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专注茶道的男子
曾听可可说过一个故事。
约会中，男子突然消失，女子十分担忧，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没一会儿，男子突然现身，手里抱着一大束鲜花，说是庆贺新婚，特意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
想至此处，阎语檬突然心生感动。
没想到月鎏芒为了道歉，还给她准备了惊喜。
她这时是不是应该离开物华天宝楼？
是不是出了物华天宝楼的大门，便能瞧见夫君的惊喜了？
阎语檬一边想着，一边去柜台结账。
掌柜放下手中的事情，堆起满脸的谄媚，快步向她而来：“小的给曦郡主见礼。”
“不必多礼。”阎语檬回之一笑，顾及男女有别，只虚扶了他一把，“三号雅间，一共多少银子？”
掌柜连连摆手：“郡主第一次光顾小店，小店只觉蓬荜生辉。君凤殿下早有吩咐，慕容族之下所有店铺，都不能收取郡主的银子。小的不敢违抗家主的吩咐，还请郡主见谅。”
说着，他吩咐道：“来几个人，送一送郡主。”
吩咐罢，他又转眸谄媚一笑：“欢迎郡主下次光顾，小的一定高接远迎！”
阎语檬心想着，免收银子是可可对她的情义。
若她借坡下驴，尽情享受免单，那就太没有良心了。
可可情义，她自然不能辜负，于是坚持道：“多少银子，你如实告诉本郡主，君凤王那边，本郡主自会说明。”
几番坚持之后，掌柜终于败下阵来，勉强收了银子。
他本想偷偷地打个折扣，谁知被阎语檬抓了个正着。
折扣没打成，最后以原价收取了饭钱。
付账时，阎语檬的余光中出现了月鎏芒。
她微有一怔。
月鎏芒手上没有鲜花。
他只是躲于暗处，观察她付账的动作。
直到她拿出银票，交给掌柜，月鎏芒才真正现身，笑吟吟地向她走了过来：“檬儿，我回来了。”
说着，他确认了一眼柜台，然后装模作样地说道：“啊？你已经把账给结了，我不是说过这顿我请客吗？”
他笑得很开心。
阎语檬却笑不出来了。
原来他借口离开，不是为了准备惊喜，只是为了躲避付账……
他的书费那么高，不可能付不起。
既然付得起，又为何要躲避付账？
不愿意付账就直说，为何要欺骗她说，这顿他请客呢？
阎语檬心中生出许多疑惑。
不知为何，她心里好不是滋味。
总觉得他在故意耍着她玩。
月鎏芒笑吟吟的，像是丝毫不在意她的想法，粗重的手臂暧昧地搭上她的肩，假惺惺地说道：“饭钱我一定还给你，说好我请客的。”
阎语檬没有应答。
她已经说不出一句好话了，还是闭嘴比较好。
回府之后，月鎏芒又把自己关在书房密室中，说要继续编写书稿。
正好阎语檬也该写书了。
成亲之前，他们经常一起待在密室中写书。
但是成亲之后，似乎再也没有过了。
阎语檬提议，想要跟他一起写书，却被他拒绝了。
小小地争执了一番，阎语檬的心情低到谷底。
正要回房写书，只见月鎏芒的随从吉章鬼鬼祟祟而来，阎语檬第一时间叫住了他，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第302章 不是霜凛冰
“没……没有……”吉章吓得双手一哆嗦，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他反应慢了一步，正要去捡，便被阎语檬抢先捡了过去：“不就是书费的单子嘛，怎么鬼鬼祟祟的呢？”
她笑了笑，低眸随意瞧了一眼，笑意顿时被惊色代替。
她没看错吧？
这是月鎏芒一个月的书费吗？
为何只有六两银子？
他的书费不是她的三倍之数吗？
难道他不是霜凛冰？
阎语檬惊愕不已，神色慌乱地看向书费单子上的笔名。
他的笔名叫做“不是霜凛冰”。
这是什么意思？
他究竟是不是霜凛冰？
脑子飞速地转着，阎语檬只觉呼吸急促，心口处又开始发疼。
突然书费单子被人抢走了！
阎语檬一惊，转头去看，只见月鎏芒怒气冲冲地瞧着她：“为何要偷看我的书费单子？”
“不是偷看啊……”阎语檬下意识辩解一句。
“还说不是？”月鎏芒用斥责的语气说道。
阎语檬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
他认定的结果，不管她怎么辩驳都无用。
“你到底是不是霜凛冰？”阎语檬开门见山地问道。
吉章立于一旁，不敢言语。
月鎏芒回答得义正辞严：“我当然是霜凛冰，我不是，难道你是吗？”
阎语檬弱了几分气势：“我自然不是。”
月鎏芒冷笑几声，理所当然地说道：“既知不是你，何故来怀疑我？写书罢了，我至于骗你吗？也不瞧瞧你自己有几斤几两，值得我骗吗？”
阎语檬低眸，满是委屈地问道：“那你的书费怎么才六两银子？”
她想问清楚了，如果他真的缺钱，就把自己的书费分给他。
月鎏芒一脸的不理解，气冲冲地发难道：“你什么意思，成亲之前，连我的体态都不嫌弃，成亲之后，便开始嫌弃我赚得少了是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阎语檬下意识又想辩解。
月鎏芒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君凤王多有本事啊，锦瑟之年便掌权慕容族、任职御史大夫。慕容族是什么身份？天下首富！再瞧瞧你们豫侯府，穷酸得恨不得什么都剩不下，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我不是嫌弃你……”阎语檬完全慌了。
月鎏芒依旧不让她说话：“你与君凤王从小一起长大，我原以为你们差不多，谁知竟是天差地别。
我没有日日拿你们作比较，已是对你百般呵护了，你怎么这般不知好歹？不说君凤王，就说普通人家之妻，哪一个不是秀外慧中、贤良淑德？
可你呢，连一道像样的菜都做不出来，害得我只能去饭馆吃。你算什么贤妻，在我眼里，你连青楼女子都不如！”
阎语檬听得直哭：“我不是不会做菜，跟你认识之前，我很会做菜的。如今不知为何，突然手生了……”
“手生？”月鎏芒不屑一笑，“你连这种瞎话都编得出来？还跟我说什么，替阮世子做了四年的菜，大骗子，你根本就不会做菜！”
