝覆盖的肚子。”头发已经花白的比尔博·巴金斯说,“然后我就在它的左胸上发现了一条裂隙。”

    在比尔博的书里,有一副由他手绘的史矛革的画像,不知怎么地,希瑞西湖觉得这头龙的脸……有些长。苍老的霍比特人一点又不在意这个小瑕疵,他在讲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十分得意,因为他用了自己最大的智慧从最可怕的恶龙嘴里活了下来。但当他讲完这个故事之后,情绪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低落——许多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弓箭手巴德也早已去世,巴林在收复卡扎督姆之后消息越来越少,只留下一个苍老的霍比特人。而他只能翻开书本上孤山的地图,还有那一份保存至今名单……

    “哦,抱歉,希瑞菈。”过了许久,比尔博好似打了个瞌睡一般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睛,说道:“人老了就是容易回忆往事,我觉得我们还是快点开始今天的昆雅语课程比较好。”

    “im noa……sina faarea(我认为这些就已经足够了)。”在一旁等候的希瑞磕磕巴巴地用昆雅语做出回答。

    “这可不够,小希瑞,如果你想成为精灵之友的话,这可不够。对了,是霍比特人,不是小短人。”比尔博敲了敲自己的书本,他说,“我们讲到了龙,那就从龙这个单词开始说起,urulooke……”

    突然之间,平静的山谷突然间骚动了起来,似乎遍布山谷的石楠丛、山毛榉和橡树里冒出了许多精灵,就连轰鸣的布茹伊能河也无法阻止这些美丽的生物的窃窃私语。比尔博和希瑞不禁抬起头向四周看了看,但他们并没有在精灵们的脸上发现惊慌失措的表情,反而是充满了喜悦。

    比尔博由看到了他的老朋友,半精灵埃尔隆德匆匆走向了幽谷的入口,比尔博怎么也想不出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埃尔隆德如此匆忙——紧接着他又想起了那枚带有魔力戒指,而且精灵们已经出发帮助弗罗多了……

    希瑞被精灵们吸引了注意力,因为她是第一次看到幽谷中所有的精灵露面的场景,几乎所有精灵都聚集到了入口附近,有的精灵还带上了乐器,随时准备伴奏。突然间,她感觉一阵心悸——这种感觉在不久之前也感受过,紧接着是血管发痒,骨头里似乎长出无数小手一般,痒得令人发狂。

    但这一次更加强烈了。

    她似乎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于是希瑞撩开精美的精灵长袍,从纵横交错的走廊里跳了下去,灰头土脸的打了个滚,落到了下一层走廊里。希瑞紧紧地抓起长袍的上摆,用惊人的敏捷蹦跳着往幽谷的入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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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罗芬德尔十分担心弗罗多的生命,不仅是他,阿拉贡和其余三位霍比特人也是如此。在洪水退去之后,当他们找到弗罗多的时候,这位霍比特人脸朝下趴在堤岸顶上,身子底下压着把断剑,他整个人苍白冰冷,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弗罗多死了。但格罗芬德尔却说,死亡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这让不停抽泣的霍比特人们对他怒目而视。

    幸运的是,弗罗多虽然伤势极重,但他仍然顽强地活了下来,可他也正因为处于昏迷之中,喝不下任何药剂。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从远处走来了几位精灵,经过格罗芬德尔和阿拉贡的解说,他们正小心翼翼地将弗罗多抬进幽谷。

    小法师并没有帮上忙,他在将那一位黑骑手杀死之后,并没能让弗罗多清醒过来,他也只是跟在几个人后面,缓缓走进了这片美好山谷之中。

    紧接着,他就看到一个有着灰白色长发的女孩朝着这里跳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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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节 久别重逢

    和第一次踏入幽谷的霍比特人们一样,这里的美丽景色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们,这里是安全的,他们已经甩开了黑骑手的追踪,无论是高坡上的松树还是低处的山毛榉和橡树都显得那么可爱,嘈杂的河水到了这里也变得柔和悦耳,空气中充盈着树木与花朵的芳香,再加上热情的精灵们,他们的歌声让疲于奔命的一行人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如果说小法师看到希瑞的时候会不开心那才是怪事,但费恩在听过格罗芬德尔关于他将要去蒙福之地的安排之后难免会想得有些多,目前他所了解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关于这个世界以及维拉曼威的安排他一无所知。身为凡人的他还是以最大的热情,张开双臂迎接了久别重逢的姐姐。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希瑞的铁拳。

    “你把我丢在这里好几个月!”希瑞的拳头击打在小法师的腹部,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愤怒,只不过这一次希瑞的拳头软绵无力,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但没等费恩在惊讶中做出反应,她又用力将费恩抱进怀里,她说:“我还以为你死了!”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希瑞。”费恩用力拥抱了她,拍了拍希瑞的后背。他很高兴希瑞还是那么地健康,活蹦乱跳,小法师长舒了一口气,“别忘了,我们的能力,没有人能困住我们……大概吧……我跑去另外一个世界了,但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我在那过了挺长时间……”

    “我想这并不是你迷路的理由,费恩!”

    小法师和希瑞的重逢并没有过多引起别人的关注,埃尔隆德的注意力还在霍比特人身上,这位强大的半精灵的在见到昏迷的弗罗多的那一刻就施展了强大的魔法,稳定住了霍比特人的生命。而那些早已收到消息的精灵们纷纷唱起了歌,他们十分乐意有人拜访幽谷,有许多访客来到这里寻求庇护,忠告和学识,但霍比特人倒不常见,比尔博·巴金斯很有可能是第一个踏进幽谷的霍比特人,现在他们迎接了老霍比特人,又迎来了小霍比特人,还是四个。

    “为我们的客人安排房间吧。”埃尔隆德挥了挥手,让精灵们慢慢将弗罗多抬进房间里,现在他还无法为弗罗多治伤,这个伤口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愈合的,他需要时间。现在,他面对阿拉贡一行人说道:“你们经历艰难的旅程,幽谷会让你们消去疲惫,这里是美丽与平静之地,你们可以在这里好好歇息。”

    埃尔隆德的面容不显岁月的痕迹,既不苍老亦不年轻,他乌黑的头发如黎明前的暗影,发上戴着一圈银箍,灰色的双眼如清朗的黄昏,蕴藏着繁星般的光芒。如果按照血缘来算,他和他的双胞胎兄弟,埃尔洛斯的身上集合了精灵三族、人类三大家族以及迈雅的血脉,而埃尔洛斯也正是阿拉贡的祖先,是努门诺尔的第一位国王,阿拉贡也有一双灰色的眼睛。

    阿拉贡并未着急和埃尔隆德搭话,他反而和人群中另外一位看上去并不是那么起眼的老人说起话来,这位老人长发雪白,银髯飞飘,肩膀宽阔,看起来就像古代传说中的贤明君王,他的容颜饱经风霜,雪白浓眉下那双乌黑的眼睛就像可以瞬间燃起烈火的煤炭。阿拉贡对着他,指着霍比特人们说了些什么,又指着小法师说了些什么。

    “甘道夫。”阿拉贡疲惫地眨了眨眼睛,他说,“我想费恩维迪恩先生并不在你的计划之内,对吗?不过他倒是帮我们大忙,如果不是他,我根本无法保证击退黑骑手,即使有格罗芬德尔也不行……我还想问你,你认不认识他呢,毕竟你是巫师,他也是巫师。”

    “我并不认识这位费恩维迪恩先生。”甘道夫双眼炯炯有神地看向小法师,看到他不断地从腰间的小皮包里掏出魔法物品,放进那个女孩的手里,甘道夫又看了看费恩背上的长剑。老人砸了咂嘴,他说:“但很显然,这位先生的魔法技艺十分高超,即便他现在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强大。”

    “但我最近可没有听说过精灵和人类结合的事,甘道夫。”阿拉贡即便有些疲惫,但他仍然想问出些什么,“他说他才十五岁……”

    “我想这倒是实话,阿拉贡。他和那位女孩十分亲近,两人的双眼和发色完全一样,很难不让人想到他们的关系。”甘道夫的眼睛又不自觉地往精灵们的队伍看了看,“我现在很担心弗罗多的身体状况,大敌的武器是致命的,我怀疑伤口里还有碎片……”

    同伴的生命安危让阿拉贡放弃了追问其他的问题,他皱着眉头问道,“那么弗罗多……”

    “我们只能看埃尔隆德的本事了,他可是疗伤圣手。”甘道夫尽量掩藏自己的焦虑,“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戒灵的追逐会对你们的健康造成影响,你需要一些食物与美酒,就和霍比特人们一样。别担心,我会和费恩维迪恩先生谈谈的。”

    “好吧。”阿拉贡眨了眨眼,他的眼睑几乎要粘在一起了,“我确实需要休息了。”

    身为队伍中的一员,小法师获得了极为热情的招待,无论是清甜的水果还是美味的肉食都是这个时代难以见到的食物,这是只有富裕的精灵们才能提供的美味,似乎是因为精灵们偏爱甜食,就连幽谷中自酿的葡萄酒也是甜蜜的。但疲惫的旅人们只是匆匆地将美味吃下肚子,就进入了精灵们安排的房间歇息了,山姆更是在填饱肚子之后就去看望弗罗多,小法师的房间则因为希瑞的提议而被安排在了一起。

    当费恩醒来的时候已经的第二天中午了,昨天在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他很快就睡着了。他伸手摸了摸宽阔的床榻,身边的被子也是皱巴巴的——昨晚希瑞应该是抱着他睡了一觉,否则他肩膀上的口水痕迹就不好解释了。小法师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换上了精灵们准备的衣服。由于精灵们的审美,幽谷中所有的房间都有朝向布茹伊能河的窗口,从这里就能看的山谷中的景色。此时已经是秋天了,橙黄色的树叶将山谷中的空气染成了暖黄色,即便已然进入了深秋,不知道是因为魔法还是山谷的气候原因,这里的空气依旧温暖,费恩在深呼吸之后就再次闭上眼睛,享受暖风吹拂脸庞的感觉。

    没过多久,希瑞就端着盛满食物的盘子回到了房间,她穿着极具精灵风格的绿色长袍,只不过她看起来并不怎么喜欢就是了。

    “我还以为你会睡到傍晚,”她随意地将盘子放在靠窗的榆木桌子上。桌面上放着两把剑,一把是湖女之剑aerondight,一把则是希瑞的雨燕,她把剑拨到一边,将食物放在小法师的面前,“吃吧,我听说过你的冒险经历了。”

    “如同丧家之犬疲于奔命的冒险吗?”费恩笑着说道,“那你还不如听我说说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呢。”

    “我很感兴趣,不过我不介意在吃饭的时候听你说说。”希瑞捻起水果放进嘴里。幽谷中的生长的葡萄十分清甜,与之相比肉类食物倒是少了许多,更多的是淀粉食物,由精灵制作的面包甚至比现代社会的白面包要好吃得多。

    午餐时间过得很快,希瑞显然对于霍格沃茨很感兴趣,还有那古怪有趣的巫师社会,尤其是费恩让杯子长出手脚,给自己的肚子里倒满茶水,还有演示那些恶作剧玩具的时候,她更是对那个世界十分向往。同时希瑞也和费恩说了她的故事,只不过她隐去了遭遇奥克的危险,费恩也隐瞒了穿越时间时遇到的状况,双方都不想让对方担心。

    “不过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希瑞说,“一个小短人,不是侏儒,也不是矮人,就是你那队伍里人数最多的种族——但他说的故事十分有趣,据说他已经很老了,但他还是一位伟大的冒险家。”

    “是霍比特人,希瑞。”小法师对于任何能够了解这个世界的信息都很感兴趣,现在他所背负的谜团已经露出了一个线头,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抓住这个线头。他说:“我现在倒想听听那位伟大的冒险家的故事了。”

    比尔博·巴金斯的客人不止有希瑞和费恩,甘道夫也在这里。即使比尔博已经老态龙钟了,但身为霍比特人所擅长吐烟圈技巧可不会因为年龄的原因而丢失,尤其是在甘道夫带来了一包长谷叶的情况下,他更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当甘道夫看到小法师来拜访比尔博的时候,更是笑得眯起了眼睛。

    “精灵也好,半精灵也好,我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年轻的了。”甘道夫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我是甘道夫,是一位巫师,精灵们称呼我为米斯兰迪尔,意思是灰袍漫游者。我想你是来听故事的吧?”

