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火冒三丈
阎晟落下两滴眼泪,湿了衣袖一角,似有满心的感动:“两年而已,就算是二十年,我也等。”
“嗯。”慕容一可点点头,忍不住又哭了。
这个画面,她不知梦到过多少次。
每一次梦醒,都满心失望。
她时常想着,若美梦成真,她该有多么感动?
原以为她会得到报应。
没想到还能在古代收获爱情。
这一次,她不想再错过了!
正想着,便见不远处有一群侍女急急来去,手里还拿着许多家具、物件。
“这是谁要搬家?”慕容一可好奇问道。
阎晟顺着她的视线,转眸看去,看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下个月便是皇上的寿辰,昨日听太妃说,凌摄使臣来访,为皇上祝寿,指名要住在慕容府上。”
凌摄使臣指名要住在慕容府上?
慕容一可不由怀疑:“祖母与凌摄之人交情甚好?”
“不曾听说。”阎晟否认道。
“那怎会指名要住在慕容府上?”慕容一可依旧表示怀疑。
“大炎、凌摄旗鼓相当,皆是大国。两国邦交之事,太妃一向十分避讳,从不参与半分。”阎晟补充道。
慕容一可得意地哼哼了几声,一眼便看透了此事:“祖母避讳之人,说不定就与过往之事有关,这位凌摄使臣甚是可疑。”
“估摸着七日之内,使臣便入京了。”阎晟说道。
“知道了。”慕容一可应了一声。
到时候,一定要会一会这位凌摄使臣!
晚膳之后,慕容一可才听说了阎语檬近日的遭遇。
她顿时火冒三丈,再也坐不住,起身直奔梨花苑而去。
不等通报,慕容一可直接跨过门槛,闯了进去,正好瞧见了阎语檬还钱的画面。
阎仙与阎语檬皆是猝不及防。
阎语檬避了目光,有些心虚。
阎仙手脚比平时快了一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票塞入了自己的口袋。
“可丫头来了,怎么无人通报?”阎仙的语气带着几分恼怒。
鸳鸯跟着责难下人。
阎语檬趁机收了心虚,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扬起一个笑容,一如既往地宽慰道:“入夜了,下人难免困乏,偶时通报不及也属情有可原,太妃息怒,保重贵体要紧。”
“还是檬儿懂事乖巧。”阎仙一如平常地夸赞,夸得十分不走心,就像在说一段早就写好的台词。
慕容一可没有理会她们的遮掩举动,几步上前,自阎仙的口袋中取出银票,瞧了瞧数额,兴师问罪道:“不是只给了一百两银子吗,祖母为何要收檬檬一百五十两银子,三日利息,不至于高得这么吓人吧?”
阎仙一时心虚,来不及掩饰:“什么三日利息?我听不甚懂。”
阎语檬跟着打掩护道:“可可,这是我替太妃收的商铺租金。”
慕容一可听得更是气恼,转而阎语檬,颦眉质问道:“什么商铺?”
阎语檬一时语塞。
阎仙开口,想替她回答,却被慕容一可一个眼神拦下:“祖母闭嘴!”
阎仙一向拿孙女没办法,只能应声闭嘴。
阎语檬反应倒快,只一点思考的时间,便立即有了答案:“炎京西北角的商铺。”
“商铺名称呢?”慕容一可继续问道。
第152章 心里的伤
阎语檬略略一想,又回答道:“至贤酒家。”
炎京西北角确实有一家属于慕容族的商铺。
名字也确实叫至贤酒家。
没想到阎语檬的反应能力这么强,慕容一可点点头,表示佩服,继而说道:“请祖母去取账本来,我要瞧一瞧至贤酒家的租金,是否刚刚结算了一百五十两。”
阎仙一个眼神,会意鸳鸯。
“是。”鸳鸯应了一声,既是答应慕容一可,也是回应主子。
“等等。”慕容一可叫停了她,又吩咐道,“避免账目被人动了手脚,我亲自随你去。”
“这……”鸳鸯心里没了底,求助地看向主子。
阎仙亦是无奈,心虚劝道:“你多心了,何人敢在慕容族的账目上做手脚?”
“祖母心知肚明!”慕容一可转眸于她,目光犀利。
阎仙更是心虚,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阎语檬亦是没了话。
鸳鸯也不敢吭声。
见她们都安静了,慕容一可这才继续兴师问罪道:“祖母又中什么风了,檬檬出了那么大的事,您怎能对她不管不顾?”
“我……”阎仙无言以对。
阎语檬立即替她辩驳道:“可可你误会了,太妃没有对我不管不顾。太妃知我有难,立即给我安排了住处,还赠了我一百两银子。住处一应家具皆是奢华无比,可见太妃细心入微。”
“那个住处我知道,坐落于炎京郊外,名义上并不属于慕容族。”慕容一可转眸看向阎仙,恼怒之间更多了几分痛心,“祖母给檬檬安排住处,既不安排在府里,也不安排在慕容族名义之下,是何意思?”
不等阎仙回答,她便自答道:“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慕容族不会帮檬檬吗?您倒是撇得干干净净,檬檬怎么办?万一芩公主寻到她,又让她受了欺负,您的良心过得去吗?”
说罢,又转向阎语檬,继续责问道:“你是不是傻,一百两银子算钱吗?她口口声声说,待你与待我都是一样好,我一日便有千金之数的零花,若是不够还会及时补足。而你呢,一百两银子罢了,她还惦记着让你连本带利地还给她?”
责问罢,慕容一可又义愤填膺道:“祖母今日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为何对檬檬和哥哥的好,皆是流于表面?”
阎仙吞了吞口水,瞠目结舌地望着恼怒的孙女,直到她说完了话,才急急忙忙地还了一千五百两的银票,另外吩咐道:“鸳鸯,立即去库房取一千两黄金,连夜送到豫侯府上!”
“是。”鸳鸯惊色未退,应了一声,转身想走,却被慕容一可叫住,“这便是祖母给我的交代?”
