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乱世太帝TXT下载乱世太帝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乱世太帝全文阅读

作者:沉闷的大蟹     乱世太帝txt下载     乱世太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乱世太帝全文阅读

01 少爷醒了

    梁秋武气喘吁吁地跑到正院,看见管家正悠悠地坐在树下抽着旱烟。

    饭后一袋烟,快活似神仙,此时刚好用完晚膳,是管家每日最惬意的时刻。

    春武跑到管家面前,大喊一声:“管家、管家,徐拆拆......不、少爷醒了!”

    管家正神游太虚之外,根本没有发现有人接近,突然的喊声惊得他猛呛一口旱烟,弯腰开始一串撕心裂肺地咳嗽,不久他就满面通红,老泪纵横,待到气息稍微平复,他拿起烟管朝春武头上连敲三下。

    “你个傻小子,咋咋唬唬的,想呛死老子吗!”

    春武疼得龇牙咧嘴,摸着头依然大声道:“管家,少爷醒了,快去报告老爷夫人!”

    少爷十几天昏迷不醒,老爷夫人都快急疯了,嘱咐他一旦少爷醒来就立马告知他们。

    少爷和他一起从小长大,把他当兄弟般看待,这十几天他心里也是火急火燎,现在少爷醒来了,他感觉非常兴奋,什么疼痛都顾不得了。

    管家这才明白徐春武的话,急忙问道:“什么?徐拆拆,不,少爷醒了......我靠,徐拆拆也是你喊的!?”

    徐拆拆是少爷徐谦的浑名,背地里大家都这么叫他。

    少爷从懂事起就开始了他拆除一切的征程,先是大人们送的拨浪鼓、木马,稍大一些就开始拆除屋内的一切家具。

    一般说来,男孩子喜欢动手拆东西是天性,到一定的年龄就会被其他爱好转移,可是徐谦的在这方面的天性上却越走越远,他后来逐渐瞄上了夫人的各种首饰、老爷的古董字画,于是乎夫人的凤冠变成一堆竹木珠布,老爷的精美花瓶变成一堆瓷片,钟繇的真迹变成了一堆废纸条。

    夫人和老爷有三子一女,最是疼爱小儿子徐谦,因此没有过分责怪他拆毁他们的心爱之物,不过他们把所有值钱的好看的东西都放进一间屋子,加了十把大锁和两个家丁看护。

    徐谦手痒难耐,把目标转向了府里的下人,只要谁有点奇形怪状的东西,一不小心,必遭徐谦毒手,府里人人自危,绞尽脑汁藏匿东西。

    管家曾经有个桃木烟斗,斗身雕刻奇异花纹,烟丝点燃飘出一股桃花香味,管家爱不释手,爱他堪比夫人,在一次被徐谦看上“借去”研究之后,烟斗便“尘归尘、土归土”,粉身碎骨了。

    管家心碎了月余,少爷是主人,他只能把愁苦往肚里咽。

    老爷见他整日愁眉不展,得知实情后特意去京城让人带来一根镶玉的陪给他,他才感觉释怀,不过他平日里只使用一根普通的烟斗,他怕少爷再看见“借去”,那就.......

    直到十几天前少爷被老爷打晕之后他才敢拿出来抽上一抽,因此此刻听见说少爷醒了,他急忙之间想得是先把烟斗藏起来。

    他心里虽然极度认同“徐拆拆”这个浑名,明面上,他身为管家,是不许任何人对主人不敬,所以他呵斥了徐春武。

    徐春武摸着脑袋:“大家背地里都这么叫,我有时当着少爷的面这么叫,他还挺开心……”

    大家背地里叫叫,这小子居然当面叫,真是傻得可爱,管家心道。

    少爷知道春武性子耿直到犯傻,所以不介意,若是换做其他人,少爷未必就开心了,不过,少爷这么热衷于拆拆,也许他对这个浑名真喜欢也说不定。

    管家突然心里一阵懊恼,要是自己也是傻傻的就好,那样就可以当面喊几句“徐拆拆”、“徐拆拆”,想想心里就爽。

    他拿起烟管突然又敲向春武的脑袋,心里盘算着可以边敲边喊几声“徐拆拆”,没想到此时春武的动作和他的傻劲相反,闪电般的地躲到了一边,不满道:“管家您别敲了,把我敲死了谁伺候少爷!”

    春武脑子看起来傻乎乎,身手却很敏捷。他陪伴徐谦一起从小练习骑马射箭,现在的能力已经不下于一名优秀的战士。

    其时正处东晋初年,羯胡建立的后赵与东晋以淮水为界对峙,在两国交界处,因为频繁的战争,人口死亡迁徙严重,留下的民众和北方来的流民聚居成堡自卫,徐谦父亲徐云建立的飞云堡也是其中之一。

    堡有时候也称为坞,堡坞既要防备胡人,又要防备他堡、流民、强盗甚至官军,都有自己的常规武装在,堡中的男子都是半民半兵,军事训练是必备的项目,作为堡主之子的徐谦更是接受了严格的训练,而作为他的侍从也要陪练。

    “躲得挺快啊兔崽子!你秋武就这样容易被敲死?也是,看你瘦不拉叽的,你家的食物都给春武和夏武吃光了吧!”

    秋武身体虽不肥壮,也算结实,和瘦不拉叽相去甚远,管家如此之说,是在嘲讽他的两个哥哥。

    秋武有两个哥哥,大哥春武,二哥夏武,还有一个弟弟冬武。春武、夏武是老爷的侍卫,身体粗壮,力大如牛,平日里横行府中,无人敢惹,两人特别喜欢就算管家也得忍让三分。

    “哥哥们吃得不多呀……”

    哥哥们明明不太在家里吃饭,管家怎么这样说呢,他不明白。

    管家心道:“你那两个哥哥坏坯子,哪里需要在家里吃,府里哪个下人吃的东西没被抢过?少爷的东西他们不敢抢,就趁着训练的时候欺负他”

    管家道:“你回去问问你俩哥哥吧……可怜啊,就冲你俩哥哥,你迟早也要被少爷大卸八块!”

    秋武不明白哥哥和少爷要大卸八块自己有什么关系,却想到了少爷最近的表现,不禁皱起眉头。

    自从府里所有人想尽办法将东西藏起来后,少爷见府里无趣,便带着他一起外出,挖山掘地,寻找奇异的植物怪石,然后搬回来堆在房间,一段时间下来,足足堆了一大屋子。

    再后来,少爷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挖到一个古墓,从里面发现了许多陪葬的器皿古书,潜心研究一番后,他感觉收获颇丰,从此对古墓产生了兴趣,开始到处寻找,结果几次挖错了别人祖坟,甚至挖了人家的新坟。

    有些穷人死后没有棺材,尸体草草包裹,少爷便研究起死人,解剖尸体,翻查医术,如痴如醉。

    周围的人家纷纷派人守护坟墓,徐谦没有了死人,而对人体仍然许多无法理解之处,就开始时不时对着活人发呆,看得府里上下人人心惊肉跳。

    终于挖人祖坟解剖尸体的事被人捅到了老爷那里。这些事情这性质太恶劣了,老爷不得不花重金抚慰对方,然后将少爷打得昏死过去。

    现在少爷醒了,会不会开始拆活人呢?而自己离得最近,会不会最先被大卸八块呢!

    春武忧心忡忡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管家听了心中暗暗好笑,少爷再怎么胡来也不至于杀了活人来解剖吧?他趁春武分心之时又敲了他两下脑袋,然后迈着大步走向正屋,留下春武一人摸着脑袋不知所措。

    管家边走边想:“等会儿告诉老爷夫人之后就立即去把镶玉烟斗藏好......唉,才过了十几天好日子。”

    他一脸沮丧地走近正房,忽然想起少爷醒来应该是喜事,于是将脸一抹,强自换上一副惊喜的表情,大叫着跑进去:“老爷!夫人!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徐云和萧翠赶到徐谦房中之时,见他们的宝贝儿子已经起来坐在桌边,手握茶杯,只是眼神看上去非常呆滞,见到他们之后仍然坐着一动不动。

    按规矩子女见到自己的双亲要起身问候,徐谦的反常举动让两人面面相觑。

    秋武就站在一边,嗫嚅道:“少爷醒来后就一直这样......”

    夫人心疼地上前抱着他的头,对着徐云哭泣道:“老爷,你把谦儿打傻了!”

    徐云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甩甩袖子道:“不孝之子,害人精,傻了更好!”

    他心中其实也是懊悔下手太重,只是他一向要面子,脾气倔强,要当面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是无论如何拉不下这张脸。

    眼神呆滞的徐谦一点也没变傻,他内心思绪奔腾,自从他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那一刻起,他就决定暂时装傻,慢慢适应现在的身份。

    另外一个徐谦的记忆仍然存在于这具身体之中,他对这位徐拆拆的壮举只有一个字的评价:好!

    他本人就是一个**,好动,爱惹事,凭他的本事,规规矩矩,早就当队长了,现实情况是新兵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仍然是个大头兵。

    领导曾经这样评价他:和平年代你就是祸害,战争年代你可以做到将军!

    现在这具身体所有的地位和所处的时代,似乎是要他成为将军的节奏呀,哈哈哈!

    他心里得意地笑起来,嘴角露出了笑容。秋武一直盯着他,见他发笑,开心喊道:“少爷笑了,少爷笑了!”

    萧翠和徐云一看,真的笑了,只是笑起来看上去显得更傻,比春武还要傻。

    “父亲、母亲,我没事,就是头脑还有些发胀。”

    徐谦终于开口说话了,萧翠惊喜地搂紧他的脖子。徐云哼了一声,心里却为之一松,他朝春武说道:“吩咐厨房多准备一些好菜给这不孝子......还有你以后看牢他,别让他出去害人!”

02 教训恶奴

    徐谦吃完晚饭,剔剔牙,对着丫鬟阿奴说道:“本少爷要出去走走,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阿奴是夫人最近派给徐谦的,为了避免男主人与下人有染,一般由男小厮伺候少爷们,这次破例是因为想要细心的阿奴好好照看徐谦,让他早些康复。

    阿奴瓜子脸,娇小玲珑,一个标准的美人。

    徐谦背地里看着她的时候也干咽口水,可惜上下有别,他轻易不好下手。

    阿奴见他站起来要走出房间,走过来拦住道:“夫人说了,十天之内少爷不许外出!”

    夫人反复叮嘱她要看牢徐谦,不准出房门一步,她性格泼辣,对夫人唯命是从,徐府上下很多人都怕她,这是夫人派她来的另一原因。

    看着阿奴乌黑俏丽的眼珠,徐谦笑了,母亲太幼稚了,小丫头可以唬住别人却拦不住自己。

    “阿奴,少爷我要出去,你要是想拦我,可别怪我不客气咯……本少爷可是喜欢拆东西,这次醒来后特别想换点新鲜的东西拆拆,比如女孩子的衣服......”

    阿奴本来张开的双手收回紧紧抱住身体,心里直骂这个徐拆拆越来越无耻了,曾经她有一个漂亮的荷包,硬是被他拆成了线团。

    “你敢!我去告诉夫人!”

    “夫人在哪呢?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再不让开的话我可就动手了!”

    “就不让!”

    “哎呀你个小丫头,当本少爷真怕了你不成,大不了挨顿板子,本少爷今天就把你衣服拆光!”

    徐谦伸出双手假装要去抓她。

    “啊!少爷耍流氓了!春武夏武,还不出现!”

    “来了来了!”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健壮如牛的两兄弟走进来,将门堵得死死的。

    两人是夫人派来镇压徐谦的,一旦阿奴搞不定,就把他们召唤出来。

    “我说春武夏武,你们家的食物都被你们俩吃了吧,难怪秋武冬武瘦得可怜!”

    两人呵呵一笑,充分展现了梁家兄弟的傻样。

    “我们家穷,我们能吃这么壮全靠抢!”

    阿奴咯咯笑道:“全府就数你俩最壮,原来如此。”

    春武道:“阿奴笑起来真好看!”

    夏武道:“她这么开心,一定是喜欢壮的!”

    阿奴脸色泛红,收敛笑容,嗔怒道:“喜欢个头!好好看住少爷,我把剩菜剩饭端走,回来发现他不在了就罚你们三天不许吃饭!”

    两兄弟一听见不能吃饭立马脸绿了,赶紧走近徐谦,把他守住,阿奴则调皮地朝徐谦眨眨眼,端起盆子出去了。

    徐谦和俩人身高相似,只是身子却显得单薄得多,相形之下徐谦只有被碾压的份。

    昨天一人在房间的时候徐谦试着练习了擒拿术,幸好几遍之后现在这个身体就适应了各种招式。

    而且他发现自己现在力量大得惊人,似乎这个穿越把原本的力量也带过来了。

    房中挂有一对强弓,上有标记力量一石强,他记得以前勉强能拉开一张,而现在拉开一张轻而易举,用八成力能拉开两张,两张弓加起来接近三石,几乎能和三国吕布一战了。

    曾经的他就一人可以对付好几个美国特种兵,那可是精英中的精英,王牌中的王牌,二武和美国特种兵比起来则差远了,再加上自己现在的力量,对付两人就和喝水一样的轻松。

    不过他觉得和自己人动武没有意思,于是往桌子上一坐,说道:“你们那么会吃,少爷我请你们吃烧鸡烧鹅怎么样?”

    俩人舔舔嘴唇,点点头。

    这么容易就搞定了,徐谦跳下桌子往门口走去,二武立即上前拦牢。

    “不是说请你们吃烧鸡烧鹅了吗?”

    “烧鸡烧鹅可以吃,少爷你不能出去!”

    “我靠,那我凭什么请你们吃!”

    “少爷走了夫人会责骂阿奴会生气!”

    “好好好,你们就不怕本少爷生气?”

    俩人摇摇头,阿奴显然更重要,还有有夫人做后盾,一点不怕。

    这两个恶奴,看上去傻傻的,平时训练的时候老是欺负他,父亲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当作是对他的磨练。

    “很好,那就休怪本少爷动手了!”

    俩人对视一眼,又露出傻傻的笑容,就你那点水平,平时训练都是让着你,老爷在的时候只能小小欺负一下,今天可以放开手来虐了,俩人齐声道:“我们也动手了。”

    春武夏武属于那种半傻不傻的人,喜欢仗着身体强壮和老爷的宠爱欺负弱小。

    因为两人力气一个抵好几个的原因,徐云把他们当作宝贝,引为贴身侍卫。

    阿奴已经回来,站在门外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道:“都不是好人,一对傻帽心坏得很,一个少爷喜欢拆人最珍贵的东西,打起来最好......”随即想到:“少爷怎么是他们的对手,春武夏武随便哪一个就把他打趴下了,他要是再受伤,夫人估计会打死我……”她尚在思虑之中,忽然听见里面乒乓声大作,不好,打起来了,她犹豫了一下是去叫夫人还是自己进去劝架,里面的声音又戛然而止,糟了,少爷不会被两个傻子打晕了吧!

