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天大秘密(楔子)
耀帝三十三年。
她十五岁。
为了调查慕容族的秘密,慕容一可寻了一个机会,独自来到帝青宫(皇帝寝宫)。
于寝宫门口,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那一刻她的心,乱作一团。
“丫头?”
不知何时,她已经离开皇宫,回到自己的闺房——湘竹苑。
一位赤眸少年满怀关切地看着她。
似乎一切如旧,但在她心里都已经生变。
默然良久,慕容一可终于言语道:“烦劳阎世子用阎族心法,将我的记忆尽数抹除。”
许是因为称呼的骤然改变,阎晟不解地一怔:“阎世子?”
慕容一可强忍着胸膛处如刀割般的痛苦,点头回答道:“是,阎世子。”
阎晟赤眸严肃之间,更多一分被背叛之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问道:“为何要抹去记忆?”
“因为……”慕容一可鼻尖一酸,努力控制着双唇,说出一句违心的话,“不爱了,想忘记!”
“十五年,突然不爱了?”阎晟赤瞳微颤着提醒道。
十五年?
是啊,对于他的确是十五年,可对自己来说却是两世!
慕容一可僵硬地点了点头,继而闭上饱含着感情的紫眸,“开始吧。”
闭眼之际,她看见他一双赤眸,一分不移地注视着她,似有泪光缓缓地于眸中打转着。
他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看穿了。
事发突然,他必定难以接受吧?
她亦是如此。
可是……她别无他法。
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为了保护家人和朋友,她必须这么做。
想至此处,慕容一可闭着眼,又补充道:“失忆之后,我不欲再与你相识,请你自重!”
一句“自重”,一下击溃了她的心。
不知他此时是否如她一般心痛?
从未想过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他们的缘分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吧?
开始得很美好,却注定了走不到最后。
两世情缘,爱得刻骨铭心,却被命运玩弄得如此可笑!
“好。”阎晟一边答应,一边提起内力向她推去,“明日我便自请出征,从此你我,再不相识!”
抹人记忆实非易事,要耗去他九成功力。
三年才能恢复。
这么急匆匆地就要出征吗?
她来不及想太多,便意识全无,昏厥过去。
顿然间,脑袋一片空白……
第2章 仙门小主子
三年时光,一晃而过。
炎京郊外有一江湖门派,名为仙门。
仙林围绕而生,林中每一棵梨树皆有剧毒,入林者必然中毒。
梨毒,毒性之烈,会折磨中毒者十二个时辰,令其在极度痛苦中缓缓死去。
慕容一可身为仙门小主子,自然丝毫不惧。
她安然立于仙林一处,身穿一袭浅紫色的罗裙,天生一双明净清澈的紫眸,满是忧心忡忡之色,像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怎么样,查清了吗?”
“是。”回答之人,正是她的灵兽宁裳。
“主子是慕容族嫡次女,三年前不知为何失了记忆。庶母庶女趁虚而入,诬陷您意图毒害贵妃,害得您失势,被逐出慕容府。”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离府之后,主子遭受血魄之刑、被弃之仙林,皆是庶母庶女的所作所为。”
慕容一可点了点头,回应道:“这些事发生在我失忆之后,我都记得。动用了血魄之刑,她们还嫌不够,所以将我弃之仙林。”
“是,主子所言极是。”宁裳一如平常地讨好道。
“我十五岁之前的记忆呢,为何都没了?”慕容一可抓住了重点问道。
宁裳恭敬地立于一侧:“此事实在无从可查,一切踪迹皆被人消除。但属下隐约查到一些线索,消除踪迹者正是阎族世子阎晟。”
“阎晟……好耳熟的名字。”慕容一可默念出声,然后问道,“我认识他?”
宁裳微有沉吟,才回答道:“据属下所知,应该不认识。”
话落,他又补充道:“阎族世代都是武将,阎世子从小便是带兵奇才,三年前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出征讨伐边境小国。”
“我的失忆,或许与他有关?”慕容一可猜测道。
消除踪迹者既是阎晟,那她的失忆自然与他有关。
正想着,便听宁裳关心问道:“主子为何突然要找回以前的记忆?”
提起此事,慕容一可深深一叹:“干爷爷身中奇毒,我用了许多药,皆无法驱毒。昨日意外发现,隐藏于我体内的一种内功,可以护住干爷爷的心脉、替他驱毒。但……心法要诀我不记得了,除非恢复记忆,不然无法完全使出来。”
她口中的干爷爷,便是仙门的仙主。
仙主救过她的命。
三年前,她穿越而来,代替原主,成了这具身体的主人。
正巧原主被弃之仙林,她刚刚清醒,便已身中梨毒。
奄奄一息之际,仙主及时为她驱毒,这才保住了她的小命。
三年相处,仙主待她如亲生孙女一般无微不至。
如今他身中奇毒,她怎能置身事外?
宁裳闻之一惊:“仙主怎会身中奇毒?”
“四大门派合攻仙门,好似还得了皇族的襄助,趁其不备,给干爷爷种下奇毒。那种毒我从未见过,实在无从施救。”慕容一可回答道。
仙主中毒那日,正逢宁裳出门办事,因此他还不知晓这件事。
此事虽是仙门机密,但他是她的灵兽,她自然不会隐瞒。
为仙主驱毒,也离不开他的襄助。
慕容一可说罢,又分析道:“我既是慕容族嫡女,那内力必定是慕容族的心法。看来,我必须回府重修慕容族心法了,顺便认识一下阎世子,或许可以找回十五岁之前的记忆。”
宁裳闻言,再次一惊:“主子要回慕容府,仙主能同意吗?”
不等她回答,便听仙林之外一阵骚动。
慕容一可顿时警惕,紫袖一挥,将宁裳收入其中。
不等她探查情况,便见一位白衣男子,捂着重伤的胸口,踉踉跄跄而来。
慕容一可紫眸一黯,生出几分杀意,冷冷出口:“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仙林?”
“主子,此人正是阎世子。”宁裳被收入袖中之前,好似看清了男子的脸,于是轻声向她介绍道。
阎晟?!
第3章 赤眸男子
慕容一可先是一惊,继而一喜:“阎晟?”
说话间,她的紫眸已经落于阎晟之上。
只见他一双赤眸,生来便透着几分嗜人的魔性,深邃而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白衣之上鲜血尽染,一张美到极致的脸,在此刻显得有些苍白虚弱。
他眼眸微垂,拄着随身的剑,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她走来:“救……”
听这意思,像是想要求救,却在赤眸一扬,与她四目相对之后,冷漠地转身离去:“打扰了。”
打扰了?
为什么要说打扰了?
慕容一可闻言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她长得很丑吗?
“阎晟!”