阎仙眨了眨眼,有些茫然:“一千两……不够吗?”
阎语檬紧跟着劝道:“一千两足矣,让太妃破费了。”
慕容一可转眸阎语檬,这才收了怒意,只留下满眼的心疼:“你心里的伤,能用黄金弥补吗?”
阎语檬微微一怔,慢慢低下了头,痛苦之色难以掩饰。
阎仙没了底气,却依旧茫然:“可丫头,能帮的,我都帮了。檬儿要强,非要连本带利地把银子还给我,我推辞不过,这才收了。”
第153章 截止于此
“檬檬所受之苦,祖母无法感同身受吗?”慕容一可说话时,紫眸之间含了几分悲痛,“此事若发生在我身上,祖母会怎么做?”
举例而已,她说得真切,阎仙自然投入其中,恼怒不已:“若有人敢欺负你,我一定尽数归还、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既如此,芩公主与阮瑟琅怎么还活着?”慕容一可含着泪质问道。
阎仙有一刻的犹豫与纠结,想了想,才心虚回道:“慧淑媛虽然失宠了,但她娘家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且芩公主这个人向来难缠,豫侯府的事,我不便过多参与。”
万一影响了慕容族,岂不因小失大?
她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怕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慕容一可却听得明白,越是明白便越是心疼阎语檬:“祖母不便过多参与,可以解了我的禁锢,让我出面解决呀,为何对我只字不提?”
“你也不便过多参与。”阎仙说完,逃避了几分目光,不敢直视孙女。
慕容一可一脸的难以理解:“祖母突然禁锢于我,就是怕我参与此事?”
阎仙闻言一怔,摇了摇头:“这话从何说起?禁锢你时,此事尚未发生,我岂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说罢,她紧接着哄道:“你既生气,我明日一早便进宫,请旨降罪于二人,如何?”
阎语檬闻言一惊,慌色之间,求助似地向慕容一可摇了摇头,执起她的手,诚恳道:“可可,无需为我请旨。”
慕容一可依旧痛心:“为什么?你还是心软了?”
“并非心软。”阎语檬摇了摇头,目光一远,似有几分回忆浮上心头,“我既已与他决绝,便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可可,我想断得干干净净,不欲藕断丝连。四年,我真的受够了!”
受够了三个字,犹如一把匕首。
一道一道刮过,于阎语檬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慕容一可感同身受,亦是忍不住地难过心痛:“你待芩公主、阮瑟琅皆是倾尽一切、不留自我,他们却还这般禽兽不如,我实在气不过。”
阎语檬微微一笑,懂事得叫人心疼:“芩公主是我的生母,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怎能不孝?至于阮世子,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我已然切身体会。四年定情,我无愧于心,就让一切都截止于此吧。”
“檬檬!”慕容一可紧着眉头,即便感觉到一丝酸痛,亦是无法舒展,凝视于她,眸中尽是愤愤不平。
阎仙瞧着眼色,劝了一句:“檬儿说的是,藕断丝连无益于自身,既是禽兽不如之人,自然尽快断了才好。”
话落,便接到孙女一个恼怒的眼神,阎仙立即闭上嘴,再不多言。
阎语檬见状,才甜甜一笑,露出一分幸福:“可可,别责怪太妃了。若非太妃安排了住处,使我远离纷争,我还遇不到他,我心里对太妃尽是感激之情。”
“他?”慕容一可眨了眨眼,表示疑惑。
只见她嘴角的幸福做不得假,慕容一可跟着欣喜一笑:“这么快就遇到真爱了?”
第154章 为人如何
见孙女笑了,阎仙也跟着欣然。
阎语檬羞然脸红,低着头浅笑着,纤长的睫毛随着她幸福的心跳微微颤动着,犹似春风之间枝头轻颤的桃花,一柳粉红美不胜收。
“他是月族嫡系嫡长子,月鎏芒。”阎语檬低声介绍道,提起他,便是满满的幸福之意。
看得出她很喜欢月鎏芒。
相比当年提起阮瑟琅的懵懂无知,更多了几分深思熟虑的成熟。
慕容一可满意一笑,转眸问于祖母:“祖母觉得月大公子为人如何?”
她没了记忆,加之禁锢十五年,自然不了解月鎏芒这个人。
阎语檬身在其中,更是不能理智判断。
所以她问于阎仙,希望得到一个客观的回答。
终于可以说话,阎仙舒了一口气,回应道:“月鎏芒这个人,我也不甚了解,只是听说他是个大作家,编撰小说,颇受读者的喜爱。
此人虽不常出席宫宴家宴,却广交好友,外人对他的评价尚可。只一点不太好,二十有五的年纪却未有婚配,不知是何缘故。”
没想到与阎语檬一样,是个写小说的作家。
遇到同行,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如此说来,两人还挺登对的。
慕容一可惊喜一笑:“这回真是遇对人了,同行之间,总能多一些互相理解。”
“是呢。”阎语檬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
四年来,阮瑟琅都不能理解阎语檬的工作。
虽然花着她写书挣来的钱,却瞧不起这个职业。
他觉得写书之人赚钱不稳定,亦非长久之计,所以一直劝阎语檬放弃。
四年的不理解,折磨得她差点放弃写作。
还好及时结束,很幸运地遇到了月鎏芒。
不理解的噩梦终于可以醒了。
“你且与我细细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慕容一可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阎语檬,去了梨花苑一处无人的房间,又开始了坐聊。
阎语檬也没有瞒着,将白天英雄救美之事尽数告知于她。
叙述罢,她表态道:“可可,四年前我没有听你的劝告,还一次一次疏远于你,事实证明你才是对的,这回我肯定都听你的。”
慕容一可掩嘴一笑:“傻姑娘,感情之事我只能给建议,做不了你的主,哪能事事听我的?自然要以你为主了。”
阎语檬却不以为然,决心毅然道:“我的决定尽是错的,这回必须都听你的,免得我再走错路!”