    她刚想进去,却见徐谦开门走了出来,一脸淡定,毫发无伤。她还在想发生了什么情况时,徐谦一手将她搂住,按住了背上的穴道,她想挣扎却感觉被铁桶箍住了一般,她想喊却发现嘴巴动不了。

    徐谦把嘴往她嘴边靠拢,作势要亲吻她,她无奈之下只得闭上了眼睛,接着她感到嘴唇上传来了热量......可是这时她的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声音:“告诉那两个恶奴,下次再惹我我就恶他们三天!”

    明明嘴唇在这里怎么......?她睁开眼,发现他的两根手指正贴在她嘴唇上!

    徐谦把手指拿开,飘然离去,她顿觉羞愤欲死,悲伤欲绝,这、这还怎么活,想想刚才自己的心思就羞死了。

    她刚想撞墙,屋子里面传来了嘭的声音,一下子把她震醒了。

    这事似乎没有到要自杀的程度,少爷并没有轻薄她,她的念头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本来就是很有主见的人,只是因为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一时失了分寸,此时想通之后便不觉得有什么,倒是好奇房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整理一下混乱的头发,走进屋内,只见春武衣裳零碎地躺在地上,浑身被绑得粽子一样,嘴里塞了破布,夏武一样的德行,不过是绑着椅子躺在地上,刚才那一声响大概就是夏武挣扎倒地的声音。

    两人嘴里发出呜呜的求救声,阿奴满心惊奇地过去拔掉两人的嘴里的破布,可是身上的布条绑得太紧,她根本解不开!

    二武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阿奴放弃了解索,几人大眼瞪小眼,阿奴从两人的眼神中看出了不相信和恐惧。

    “你们不要告诉我是少爷把你们绑成这样的?”

    少爷有多大的本领,府里的人都知道,拆东西是他的专长,若说武力则是中上,在飞云堡中并不突出。

    春武和夏武论单个在飞云堡中武力排行前十,除了大少爷和少数几个外族弟子外,几乎无人匹敌。

    而且两人往往同时出现,不管对方几人都一起上前,因此更无人敢惹。

    若是少爷在那一瞬间同时制服了两人......她简直不敢想象!

    春武眼神痴呆,对阿奴的提问毫无反应,他脑中一直在回忆当时的情形。当时徐谦朝他们走来,他站得靠前,因此率先伸手朝徐谦的一个肩膀抓去,准备将他按住,就在手即将碰到他的肩膀之时,徐谦左手闪电般的伸出抓住他的手腕,他本能地想一把挣脱,对于他来说,挣脱徐谦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他的手仿佛被固定在铁柱上,接着,他就像一个稻草人一样被徐谦一只手拎向空中,身上的衣服哗啦哗啦地被撕成碎条,待他落地尚未站稳,他便像个陀螺般被徐谦拨转不停,他顿感头晕目眩,毫无反抗之力,等到恶心地想吐之时转动停止了,此时的他手脚已经被捆绑结实,他刚想呕吐一块破布就把他嘴堵了个结实,然后他就倒在了地上。

    徐谦的力量和手法,玩转他于鼓掌之中,他一时以为遇到神魔,六神无主,竟发呆发痴起来,直到阿奴帮他取出了嘴里的布条,他还是魂游体外。

    夏武胆气比哥哥大了几分,他已经渐渐从震惊清醒,对着阿奴道:“少爷、少爷是不是鬼附身了,力气大得惊人,速度快得我都看不清!”

    果然是少爷干的!她捶捶脑袋,无法理解这一切......先不去管了,去告诉夫人要紧,这两个大块头等会儿再叫人来解开。

03 吊打梁伯

    徐谦背着手走在府里,那些小厮婢女远远看见他就忙不迭地躲开。

    我日,老子是瘟神吗?

    他走过不少房间,都是大门紧闭,偶尔他能听到房间里窸窣的脚步声,还有人发出低低的警告:“关紧点,他要是进来我们就有人倒霉了。”

    我这和春武夏武也没什么区别了,可见以前作孽深重啊。

    以前的徐谦对于被人隔离毫不在意,现在的他却是喜欢的热闹的人,看眼前的情形是要孤单寂寞死了!

    他满心悲哀地乱转,经过一个院子时,发现院门大开,里面有几间低矮的房间,个个大门洞开,院子里还飘出一股淡淡的米饭香。

    他拍拍脑袋,这院子是谁住的来着?好像有印象又记不起了。不过没关系,难得碰上一个不怕自己的,进去聊聊吧。

    他没有去想,或许是人家不知道他要来呢?

    他走进院子,这才发现地上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石制哑铃,一个个看上去有几十到几百斤不等,这些是当时人们用来练习力量的器具,这院子里的人看来颇爱习武。

    就在他准备过去搬一个石铃玩玩之时,一个满脸银白胡子的健壮老头从屋内走出,他一看见徐谦,就骂道:“徐拆拆,你个兔崽子来我这里干什么,莫非你想拆我的石铃!想再被吊起来吗?”

    徐谦的脑袋里立马跳出一些记忆:“梁伯,春武夏武的父亲,年轻时力大如牛,他曾在战场上救过徐云的命,因此徐云在府里单独给他辟了一个院子,还替他主持了一门亲事。

    只是梁伯这人尊卑观念淡薄,仗着自己救过主子的命,常常在人前直呼徐云之名,还常吧救命之事挂在嘴边,对徐云几个儿子更是呼来喝去,徐云心里渐渐对他厌恶,很早就让他在家里养老。

    梁伯平日无事可做,就在家练习哑铃,徐谦曾经来他院里捣乱,被他捉小鸡一样抓起来吊在树上一天不吃不喝,因此之后再也不敢来此。”

    徐谦心想:“难怪春武夏武那么喜欢欺负人,估计都是从这老头身上学的,教育人总不能用这暴力手段,父行子效,结果两人成为人人痛恨的恶奴。”

    不过梁伯吊起徐谦没有恶意,只是想惩戒他,属于方法过激不当,但是春武夏武是带有恶意,倒也不可同日而语。

    俗话说,龙生九子: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子子不同,套到人身上也一样,秋武力气不下于两个哥哥,心地却非常善良,而冬武年纪还小,身体孱弱,胆子很小,却没有那股傻劲,人很机灵。

    屋里在吃饭的秋武听见父亲的话,赶紧跑出来拦在徐谦的面前。

    “父亲,少爷昏倒刚醒呢,你不能把他吊起来!”

    梁伯雪白的胡子一抖一抖地笑道:“这小子和你俩哥哥一样坏,那俩小子我是抓不动了,又仗着主子庇护,我看迟早要把老子吊起来,bb不过徐拆拆少爷我还教训得动,上回被老子吊过后不长记性,居然拆起棺材和死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此等逆子,老子正愁没机会教训,这次送上门来,我好歹也要吊他个三五日,为大家解解气!”

    这时候,院门口有一个下人经过,看见里面的情形就躲在门口听起来,一听梁伯要吊起徐谦,心里暗暗叫好,于是从旁边经过的下人都被他招呼过来等着看好戏。

    秋武急道:“少爷,你快走,我来拦住我父亲!”

    梁伯笑道:“秋武,老子很庆幸你不像你俩哥哥,可惜你又善良过了头。你以为你拦得住你老子?你力气虽大,却还嫩了点,缺乏技巧。”

    秋武回头看着徐谦没有跑动的迹象,急着叫道:“少爷,快跑啊!我不一定能拦住我父亲!”

    徐谦拍拍他的肩膀,轻轻一拨,秋武感觉一股大力传来,不由自主地迈向一边。

    梁伯见此,发怒道:“秋武,你是否疏忽了练习,病恹恹的徐拆拆就能把你推动,你以后如何在战场上杀敌报国!”

    秋武一阵委屈,他平日丝毫没有懈怠,他不解地看向徐谦,他明明站得稳稳的,就算他两个哥哥也不可能随便就能把他拨到一边呀。

    外面看热闹的下人们悄悄议论着:“徐拆拆这是找虐,不早点跑还要自己凑上去!”

    “把他吊起来后最好把眼睛也蒙上,我想过去踢他几脚!”

    “我也想......”

    “我也是......”

    徐谦对着梁伯道:“以前拆人就东西的事我做得有些过分,我相信你能看得见我会改变.......不过您老教育后人的方式我不敢苟同,教育应该以说服劝说为主,哪能动不动就用武力呢?您老不觉得春武夏武变坏您也有责任吗?”

    “哇哈哈哈,你被徐云敲坏了脑袋吧,居然敢来教训老子。你会变好?母猪都能上树!对付你们这些不孝顽固子弟,除了暴力,没有他途!”

    说完他就朝徐谦冲来,秋武上去阻挡,梁伯一拉一推就将他放倒。

    徐谦道:“您老说得有一定道理,对于某些顽固分子,的确只能以武力制服!”

    “小子,别以为老子不敢打你,没有老子就没有徐云的今天,更不会有你!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赶我走,恩将仇报的事他做得出来吗?!”

    他怒气勃发,今天不把这小子打成熊猫眼是过不了心里这坎儿了!

    他老当益壮,出拳虎虎生风,徐谦老远就感觉到空气的压力,他不闪不躲,迅速抬起左掌接住来拳,然后向外侧一扭,梁伯顿感整条胳膊一紧,一阵剧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胳膊旋转的方向跃起,徐谦将手一松,梁伯已经摔倒在地。

    看在梁伯年纪大、品质不坏的份上,徐谦手下留情,梁伯手臂并未扭断,这点摔打对他来说也没有大碍。

    只是梁伯心里的震骇远大于身体上的疼痛,他爬起来指责徐谦道:“你......”

    徐谦一把拉起嘴巴长大合不拢嘴的秋武,然后对着梁伯说道:“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力气变大了,这顿打挨得值!”

    这怎么可能!梁伯矗立风中,一阵凌乱,根本没在意徐谦和秋武走出了院子。

    那些围观的下人早就作鸟兽散,一个个心想着回去把东西藏得更好,徐拆拆现在更逆天了,这苦日子又要来临了……

04 蛮横的少男少女

    秋武被徐谦拽着往前走,感觉就像被绑在一辆马车上拖着,拼命挣扎却毫无作用,他想留下来看看父亲的伤势,嘴里大叫:“少爷,你打了我爹!你放开我,我爹受伤啦!”

    秋武不愿意他在乎的任何一人受伤害,刚才他还是站在徐谦一边,现在就站在了父亲一边。

    “放心,你爹没事,这次就当给这个老顽皮一点教训。”

    “不许这样说我爹!”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爹要是有任何问题,本少爷负责到底,行了吧?”

    秋武这才停止挣扎。

    “少爷,你放手吧,我手快断了,你力气怎么这么大,真的是被打了一棍的原因吗?我也好想被打一下!”

    徐谦放开他的手,含笑看着他:“行,回头让老爷给你一棍。”

    “真的吗?”秋武兴奋地跳了起来。

    徐谦心道:“真是傻得可爱!”他嘴里说道:“当然!不过现在,你要陪本少爷出去溜溜。”

    “可是夫人让阿奴和哥哥们照看你,说是十天之内不能外出......咦,他们人呢?”

    “他们接到夫人的命令撤离了!”

    “真的?”他搔搔头,“那好吧,少爷想去哪里?拆死人我可不去了!”

    “本少爷被敲了这一棍之后,突然清醒了,不会再乱拆东西。”

    秋武舒了一口气,再去拆死人,不知道老爷会怎样对待少爷了。

    “本少爷要干些正经事......比如,骑马打猎。”

    现在这个身体会骑射,这是前世没有经历过的,他充满了好奇,加上他本来就好动,早就按捺不住要出去兜上几圈。

    骑马打猎想起来好玩,实则非常危险,若是在奔跑中从马上摔落,不死则残,打猎往往需要进入深山茂林,麋鹿野猪是主要目标,若是碰上猛兽,则凶多吉少。

    因此骑马打猎除了少数冒险分子热衷于此,实则大多数人并不喜欢,更别提富贵人家子弟,娇贵脆弱,平日连多走两三步都气喘吁吁。

    然而这个时代战争频繁,人命如草芥,尤其是豫徐一带,介于两国之间,领土随时可能易主,处在此地的人无论贵贱都极其尚武,逐渐形成风气,甚至连女子都跨马出征。

    骑马打猎作为一种类似实战的演练,在富贵人家之中非常流行,会猎成为了男女交际的一种重要手段。

    一听要去狩猎,秋武也兴奋起来,立马忘了自己老子被打的事情。

    “少爷,听说无望山中出现了一头未知野兽,吃了好几个人,您现在力气这么大,一定可以把它擒住,到时候让全堡的人对您刮目相看……你去门口等我,我去拿弓牵马。”

    “未知野兽?”徐谦浑身气力一振,刚好可以练手!

    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抬起手腕仔细观看。

    那里有一个方方的印记,前两天洗澡的时候,手在手腕处搓洗,脑子在想着要是穿越了连军用背包一起带来就好了时,眼前突然就浮现了军用背包中的物品,匕首枪支药物等等都在。

    他惊奇地拿出一把军用匕首来看,上面还刻有他的代号XQ。

    他拿起匕首朝桌角一挥,一小块三棱柱木头顺利地掉下。

    “不错,和平时的一样!”

    他又拿出望远镜,太阳能百科全书,完全可以使用。

    “不知道枪械的子弹可否自动补充?”

    他拿出一把手枪,套上消音器,朝花坛里开了两枪,然后放回背包,约过了一分钟后再拿出来,打开一看,子弹果然恢复了原样。

    “一把手枪,一把冲锋枪,一把狙击步枪,单兵作战够用,自身安全有了保障。”

    他的记忆里对于附近这座山也有大致的认识。

    此山纵深几十公里,外围十几公里树木矮疏,由于经常有人出没的缘故,猛兽倒是稀有出现,而麋鹿野猪獐子兔子较多,因此是狩猎的主要地点,大山深处固然有珍稀猎物,往往是老猎人十几人结伴方敢深入。

    他正思虑着,忽然听见秋武在外面喊他,他意念一动,军用包顿时消失。

    走到外面,秋武看见他急忙说道:“原来你在这里,我马已经牵到门外,快走吧!”