月鎏芒咬牙切齿，补充道：“每个女人都会做菜，就你不会，废物！”
她以前真的会做菜。
认识他之后，突然手生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可说，或许是心情所致，慢慢地就好了。
真的会好起来吗？
第303章 梦寐以求的女子
不知骂了多久，月鎏芒终于消了气，认真说道：“换笔名是书坊的原因。你也知道，霜凛冰这个笔名走红于凌摄，我现在主要在大炎写书，换个笔名，可以避免两国书坊之间发生争议。”
原来是这样。
阎语檬点点头，表示理解。
月鎏芒继续解释道：“自从认识了你，我便被你深深地迷住了。有你在，我根本没有写书的心情，脑子里只想着你。如你所见，我的书费大不如前，就是这个原因。”
阎语檬很诧异。
原来六两银子的书费，竟是她一手造成的。
都是为了爱她。
“对不起，夫君。”阎语檬低头认错道。
“没事的。”月鎏芒一笑而过，原谅了她。
“其实有孕之后，我也开始力不从心了，写书时，总是不能集中注意。”阎语檬说道。
她每天要干那么多重活。
干完了，便没有力气写书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所以换了一种说法。
“那可不行。”月鎏芒搂住她的肩，讨好一笑，“我陪着你一起写书，就像成亲之前那样，你一定会写出来的。”
“真的吗？”阎语檬惊喜一笑。
“自然是真的。”月鎏芒带着她，往卧房而去。
她平时都在卧房写书。
吉章并没有跟来。
至卧房，阎语檬提笔开始写书。
写着写着，突然回想起刚刚的对话。
他数次提起慕容一可。
平时他也会提到。
加上他与慕容一可的第一次见面，他瞧着她的眼神显然是有问题的。
阎语檬突发奇想地问道：“夫君，你觉得是我美，还是慕容一可比较美？”
她故意说全了慕容一可的名字，深怕他一个听错，影响了回答。
月鎏芒正拿着一本书，粗略地翻看着，听了她的问话，想也不想便答道：“我觉得君凤王更美。”
阎语檬期待的笑容瞬间一僵。
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她只当听错了，不死心地问道：“那你觉得她哪儿美？”
提起慕容一可，月鎏芒突然认真起来，放下手中的书，仔仔细细地描绘道：“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白居易的《长恨歌》，就像是在说君凤王。
那日在皇宫，我只一眼便瞧见了她的紫眸，世间唯此一人啊，何其稀罕。倾国倾城色，怎能叫人不动容？”
阎语檬有些吃醋：“只是觉得她紫眸美吗？”
月鎏芒不以为然：“她五官皆是极美，还有身材，姿态曼妙，如仙如幻。不夸张地说，她应该是所有男子都梦寐以求的那种女子。”
阎语檬不由得嗔怒：“我才是你的妻内，夫君为何对她赞不绝口？”
觊觎妻内好友，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以她的原则，哪怕只是定情一天的男子，她也不会跟他的兄弟好友扯上任何关系。
就算决绝了，她也会与他身边的人保持距离，怎么可能生出觊觎之心？
他怎能如此？
月鎏芒的回答很简单，也很有道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老实人，有什么错？”
是啊，实话实说有什么错呢？
阎语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只能不放弃地问道：“那夫君喜欢我哪一点，我就没有优点吗？”
第304章 晴天霹雳
“你当然有了。”月鎏芒点点头。
阎语檬闻言一喜：“那你说说。”
月鎏芒略略一想，回答道：“你不势利。”
“势利？”阎语檬表示不解。
月鎏芒解释道：“如今好多女子都很看重钱、地位。她们要求未来的夫君，或是立足于家族，或是任职于朝廷，还要有一座很大的宅子、有一辆昂贵的马车。你很好，什么都不要，一定要保持住，我就喜欢这样的女子。”
这个优点，着实令阎语檬开心不起来。
但是他说他就喜欢这样的女子。
阎语檬不由自主地一笑。
他果然还是爱她的。
阎语檬放下毛笔，伸手入怀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一旁书柜上的箱子，递给了他：“夫君，成亲之后，我身上的银子也不多了，这些你先收着。”
月鎏芒低眸，瞧着箱子里的银两，嘴角高高地一勾。
“为什么要给我？”月鎏芒问道。
“你为了我，书费大不如前，我怕你饿着，这些银子就留做你平时的花销吧。”阎语檬回答道。
月鎏芒一个抬眸，试探了她一眼，这才收下了银子：“多谢夫人。”
阎语檬害羞一笑，夫君开心，她也就开心了：“跟我就不必言谢了。”
“那你先写着，我把银子存起来。”月鎏芒拿着箱子说道。
不等阎语檬回应，他便起身离开了。
瞧着他的背影，她神色一落，又落回了忧伤。
她又孕中多思了，总觉得夫君不是真心爱她。
入夜，她终于写好了书稿。
她没有下人，只能亲自去送书稿。
原想找月鎏芒陪她一起去，夜里有人相伴，会安全一些，谁知找遍了金蟾轩，也找不到他。
又去哪儿了？
听吉章说，月鎏芒还在密室写书。
她没有密室的钥匙，无法确认月鎏芒是否真的在里头。
既然吉章这么说了，她姑且相信吧。
反正书坊离月府不远，她自己去一趟，快去快回就行了。
阎语檬换了一身深绿色的裙子，想着深色于夜色之下不显眼，便急匆匆地出发了。
她要趁着书坊关门之前，把书稿交过去。
所幸没有迟到，书稿顺利交过去了。
阎语檬正要回府，突然瞧见书坊附近有一处烟花之地。
入夜了，正是它最热闹的时候。
一阵爆竹之声，成功吸引了阎语檬的注意。
是新开的青楼吗？她记得书坊附近没有烟花之所。
居然夜放爆竹，也不怕吵着附近的人。
阎语檬在心里抱怨着，忽听那一处传出女子娇媚的声音：“月大公子，您来了，快请进！”
阎语檬身子一僵，怔在原处。
只见月鎏芒一身红衣，脸上尽是喜庆之色，一左一右搂着两位美人，快活得像是又成了一次亲：“怎么搬来了此处？还是原先那地方好，比较隐蔽！”