    费恩看着眼前这位老人,他带着灰蓝色的尖顶帽,灰衣灰发,看上去毫不起眼。他的手中拿着粗粗凿刻的木杖,杖头上还镶嵌着一块硕大的宝石,他体型强健,肩膀宽阔,似乎有些驼背,尤其是那白色的、直达腰际的胡须让他看上去更是苍老。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甘道夫先生。”小法师并没有说明“这里”是哪里,是这个世界还是幽谷。他向着甘道夫和比尔博-巴金斯行礼,“费恩维迪恩·菲欧娜·伊伦·雷安伦乐意为您效劳。”

    “我这可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孩子。”比尔博笑着指了指自顾自坐在一帮翻看书本的希瑞,“我不介意为你讲讲故事。我还有些奶酪,要来杯茶吗?”

    “当然!”

    灰袍巫师吧嗒吧嗒抽着吸着烟斗,听着比尔博翻开书本,像教导年轻的霍比特人那般教导着费恩和希瑞。

    他看着坐下的小法师,眯起了眼睛——这么长的名字也就意味着这位半精灵是有着久远的家族传承,但他确实不曾听说过这几年有精灵与人类结合的故事,也不曾听说过有哪些人类家族有这些姓氏,并且小法师的发色看上去很像辛达精灵,多瑞亚斯已经覆灭,而有着灰白发色的辛达精灵就算是在奇尔丹领导的法拉斯也不多见了,甘道夫十分好奇小法师的双亲是谁,希瑞的双亲是谁。与此同时,他也想起了昨天小法师抵达幽谷是所穿的衣服,这种穿衣风格在中洲大陆上并不常见,也不像东来者的服饰,那精细的纹饰更像是精灵的所刻画的花纹,这更让他疑惑不解。

    不过甘道夫还是按捺下了自己的好奇心,因为据阿拉贡所说,这个孩子在这个旅程中对他们帮助极大,在他想来这是个善良的半精灵,这就足够了,其他的可以慢慢了解。

    今天比尔博讲的故事是五军之战,这是一场精灵、人类与矮人联军与奥克和座狼之间的战斗,比尔博屡次提到大鹰,而甘道夫则在一旁补充——这种巨大的飞鸟具有相当高的智慧,甚至能够说话,据说最初的大鹰是取了鹰之外形的迈雅,是阿尔达之王曼威的属从,曼威的宫殿中总有取了鹰隼形体的神灵飞翔来往,他们的眼睛可以看见四海的深处,看穿地底隐藏的洞穴。因此他们为曼威带来消息,几乎涵盖阿尔达的一切动向。曼威派遣他们由维林诺前往中土大陆帮助诺多族精灵并监视仇敌魔苟斯,这些大鹰能说人言,聪慧强大。在第一纪元,大鹰的首领是梭隆多,他和他的同族不时帮助精灵与人类。在第一纪元末的愤怒之战中,大鹰协助维拉、精灵及人类对抗魔苟斯,它们同恶龙在空中大战。

    甘道夫还和比尔博提起了萨茹曼的叛变,如果不是梭隆多的后裔格怀希尔在艾森加德顶部帮助他,现在甘道夫还会被萨茹曼囚禁在高塔上。一说到萨茹曼,甘道夫和比尔博就忧愁了起来,比尔博更是悔恨,为什么自己不早点将魔戒的事情告诉甘道夫,这样他还能趁着自己年轻的时候将这个问题解决,而不是让灾祸降临到弗罗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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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节 霍比特人和灰袍巫师的下午茶时间

    费恩较为流利的精灵语彻底消除了甘道夫的疑惑,他笑眯眯地看着小法师给他和比尔博添上烟斗草,而比尔博也在向希瑞和费恩详细说明他所经历的那一场大战,老霍比特人还向小法师和希瑞着重提及了那条中土大陆上最后一条龙,这头龙有460多尺长,据说史矛革死后砸落的身体毁灭了长湖镇。

    只不过据甘道夫所说,史矛革和第一纪元的黑龙安卡拉刚比起来也算是小个子,在传说中,安卡拉刚在愤怒之战中被埃雅仁迪尔(精灵领主埃尔隆德之父)击杀后,它从天坠落的尸体仍有轰平当时中土世界最高峰桑戈洛锥姆。原本因为听过这段故事而显得闷闷不乐的希瑞一下子来了精神,她不停地向甘道夫追问第一纪元愤怒之战的事。

    “大决战发生在第一纪元末期。”甘道夫吧嗒吧嗒地吸了口香甜的烟叶,发出轻微的噗噗声。比尔博·巴金斯对这个故事也了如指掌,他在幽谷收集了许多资料,对于永生的精灵们来说,这些故事并不是口耳相传的传说,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眼前的历史。

    灰袍巫师说道:“第一纪元开始的五百年后,先代大敌魔苟斯几乎控制了整个中洲,现在的大敌索隆只不过是魔苟斯的奴仆,诺多精灵们尝试反抗,但却以失败告终,精灵与人类被魔苟斯俘获,被迫在安格玛为奴。在隐匿之城刚多林陷落的时候,城中有影响力的诺多精灵几乎全部殒命,但仍然有一小部分幸存者在海洋之王,众水的主宰乌欧牟的保护下定居在西瑞安河河口,图奥与伊缀尔之子,也就是幽谷的领主埃尔隆德之父,航海家埃雅仁迪尔就在其中,当时他才七岁。同你一起返回幽谷的格洛芬德尔就是在那是殒命的,只不过他再次返回了世间而已。”

    比尔博用蘸水羽毛笔在书本上记录着什么,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些细节——比如格洛芬德尔的故事他就完全不了解,他根本不知道这位生活在幽谷的,有着美丽金色长发的精灵有着如此传奇的故事。

    甘道夫继续描绘那纪元末的景象,“只不过当时发生了令人惋惜的事,那就是第三次亲族残杀——那是历史上最后一次精灵之间的战争与杀戮,发生在西瑞安河口,因费艾诺众子意图夺取埃尔汶所持有的一颗精灵宝钻而发生。我想我还是不过多赘述这件事为好,毕竟那是一出谁也不想回想起来的惨剧。至于精灵宝钻是什么,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你们只需要知道,精灵宝钻是由费艾诺所铸造的,它们蕴含着维林诺双圣树的光辉,瓦尔妲封这三颗精灵宝钻为圣,从此任何不洁净的、沾染邪恶的手触碰到它,都必被烧焦枯萎。魔苟斯盗取宝钻后,费艾诺与其七个儿子发下誓言,一如为证,无论何人占有精灵宝钻他们都将与之为敌,战斗到底,因此费艾诺带领部分诺多离开阿门洲来到中洲,向魔苟斯宣战。

    说回愤怒之战,当时见中洲已然无望的埃雅仁迪尔与妻子埃尔汶和三名人类同伴一同航向维林诺,埃尔汶将她保有的一颗精灵宝钻系在他额上。埃雅仁迪尔代表两支亲族向维拉述说了中洲的苦难,并请求维拉伸出援手,他的请求被应允了。维拉的大军开始准备出战,他们中有凡雅族精灵和从未离开阿门洲的诺多精灵,只不过泰勒瑞族精灵因之前的亲族残杀产生嫌隙,并未踏上中洲作战。

    维林诺大军大败魔苟斯的半兽人,杀死了大多数的炎魔,伊甸人加入维拉的阵营,东方人则加入了魔苟斯的阵营,但在战败后则逃回远东。之后维林诺大军则向北方的安格班进发,追击败军,魔苟斯则派出他的所有战力,包括从未出现过的有翼恶龙,魔苟斯击败了维林诺大军。但此时,周身闪着白焰的埃雅仁迪尔驾着飞船汶基洛特,与鹰王索隆多带领的巨鹰从远方到来,杀死了大多数的龙,埃雅仁迪尔在破晓前击杀了最强大的黑龙安卡拉刚,安卡拉刚坠落时压毁了桑戈洛锥姆,维拉再次以铁链安盖诺尔捆?魔苟斯,魔苟斯的铁冠也被击成项圈,他的两颗精灵宝钻被埃昂威(曼威的传令官与掌旗手)取下保管,但是誓言依然驱使着费艾诺幸存的两个儿子迈兹洛斯和玛格洛尔。他们发动了袭击,各取得了一枚精灵宝钻。然而他们犯下的罪行令精灵宝钻灼烧着他们的手,痛苦与绝望之下,迈兹洛斯带着一枚精灵宝钻跳入了充满火焰的大地裂隙,而玛格洛尔把另一枚投入了大海。

    最后,维拉将魔苟斯驱进了空虚之境(指代的是超脱于时间和存在之外的绝对空虚),而埃雅仁迪尔则驾驶飞船,头戴精灵宝钻,把守天空的壁垒,成为后世所说的埃雅仁迪尔之星,现在我们仍然可以在临近清晨或者黄昏的时候看见他驾船飞过天际。就这样,三颗精灵宝钻找到了长久的归宿:一颗在穹苍高天之上,一颗在汪洋深水之底,还有一颗在世界核心的火焰之中。”

    灰袍巫师似乎因为说了太多话而口干舌燥,他暂时停了下来,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第一纪元的故事是希瑞和费恩从未听过的宏伟诗篇,他们难以想象在第一纪元的时候那场战争是多么的波澜壮阔,希瑞兴奋地拍打双脚,她恨不得挥舞长剑与精灵们一同作战,流淌在血液中的魔力让她十分向往那种有着巨龙和炎魔冒险生活,更别说永远驾驶船只在天际翱翔的星辰,这比三流骑士小说里的故事还要浪漫得多。费恩虽然也被这些壮丽的史诗吸引了心神,但他却在关注些其他东西——“史矛革是中土大陆上最后一条龙了?”他颇感遗憾地说道,“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宝物去换一根史矛革的脊椎骨,我可是缺一根好法杖呢。”

    “你还没到拄拐杖的年龄呢,雷安伦先生。”甘道夫笑着说道,“现在史矛革已经是河谷邦的功勋了,长湖人可不希望他们早晨醒来之后,发现史矛革少了一根脊椎。不不不,雷安伦先生,请别这样看我,让一位老人和他的拐杖分开是一件残忍的事。”

    “你以前可没有和我说这些故事,甘道夫。”比尔博不禁有些抱怨,他呼出热气,试图将纸张上的墨迹烘干。虽然他早已知道这个故事,但再次听到之后还是觉得热血沸腾,“吼牛”班多布拉斯的冒险精神再次在他的身体里喷涌,过了好一会,比尔博才想起自己已经老了。

    这也是最令人遗憾的事了,比尔博悄悄叹了口气,不过他并不后悔扔下那枚带有魔力的戒指。

    “我认为你还是有些探索精神的,我亲爱的霍比特人。”巫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他脸上皱巴巴的皮肤挤成一团,“你总能从幽谷的图书馆里找到些历史中的蛛丝马迹,埃尔隆德已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你经常在图书馆里待到忘记吃饭,这对你的身体可不太好。”

    “我想我原谅你了,甘道夫,你的故事对我写的歌曲有所帮助。”苍老的霍比特人满意地点头,“等到弗罗多痊愈,埃尔隆德就要举办一场宴会,我的诗作在幽谷虽然称不上上乘……”