    秋武也早迫不及待了。

    飞云堡实则为一个小城,徐谦和秋武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主街上,两边是一些商铺或者地摊。

    徐谦时不时会遇到一些熟人,他热情地打招呼:“张大叔”“李大婶”“二牛哥”......这些人脸上堆笑点点头,迅速把手里的东西藏了起来,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去……

    我靠,本来想找人唠唠嗑,怎么见我跟见鬼似的。

    他无趣地正要打马继续前进,忽然后面传来一阵喧哗,他回头一看,几个衣着光鲜的青年男女正纵马快驰,女子面上都围着纱巾,后面跟着七八个小厮丫鬟,街上之人纷纷让路,徐谦刚才打过招呼的大叔大婶哥哥们好几人被带倒滚在地上。

    徐谦一眼就认出了几人,都是飞云堡大姓的几个少爷小姐。

    壮壮的是姜氏姜凌云,瘦瘦白白的是薛氏的薛琦,蒙面的两个女子,红衣服的是余氏的余南溪,绿衣服的是江氏的江紫萱。

    姜凌云和薛琦因为徐谦怪异的性格,很少同他交往,在他们的心目中徐谦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破坏分子。

    余南溪是女子,平时很少出来见人,因为府第和薛府姜府离得近,大人之间关系亲密,所以和薛琦姜凌云不甚避讳,于徐谦仅有数面之缘,且关于他的一切几乎都来自薛琦和姜凌云的口中。

    这当中只有江紫萱和徐谦很熟,两人的母亲是亲姐妹,府第又近。

    江紫萱容貌还算秀丽,只是因为眉角处有块胎记,就显得美中不足。幸亏他是女子,可以扎个偏髻盖住胎记,外人一般都看不出来。

    尽管如此,还是有知道情况的人会对她指指点点,时不时投以惜悯的目光。

    这种目光之下,软弱的人会更胆怯。

    胆怯地过头之后,如果不想害怕至死,就会产生自我防御机制,变得乖僻起来。

    江紫萱就是如此,只要有人盯着她的脸看,她就发飙冲过去厮打,不管打得打不过。

    而且愈是这样,她愈是发誓要找一个帅气的男人!

    这种任性漫延到了全部的性格!

    对于徐谦这么喜欢格物的人来说,女孩子的脸又怎能放过!

    因此两人一见面就打架,每次处理的结果都是徐谦面壁思过。

    后来两人见面索性连招呼也不打了。

    现在徐谦想想,以前做得过分了,损害女孩子爱美之心和自尊心。

    一群人接近他时,他抬手打招呼,并喊道“江妹妹!”

    十多匹马分毫未停,呼啸而过,扬起的灰尘将他们淹没,两人吃了一嘴的飞土。

    “啊呸呸呸呸,狗日的,老子用机关枪把你们扫下来!”

    情急之中他把前世的口头禅说出了出来。

    “秋武,这几个人太可恶了,这种闹市应该限速行驶,他们居然无视人命横冲直撞,这种人应该吊销驾照!”

    “少爷你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

    “你听不懂?你听不懂就算了,你本来就傻,不指望你听懂。这些人敢在本少爷面前撒野,欺负我的叔叔婶婶哥哥弟弟,本少爷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对,都是坏人!我替少爷教训他们!”

    话音刚落,秋武风一样地就往前冲去,也不管徐谦有没有跟上。

    马蹄踢飞了散落在街上的杂物,本来受损的东西更加满面全非。

    先让他去吧,这个傻小子,莽莽撞撞。

    徐谦跃下马背,跑到跌倒的人群中检查了众人的伤势。没有严重受伤的,最多也是擦破了点皮。徐谦暗中摸摸手腕,将手伸进袖子,假装是从其中拿出的药水,然后涂抹在伤员的手臂大腿上,顿时一阵清凉传来,本来火辣辣的疼痛感顿时消失。

    “回去注意保持伤口清洁!”

    处理完所有伤员之后,徐谦牵马离开,一路上小心翼翼不要踩到东西。

    看着他的背影,有人说道:“徐拆拆莫不是转性了?”

    另一人接口道:“貌似如此,此子聪明异常,堡主对他寄予厚望,只是以前确实顽皮,若能改过迁善,实在是我飞云堡之幸!”

    “他刚才给我涂的药水效果神奇,他整日拆毁研究,或许这就是他自创之物!”

    “如此说来,这拆东西还真能拆出名堂!”

05 偷猎者

    走出了街镇,徐谦跨上马背狂驰,秋武这家伙也不知跑到哪里了。

    一阵奔跑之后,徐谦看见远处一匹枣红色的马在一棵大树下悠闲地吃草,正是秋武的座骑,却不见他的踪影。

    徐谦来到树边,下马摸摸秋武座骑的头颅,四下张望,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上马继续前行,秋武的马跟在后面。

    到了树的另一侧,他感觉头上有响动,赶紧抬头一看,只见秋武被扒光了衣服倒吊在树枝上,嘴里塞着他自己的袜子,脖子青筋暴起,怒目圆睁。

    见这情形,徐谦又惊又好笑,立即将他放下,秋武愤怒地开始诉说自己的遭遇……

    .......

    许是累了,那惹恼徐谦的队伍开始缓慢前行,女子们都揭去了面纱。

    道路狭窄,薛琦和姜凌云在前引路,时不时回头看看后面穿红色劲装的余南溪,惹起旁边穿绿衣的江紫萱一阵妒意。

    “两位哥哥,路在前面,不在余姐姐脸上!”

    余南溪闻言,面色不变,她已经习惯自己美貌带来的回头率。

    薛琦嘿嘿一笑,油腔滑调道:“出门在外,我们自然是要好好照顾二位妹妹的,不能把二位弄丢了呀。”

    姜凌云道:“南溪妹妹如此貌美,是个男子都愿意整日对着妹妹,甚至不吃饭,有个成语叫......叫什么来着?”

    姜凌云外貌粗犷,说话直白,平日喜欢舞刀弄枪,厌恶读书。

    “叫秀色可餐。”

    薛琦一口道出,内心对姜凌云一阵鄙视,就这种只有肌肉没有头脑的家伙也配和自己争余南溪!

    江紫萱内心泛满了酸意,这两人只知道一味讨好余南溪,没有人给自己献一点殷勤。

    她谈不上有多喜欢薛琦和姜凌云,可是她依然喜欢被男人讨好,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无法和余南溪相比,任性使得她要争一争。

    “两位哥哥夸奖了......刚才我们将那人脱......吊起来,有些过分了!”

    余南溪从江紫萱起伏的胸部看出了她内心的妒火,她任性善妒的性格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本来她也无所谓她是否生气,只是父亲说要保持和江家良好的关系,为了缓和她的情绪,她故意转换了话题。

    她嘴里说的那人自然是秋武,一追上他们就口口声声喊着要替少爷教训他们,还冲上来就打伤了几个家丁。

    那几个家丁刚好是余南溪的手下。

    余南溪对街上撞到人之事内疚不已,她们纵马奔驰在街上,是因为脱离了樊笼,一个个兴奋无比,根本没有想到会伤人。

    她想停下来,可是另外三人不管不顾,她也只得跟随。

    她们跑出几里地,没想到徐谦的随从却来打抱不平了,还打伤了他的人。

    因为觉得己方理亏在先,她本来认为揍秋武一顿就够了,薛琦却要把他脱衣服吊起来。

    薛琦纯粹是觉得好玩。

    江紫萱在一边怂恿,她刚才清楚地看见了徐谦,想起两人以前的不愉快,就不想搭理他。

    她以前和徐谦打架身体上当然要吃亏得多,这次抓住了他的随从,正好可以虐待一下。

    姜凌云巴不得展现他的蛮力,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秋武打倒,然后绑住吊起来,并得意地朝余南溪炫耀。

    余南溪对这种低俗的行为没有兴趣,又劝阻不了,便自己跑开了。

    “姐姐不仅貌美,还菩萨心肠,他都打了你好几个人,我们吊起来是便宜他了!”

    不仅是对徐谦,江紫萱似乎想把对余南溪的怨气也转嫁到秋武身上,因此想到秋武被虐她居然相当爽快。

    “就是,不就是个下人么,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他那主人是有名的破落户,迟早要把徐家拆光,没什么好担心的。”

    除了会拆东西,薛琦没有听说过徐谦有特别本事。

    “他要是敢出头,让他尝尝老子的拳头!”

    姜凌云挥舞着胳膊。

    这时众人拐过一个弯,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看到另外一边走过来一拨人,约有二十几个,都骑着高头大马,每批马背上都驮着黑黑的大袋子。

    余南溪和江紫萱连忙围上纱巾。

    那拨人中带头的一人一挥手,所有的人都停下,那人朝这边抱抱拳,示意让这边先走。

    此人面容儒雅,颇有礼貌,让人一见便生好感。

    薛琦等刚因才戏弄秋武一节耽误不少时间,倒也不想再生事端,恐怕误了狩猎,因此也抱抱拳,然后带头朝前走去。

    刚才余南溪等几个女子虽然快速拉上面纱,然而还是被对方人群看在眼里,人人心中惊叹她的容貌,为首的一个秀美少年不知说了句什么话,有几个人便开始指指点点,时而发出一些Yin荡的笑声。

    这边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见了,薛琦心中厌恶,因对方人多,也没有发作,余南溪后悔自己不该轻易放下面纱,江紫萱内心的妒火却越烧越旺,心里有些扭曲地想那些人居然没有对自己指指点点,她反而希望那YIN荡的笑声有部分是朝自己而来,那样至少证明自己和余南溪还是有得一拼,可现在.......

    姜凌云起先憋着,薛琦不断地给他使眼色要他冷静,他知道姜凌云的脾性。

    可是对方见他们如缩头乌龟一样一声不吭,污秽的声音变得更响,姜凌云见他们亵渎自己的女神,心中忍无可忍,又想在余南溪面前表现一番,因而停下马,朝对方人群戟指骂道:“狗日的,嘴巴放干净点!”

    人群突然噤声,不一会儿,刚才儒雅之人旁边一人却冷笑一声说道:“青天白日,坦坦大道,难道连说话都不允许?!”

    此人五官俊美,面容白皙,仿佛世家大公子,只是说话起来就给人轻浮不定的感觉。

    “放你娘的狗屁!若是讲得人话岂有不可,偏偏口出秽言污我南溪妹妹!”

    “原来这美人叫南溪,南山之溪,娴静、温婉,好名字.......美人么,就应该众人共赏析评判,围着沙巾藏在深闺岂不暴殄天物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他回头朝后面的人一喊,众人便一起起哄。

    “狗日的,找死!”

    姜凌云飞快地弯弓搭箭瞄准那少年,对方人群一阵惊乱,纷纷伸手摸向黑袋子。

    “射呀,快射,一箭射出然后被对方砍死!”

    不远的拐弯处徐谦和秋武探出头看着这一幕,秋武记恨着姜凌云,咬着牙齿挥拳低声喊道。

    徐谦和秋武早就追上了余南溪他们,远远地跟着,秋武还把几人的名字告诉他,要少爷找个机会惩罚他们一下给他报仇!

    不过如今看来似乎有人要代劳了。

    徐谦往手腕一抹,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了那二十几人,他们个个身型矫健,手上长满老茧,那黑袋子里面虽然看不见,但是从众人的反应中看里面一定装了什么武器。

    自从穿越到了此地后,那拿出太阳能百科全书恶补了一下这个时代的一些知识,什么正史野史都毫不放过。

    史上对于飞云堡并没有记载,只是笼统地说无望山周边几个堡坞,人民据险而守。

    有野史说无望山内的资源被这些堡坞垄断,不许他人沾手。

    除了草药,最珍贵的是虎骨、熊胆、鹿茸和麝香。这些药材对于疗伤清毒有着神奇的功效,在战争频发的年代,疗伤是军队的头等大事之一,因此这些药材更是贵如黄金,因而时不时会有一些偷猎者铤而走险来到无望山狩猎。

    这些偷猎者既要对抗凶猛的野兽,又要防备附近堡坞军队的巡查,因此个个都是亡命之徒。

    这些人藏藏掖掖,八成就是偷猎者,姜凌云要是一箭射出,惹恼了对方,估计就凶多吉少了。

06 复兴盟

    他正思虑是否要现身阻止他们,那儒雅男子却闪身站到少年面前,朝众人高喝一声:“都别动!”然后朝姜凌云一摆手:“小兄弟且慢!我们都是一群粗人,难免出言不逊,我代他们给你赔不是了!”

    徐谦舒了一口气,秋武却一阵失望,嘴里骂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吊起来扒光裤子!”他转头看见徐谦的望远镜,好奇地问道:“少爷,这是什么?”

    “你不要老是问问问,本少爷懒得回答,你那么傻,告诉也是浪费口水!”

    “我......我真的很傻吗?”

    他一向被人喊傻,都被喊得怀疑人生了。

    徐谦听他声音低沉,似乎很受伤的样子,连忙劝慰道:

    “不不不,你不傻,我只是说顺嘴了。”

    “真的?!”他喜出望外。

    “真的,不傻,只是有些不聪明罢了。”

    “不聪明?”他低头沉思,不聪明就是不傻?

    儒雅男子的行为并没有让姜凌云消除敌意,此时他已经血冲上脑,对方的示好动作在他眼里变成了示弱。

    他眼睛微眯,这是他平日里放箭的习惯动作,薛琦看在眼里,就在他手指松开的瞬间,薛琦猛得把他手臂一托,箭嗖得一声飞向高空。

    “薛琦,你!”

    “冷静点,他们人多!”

    “姜哥哥,别莽撞!”余南溪也急忙道。

    一听余南溪劝阻,姜凌云气呼呼地放下了彤弓。

    对面的儒雅男子始终不惊不乱,这份沉着,令徐谦也不禁另眼相待。

    秀美男子站出来,对着儒雅男子道:“高师兄,人家都拿箭射你了,你还一脸没事的模样,你是春木堂堂主,本帮第一大堂的当家人,怎可如初窝囊!”

    一群人中有人发出了嘲笑声,另一些人则对嘲笑者怒目而视。

    “原师弟,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何必跟这些小娃娃一般见识,浪费时间,你们夏炎堂不想多得些好处吗?”

    这支队伍是两堂的人拼凑而成,高师兄全名高翔,春木堂堂主,原师弟全民原实,夏炎堂堂主,两堂都隶属于复兴盟之下。

    复兴盟是由有志于复兴汉室的江湖人士组成,他们不受任何人控制,自由自在地以复兴汉室为己任,对于北方的胡人政权和偏安江南的晋室都很不满。

    他们此次目标就是猛兽的一些器官,这些珍贵的动物药材既可以换金银也可以备用。

    他们已经在此偷猎十几日,没想到今天碰到了飞云堡的人。

    这些人当然对他们构不成威胁,把他们全部抓起来杀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高翔和飞云堡没有交情,也不想结下仇恨,他一心只想多收获些药材,为复兴大业作准备。

    原实嘿嘿笑道:“好处?这些小妞不就是好处么?”