“哈哈哈，大公子这是怕夫人发现吗？奴家早就瞧出您是一个痴情的好男儿。”女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撩拨着他的胸膛。
月鎏芒满意一笑，做出舒适之状：“成亲嘛，逢场作戏罢了，何来‘怕夫人’一说？”
女子附和道：“是呢，人生在世，只要快活就行了。夜深露重，公子快请进，叫姑娘们给您暖一暖身子。”
月鎏芒就这么被迎了进去……
第305章 忘了承诺
阎语檬伫立于书坊门口，良久未有一分动弹。
她知道他爱逛青楼。
成亲之前，月鎏芒就很诚实地告知了。
“我不介意。”
这是阎语檬当时的回答。
月鎏芒很诧异：“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不介意此事的女子。”
听似好像在表扬她，阎语檬开心一笑：“母妃说过，男子三心二意的很正常。我原本接受不了此事，直到遇见你，才突然想通了。”
“这话怎么说？”月鎏芒不解地问道。
阎语檬头头是道地开始分析：“烟花女子罢了，你对她们并无真心，玩一玩、逢场作戏，愉悦了自己，便可以更幸福地与我相处，何乐而不为？”
“嫁给你之后，我便是你的正妻。烟花女子再美，也不可能取代我，成为金蟾轩的女主人。”阎语檬补充道，“我觉得我没有理由介意此事。”
原以为日子就是这么过的，没想到月鎏芒告诉她：“自从认识了你，我再也没有寻花问柳的心思了，一心只放在你身上。”
“我允诺于你，从今以后，再也不做寻花问柳之事。”
“你不要拒绝，这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
“你值得我这般付出。”
“檬儿，这便是我以前去过的烟花之地，你熟记地址，日后尽可来查。”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调查夫君隐私之人，带你熟识这些地方，只是想告诉你，我坦坦荡荡、无愧于心，待你没有一分隐瞒。”
“我想让你放心地嫁给我。”
这都是月鎏芒说过的话。
当时的场景，如今全部浮现于阎语檬眼前。
她曾以为自己遇到了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男子！
青楼搬迁、新人初至、左拥右抱、尽享芳泽，成亲不过十多日，他便将承诺全部忘了吗？
她说过不介意，是真的不介意。
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去玩。
为何要用这种欺骗的方式，耍弄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子？
慕容一可总说她恋爱脑，爱上一个人，便顾不得自己了。
她却不以为然。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选择做一个好人。
她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但是为什么？
为何她这么努力去爱的夫君，要用这样的方式耍玩于她？
这便是好人的好报吗？
所以她不止要接受男子三心二意，还要接受欺骗，才有资格为人之妻吗？
为什么？
她平生最痛恨欺骗。
叫她如何接受平生最痛恨之事？
阎语檬选择不去打扰他，想至此处，便转身离去。
回府之后，她躺在床上，不出意料地失眠了。
累了一天，她本该睡得很香。
脑子里都是夫君欺骗她的事，越想越是睡不着。
她想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希望有人能开解她。
她想到了慕容一可，却不敢把这些事告诉她。
可可若是知道了这些，一定会报复的。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夫君，她不希望任何一方受伤害。
于是，她只能自己开解自己。
或许是她太没用了吧，越是开解，越是纠结。
她的思绪被一根长长的绳子捆绑住了，绳子打了无数个结，解了很久，结却不见减少。
一点一点，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第306章 太假了
一直想到深夜，月鎏芒终于回来了。
“夫君，你去哪儿了？”阎语檬主动问道。
她心想着，他若愿意说实话，便不算是欺骗了。
如此，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原谅他。
“密室写书啊，我不是让吉章告诉你了吗？”月鎏芒表现得坦坦荡荡，脸上没有一分因撒谎而愧疚的脸红。
阎语檬心里一痛，嘴上依旧不死心：“你确定一直在密室写书吗？”
“我确定啊。”月鎏芒说得无比笃定。
阎语檬心里又是一痛，疼痛较之方才更是剧烈。
她闭上双眼，尽量让自己平静，才睁开眼睛，重新看向他：“夫君，我不想瞒你，我……我看见你进了青楼。”
月鎏芒的双眸一瞬降到冰点：“你调查我？”
“我没有。”阎语檬立即辩解，“我去交书稿，碰巧看见的。”
“巧合？”月鎏芒满是不信地笑了笑，嘴角一挑，挑起几分目中无人，“我只去了这一次，便被你碰到了，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你编起瞎话来，还真是恬不知耻！”
“我真的是碰巧看见的。”阎语檬弱弱地说道。
月鎏芒依旧不信：“若去过多次，碰巧有一次被你撞见，我勉强也就信了。一次而已，怎么可能这么巧？你一定在撒谎。”
“没有，我怎么会对你撒谎呢？”阎语檬继续辩解道。
月鎏芒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自鼻间发出一阵不屑的冷哼：“成亲之前说什么不会调查夫君的隐私，我就纳闷了，上哪儿找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
谁成想成亲之后，你调查得比任何女子都积极。哼，果然都是假的，还说不会对我撒谎，我瞧着你就是一只撒谎精！”