慕容一可笑着点点头:“好好好,小姑奶奶,你愿意相信我就行。”
说罢,慕容一可才评价道:“听你的叙述,这位月大公子确实不错。首先符合你的审美,其次又诚实相待,更惊喜的,居然还不介意你与阮瑟琅之事,愿意娶你为妻。”
听了她的夸赞,阎语檬既是害羞,又是欣然:“连你都满意了,我便放心了。”
慕容一可话锋一转,不忘提醒:“我并非满意,只是简单评价了一下。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你一定要细细考量。娶你之言,说说容易,做起来却难,先看看他是不是真要娶你吧。”
第155章 奇怪的审美
阎语檬点点头,表示同意:“他说回府便立即禀明母妃,估计明儿就有回应了。”
慕容一可应了一声,摸着下巴想了想:“咱们也不能毫无作为,我这就命宁裳去查一查,他所言定情女子之事是否属实。”
“好。”阎语檬点头而笑,执起她的手,满眼尽是感动,“谢谢你,可可。”
“跟我还客气?”慕容一可故作嗔怒地埋怨一句,便吩咐宁裳去调查了。
阎语檬没有回阎府,而是被慕容一可留了下来,同住湘竹苑。
沐浴罢,二人换上了舒适贴身的寝衣,坐在卧房里,正聊着天,宁裳便回来了。
以一道屏风相隔,宁裳立于屏风之外,复命道:“主子,都查清楚了。”
宁裳继续复命道:“一年前与月大公子定情的女子,乃大理寺卿庶女。确如月公子所言,求亲三次,皆遭拒绝,三月前便已决绝分离。”
慕容一可应了一声,继而问道:“他果真以礼相待,没有一分逾越之举?”
宁裳回应道:“属下请了府里资深的侍女,偷偷给大理寺卿之女检查了身子,完好无损。”
听至此处,慕容一可与阎语檬对视一眼,满意一笑,继续问道:“他求亲三次,为何都失败了?”
宁裳有一刻的沉默,才回答道:“其中原因无从可查,据属下猜测,可能是因为……”
“因为?”慕容一可追问道。
宁裳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入怀,取出一幅画,经芷蓉之手交到主子手中,加了一句解释:“这是月大公子的画像,请主子过目。”
慕容一可一头雾水地接过画像一瞧,一下怔住了:“这……”
只见画像之上,画着一个相貌极丑、大腹便便的男子,满脸堆笑,堆出一脸的龌龊和猥琐。
长相巧妙的五官,不管是单看,还是合在一起,皆是丑陋无比。
连老态龙钟的老皇帝,都比这二十八岁的年轻男子俊朗。
只一眼,慕容一可就差点吐了,考虑到阎语檬的感受,才强忍吐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就是你说的,微微肥硕?”
胖子也有可爱的。
但月鎏芒真的丑得很吓人。
慕容一可发誓,这是她见过最丑的男子,没有之一!
阎语檬点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对,微微肥硕。”
慕容一可惊呆了,指着画像,继续问道:“你觉得他俊朗?”
“对。”阎语檬依旧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慕容一可更是惊愕,脸上写满了难以理解:“这就是你的审美标准?”
她记得以前,阎语檬确实说过自己喜欢微胖的男子。
标准大概是:身高越高越好,微胖的身材。
因为胖子能给她安全感。
阮瑟琅骨瘦如柴、身材矮小,甚至比阎语檬还矮一小截,自然完全不符合她的理想型。
但是这月鎏芒……
慕容一可只觉一言难尽。
她原以为微胖的概念,大约是身高一米八几、一百八十斤左右。
万万没想到阎语檬居然看上了一个二百多斤的大胖子,甚至还觉得他貌比潘安。
什么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算是见识了。
第156章 测试一下
慕容一可不敢多看画像一眼,也终于知道了他为何三次求亲,皆遭拒绝。
估计月鎏芒唯一的优点就是身高了吧。
估摸着应该是一米八左右的样子。
除此之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她想顺着阎语檬的意思,夸赞几句,却不知从何夸起,只勉强问道:“以他这体型,恐怕有二百五十斤了吧?”
阎语檬不介意地笑笑,纠正道:“没有没有,他当着我的面称过体重,二百三十八斤。”
二百三十八斤和二百五十斤,有什么区别吗?
听到他真实的体重,慕容一可更是瞠目结舌,思量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评价道:“这位月公子的长相,恐配不上你……”
她说得已经很委婉了。
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阎语檬既年轻又美貌,怎么就配了这么一个油腻大叔?
十岁之差,不知有多少条代沟,他们能有共同语言吗?
阎语檬依旧不以为然:“可可,你知晓我为何会觉得他俊朗吗?”
“为何?”慕容一可表示不理解。
阎语檬微微一笑,一边回忆,一边回答:“两年前,我与阮世子散步于集市,迎面而来一位极其高大的男子。我随口一问,若那男子欺负于我,他会怎么做?
我以为他会说,拼尽全力保护我。没想到他说,那男子人高马大的,他必定打不过,若我被那男子欺负,他只能逃之夭夭了。
他回答问题时,那个恐惧害怕的样子,我至今记得。经过那事我才知晓,原来高大威猛的男子不必做任何事,以他的身材便可威慑众人。”
“可可,我喜欢有能力保护我的男子。”阎语檬补充道。
原来她还有这样的经历。
记得她说过,她喜欢大男人。
所谓大男人,便是如她所言,能保护她的人吧。
慕容一可这才明白她的心思,想着阮瑟琅的行为,不由嗤之以鼻:“阮瑟琅那种孙子,早该跟他散了,什么烂人,我都懒得说他!”
从未见过这么怂的男子。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算什么男人?