    春木堂在狩猎上最有经验,因此是复兴盟中最大最富有的一堂,原实是盟主的侄子,最是贪财,因此强烈要求春木堂带夏炎堂的人一起狩猎,从而可以学习他们的技巧。

    狂野森林的危险是无法想象的,高翔并不想带新手入林,何况原实依仗自己的身份不听指挥。

    他不知道原实还很好色,看到了余南溪第一眼后,就再也走不开了。

    “原师弟,这些人显然是飞云堡大姓弟子,不可造次,我们选择另一条路离开就是。”

    原实不乐意了,高翔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死人,还总是对他发号施令,盟主此次派他来名为狩猎,实则要他暗中除掉高翔。

    春木堂肥得流油,高翔却只愿见物资放在一切复兴汉室的事物上,上交总部非常被动,引起了盟主原鸠的不满。

    联盟刚成立的时候,所有的人一心复兴汉室,等到逐渐有了名气和实力后,享乐主义便开始抬头,联盟内部出现了许多奢侈的现象,甚至其他堂口为了钱财做些让人发指的事,而像高翔等保持初心的人渐渐变少了。

    高翔对此痛心疾首,他无力改变他人,只能自己尽量做到,并且严格约束下属。

    如此一来,复兴盟声誉败坏,高翔的名声却反而大振,许多人心里盼望着高翔能接替下一任盟主,这也是原鸠对他忌惮的重要原因,他内心早已把继承人放在原实身上。

    “要走你先走,本堂主今日要和这小妞耍耍,嘿嘿……”

    姜凌云都快气炸了,这厮每看余南溪的一眼,他就感觉被侮辱了一次,他自恃天生神力,根本没把对方这些人放在眼里,他把彤弓再度拿起,又要搭弓射箭,高翔把马鞭一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彤弓卷了过来。

    他虽然对原实的为人不耻,却不希望他在自己的面前受伤害,否则盟主会以此为口实对他不利。

    另外他如此做也是为了保护对方这群娃娃,一旦原实死伤,他就不得不把这些人抓起来。

    “你们快走吧,做你们该做的事。”

    高翔将彤弓扔到姜凌云脚下,他这一手震骇了对方,薛琦赶紧让一个随从捡起彤弓,催促姜凌云出发。

    姜凌云总算有点清醒,脸色通红的挥鞭走开。

    “本堂主说让你们走了吗?”

    原实更加狂妄起来:“留下这位红衣小娘子,其他人就可以走了,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薛琦和姜凌云一时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姜凌云还豪情干天,认为可以一搏,经刚才彤弓被夺之后,变得毫无斗志,而薛琦从一开始就急着要离开。

    如今对方开出了条件,他们虽然心仪余南溪,却总是保住自己小命要紧。

    江紫萱见原实朱唇白齿,心里竟喜欢上了他,然而他并不看她一眼,让她非常心碎,此时她说道:“这位堂主,本姑娘愿意替余姐姐留下,不知如何?”

    说完她就扯下面纱,对他嫣然一笑,说实话,若是没有余南溪在此,她也算得美人一枚。

    除了余南溪,所有人对她的举动都大出意外,他们都认为江紫萱是为了姐妹两肋插刀的贞烈女子,只有余南溪明白,这位江妹妹不仅花痴而且想尽一切办法和她争风头,甚至愿意委身一位不认识的男子。

    她心中对她更加厌恶,她才不要她虚伪的援救。可是她发现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办法,那两个对她甜言蜜语的男人此时就像缩头乌龟一样,她难道真要舍弃自己?

    原实相貌英俊,可是有股说不出的浮夸与戾气,而且如今这种强盗行径更是说明此人的品质恶劣,她宁死也不会屈从于他。

    因此,她沉默了,等待原实的反应。

    原实眉开眼笑,有人投怀送抱,他求之不得,不过余南溪他是不肯放弃的。

    “愿意留下正好,可以给这位红衣小娘子做个伴,哈哈哈。”

    江紫萱一听,脸色气得发白,把头一扭:“本姑娘反悔了,你愿意留谁就留谁!”

    她可不愿意做余南溪的陪衬!

    原实收敛笑容:“你是耍本堂主吗?今天你们这些女的一个走不掉,我的兄弟们都需要女人!”

    夏炎堂的人发出一阵欢呼,春木堂的一些人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余南溪缓缓上前,摘掉面纱,那绝世的容颜看得众人眼神迷离。

    “要想留下本姑娘,做梦!你不是喜欢本姑娘的容貌吗,我这就毁了它!”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抬起就往脸上划去,原实大喊一声“不要!”

    就在同时,几声巨响传来,振得马匹扬蹄嘶鸣,众人耳膜发痛,余南溪也吓得扔掉匕首捂住耳朵。

07 吓跑他们

    拐弯处,徐谦朝天举着手枪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秋武不停地拍着耳朵,虽然徐谦开枪前提醒他捂住耳朵,他不以为然地轻轻盖住,结果耳朵里到现在还有嗡嗡嗡嗡的蜂鸣声。

    由于此地地处山谷,所以枪响之声被放大了,徐谦正是需要这个效果震慑众人。

    徐谦走到两队人马之间,挥着枪说道:“让让、让让,我们飞云堡的巡查队伍马上就要过来了,我刚才就是给他们放信号。”

    薛琦等被复兴盟的人围困担忧,乍听这巨响更是忧上加惊,屁滚尿流,非常狼狈,此时一听巡逻队马上要到了,宛如绝望中出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振奋精神,姜凌云更是意气风发道:“握紧刀,准备战斗,等待我们的人到来!”

    徐谦没有去看姜凌云等人,反而走向复兴盟的人,看了看高翔和原实以及他们的身后,然后故意皱皱眉道:“你们面生的很啊,不是飞云堡的人吧,听说这几日偷猎者很猖狂,不会就是你们吧?”

    他边说边转动着手枪。

    复兴盟的人脸色都紧张起来,刚才的响声足以传出几里之外,而几里之外的事情他们无法马上确认,若待派人确认,则逃离恐怕时间不够。

    高翔起先一阵慌乱,与其说这是因为听到飞云堡的人要来倒不如说是被那巨响震惊的。

    什么东西可以发出如此巨响,这其中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确定了巨响的来源就是对面这人手上的东西。

    面对复兴盟如此多的人而毫不胆怯,这东西的威力应该无比强大。

    在不确定对方实力且没有起冲突的情况下,交好是上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

    他挤出笑容上前道:“这位兄弟说笑了,我们是附近的一些小商人,想去飞云堡做点生意,这不你看......”

    他从黑袋子里拿出一些布匹和器物,这是他准备好随时应付不测的。

    同时他拿出一锭银子悄悄塞给他。

    徐谦心中冷笑,你们的手,还有你刚才的身手已经出卖里你,再说一个小商人如此大方?

    他飞快地把银子藏进袖子,装出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模样,检查了一下布匹器物,朗声道:“不错,的确是做生意的,不过飞云堡巡查很严,别人可没有我这么英明,我劝你们还是打道回府,免得落个被抓的下场!”

    原实见对对方做好了生死搏斗,又有援兵将到,知道今天和这美人无缘了。

    不过他对高翔的举动不以为然,就算徐谦是前哨,也不需要如此巴结呀。

    他对着徐谦道:“我就是偷猎的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高翔脸色大变,急忙喝止道:“原老弟不要胡说!”

    为避免怀疑,他连称呼都改了。

    徐谦真想一枪毙了原实这个王八蛋,他非常不耻于他刚才对余南溪的轻佻行为。

    不过偷猎者毕竟不是大奸大恶,否则他早就一梭子把他们全都放倒了,他有心要放他一马,谁知这家伙如此不识好歹。

    他举起手枪,又朝天空“砰砰”放了两枪。

    枪声回荡在山谷,群鸟再度惊飞,由于离得近,群马骇乱狂窜,众人纷纷被摔下马背。

    原实离得最近,他只感觉两只耳朵嗡鸣生疼,立即蹲下捂起,然后什么都听不见了,抬头只看见徐谦嘴巴在张动。

    “你们还不快滚,下一次我这东西可不是朝天放了!”

    高翔彻底被震骇到了,立即道:“我们这就走!”

    他指挥两个人把原实弄上马背,飞快地朝来时方向逃去。

    薛琦等都从地上爬起来,幸而旁边都是草丛,没有人受伤。

    徐谦下马将匕首捡起交还给余南溪,她似乎还沉静在巨变中没有回神过来,眼神木然地接过匕首。

    “小娘子,匕首这么锋利,可不能轻易划到脸上哦!”

    薛琦和姜凌云也立马凑过来问东问西,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的熊样。

    江紫萱恨恨地看着徐谦,要不是他出现,余南溪现在已经成了丑八怪了!

    没有人对徐谦有感激之情。

    秋武急着报仇,指着姜凌云道:“少爷,就是他把我吊起来的!”

    姜凌云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抬头挺胸睨视着秋武。

    “废物,莫非还想再被扒光吊起来!”

    秋武躲到了徐谦背后,又被徐谦抓小鸡一样拎了出来。

    “有本少爷在你怕什么,别给我丢脸!”

    “哟,徐拆拆是吧,怎么,想给下人出头?信不信我把你也吊起来!还有你刚才那什么玩意儿,差点没把老子耳朵震聋咯!”

    余南溪神智稍稍恢复,走过来说道:“姜哥哥,刚才若不是徐哥哥,恐怕我早已脸毁人亡了,我们应该谢谢他!”

    飞云堡的各族联系或紧或松,几个大族颇多有姻亲关系,因此余南溪称呼徐谦一声哥哥倒也过得去。

    姜凌云和薛琦一听余南溪如此称呼徐谦,心里大不是滋味,又兼两人刚才的表现实在欠佳,被徐谦抢了风头,因此对徐谦心中恨恨,薛琦道:“刚才那帮人不是你徐拆拆赶走的,你以为你那东西响两声人家就吓跑不敢回来了,他们是怕我们巡逻队的人.......对了,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你私自收受贿赂,放走偷猎者?!”

    高翔塞钱的动作大家都看到了,其实这也是高翔老辣的地方,他要受贿者受到同伴的惩罚。

    姜凌云和江紫萱顿感抓住了他的把柄,一起连声质问他。

    余南溪一想,若是徐谦不收贿赂并且吓跑那帮人,大家一起拖住他们等巡逻队到来,说不定能将他们抓住,她恨透了他们,而徐谦居然放了他们,顿时她心中对徐谦的好感又回到了原点。

    徐谦心道:“一群蠢货,我只不过是利用他们偷猎者心里吓唬他们罢了,巡逻队要来的话是我信口开河!”嘴里说道:“我说的巡逻队就我一人,没有后来者了,我这招是空城计,我劝你们早点回堡,刚才那帮人看起来不简单,万一想想不对劲又折回来,我这东西也就声音响点吓吓他们,其它的事可是无能为力......”

    他并不想把手枪的威力都透露出来,免得引来麻烦。

    “另外你们让一个男仆先回去带些人来接应要紧。”

    众人一听,脸色立马变了,刚才差点被抓的事情还记忆犹新,再一想,徐谦怎么可能给巡逻队打头阵,巡逻队的人来自三军,个个战斗经验丰富,怎么会让徐谦来做前哨。

    飞云堡的军队主要由各大族的族人组成,分为三军,左军、中军、右军,三军各有帅佐,由各大家族中有威望的人担任。

    大家都想明白了,整件事就是靠徐谦随机应变才化险为夷,是徐谦一人救了大家,不承认都没有用,除了江紫萱,其他人都改变了态度。

    薛琦立马吩咐一个男仆道:“去府里悄悄带些人出来,不能让族长知道了。”

    他露出微笑,朝徐谦:“如此一来,多谢徐兄了......不过小弟我有一问,徐兄刚才发出巨响之物来自何处?”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连秋武都目不转睛地听他回答。

    “其实,说来惭愧,这得益于我喜欢拆东西的性格,这玩意儿是我拆了一个古墓后得到一张图纸,然后自己打造的。”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薛琦等人都点头相信了。

    秋武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少爷有时的确喜欢一个人在房间捣鼓东西,原来是在造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姜凌云羡慕道:“不知徐老弟可否替我打造一把?”

    徐谦摇摇头:“没兴趣!”

    “你!”

    “我什么我?姜兄,你欺负我随从这笔账还没有算,今天情况特殊,此地不宜久留,就算了,改日我带他去你那当面请教!”

    “哈哈哈,徐谦,我承认你会拆会装会使诈,不过要单凭武力挑战我,恐怕会自讨没趣!”

    “我挑战你?不不不,还是我这随从挑战你,若是我输了,就把这件东西给你!”

    秋武吓了一大跳:“少爷,我......”

    姜凌云听了大喜,这东西几乎已经成了囊中之物,他迫不及待道:“一言为定!”

    “等等,要是你输了呢?”

    “我输了?”他似乎从未考虑这种可能性,“你说你想怎么样?”

    “这个.......我暂时没有想好,你就答应我临时提的一个条件就行了。”

    “好,可以!”他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嘿嘿,你别后悔就行,你们快走吧,以后没大人陪着少出来瞎逛!”

    他们的确是偷偷出来的,所有人脸都红了一下。

    余南溪问到:“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人多了有个照应,你不是说万一他们又返回?”

    徐谦跨上马背:“我还要去打猎呢,我也是自己跑出来的,难得的机会啊,驾!”

    骏马朝森林奔去,秋武赶紧跟上。

    余南溪心道:“真是一个怪人啊,明知有危险还去,不过他似乎很聪明,应该不会有事。”

    薛琦道:“若不是要保护两位妹妹,我也想继续狩猎呢!”

    姜凌云连忙附和道:“对对对!”

    江紫萱在心里笑道:“明明怕死,还拿我们当台阶下。”

    余南溪叹口气道:“走吧!”

    一干人等离开不久,旁边的草丛中一人钻了出来,正是去而复返的高翔。

08 余帅沧海

    高翔才跑出一会儿就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命令其它人继续前行二十里后停下等他,而他自己则悄悄回来潜伏进草丛。

    他听到了他们大部分对话,果然那少年手里的东西就是声音大吓唬人的,也没有什么巡逻队。

    这帮人回去了对他而言是好事,这样他就可以心无旁骛了。

    至于这个继续去打猎的少年,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应该就在外围转转,而他们是要进入深处,未必能碰的到,就算碰到了也不怕他了。

    于是他找到藏好的马,骑上去追回队伍。

    余南溪等骑马奔向飞云堡,一路不再说笑,路边的姹紫嫣红也无心再欣赏。

    骑出十几里地,忽见前面烟尘滚滚,不少人马朝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几人面面相觑,以为又是什么偷猎者,想躲已然不及,待到稍近处,看见两面大旗随风猎猎,一面上书“巡”,另一面上书“余”。

    余南溪惊喜道:“是爹爹!”

    其他人也欢呼叫到:

    “是巡逻队!”

    “是余帅来了!”