见他要走,她轻功一跃,拦在他的身前。
只见他赤眸猛地一惊,同时止住了脚步。
他没有说话,只给了她一个毫无温度的表情。
想着仙主中毒之事,慕容一可克服了尴尬,主动打破平静道:“或许你不认识我,但你一定知晓慕容族吧?我是慕容族嫡女,名叫慕容一可,今年十八岁……”
说着,她主动握了握他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握手之际,他若有几分惊意,若有几分抗拒,最后皆归为冷漠:“告辞。”
见他又要走,慕容一可连忙伸出双臂,再次拦住了他:“你受伤了,我帮你疗伤,我的医术甚是高明!”
她是现代医界最著名的专家,医术自然高明。
若非亲自试药、意外身亡,她也不会穿越至此。
说话间,她已经上手,想要解开他的腰带。
“你做什么?!”阎晟立即推开她,赤眸之中尽是惊惧。
“检查伤势啊。”慕容一可一脸的理所当然,瞧着他,眨巴眨巴水灵的大眼睛,“不然你以为做什么?”
“我……”阎晟欲言又止,飘忽不定的赤眸始终不敢与她多一分对视,果断拒绝道,“不必!”
他又想离开,却在三步之后内伤发作,寸步难行,无力地单膝跪在地上。
慕容一可见状,立即扶稳了他,同时劝道:“你擅闯仙林,已然身中梨毒,不可能走出这片林子,还是安心治伤吧。”
说罢,不由分说地解开他的腰带,半脱了他的上衣,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你……”阎晟赤眸之中尽是抗拒,身子却毫无反抗之意,终于凝视于她,同时胸膛一处加速地跳动着。
“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她问道,心想着难道他心脏不好?
她靠得很近,检查得尤为仔细。
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她不经意间抬眸。
于是,四目相对。
他微微一惊。
她瞳孔一震,回忆一瞬被触动。
赤眸少年依稀藏于她的记忆某处,却那么朦胧、那么遥远,似是梦境一般。
只觉脑袋一阵剧痛,她先一步移开视线。
他亦是移开视线,赤眸微有一丝慌乱。
“这是梨毒的解药。”她伸手入怀取出解药,喂入他口中,继而说道,“你的外伤并不严重,只是内伤……是否有旧伤?”
不知何时,阎晟的眸子又回归了冷漠,语气更是冷若冰窖:“三年前内功大损,至今尚未痊愈。”
慕容一可点了点头,分析道:“内功大损之人本该卧床修养,你却征战于外,自然难以痊愈。”
说着,扶起他,坐于一旁的椅子上,开始给他处理伤口:“我先给你治疗外伤,再输一些内力给你。待伤势稳定之后,你按着药方服几日药、多卧床休息,便可痊愈了。”
阎晟赤眸微沉,若有所思:“为何救我?”
自然是为了仙主中毒之事。
慕容一可在心里想想,嘴上却避重就轻道:“你在此处与我相遇,必定知晓我是仙门的人,皇族一向不容仙门,我怕招来杀身之祸。今日我救你,日后你替我保密,也算我们初识互送的见面礼了。”
“即便不救,我亦会守口如瓶。”阎晟冷冷说道,赤眸微动,若有几分痛意,“况且,我根本不欲与你相识!”
慕容一可不解地眨眨眼:“为什么?”
阎晟苦笑一声,右手轻捂着重伤的胸膛:“因为你不欲与我相识。”
慕容一可摇摇头,和风一笑,纠正道:“我特别想认识你。”
阎晟微怔,继而清冷一笑:“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慕容一可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回答:“我知道啊,我觉得你特别亲切、特别英勇,所以很想与你结识。若能成为知己好友,那就更好了。”
“你如何知晓我亲切、英勇?”阎晟问道。
“交谈几句,便觉为人亲切;战场杀敌、保家卫国,自然英勇。”慕容一可简单回答道。
阎晟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一分笑意,如春日阳光一般和煦:“多谢。”
慕容一可没有回应,只微微靠近,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之上。
“你……”阎晟身子一退,神色有些慌乱。
“奇怪,明明已经用了药,怎么心跳还是这么快?”慕容一可紧贴着他,出于病情考虑,多问了一句,“你很紧张吗?”
问罢,只见阎晟笑意一收,顿生一丝防备。
“伤好了,多谢,告辞!”他留下这句话,然后轻功一跃,消失无踪,只留她一人在风中凌乱。
“喂,你……”慕容一可想喊住他,却为时已晚。
莫名其妙。
刚治好就跑,他就这么不想认识她吗?
第4章 回府
炎京一如往昔的繁荣昌盛,表面看起来犹如平静的湖面,实则暗潮涌动。
其中利害,即便身在其中之人,也不一定全然了解。
听宁裳说,慕容一可的父母早亡、祖父逝世已久,如今的慕容府由太妃阎仙掌家。
太妃正是她的祖母。
提及阎仙,便不由得想起三年前原主被陷害,阎仙不管不顾的神情。
慕容一可暗自替原主叹息。
长辈们相继去世,家中就剩下个祖母,还不疼爱她,眼见着她被庶母庶妹害死,一分未有动容,原主真是太可怜了。
立于慕容府门前,慕容一可小声对这具身体说道:“正好回府,顺道替你报个仇吧。”
她依旧是一身浅紫色的罗裙,裙摆之上还沾了初落的桃花花瓣,沐浴于日光下,格外鲜艳夺目。
紫眸所到之处,只见庶母薛琳、庶妹慕容倩外出而归,有说有笑,一如既往地十分融洽。
慕容一可暗暗冷笑,朝她们挥了挥手,主动打了个招呼,带着几分挑衅之意:“薛姨娘、三妹妹,别来无恙?”
一句“别来无恙”,母女俩皆是一震。
只见她们迎眸而去,周身打量了慕容一可一眼,认出她的一瞬间,身子双双而僵。
慕容一可在心里猜着她们此时的想法:她不应该死了吗,怎会安然无恙地站在此处?她想做什么,想要争夺慕容族掌家之权么?
薛琳怔在一处,反应不及,倒是女儿慕容倩先回神过来,堆起一脸友善的笑容,故作惊喜:“二姐姐?真的是二姐姐吗?”
她一副假惺惺的模样,笑了一会儿,又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姐姐失踪三年,妹妹便茶不思饭不想地担忧了三年,还以为姐姐遭遇不测。幸得老天保佑,姐姐终于平安归府了!”
三年前的血魄之刑,慕容一可记忆犹新。
母女俩的丑恶嘴脸早已展露无余,怎么还有脸在这里惺惺作态?
慕容一可嘴角露出一丝不屑,言语之间毫不客气:“原来茶不思饭不想的,还能把妹妹养得跟猪一样胖!”
听得一个“猪”字,慕容倩面色一黑。
正如慕容一可所言,她确实是微胖的身材。
正中要害,自然更加气恼。
慕容一可转言一笑,立马圆话道:“妹妹别误会,猪是享福的牲畜,姐姐我笨嘴拙舌的,不会比喻,但心是好的,妹妹善解人意,必定会理解吧?”