评价罢,慕容一可转回了话题,认真说道:“既是你喜欢的类型,我便不多说了。还好是个诚实可靠之人,初次见面便据实相告、并无隐瞒。只一点,还需测试一下。”
“什么?”阎语檬疑惑不解。
慕容一可没有卖关子,直接回答:“他说,会对你以礼相待,绝不会与那龌龊之辈一般无二。
这件事还有待考察,明日他约见你时,你故意靠近,试他一试,若他真能忍住本能,那便有几分可信了。”
阎语檬双颊一红,眸底不乏一分惧意:“万一他没忍住,我……”
经历了阮瑟琅的事,她似乎有些抗拒。
慕容一可自然明白她的恐惧,于是宽慰道:“放心吧,我让宁裳暗中保护于你,他若敢有一分不轨,便叫他痛不欲生!”
一听宁裳,阎语檬更是脸红:“男女有别,宁公子恐有些不便之处……”
慕容一可拍了拍自己的嘴,赔笑道:“对对对,是我考虑不周。让芷蓉暗中陪着你,放心,芷蓉武功极好,一定能保你周全。”
她只是解了湘竹苑的禁锢,还不能离开慕容府,因此不能亲自保护。
无妨,由芷蓉保护也是一样的。
第157章 绝密之地
一夜,二人相伴,睡得很是香甜。
一大早,阎语檬便接到月鎏芒的邀约,离开了慕容府。
她住在慕容府上的事,阎仙对外做了一些保密,因此没有暴露她的行踪。
阎语檬心明其意,离开慕容府时自然小心翼翼,没有引起任何外人的注意。
今日正是薛琳入葬的日子。
由亲生女儿举证揭发,薛琳成了罪妇,数罪并发,自然不能以晋王侧妃该有的规制入葬。
即便盈贵妃极力争取,她还是只能以普通百姓的身份,简单地入土为安。
葬礼亦是十分低调,薛氏一族都无法到齐参加,更何况是其他宾客了。
这几日,盈贵妃与慕容倩的斗争从未停歇。
以慕容倩的智慧,轻松化解了权力上的悬殊。
只可惜她的美貌经过二十种重刑,无论如何都恢复不了了。
寻遍京城名医,皆是无从下手。
就这样拖到今日,她终于放下面子,来了湘竹苑,求见慕容一可。
“二姐姐医术超群,得圣上题字神医妙手,妹妹已经知错,恳请姐姐出手相救,治愈我容貌之伤吧?”慕容倩行了三跪九叩之礼,语气恳切,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如平常。
她的伤,慕容一可确实可以治愈,只是……
“我治愈你的容貌,可有什么好处?”慕容一可悠悠坐于摇椅之上,一边摇着,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描金茶杯。
慕容倩颔首垂眸,十分恭敬的样子,回应道:“听闻姐姐想要恢复从前的记忆。妹妹知晓一处绝密的地点,乃姐姐失忆前经常去的地方,只要姐姐寻到那处,必定恢复大半记忆!”
慕容一可停了手中的动作,表示有兴趣:“既是绝密之地,你如何知晓?”
慕容倩给了一个难为情的眼神,继而立即垂眸而下:“实不相瞒,妹妹曾悄悄跟随……”
说着,她立即做出发誓的手势,解释道:“跟随只因好奇,绝无恶意,姐姐切莫多想。那绝密之地,妹妹保密至今,从不曾告知第三人!”
慕容一可挑了挑眉,思忖了一会儿,才应道:“好。”
姐妹二人约定,慕容一可先治伤,慕容倩再带她去绝密之地。
于是慕容一可开始为她治伤。
没多久,慕容倩脸上的伤便有了愈合之势。
瞧着镜中的自己伤愈了几分,慕容倩惊喜不已。
“按着这个药方服用,至多一个月,你的脸便可痊愈。”慕容一可说明罢,转而提醒道,“我有禁锢,恐怕出了慕容府的大门,便会被祖母发现。”
慕容倩轻松一笑:“妹妹早有准备,姐姐只管随我来。”
于是慕容倩带着慕容一可,自后门轻轻松松地离开了慕容府。
并非后门没有阎仙的屏障。
而是慕容倩得人暗中帮助。
慕容一可不知此人是谁,只推测此人与阎仙的内力相差不多,甚至高于阎仙。
慕容倩自然不曾提起此人,这都是慕容一可的猜想。
她知道慕容倩不可能好心帮她恢复记忆。
此番行动,背后必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她倒要看看,慕容倩又想弄出什么幺蛾子……
第158章 左翎
走出慕容府,慕容一可便起了几分防备,时刻提防着。
果然背后一阵掌风,直击她颈后的穴道。
慕容倩肯定没有这样的力道。
是那个内力高深之人!
她提前做了防备,才没有被那人击晕。
她没有揭穿,将计就计地故作晕倒,想看看慕容倩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正想着,只觉她身子一悬,很快被人带到了一处荒凉无人之地。
落地之前,她偷偷眯着眼睛瞧了一眼那人。
只见那人腰间挂着一个金色的棋子,衣裳上也绣着金色棋子的图案,左手断了一根无名指,看似断了好多年头,伤口早已愈合,肉也已经长好了。
她虽未见过此人,但曾听慕容杞说起过。
此人正是金门的门主——左翎。
金门乃四大门派之一,曾与皇族苟合,一起攻打过仙门。
慕容倩亦是辅佐于洛徽祯之下。
他们一个属于江湖门派,一个属于世族子女,按理来说,应该是各司其职的关系。
为何会同流合污,绑架她至此呢?
“门主的金门心法果然精深,竟能悄无声息地躲过阎族心法,将这贱人引出来!”慕容倩讨好道。
左翎回之一笑,客气道:“你我二人里应外合,配合得当。”
“岂敢贪功?”慕容倩依旧谄媚。
这语气,像是她已经拜在金门门下。
“不知门主与她有何仇怨?”慕容倩好奇问道。
左翎语气一沉,带了几分恨意:“皇族之后都该死!”
慕容倩不由奇怪:“皇族之后?”
左翎冷冷一笑,带着几分嘲意:“皇帝的孙女自然是皇族之后,杂种一个罢了。”
慕容一可听着,暗暗奇怪。
左翎与皇族有仇怨?