    余南溪父亲余沧海是余氏族长,三军中的左军帅,因而人称余帅。

    薛琦和姜凌云的父亲是右军帅和军佐,江紫萱的父亲是中军佐。

    时值春日,三军将士大都解甲归田从事农耕,只留下少部分常备军守卫,外出巡逻几乎没有。

    三军之下有营,巡逻队最高指挥官也就是各营将军,很少有军帅亲自出动的。

    这次余沧海亲自领巡逻队出来,就是得知爱女同其他几位帅佐的儿女一起跑出来了。

    事先飞云堡业已得知了一伙人在无望山连续偷猎十几日,正准备采取行动,恰好这群年轻人偷偷跑出来的消息到达了几位帅佐。

    往年飞云堡就和各种偷猎者有着严重冲突,众人不知这伙偷猎者来路,因此非常担忧,于是余沧海难得地破例做了巡逻队长率队出发。

    半路上他们碰到了薛琦派出的男仆,了解事情经过后,更是快马加鞭往前赶路。

    两队人马一碰头,余沧海就跳下马背,跑过去把正在下马的余南溪抱下来搂在怀里。

    “你这丫头太让为父操心了,回去后一个月不准出门!”

    “爹爹,女儿差点见不到你了,你还这样凶!”

    此时薛琦、姜凌云和江紫萱都过来拜见余沧海。

    余沧海安慰了江紫萱几句,看到两个男孩之后却把眼睛瞪得和铜铃般大小:“我说溪儿怎么敢跑外面,都是你们这两个臭小子的馊主意吧!”

    余沧海刚猛凌厉,全堡上下无人不畏惧,连徐云亦要忍让三分。

    两人吓得赶紧跪下申辩,余沧海自然不好过于责备,一甩手,让他们滚到一边。

    这时候从余南溪来的方向驰来一匹快马,到余沧海面前后下马跪奏道:“果如大帅所料,那群偷猎者进了密林!”

    原来余沧海得知男仆讯息后,立即让一斥候从密道到森林入口处观察,斥候刚到秘密观察点就发现了高翔等人的踪影。

    “这些大胆毛贼,老夫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抓起来打个半死!”

    这时旁边一人道:“听薛家仆人报告说徐谦也在,他人呢?”

    问话之人是左军军佐,陈仲平,陈氏少族长,陈氏一向和徐氏交好,因此陈仲平才会关心一问。

    他听到仆人说徐谦用自制的超响器物吓跑了偷猎者,保护了其他人,心里有了一阵安慰,以前他也被拆过许多东西,现在想想都值了。

    江紫萱一想到徐谦会在森林里碰到高翔等人然后被报复的情形心里就开心,她怪里怪气道:“陈哥哥,人家胆子大,继续去打猎了。”

    这话落在薛琦和姜凌云耳朵里,无疑是在反说他们胆小,因此他们感觉特别刺耳。

    陈仲平心道:“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莫非想拆熊虎豹罴去了?”

    他挺替徐谦担忧,森林里有猛兽时不时会到外山,万一给他碰上......况且他和那帮偷猎者要是再遇到,说不定要吃亏了。

    余沧海道:“听仆人说是徐谦吓跑了偷猎者,如此年纪有这份胆识倒也难得,但愿他能在碰到我们之前没事,陈军佐,下令安排吧!。”

    陈仲平喊道:“第一小队护送几位少爷小姐回去,其他人和我出发!”

    他想尽快赶去找到徐谦。

    “余伯伯,我要和你一起去,今天连只兔子都没看到,难得出来一趟......”

    江紫萱担忧原实出事,所以想跟着去。

    “对,爹爹,我也要去!”

    余南溪担忧徐谦,他救了她一次,她不想欠他什么。

    她知道父亲最近几年和徐氏多有摩擦,和堡主心有芥蒂,即使徐谦这次救了自己,若是徐谦遇难,很难保证他会出手。

    薛琦立即道:“我也要去,有余伯伯在,猎只大虫都不在话下,我正好可以学习学习!”

    他最是机敏,如此说了既表示了自己不胆怯,又拍了余沧海的马屁,而且他料定余沧海不会同意他们的想法。

    姜凌云踌躇了一会儿,一脸苦相地说道:“既如此,我也要去学学!”

    今天高翔露的一手给他上了一课,他觉得还需要回去好好练练才能外出。然而他又不想被余南溪看不起,所以硬着头皮附和。

    “胡闹!我们不是去打猎,我们是去抓比猛兽危险一百倍的偷猎者,这恐怕比上战场还危险!”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薛琦早就等着这个结果,姜凌云则暗喜,余南溪一筹莫展,江紫萱则嗫嚅道:“要是徐伯伯在就好了,他肯定带我们去,这是培养后辈难得的机会!”

    她当然知道余沧海所言不虚,只是为了再见原实一面,她豁出去了。

    她深知余沧海事事都和徐云对比,要比他做得更好,因而故意刺激他。

    果然余沧海一听这话,内心非常不快,他哼了一声道:“堡主办事保守,我看未必会带你们去,这次出来我带了五十几名精兵,应该能保证你们的安全,就带你们去见见世面!”

    江紫萱和余南溪听了大喜,薛琦和姜凌云都在心里骂江紫萱生事。

09 没入石棱中

    徐谦和秋武走近外山入口,这里约有十里宽,长满杂草,十里之外是悬崖绝壁。

    徐谦心道:“那些偷猎者若是返回,必经此处,应该留下些记号,好确认是否有人进来过。”

    他吩咐秋武去捡些树枝和石头,每隔几十米就在杂草下摆下一些记号,对方人多,若是来了,定然会破坏原先的树与石头的布局。

    徐谦从小就头脑灵活,怪主意多多,因此秋武对他的举动没有任何奇怪。

    一切布置妥当后,两人进入了外山。

    秋武幸兴奋道:“少爷,我只和你在府里练习过射箭,这次要实地射杀猎物,想想都激动。”

    虽然能拉开强弓,但是对自己的准头却不知道,他抬头看见前面一块大石,石头上有一朵巴掌大的红色的花。

    他对着秋武道:“本少爷昏迷前射得准否?”

    他自己的记忆里以前的箭术很烂。

    秋武是实在人,摇摇头道:“不咋地,连只趴在地上的狗都射不中。”

    徐谦搜索记忆,脑子里无论如何都找不出射狗的情形,秋武在自己面前一向老实,绝不会说谎,难道是这段记忆太丢人被选择性遗忘了?

    “秋武,你是欺负本少爷失意戏弄我吧,待我把这朵花完好无损地射下来,你给我带着它三天不准摘下来!”

    “少爷、少爷我怎么可能骗你,你的箭术就是很差,我真的没骗你!”

    徐谦抹抹眼泪,这随从太实在了也让人伤心啊,咋就不知道讨好主子呢!

    “知道了,知道了,这花你是带还是不带?”

    秋武当然知道一个大男人头上戴着一大红花会有什么效果,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可是他又觉得少爷肯定射不中,于是他说道:“我当然不想带,像个女人一样,不过少爷要是开心,能射得下来,我就戴!”

    “秋武,好兄弟,实在!”

    他从背后拿下强弓,搭上利箭,一把拉成满月,以现在的力量张弓到如此强度控制弓身的平稳度仍然游刃有余,至于瞄准,前世特种兵对目标的强烈感觉依然存在,这不到百步的距离他看起目标就感觉近在眼前。

    在形神合一的瞬间,他双指一松,离弦之箭发出一阵啸声破空而去,不偏不倚地射中红花花柄,然后没入石棱之中。

    “这、这......”

    秋武瞪大眼睛,不知道该惊叹射技的精准还是箭没入石的力量。

    徐谦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让你小瞧你家少爷!

    “快去把你的花捡起来戴上!”

    秋武痛得龇牙咧嘴,哭丧着脸跑去捡花。

    他回来走到徐谦面前,扭扭捏捏道:“少爷,你、你换个方式惩罚我吧……”

    “想的美,不行!”

    秋武无奈地戴上大红花,然后用手去抠鼻子,徐谦大叫:“如花,原来你在这里!

    徐谦笑得直不起腰来,秋武一头雾水。

    ......

    两人在外山转了一个时辰,除了打到两只野兔和一只体型很小的野猪外,一无所获。

    徐谦非常不满意,堂堂一个灵魂和体力双穿的穿越者,应该有更大的作为才是......至少杀头狼什么的……

    “秋武,我们进内山!”

    “少爷,那里有老虎和黑熊,最近又出了一头怪兽,爹爹告诫过我不要去那里,少爷你也别去!”

    “听说就是头凶狠的野兽,被你说成怪兽了!你要是怕你就回去吧,看你戴了花马上就成娘们了么。”

    “我不是!”

    “那就别废话了……对了,我们去入口看看,那群偷猎者是否返回入林了。”

    两人回到入林处,那树石摆成的记号多处已被破坏。

    “果然又回来了,看来本少爷除了杀几只老虎玩玩,还要把这群偷猎者赶走,毕竟这片森林属于飞云堡,我作为徐家一份子责无旁贷。”

    两人进入密林不久,余沧海就带着队伍来到。

    薛琦和姜凌云好奇地左看右望,兴奋暂时代替了担忧。

    两人几乎同时看见了露在外面的箭羽。

    “快看,那石头里居然长着一支箭。”

    薛琦先喊道,箭入石头是匪夷所思之事,所以他自然说成了石头上长了一支箭。

    “可笑,石头上怎么可能长箭,一定是有人射进去的。”

    姜凌云不及薛琦聪明,这点常识却有的,不过随即他脸色变了,什么人能将箭射入石头?

    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余沧海道:“劳烦军佐过去看看。”

    陈仲平领命前往大石边,只见一支箭的大部分已经没入石棱,箭杆露在外面的部分上刻着篆体的徐字,旁边还有一朵飞云的标志,显然这支箭来自飞云堡徐家。

    他心里骇然,却不动声色,用力将箭折断,然后拿给余沧海。

    余沧海自然也熟悉徐家箭身的标志,他们几个大族的箭身都是统一的飞云加姓。

    “这难道是徐谦干的好事?”

    徐府之人,部曲奴仆之中,梁伯一家体力最盛,春武夏武是众所周知的大力士,料想他们最多也就能箭射进石缝,徐云长子徐恭勇猛异常,比二武稍强一筹,二子徐谨只知读书写字,力气勉强可以普通士兵相比,两人一起在中军任天字营和地字营将军,根本不可能私自外出打猎。

    余沧海摸摸胡须,徐家这小子深藏不露啊,待老夫自己来试试。

    他将断箭交还陈仲平,然后大喊一声:“马僮上弓箭!”

    余沧海可以说是飞云堡第一勇士,打仗又讲谋略,正因为如此,他认为自己文武双绝,加上余氏最近人丁兴旺有赶上徐氏的趋势,的内心对堡主之位更加蠢蠢欲动。

    徐家出了这样的妖孽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此他要比上一比。

    他脱去外套,里面穿得是无袖短褂,在春寒料峭中露出粗壮的胳膊。

    马僮双手举起将雕弓奉上,此强弓是由天下知名锻造师制造,重三十多公斤,需要六七百斤的力气开弓,余沧海自己只能开到七八成。

    即使是七八成,也足以让余沧海自傲了。

    余沧海一把抓起,搭上铁箭,双臂肌肉如虬龙般鼓起纠结,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弓拉开。

    众人纷纷喝彩,单是这拉弓的神力就让人望其项背。

    余沧海虎目微眯,屏气凝神,在最佳时刻放出铁箭。

    利箭划破空气,极速飞行,一下扎入石棱。

    众人再度喝彩,余沧海得意地摸摸胡须,骑马来到大石边,只见箭头已经全部没入,箭杆没入三寸,比起徐谦的箭尚差一大截。

    从这箭杆对比看,徐谦的力量起码是三石力之上。

    如此神力恐怕天下无人能及吧,此子居然低调至此,亦或者堡主故意隐而不宣?他知我有反心,故意留着一手?

    他不禁自疑起来。

    他当然不知道连徐云尚亦不知晓徐谦的变化,至于他自己的反心,其实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自己却认为没有人能看穿他。

    对于飞云堡堡主之位,徐云倒也不是特别留恋,做这个堡主,既要调和堡内多姓之间的利益,又要面对来自其他堡坞、官军、胡人和各种杂七杂八的势力的压力,简直比皇帝还操心。

    皇帝反倒没有这样操心,如今的皇帝被几个大族架着,势均力衡,皇权不出都城建康,皇位却稳得很。

    他可不一样,他对飞云堡还是有绝对的话语权,需要负责任,哪怕一点疏忽,飞云堡就万劫不复,湮没在各种势力之中。

    他这个堡主责任重大,他有些心力交瘁,想把担子交给儿子。

    长子徐恭刚猛有余,谋略不足,次子徐谨只懂纸上谈兵,一副文弱书生模样,难以服众,徐谦才智过人,武力在一般之上,只是脾性太乖,尚需观察等待。

    他其实不介意把把位子让给其他大姓族长,只是他们之中有的族人不够多,有的族长能力不够强,他不可能把飞云堡随便交给他人。

    他考虑最多的就是把堡主之位让给余沧海,想起当初皇室覆没于羯胡石勒之手,中原百姓接踵南迁,他们也只能抛弃祖基奔逃流亡,他们六姓在播流之中认识,相互帮助,尤其余沧海有勇有谋,助力最多。

    徐云能成为堡主,一是徐氏为大姓,二是徐云为人圆滑,左右逢缘,三是他在流亡之中认识了萧翠,萧家堡堡主萧彪的幼女,并结为连理。

    年轻时的余沧海就显示出急躁冒进,好大喜功的毛病,不过那时他也知道自己的威望和背景无法与徐云相提并论,而且对于徐云周旋于各派之间保住飞云堡的手段异常佩服,所以一直自我约束。

    十几年过去,石勒忙着和刘汉打仗,偶尔派兵骚扰一下大晋,大晋边疆各个势力都获得了发展,飞云堡势力也在膨胀,可是只跻身于二流堡坞之列。

    余沧海非常不满,明明可以吞并许多小的堡坞,明明可以依附着一些强堡打击一些同样规模的堡坞,徐云偏偏奉行什么仁义,固步自封。

    他认为徐云老了,思想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应该退位让贤。

    徐云当然看出了余沧海的心思,他何曾不想把飞云堡带大,但是他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余沧海更没有这个能力,因此飞云堡绝不能交到余沧海手中。

    他可以让飞云堡稳中有升,余沧海只会给飞云堡带来灭顶之灾。

    他对余沧海当然有防备,只是徐谦却不是在计划之中,余沧海这次想错了。

    不过,既然徐谦已经开始威胁自己的权威,他以后就不得不留意“重点照顾”一下。

    那断箭只有他和陈仲平知道来自何处,陈仲平知道余沧海的忌讳,不会当面说什么,余沧海因此哈哈一笑:“仲平啊,我老了,比不过年轻人了!”