虽是圆话,嘲讽之意却更加浓烈。
“理解……”慕容倩笑得勉强。
隐隐之间,慕容一可听到了她咬着后槽牙的声音。
那声音,携着满满的恨意,可想而知她的恼羞成怒。
门口人来人往的,她就算受辱,也会硬生生忍下,一如既往地维持着自己善良的面具。
慕容一可抓准了她的心思,因此没有给她留一分情面。
倒是薛琳,见女儿受辱,气愤不已,疾步上前,伸手拦住了慕容一可:“罪女罢了,竟也敢从正门入府么?”
“身为嫡女,自然从正门入府。”慕容一可唇际一抿,底气十足地回应道。
她故意强调了“嫡”字,语气之间尽是瞧不起,继而反客为主地提醒道:“倒是薛姨娘和三妹妹,怎配正门入府?”
记得三年前薛琳便说过,只要杀了慕容一可,她便可以被扶正,女儿也可以摆脱庶出的身份。
原以为她会如愿,直到从宁裳口中得知,三年了,她依旧是晋王侧妃,慕容一可刚吃进的饭都差点笑喷了。
这地位还真是“稳固”呢。
“你!”薛琳当众被嘲笑,自然怒火中烧,扬手便要打她一记耳光。
不等慕容一可防御,慕容倩先一步上前拦住了母亲,顺着慕容一可的话,硬着头皮说道:“二姐姐所言极是,母亲,是咱们僭越了。”
说着,附在母亲耳边,轻声提醒道:“母亲忘了吗?今时不同往日,祖母早已后悔当初赶走慕容一可,母亲切莫因此惹恼了祖母,先让着她吧,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声音极小,依旧被慕容一可尽收耳中。
心里不由得奇怪。
阎仙怎会后悔?
薛琳闻言,只能一脸不情愿地将手放了下去,瞪圆了双眼,撑着最后的自尊说道:“我是长辈,即便僭越了,也轮不到一个晚辈来教训我!”
“长辈?”慕容一可像是听了一个大笑话,开怀大笑起来,同时“好心”地提醒,“妾,左不过侍婢而已。”
“你简直欺人太甚!”薛琳怒得跳脚,顾不上形象,往前一冲又想动手。
慕容倩见状,再次拦住母亲,拼命向她递眼神,同时对慕容一可笑道:“二姐姐既已回府,就快去拜见祖母吧,别叫祖母再为你担忧了。”
说着,转而薛琳,“母亲,咱们去偏门!”
说罢,慕容倩硬拉着火冒三丈的薛琳,别扭地往偏门的方向而去。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慕容倩竟这般怕她?
慕容一可暗暗想着,难道阎仙真的转了性子,开始向着她了?
第5章 离奇薨世
带着几分疑惑,慕容一可自正门入府。
家丁们见了她,不仅没有拦着,反而谄媚地将她迎入府中。
一路,侍女们亦是毕恭毕敬,垂首、行礼,一分礼节都不敢马虎。
还记得三年前,他们不仅不向她行礼,反而使坏捉弄于她。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吗?
“二姐姐?”
正想着,迎面走来一位妙龄女子,正是慕容一可另一个庶妹慕容璃。
她款款而来,细细打量了一番,才露出感动之色:“真是二姐姐!姐姐究竟去哪儿了,怎能失踪三年、杳无音讯?妹妹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饿病了许多回呢。”
这话耳熟得很,好似刚听过。
慕容一可暗暗翻了一个大白眼。
当年若不是慕容璃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她也不至于被逐出慕容府。
墙头草三个字,形容的就是这种人。
失势之前,天天姐姐长、妹妹短的,恨不得把脸贴在慕容一可的脚上说话。
失势之后,属她变脸最快。
既已回府,怎能不出一口恶气?
“四妹妹面色红润,不像是病了许多回,长着一张歪嘴,果然净说瞎话!”慕容一可居高临下,用眼神鄙视着她的身高。
一句“歪嘴”,直击慕容璃的要害,只见她的谄媚,有一瞬地挂不住:“姐姐所言极是,是妹妹言语过于夸张了。妹妹正要去给祖母问安,姐姐一道吧?”
即便挂不住面色,她也要谄媚逢迎。
看来祖母真是转性子了。
慕容一可暗暗一笑,有了阎仙做靠山,那她实施计划、恢复记忆便会顺利许多。
二人一道向阎仙的住处(梨花苑)而去。
路上遇到其他庶弟庶妹,不出意料,每个人都要演一场骨肉亲情、不可分割的大戏,皆为慕容一可回府而感到喜悦。
不知不觉,已经结伴一群,一同来到梨花苑门口。
就在众人殷勤讨好之时,梨花苑内传出一个噩耗:太妃薨世了!
“啊?”慕容一可不由懵了。
这薨世的消息,未免来得太莫名其妙了吧?
噩耗来得太快,其他人亦是猝不及防、难以置信。
一时间,府中诸人齐聚梨花苑。
阎仙静静地躺在梨花木大床上,即便五十有二的年纪,脸上亦是没什么皱纹,不施粉黛,已胜过许多妙龄少女。
她一身黑色的常服,饭桌上还放着没用完的早膳。
看面色,应是中毒身亡。
薛琳特意从宫中请来了德高望重的付太医付闲,替阎仙把脉。
只见他跪于床前,把脉之后长叹一声,悲道:“太妃遭人毒害,驾鹤仙去了!”
“母妃!”
“祖母!”
“太妃!”
房中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悲鸣,齐刷刷跪了一地,一边哭着,一边拭泪。
他们之中有多少是真哭、多少是假哭,慕容一可心里有数。
她并不在意真假,只是觉得阎仙死得蹊跷。
正想着,只见薛琳缓缓起身,自人群中站了出来,以手帕拭泪,装作强忍悲痛的样子说道:“母妃遭人毒害,我等必要查出凶手,将其绳之以法,以慰母妃在天之灵!”
说话间,已经递了一个眼神,给梨花苑的一等丫鬟怜香。
怜香会意,取出一份提前假造的遗嘱,在众人面前宣读出来。
遗嘱的意思简明扼要:抬薛琳为晋王正妃,交予慕容府掌家之权。
宣读完毕,犹如尘埃落定,底下立马有墙头草站出来支持薛琳。
“薛姨娘为父王守寡十八年,实为妇女之表率,应得天下人敬仰,正妃之位、掌家人之位舍她其谁?”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对自己谄媚不已的四妹妹慕容璃。
再见她墙头草的样子,慕容一可只觉感觉恶心万分。
阎仙一死,犹如大树倒下,有慕容璃带头,其他人纷纷倒戈,皆对薛琳赞不绝口。
这些墙头草还如三年前一样,倒戈得如此迅速!
薛琳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嘴角不经意间挑了挑,斜睨了慕容一可一眼,有意无意地威胁道:“本妃临危受命,必定彻查此事,查出毒害母妃的真凶!”
第6章 老戏码
接到薛琳的威胁,慕容一可这才明白。
阎仙不是毫无征兆地中毒身亡,而是薛琳在正门外受了气,便狠心下毒。
或许是早有预谋,也或许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不管如何,慕容一可的回府无疑令她乱了阵脚,深怕掌家大权被人一朝夺去。
她没有别的选择,唯有除掉慕容一可背后的靠山,才能防止她借此强大!