    “别担心,我的好霍比特人。”灰袍巫师一下子就发现了好友脸上的忧虑,“埃尔隆德能够治好弗罗多的,小霍比特人的意志远比我们想象得坚强地多,简直和你一样,更别说他还有值得依靠的伙伴。而且他还十分幸运——那些戒灵原本想将剑插入他的心脏,但弗罗多却被刺伤了肩膀。哦,抱歉,我都忘记了我们还有客人呢。”

    “我很高兴知道弗罗多的情况,我也很高兴他将会痊愈,能唱歌跳舞的、将自己的肚子养得胖乎乎的霍比特人才是好霍比特人。另外,感谢您的故事,甘道夫阁下。”费恩站起身来行了个礼,他从袖口抽出一根接骨木魔杖,这根魔杖杖芯是凤凰尾羽而不是蛇怪角,另外一根接骨木魔杖因为带有些黑魔法,不太适合出现在甘道夫面前。他说:“我想接下来应该我来招待你们啦!还请欣赏我的魔法吧。”

    小法师挥动魔杖,宽阔的房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仿佛塞进了几十个霍比特人一般——盘子之间相互轻轻敲击,新的茶叶飞进了茶壶里,冷水一下子变成热水,热乎乎的茶水连同茶杯飘到了每个人的面前;苹果自动切成脱去外皮,切成小片,与葡萄干混合;面粉与黄油漂浮起来,在空中混合,变成一张张面皮,将馅料包裹起来;不见明火,果馅卷落到盘子里的时候就已经被烘烤过了,金灿灿的散发着谷物香气的外皮上洒满了糖霜,就连那银质的刀叉也长出手脚蹦跳到用餐者面前。

    不仅仅是希瑞,老霍比特人和灰袍巫师也是第一次见到将魔法用在享受生活的地方。

    “精巧的魔法,雷安伦先生。”巫师双眼发亮,他笑呵呵地说道,“难怪杜内丹(指的是阿拉贡)一直很推崇你制作的食物,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上一口。”

    “这是我一向擅长的。”小法师拉过一旁目瞪口呆的希瑞,“现在我们有了美味的甜点,可以将下午茶时间进行下去了。”

    “我现在又想成为胖乎乎的霍比特人啦。”比尔博拿起刀叉切下一块果馅卷,“没有霍比特人会错过美味,即使老了也是一样。”

    愉快的下午茶过后,甘道夫就告别了,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而希瑞要接受比尔博·巴金斯先生的精灵语教育,小法师向比尔博先生问清楚幽谷图书馆的位置之后,他就十分果断了抛下了正在接受教育的希瑞。他比划出一个手势,就和以前希瑞被辛特拉宫廷的德鲁伊莫斯萨克教育的时候一样,大致意思就是“乖乖学习,晚上找你玩”,而小法师亲爱的姐姐也一如既往,十分爽快地回应了一个中指。

    费恩将耳旁的长发编成长辫束在脑后,大大方方地将尖耳朵露在外面。由于他的面貌稍显青涩,走在路上的小法师收获了大量幽谷精灵们的欢迎,许多礼物在他穿过白色门廊的时候被塞进他的怀里,精灵们甚至邀请他参加演奏——不过极具自知之明的小法师还是婉拒了这个请求,他从未学习过音律。正如甘道夫所说的那样,无论是年轻的精灵还是半精灵都越来越少,不知是什么缘故,精灵之间的生育率极低,少年面貌的费恩占了大便宜,几乎每个精灵,无论男女都愿意和他说上几句话。

    当他走到图书馆门前的时候,他的腰间已经带了两把带着精美银色纹理的刀鞘,刀鞘里面插着精灵们锻造的精致短刀,耳垂挂着一枚钻石耳环,怀里抱着各种水果与甜品,还有一件薄披风和一枚极具精灵风格的胸针。小法师用披风与胸针将水果包裹起来,走进了图书馆,但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大步佬,为什么你会在这?”小法师压低声音,即使这里并没有多少人,也没有凶恶的平斯夫人,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不自觉的在图书馆放轻声音与脚步。阿拉贡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并未做出回答。

    “你为什么会来这?”他反问道,“你见到皮平,梅里和山姆了吗?”

    “我可是一位巫师,对于巫师最重要的就是知识,而这里有着许多知识。”费恩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我并未见到其他霍比特人,我听甘道夫说,弗罗多即将痊愈,我想他们应该在弗罗多的病房里等待吧。阿拉贡阁下,我想你现在应该去陪伴你的恋人……”

    “你怎么知道……”阿拉贡惊愕的看着费恩,他没想到半精灵会知道这件事。

    “比尔博·巴金斯先生经常讲故事,他提到了航海家埃雅仁迪尔。”小法师轻笑道,“你的故事也是其中之一。”

    阿拉松之子阿拉贡,未来北方王国与刚铎的国王,费恩早就通过内海世界的回忆术,搜索自己久远的记忆回想起了他的身份,同样被想起的还有阿拉贡的恋人——埃尔隆德之女阿尔玟。费恩并不担心阿拉贡会找比尔博对质,因为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但埃尔隆德听说了阿尔玟的选择之后,表示阿拉贡可以迎娶她,但条件是阿拉贡首先要成为阿尔诺和刚铎的国王,因为只有一位国王才能牵起阿尔玟的手,这个条件知道的人并不多,至少阿尔玟的两位哥哥,埃尔拉丹和埃洛希尔都知晓这件事。

    要是小法师知道这件事的话,他会觉得埃尔隆德已经极为宽宏大量了,毕竟埃尔隆德没有拿起战锤将窥伺自己女儿的家伙砸成肉饼,否则阿拉贡以后就要被叫做“肉饼国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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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节 创世神话与谜团

    阿拉贡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调侃的对象。此时的阿拉贡已经换下了他那身破破烂烂的游民装束,取而代之的是精美的精灵盔甲,他的胸口有一颗如同星辰般闪耀的宝石。游侠看了看小法师怀里抱着的东西,他说:“看来你十分受欢迎,难道你没有接受精灵们的邀请吗?我想他们很乐意为你歌唱。”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虽然我很想和他们待在一块,但我不太适应过于热闹的场面。”费恩将自己耳垂上的钻石耳环摘了下来,即便这东西再怎么精致也不适合他,这是一位女性精灵强行送给他的。小法师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起身去书架上寻找自己所需要的书籍。

    “你在找什么?”阿拉贡好奇地问道,“需要帮忙吗?”

    “我在寻找关于创世传说的那部分。”在无数的疑点中,费恩首先必须知道这个世界和托瑞尔宇宙是否有关系之后,他才能在已有的线索上进行推理。不过幸运的是,阿拉贡十分熟悉图书馆的布局与架构,他轻而易举地从浩如烟海的书籍中找到了这部分的内容——只不过和之前的历史记载不同,这部分内容是发生在精灵诞生之前的,即便是最古老的精灵也无法知晓创世之时的细节,全都记载在散乱古旧的羊皮纸上。

    在传说中,创世神是一如·伊露维塔,是独一之神,是全知全能的创造者,祂自时间之始就存在于无尽时间的殿堂中,灵魂中蕴含着能自虚无中创造万物的不灭之火。伊露维塔的最初造物是众多爱努,是从伊露维塔那不灭之火中诞生的,他们是祂意念的产物,他们也被称为“神圣者”或者“大能者”。他们中的十四位最强大的爱努成为了维拉,维系阿尔达之力(然而米尔寇,也就是先代大敌魔苟斯背弃了一如的意志,转而与其他爱努做对),其他随着维拉而来的,稍弱于维拉的神灵,被称为迈雅。

    爱努以灵魂之态存在,他们永生不死,但是不同于伊露维塔的子女们(指的是人类与精灵),他们并不真正需要肉身。他们可以取可视的形体,但那只是他们灵魂的一种表现形态,而他们并不像精灵或人类那样拥有身躯。爱努无法被杀死,然而他们的灵魂会变的虚弱,阻碍他们取用形体,影响世界。

    在他们诞生之后,伊露维塔令他们将自身的思维以音乐的形式体现,为他们指引,并教导他们理解他的思维,祂最终将他们召集在一起,令他们合唱出祂的主题,自那歌声中诞生了全新的宇宙,这便是爱努的大合唱。

    伊露维塔向众爱努展示了那全新的宇宙的景象,许多爱努被那景象所吸引,倾心于景象之美。于是伊露维塔将不灭之火送入空虚之境,创造出了一亚,即物质宇宙。一亚起初混沌一团、漆黑一片,令初到此地的众维拉大失所望,他们在伊露维塔的大乐章中所见之景,是时间之外的构想,是预示的未来光景,而时间之内的一亚则万物待兴。一亚的时间起始于维拉进入此地,众维拉在荒凉之境中辛勤劳作了无法计量的时间,探索了无法度量的空间,最终在一亚浩渺的空间内,建成了伊露维塔儿女的居所。

    尔后,一如将一亚之内大部分的权能赋予了众爱努,包括塑造大地的权力。然而即便是爱努并非全知,有些事情也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伊露维塔的儿女即是一如独自构想而成,而爱努也不曾参与他们的创造,他们也并不清楚阿尔达最终的结局,只有一如自己知道,那圆满之时将在何日到来。

    如果按照费恩自己的理解的话,也就是说伊露维塔创造了主物质位面,同时精灵与人类也是一如所创造的,祂安排爱努们装点这个世界,阿尔达的气与风之王曼威是祂的代行者,而曼威就居住在坐落于阿门洲东部海岸的塔尼魁提尔峰山顶的宫殿中,那是阿尔达最高的山峰。

    小法师在一本连字迹都模糊不堪的卷轴里翻阅着,这份资料的时间太过久远了,他结合精灵们的历史猜测,这份资料很有可能是第二纪元时中洲的诺多至高王,埃睿尼安·吉尔-加拉德的父亲,欧洛德瑞斯【注1】抵达中洲时带来的书籍,而埃尔隆德因为追随吉尔-加拉德居住在林顿北部,在吉尔-加拉德战死之后收留了一大批诺多精灵,这些资料极有可能是当时进入幽谷的图书馆的。

    这几本书费恩阅读得极为吃力,这并非因为他看不懂昆雅语,遇到某些难懂且生涩的单词的时候,完全可以用魔法通晓语言阅读,即便书籍再厚,他能用学者之触快速但他不得不在看到一如·伊露维塔、曼威等名字的时候十分小心不将这个名字诉之于口,他清楚自己外来者的身份,所以在所有事情明了之前,任何可能引起某些注意的事情都能让小法师谨慎对待,包括避免一不小心说出神名。这个故事并不漫长,通篇看下来,费恩发现最大的一个疑点——那就是谁也不知道创世神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人类与精灵两个种族要怎么才能达成伊露维塔的目的。

    “难道曼威仅仅是祂在主物质位面的圣者?还是是降临的容器?”费恩的这个念头可以称得上的渎神。爱努们并没有将自己视为神明,但奥力创造矮人,雅凡娜创造百树的牧人都说明了爱努是具备神明能力的存在,虽然他们现在身处主物质位面,但他们的能力并没有削弱分毫。即便是如此强大的爱努们也没有在中洲上建立宗教,传播教义——当然,这或许是因为爱努们不需要信仰为维持生存,就如同动荡之年之前的托瑞尔神明一样。而几乎不理睬任何事务的一如要怎么达成目的?如果祂无法降临世间,那要怎么保证一切都会如祂的意呢?