不等阎语檬回应，他便步步靠近，抓着她的两只手腕，拷问似地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介意夫君寻花问柳吗？既如此，何故又来问罪于我？”
阎语檬被他的阵仗吓住了，无助地瞧着他，不由自主地全身一颤：“并非问罪于你啊，我哪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月鎏芒满眼凶狠地问道。
“我只是不满你欺骗于我。”阎语檬边哭边说，“我想你能诚实以待，就像成亲之前那样。我真的不介意你寻花问柳，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了。”
月鎏芒呵呵一笑：“你不介意吗？太假了。你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佯装大度，便可不着痕迹地行一些争风吃醋之事，事后拍拍屁股，继续大义凛然，我算是看清你了！”
话落，他双手狠狠一甩，直接将阎语檬摔在地上。
“啊！”阎语檬下意识捂住腹部，深怕这一摔，摔坏了腹中的孩子。
似是瞧见了她的动作，月鎏芒猛地一惊：“夫人，你没事吧？”
他一边关心，一边伸手去扶她：“孩子没事吧？”
阎语檬被他扶了起来，安然坐于椅子上。
没想到他这么关心她、这么关心孩子。
阎语檬心里一暖，嘴角一挑，满是幸福：“没事，夫君放心吧。”
夫君说得对，她真的太小肚鸡肠了。
他明明那么爱她，她却视而不见，还抓着这些小事不放，真是不懂事。
第307章 不再欺骗
“夫君，对不起。”阎语檬主动承认错误，“我误会你了，许是孕中多思的缘故，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月鎏芒的语气回温了一些，嘴角却还保留着一分不悦：“别人有孕，都不曾孕中多思、误会夫君，怎么唯你不一样？”
阎语檬摇摇头，纠正道：“不是的，可可说，孕中多思是正常的，大部分女子皆是如此。”
“君凤王可曾有过身孕？”月鎏芒反驳道。
“不曾。”阎语檬如实回答。
“是了，她不曾有孕，如何知晓孕中女子一定会多思？”月鎏芒头头是道地说着，“我也是学医的，学医之人并不知晓孕中女子多思之事，可见她所言为虚。我见过许多有孕的女子，都不像她所说孕中多思。”
阎语檬眨眨眼，思绪有些错乱：“是吗？”
“对呀。”月鎏芒肯定道。
“唯我不同？”阎语檬问道。
“唯你不同。”月鎏芒继续肯定道。
阎语檬想了想，点点头：“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月鎏芒顺着说道：“是了，就是你的问题。你成人了，理应有自己处理自己问题的本事，不应该寄托于我，因为我也会有自己的问题需要去处理。我倒是可以处理完自己的事，再去处理你的事，但是贤妻必定不忍夫君太累，对吗？”
“对。”阎语檬应声道，“夫君，我真的太没用了，竟连自己的问题都无法解决。”
月鎏芒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你比别人学得慢，也不要紧，夫君有耐心。”
夫君真好。
阎语檬甜甜一笑：“那夫君答应我，以后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
“好。”月鎏芒应道。
——
阎语檬起了一个大早，一如平常地开始打扫屋子。
她要比孙岚织起得早，趁着母亲来检查之前，提前把屋子都收拾干净。
只为了让母亲满意。
打扫到书房时，忽然起了一阵风，顺着窗户拂了进来，书案上一张信纸被风吹落在地。
“嗯？”阎语檬视线被吸引过去，瞧了信纸一眼，无意识地伸手去捡。
正想把信纸放回书案，忽然看见信纸上的内容，阎语檬手一僵，视线不由自主地固定于信纸。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鎏芒，我要来京中游玩了，你最懂风月之处，到时记得给我介绍一个。
这封信是月鎏芒的发小写的。
发小是孙岚织老乡家的儿子，住在乡下，很少进京。
成亲那日，阎语檬见过他的发小们，一共二十几个，都是男子。
月鎏芒十分重视他们之间的友情。
信上写了发小的名字、写信的日期，日期正是八日前。
从乡下寄信到炎京，一日之内就能收到。
所以月鎏芒八日前就收到这封信了。
想至此处，阎语檬不由疑惑了，夫君给他介绍地方了吗？
阎语檬行至书案旁，稍稍翻找了一下，便找到了剩余的信。
“鎏芒，你果然是世上最懂得享乐的男子，成了亲还不忘寻花问柳。你若试到合适的姑娘，记得同我一起乐一乐。”这是六日前的信。
“鎏芒，我平安到家了。你介绍的姑娘真是不错，下次进了京，我还要玩她，到时你我一起，把她往死了玩！”这是三日前的信。
第308章 被说服了
他为何要说，月鎏芒成了亲还不忘寻花问柳？
这是六日前的信。
月鎏芒不是说，昨日是他成亲之后唯一一次逛青楼吗？
那六日前又是怎么回事？
为何发小要说，他想与月鎏芒一起玩姑娘？
他们经常一起玩吗？
阎语檬稍稍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吓得扔了手上的信：“不可能……他不可能骗我的。”
正巧密室的门开了，月鎏芒走了出来。
“夫人。”月鎏芒笑吟吟地唤了一声。
“夫君。”阎语檬回应道。
“夫君，咱们成亲之后，你真的只去了一次青楼吗？”阎语檬再三纠结下，还是忍不住试探道。
她总是想要证明夫君没有说谎。
现实却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
“对呀，只去过一回。”月鎏芒依旧说得坦坦荡荡，一如昨日。
“那……这是怎么回事？”阎语檬把三封信递了过去。
月鎏芒低眸，随意地翻看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些信怎么了？”
他为何总是不愿主动解释，非要等她来问呢？
阎语檬不悦地问道：“他说你成亲之后，并没有耽误寻花问柳。”
“他说的话，你也信？”月鎏芒表示无奈，“你夫君是我，又不是他。”