薛琳之心,昭然若揭。
她不仅要毒死阎仙,还要嫁祸慕容一可,彻底铲除眼中钉。
好一个下马威!
“烦请付大人细细诊看,母妃究竟身中何毒?”薛琳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彬彬有礼地问道。
付闲是盈贵妃的人,盈贵妃又是薛琳的亲姐姐,自然是助纣为虐。
只见他佯装细细诊看的样子,诊断罢回话道:“回晋王妃的话,太妃身中箐霜之毒。”
听得一声“晋王妃”,慕容一可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改口改得倒是挺快!
“箐霜之毒?”薛琳故作苦恼地摸了摸下巴,一边思索,一边嘀咕,“这个名字听着甚是耳熟。”
这时,慕容璃三两步行至她旁,“好心”提醒道:“三年前,盈贵妃的饮食中也查出过箐霜之毒,幸而娘娘不曾服食,只是毒死了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宫女。”
薛琳假装恍然,目光立即落在慕容一可身上。
经慕容璃提醒,其他人亦是记起了往事,纷纷看向慕容一可。
又是这个把戏!
慕容一可满心的不耐烦。
三年前,薛琳便与盈贵妃合谋,演了一出“毒害贵妃”的戏码。
毒明明是她们自己下的,非要把屎盆子扣在慕容一可头上。
今日也是。
都是老戏码了,还演不腻么?
付闲检查了阎仙的早膳,捂着嘴故作一惊:“这……这箐霜之毒的用量用法,竟与三年前盈贵妃中毒之案一模一样,若非同一位下毒者,绝无可能做到如此精细、分毫不差!”
他的言辞笃定,就好像案子已经有了结果。
“什么?”薛琳也捂嘴表示一惊,继而难以置信地指向慕容一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儿,你……”
二人一唱一和,配合得何其默契,正如三年前的他们。
慕容一可紫眸一斜,给了付闲一个眼神,早已看穿了他的奸心:“付大人好记性,三年前的用量用法竟还记得这么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下毒的人是你呢!”
事实就这么被她当众说了出来,付闲的面色一阵红一阵青,心虚不已:“箐霜之毒乃二小姐所创,下官并不知晓制造调配之法,对如此阴狠之毒亦是敬而远之,怎会是下毒之人呢?”
三言两语将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他脸上的心虚却依旧挥之不去。
慕容一可尽收眼底,鄙夷一笑。
“当年,二姐姐嫉妒母妃和三姐姐处处比她强,便欲毒害盈贵妃,削弱薛氏一族,不知何时偷偷学了制作毒物,悄悄下在盈贵妃的饭菜里。
记得当时此毒还没有名字,后来皇上下旨,大炎国禁用此毒,才将它取名为箐霜之毒。”慕容璃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有意无意地讨好薛氏母女。
慕容一可闻言,嘴角扬起一丝嘲色,这才转眸去看她:“果然歪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歪曲的,什么叫做一张嘴毁了整张脸,我可算是见识了!”
话落,慕容璃脸上露出几分自卑之色。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她的嘴上,一时间,嘲笑奚落之声此起彼伏。
第7章 用刑
慕容一可知晓,歪嘴是她此生最痛。
刚刚已经被嘲笑了一回,她顾忌阎仙,才没有发作。
这会儿,又当着全府上下的面被嘲笑,羞辱之感顿生心头,叫她如何能忍?
慕容璃面色一青,连忙伸手入怀,取出随身的面纱迅速戴在脸上,原本平静的话语也在这时带了几分颤抖:“我不过实话实说,二姐姐就这么看不惯敦厚诚实之人么?”
慕容一可笑了笑,紫眸轻蔑斜睨于她:“敦厚诚实者,会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
说着,细细看了看她面纱上的白玉兰绣样,掩嘴浅浅一笑:“这白玉兰可真是栩栩如生呢,连位置都绣得如此恰当。只是整个面纱唯独绣了这一朵花,略显刻意。也不知是谁绣的,怎么她也觉得妹妹的歪嘴最不宜示人么?”
面纱毕竟是纱制的,若隐若现,即便戴上了,也能看见慕容璃的歪嘴,所以才绣了白玉兰,遮住她的缺陷。
丫鬟本是好意,但经慕容一可一说,反而成了刻意嘲弄。
慕容璃心思正敏感,如此一听,更是恼怒不已,冲着身边的贴身丫鬟鸢儿,便是一记狠狠的耳光:“混账东西,连你也配嘲笑本小姐?”
鸢儿生生挨了一记耳光,又惊又怕,哭着双膝而跪,委屈地想要辩驳:“小姐明察,奴婢绝非此意,只因小姐不喜花样太多,所以奴婢……奴婢……”
“依你之意,倒是本小姐的过错了?”慕容璃被气得跺脚,又狠狠地给了她几个巴掌,“来人,把她拖下去,给我重重地打!”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随着鸢儿的求饶声越来越远,慕容倩一分嫌弃隐于眸底,脸上尽是心疼,说话的同时给母亲递了一个眼神:“四妹妹仙姿玉貌,何必跟一个丫鬟置气呢,气坏了自己,姐姐必然心疼。”
接到女儿的眼神,薛琳立即开口,轻松将话题带了回来:“丫鬟有罪固然该罚,但有罪之人,不止鸢儿一个!”
说着,纤纤玉手重重地拍在一旁的木桌上,将木桌上的茶壶茶杯拍得一震,发出陶瓷碰撞独有的清脆之声:“慕容一可,跪下!”
慕容一可悠悠一笑,轻拂紫袖,并没有依言下跪:“不知我因何而跪?”
薛琳冷冷一笑,很快给她安了两个十恶不赦的罪名:“三年前因嫉妒薛氏一族,便意图毒害盈贵妃;今日又因当年被逐出慕容府,怀恨在心、毒害祖母。实为不忠不孝,不可饶恕!”
话落,不等慕容一可反驳,慕容倩便先一步上前,故作不忍地求情道:“只是查出箐霜之毒而已,怎么就给二姐姐定罪了呢?母妃三思,女儿敢拿性命担保,二姐姐绝非毒害祖母之人!”
“言之有理。”薛琳正色点头,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身为晋王正妃,本妃自然不能错怪了她。但是箐霜之毒确实是她所创,也不曾落于他人之手,且用法用量与她当年意图毒害贵妃时一模一样,凶手与否,她实在可疑得很。”
说罢,薛琳下了命令:“来人,用刑,重刑之下,此事必定水落石出!”
第8章 藐视皇宫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家丁举着似乎早已准备好的木棍,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木棍皆是又粗又重,经过了薛琳母女的精挑细选,已然蓄势待发,要将慕容一可活活打死。
三年前,亦是这样的场景。
阎仙虽不似今日这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也与当日没什么分别,眼睁睁地看着孙女被人陷害,不曾有所作为。
想至此处,原本属于这具身体原主的恨意,自慕容一可的心头而生。
既然回府了,便不能轻易放过这些恶人,顺便替原主把仇报了!