    最后一个令费恩心生疑惑的问题,就是关于现在被流放进空虚之境的先代大敌魔苟斯了。同为爱努的米尔寇是一如之下最强大的力量,在爱努们演奏大乐章的时候,米尔寇就将他与众不同的念头加入了歌声之中,他的歌与伊露维塔的主题所冲突,并扰乱了他身边的爱努的思绪,甚至令他们也附和他歌唱,一时间,伊露维塔的主题与那不谐之音互相冲击对抗。书本中记载了爱努们在合唱的时候,伊露维塔三次起身压制米尔寇的歌声,尔后一如指责米尔寇是行径,但最后祂仍然同意米尔寇进入阿尔达。

    祂不可能不知道米尔寇的目的,魔苟斯的想法在合唱之时已经体现,那么为什么伊露维塔放任米尔寇进入阿尔达?难道这也是伊露维塔的算计吗?

    知道得越多,费恩心头的疑问也越多,重重谜题就如同猫咪爪子下纷乱的毛线团一般纠缠在一起,各种谜团的线索之间相互勾连难以分离。他不仅没能获得关于托瑞尔的一点痕迹,反而对伊露维塔产生了巨大的恐惧——他感觉这个世间一切行径都已经被一如操控,没有任何生命能够脱离创世之神的安排。

    或许他和希瑞会来到这个世界也与伊露维塔有关,那么为什么他的那本万法之书上有印记城的图像呢?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在那个自称是“命运”的女人面前升起的无极尖峰以及漂浮在上面的环形城市,他的命运与印记城,与托瑞尔宇宙又有怎样的关联呢?上古之血又与伊露维塔有什么关系?

    费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还是太过弱小了,许多线索都无法亲自去调查,或许有朝一日踏入印记城的时候,就是谜团解开的时候。

    “我不知道这些书籍会给你带来困扰,这些知识都太过久远了,都只是传说,谁也无法知道真假。”阿拉贡坐在了小法师的对面,他们之间隔着一张宽大厚重的橡木桌,数千年的时间让桌面变得光滑无比,费恩几乎可以在桌子上看到自己的脸。游侠显然认为小法师了解错了方向,他将一本书顺着光滑的桌面推了过来,他说:“我认为你那些传说不太适合你,虽然我知道巫师们都喜欢远古的知识,但我认为你可以读一读刚铎的历史,洛汗王国的历史,或者是阿尔诺王国的也行,再久远一些的努门诺尔也可以。”

    “我知道你的家族谱系,阿拉贡,比尔博先生那有着详细的记载。”小法师将阿拉贡推来的这本带有皮质封皮的书本放到一边。虽然这些书籍十分干净,但精灵们为了长久保存这些脆弱的书籍,往往会在在书柜里放置樟脑等药物来保存,费恩身边堆积过多的书籍带来了过于浓重的刺激性气味,让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当费恩再次抬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阿拉贡站了起来,双眼盯着他的身后。小法师回头一看——这是一位美貌绝伦的精灵姑娘,看起来就像是见过一面的埃尔隆德的女性翻版,她的面貌极为年轻,但却不显得幼稚,深黑色的长发如同乌云一般落在肩头,明亮的双眸当中闪烁着星光,每一次眨眼都流露出岁月带来的学识与思想。这位精灵姑娘就是埃尔隆德之女阿尔玟,据说她的容貌令人回想起第一纪元的露西恩,又被成为乌多米尔,因她是族人的暮星。

    她是诺多至高王公主光明夫人凯兰崔尔和“银树”凯勒鹏王的外孙女,多数时间住在幽谷或者金色森林洛丝罗瑞恩,那是位于迷雾山脉东面的西尔凡王国,是第三纪元,它被认为是中洲最美丽也最富于精灵特色的地方。但阿尔玟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与阿拉贡相差两千多岁的她在漫长的时光中汲取了智慧与学识,更何况几乎每个精灵都用这些时间来打磨人类一生难以企及是技艺,无论是长弓还是双刀都是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技能,几乎每个精灵都极为擅长。

    小法师十分确定,自己如果不使用魔法,很有可能会被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精灵按在地板上胖揍。因此费恩也站了起来,将桌子上的书本以及薄披风裹成的包裹抱进怀里,他看了看阿拉贡,又看了看这位穿着朴素灰袍的精灵。

    他冲着游侠眨了眨眼,说道:“祝你有愉快的一天,杜内丹。”

    阿尔玟并没有说话,而是向着小法师颔首致意,只有阿拉贡看上去有些尴尬。他胸口上所佩戴的就是充满魔力的、被称为埃雅仁迪尔的宝石或者绿宝石的精灵宝石埃莱萨,这颗宝石是阿尔玟赠与他的。埃莱萨如树叶般翠绿,但在其中禁锢着太阳的光辉;它被诺多族所赞叹,据说在其中可以看到枯败之物重新完好,老迈之人重新年轻。甚至有人说它能为其佩戴者提供某种治愈的力量。这颗宝石是在第一纪元制造的,大部分人认为制造者是珠宝匠埃奈第尔,但另一些人认为那是他的朋友凯勒布林博。伊缀尔将这块埃莱萨从刚多林的陷落中保存下来,并将它给了她的儿子埃雅仁迪尔,它随着埃雅仁迪尔穿过大海到达蒙福之地,所以这颗宝石也被称为“埃雅仁迪尔的宝石”。

    至于这块宝石是怎么到阿尔玟手里的费恩并不知晓,他只知道从此往后,阿拉贡始终佩戴着精灵宝石,这也使米那斯提力斯的人们将他叫做埃莱萨王。

    小法师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离开了充满酸味的图书馆,他可不想在这对恋人之间充当什么碍眼的东西。

    ————————————

    “这么说,那个跟你一起抵达幽谷的游侠,他的恋人就是埃尔隆德大人的女儿。”希瑞啃着水果,十分兴奋地问道。她在晚餐开始之前返回了住所,而小法师则去看望了弗罗多,同时他也见到了正在为霍比特人治伤的埃尔隆德,埃尔隆德也向小法师表示了感谢,同时同意了他阅读幽谷中魔法书籍的请求。只不过费恩并没有当个多嘴多舌的家伙的意思,也没有和别人提起过他在图书馆遇见阿尔玟的事。

    只有现在,在房间里,和希瑞私下聊天的时候提到过。但很明显,相比起枯燥无味的创世神话,希瑞对于这种小道消息更加感兴趣,虽然她常常大大咧咧如同男孩子一般,但没有人能够拒绝这种浪漫的故事,即便是她也一样。

    “我倒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小法师将眼睛从书本上抬起来,“阿拉贡的处境够艰难了,他还是为国王呢。”

    “放心吧。”希瑞拍了拍胸脯,紧接着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摇晃着身体凑了过来,带着一种十分促狭的表情讲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塞进费恩的嘴里,她不停地催促道,“快点快点,我保证不说出去!

    【注1】此处有争议,所以沿用托老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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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节 埃尔隆德的宴会

    希瑞用半个苹果换来了阿尔玟和阿拉贡的爱情故事,这极大的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同时希瑞也惊叹精灵的漫长的寿命,永生这种事对于精灵来说来说稀松平常,但死亡才是伊露维塔赠送给人类的礼物。人类在死亡之后,灵魂可以离开这个世界,而精灵们的灵魂在死后会进入曼督斯殿堂,等待返回尘世,精灵会与世界一同存在,直到时间结束。格洛芬德尔就是这样一位精灵,其他第一纪元的精灵多大数都是因为做了太多恶事,不被维拉原谅,或者是因为生前遭遇了过多的忧伤祸患而不愿和不能重生。

    “我把短刀分给你一把。”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小法师将昨天精灵们赠与他的短刀连带着刀鞘赠送给了希瑞,顺便用薄被将一丝不挂的希瑞包裹起来,就像卷起一张馅饼一样。即便翻滚了几圈,希瑞还是在迷迷糊糊中哼了几声后,再次陷入了沉眠之中,毕竟昨天晚上她消耗了太多的力气了。费恩将一瓶活力滋补剂放在了床头之后,就穿上了自己那洗干净的魔法装备走了出去。

    今天他要开始学习精灵们的魔法了。现在世界上(也就是第三纪元)最为强大的精灵就是精灵三戒之一能雅的持有者,洛斯罗瑞恩的领主夫人加拉德瑞尔(或者叫凯兰崔尔),这位精灵出生于维林诺,她是菲纳芬与埃雅玟最年幼的孩子、唯一的女儿,她的祖父是诺多至高王芬威,她的母亲是泰勒瑞精灵王欧尔威的女儿埃雅玟,她的强大不仅仅是因为她沐浴过双圣树的光辉,加拉德瑞尔居住在维林诺的时候,还从雅凡娜和奥力那学习知识,

    而埃尔隆德的妻子,凯勒布莉安也正是加拉德瑞尔的女儿,幽谷当中许多的魔法书籍都是加拉德瑞尔赠送的,幽谷的精灵们或多或少都会那么一些魔法,但用于战斗的则寥寥无几。因为精灵们的魔法更多的是对自然力量的控制,大部分精灵能够让灌木丛结出甜美的浆果,能够倾听微风与河水的吟唱,能够招来软乎乎毛茸茸、吱吱叫、喵喵叫的小动物,能够从夜空中闪亮的星辰中预知未来,但绝对不能召唤出闪电与火焰,控制水流与土壤。

    埃尔隆德能够操纵河水攻击戒灵,加拉瑞德尔能够驱逐索隆的灵魂,依靠的不仅仅是自身的法力,更多的是精灵三戒之中的蓝宝石之戒维雅与金刚石之戒能雅的力量。

    更让小法师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些知识。加拉德瑞尔曾经向奥力学习过的原因,因此幽谷当中也有一部分锻造的技艺,这也是魔法,就比如精灵铁匠在重铸纳熙尔剑(埃兰迪尔之剑)之后,不仅仅让这把剑重新绽放出光辉,剑身上还多出了一串如尼文:anar·nány? anduril i né narsilmoli mordor?o·isil,意思是太阳·我曾为埃兰迪尔之剑纳熙尔,现唤安督利尔·魔多妖仆将在我面前逃窜·月亮。费恩不介意去面对滚烫的炉火和熔融的金属,只要他能学会打造戒指的知识。

    他在路上躲过了热情的精灵们的抚摸与亲吻,花了一整整个上午的时间观摩学习精灵铁匠们的工艺。不过由于年龄问题,精灵们并不允许费恩亲自打造一枚戒指,因为从未经过系统学习的他现在连一个马蹄铁也打不出来。

    “你的打铁技艺就如同一只喝醉的小猫咪一样糟糕。”这是精灵们的原话。

    不过小法师还是借此了解了更多精灵们的生活方式——几乎每一个精灵都会选择在某个方面进行钻研,选择成为铁匠的就去成为铁匠,选择成为珠宝匠的就去成为珠宝匠,想去战斗的就加入军队,当把某一个技艺磨炼到极致之后,精灵们就会开始研究另外一项技艺,因为他们的时间实在是太多啦。

    结束学习之后他就回到了房间,此时希瑞早已结束了晨练,返回了卧室,经过一阵嬉闹的午餐后,小法师又去探望了还处在昏迷当中的弗罗多,不过躺在床上的霍比特人的气色好了许多,不再如同死人那般苍白了,在一旁照顾他的山姆也稍稍放下了心。不过很显然,在他家少爷醒来之前,这个忠诚的霍比特人是不肯离开的。

    “这就是让弗罗多昏迷的罪魁祸首,这是留在他伤口里的东西。”甘道夫手里拿着一个银盘,他将银盘凑到小法师的面前,但费恩并没有在盘子上看到任何东西。

    “什么?”费恩疑惑地问道,他在此之前已经清理过了弗罗多的伤口,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小法师看了一眼甘道夫,如果不是知道甘道夫的真实身份,他会以为这个老头儿已经疯了。

    “不要用眼睛去看,年轻的巫师。”灰袍法师再次将银盘凑了过来,“用你的感觉去看。杜内丹已经和你说过了魔古尔之刃了,那种戒灵使用的恶毒武器,你也曾经看到过它在阳光下消融的样子。埃尔隆德已经取出了武器碎片,我特意将它留到了现在,就是为了让你看看,免得你轻视了它,你的大意带来了严重的后果,这东西一直往弗罗多的伤口里钻,但他也足够幸运,没有被刺中心脏。”