他不是才跟皇族合谋,一起攻打仙门、意图毒死爷爷吗?
怎么突然背叛了皇族呢?
“门主预备怎么处置她?”慕容倩问道。
“无关你事,不必多问。”左翎并没有回答,转而说道,“你想要修习金门心法一事,本座同意了,去吧。”
“是。”慕容倩应了一声。
继而,慕容一可便听到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原来她帮助左翎,是为了加入金门,修习金门心法。
慕容一可继续装作晕倒,并没有打草惊蛇。
幸而她出门之前留了一手,将宁裳收入袖中。
不然左翎内功精深,她一个人恐不是他的对手。
袖中右手时刻准备着放出宁裳,想趁其不备,给左翎一个偷袭。
偷袭计划尚未实施,她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慕容倩一声惨叫,继而便没了声响。
发生什么事了?
左翎利用罢慕容倩,便杀人灭口了?
正想着,自慕容倩惨叫的方向响起洛徽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和稳重:“左翎,你擒朕孙女、引朕来此,究竟所谓何事?”
皇上?
慕容一可袖中右手微微松懈了一分。
左翎绑架她,就是为了引皇上过来?
听这动静,洛徽祯是只身前来,并没有带一兵一卒。
他为何要为了她冒险?
“此处正是本座爱妻的葬身之地。洛徽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发妻报仇雪恨!”左翎的话里饱满恨意。
原来皇上杀了他的发妻?
第159章 为她中毒
为什么呢?
他们之前还一起攻打仙门,今日怎么突然敌对了?
这就是“小人同而不和”吗?
思索之间,洛徽祯已经与左翎开始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高手对招,每一招皆是极具杀伤力。
慕容一可四周立刻响起花落、叶落、树倒等等声音。
不知对了几招,她只觉一道强大的掌风迅猛而来。
她正要放出宁裳,助她一起躲开掌风,便听洛徽祯一声痛苦的嚎叫。
继而大地一震,洛徽祯倒在她的身边。
听着他的气息,像是中毒了。
他替她挡下了掌风?
他怎么这般奋不顾身?
慕容一可暗暗一惊,袖中双手不动声色地一转,准确抓住了紫苑绫。
感觉到左翎的愈发接近,她悄悄提起一分真气,趁其不备,以紫苑绫偷袭,准确击中他腹部的穴道!
“啊!”左翎吃痛喊了一声,身子不堪,直接跪倒在地。
“有毒!”左翎猛地一惊,连忙以掌风封住自己的穴道。
确如他所言,紫苑绫上附有睿贤之毒,他的真气已经开始乱了。
若非慕容一可的内功有所不及,他现在已是一具死尸了。
即便有内功的悬殊,睿贤之毒也是不容小觑的。
他反应倒快,不等毒发便轻功一跃,第一时间离开了战场。
瞧着他逃离,慕容一可才收回紫苑绫,小心翼翼地扶起洛徽祯:“皇上,您没事吧?”
“没事。”洛徽祯应了一声,迟了一分才反应过来,惊奇地瞧着她,“可丫头,你怎么醒了?”
“臣女防了一手,将计就计、假装晕倒,其实一直醒着呢。”慕容一可回答道。
洛徽祯先是一怔,继而开朗一笑:“原来如此,你这机灵劲儿,简直与梨儿年轻时一模一样!”
话落,他突然毒发吐血,脸色跟着惨白了几分。
“朕一时不察,身中金棋之毒……”洛徽祯右手捂着胸口,满脸痛苦地说道。
瞧这症状,慕容一可不必把脉,便知他身中金棋之毒了。
金棋之毒一直以迅猛著名。
毒侵体内,毒血便会以最快的速度蔓延至全身,中毒者会在极度痛苦中迅速死亡。
“可丫头,你放心,朕已经替你杀了慕容倩,今后再无人算计于你了……咳咳咳……”洛徽祯说道。
他的声音已经极其虚弱,可见毒性之大、剂量之重。
即便虚弱,他还是努力说话,像是在留遗言,再不说便来不及似的。
原来慕容倩被他杀了。
怪不得刚刚听到她一声惨叫。
只是奇怪,慕容倩的尸体去哪儿了?
被金门的人偷偷带走了吗?
“多谢皇上。”慕容一可谢恩一句,同时伸手入怀取出银针包,一边施针,一边宽慰道,“皇上放宽心,金棋之毒不足为惧。
臣女先用银针压制您的毒性,再去附近的医馆药铺,买一些驱毒疗伤的药,想来不多时,便无大碍了。”
出门得急,她自然没有带药箱,身上更没有对付金棋之毒的解药,所以只能就近找医馆或者药铺,临时配制解毒之方。
说话间,她已经隔着衣裳,将银针刺入洛徽祯的穴道之中。
第160章 值得
毒性暂时被压制,慕容一可没有逗留,带着洛徽祯轻功一跃,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附近的家宅。
家宅属于慕容族,坐落于炎京郊外,她听阎仙提起过,这里景致优美、环境清幽,可供她们修身养性之用。
全国上下遍布慕容族的家宅,慕容一可自然不用愁无处安置洛徽祯。
把洛徽祯交给家宅的下人之后,她特意留下了宁裳,暗中保护洛徽祯的安全,然后轻功一跃,去了附近的药铺。
抓药、制药,一通忙活之后,她匆匆而归,轻功落于洛徽祯所在的卧房。
原以为洛徽祯肯定不堪剧毒而昏厥了,没想到他还很清醒。
半卧于床上,耐心地等着。
她暗暗一惊,他的内功竟高深至此,连金棋都能轻松以对!