“反正我只去过一次。”月鎏芒不承认道。
阎语檬继续问道：“但是他说，让你给他介绍地方。发小进京，你难免要招待一下，难道你没有陪他一起去吗？”
月鎏芒否认道：“没有啊。我只把地址告诉了他，让他自己去寻，不曾招待。信上何处，提到我招待过他吗？”
那倒是没有。
阎语檬在心里说道。
但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还说，下一次要跟你一起玩姑娘。”阎语檬说道。
“他一意孤行罢了，我为何非要照做？”月鎏芒无谓地一摊手，“且成亲之后，我便开始服用头风的药，每日都要睡上十个时辰。除了睡觉、写书，便是陪你逛街、闲谈，何来寻花问柳的时间？”
对了。
成亲之后，他都在密室睡觉、写书。
除此之外，便是陪伴阎语檬。
如他所言，确实没有时间逛青楼。
“好吧。”阎语檬勉强应了一声，“以前，与阮瑟琅定情时，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可可调查得知，事实就是他沾花惹草、背叛于我。”
月鎏芒笑了笑，贴心地扶着她坐于椅子上，才温柔地回道：“我是你夫君，不是阮世子。放心吧，我绝不会背叛于你。
你也不必辛苦君凤王调查，外人插手夫妻之事，实在不利于夫妻相处。我这人向来说一不二，说了不会背叛，就一定会待你忠诚。”
他说得信誓旦旦，听似非常可信。
阎语檬点头而笑：“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月鎏芒跟着一笑：“你如今怀着身孕，切莫动气，不然伤了孩子，可怎么好？”
“知道了。”阎语檬应道。
——
用完了早膳，月鎏芒陪着阎语檬在院中赏花。
阎语檬突发奇想地问道：“夫君，是我美一些，还是青楼女子美一些？”
“自然是青楼女子更胜一筹。”月鎏芒想也不想便说道。
阎语檬不由气恼：“我不介意寻花问柳，也不介意欺骗了，只愿夫君觉得我比青楼女子美！”
第309章 夫妻相处之道
像是没有听懂她的意思，月鎏芒坚持说道：“事实如此，我刚刚答应过，不能欺骗于你，青楼女子真的都比你美。”
什么？
阎语檬气得跳脚：“真的都比我美吗？”
月鎏芒点点头：“我找姑娘必须精挑细选、百里挑一，每一位皆是碧玉年华、青涩之年，比你还年轻两岁。不论年纪、相貌，还是身材，都胜过你太多。”
“胜过太多？”阎语檬难以置信地重复道。
说起青楼女子，月鎏芒便是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嘴角一挑，扬起一个极其享受的弧度：“就比如说六日前那位姑娘，那张脸，嫩得简直可以捏出水来。
还有身材，该丰腴的地方便丰腴，该瘦弱的地方便瘦弱。那完美的腰身，男子只要轻轻地掐一下，便一辈子难以忘却了。”
阎语檬只觉头顶一阵晴天霹雳：“夫君不是说，六日前只说了地址，不曾招待发小吗？”
月鎏芒健忘似地一怔：“我有这么说过吗？”
阎语檬满脸错愕。
“那我说错了。”月鎏芒改口道，“他说按着地址，找不到去处，我便给他引了路。”
“只是引了路，把他送到门口，我不曾进入青楼！”月鎏芒强调道。
阎语檬难以相信地问道：“可是夫君刚刚说了那位姑娘的相貌和身材，描述得极为细致，怎么可能没进去呢？”
月鎏芒又改口道：“对对对，我记错了，我确实进去了，但只是待在一楼，不曾上楼。”
有什么区别？
不等阎语檬问，月鎏芒便解释道：“一楼至多只是看看歌舞，楼上才是做正事的地方。我那发小上楼了，我只是待在楼下，等他完事了，便送他回客栈。所谓六日前的姑娘，便是一楼表演歌舞的人。”
阎语檬依旧不敢相信：“可是夫君明明告诉我，你每日都要在密室睡十个时辰，不是睡觉便是陪着我，何时去招待发小了？”
那十日，她从不曾见他离开月府。
他究竟是何时招待发小的？
月鎏芒一怔，又改口了：“对呀，我终日都待在密室了。你既知道，何故又来问我这些？我不曾去过青楼，也不曾招待发小，我只是在睡觉。”
他怎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那……那些信又是怎么回事呢？”阎语檬打破砂锅问到底。
月鎏芒恼了：“你究竟要拷问到什么时候？我不是犯人，你也不是宗正寺卿、大理寺卿，有什么资格拷问我？”
阎语檬满心委屈：“我哪有拷问你？”
月鎏芒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瞧着她：“男子寻花问柳，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我玩的又不是良家妇女，根本不算背叛于你。所有女子都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何故如此不懂事？”
“那别的女子会怎么做？”阎语檬不解地问道。
“她们根本就不会问，就算知道了，也当作不知道。”月鎏芒语气有些崩溃，“如果是我发现了你的蛛丝马迹，我就会当作不知道，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夫妻各自享乐，再彼此愉悦，这便是夫妻的相处之道，你连这个都不懂吗？”
阎语檬震惊了。
什么叫做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夫妻的相处之道竟是这样的？
第310章 毒誓
阎语檬猛地摇摇头：“不是的，这跟我想象中的日子截然相反。夫妻之间，难道不应该坦诚相待、琴瑟和鸣吗？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各自存在第三者，那结为夫妇有何意义？”
“夫妻之道，原就是如此。”月鎏芒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是，绝对不是这样的！”阎语檬斩钉截铁地说道。
若真是这样，她宁愿一辈子不成亲。
“阮瑟琅曾经说过相处之道，他的话与你如出一辙。”阎语檬低眸，含了几分伤心说道。
毋庸置疑，阮瑟琅并不爱她。
所以他的相处之道肯定是错的。