    费恩闭上了眼睛,一会之后,他再次睁开双眼,此时蓝色的魔力在他的双眼中流动,这让他的双眼当中的色彩绚烂无比。他使劲盯着银盘,这才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片极为窄小的金属片,上面涌动的负能量极为惊人,这应该就是之前一直盘踞在弗罗多伤口上的东西。

    “啊!”费恩仿佛被火焰燎烫到了眼皮一般,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抱歉,我不知道……”

    “甘道夫先生。”山姆带着满脸忧愁,紧握着弗罗多冰冷的左手,他在听到甘道夫的话之后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说,“费恩维迪恩先生已经给我们提供了许多帮助。我不能坐视正直的好人蒙受冤屈……”

    “别担心,好山姆,别担心,我并不是想要责备我们年轻的小巫师,他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到最好的事,至少现在弗罗多没有被转化成幽灵。”甘道夫吹了一口气,充满负能量的金属碎片就如同阳光下的薄雪一般消融殆尽,不留一点儿痕迹。他和蔼地对小法说道:“等到弗罗多醒来的时候,他还能畅快地大吃大喝,能够享受温暖的阳光,这多亏了你,雷安伦先生,只不过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我会的,甘道夫先生,山姆,别着急反驳,没有找到碎片确实是我的失误。”小法师低头行礼,“魔法没有终点,我的学习也没有。”

    “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探究精神。”灰袍法师满意地点了点头,“但现在不是我们品尝小甜饼的时间吗?浇上蜂蜜,搭配草莓、蓝莓等等浆果,即便是弗罗多醒来,他也会原谅你的。山姆,别守在那了,弗罗多会好起来,你也应该品尝一下,那可是十足的美味。”

    “我想单单用薄饼道歉是不够的,甘道夫先生,我会为弗罗多准备一件足够惊喜的礼物。”

    接下来的时间里,费恩除了观摩精灵铁匠们的工作之外,几乎全身心都放在了熬制魔药和制作礼物上了,就连希瑞都在抱怨他的不专心。在经过一天一夜之后,傍晚时分,埃尔隆德的信使送来一封信件,这是邀请他和希瑞参加宴会的邀请函,为的是庆祝弗罗多的苏醒。

    “看来我们的小短人已经脱离了病痛。”小法师冲着希瑞说道,他的语言方式急速向着他的姐姐靠拢,毕竟小短人说起来要比霍比特人可爱得多。他朝着亲爱的姐姐眨了眨眼睛,“精灵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礼服,现在,我也要带上我的礼物了。”

    希瑞显然对这种轻飘飘的长裙有些不适应,费恩可是十分清楚他的姐姐那看似瘦弱的身体又多大的力量,她不太适合这些充满了精灵风格的服饰,不过看在精灵们甚至准备了充足的首饰的情况下,希瑞暂时忍了下来。

    “叶奈法会十分渴望获得这些首饰的。”小法师一边帮着希瑞带上项链一边说道,“说不定我能把这些东西买下来,送给你做礼物。”

    此时希瑞的头发不再是简单得束起来而已,而是驯服地散落在了肩头,这是小法师使用了顺发剂的结果。一条由银和宝石点缀着的银色的细网项链覆盖着她的肩膀与前胸,映衬着绣着金线的深绿色的长裙与钻石耳环,小法师还在希瑞的手臂上挽上一个蛇形黄金臂环,这是他为希瑞准备的小礼物。

    “我可不是女术士,我是狩魔猎人。”希瑞不屑地撇了撇嘴,但又悄悄朝着镜子里看了一眼,显然她对自己的造型十分满意,“或许当一次女术士也不错。”

    “好吧,我的女术士。”费恩抱了抱希瑞,“现在,我们该去参加宴会了。”

    “等等,你不穿上礼服吗?”

    “我已经穿上了魔法装备了,相信我,这比礼服隆重得多。”

    希瑞对于幽谷的地形远比小法师要熟悉得多,她带着费恩穿过走廊与拐角,走下阶梯与走道,来到了一处高距与陡峭河岸上方的花园,当他们抵达这里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包括弗罗多和其他三位霍比特人。与会者坐在花园朝东的一面回廊上,下方的河谷此时已经笼罩在了阴影当中,但远处的崇山峻岭仍然披着橙红色的余晖,傍晚的暖风微醺,似乎夏天在这里徘徊不去,树木与花朵的香气在花园里弥漫。无论是希瑞还是费恩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们实在太少接触到美丽的鲜花了。

    甘道夫站在花园门口等待着他们,没等他张口,钟声便响起了,灰袍巫师笑着伸出手,指向大厅。他说:“好好享受宴席吧,姑娘们,哦,抱歉,还有个好小伙。”

    费恩拉着忍住笑容的希瑞走进了大厅,这里人头攒动,绝大多数都是精灵,还有少数其他种族的宾客,这些人都是幽谷的访客。埃尔隆德照例坐在了高台长桌一段的大椅子里,在他的两旁,一边坐着格洛芬德尔,一边坐着甘道夫。埃尔隆德乌黑的头发犹如黎明前的暗影,发上带着一圈银色额冠,他灰色的眼睛如同晴朗的黄昏,蕴藏着星辰的光芒,他是幽谷之主,是最后家园的庇护人,是人类与精灵传说中的人物。

    长桌中段有张搭配着华盖的座椅背对墙上的织锦挂毯而设,上面坐着位美貌绝伦的姑娘。小法师悄悄向希瑞示意,这就是她用半个苹果换来的爱情故事的主角之一,不过很明显,阿尔玟的美貌绝对不止一个半个苹果可以衡量的。而阿尔玟的两位哥哥,埃尔隆德两位儿子,埃尔拉丹和埃洛希尔并没有参加宴会,他们外出行侠仗义去了。当初埃尔隆德的妻子凯勒布莉安在前往洛丝罗瑞恩探望父母时被迷雾山脉红角隘口的奥克伏击,她受到奥克的折磨并身受毒伤,当她的儿子们救出她时为时已晚。虽然埃尔隆德治愈了她,但凯勒布莉安的精神和灵魂并未痊愈,被折磨的可怕回忆不断蚕食着她,她失去了留在中洲的意愿,于是在第二年,即第三纪元2510年西渡阿门洲。因此埃尔拉丹和埃洛希尔经常和北方的游民们骑行到远方,因为他们从不忘记他们的母亲在奥克的巢穴中遭受过的痛苦折磨。

    这是一场极为盛大的宴会,贴心的精灵们甚至为霍比特人准备了合适的椅子,还在上面加上了几个软垫。小法师发现了有些局促的弗罗多,他的另外三位同伴早已被那些丰盛的食物迷得神魂颠倒了。

    “很高兴你能痊愈,弗罗多。”费恩拉着希瑞坐在了霍比特人身边,“这是我的姐姐,希瑞菈·菲欧娜·伊伦·雷安伦。”

    “弗罗多·巴金斯为您效劳,美丽的女士。”霍比特人想要起身行礼,但却被希瑞按住的肩膀。

    “快吃吧,小霍比特人。”她说,“否则等到谈话开始了,你就没有时间吃东西了。”

    弗罗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费恩只能朝着他摊了摊手,他总不能告诉弗罗多,希瑞不会太过在意某些细枝末节吧。显然,这是一场有着许多贵宾的盛宴,坐在弗罗多一旁矮人是当年参与孤山远征的十二位矮人之一的格罗因,这位都林家族的矮人在弗罗多认出了他的身份之后便开始大谈特谈,生活在北方荒野的矮人对于这个世界上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相当熟悉。希瑞对于这个世界的矮人也有着十足的兴趣,她哄得老矮人十分开心,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矮人会不会拿出发霉的油粕面包还有捣碎的大蒜以及泻盐来当做胃药,所以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小姑娘,我们不擅长医治是事实。”须发皆白的格罗因大声说道,“但也不会吃发霉的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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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节 精灵诗歌与会议召开

    矮人格罗因还提到了一个比尔博没有和希瑞以及费恩提到过的人物,那就是换皮人,他们可以在熊和人之间变形转化。在远征孤山的时候,就是换皮人贝奥恩接待了甘道夫,比尔博还有十三位矮人。如今贝奥恩已经逝世,他的儿子老格里姆贝奥恩成为了贝奥恩一族的首领,统领着许多强悍的人类。他们的领地位于迷雾山脉和黑森林之间,无论是奥克还是饿狼都不敢入侵那里。

    “说真的。”格罗因喝了一口冰凉的麦酒,他说:“要不是贝奥恩一族,我早就没办法从河谷城前来幽谷了。他们是一群英勇的人,他们维持了高隘口和卡尔岩渡口之间的畅通,但是他们所要的通行费太高啦,而且他们和老贝奥恩一样,不喜欢矮人。不过他们挺可靠的,当今这人人自危的世道,这就不错啦。”

    换皮人?多么有意思!弗罗多早就听比尔博讲述过他的故事了,不欢迎矮人,但不意味着不欢迎霍比特人,而他的冒险早就结束了,他已经把魔戒送到了幽谷,现在他可以试着走一走当初比尔博先生走过的路,说不定以后他也能写出一本书呢!希瑞的表情也是一样,她瞪大了眼睛,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小法师的手臂。费恩知道,希瑞已经待不住了,她想打磨长剑,准备行囊,来一场足够伟大的冒险。

    只不过格罗因的表情却没有那么轻松。这个时代的魔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谁也逃不开、躲不掉,埃尔隆德邀请的宾客可不止这些,有些人是因为被大敌的爪牙所阻挡才无法来到最后的家园。矮人提到了许多闻所未闻的人名和地名,希瑞和弗罗多很明显对这些十分感兴趣,他们偶尔还会听到一些熟悉的人名——比如骑着野猪参加五军之战的戴因,他现在仍然是山下之王,现在已经两百五十岁了。而在五军之战中活下来的十个矮人同伴,还有七位和他在一起,杜瓦林,格罗因,多瑞,诺瑞,比弗,波弗,以及最胖的邦伯。如今的邦伯更胖了,他甚至没法从躺椅挪到餐桌前的椅子上,每次都要六个小胡子(年轻的矮人)来抬他才行。

    无论是希瑞还是弗罗多都十分希望能够见一见这个邦伯,因为邦伯可能是有史以来最胖的矮人了,而矮人们又是出了名的记性好,或许以后会有人把胖矮人写进诗歌里呢(当然,不可能是精灵)。

    不过最令格罗因感到骄傲的还是矮人们的手艺,他们和河谷城的贸易进行了许多年,无数的金属如同河流一般从孤山里涌出。“我们干得挺好,不过在金属工艺上我们超越不了父辈,许多秘技都失传了。我们能打造不错的盔甲和锋利的长剑,却再也打造不出那样的锁甲和利刃,堪与恶龙来袭之前打造的那些相比。”格罗因再次一口喝完一杯麦酒,他骄傲地说,“唯独在开矿和建筑上,我们超越了从前,你们应该来看看河谷城的水道,还有喷泉和水池!你该来看看缤纷彩石铺就的道路!还有地底开凿的厅堂与高旷犹如庞大山洞的街道,拱门雕刻得像树木一般……你们这些小胡子应该看看,开阔一下眼界,我们造得比精灵的还要好。”

    矮人说得仿佛孤山是世界上最富有、最美丽的地方一般,这让弗罗多和希瑞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一看那传说中遍地黄金的地方。

    “当然,我们会去拜访孤山的,我们十分期待进行一次这样的旅行。”小法师点了点头,他又转头看了看同样兴奋的弗罗多。霍比特人是注定去不了孤山了,还有一趟史诗级的冒险等待着他,因为只有这个坚强的霍比特人能够抵抗魔戒的诱惑,甘道夫可是从夏尔诱拐霍比特人的惯犯,他不可能让我们的亲爱的小短人闲下来的。

    等到几乎所有客人都将食物塞进肚子的时候,埃尔隆德也适时地结束了宴会,他和阿尔玟起身朝着大厅外走去。虽然弗罗多、希瑞和小法师都有些不明所以,但矮人格罗因还是将他们往外推,因为大厅内所有人都跟随着埃尔隆德的脚步往外走。突然间,所有大门都缓缓打开,所有宾客穿过一条宽阔的走廊也,又穿过了几道厚重的大门,进入了另外一座大厅。这座大厅累没有桌子,但在林立两旁的雕花柱子中间却有一个巨大的火炉,里面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格罗因去找他的族人去了,甘道夫却凑了过来,在他看来,费恩、希瑞和弗罗多一样,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为了避免他们“惊慌失措”,巫师必须来为他们好好解说。

    “这是火焰厅。”灰袍巫师将烟斗咬在嘴里,却没有点燃,“在这里你会听到许多歌曲和故事——要是你能保持清醒的话。不过,除了重大的日子,这里常常空无一人,十分安静。人们来这里是渴望安宁以及思考的,这里的炉火终年燃烧,不过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光源。”

    “难道精灵们唱歌的时候,听众会产生幻觉吗?”小法师悚然一惊,因为吟游诗人这个职业就是通过唱歌施法的,“难道这也是精灵的魔法吗?”