不愧是一国天子……
“可丫头。”洛徽祯唤了一声,脸色依旧惨白,声音亦是十分虚弱。
果真神奇。
明明这么虚弱了,意识居然还能强撑着。
慕容一可连忙回应一声,双手恭敬地把药奉了上去:“皇上请用药。”
“辛苦你了。”洛徽祯慈祥一笑,接过了药丸。
“都是臣女应该做的。”慕容一可回之一笑,客气地说道。
话落,他以温水送服,服用了解毒的药丸。
没多会儿,脸色便有了好转。
“皇上可觉好些了?”慕容一可询问道。
“朕无碍。”洛徽祯依旧是笑,望着她,龙眸之间尽是道不尽的温柔,“只要你无事,哪怕朕赔上这条老命,也是值得的。”
他的关心除了几分平时的宠溺,还有几分若有似无的苦意。
只是望了她一会儿,龙眸便已经含泪。
洛徽祯伸出轻颤的手,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她的乌发,强忍着泪目,努力扬起一分笑容:“收到左翎的信时,朕当真吓坏了,可丫头……幸而你无事,不然留朕一个孤寡之人苟活于世,还有何意义?”
他泪目真挚,言语更是动情。
慕容一可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而心酸:“皇上放心,臣女一切安好。”
她的安危于他而言,真的这么重要吗?
重于江山,甚至重于他自己的性命?
为何他会对她这般宠爱?
左翎又为何说她是皇族之后?
到底哪个身世才是真的?
她到底是谁的孙女?
“你这孩子,以后不准偷偷离府了,梨儿若是知晓了,必定为你担心。”洛徽祯带着几分埋怨的语气,柔声嘱咐道。
听他的意思,祖母还不知道她离府的事。
是他帮忙隐瞒遮掩了吗?
没想到一国之君在她面前,也会有全然放下架子的时候。
这时的他,就像一个普通的祖父,无谓于君臣、无谓于天下。
担忧孙女之心,丝毫不逊于慕容杞。
真幸福。
前世的她无缘于亲人,孤身二十八年。
原以为命运不公,没想到亲人都在古代等着她呢。
“臣女谨记皇上教诲。”慕容一可的语气亦带了几分关怀,“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应以龙体为重,以后不要再为了臣女只身犯险了。”
洛徽祯抿了抿微微发干的双唇,凝视于她,龙眸尤为认真:“道理朕都懂,可是可丫头,朕不能再失去你了……”
第161章 为朕进宫
一分愁色于洛徽祯的龙眸之中来回徘徊。
泛着点点泪光,着实叫人心疼。
慕容一可心想着,此时此刻,是否亲生祖孙又有什么重要呢?
只要是真心以待之人,便都是她的家人。
慕容一可用饱含感情的紫眸瞧着他,回应一个感动的笑容:“得皇上怜爱,臣女荣幸之至,谢圣上隆恩。”
不知为何,她总是拘着一分礼数,难以真正地用亲人之心对待。
或许是因为他是皇帝吧。
威慑大炎、俯瞰众民,所以她难免怀着几分敬畏之心。
“好孩子。”洛徽祯闻言一笑,笑出了几分傻意,“十八年来,朕画了许多你的画像。画工随着你的长大而进步,朕总以为一辈子就是这样了。
痴痴看着你的画像,悄悄表达着思念之情。与你相认之后,朕高兴得彻夜难眠,只要一想到你,便忍不住发笑,像是魔怔了。”
慕容一可随着他掩嘴一笑。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如今再回想仙门之战。
回想那一日偷听于帝青宫。
慕容一可有些改观。
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就像祖父与祖母之间的误会一样。
或许洛徽祯挑动仙门之战,并非故意想要伤害慕容杞。
只要查清当年之事,解开了误会,他们便可回到从前的君臣关系了。
想罢,慕容一可好奇地问道:“若臣女不是皇族之后,皇上亦会这般宠爱吗?”
洛徽祯笑颜温柔,回应道:“傻孩子,血缘与否又何需在意?真心以待足矣。”
原来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管血缘是真是假,心都是真的。
真心面前,血缘有何重要?
“臣女明白了。”慕容一可点头而笑,转而关心道:“臣女为皇上把脉,瞧一瞧余毒是否清除干净了。”
因他症状太过明显,所以从他中毒到现在,她都没把过脉。
不知病情如何了。
说罢,她便伸手而去,想要抚上他的脉。
他却向后一躲,避开了她的手。
像是怕她太过担忧,所以拒绝她的把脉,他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朕没事了,你宽心吧。”
“可是皇上的脸色……”慕容一可表示担忧。
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
洛徽祯却不以为然,龙眸感动,笑得更是灿烂:“你的关怀便是朕最佳的良药。”
“那好吧。”慕容一可行至案边,挥笔写下一张药方,嘱咐道:“金棋之毒不容小视,皇上回宫之后,务必让宫中太医一分不差地按着这个方子抓药,为您清除余毒。”
“朕知道了。”洛徽祯应了一声,接过了药方,收入自己怀中,微微沉吟才问道,“下个月十五便是朕的寿辰。可丫头,禁锢十五年,你从未参加过宫宴,今年……为朕进宫一次吧?”
小小心愿,却承载着数不清的期待。
以前,他们二人之间,连祝寿这么小的事都无法实现吗?
莫名感到一阵心疼,慕容一可没有一分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为皇上祝寿,是臣女本分,臣女遵旨。”
第162章 提拉米苏
回到慕容府,慕容一可便收到了宫宴的请帖。
想必阎仙也收到了。
只见她匆匆而来,还没来得及入座,便说道:“往年我都以你身子抱恙为由,拒绝参加皇上的寿宴,今年也照常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似地指了指她手中的请帖。
慕容一可没有交出请帖,反而小心翼翼地收好,才平静地回应道:“今年我要参加皇上的寿宴。”
阎仙听得满脸惊愕:“这是为何?”
慕容一可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答应皇上了。”
阎仙更是惊愕不已:“什么?你何时答应的?”
瞧着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慕容一可努了努嘴,表示不悦:“祝寿而已,祖母也不许吗?天天闷在府里,我都快发霉了。”
阎仙无奈一叹:“若觉得闷,我陪你出去逛逛街不就行了,何必进宫祝寿呢?”