但是…………深爱着她的月鎏芒为何也崇尚这样的相处之道？
难道月鎏芒也不爱她吗？
还是说……他们都是对的，只有她是错的，她想得太天真了？
“阮世子、阮世子，整天都在说阮世子，你根本就没有忘记他！”月鎏芒一瞬崩溃，背倚在墙上，抓狂地挠着头，“他沾花惹草、背叛于你，关我什么事？为何他的过错，你要报复在我身上？”
阎语檬没有说话，只在心里想着。
她没有忘记阮瑟琅吗？
她这么做，是把阮瑟琅的过错，惩罚在月鎏芒身上吗？
她觉得好委屈。
这是一种被人冤枉的委屈感。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
月鎏芒明明很爱她。
她何来的委屈呢？
心里有好多问题，怎么也想不明白。
月鎏芒已经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了，问他也是无用。
思来想去，阎语檬决定道：“我去找可可。”
转身正想离去，手腕突然被月鎏芒抓住。
他抓得很紧，死死锁住，似乎不希望她离开。
“找君凤王何事？”月鎏芒脸上已经没了崩溃之色，语气之间若有几分警惕。
“我实在想不明白，找她问一问。”阎语檬如实回答。
月鎏芒抓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疼。”阎语檬轻皱起眉头，求助地看向他。
他却不肯放手，凝视于她，表情有些严肃：“不能找君凤王。”
“为什么？”阎语檬不能理解。
月鎏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面色一转，突然笑了起来，撒娇道：“夫人，你消消气嘛。”
阎语檬错乱了。
夫君怎么突然变脸了？
月鎏芒瞳仁一转，竖起三根手指说道：“我发誓，从今日起，再也不逛青楼、再也不欺骗你了，若有违此誓，全家人死无全尸！”
他的誓言很毒。
发誓时，语气也十分认真。
应该是真的有了觉悟，才能发出这样的誓言吧？
阎语檬这么想着，心里对他多了几分信任：“夫君，我信你。”
听了这话，月鎏芒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我是你的夫君，就算世人都欺骗于你，我也不会骗你的，你信我就对了。”
说着，他搂住她的肩，轻轻地揉了揉：“夫人，我一直觉得咱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们二人解决足矣，无需烦扰君凤王，你说呢？”
阎语檬点点头，表示同意：“夫君不让我找，我就不找了。”
月鎏芒笑了笑，好声好气地回道：“不是不让你找，是没有必要找。君凤王刚刚任职御史大夫，必定忙于公务，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怎么忍心打扰她呢？”
“夫君说的是。”阎语檬乖巧一笑。
第311章 痴情公子
湘竹苑。
“主子，月府那边回了话。”芷蓉说道。
慕容一可正在吃午饭，一边咀嚼，一边问道：“怎么说？”
芷蓉不像宁裳，没有那么多尊卑主仆之分，得了主子的允许，便坐于对面，一起吃起了午饭：“说是月大公子请了月族最好的名医，为曦郡主安胎。”
“不用我了？”慕容一可语气之间有一分担忧。
芷蓉点点头：“他们没有直说，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不用主子帮忙安胎了。”
慕容一可更是担忧：“这是什么意思，檬檬是不是出事了？”
这两天，她想去给阎语檬安胎，都被月府的人以各种理由推辞了。
看在阎语檬的面子上，她并没有跟月府的人硬来。
但若阎语檬出事了，她必定不会放过月鎏芒一家。
“奴婢见了郡主，郡主说自己很好，没有孕吐，也没有任何不适，请主子不要为她担忧。”芷蓉回答道。
“好吧。”慕容一可不免有些失落，“檬檬有了老公，就不要我了。”
芷蓉无奈一笑，劝慰道：“郡主必定是念及主子刚刚任职御史大夫，怕您累着，所以才找理由推辞了。”
慕容一可不以为然：“檬檬一定是恋爱脑上线，月鎏芒劝了几句，让她别找我，她就听话地不找了。”
“这话从何说起？”芷蓉一脸不解地瞧着她。
慕容一可解释道：“前儿我听物华天宝楼的掌柜说，月鎏芒陪檬檬去吃饭，点了一大桌子的菜，最后是檬檬付的钱。他自己嘴馋想吃山珍海味，凭什么让檬檬付钱？”
芷蓉分析道：“奴婢猜想，或许家中管钱的人是咱们郡主吧。看似是郡主付钱，其实还是从月大公子的腰包里掏的。奴婢听郡主说，月大公子是个大作家，写的书能挣好多好多银子呢。”
“我才不信呢。”慕容一可不屑一笑。
听元景玄扒了月鎏芒的丑事之后，慕容一可便觉得他虚伪得很。
宫宴当日一见，她更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就他那德行，若能写出畅销书，那我早就是天下第一神医了！”慕容一可满是嫌弃地说道。
芷蓉讨好一笑，夸赞道：“主子本来就是天下第一神医呀。”
被她一夸，慕容一可笑了：“就你嘴贫。”
“奴婢倒觉得月大公子挺痴情的。”芷蓉说道。
慕容一可忍不住一个白眼：“痴情个屁！”
“主子听奴婢分析呀，”芷蓉一边吃饭，一边分析道，“咱们郡主怀孕了嘛，自然比较贪吃。月公子为了迎合她的口味，陪着她去了物华天宝楼，不惜重金，只为了郡主能吃饱。”
她分析罢，又感慨道：“世间这般痴情的男子，真的是不多了呢。”
慕容一可听愣了：“我去，这都分析得出来，你以为演偶像剧呢？那就是个流氓，不是偶像剧男主！”
相处三年，芷蓉早就明白了这些现代词汇的意思，回应道：“以月公子的体态，确实不能称作偶像剧男主，但是他做的事，都是偶像剧里的桥段啊。”
提起月鎏芒，慕容一可便觉恶心万分：“你来你来，我跟你细细说说，月鎏芒都做了些什么……”
第312章 聊八卦
“我去！”芷蓉听罢月鎏芒的“事迹”，跟着主子骂道，“这他喵的是人吗，他还能干点正常人的事吗？”
慕容一可撇撇嘴，嘴角尽是不屑：“我说什么来着，你也觉得他不正常吧？”
芷蓉猛地点头，疯狂表示同意：“主子怎么不早说呢？奴婢还以为郡主嫁了一个好男儿，羡慕了好久。”