    弗罗多和希瑞看向甘道夫,等待着他的解释。

    “我认为很少有人能够在听到精灵的歌声之后不沉醉其中,雷安伦先生,精灵们可不会用那种下作的手段,那是对他们歌喉的侮辱。”灰袍巫师歪了歪嘴,吸了几下鼻子,“我可是非常期待听到精灵的歌声的。”

    “他们肯定唱得比丹德里恩好听。”希瑞悄悄在小法师的耳边说道,“我要留下来听听。”

    “好吧,如果你陷入魔法,我会叫醒你的。”费恩的表情变得冷硬了起来,大脑封闭术全速运转,他可不愿意让附魔系法术影响自己的脑子。

    当火焰厅中的宾客落座后,精灵吟游诗人奏起乐曲,这时费恩才意识到甘道夫的描述丝毫没有夸张,很难想象歌声可以用“甜美”这个词来形容,无数人沉醉在这柔软美妙的嗓音里,保持清醒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希瑞比费恩多接受了几年宫廷教育,她自然能够鉴赏费恩听不懂、不了解的乐曲。

    埃尔隆德站了起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位精灵走到角落里,对着一位背抵着柱子坐在凳子上,披着深色斗篷的矮小人影说着什么,紧接着弗罗多就大喊着扑了过去。

    “那是我们亲爱的比尔博先生。”小法师对着希瑞说道,“看来弗罗多很希望见到他。”

    “这应该是弗罗多醒来之后第一次见到比尔博先生吧,你说过了,他昏迷了很久。”希瑞眯起了眼睛,“我发现,矮人在提到邀请我们去孤山冒险的时候,你的表情似乎不太一样。”

    “什么?”

    大脑封闭术的缘故隔绝了费恩的表情,希瑞紧紧盯着小法师的脸庞,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她说:“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看不出来,你变得聪明了,希瑞。”费恩神态自若地点了点头,他爽快地承认了,“有很多。”

    希瑞可不是什么弱质女流,她应对这种事情的方法只有一个,腹部突然遭受到重击让费恩维持不住保护大脑的法术。

    “f*uck you ,费恩。”

    “我不介意,我亲爱的姐姐。”

    过了不久,弗罗多就回到了他的座位上,但其他霍比特人已经睡着了,他只能和费恩以及希瑞悄声交谈,然后沉下心来,静静聆听精灵们的音乐。大厅里充满了音乐声与欢笑声,即便宾客们听不懂精灵语,但那些动听的词句也能在他们的眼前幻化成型,展现出宾客们从未见过的远方风景,黑暗中的金色炉火也如同金色的迷雾一般漂浮在大厅上空,飘入每位听众的脑海中,即便是已经睡着的霍比特人也不例外,他们感觉那些动听的词句渐渐飘远,淹没了他们。小法师感觉肩膀一沉,弗罗多和希瑞都已经进入了梦境之中。

    “我就说这是魔法。”费恩撇了撇嘴,散发着魔力的音乐被他的魔法挡在大脑之外,“或者说堪比魔法的音乐,这就是吟游诗人法术的由来吗?”

    他一直是看不太上吟游诗人的,没有人愿意承认吟游诗人是施法者,即便他们能够演奏出再优美的音乐也是如此。当精灵们的表演结束后,比尔博·巴金斯走上前来,站在了凳子上,这可出乎费恩的意料,相比精灵的诗句,霍比特人的歌曲倒没有那么优美动听。

    “水手埃雅仁迪尔(e?rendil was a mariner)

    在阿维尼恩停留(that tarriedarvernien),

    宁布瑞希尔的白桦(he built a boattimber felled),

    他亲手斫斩为舟(io journey in);

    它的风帆以白银编织(her sailswovesilver fair),

    它的悬灯以白银雕镂(of silver were her lanterns made),

    它的船首曲颈如天鹅(her prow was fashioned like a swan),

    它的旗帜有光照映(and light upon her banners laid)。

    ……(不水这个了)”

    谁也不能苛求一个老霍比特人能拥有精灵的歌喉,之前因为精灵的歌声陷入梦境的听众们纷纷醒了过来,在听众们鼓掌之后,老霍比特人谢绝了精灵们关于再唱一遍的请求,径直朝着弗罗多走了过来。

    “晚上好,比尔博先生。”希瑞打了个哈欠,“终于又我能听得懂的诗歌了。”

    “你应该再多学一点,小希瑞,要是你听得懂精灵们的歌曲,你就能体会到那优美的意境了。”老霍比特人说道,“在这里保持清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通常他们都不会要求我吟唱第二遍。我亲爱的弗罗多,怎么样?”

    “这些都是你写的吗,比尔博先生?”弗罗多问道。

    “当然都是我写的,只有一点,阿拉贡坚持要我加上一句绿宝石,他似乎认为这点很重要。”老霍比特人晃了晃手里的纸张,“要霍比特人学来精灵对音乐,诗歌和故事的嗜好那是不可能的,精灵们喜爱这些胜过食物,我们可离不开奶酪和啤酒。小希瑞,还有小费恩,我需要带着亲爱的弗罗多出去聊聊……”

    “请便,比尔博先生。”

    ——————————————

    “哈,一场会议?”第二天清早,小法师就收到了一封邀请函,他看了一眼后便扔在了一边。昨晚精灵们的歌声让他和希瑞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就进入了睡眠,当他们醒来的时候便精神焕发,身体里充满活力。不过费恩敢肯定这肯定不是精灵音乐的功劳,说不定昨晚的食物里还有加入一些补充精力的药物呢。

    在和希瑞稍稍锻炼后,便在房间里记忆法术,直到甘道夫来敲他的门。

    “我想你已经收到了邀请函,费恩维迪恩先生。”灰袍巫师带着皱巴巴的脸走了进来,“我原本以为现在是你的锻炼时间,我看到希瑞菈小姐正在阶梯上散布,但却没想到你会在坐在椅子上看书。”

    “甘道夫先生,我对于魔戒并不感兴趣,是的,我知道会议的目的是什么。”费恩抬起头,看了眼巫师,“阿拉贡并没有透露过魔戒是什么,弗罗多也没有,更别说其他霍比特人了,他们对那东西的了解还没有一只食人妖多。我并不是担心我会被至尊魔戒所诱惑,而是彻彻底底的不感兴趣。”

    “这很稀奇,费恩维迪恩先生。”灰袍巫师自顾自地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你的力量比一些精灵还要强大,而那枚戒指的诱惑能力对于力量越大的人也越大……”

    “我的灵魂只能是我的,甘道夫,即便是索隆也不能染指,那枚戒指对我来说更并没有那么重要。而我的魔法是通过学习得来的,任何因为意外得来的力量都是不可靠的,这让我无法忍受。”小法师打了个响指,灰袍巫师的烟斗里飘起了火星,“这也是学习得来的。”

    “但是我想,你的朋友需要你的帮助。”巫师眯起了眼睛,他的眼神闪烁,会议的结果在召开之前已然确定了下来。他说:“你的魔法比我的魔法好用得多,虽然力量并没有那么强大,但也足够精巧。”

    “不,甘道夫。”小法师摇头说道,“我的目的就是找到希瑞,除此之外我并没有任何兴趣……而且,你相信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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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节 幽谷会议(1)

    费恩并不是宿命论者,如果是宿命论者的话,他会认为自己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举动都是命运安排好的,这种如同傀儡般的思想并不存在于小法师的脑海中。

    小法师他清楚地认识到,对于某些强大的存在来说,凡人的命运仿佛白纸上的墨点清晰可见。霍比特人是伊露维塔的后来儿女,弗罗多将至尊魔戒送进末日火山可以说是已经是伊露维塔的计划的一部分,这种悲观的想法自从小法师明白自己身处哪个世界之后,就一直盘踞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感觉自己和希瑞的命运已经被某种存在给拨弄了一下,就如同克洛托、拉凯西斯和阿塔罗波斯纺织的丝线。

    而这个拨弄命运丝线的存在极有可能就是伊露维塔,这位神上之神的既定计划当中没有上古之血的戏份。

    但,真的是这样吗?

    费恩不知不觉间犯下了一个错误——傲慢。

    他把自己抬高到了神上之神的角度来观察世间,用臆想去推测强大存在的想法,现在的费恩就如同耐瑟瑞尔毁灭之前那些妄图解析神明的奥术师一般,和认为国王用金锄头种地的农民没有什么不同。

    他忘记了神上之神的力量,创造平行世界对于祂来说是轻而易举,人类难以企及的“第二法”对于伊露维塔来说如同吃饭喝水那般简单。每一场谋算是有着无数副本,无数变量和无数失败搭建而成的,每一次又都会指向不同的终点,这其中必定有阿尔达的正确结局,只是除了伊露维塔,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而已。对于祂来说,祂有时间也有能力去找到祂想要的结局,上古之血在进入这个世界之时就已经站在了神上之神的棋盘上了,祂会用感兴趣的目光去观察,费恩和希瑞会带给这个世界怎么样的变化。

    以甘道夫那经历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即便他不知道上古之血是什么,不知道小法师的想法,但他还是相当容易地看出费恩的忧虑。

    “你看过什么书,雷安伦先生,印象最深刻的。”灰袍巫师吐出一个烟圈,“在幽谷。”

    “创世神话,爱努大乐章那部分。”费恩回答道。

    甘道夫点了点头,他是爱努大合唱的亲历者,他在那不灭之火中看见了许多过去,现在及未来之事,但正因为爱努们并非全知,因此许多爱努才会如此渴望降临世间,积极参与世间的变化。

    “你很聪明,雷安伦先生,你已经预见到了会议的真实目的,这在我见过的聪明人里都排的上号。而你所思考的问题也正是聪明人的烦恼,但你还年轻,并不具备时间带给你的智慧。”灰袍巫师笑着说道,“你思考得太多了,你要知道,除了一如之外,没有任何人是全知的,你不能强求自己。等到你和我一样老的时候,再来思考这件事也不迟。”

    智力和智慧是两回事,智力只能说明一个人的聪明才智,而智慧则是生活的经验,是明辨是非是的能力和判断力。甘道夫的论调听起来有点像邓布利多一直宣扬的那样,灰袍巫师也极为关心少年人的心理健康问题,现在他认为小法师想得有点太多了。