“祖母陪着?”慕容一可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算了吧……”她自问自答,表示没有兴趣,转而坚持说道,“我觉得还是进宫祝寿更好玩。”
想要阖家团圆,就必须查清当年之事。
天天闷在府里,猴年马月才能查清?
既然当年之事与皇族有关,自然还是进宫调查最合适了。
阎仙更是无奈,继续谈判道:“大不了我这就解了你的禁锢,你就别进宫了,乖乖待在府里,好不好?”
慕容一可闻言,不由恼了:“解了禁锢,还要我乖乖待在府里?那到底是解了禁锢,还是没解呢?”
解了个寂寞吗?
“祖母忒小气!”慕容一可嘟囔着嘴抱怨道。
每次她一生气,阎仙准没了主意:“非要进宫不可吗?”
慕容一可气鼓鼓地回道:“非要进宫不可!”
“好好好。”阎仙满不情愿地答应了。
果然祖母还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慕容一可欣然一笑,扑到她怀里开始撒娇:“祖母最好了,祖母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祖母,我最爱祖母了。”
她一撒娇,阎仙更是没了主意:“臭丫头,整日只知道瞎闹,这一身顽劣也不知是像谁……”
午膳之后没多久,阎晟便来了。
“皇上寿宴那日,太妃让我陪伴你左右。”阎晟一边说着,一边取出食盒中的点心,置于小桌之上。
他们身份相当,确实可以坐在一起。
慕容一可没有异议,只好奇地看向他送来的点心:“这是什么?”
“提拉米苏,还是你最喜爱的草莓味。”阎晟浅笑着回答。
古代……有提拉米苏?
真的是提拉米苏吗?
还是说,只是重名而已?
慕容一可仔细端详着那盘点心,一层一层看得极其细致,最后惊愕无比:“你你你……你怎么会做这个?”
难道……阎晟也是现代人?!
不可能啊。
她跟他说过现代之事。
他若是现代人,不应该大方地表明身份吗?
阎晟会心一笑,回答道:“你教我的。”
哦。
这样啊……
慕容一可应了一声,收起了惊愕之色。
既是原主教他的,那就不奇怪了。
毕竟原主也是穿越之人。
估计她在现代学过提拉米苏的做法吧。
还真是巧了。
她与原主一样,也喜欢草莓味的提拉米苏。
第163章 她就是原主
正想着,回忆突然浮现。
厨房内,三岁的慕容一可一边示范,一边把提拉米苏的做法教给了七岁的阎晟。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像极了她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原主就是她?
这怎么可能呢?
她分明记得自己是三年前才穿越而来的,一醒来,就躺在仙林梨树之下。
若她就是原主,现代记忆尚存,不应该在失忆之后,就记起自己是穿越之人吗?
怎么还会被薛琳母女谋害?
记忆中,三年前记忆尽失的原主傻乎乎的,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自己是穿越者。
若她真是原主,失忆之后一并忘却了现代记忆,又怎么会在仙林醒来之后,毫无征兆地记起自己的现代身份呢?
难道是血魄之刑、身中梨毒之后,记忆发生了错乱?
应该不会吧。
慕容一可不再多想,只问于阎晟:“我除了喜欢吃草莓味的提拉米苏,还喜欢吃什么?”
阎晟微微一怔,才娓娓道来:“你还喜欢吃炸酱面、莲蓉蛋黄的月饼……”
他说了许多她爱吃的食物。
果不其然,原主的口味与她一模一样。
紫色亦是她最爱的颜色。
还有原主的字迹……
“我以前学过医术吗?”慕容一可不放弃地问道。
“没学过,你天赋异禀,不学便已精通医术。只是你不希望他人知晓这件事,所以除了我和曦郡主,其他人皆是不知。”阎晟回答道。
“我为何对外隐瞒?”慕容一可继续问道。
“你说,太过突出只会招人嫉妒、受人排挤,这一世你只想做一个普通人。”阎晟回答道。
慕容一可彻底惊住了。
这确实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三年前于仙林醒来,她也是这么想的。
奈何身在江湖门派,总是避免不了打打斗斗。
门人有受伤中毒者,慕容杞有时也会光荣负伤。
一个不经意间,她便暴露了医术。
后来,才没有继续隐藏了。
她又不死心地问了很多问题。
阎晟的回答,一点一点地令她肯定:她就是原主。
或许记忆真的发生了错乱,所以令她误以为自己是三年前穿越而来的。
记忆错乱的原因,或许就是她恢复记忆的关键。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她实在不知从何想起。
总之无可否认,她一直是她,从未有过原主一说。
如此一来……
以前跟阎晟谈恋爱的人就是她自己。
原来她以前就红杏出墙了。
真是无语。
她怎么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呢?
严熙付出所有,最后为她而死,这份深情,她怎能辜负?
说什么阮瑟琅花心,原来她才是真正的花心大萝卜!
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失忆之后,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看上了阎晟……
她居然红杏出墙了两次!
她怎么是这样的人?
慕容一可满心无奈,随手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阎晟做的提拉米苏。
“熙熙!”慕容一可瞳仁剧烈一震,望着那份提拉米苏甚是惊讶。
熙熙,她一直这么称呼严熙。
四年了,自从他惨死,她便再也没有吃到过这个味道!
为何阎晟做的提拉米苏,味道跟严熙做的一模一样?
是错觉吗?
第164章 你是熙熙吗
眼泪瞬间湿了她的眼眶。
“嗯?”阎晟应了一声,不解地看向她,“怎么哭了?”
“没事,太好吃了!”慕容一可一勺一勺地吃着提拉米苏,像是饿急了的样子,没一会儿便吃完了整整五盘点心。
她确信这就是严熙的味道。
为何阎晟会做出严熙的味道?
“你是熙熙吗?”慕容一可直接问道。
“我当然不是。”阎晟无奈一笑,回答道。
真的不是吗?