“二姐姐娇弱,哪受得了重刑?母妃三思啊。”慕容倩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一如既往地装好人。
薛琳学着她的语气长叹一声:“对可儿用刑,本妃何尝不痛心?这样吧可儿,只要你认罪,本妃一定从轻发落。”
论演技,薛琳还是不如自己女儿。
慕容倩每每装好人都能挤出几滴眼泪,人前总是楚楚可怜的模样,招人怜爱。
薛琳虽然嘴上说心疼,眼里却没有一丝感情,好似她嘴上说的话,与心里想的事毫不相干。
等她们演够了,慕容一可才不紧不慢地说:“离府三年,我学了一点医病诊脉的本事,请三妹妹让一让,我亲自来给祖母瞧一瞧。”
一听如此,薛琳立即心虚,先发制人地气恼道:“大胆!付大人乃宫中最有威望的太医,你竟敢质疑他的医术,岂非藐视皇宫?”
藐视皇宫?
真是好大的罪名!
三年了,她这夸大其词的毛病还是没改呀。
慕容一可只觉可笑,一针见血地反击道:“怎么?这就心虚了?”
薛琳也不示弱,伸出双臂拦住了她。
殊不知她下意识的动作,将她的心虚毫无掩饰地摆在众人面前。
慕容倩面色泰然,与薛琳截然相反,几步上前,也阻拦道:“付大人医术高明,也曾给二姐姐医过病,怎么姐姐连付大人的医术都信不过了?”
慕容一可紫眸蔑然,不屑一笑:“不是信不过他的医术,而是信不过他的为人!”
“医者父母心,何来‘信不过为人’一说?”慕容倩面色镇定之下,一分心虚隐于眸底,叫人难以捕捉。
言罢,还不忘附在慕容一可耳边,故作好心地悄言道:“姐姐,薛氏一族背景雄厚,你如今没了靠山,无疑是以卵击石。不如就认了罪,待母妃气消了,妹妹便替你求情,可好?”
这话说得好像三年前的事从未发生过,她依旧是那个珍视姐姐的好妹妹!
“你替我求情?”慕容一可轻笑几声,自鼻间发出一阵冷哼,看着她,眸色带着几分恨意、几分嘲意,“你当我傻?”
慕容倩眨巴眨巴眼睛,十分无辜:“姐姐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慕容一可笑意一收,脸上再无温度,“跟你斗嘴,原就是这世上最没意思的事。”
慕容倩抽了抽嘴角,并没有回话。
倒是薛琳,心虚不已,立即吩咐道:“来人,将这个藐视皇宫的贱人拖下去,重刑伺候!”
第9章 愚蠢庶母
家丁闻声而动。
慕容一可并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行至床边,细细为阎仙诊脉,而后又检查了她的吃食。
她有宁裳护身,这些家丁自然近身不得。
“这是箐霜之毒么?我瞧着怎么像是迎鹊之毒?”慕容一可胸有成竹地指出了疑点。
她在古代待了三年,闲来无事便会研究古代的药材、毒物,因此可以辨认古代剧毒。
迎鹊之毒?
众人闻言,具是色变。
“迎鹊之毒不就是薛氏一族的独门之毒?”
“难道毒害太妃之人并非二姑娘,而是王妃?”
“我见过身中迎鹊之毒者,症状确实同太妃一模一样!”
“这……真的是迎鹊之毒么?二小姐可不要胡言呀。”
一时间,房中诸人议论纷纷,目光不停地打量着薛琳母女。
没想到慕容一可会学医,慕容倩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
薛琳倒是快一步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箐霜之毒确实与迎鹊之毒相似,却有几味药不同,迎鹊之毒用的是西江毒虫做引,而箐霜之毒是用九味草的草汁做引,用法用量虽也相似,却本质不同……”
她一点一点,将两种毒的不同之处说了个一干二净,最后总结道:“所以,箐霜之毒并非迎鹊之毒,此事与薛氏一族绝无干系!”
说完,只见慕容倩一脸的生无可恋。
薛琳反应迟钝,满脸疑惑,还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哈哈哈……”慕容一可放肆地笑着,笑了一会儿,才停下讽道,“没想到薛姨娘对箐霜之毒如此了解,不知道的,还以为箐霜之毒就是你制作的呢!”
话至此处,只见薛琳身子猛地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薛琳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辩驳,只能求助似地看向女儿。
慕容倩吞了吞口水,袖中双手不由自主地微颤着:“二姐姐怎么认得迎鹊之毒,难道曾偷看过配方?”
听出了她的用意,慕容一可掩嘴一笑:“我不过是猜测而已,这是薛氏之毒,我怎会识得?就算识得,也不如薛姨娘慧眼如炬,只一眼便瞧出了箐霜之毒的精细配方,你说呢?”
简单一说,既撇清了自己的关系,还讽刺了薛琳的愚蠢。
“二姐姐猜得甚是大胆!”慕容倩勉强保持着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硬着头皮说道,“二姐姐虽学过医,却资历尚浅,难免有疏漏之时。”
慕容一可闻言一笑,问道:“三妹妹想说,我的医术不可信么?”
二人目光一对,刹那间战火四起。
并非真正的战火,而是暗中较劲和争斗,难分上下。
慕容一可正想着验证迎鹊之毒,坐实薛氏母女的罪名,忽而一阵男声,伴着肯定的语气,自门外传了进来:“二小姐医术超群,自然可信!”
话落,一名身着栗色衣衫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后还跟着一队随从。
他微微一礼,介绍自己道:“在下莫寒,奉主子命令而来,酬谢二小姐救命之恩!”
随行下人手中,托着各式各样的盒子,盒子里不知装了何物。
只瞧着他们的穿着,好像是阎府的人。
慕容一可微微一惊。
是他?
阎晟……是阎晟来了吗?
第10章 神医妙手
慕容一可直直地望着门口,期盼着阎晟的出现。
心中想着恢复记忆,她便可替仙主驱毒。
望了许久,也不见阎晟身影,她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眼底尽是失落。
“莫公子?”慕容倩疑惑地看着莫寒。
慕容一可的视线,被她一句话拉了回来。
她听宁裳说过,莫寒既是阎晟的贴身护卫,也是莫族的嫡次子。
莫族族长,也就是莫寒的父亲掌权光禄寺,贵为光禄寺卿,于朝中占据一席之地,居于阎族之下共辅朝政,也是不容轻视的贵族,因此慕容倩尊称一声莫公子。
莫寒没有理会慕容倩,更是忽略了薛琳,径直走到慕容一可面前,双膝而跪给她行了一个大礼:“在下莫寒,恭请二小姐福安!”