    “或许你应该试试夏尔的长谷叶。”甘道夫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破旧的褐色布袋,他将烟斗里的烟灰抖了出来,抠抠搜搜抓了一点褐色的干叶子塞了进去,“你可以和我先享用一些甜美的烟斗草,这能让你稍稍放松一些,少一点少一点,现在去一次夏尔可不容易……”

    小法师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但他对于享用烟斗草的请求从来不拒绝。

    甘道夫带着费恩穿过曲折的小径,走进一处白色门廊。在这里,秋日的晴朗晨光在山谷中缓慢流动闪耀,飞溅起泡沫的河床发出轻柔的流水声,暖黄色的秋叶之中有着鸟儿轻快地歌唱,在最后的家园当中,仿佛外界黑暗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外。对于霍比特人来说更是如此,弗罗多在离开夏尔之前从未面对过任何危险,在夏尔,唯一需要小心的事情就是萨克维尔·巴金斯一家,避免杀猪的时候别狂乱的家猪顶到屁股。对于昨天才醒来的弗罗多来说,对比之前旅途的艰辛,幽谷宁静的景象更是美好得惊人,如果不是肩膀上的伤痕提醒着他那是已然发生过的事情,恐怕弗罗多会以为那只是噩梦中的场景。

    “早上好,弗罗多,早上好,比尔博。”灰袍巫师向着在门廊前犹豫徘徊的霍比特人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甘道夫,你总是那么精神。”比尔博·巴金斯有些不满地说道,“我感觉我已经老了,起床的时候我的腰还在发痛。”

    “早上好,甘道夫先生,费恩维迪恩先生。”弗罗多礼貌地点了点头。

    “早上好,弗罗多,我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赠送礼物的时间。”费恩指了指门廊,他的笑容在弗罗多看来似乎有些奇怪,“我想还是不要让大家等我们太久比较好,我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了。”

    埃尔隆德坐在一旁,还有几个人围坐在他的旁边,费恩唯一认识的人只有金花领主格洛芬德尔和矮人格罗因,阿拉贡独自坐在一旁,他换下了精灵的盔甲,再次穿上了那身破旧的黑色衣服,只不过他看上去比原本要干净得多,在看到费恩走进门廊的时候,格洛芬德尔朝着小法师露出微笑,这让费恩有些疑惑——格洛芬德尔说过他是在等待他的。埃尔隆德站了起来,迎接众人,他伸出手,向着众人介绍弗罗多和小法师。

    “朋友们,这边是那位霍比特人,卓果之子弗罗多。来过这里的人当中,所冒之危险与所附任务之急迫有甚于他的,寥寥无几。这位是半精灵费恩维迪恩·菲欧娜·伊伦·雷安伦,他为霍比特人提供了许多帮助,在座的每一位年龄都要比他大得多,同时他还是一位出色的巫师,但要我说,他对于魔法的了解比其他大部分人要多得多。”

    埃尔隆德隐去了费恩父母不明(在他们看来正是如此)的状况,避免了尴尬情况与不信任情绪的发生。紧接着,他就为他们一一介绍了弗罗多和费恩不认识的人。

    格罗因身边坐着一位年轻的矮人,那是格罗因的儿子吉姆利。

    格洛芬德尔身边坐着几位埃尔隆德家的谋士,为首的就是埃瑞斯托,这位精灵有着一头棕黑色的长发,是埃尔隆德的主要顾问之一。

    而坐在埃瑞斯托身旁的是来自灰港的精灵加尔多,这位精灵身负灰港之主,造船者奇尔丹所付的使命而来,他好奇的看着小法师的头发,因为这种发色在精灵里也不常见,加尔多知道的有这种发色的只有奇尔丹。他和格洛芬德尔一样,是刚多林精灵十二家族之一的绿树家族的领主,只不过费恩并不清楚他是否参加过第一纪元的刚多林守城战【注1】。

    最后一位精灵让小法师既陌生又熟悉,这位精灵穿着绿褐两色的装束,他是北黑森林精灵王瑟兰杜伊派来的使者,他的名字是莱戈拉斯。

    坐在精灵们稍远处的还有一位人类,他身形高大,黑发灰眼,容貌英俊,气质尊贵,目光高傲且坚定。他的头发齐肩而剪,衣领上缀着一颗白宝石,斜挎的肩带上吸着一支末端镶银的大号角。他身披斗篷,脚穿长靴,就像为了骑马旅行准备的那样,恐怕事实也是如此,那些华贵的衣饰和昂贵柔软的皮毛斗篷此时都粘上了灰尘。

    “这位是来自南方的人类,波洛米尔。”埃尔隆德说,“他在天刚刚破晓时抵达,来寻求建议,我请他出席,因他的疑问将在这里获得解答。”

    严肃的会议现场根本无法阻止小法师的胡思乱想,他原本以为费尔奇先生长得和老佛雷一样就够惊奇了,但波洛米尔……艾德·史塔克?

    “异世界同位体还真是有些夸张……”

    会议上讨论的是中洲大陆上发生的一切,每个种族都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与见闻,尤其是在南方以及迷雾山脉以东的广阔土地上的形式,经过一系列复杂、繁琐的辩论与探讨,相互之间达成妥协与帮助。

    只不过矮人格罗因却提到了一个情况,让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不知从何时起,一片阴影笼罩了孤山的矮人们,有一个说法在他们之间如同疾病一般蔓延——我们被困在一方狭小之地,前往更广阔的世界,就可以寻得更庞大的额财富与更辉煌的光辉。

    于是就有人提到了矮人语中被称为卡扎督姆的墨瑞亚——那是由奥力所创造的矮人七祖中最先觉醒的都林一世所创造的,他苏醒于迷雾山脉北方的贡达巴德山。之后他向南旅行来到黯溪谷中的一处闪光的湖泊,湖中倒映着的他的影像戴上了一顶由群星组成的冠冕,他将湖泊按矮人语命名为凯雷德-扎拉姆,即通用语中的镜影湖,从此镜影湖成为矮人心目中的圣地,无论他是否属于都林一族。在黯溪谷上方的洞窟中,都林一世开始建造卡扎督姆。

    那是过去矮人们的伟大成就,那曾经是中洲大地上最强大且最为著名的矮人王国,在那里矮人繁荣发展,建造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一座城市。突然之间,许多矮人都认为他们有了足够的人手与力量,可以收复墨瑞亚了。

    而墨瑞亚并不是第一次被废弃,在第二纪元末期,随着最后联盟大战爆发,卡扎督姆的大门再度敞开,矮人们和精灵与人类一起为了最终打败索隆而战。随着索隆的战败,矮人们回到了他们的家乡并再一次封闭了卡扎督姆。

    第三纪元的时候,由于秘银越发难以获得,矮人们越挖越深,唤醒了远古时期潜藏在这座城市下的无名恐惧。这个生物对卡扎督姆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并杀死了国王都林六世,因此它被命名为都林的克星。第二年它又杀死了第二位国王,都林六世之子纳因一世,矮人被迫离开了他们的家园流亡。历经数千年辉煌的伟大城市卡扎督姆从此陷入黑暗与空虚之中,卡扎督姆被易名为墨瑞亚。

    年老的矮人面带忧伤的说道:“都林的儿女四散奔逃,彼处的广大厅堂久久空置。可是现在,我们却再度带着渴望来谈论它,然而有怀着恐惧。因为许多年来,没有哪个矮人胆敢踏进卡扎督姆的大门一步,除了瑟罗尔(格罗因的哥哥,戴因一世的长子),但他已经遇害了。”

    比尔博面露悲伤,因为他知道他的同伴已经去了那恐怖之地。

    “可是,巴林最后还是听信了传言,决心前往。虽然戴因十分勉强才同意他走,他还是带着欧瑞、欧因以及许多族人去了南方。”矮人抹了一把脸,“那差不多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有很短一段时间,我们还受到消息,情况似乎还不错。有报告说他们进入了墨瑞亚,开始了伟大的工程,随后便杳无音讯,再也没有只言片语从墨瑞亚传来了。”

    “然后,大约一年前,有个使者来见戴因,不过不是来自墨瑞亚,而是来自魔多……他趁着夜色骑着马来的,将戴因叫到了门口。据他说,索隆大军希望与我们结交,他会像古时候那样,赠我们魔戒作为交换。这个使者还急于打听有关霍比特人的知识,比如他们属于什么种族,住在哪片区域……你们知道的,我们矮人和霍比特人远征孤山的故事已经传唱许久了。”

    与会者都在认真听着格罗因的描述,那位使者似乎十分乐意与矮人们结盟,他要求矮人们“为表友谊”,要从那霍比特人手中拿来一个“小东西”,一枚被他偷走的“最微不足道的戒指”。

    “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说,只要找到它,那么古时矮人先王曾经拥有的三枚戒指就会归还给矮人,并且整个墨瑞亚也是如此。”矮人说道,“他说完之后便吐了口气,就像蛇那样发出嘶嘶作响的声音,所有在场的恶人都忍不住发抖。但是戴因说:‘我既不拒绝也不接受,我必须考虑这个口信,以及这番花言巧语之下藏着什么居心。’

    ‘好好考虑,但别考虑太久。’那位使者说。

    ‘我要考虑多久由我自己决定。’戴因回答道。

    ‘暂时如此。’使者说完之后,便骑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从那时起,戴因便一直心情沉重,这并非因为那个可怕的使者的花言巧语,而是矮人们早就知道,那个卷土重来进入魔多的力量从未改变。之后那个使者又去了孤山,但戴因并没给予答复,马上就要来第三次了,就在年底之前,因此戴因才会派格罗因来到幽谷,就是为了警告比尔博,大敌正在寻找他的下落,同时也要弄清楚,大敌为什么如此渴望那枚号称众戒当中最不起眼的戒指。

    小法师悄悄瞟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甘道夫,他不确定格罗因说这番话的原因是不是甘道夫授意的。但无论如何,魔戒的问题已经顺理成章的摆上了台面。

    【注1】此处有争议,很有可能第三纪元的加尔多和第二纪元的加尔多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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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节 幽谷会议(2)

    “你来这里是正确的。”埃尔隆德听了矮人格罗因的讲述之后,点头说道,“今天,你将听到你所需要知道的一切,将使你理解大敌的目的何在,无论抱不抱希望,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抵抗,此外别无他法。但你们并非孤军作战,你会知道,你们遇到的麻烦只是整个西部世界(指的是中土大陆)所遇到麻烦的冰山一角。”

    小法师看了看埃尔隆德,又看了看甘道夫。这一场会议的目的已经被确定了下来。

    “那枚魔戒!”埃尔隆德继续说道,“众戒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枚,索隆想要的小玩意儿,我们该拿它怎么办?这才是我们必须定夺的命运。你们被召唤来此地,正是为了此事。我说‘被召唤’,但来自远方的陌生人啊,我并未召唤你们。你们来了,恰在此时此刻相遇,看似凑巧,实则不然,我们更该相信,此乃命运之安排,我们在座诸位必须找出方法来应该这个世界的危机。”

    费恩觉得埃尔隆德这次倒是说对了,伊露维塔确实安排了在场所有人的相遇,这一场会议已经摆在了诸神的面前。

    “因此,那些此前向绝大多数人隐瞒,只有少数人知晓的事,我们就将公之于众。为了让各位了解是何种危机,我们将先从头讲述‘魔戒传说’,一只讲到眼下为止,故事由我来开头,由其他人来结尾。”

    埃尔隆德首先提到了埃瑞吉安,从幽谷往南行45里格就能进入埃瑞吉安的北部边界,在第二纪元750年,一群在第一纪元末期的愤怒之战中存活下来的诺多族精灵建造了埃瑞吉安。贝烈瑞安德已经被摧毁,所以他们向东迁移至迷雾山脉脚下定居,据说加拉德瑞尔和凯勒博恩也和他们同行并在埃瑞吉安生活了一段时间,不过这和此次故事的关系并不大。在埃尔隆德的讲述中,墨瑞亚的矮人甚至与埃瑞吉安的精灵们有着深厚的友谊,最杰出的精灵工匠费艾诺的孙子凯勒布林博和矮人工匠纳维成为好友后,他们一起建造了卡扎督姆西大门的都林之门。