慕容一可有些失望。
“熙熙这个词,倒是许久不听你说了。”阎晟笑着说道。
“以前我也说过?”慕容一可微微一惊。
“嗯。”阎晟点点头,回忆了一会儿,才说道,“正是你满月那日,不知为何,你突然抱着我开始痛哭,嘴里便喊着熙熙二字。”
说话间,回忆浮现。
她确实抱着他痛哭,一遍一遍地喊着熙熙。
当时的她才刚刚满月,骨头尚未发育完全,抱着他时,双腿根本立不稳,左歪一下、右歪一下,双手却把他抱得很紧很紧。
回忆太过模糊,她记不起其他,只有这么一个画面。
以前她也曾错把阎晟认成严熙吗?
大约是因为他们太像了吧。
怪不得她会爱上阎晟,忍不住与他定情。
原来她在悼念严熙。
——
下午,他们在湘竹苑正院的练武场上一起练武。
回忆一点点清晰。
从前他们就是这样一起修习、一起练武。
对招比试时,他总是故意输给她,还做得滴水不漏,像是真的技不如她。
他给了她足够的陪伴、足够的安全感。
弥补了她父爱母爱的缺失。
就像严熙,照顾了她二十四年,付出一切,不计回报。
或许阎晟就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吧。
严熙没了,至少她还有阎晟……
两人练到黄昏,一起用了晚膳,又开始修习《合欢》。
修习了大约一个时辰,阎晟才离开了慕容府。
湘栖居中,慕容一可突然开始焦急,来回踱步,一脸的担忧:“宁裳,芷蓉回来了吗?”
“没有呢,主子。”宁裳如实回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慕容一可伸着脖子不停地向外看,看了许多次,也不见阎语檬和芷蓉,不由急了。
“会不会是出事了?”她猜道。
“芷蓉武功高强,还请主子宽心。”宁裳回道。
“你倒不担心?”慕容一可斜睨了他一眼,试探问道。
芷蓉倾慕于谁,相处三年,她自然最清楚。
芷蓉从小便是孤儿,三年前被仇家追杀,幸得宁裳相救,才幸免于难。
为了躲避仇家,她自愿拜入仙门,成为仙门弟子。
仙门不会随便收弟子。
正巧慕容一可无聊,想找一个同伴,考虑到不能对不起严熙,所以对同伴的要求就是女性。
慕容杞也说,想给孙女物色一个能干的侍女,不然由宁裳贴身照顾,总难免有不便之处。
那日,宁裳把芷蓉带回了仙门。
只简单聊了几句,慕容一可就非常满意。
因为她们同是孤儿,而且年龄相仿。
她不喜规矩束缚太多,芷蓉也是这样的想法。
比起其他待选的侍女们,芷蓉的思想稍微超前一些,不至于让她觉得不自在。
所以自那以后,芷蓉就拜入了仙门,侍奉在慕容一可左右。
第165章 一见钟情
于芷蓉而言,宁裳是救命恩人,更是她心中唯一的英雄。
她对他既是钦佩,又是倾慕。
就这么暗恋了三年。
宁裳迟钝得很,直男一个,一丝觉察也无:“主子担心芷蓉,属下理应为主子分忧。”
慕容一可听得无奈,进了一步又问道:“抛开我不谈,只说你,你可担心芷蓉?”
宁裳被问得一怔,抬眸疑惑地瞧了主子一眼,又立马垂了下去:“属下亦是担忧芷蓉。”
嘴上说着担忧,语气却毫无担忧之意。
瞧着他一脸懵的样子,慕容一可满心无奈:“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宁裳又是一怔,顺着她的话回道:“属下愚钝。”
“是挺笨的。”慕容一可评价道。
宁裳继续顺着她的话,回应道:“属下跟随主子左右,不敢与主子日月争辉,唯愿萤虫之光映衬主子光彩夺目便足矣。”
他在说什么?
这下换作慕容一可听懵了,瞧了瞧他,一阵激灵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肉麻,以后别说这些话了。”
“是。”宁裳脸一红,脑袋更低了几分。
“我出去找找她们。”慕容一可取了一件披风,随意地披在身上,便要离开湘竹苑。
宁裳微微一惊,连忙拦住主子:“主子的禁锢……”
慕容一可听得无奈,提醒道:“你忘了,祖母午后刚解了我的禁锢。”
“是,属下着实健忘。”宁裳尴尬地笑了笑,继而担心道,“夜深人静,外头难免不安全,还是属下出去寻吧。”
主仆俩正说着话,便听外头的下人通报说:曦郡主来了。
阎语檬与芷蓉一前一后走进湘栖居。
见她们平安无事,慕容一可才松了一口气,急忙上前几步,来到阎语檬面前: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出什么事了?”
阎语檬羞于回答,转眸瞧了芷蓉一眼。
芷蓉会意一笑,替她回答道:“回主子的话,奴婢观察了一整日,月大公子果然是真君子,不管郡主如何主动贴近,他皆是以礼相待,不曾有过半分不轨之举。”
听了这话,阎语檬更是脸红,害羞得别过半个身子。
慕容一可喜上眉梢,紫眸之中露出几分满意之色:“怪不得玩到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呢。”
“并非如此,只因曦郡主与月公子情意绵绵、十分甜蜜,一时忘却了时辰,才拖到这么晚才回府。”芷蓉笑着调侃道。
慕容一可跟着一笑,拂手示意宁裳与芷蓉退下,转眸阎语檬,携着她坐于软椅之上:“没想到才认识两日,你们便开始如胶似漆、依依难舍了。”
“净笑话我。”阎语檬嘟囔着嘴,斜了她一眼,故作嗔怒道。
“不是笑话你。”慕容一可立即解释,执起她的手,笑意微微一收,认真道,“一见钟情,如何不叫人羡慕呢?我这是为你感到高兴。”
“一见钟情?”阎语檬扬眸,瞧着她微微一怔,才甜甜一笑:“虽说我与他只认识了两日,但不知为何,初见便好像已经认识了许久。又复再见,更觉刻骨铭心,原来这便是一见钟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