“讲他的那些龌龊事，反而污了我的嘴。”慕容一可放下筷子，没了心情，“恶心死了，吃不下饭了。”
芷蓉也开始担忧：“既是个渣男，主子怎么不帮帮郡主，难不成您以为海王会上岸吗？”
说起这个，慕容一可更是没了心情：“阎语檬那个傻姑娘，非要跟着这个渣男，说什么不离不弃，我快被她气死了！”
“啊？不是吧……”芷蓉也放下筷子，撇撇嘴，不太开心，“那渣男不得往死了整咱们郡主啊？您快想个办法救救郡主吧。”
“那傻姑娘决定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慕容一可一脸的无可奈何。
“不过，檬檬倒也不算太倒霉。”慕容一可话锋一转说道。
芷蓉难以理解地回道：“不是吧，这还不倒霉？您也太塑料情了吧。”
“嘿，你这话说的……”慕容一可拍了拍筷子，语气尽是无奈，“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呀。”
“那您说。”芷蓉做出请的手势，一半恭敬，一半玩笑地说道。
慕容一可将元景玄的事娓娓道来。
芷蓉做出一脸花痴的表情，托着腮一笑：“哇，原来元公子喜欢咱们家郡主啊。”
慕容一可深有同感，激动地开始拍桌子：“你也觉得他喜欢檬檬吧？”
“肉眼可见的喜欢。”芷蓉回答道。
“他非不承认，还说什么并不想娶檬檬为妻。”慕容一可说道。
芷蓉啧啧几声，评价道：“奴婢瞧着，天下没人能比元公子更想娶咱们家郡主了。”
“哈哈哈。”慕容一可随着她的话一笑，“我也觉得。”
慕容一可掰着手指，开始细数以后的事：“檬檬跟月鎏芒在一起，一定不会幸福的。等她想清楚了，趁着孩子还小，把婚一离，景玄兄再接手过来。到时孩子、老婆都有了，两全其美。”
“这就是传说中的接盘侠吗？”芷蓉笑着问道。
慕容一可纠正道：“接盘侠是贬义词，形容景玄兄不好。”
芷蓉笑意一收，神情一转认错：“奴婢失言了，元公子不是接盘侠，咱们郡主清清白白的，谁娶了她，谁就有福气了。”
慕容一可满意地点点头：“说得太好了。咱们举杯，恭祝月大公子早日离婚，尽快逃离婚姻这个坟墓，从此重获自由身！”
“主子所言极是，渣男不配得到真爱，干杯。”芷蓉举杯，矮了几分与慕容一可干杯。
主仆俩喝的都是茶，却喝出了酒的感觉。
一顿饭后，皇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监察之事出了一些问题，急召御史大夫入宫议事。
“檬檬那边，你悄悄注意着点，若出了什么事，马上告诉我。”慕容一可吩咐道。
“是，奴婢知道了，主子安心进宫议事吧。”芷蓉备好了马车，送了主子出府。
第313章 议事
宫里有光禄寺的侍卫，也有洛徽祯的保护，进宫议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慕容一可这么想着，并没有带上宁裳，只让他送到宫门口，便独自进宫了。
帝青宫位于皇宫正中，离天璇门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慕容一可正打算徒步而去，便听一旁的宫人谄媚一笑，行礼道：“奴才问君凤殿下的安，皇上恩赐了一顶八人大轿，让奴才们候于天璇门内，恭迎殿下入宫。”
哇，八人大轿。
排场这么大的吗？
慕容一可在心里感慨着，转眸向八人大轿看去。
这是一顶朱红色的轿子，搭配着一些正紫色的元素。
大红大紫，正是好意头。
全轿身的苏绣，以金线绘成“凤舞龙蟠”的图案，一针一线足见雍容华贵。
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专门给慕容一可定制的轿子，轿帘上还用淡紫色的丝线，绣上了“君凤王”、“慕容一可”的字样。
正楷的字体，一气呵成之间，不乏几分恢弘大气。
“臣女叩谢皇上恩典。”慕容一可对着帝青宫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
有外人在，考虑到祖母的名节，她还是敬称皇上。
为首的宫人细心地扶起慕容一可，用他那尖细的声音柔声细语地说道：“殿下请，奴才扶您上轿。”
“多谢公公。”慕容一可简单礼貌一句，由着他扶着，坐上了轿子。
八个人抬轿就是效率，没多久就停在了帝青宫正殿门口。
宫人依旧扶着她下了轿子。
其实被人伺候，慕容一可觉得挺不舒服的，但念及这里是皇宫，不是慕容府，就随他们了。
宫人只扶着她走到正殿大门前，便全部退下了。
慕容一可整理了一下衣裳，跨过门槛，稍稍加快了步伐，走进正殿。
“臣女敬叩皇上圣安！”
慕容一可正要行礼，便听洛徽祯急切道：“可丫头，不必拘礼了，快过来坐下。众爱卿都到了，只等你一人。”
“是。”慕容一可应了一声，急急而去，坐于洛徽祯指定的座位上。
她的座位仅次于洛徽祯，金丝楠木的座椅，扶手精致雕刻，凤凰重生，何其华贵。
按规矩礼制，这是皇后的座位。
慕容一可坐下时微有一分犹豫，但见洛徽祯急切，便没有多言了。
正殿除了他们，还有御史中丞、御史丞二人，侍御史二十人。
御史中丞和御史丞日日都会向慕容一可，上报监察官员之事，她已经很熟悉他们的脸了。
侍御史分管地方官员，其上司是御史中丞和御史丞，慕容一可几乎都没见过，所以比较脸生。
“开始吧。”洛徽祯吩咐道。
“是。”御史中丞取出几本奏折，经过周瑾言的手，交到洛徽祯手中，然后开始叙述监察官员之事。
慕容一可仔细听着。
原来是几位贪污的官员抱团了，御史中丞手里的证据，被他们尽数推翻。
贪污之事已成事实，几位官员各自管理的郡县民不聊生，奈何证据不足，导致御史中丞无法起诉到大理寺。
“可丫头，依你之见，此案该如何是好？”洛徽祯问道。
慕容一可想了想，回应道：“回禀皇上，臣女愚见，想要治罪于他们，不必非要抓住他们贪污的证据。”
第314章 可丫头多谢你
“这话从何说起？”洛徽祯问道。
慕容一可细细分析：“贪污之事毋庸置疑，不管罪名如何、是真是假，都不算是冤枉了他们。既如此，何必钻贪污之事的牛角尖？藐视皇宫、有辱圣颜、烧杀掠夺、假公济私等等，哪一条罪名不能处置了这些可恶的贪官？”
“众卿以为如何？”洛徽祯问于在座的官员。