    大约在第二纪元1500年的时候,黑暗魔君索隆为了统治精灵化名安那塔,他指导埃瑞吉安的精灵工匠铸造力量之戒。那时索隆的外貌并未显露出邪恶,因此埃瑞吉安的工匠接受了他的帮助,工艺大为精进。凯勒布林博和珠宝匠协会(格怀斯-伊-弥尔丹)的其他工匠一同铸造了一些力量较弱的戒指与十六枚更强大的戒指,即矮人七戒和人类九戒,有传言说,凯勒布林博把瑟罗尔之戒赠予墨瑞亚的都林三世。

    而索隆则学会了精灵们所有的密技。在那之后,他便自己则回到魔多的末日山秘密打造了至尊戒,他要主宰他们。然而凯勒布林博察觉了他的企图,便将他使用学自安那塔的知识所铸造的,诸戒中最强大也最美丽的精灵三戒藏了起来,加拉德瑞尔收到了能雅,同时纳雅和维雅被送往林顿的吉尔-加拉德处(不过因为它们是凯勒布林博独自铸造的,因此不受索隆的影响,但当索隆戴上至尊戒时,它们也受魔戒控制)。

    索隆发现精灵藏匿了三枚戒指之后便大发雷霆,他于1693年和精灵公然开战企图收回精灵的力量之戒,他入侵埃利阿多并攻打埃瑞吉安。凯勒博恩领导士兵抵抗索隆的前锋,他加入了埃尔隆德从林顿带来的援军,但是精灵仍然寡不敌众并被击退。索隆围困埃瑞吉安并于1697年攻破了防线。

    凯勒布林博试图守卫保存戒指的弥尔丹之屋,但是他很快就被击败。索隆进入了大厅后收走了人类九戒,他拷打凯勒布林博说出矮人七戒的下落,并且取回了剩下的六枚戒指。然而最终凯勒布林博也没有告诉索隆精灵三戒的下落,因此索隆将凯勒布林博杀害。索隆后来被林顿的精灵和努门诺尔人类军队击退回魔多,但是埃瑞吉安已经被完全摧毁并遗弃了,幸存者都逃往埃蒂尔泷德或去灰港乘船驶向不死之地,也有精灵前往洛丝罗瑞恩生活,这之中可能就包括加拉德瑞尔和凯勒博恩。在这之后,索隆将戒指分发给了中洲的其他种族以通过至尊戒支配他们。

    现在的埃瑞吉安已经是一块空旷无人的区域,除了一些老旧的道路和废墟,没有任何曾经属于精灵王国的景物留下。

    接着埃尔隆德历数了那枚魔戒此后多年的踪迹,这一段历史相当漫长,即便埃尔隆德只是简述,也花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讲到了努门诺尔,讲到了它的荣光与堕落,还讲到了人中王者乘着风暴的翅膀远渡重洋,回到中洲,随后埃兰迪尔和他的两个杰出的儿子——伊熙尔杜和阿纳瑞安都成为伟大的君主,他们建立了北方王国阿尔诺,还有安都因河口上游的南方王国刚铎。但魔多的索隆向他们发动了进攻,于是他们组建起了精灵与人类的“最后联盟”,吉尔-加拉德和埃兰迪尔的大军在阿尔诺集结。

    说到这里,埃尔隆德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

    “他们那灿烂鲜明的旗帜我记忆犹新,如此众多的伟大王侯与将领齐聚,让我回想起远古时代的荣光与贝烈瑞安德(愤怒之战后被破坏沉没)的大军;然而纵是那样的人数与容姿,仍比不上桑戈洛锥姆(第一纪元期间中洲北部铁山脉中耸立的三座火山的总称,当时中洲最高耸的山峰)崩毁之际——那时精灵以为邪恶已永远终结,但事实并非如此。”

    当时埃尔隆德正是吉尔-加拉德的传令官,随他的大军一同出征,他还参加了魔多黑门前的达戈拉德之战,他也亲眼目睹了欧洛朱因(即末日火山)山坡上的那一场战斗,在那里吉尔-加拉德战死,埃兰迪尔阵亡,纳熙尔剑在他身下断成数截,伊熙尔杜用断剑斩下了索隆手指上的魔戒,并且将之据为己有。

    “原来这就是魔戒的下落。”波洛米尔插嘴道,“南方即便曾经流传过这样的传说,现在也早就没有人记得了,我听说过那枚属于我们不提其名着的主魔戒,但是我们以为魔戒早在他的第一代王国覆灭时就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了,原来是伊熙尔杜拿走了它!”

    “是的。”埃尔隆德再次叹了口气,“伊熙尔杜本不该如此,那是魔戒本应该被丢进当初铸造了它,如今尽在咫尺的欧洛朱因的烈火中。没几个人见到伊熙尔杜的举动,在最后那场致命的战斗中,他父亲的身边之后他,而吉尔-加拉德身边只有奇尔丹和我。但伊熙尔杜不肯听从我们的劝告。”

    从灰港来的加尔多也点了点头,在他启程来到幽谷之前,奇尔丹曾经和他说起过这件事,他也是知晓这场会议真实目的的精灵之一。

    “‘我要将这枚戒指当做对我父亲与弟弟之死的赔偿’他说着,便不顾我们愿意与否拿走了它,把它视为至宝。然而魔戒很快便背叛了他,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当他跳入水中躲避奥克追击的时候,魔戒从他的手指上脱落,奥克们发现了他,用箭射穿了他的喉咙与心脏。因此它在北方被称为‘伊熙尔杜的克星’。不过要我说,比起其他可能降临到他头上的命运,或许死亡还算得上幸运。”

    阿拉贡十分同意埃尔隆德的看法,他知道咕噜那副鬼样子是因为什么,如果真的成了那骨瘦如柴、恍恍惚惚、整日嘀嘀咕咕毫无心智的模样,那还不如真的死了。

    “只有三个人逃离了狼藉的战场,流浪许久后翻过山岭归来,其中一位是伊熙尔杜的侍从欧赫塔,他带回了埃兰迪尔之剑纳熙尔的碎片,并将这些碎片交给了伊熙尔杜的继承人维蓝迪尔——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因此留在幽谷没有出征。纳熙尔剑已断,光芒已逝,至今不曾重铸。”

    小法师在听完自己感兴趣的故事之后就悄悄打了个哈欠,他只对魔戒如何铸造感兴趣,因为他没有见过精灵工匠打造魔法戒指,接下来人类王国接下来的历史他并无兴趣。加之埃尔隆德柔和的语调以及温暖的阳光,都令他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因此小法师只能尽量将自己的身体靠在长椅上,免得让人看出自己那副已然昏昏欲睡的模样。

    “在梦中,我感到东边的天空逐渐变黑,并且雷声滚滚,但在西方有一道浅淡的光在徘徊,我听见光中有个遥远但清晰的声音这样喊道。:

    寻找断剑,它隐于伊姆拉缀斯;

    彼处将有聚会共议,威力远胜魔古尔咒语。

    议中将有符物现身,命数结局在指掌间。

    伊熙尔杜的克星苏醒,半身人将仗义挺身。”

    但没过多久,一个明显要粗糙得多的声音惊醒了小法师,差点让他掉下椅子。费恩睁开眼睛,就看到波洛米尔站了起来,向着与会者说明自己的梦境。在此之前,他已经述说了刚铎的形式,他描述了刚铎如何与魔多抗衡,如何阻止了奥克渡过安都因河,然而他也表明自己并不是来请求援军的,而是来请求建议的。

    这种类似于圣灵托梦的情节在有着神明的世界不足为奇,费恩也相信,波洛米尔所听见的预言,所梦见的梦境都是真的。

    “这些语句我们难以理解,便向家父提起。家父德内梭尔是米那斯提力斯的宰相、精通刚铎的学说。他只肯说,伊姆拉缀斯是遥远北方的一座山谷的精灵语旧名,最伟大的博学之士半精灵埃尔隆德就住在彼处。于是,我弟弟由于心知我们的需求何等迫切,便希望遵循梦境指引,启程去拜访伊姆拉缀斯。但由于路途充满艰险,我决定亲自前来。我父亲虽然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同意让我动身。我在已遭废弃的路上游荡良久,一路寻找埃尔隆德之家,这个地方许多人都曾听闻,却没人知道它位于何方。”

    但当阿拉贡将腰间断裂的长剑放到波洛米尔面前的时候,这位宰相之子却又无法相信游侠,因为此时的阿拉贡那消瘦的脸庞和经历风吹雨打的褪色斗篷都说明这不过是一位北方荒野常见的游民。

    “他是阿拉松之子阿拉贡。”埃尔隆德说,“他的先祖可以追溯到埃兰迪尔之子,米那思斯希尔之王伊熙尔杜,他是北方杜内丹人的族长,如今这支民族已是余者无几。”

    波洛米尔认真看着阿拉贡的脸,试图从那张脸上找出他壁画上看到过的,曾经的国王样貌的痕迹。世间最伟大的博学者埃尔隆德已然证明了他的身份,那就不可能出错,那把断剑也肯定是纳熙尔剑。波洛米尔心里一阵翻涌,因为他是宰相之子。

    阿尔诺王国分裂之后,最后一位阿尔诺阿尔诺国王死前,他的儿子阿拉纳斯察觉到王国已经失去了东山再起的实力,于是带领自己的子女逃往北方的群山,自此放弃了王族的身份,只是以杜内丹人称呼自己。

    之后刚铎又经历了一场内战,保王党将王室扶正之后,国家羸弱不堪,另一边阿尔诺王国的安格玛巫王则来到了米那斯魔古尔,开始酝酿对刚铎的入侵,他时不时挑动当时的国王埃雅努尔,让他出城接受一对一的决斗。这位年轻的国王出于自尊和荣耀,不顾身边大臣的苦劝,执意带领一小队护卫来到米那斯魔古尔城门下挑战巫王,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

    但由于没有国王死亡的证据,王国只能由宰相摄政。每一位宰相上任前都需要立下誓言——“以国王之名掌管此杖、统治王国,直到国王归来。”

    这誓言中的国王指的就是伊熙尔杜和他的弟弟阿纳瑞安的后裔,但是这种誓言只是仪式性的,事实上刚铎境内已经没有他两人的直系后裔,北方的阿尔诺也早已经灭亡百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伊熙尔杜的血脉已经不复存在,刚铎的宰相实际上就是以国王的名义行使权力,只不过不能冠以这个头衔罢了。

    现在阿拉贡拿出这把剑,是想要证明什么?

    波洛米尔的复杂心绪无人能知晓,因为这一场会议的目的根本不是刚铎王室。

    “呈上戒指,弗罗多。”甘道夫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此时无比严肃,他说:“是时候了,把它举高,这样波洛米尔就会解开全部的谜团。”

    ps:本来想要接着波洛米尔的梦境写的,第一句都是以-ken结尾,比如borkeoken、waken,第二句是以-and结尾,比如hand、stand,押韵太难写了,我本来写“年轻的巫师前路暗淡 the young wizard his way darken”,后面一句就接得不怎么好,所以就不写在正文里了——“终将前往梦幻之地 will eventuallyto the fantasyland”。如果你们觉得可以我就修改一下,加上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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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之血的世界之旅介绍:
狩魔猎人同人DND同人诞生在命运之外的上古之血,他是这个世界意外之子,是恩赐,是救赎,是白霜来临时的救世主,是艾恩·艾尔的毁灭者“希瑞菈,我的姐姐,我们一起旅行吧.....”一名DND法师在各个世界的里成长的故事上古之血的世界之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上古之血的世界之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上古之血的世界之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