    他并不说年轻人是谁,陈仲平道:“想必大帅年轻时必不输于此人,就算以大帅现在的尊龄,大多数后辈仍然只能对大帅高山仰止。”

    “仲平就是会说话,我们快点进入无望山,将那群偷猎者一网成擒。”

    他打马当先而走,余人都很好奇射箭之人是谁,可是军佐一脸严肃,没人敢问,只得拍马跟上。

10 诱兽散

    进入外林不久,陈仲平就道:“大帅,偷猎者一般只在内山行动,大帅可以带着大队直接入山,我带领一支小队伍在外山巡视一遍就去追赶大帅。”

    其实他想去找找徐谦,好一起带在身边。

    余沧海稍作思量,偷猎者虽不在外林行动,亦有可能在外林休整,因此道:“军佐小心,若碰到那些危险之徒,不要擅自行动,立即遣人来汇报,我会在路上作下记号。”

    约半个时辰之后,众人开始感觉面前的树木由细矮变得粗高,周围由明亮变得阴暗,时不时看见奇峰竣石,深洞浅窟,他们已经进入内山。

    那些在外山不常见的鹿麋时而窜入跳出,看得薛琦和姜凌云手心痒痒,然而余沧海丝毫没有停下狩猎的打算,他们只能望鹿兴叹了。

    突然,江紫萱喊道:“余伯伯快看!”

    顺着她手指方向,众人看见四五只豺狼正围在一起啃食什么,旁边还有一些秃鹫飞来飞去。

    “薛琦凌云,赶走这些畜生!”

    两人兴奋地应声而出,拿出弓箭全力瞄准。

    若能获得余沧海的认可,将来无论在哪个军中,都可以获得军士的尊敬。

    作为大姓族长之子,他们可以直接接替军中职务,最低也从各营将军起步。

    各营以大姓族人为主,也有不少其他的外姓。

    要想族人和外姓听从自己的命令,就要有威望。

    这不同于那些一流大姓的军队,那些军队以部曲为主,部曲说得难听一点也就是家奴,只有绝对服从主子的命令。

    薛琦和姜凌云都被父亲寄予厚望,不久将要放他们入营锻炼,若是能在入营前有了余沧海的良好评价,他们在军中会被人刮目相看。

    “嗖”“嗖”

    两只豺狼应声而倒,其余豺狼吓得屁滚尿流,啊呜一声逃入丛林,那些秃鹫也被惊起盘旋。

    两人得意地对望一眼,等着余沧海的赞美。

    令他们失望的是,余沧海面无表情,放佛没有看到他们精彩的表演。

    余沧海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只是射中两只在原地不动的豺狼实在没什么值得表扬。

    他想到了徐谦,若是他射的话,说不定能一箭贯穿三只。

    心里有了比较,对这两人如此一点本事就沾沾自喜就极为鄙视。

    他内心的忧虑也在逐渐加重,薛氏姜氏后继乏人,两个族长多病,联合他们,真的是正确的选择?

    以前不知道徐家有如此逆天之人存在,只要徐云稍微管不动飞云堡,他就可以在飞云阁议事之时,联合几姓夺取堡主之位,而各姓因为徐家无人,定会支持自己。

    可现在,若是徐云哪天把徐谦的本领在众人面前做个展示,那些本有异心之人也会收回自己的想法。

    他一筹莫展地来到豺狼躺尸的地方,只见地上是些动物的内脏,还有些爪子皮毛。

    除了江紫萱,几个年轻人看了心里直犯呕。

    江紫萱反而下马近前,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拨弄查看。

    “余伯伯,这些东西是老虎身上的。”

    江紫萱从小就胆大任性,经常缠着父亲出外狩猎,也见过杀虎。

    “呵呵,江浩倒是有个虎女!”

    余沧海赞赏道。

    江紫萱父亲江浩是中军佐,他重点笼络的对象,是老一辈中最年轻的一个,江紫萱的表现让他对江家多了不少信心。

    “这些必是偷猎者所为,终于发现他们的踪迹了......既然偷猎者在内山,为何陈军佐他们还没有回来?算了,他们不会有危险,我们继续前进。”

    不久,在一个十字路口边上的草地上,他们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三只豺狼。

    外山进入内山有好几条路,这是另外的人射死的。

    仍然是满地的内脏,仍然是江紫萱跑过去,她看了一会儿,惊叫道:“这三头豺狼居然是一起被一箭贯穿头部!”

    余沧海一听就知道是谁干的了,幸而箭身全部没入三头豺狼,看不到上面的记号和名字。

    薛琦道:“想必是外山入口同一人所为,真乃神人也,但愿不是偷猎者当中之人。”

    姜凌云也不停摇头啧啧,射死一只已经用尽全力,这连穿三个头颅,是何等存在!

    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余沧海大声道:“大家提防小心,对方敌友不明!”

    说完他就领头通过路口,薛琦等虽想拔出箭来查看,奈何大帅已经走远,只得赶紧驱马跟上。

    随着内山的深入,他们不断发现虎熊鹿的尸体残骸,还有罗网和陷阱。

    余沧海震怒了:“太残忍了,就算是狩猎,也不能如此滥杀!”

    江紫萱道:“野兽,特别是虎熊都有自己的领地范围,他们是如何在这么小的范围内捕杀如此多的虎熊?”

    “这个老夫就不清楚了,等我抓到他们再细细拷问!”

    他点了两名身手矫健的士兵,让他们前去探路。

    再之后很长一段路,没有发现野兽的残骸,大家判断是附近的大型动物都被杀光了。

    再往前,是更加凶险的内山深处,传说中有不知名的猛兽,狡诈凶恶。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森林里更加黑黢鬼魅,许多人心跳加速,毛骨悚然,内心盼望着回去。

    余南溪心道:“徐哥哥应该不会到达这里,可能都已经回去啦,看来这份人情要日后还了。”

    这时,派出去的一个军士出现在众人面前:“禀大帅,前面十里处发现偷猎者的踪迹,二娃盯着他们,若对方有移动,他会留下记号。”

    二娃是另外一位军士之名。

    众人一听心中一紧,还要往前十里,黑色的内山深处就像怪兽的大嘴,似乎准备吞噬一切。

    “这些偷猎者真是亡命之徒,居然敢深入内山四十几里,不过夜晚来临对方也必然休息,我们今日就驻扎此地,明天一鼓作气拿下这群狂妄之徒!”

    ......

    徐谦和秋武趴在草丛里,看着偷猎者的营地。

    进入内山不久后,他们和余沧海等一样射豺狼查尸体内脏,并且很快就追上了高翔人等。

    当时,高翔和几个手下已经被原实绑起来坐在地上,他们身边放着两个黑袋子。

    高翔一脸怒容道:“原堂主,这诱兽散不可滥用,如你这样捕杀,这森林里的动物将会灭绝,我们会受报应的!”

    原实坐在一块黑石上,放声哈哈大笑:“本堂主才不信什么报应。高堂主,如今你下网挖阱放药这点技巧我都学会了,我正要大展拳脚,你却要我收手,这满森林的宝贝就只能你们春木堂拥有吗?”

    “我们春木堂能有今天,也是十几年的积累,我们捕兽只奉行适度原则,哪像你在一个地方无论大小几乎杀光了所有兽类!”

    原实站起来,背着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突然立定在他身边。

    “交出诱兽散,我替你向盟主求情,饶你不死!”

    高翔偏过头去不理他。

    “高堂主,你觉得单是我有这个胆量把你这第一大堂的当家人绑起来吗?是你不识相,不把盟主他老人家看在眼里,所以他派我来清理门户!”

    高翔呸了一口,咬牙切齿道:“我早料到有今天,你们叔侄二人狼狈为奸,发国难之财,把我堂堂杀胡盟搞得乌烟瘴气,你们嫌我挡了你们财路,必欲除之而后快!”

    “哼,什么国难家难,干我屁事,人生在世,白驹过隙,金银珠宝,娇妻美妾才是当务之急……”

    “道不同不相为谋,在我等复兴之士眼里,你们就是一坨粪土!别以为你把我绑起来你就能从我口中逼出诱兽散配方,我宁死也不会吐出半个字!另外,春木堂那边早就成了一座空楼,你什么也得不到,哈哈哈!”

    原实脸色铁青,成品诱兽散只剩下了脚下这两包,若没配方以后还谈什么捕虎猎熊。

    春木堂那边,约高翔出来本来就是调虎离山之计,目标就是春木堂的一大批动物药材,眼下看来,计划也已经落空。

    “先把他关起来,回去交给盟主处置,我们继续捕猎!”

    原实的手下又开始挖坑布置罗网陷阱。

    徐谦暗道:“这高翔倒是一个英雄,需救他出来才好,我当然可以一把机枪扫光所有人,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穷凶极恶,不可滥杀,否则有违人道,罪魁祸首是那个原堂主,找个机会要修理修理他,至于救人,不如就等夜间。”

    原实等人捕完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那诱兽散有着奇异功效,附近的虎豹熊鹿闻味则来,纷纷掉入陷阱,被削减的木枪穿膛而过,然后被拉出来剖腹掏脏,取骨取皮,挖囊挖胆,不一而足。

    如此大量的捕杀,引起徐谦的愤慨,不过想着要救人,而且对方的诱兽散有限,只得暂时忍耐。

11 内奸

    暮色降临,这群偷猎者找了一个相对平坦宽敞的地方,搭起帐篷,燃起篝火。

    各种野味,或烤或炖,香味飘出几里之外。

    有人拿出美酒。

    几个人切了一些肉,端着一壶酒送进了最大的一个帐篷,那是原实的住所。

    那几个人回来后,说了几句话,一群人开始嘻嘻哈哈,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起来。

    趴在草丛里的徐谦和秋武饿着肚子看着这一切,嘴里不停地骂娘。

    同样骂娘的还有余沧海派出监视的二娃,他也趴在那里忍受着煎熬。

    他所在的位置刚好和徐谦相反,因而双方并没有发现对方。

    二娃正盘算着等到深夜没人的时候去偷点残羹冷炙,忽然有人敲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他吓了一大跳,刚想回头就觉得脑袋一沉,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那些原实的随从只顾着喝酒吃肉,丝毫没注意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闪进了原实的帐篷。

    如此的深山老林,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还有其他人。

    原实正享受着美味的烤肉,听见帘子掀起的声音,以为随从又送食物进来,低头看也不看。

    对方走到自己桌边,却没有放下肉,他看见了裙摆,惊愕地抬头。

    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刚想喊叫,女子摘去面纱。

    这不是白天那群人中的绿衣女子吗?

    来人正是江紫萱,他见原实踪影暴露,怕他受到伤害,因此偷偷前来,打晕二娃,溜进帐篷给原实报信。

    她发现自己爱上了原实,她的任性让她不计后果地要保护心上人。

    “原堂主,你还有心吃肉喝酒,飞云堡的人都到你营门口了!”

    原实扔掉酒壶烤肉就要往门边跑,他要知道外面的情况。

    “呵呵,跑什么呀,我骗你的!”

    原实掀开帘子一看,外面的人依然在热火朝天地喝酒划拳。

    他退回来看着她。

    “你深更半夜独自一人跑来就是为了戏弄我?”

    “好心当做驴肝肺......我们回去之时碰到了飞云堡的巡逻队,他们一直追踪你们,现在人没到门口却也差不多了,他们驻扎在东边十里之外,准备明天一早对你们动手。”

    原实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要来报告这个消息。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收拾东西走人吧!”

    原实思虑一下,喊进来一个下属,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下属点点头就出去了。

    “姑娘请坐,不知姑娘为何相助于我?”

    白天他见她为余南溪出头,以为她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之人,可今天的行为,怎么感觉是插朋友两刀之人呢?

    江紫萱没有坐下,款款走向原实,眼神里充满了火热。

    “原堂主,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吗?”

    江紫萱将脸贴近原实。

    原实内心在呐喊,这是什么情况?老子今天被倒追了吗?

    柴火闪动中的江紫萱脸色红润,媚眼迷离,说实话,江紫萱有她特殊的美,原实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脸。

    他撩开了她的偏发,发现了胎记,顿时他眼中的美感被破坏了。

    他感觉到了江紫萱热切的欲望,看来她是真喜欢自己。

    可是他不喜欢她,她不够美,他厌恶她的胎记。

    原实咳嗽一声,扶她坐在身边,开始询问她的来历,心里盘算着如果对方有钱,自己还是可以考虑牺牲一下的。

    江紫萱很失望原实没有给自己热切的抱抱,在原实的盘问下,她说了自己的家世。

    他觉得这女人可以利用,而且他感觉她报告的消息是真的。

    刚才他已经派手下去确认了,来回估计还要不少时间,他决定不等了,要开始行动。

    “江姑娘,本堂很感谢你的垂青,将来一定回报,现在就请江姑娘在此歇息,本堂有要事去处理一下。”

    听说让她留下,江紫萱非常乐意,不过她不解为什么他还不趁天黑逃走。

    “逃走?”原实哈哈笑道,“我要给那些想对我不利的人颜色瞧瞧!”

    江紫萱忽然明白了,他是要去对付余沧海他们。

    “原堂主,他们人多,而且是我们飞云堡的精锐,就算你偷袭也毫无胜算!”

    两边的人她都不想他们受到伤害,而且她说的也是实情。

    “嗯……当然,我知道不是对手,只是想惩罚他们一下。”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开始替飞云堡的人担心了。

    “不管怎样,请你不要伤害他们!”

    江紫萱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了,可是她一开始的设想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原本打算原实听到消息后立即撤走,谁知道他反而想报复。

    “来人,看好这位姑娘,好吃好喝招待着。”

    一个大汉进来守住门帘,她被软禁了。

    原实出来,点了十名随从,带着弓箭和黑袋子,消失在树丛中。

    江紫萱的出现让徐谦百思不得其解,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这个疯丫头要和这个坏人私奔。

    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因为江紫萱太任性。

    又过了一会儿,他看见一人进去后出来急匆匆地消失在树林中。

    他更加糊涂了,不过他肯定此人的离开和江紫萱的到来有密切的联系。

    此时戮胡盟的众人已经意兴阑珊,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帐睡觉。

    江紫萱仍然在帐篷里,徐谦摇摇头,这表妹胆子也太大了。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个大汉被叫进帐篷,接着原实出来带上人和弓箭黑袋飞速离开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数数剩下的人,有三个在看守高翔等人,有一人在原实帐篷。

    就这几个人,可以忽略不计。

    他站起身,用脚踢了踢已经睡着的秋武:“喂,起来吃肉喝酒了!”

    秋武正流着哈喇子,一听立即跳了起来:“哪里哪里?”

    徐谦已经昂首走向营地,经过篝火边,拿起一条兔腿就啃了起来。

    老子是穿越众,是主角,却躲在草丛里饿着肚子看你们吃吃喝喝,没天理啊!