莫族倚仗阎族的权势,高高在上,一向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而今莫族嫡出的二公子,竟毕恭毕敬地给慕容一可行大礼。
小小举动,足以惊诧在场所有人。
薛琳母女自然没有例外。
初为正妃,薛琳心气正盛,自然气不过他的无视,于是含了一分怒意说道:“如今是本妃掌权慕容族,莫二公子连最基本的礼数也不懂吗?”
莫寒闻言而起身,转眸睨了薛琳一眼,一如平常的目中无人,并无回话,只是收回视线,继续对慕容一可说道:“京郊外清心寺,幸而偶遇二小姐,为我家主子治伤,才保全了主子的性命。”
清心寺?
慕容一可只在心里疑惑了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阎晟果然信守承诺,应允了守口如瓶,便真的没有揭穿她的身份。
他既这么说,想必清心寺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不会露馅。
慕容一可会意一笑,顺着他的话,客气地说道:“本是前去上香祈福,怎料偶遇阎世子遇刺、一身重伤。世子凯旋而归、战功赫赫,于大炎国乃是有功之臣,救命恩人实不敢当,应该说救治世子是我的荣幸才对!”
莫寒却不以为然,坚持道:“二小姐是我家主子的救命恩人,便是在下的救命恩人,理应重谢。”
说着,示意身后的随从,将阎晟为慕容一可准备的礼物一件件呈上来。
随着盒子的开启,众人目光皆聚集于礼物。
只见前几个盒子里头,放着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从簪子步摇到手镯耳坠,一应俱全,每一样皆是价值不菲。
后几个盒子里,放着各种绸缎布料、衣裳绢帕等,紫色系的偏多,也有许多其他颜色的,互相映衬,形成了一道五彩斑斓的风景。
中间的几个盒子,放着供人赏玩的物件,深闺无趣,可以拿这些物件打发时间。
入眼皆是金光闪闪,并非礼物本身是金色的,而是它们的价值。
不仅价值连城,而且一部分礼物,即便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十分珍稀。
莫寒一一将礼物介绍了一遍,众人皆是瞠目结舌,有羡慕的,也有眼红嫉妒的。
慕容一可亦是为之惊叹,没想到阎晟会这般感激她。
她还以为他一脸冷漠,真的不愿与她结识呢。
所以,他这算是口是心非了?
想至此处,她嘴角一扬,不由自主地欣然一笑。
“二小姐可满意?”莫寒垂眸问道,依旧是毕恭毕敬的样子。
满意?
还是不满意?
说满意,显得她有些俗气。
说不满意,又显得她太过贪婪。
慕容一可微有思索,才回答道:“似乎……都是些俗物,不过挺实用的。”
既没有说满意,也没有说不满意。
莫寒闻言一笑,也不计较,亲自上前,自最后一个金盒中取出一面锦旗,双手奉上:“主子三年征战、凯旋而归。皇上论功行赏时,主子并无所求,只求了御笔题字,制成锦旗、赠予二小姐,请您过目。”
锦旗之上题着“神医妙手”四字,并在右下角处附上了慕容一可的名字,字迹毋庸置疑,正是御笔。
“这锦旗确实恢弘大气,御笔更是气势磅礴。”慕容一可在心里“哇”了一声,没想到阎晟不仅出手阔绰,还如此细心。
这一面锦旗可谓及时雨,完美解决了她眼前的困难!
第11章 盈贵妃到
其他人一听御笔,亦跟着赞不绝口,同时对慕容一可的医术表示肯定。
御笔亲题,谁敢质疑?
不知不觉间,局势已然倒向慕容一可。
莫寒随意一个拂袖,示意随从退后站好,继而将话题带了回来:“二小姐医术超群,不仅治好了阎世子,还得皇上御笔题字。慕容三小姐对其医术,还有何质疑么?”
突然被他提及,慕容倩双唇微微一颤,扯了扯嘴角,努力扯出一分笑容:“身为臣女,怎敢对御笔存疑?莫公子言重了!”
莫寒双眸一扬,语气傲然:“太妃骤然离世,怎么不见慕容三小姐有任何悲痛,反而面带微笑呢?”
慕容倩闻言,笑容顿时一僵,回话时似有几分咬着后槽牙的狠意:“祖母离世,全府悲恸,我岂有例外?只是悲痛于心,不表露在外罢了,莫公子不会以貌取人吧?”
“本公子是俗人,自然是以貌取人,观其外貌,只觉慕容三小姐长着一张凶手的脸!”莫寒直截了当地揭穿道。
慕容倩一面隐藏着心虚,一面表示不解:“莫公子何出此言?”
“请太医院太医令月大人。”莫寒向外吩咐道。
太医令,是太医院中职位最高的医官。
月祁善更是太医院在职医官中资历最深的太医。
随从闻言,将月祁善请了进来。
月祁善依言替阎仙检查,而后接过莫寒从薛氏一族手中,高价买来的迎鹊之毒,细细比对之后,得出了结论:“太妃所中之毒正是箐霜之毒,配制手法与这迎鹊之毒极为相似,应是依照迎鹊之毒精心仿造的。”
“若不知迎鹊之毒的配制方法,可以配出此毒么?”莫寒问道。
“若非对迎鹊之毒了如指掌者,必调配不出此毒。”月祁善回答罢,又细细解释了一番,“迎鹊之毒除了用西江毒虫做引,其余药材皆无毒,必要细细考究用量用法,才可形成剧毒。
众所周知,西江毒虫之毒根本不致死,最多只是起红疹罢了,是毒物中毒性最小的一种。而迎鹊之毒,却是剧毒之中名列前茅者,薛族亦是经过了几代人的研究,才有了如此神奇的配方。
本官即便见过此毒,也无法根据它的外观,制出相似之毒。因此推论,必是对迎鹊之毒十分了解的人,才可仿造出箐霜之毒。”
莫寒点头应声:“二小姐并非薛氏一族,自然不会知晓迎鹊之毒的配方,可见创造这箐霜之毒者另有其人!”
此话落定,慕容倩依旧伪装得甚好,看不出一丝破绽。
薛琳却截然相反,心虚二字大大地写在脸上:“月大人可检查仔细了?”
“怎么?薛姨娘对太医院太医令的医术存疑?”慕容一可照着他们的语气,回敬了一句。
薛琳面色一黑,再也忍不了,愤愤不平地纠正道:“本妃是晋王正妃!”
“正妃皆有金册金印、正式的册封典礼,薛姨娘有吗?”慕容一可反驳问道。
“待本妃明日进宫,向皇上禀明太妃遗命,自然就有金册金印了,册封典礼也会选日子进行。”薛琳抬头挺胸,一副狂妄自大的模样。
“皇上还没同意,更无册封典礼,薛姨娘只持一份真假未知的遗嘱,便自称晋王正妃,岂不是太可笑了?”慕容一可继续反驳道。
话落,外头响起一阵尖细的通报之声:盈贵妃娘娘驾到!