“慕容大人此计甚妙。”
“慕容大人好计策。”
众官员纷纷表示赞同。
洛徽祯亦是满意一笑：“依可丫头之见，以何罪名论处，最为合适呢？”
慕容一可思索片刻，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此事还需细查。不管是什么把柄，只要可以起诉于大理寺就行。比如官员们写的诗，寻一寻漏洞，冠上一个藐视皇宫、蔑视天下的罪名。”
“慕容大人果然冰雪聪明。”御史丞夸赞道。
洛徽祯点头而笑，赞同道：“可丫头睿智过人，朕心甚慰。”
“去查吧。”洛徽祯吩咐御史中丞道。
“是，臣等遵旨。”御史中丞应了一声，其余人齐齐起身，整齐地行了一个告退礼，“臣等告退。”
这就讨论完了？
慕容一可有点懵，总觉得这议事简单了一点。
着急忙慌地把她找来，也没什么真正棘手的事，只是一些小贪官罢了。
以洛徽祯的谋算，难道想不到这么简单的解决办法吗？
慕容一可一边想着，一边起身，准备行告退礼：“臣女告退。”
告退礼行到一半，便被洛徽祯叫住：“可丫头，不忙走，来。”
他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龙椅不能乱坐，慕容一可低了一分，以示尊敬，坐于洛徽祯身旁：“皇祖父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吩咐。”洛徽祯眯着眼笑了笑，“朕就是想问，若朕有了性命之忧，你可会拼死相救？”
他这是没有安全感了吗？
慕容一可回之一笑，没有一分犹豫地回答道：“当然了，皇祖父乃一国之君，我身为臣女，本就应该拼死护主。”
洛徽祯往深了问道：“不论身份，只论感情，你可愿意拼死相救？”
感情……慕容一可微微一想，才回答道：“你我祖孙之情血脉相连，且皇祖父待我真的很好，出于感情，我更会拼死相救了。”
话落，她还不忘宽慰：“皇祖父有天之庇佑，福泽万年，实在无需担忧这些。”
洛徽祯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冥冥之中，慕容一可感觉到一阵杀意。
这是皇宫，何来的杀意呢？
慕容一可细细感受，明确了杀意的来源，猛地转眸一惊。
只见上百名黑衣人，以他们超群的轻功举剑而来，速度快得令人来不及反应。
“皇祖父小心！”慕容一可展开双臂，挥出紫苑绫，第一时间把洛徽祯护在身后。
洛徽祯似乎没有惊慌，反而发出一阵极为阴冷的笑意，双唇附在慕容一可耳边，用他最邪魅的语调说道：“可丫头，多谢你！”
什么意思？
谢什么？
谢她护驾有功吗？
为什么他的语气这么奇怪？
杀手并没有实质性的进攻，举剑来到他们面前，便停住了动作。
慕容一可来不及细想其中缘由，便感觉到洛徽祯强大的内力，于她脖后一道推掌。
“啊……”她只感觉到一瞬间的痛意，便全然没了知觉！
第315章 失去第一次
梦里，慕容一可被宫女们伺候着沐浴，虽然有意识，却无法动弹一分。
沐浴罢，宫女们给她抹上梨花气味的香粉，清香阵阵，令人如痴如醉。
慕容一可就像深宫妃子一样，裹上大红色的浴巾，被宫人们送到帝青宫寝殿的龙床上。
洛徽祯已经等候多时。
她想说话，张开了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反抗，却一分气力也无。
任由洛徽祯享用她的身子，忽而温柔，忽而又非常残暴……
“啊！”慕容一可拼了命地想要从梦里醒来，试着大喊了几声，终于脱离了那个噩梦。
她猛地睁开双眼，首先入眼的，便是明黄色的床帐。
床帐上绣着许多条金龙，各自以不同的形态，表现着自己的睥睨天下。
像是在提醒慕容一可，现在的她确实躺在龙床上，梦都是真的。
反应了一会儿，她立即起身，看了一眼身下的床单。
床单上铺着一条白布，那是检验女子是否贞洁的布。
白布上的红色显而易见，只一眼，慕容一可便觉得触目惊心。
她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吗？
从现代到古代，这是她第一次跟男性亲密呀，怎么就……这么潦草地被洛徽祯夺走了呢？
慕容一可难以置信地转眸一侧。
洛徽祯背对着她，正在自行整理龙袍，像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这才转身，冲她得意洋洋地一笑：“你醒了？”
“为什么？”慕容一可没有回答地反问道。
他们不是祖孙关系吗？
他怎么能这么变态呢？
洛徽祯亦是没有回答，轻轻一笑，近前几步，坐于她身旁，依旧附在她耳边，满是亲昵地说道：“舒服吗？”
慕容一可嫌弃地避开他，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恃强凌弱、趁人之危，这便是你们洛族的行事风格吗？简直狗彘不如、不齿于人！”
洛徽祯被骂了，也不计较，一笑而过，看起来很大方的样子：“耀帝三十六年春，百位高手于帝青宫刺杀耀帝，君凤王忠心护主、不幸身亡，追谥为君凤亲王，与嫡亲皇子平起平坐，以皇后嫡子的礼制厚葬，天下哀之。”
什么意思？
只是失去第一次而已，她怎么就死了？
“这是朕为你谱写的史料，一经流传，后人皆会赞颂于你。”洛徽祯解释一句，然后邀功似地问道，“君凤亲王，你可满意？”
好生疏的称呼。
刚刚还称作可丫头，现在就唤作君凤亲王了。
他变脸变得真快。
慕容一可不屑一笑，没有一分惧色：“人人都道耀帝以仁爱治天下，乃一代明君，谁知竟是个恬不知耻的骗子！我压根就不是什么太子之女，更不是你的孙儿，是吧？”
洛徽祯点点头，肯定道：“你很聪明，却还是朕更胜一筹。你确实不是太子之女，但还是被朕骗得团团转，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挡在朕身前，拼死救主。君凤亲王下意识的行为，着实令朕感动！”
“呸！”慕容一可朝他吐了一口唾沫，瞪着一双紫眸，尤为生气，“你算什么皇帝？阴险狠毒、畜生不如，你不配为大炎之主！”
“真美。”洛徽祯突然评价道。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