    秋武一看,也出来赶紧找肉吃,还把一壶酒喝得精干。

    徐谦骂道:“给你主子留点会死吗?”

    秋武去另外一个篝火边,取了一壶递给徐谦。

    “这才像样!”

    守卫高翔的几人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觉得很奇怪,堂主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人拔出刀,走到外面,看见狼吞虎咽的主仆俩,大声喝道:“什么人,敢擅闯营地!”

    徐谦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道:“是你徐爷爷来给你赏脸了!”

    “找死!”

    那人提着刀朝徐谦扑过来。

    徐谦用嘴撕下一口兔腿肉,将剩下的连肉带骨朝那人掷去,只听“啊”的一声,残腿击中那人脸部,半个脸颊凹陷下去,那人疼的扔掉刀在地上打滚。

    余人一听声音不对,连原实那边的都走出帐篷,看到地上翻滚的同伴都拔刀冲向徐谦。

    秋武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喊道:“少爷,好多人,怎么办?”

    徐谦道:“碍手碍脚,给我趴下!”

    秋武真的趴在了地上。

    “没用啊,我还得救你!”

    三人已经冲到面前,他施展特种兵空手夺白刃功夫,对方只觉得眼睛一花,一人的腰刀已被夺下,他顺势一拎,将这人甩出了十几米远,那人落地后便悄无声息。

    余下两人脸色煞白,这身手,这力气。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举刀朝徐谦头上砍去,徐谦拿刀随手往上方甩向两刀,碰撞的瞬间两人只觉得手臂一麻,两把腰刀不受控制地飞向树丛,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架没法打了,感觉就像是两个幼童在跟一个成年大汉对打,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两人扑通一声下跪求饶。

    徐谦道:“我不杀你们,你们去把高堂主放了,还有把那个小妞带出来,然后来我这里报到!”

12 森林凶兽

    在松绑的时候,高翔就问了情况,可是那两人也不知道徐谦来历,只是一味地说他简直不是人......是神!

    高翔当然不相信会有神来救他,可是几人对徐谦的身份说不清道不明,他只得带着疑惑走到外面。

    那两个给他松绑的人已经跑到了篝火边,恭敬地立在火堆边。

    旁边两个在专心喝酒吃肉,根本不理边上的人,他看不清他们的脸,想必就是这两人救了自己。

    他走了几步,发现地上有个面颊一半塌陷的人在呻吟,脸上头发上都是碎肉,满嘴都是鲜血。

    他认出了此人,之前是他的下属,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在这次途中经不住诱惑被原实策反,往他们水里下了蒙汗药,所以他们才被抓住。

    他不忍心看他的惨样,让一个下属过去给他治伤。

    这时从原实的帐篷里也出来两人,一人是原实的下属,也急忙跑到火堆旁站立,另一人是个女子,慢腾腾走过去。

    走到火堆旁,借着光亮,他认出了徐谦。

    这少年深藏不露啊。

    徐谦看见他们几人走过来,指着站立一边的三人道:“傻站着干嘛,快点烤肉,高堂主他们一定饿了!”

    高翔难以置信,他和下属们相互看看,大家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人家就是救了自己,还请自己吃烤肉。

    一帮人行礼道:“多谢小兄弟相救!”

    徐谦摆摆手:“高堂主客气,我敬堂主是个爱国英雄,所以顺手搭救,快坐下吃点东西吧。”

    他们坐下,江紫萱走过来,看见坐着发号施令的是徐谦,不禁呆了一下。

    什么状况?

    徐谦道:“江妹妹,三更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紫萱冷冷道:“我在哪里干你什么事!”

    “那个原堂主可不是好人,你少和他来往。”

    她哼了一声,坐下来自己拿起烤肉吃起来。

    “原实他们全副武装的去哪里了?”

    徐谦问过那留守的几人,他们只知道堂主有要事出去了,具体情况一概不知。

    “不知道!别打扰本小姐吃东西!”

    徐谦发现无法和她沟通,也就随她而去,他对着高翔道:“高堂主,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高翔眉头紧蹙:“春木堂估计已被原贼所占,我与几个腹心之人约有另外联系地点,待到天亮,我就去找他们。”

    这时他的一个下属道:“堂主,如今我们与总盟彻底翻脸,失去根基,一时间恐怕难以在豫南立足,不如带着积累,南下建康,重振雄风!”

    高翔一摆手,朗声道:“本堂决不南下建康!南边那群人只顾自己享乐,要复兴就要在前线,就算我天天流浪,也要将复兴事业进行到底!”

    下属道:“堂主,属下的意思南边安全......”

    “别说了!司马皇帝还有那些南逃的大族,一个个到了江南后窝在那里,贪图安逸享受,哪还记得中原是我华夏领土!”

    下属低下头沉默。

    徐谦大叫一声:“英雄,干了这一壶!”

    两人各自拿起一壶酒,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徐谦大叫畅快,高翔此人在什么正史野史中均无记载,相信和高翔一样的英雄还有许多,今天能碰上一个,也不枉穿越一回!

    一时间众人全都豪兴大发,纷纷拿去酒壶相互敬酒。

    酒正酣畅之计,突然旁边树林中窜出一人,朝着秋武喊道:“秋武,原来你们已经杀过来了,只是怎么人这么少?”

    那人正是二娃,他苏醒后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只是看见了营地里的秋武,江紫萱和徐谦他也有些认识,因此以为余沧海已经带人过来抓住了偷猎者。

    二人是好朋友,秋武奇怪道:“二娃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二娃道:“我们发现了偷猎者的踪迹,余大帅让我来探查情况,可是刚才不知怎么就被人打了一下,晕倒了。”他问江紫萱道:“江小姐,你不是和大帅在一起的吗?”

    江紫萱脸色绯红。

    高翔问道:“你是说你们飞云堡的人已经在内山了?”

    二娃点点头:“已经追踪一下午了。”

    高翔毕竟老练,综合各种情况已经判断出原实他们的去处。

    徐谦瞪眼江紫萱,她瞪眼回他:“就是我告诉原实的,你能怎么样!再说他这么点人,怎么可能威胁到余伯伯他们!”

    高翔道:“这位姑娘所言差矣,原实此人诡计多端,连我也着了他的道,他既然敢去找你们的人,一定是想好了办法。”

    江紫萱有点担心起来,若是余沧海他们出事,她就是飞云堡的罪人了。

    徐谦已经吃饱喝足,拍拍肚子道:“秋武,我们去通知余叔叔他们。”

    高翔道:“我们也和你们一起去,万一在路上碰上他们,可以多个帮手。”

    那三人也赶紧道:“我们也去,将功折罪。”

    一群人出发,江紫萱也跟在后面。

    ......

    原实等悄悄接近余沧海的营地,在距离五十米的地方停下来观察。

    营地周围四个方向各有一人守卫,数了数帐篷的数量,对方人数果然不少。

    一人道:“堂主,我们趁他们现在熟睡,杀进去吧!”

    原实骂道:“你有脑子吗?就我们这点人,去对抗人家的正规军?我们复兴盟擅长的是暗杀绑架。”

    “堂主的意思是绑了他们的中军元帅?”

    “你特么滚,绑了元帅去敲诈他们吗?盗亦有道,我们只绑胡人!”

    忽然他脑子灵光一现:绑架些将军元帅什么的也不错,应该可以敲诈不少钱!实在不行,像江紫萱这等少爷小姐也可以!

    不过今天双方人数相差太大,他还是决定用原来的计划。

    他那些下属不禁疑惑地看着他,不偷袭不绑架还有其他办法?

    原实道:“我们有诱兽散在此,让野兽对付他们就行了。”

    众人恍然大悟。

    “去三人在外围撒上诱兽散,另外去四个人摸掉哨位,不要惊动营帐里的人,尽可能近地洒上诱兽散。”

    约一刻钟后,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外围撒上了一圈,其余四人成功地在接近各个营帐的位置撒下了诱兽散。

    一人道:“如此大量的诱兽散,不知道会引来多少野兽呢?”

    原实冷笑道:“哼,想抓本堂主,我要他们都葬送兽腹之中!”

    “堂主,我等是否回营带上东西撤离?”

    原实想了一会儿道:“不急,看看好戏先。”忽然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恨恨道:“本来指望用这些剩下诱兽散捕一头传说中神兽,听说吃了它的肉可以延寿十年!”

    那些下属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好奇地问道:“果真有此神兽?”

    “本堂主是从高翔那里得知的,而且他还有画像,现在已落入本堂主手中。”

    说完他得意地拿出画像,众人在火折子微弱的光芒下看见了一头人立的怪物:浑身长满长毛,头生角,眼睛血红,鼻孔朝天,猩红的嘴唇外翻,嘴里露出两个尖尖的獠牙。

    再看那腰围,粗如大型水桶,四肢颀长壮实。

    有人道:“此物长得像鬼一样,见着就怕了七分,哪还敢捕猎。”

    另一人道:“即使抓到,看这幅样子,要吃他的肉估计会恶心地吐。”

    原实将画一收,说道:“都别想太多咯,要捕此兽还要回去撬开高翔的嘴才行,现在安静地等着好戏上演吧!”

13 超级大虫现身

    余沧海正在熟睡之际,一阵摄人心魄的兽吼突然传入耳中,他脑子瞬间清醒,一骨碌起来拿起桌上的黑龙宝弓就往前冲,差点和进来报告的士兵撞个满怀。

    “大帅,外面有只大虫!”

    余沧海没有回答士兵,也没有停下脚步。

    来到帐外,很多人已经站在外边,有几个人点起大的火堆,把四周照得通红明亮。

    不远处,一只斑斓猛虎正与一群人对峙着,那老虎半个身型隐没在草丛之中,前脚掌下踩着一人。

    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估计凶多吉少。

    火把将众人的脸照得绯红,领头两人肩并肩站立,对眼前的老虎似乎毫不畏惧。

    余沧海觉得其中一人非常眼熟,只因老眼有些昏花,加上火光摇曳一时没有认出来。

    余南溪跑到他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道:“爹爹,是徐哥哥,快派人过去救他!”

    薛琦和姜凌云也跑到余沧海身边,兴奋道:“大帅,大帅,是大虫,快将它围住射死它吧!”

    他们自然也认出了徐谦,也认出另外一个人是偷猎者的头目,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们没同余南溪一样想着去救人,也没想着去复仇,反而想尝一把亲手射大虫的滋味。

    也不是他们有勇敢,只是仗着人多,觉得对付一只大虫绰绰有余,所以感觉不到恐惧。

    若是让他们像徐谦和高翔那样直接面对大虫,可能他们会双股颤抖,屁滚尿流。

    江紫萱在接近营地的时候就悄悄从旁道溜出,此时也出现在了余沧海身边,趁着混乱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

    余沧海问道:“我看那边有站着的得有十几人,徐谦哪来的这么多人?”

    姜凌云因被对方夺去弓箭,对高翔印象最为深刻,立即答道:“徐谦身边的那人是偷猎者的头目,武艺高强,后边那些多半是他同伙。”

    “徐谦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江紫萱怕徐谦见到余沧海后说出自己告密,于是先反咬一口道:“莫不是表哥勾结偷猎者想要偷袭营地,结果碰上了大虫?”

    这个想法听起来就荒谬,余南溪驳斥道:“妹妹休得胡言乱语,早上徐哥哥还救过我们呢,他明显和那帮人不认识!”

    这时那大虫一声狂啸,扑向高翔,本来机智灵敏的他突然发傻一样地站立不动。

    那大虫之前将大半个身子藏在草丛中,高翔以为也就是只普通的大虫,待到它跃起之后,他才发现这大虫足足比普通的长了一半,一时间他居然被震慑到发傻了。

    徐谦一个鱼跃将高翔推到一边,堪堪避开大虫的一扑,余人极速散开。

    余南溪急道:“爹爹,快围上去,大虫开始吃人了!”

    余沧海略微思索片刻,下令道:“弯弓搭箭,一旦徐谦有危险就射杀大虫!”

    “爹爹,这还不叫危险?”

    “哼,徐谦居然救那偷猎头子,我看他们真有可能是一伙的,应该让他付出点代价!”

    自从余沧海看到徐谦射没石棱和一箭穿三豺后,内心对他产生了忌惮,此刻,他想借大虫伤了徐谦,最好让他断胳膊缺腿,然后再救他,若是一口被咬断了脖子,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

    自从大虫现出真身之后,薛琦和姜凌云感觉腿也有点发软,闭上嘴不再说话。

    高翔被推出老远,摔到地上才清醒过来。

    徐谦笑道:“高堂主,你既然如此胆小,刚才就不要和我说一起对付大虫的话,你说之前空手杀过老虎也是吹大牛吧,哈哈哈!”

    高翔站起来,感觉腿也有点不听使唤,不过他很快就调节好状态。

    “徐兄弟,大虫我见得多了,如此这般体长凶猛的却是头次见到,恐怕这次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啊!”

    秋武看见了余沧海营地亮起的火光,大叫着跑过去:“大帅,救命啊!”

    没跑多远,一队士兵迅速来到离营地外,将他拦住。

    秋武挣扎奔跳,被几个士兵按到在地捆了起来。

    然后那些士兵排队站好,准备好射击姿势,然后不再往前。

    高翔一看,奇怪道:“看这架势不是要来救我们,倒好像要把我们和老虎一起隔离开。”他朝着他的一帮人喊道:“兄弟们,一起上,让那些人看看我们复兴盟的实力,不管是虎是人,我们都能拿下!”

    这些人已经将身上的武器取下来,装配成长刀长枪,摆开阵型。

    他们的武器是为了捕猎特制的,平时拿着头上一把刀,捕猎时将两到三截棍子接上。

    今天的情形和往日也有不同。

    往日是将猎物诱骗而至,或掉陷阱,或入罗网,然后用特制长枪长叉杀死。

    而今天,是直接面对自由活动的百兽之王。

    众人心有怯怯,高翔的一番鼓舞让他们重拾了信心,大家一起呐喊:“杀!”

    喊声嘹亮,刺激了大虫,它抬头一声长啸,众人只觉得腥风扑面,震耳欲聋。

    众人一拥而上,大虫灵活跃过众人头顶,然后回头,一下扑倒两人,虎爪直接按断两人勃颈。

    大家骇然,尚未来得及退开,老虎尾巴一甩,一人胸部肋骨断裂,插入内脏而亡。

    高翔大声道:“继续合击,跑是跑不过它的。”

    本打算分散逃窜的众人突然醒悟,又并拢到一起,一人喊到:“待他跃起,刺它腹部!”