第12章 没有冤枉你
盈贵妃是薛琳的亲姐,此次前来,自然是来助她的。
“参见贵妃娘娘!”众人齐刷刷又跪了一地。
“平身。”盈贵妃一身白衣,发饰一改往日的华丽,素面朝天若出水芙蓉,脸上带着悲痛而来,语气亦是一沉到底,“本宫听闻噩耗,特意出宫来送一送太妃。”
她并非真心关心阎仙,随意悲痛一句,便很快进入正题:“本宫的凰翊宫遭了贼人,密室暗格中的迎鹊之毒秘方被人盗走!”
薛琳会意,立即配合演戏:“是那间娘娘许久不用的密室么?”
盈贵妃点点头,满脸苦恼之色:“那间密室已经三年不用了,也不知何时遭了贼。那张秘方,将迎鹊之毒的调配方法记录得十分详细,若是被有心之人盗去、不为正途所用,那可如何是好?”
三年不用、详细配方……字字刺耳,矛头直指何人,慕容一可自然心知肚明。
只是她的话漏洞百出,一字一句皆在暴露她天生秀逗的脑子。
慕容一可不由得偷笑。
果然是亲姐妹,愚蠢得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盈贵妃之意,莫寒亦是清楚明了,立即开口,欲替慕容一可辩解:“娘娘……”
不等他分辩,便已接到盈贵妃一个警告的眼神:“本宫竟不知道薛族与慕容族的家事,莫族也有权参与过问了?”
“微臣不敢。”莫寒只能作罢闭嘴。
他的护卫之职于朝中是有品级的,因此可以自称微臣。
盈贵妃身份压制,让莫寒闭嘴自然不在话下。
瞧着莫寒有口难言的样子,薛琳得意一笑,继续说道:“幸而贵妃娘娘来得及时,不然妾身就要冤死了!”
见她委屈,盈贵妃故作不知地关心道:“何人冤枉于你?”
薛琳耐心地将刚刚发生的事复述于她,越说越是凄惨,说着说着就哭了:“月大人一口咬定,若非对迎鹊了如指掌之人,必造不出箐霜,叫妾身实在有口难辩,含冤莫白啊!”
盈贵妃拿出自己的绢帕,一边细心地给妹妹拭泪,一边抱不平道:“秘方遗失,箐霜必定是盗走秘方之人所造。迎鹊出类拔萃之处,便是可以逃过银针试毒。
贼人定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创下箐霜,先是意图毒害本宫,继而便是太妃!竟然还有人敢冤枉于你,简直愚不可及,你若想下毒,有的是现成的迎鹊,何必多此一举地制造箐霜?”
慕容一可暗暗一笑,贵妃此言,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薛琳若是直接用迎鹊,岂非直截了当地告诉所有人,贵妃、太妃皆是她所毒害?
她根本不懂制毒,从小到大只学了如何制造迎鹊。
勉强自创剧毒,还要避过银针试毒,自然做来做去,还是做成了迎鹊的样子。
慕容倩是个聪明人,必定向她建议过,找一个靠得住的医者替她们制毒。
比如付太医。
但是制毒时间漫长,以薛琳的急性子,如何沉得住气?
于是一场阴谋闹剧,就这么匆匆地开始了。
“当年本宫遭人毒害之事,因证据不足、无处可查,一直没有一个结果。今日便将这两桩案子,一起彻查清楚!”盈贵妃一双凤眸落目于慕容一可,带着几分得逞的意味,吩咐道,“来人,搜!”
宫人应声,做了个样子,开始搜查整座慕容府。
没过多久,便在慕容一可的马车上搜出了“证据”。
所谓证据,自然是他们故意放在她马车上的。
戏码老套,慕容一可早已看透。
“正是本宫遗失的秘方!”盈贵妃佯装细细看了看秘方,继而难以置信地看向慕容一可,“慕容一可,竟真的是你,原来本宫当年并没有冤枉你!”
第13章 荣胤侯到
慕容一可呵呵一笑,处之泰然地问道:“冒昧问一句娘娘,这份秘方存于密室,至今已有多久?”
“估摸着该有三四年,不到五年的样子吧。”盈贵妃想了想答道。
慕容一可点头而笑,立即指出了纰漏之处:“娘娘保养纸张之法甚是精妙,三四年的纸张竟一丝陈旧也无?”
盈贵妃必定想不到她会反驳。
因为三年前的原主,面对盈贵妃的咄咄逼人,一分辩驳之力也无。
或许是因为刚刚失去记忆,脑袋反应迟钝。
也或许原主本就是个单纯天真之人。
想至此处,果然瞧见盈贵妃凤眸一惊。
“许是你嫌纸张破旧,便重新手抄了一份。”盈贵妃很快给出了回应。
“既是手抄的,字迹必定不是娘娘的,又如何证明这是您遗失的那一份秘方?”慕容一可问道。
盈贵妃嘴角勾起一个奸诈的弧度:“即便不是本宫遗失的那一份又如何,这是从你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便是你盗取了迎鹊的秘方,才创造了箐霜!”
“纸张既是新的,又如何证明臣女是三年前盗取了秘方,或许我是近几日刚盗取的呢?”慕容一可给了结论,“箐霜之毒却是三年前被创造出来的,可见凶手不一定是臣女。”
“这……”见辩驳不过,盈贵妃便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薛氏一族除了本宫,无人遗失秘方,可见你偷的就是本宫藏于密室中的秘方。
至于为何纸张是新的,许是因为你心虚,怕被本宫发现,便毁了旧秘方,手抄了一份新的。再者说了,谁说下毒者一定是创造箐霜之人?或许创造箐霜者另有其人,并无恶意,只是被你恶意盗取,借此下毒!”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凶手无疑。
只可惜她的话漏洞百出,慕容一可很快又找出了纰漏:“如娘娘所言,那这份秘方的字迹,必定是我的吧?”
她们原本的计划是诬陷慕容一可三年前偷了秘方,所以字迹肯定是盈贵妃的,才能以此为证。
慕容一可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引导盈贵妃说出纰漏之语。
人可以随机应变,但是字迹是死的,如何随机应变?
“这……”盈贵妃没了主意,于是开始耍无赖:“你对证据存疑,想验证秘方字迹么?本宫怎知证据落于你手,会不会再次被你毁坏?到时你来个死不认账,本宫到哪儿再寻一个证据,证明你是凶手?”
瞧着她失控的样子,慕容一可不由哂笑:“娘娘连验证字迹都不敢?”
“大胆慕容一可,你这是什么态度?简直目无尊长、无法无天!”耍无赖没用,盈贵妃又开始身份压制,试图反咬一口。
话落,外头又响起一阵通报之声:荣胤侯到!
荣胤侯?
是谁?
慕容一可疑惑,其他人亦是疑惑,齐齐向门外看去。
门口一个转角,转角处,人未现,墨袍衣角先一步随风而飘,落入众人视线之中。
随后走进一人,极致五官犹如一幅绝美丹青,一笔一划勾勒得完美无瑕,只一眼,便足以令所有女子为之倾心。
“传皇上旨意,昭告天下,封骠骑大将军阎晟为荣胤侯。”随行而来传话的太监说罢,便离开了梨花苑,往下一处传话去了。
荣胤侯,双字封号,何等殊荣。
“臣荣胤侯阎晟,参见贵妃娘娘。”阎晟略略行了一礼,不曾看盈贵妃一眼,礼罢,视线便全部落在慕容一可身上,极尽温柔地注视于她,“被欺负了?”