    这大虫仿佛有灵性,看穿了众人的企图一般,只是弓背左右逡巡,不再跃起。

    突然,大虫直直地闪电般朝中间的冲去,老虎爆发的速度太快,那人“啊”的一声吓得丢掉叉直就跑。

    两边的人齐齐把刀叉朝老虎身上插去。

    老虎似乎早有预料,抬起树干粗的前臂,一左一右将刀叉全部拍断。

    众人心胆俱裂,扔掉武器,抱头鼠窜,却没有一个逃出虎口。

    对面余沧海营地的人看得脸色发白,不等大帅下令就拿着弓箭走到防守之处,余沧海握弓的手心也满是汗渍。

    余南溪摇着余沧海的手臂道:“爹爹,快点放箭!”

    余沧海寒着脸,一言不发,他准备徐谦命丧虎口之后再万箭齐发。

    大虫咬下一只手臂嚼着,嘴巴上不断滴说鲜血,诱兽散的气味让它发狂,它盯着立在一边的徐谦和高翔,甩甩头,准备进攻。

    自从穿越以来,徐谦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灵敏度比以前强了不知多少倍,这恐怕不是简简单单两个人重叠这么多,一直没有机会尝试,这次他倒想在这头大虫身上试上一试。

    如果打不过大虫,他随时可以召唤出手枪甚至冲锋枪将老虎毙命。

14 打老虎

    高翔见徐谦站立不动,心想他也被吓傻了,这位小兄弟救过他的命,不如就牺牲自己,给他争取逃命的时间。

    “徐兄弟,今生有缘认识你是高某的荣幸,你救过高某,高某无以回报,如今只能尽我全力与此畜生搏斗,至于能拖延多久,你是否能逃出虎口,就看你的命了,快逃吧!”

    他看到徐谦赞赏地翘起大拇指,然后迈动脚步......朝老虎走了过去!

    众人分明听得高翔愿意牺牲自己让他逃走,怎么他又送死去了?莫非已经完全吓懵了?

    徐谦伸出食指,朝大虫勾了勾。

    居然还挑衅,简直是作死。

    那大虫吐出骨血,低吼一声,慢跑向前,显然它压根儿没将徐谦放在眼里,都不准备用什么快速厉害的扑杀技巧了。

    “你这个畜生敢轻视我!”

    徐谦从地上捡起一把断叉朝老虎投掷过去。

    老虎感受到了断叉的速度和威力,往旁边一跃想避开,却还是被刮到,顿时一溜虎毛脱落下来。

    老虎被激怒了,快速窜跃,从高空向徐谦扑来。

    老虎的扑杀极具威力,它会在空中根据猎物位置的变化摆动尾巴调整方向,目标始终是猎物致命的喉部。

    况且老虎体重很大,从空中借势而下,加上前爪的力量,宛如一台汽车飞起往人身上压来。

    余南溪用手蒙上了眼睛,秋武绝望地闭眼大嚎,高翔怒吼一声冲了出去,其他人皆是一阵叹息,就连余沧海和姜紫萱也别过头不再观看。

    躲在草丛中原实嘴角挂着讥笑,让你救高翔,还带着他一起来送死,自作孽!

    可这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歪着的嘴角回不过来了。

    只见徐谦双脚在原地一蹬,身子高高弹起,身轻如燕,直接越过老虎头顶,然后双脚狠狠往下一踩,老虎只觉得背上一阵剧痛传来,虎躯加速下落,“轰”得一声摔在地上。

    这下把它摔得晕晕乎乎,它痛苦地呻吟一声,摇晃一下身子想要站立起来,徐谦早已飞到他宽大的背上,左手抓着头上的虎皮死死按住,右手铁拳开始一下下往老虎的大脑袋砸落。

    咱也学学武松打虎,说不定以后的教材是写咱徐谦打虎呢。

    老虎虽然力大无穷,被徐谦按住之后却抬不起头,当然徐谦也感受到了来自老虎巨大的反抗。

    老虎拼命挣扎,四肢不断地刨地,不一会儿它的身下就刨出了一个深坑。

    此时老虎心里应该是悲哀地抓狂,背上这个还是人类吗,怎么力气比我还大,我好歹也是加长版的猛虎,怎么在这人面前混得不如狗呢!

    高翔已经冲到了徐谦身边,看见他骑着老虎殴打,顿时擦擦眼睛,不敢相信地朝虎头摸去,谁知老虎挣扎地一甩就将他整条手臂震得发麻。

    余沧海营地众人已经收起警戒状态,呆呆地看向这边。

    原实狠狠煽了自己一耳光,没做梦啊。

    徐谦几十拳下去,拳面磨破,满是鲜血,老虎头硬如石,一时半刻也不能打死。

    就在这时,整片树林一阵狂风刮过,然后一阵凄厉尖锐的叫声传来,众人只觉得耳膜震痛,几乎晕倒。

    徐谦只是觉得这声音刺耳,不过他感到到手下的老虎不再挣了,身子瑟瑟颤抖。

    那声音再度传来,老虎身子一软,瘫倒了地上。

    是这声音把它吓得这样的,徐谦做出了判断。

    他跳下虎背,老虎喘着粗气,用哀怜的目光看着他,还把头蹭过来。

    它是要我救他吗?这是什么存在,居然让百兽之王吓得像病猫!

    这时,余沧海营地里忽然传来巨大的喧哗声。

    举目望去,只见一座黑塔般的物体在移动,待到它出现在营地的火光中,众人看清它的样子:浑身长满长毛,头生角,眼睛血红,鼻孔朝天,猩红的嘴唇外翻,嘴里露出两个尖尖的獠牙。

    原实这边的一人道:“快看堂主,这不就是那图上的怪物吗!”

    原实定睛一看,果然就是。

    他激动道:“这么多诱兽散果然起作用了。”

    只是没想到这怪物体型如此巨大,似乎不好对付。

    “做好准备,让飞云堡的人先上,我们伺机而动!”

    诱兽散的气味飘荡在营地之中,夜叉兽被引诱地发狂,狂吼几声踩进营地。

    一个个帐篷被掀翻,那些原本收起弓箭的士兵立即重新戒备。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有人喊道。

    “好像是传说中的凶兽夜叉兽!”

    “它很凶恶啊!”

    余沧海又被震惊了,他还未从猛虎的威力中反应过来,已经被徐谦打虎惊到了,他正想着要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营地另外一边却出现了这不知名的野兽。

    夜叉兽来势汹汹,他立即下令道:“放箭!”

    箭矢如蝗,夜叉兽用一只手挡住眼睛,另一只手抓起帐篷的油布遮挡。

    即使有些箭射到了他身上,它也只是感觉被针扎了一下。

    针扎也是疼,它捡起地上的木头石头朝人群中掷去,有许多士兵被砸中,立即头破血流,人事不醒,眨眼间只剩下十几人在抵抗。

    这怪物居然皮糙肉厚如此,射不死,余沧海感到有点绝望。

    他强行镇定,拿起黑龙弓,趁着怪兽分心其他士兵的进攻,一箭朝它头部射去。

    怪兽感觉到了危险,拿手去阻挡,谁知箭却穿透了掌缝,射中了左眼。

    怪物大吼一声,疼得捂住伤眼,倒在地上乱滚。

    原实一看飞云堡的人受损,夜叉兽滚到了地上,以为机会来了,于是一挥手,带着手下扑向夜叉兽。

    他们纷纷拿起长枪长叉刺向夜叉兽。

    余沧海见突然出现一队人猛攻夜叉兽,虽不知来历,心里却是欢喜。

    他朝剩下的士兵喊道:“一起上,剁了它!”

    不断有刀剑砍到夜叉兽身上,然而不久他们发现,这么近来到夜叉兽身边是作死。

    它把箭用力一拔,眼球也被带了出来。

    它用尽全力狂吼,众人被震得晕头转向,继而它起身跑到旁边,拔起一根碗口粗的大树,拿起朝人群中狂扫。

    被扫中的人像一个个木偶一样飞向远方,撞在树上折成两端,或是跌落地上,全省骨折。

    原实直接被扫断左臂,不过飘落在矮树丛之上,侥幸没死,晕了过去。

    活着的人放弃抵抗,余沧海也带着几个年轻人朝徐谦的方向疯狂逃去。

    夜叉兽穷追不舍。

15 灭兽

    自从夜叉兽出现之后,那只大虫一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甚至屎尿横流,徐谦鄙视地踢了它几脚。

    高翔道:“徐兄,我们快跑吧,此兽力大无穷,非人力所能对抗!”

    徐谦将一只脚踩在虎头上,双手抱胸,摇摇头道:“见死不救,非我徐某人所为!”

    “可是你看脚下的老虎,现在他都吓成了一条真虫了!”

    “畜生而已,怎可和人相比!”

    “也罢,只是他们刚才陷我们于死地,如此小人行径,实在让人难以平复怨气!”

    “我自为我,何必计较他人......高兄放心,我也不是烂好人,自有分寸!”

    高翔笑道:“既如此,在下也舍命陪君子了!”

    “哈哈哈,你的命还是自己留着吧!”

    ......

    此刻,陈仲平带领着那个小队也出现在营地附近,他们一个个衣衫不整,目睹了夜叉兽和众人对抗的全部过程,却无力过去援助。

    原来他们在进入内林不久就碰到了狼群,于是边斗边走,后来看见了火光,就朝这边跑来,狼群一直尾随,直到听到一声奇怪的叫声,那些狼群仓皇逃窜后,他们才稍微喘了一口气。

    他们往前走了一会儿就到了营地,出现在徐谦不远处。

    他们人人都精疲力尽,陈仲平只好下令隐藏观察。

    此刻见余沧海狼狈逃跑,他觉得该现身了,于是也往徐谦那边跑去。

    .....

    看见夜叉兽追着余沧海等人朝自己跑来,那老虎两眼一翻白,居然昏死了过去。

    陈仲平几乎和余沧海一起来到徐谦面前。

    陈仲平道:“大帅,我们来晚了,只是兄弟们路上......”

    余沧海一摆手:“来早了也是送死!”

    他脸色苍白,转身看着徐谦,把自己的黑龙弓扔向徐谦:“小子,你能一箭没入石棱,还能降伏老虎,此弓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众人这才明白外山入口处的杰作是徐谦所为,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徐谦一手接过黑龙弓,掂了掂,挺有分量。

    他将弓竖直试弦,一把将弓拉成满月。

    余沧海差点晕倒,他要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拉开五六成,徐谦看上去大概只用了两三成的力量。

    这时夜叉兽越来越近。

    徐谦抽出三支铁箭,搭上瞄准,“嗖”“嗖”“嗖”三声,铁箭鱼贯而出。

    夜叉兽灵巧地躲过了第一支箭,却被后两支箭分别贯穿额头和脖子,然后发出沉闷的声音,轰然倒塌在地!

    众人发出一阵欢呼!

    高翔本已对徐谦的勇猛和人品佩服的五体投地,此刻更是觉得徐谦的形象特别高大。

    余沧海叛逆之心的火苗突然不再那么强烈,变得忽明忽灭。

    徐谦的勇猛震撼了他的心灵,他发现现在和徐氏又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余南溪看着高大英武的徐谦,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心中滋生。

    江紫萱又惊有怕,不知道回到飞云堡后徐谦是否会抖露自己的事情。

    薛琦和姜凌云小跑着来到徐谦面前:“哥哥,哥哥,以后多多照顾小弟!”

    陈仲平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心里一阵欣慰,堡主一直担心他心智有余,勇力不足,那么现在,一切有了新的答案。

    秋武老早被退后的士兵挤到了一边的草丛里,因为手脚被绑,反而躺在那里安然无恙。

    高翔凑近徐谦,低声道:“此物之肉珍贵异常,可以延年益寿,据我所知,可以增寿廿十年以上,不可浪费。”

    徐谦看了一眼夜叉兽丑陋的面孔,完全没有食欲。

    “高堂主,这话可以科学依据......咳咳,我是说,有人试过并且成功了?”

    “这......此物近百年来没人捕获过,所以倒无成例。”

    徐谦沉思一会儿,这东西如此奇怪,身上某些部分说不定真有药用价值,运回去总不会错。

    他朝余沧海道:“大帅,此物......”

    余沧海道:“贤侄,这是你射死的,自然是你的猎物,如何处置你自己决定。”

    陈仲平道:“不如把他整具运回去,敲锣打鼓,让其他堡坞知道我们的实力!”

    薛琦道:“陈叔叔说得有理,而且,把那大虫也一起带回去最妙!”

    众人看向大虫,见它闭着眼睛,仿佛已经死了。

    姜凌云走过去,踢了一脚,啧啧称奇,然后躺在老虎旁边问道:“看看,看看,我和老虎谁长?”

    他面朝众人,却从他们脸色看到了恐怖的表情。

    “喂,你们怎么了?”

    余南溪捂着嘴指着他后面,他回头一看,大虫已经站立起来,张开血盆大口望着他。

    姜凌云“啊”的一声,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其余人转身就要逃跑。

    徐谦大吼一声:“畜生,休得无礼,你没看到那夜叉兽的下场吗?”

    大虫似乎听懂了,看了一眼地上的夜叉兽,双股颤抖了几下,然后走到徐谦面前,前腿跪下。

    有人大喊:“天呐,百兽之王给徐少爷跪下了!”

    众人回首,一阵惊呼。

    徐谦道:“你咬死了这么多人,罪大恶极,应该处以极刑。”

    老虎一阵哀鸣。

    陈仲平道:“贤侄,不如给它机会,让它去飞云堡服役,那样我们的声势就更加浩大。”

    徐谦道:“放只老虎在城里,恐怕百姓都不自安,还是放了它,只要它在内山活动,倒也不会再伤人。”

    众人点点头。

    “畜生,快滚吧!”

    徐谦呵斥一声,大虫没有离去,反而后退也跪下,整个人趴在徐谦脚下不走了。

    高翔道:“此兽已经有些通灵,它既认主上为尊,想必不愿轻易离去。”

    众人心中一阵羡慕,收只老虎当宠物,那是做梦也不敢梦的事。

    “既如此,你就跟在我身边,如果作恶,本少爷一定一枪......一剑劈了你!”

    老虎一跃而起,长啸一声表达喜悦,却把旁边的众人惊得脸色苍白。

    徐谦忽然想起道:“原实那厮在哪里,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他瞟了一眼江紫萱,没有点破她通风报信之事,也算是给她一个机会重新做人。

    江紫萱看见徐谦的眼神,心里一阵紧张,又听他把责任全都推倒原实身上,松了一口气。

    高翔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原实的尸体。

    “这家伙,溜得挺快!”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5257/ 第一时间欣赏乱世太帝最新章节! 作者:沉闷的大蟹所写的《乱世太帝》为转载作品,乱世太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乱世太帝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乱世太帝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乱世太帝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乱世太帝介绍:
华夏破碎,大族霸占江南,高门显第据皇朝国器为私用。异族统治北方,痛苦的民族融合带来了历史的新出路。徐谦在一个个契机下控制了异族的朝政,华夏的统一似乎提前到来......乱世太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世太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世太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