第14章 阎王如他
赤眸再次映入慕容一可的眼帘,那嗜人的魔性依旧,魔性之间,不乏一丝邪魅的诱惑。
眸即阎晟,妖而魅,令人恐怖而向往着,想要拥有,却又害怕被他的魔性所伤,于是进而不得、退又不甘。
注视了一会儿,阎晟嘴角一扬,宠溺一笑:“小脸委屈,看来真是受欺负了。”
这般关心她么?
慕容一可暗暗想着,嘴角再次不由自主地一扬。
他果然是口是心非!
似乎没想到阎晟会亲自过来,盈贵妃一双凤眸尤为惊愕。
其他人亦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阎晟。
好似见到了阎王,盈贵妃尽力掩饰着内心的恐惧,却怎么也隐藏不了因恐惧而不停颤动的睫毛。
一看便知她对上阎晟,曾吃过不少苦头。
只见她扯着嘴角,笑意甚为勉强,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说道:“太妃一路好走,本宫忽而想起凰翊宫还有一些琐事,就先回宫处理了。”
说罢,就像老鼠见了猫,她躲得老远,自觉地绕着阎晟,逃之夭夭地消失于众人眼前。
失了贵妃的帮助,犹如雄鹰断了翅膀,薛琳一时间孤立无援。
“谁?”阎晟并没有理会盈贵妃的逃跑,赤眸以对薛琳,直接发难道。
“啊?”薛琳有些反应不及。
他们同为世族子女,宫宴上必定见过数面。
阎晟高高在上,一向不屑于与这种人打交道。
估计今日这样的场面,薛琳还是第一次经历。
一双赤眸犹如地狱魔性最强的恶魔,赤色之间饱含百世杀戮,嗜血的味道令人不自觉地望而生畏。
“谁欺负了本侯的救命恩人?”阎晟语气平静,却含了几分杀意,不怒自威。
“没……”薛琳想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游离的双目直到看见阎仙,才接上了话,“老太妃……老太妃遭人毒害,本妃临危……临危受命,正在调查此事。”
“就这?”阎晟剑眉微蹙,语气尽是不屑。
薛琳一怔,想了想,又说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三年前遭人毒害,与此事似有关联。”
没想到她也有害怕的时候,慕容一可掩嘴一笑。
她必定想着,以贵妃之尊,应该可以威慑他吧?
却没想过贵妃是第一个临阵脱逃的,何以威慑?
“贵妃?”阎晟冷冷一笑,更是不屑。
“我……”薛琳又不知该说什么了,直到看见秘方,才迅速捡了起来,递了过去,“证据确凿,箐霜之毒为罪女慕容一可所创,所以……所以……”
她想把诬陷的话说完,却硬生生地被他的赤眸吓了回去。
“呵……”阎晟接过秘方,只睨了一眼,秘方便被他的内力所化,瞬间消失于无形。
她们所谓唯一的“证据”,就这么被毁了。
他竟张狂至此!
慕容一可暗暗一惊。
之前听宁裳描述阎晟为人时,她还不以为意,如今真实一见,心里不由感慨万千。
果然是名不虚传。
薛琳更是惧得双腿发抖,再也说不出一句整话。
“你的命卑微如纸,一道掌风便可化为乌有。”阎晟的语气冷若冰窖,四月正暖,却也能感受到来自他的寒气逼人,“你说呢?”
第15章 勾引大戏
“荣胤侯莫忘了大炎律法森严,杀人偿命!”薛琳努力瞪大双眼,试图对抗,似乎想要找回刚刚丢掉的面子。
阎晟轻笑一声:“呵,本侯征战沙场,杀人无数,从未听过偿命一说。”
“那都是叛军贼子,岂能与本妃相提并论?”薛琳额上几道冷汗,不停滑落而下,嘴上却还硬撑着强调道,“本妃是晋王正妃!”
“叛军贼子之多,混入你一个,谁又能发现呢?就算发现了,也是你先混入其中,本侯至多只能算是误杀!”阎晟降低了语调,只说与她听。
他降低的语调沉了几分,更具杀意。
慕容一可离得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威胁之言。
说到“误杀”二字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一动,刚好看见了他那不薄不厚的双唇,随着声音而动口型。
那一刻,慕容一可恍惚了,脑中尽是他杀人、除异己的场面。
那样的场景,她描述不出来,只觉越想象越恐怖。
原来他真的是阎王。
战场弹指一挥间,便可左右所有异己者的性命!
颓然间与幻想抽离,只见薛琳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慕容一可先是微微一怔,继而心明一笑。
附耳之言、嗜血之语,薛琳想必听得更真切几分。
吓坏了吧?
想至此处,慕容一可眼神示意薛琳的贴身侍女。
侍女早已怔住了,经慕容一可提醒,才回神过来,连忙上前去扶主子。
此时薛琳目光已然完全呆滞。
解决了薛琳,随后便是慕容倩。
慕容一可不由心生奇怪,慕容倩怎么一直没说话?
她不想着帮一帮母亲吗?
紫眸移目,看向慕容倩。
只见她一脸崇拜地望着阎晟,一颗粉红少女之心,被双颊上的红晕展露得淋漓尽致。
慕容一可无奈一笑,想必她早已把陷害大计抛之脑后了吧?
慕容一可没有言语,只瞧着她莫名其妙开始的勾引大戏。
慕容倩袖中右手握拳,伸出食指和中指,提起一分内力,引来一道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
青丝之末随着微风轻扬而起,配以她的倾世之容,唯美得如痴如醉。
她并不似一般姑娘身量纤纤,稍稍有些丰腴,却丰腴得恰到好处。
貌比貂蝉胜三分,身似玉环更婀娜。
凝脂玉手优雅地提起茶壶,她亲自给阎晟倒了一杯茶,嫣然一笑,微微带着几分羞涩的千娇百媚:“请侯爷饮茶。”
说罢,她没有逗留,好似羞涩难忍,以一个最妖娆的姿势转身而去,消失于他视线之前,还不忘回眸一笑、轻咬下唇。
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完成得十分完美,几乎找不出任何瑕疵。
众人看在眼里,不论男女皆被她吸引。
唯有阎晟不为所动,甚至不曾看她一眼,好似她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于世。
慕容一可笑了笑,论起勾引男子的本事,还属她这位三妹妹最厉害,天生青楼的命!
“都散了吧。”阎晟无视了慕容倩的茶,自斟了一杯,轻啜一口,冷言吩咐道。
“是。”众人不自觉地应了一声,毕恭毕敬地点点头、鞠个躬,乖乖地退了下去。
薛琳依旧由贴身侍女扶着,一并退了出去。
慕容一可见状,下意识地跟着离开。
“二小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