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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是袁绍全文阅读

作者:孤舟风雅     我爹是袁绍txt下载     我爹是袁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我爹是袁绍全文阅读

三江感言

上三江了,感谢下我的责编袋鼠老大,以及组长海星老大,还有三江主编小阵老大,感谢你们的提携!最后再次感谢袋鼠编辑的指导和提携,发自内心的感谢。

    最后再感谢下所有的读者朋友们,孤舟忙于工作,更新一直很渣,没办法啊,尽最大努力更新吧,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一章 城门风云

    邺城南临漳水,北依太行,城高墙厚,商贾云集,是闻名天下的名邑大城。

    漳河宽有十丈,四季河水充沛,终日波光潋滟,滋润着冀州大地,使得这片土地米脂飘香,稻谷满仓。

    这日清晨,邺城的大门刚刚打开,远处便有一飚铁骑狂风暴雨般飞驰而来,当头大旗写着一个斗大的“麴“字。

    “让开,让开,麴将军砍了羌人左都尉的人头,特地将首级来为主公贺寿,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为首一匹健硕的大宛马四蹄如飞,引领着潮水般的铁骑疾驰而来。

    马上坐着一个满脸虬髯,身材魁梧的悍将,手里挥舞着粗硕的马鞭,远远的冲着守门的士卒飞扬跋扈的叱喝。

    “呦呵,可真够嚣张的,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是你们撒野的地方么?”

    看到这支骑兵气焰嚣张,目中无人,带队的什长看不惯了,打着饱嗝,一手按在腰间佩刀上,准备站出来拦住这支队伍的去路。

    只是,有人比他站出来的更快,那是另一名负责守门的什长。

    “站住,不管你们是那支队伍,先把进城文牒拿出来查验一番!”

    竟然有人不给面子,这让带头的悍将勃然大怒,手中马鞭一挥,带着清脆的响声,势挟风雷般重重的裹在这个什长的脸上。

    “你这守门狗,也敢挡麴将军的去路?这就是文牒!”

    重重的一鞭下去,直抽的这名什长脸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当下吃不住痛,双手抱着脸庞在地上翻滚挣扎,嘴里哀嚎道:“反啦,反啦,这帮人竟敢强闯城门,兄弟们快点把他们拿下……”

    只是任凭他杀猪般嚎叫,守门的几十个士卒望着这标精悍的骑兵队伍,谁敢站出来自讨苦吃?

    一个个木然的站在原地,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而另一个刚刚把手按在刀柄上的什长,更是吓得噤若寒蝉,唯恐那鞭子下一个就要抽到自己脸上一般,吓得使劲把头低了下去。

    看到守门的士卒被自己震慑,这名悍将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手中的马鞭指着蜷曲在地上的什长,骂道:“哼……我等在前方和羌人浴血奋战,尔等在后面吃喝玩乐,我家麴将军千里迢迢回来给主公贺寿,尔等竟敢阻拦,真是自讨苦吃!休要说你们这些喽啰,便是你们的颜良将军在此,也不敢如此无礼!”

    这员悍将发完了火,纵马向前引路,在他身后的百十骑随即潮水般涌入了邺城。

    在这支骑兵队伍中间,众多士卒众星簇月一般拱卫着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马上之人虎背熊腰,腰悬长剑,眉目之间顾盼自雄,双目似睁似闭,仿佛不把天下的任何人放在眼里一般,而他脸上的一道长长的刀疤,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见此情形,守门的士卒纷纷倒退,唯恐被践踏在马蹄之下。尔后,一个个悄悄的议论:“中间那个骑白马的莫不就是这个嚣张的麴将军?”

    伴随着这支百十人的骑兵队伍进入了邺城,本来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的街道顿时乱作一团。

    呼儿唤女之声此起彼伏,哀叹咒骂之声不绝于耳,许多躲避不及的青菜摊子被践踏在铁蹄之下,青菜萝卜撒了一地,更有被踩在马蹄之下的鸡鸭发出凄惨的哀鸣,邺城的大街上一片乱糟糟的景象。

    “这个麴义可真是够狂妄的!回去一定在老头子面前告他一状!”

    某个角落里,一个身材颀长,衣衫精致,面带病色的少年,望着这一幕忿忿不平的嘀咕道。他刚刚停下晨练的脚步,嘴里大口的喘着粗气,显然高强度的锻炼让他有些吃不消。

    就在少年怒气冲冲的时候,这支骑兵队伍正准备通过一个“十”字街巷,一驾马车正好穿行在交叉的路口上,不偏不倚的挡住了骑兵队伍前进的道路。

    满脸虬髯的悍将顿时勃然大怒,回顾左右道:“给我撞上去!”

    几名悍卒答应一声,纷纷策马向前朝着横穿的马车撞了上去,那匹拉车的弱小枣红马禁不住大宛马的冲撞,四肢一软,匍匐在地。伴随着几声凄厉的马嘶,马车被这几匹矫健的大宛马撞翻在地,驾车的老仆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啊呀……痛死我了,这把老骨头就要摔散架咯……”

    老仆人惨叫着挣扎了起来,顾不得去揉摔的生疼的屁股,却先急着去看马车里的女主人是否无恙,“小娘子是否无恙?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如何向主人交代?”

    只是这老仆还没有掀开侧翻的车帘,却已被人抓住胸前的衣襟,一把提了起来,双脚悬空。

    “你这瞎了眼的狗奴,竟敢挡麴将军的去路,也不过来赔罪?信不信老子掐死你?”

    虬髯将军一手持鞭,一手提着老仆,仿佛老鹰抓小鸡一般轻松,怒气冲冲的喝问。

    “军爷恕罪,可分明是俺撵着马车先过来的,是你们冲撞了俺的马车,又不是……”老仆一边诚惶诚恐的告饶,一边不甘心的辩解。

    “嘿……你这老狗竟敢犟嘴!吃我一鞭!”

    虬髯将军更加暴怒,甚至有点须发皆张的感觉,手里仿佛小儿手臂一般粗硕的马鞭高高举起,奔着老仆的头部就要抽下来,吓得老仆抱头大呼“救命”。

    “住手!”

    一声怒斥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响起,一下子把大街上乱糟糟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

    虬髯将军吓了一跳,手里的鞭子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抬眼望去,只见几丈外一个身材修长,面带病色的少年,正背负双手,仿佛斗鸡一般盯着自己。

    这少年虽然看上去带着恹恹的病色,但眉目之间却透着一股逼人的英气,而且一身锦衣华服,看上去不像普通人家的子弟。这让虬髯将军嚣张的气焰顿时为之一挫。

    “你……你是何人?竟敢乱管闲事,信不信老子……我把你一块打了?”

    在少年公子的剑眉虎目注视之下,虬髯将军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了,悄悄的松开了提着老仆衣襟的大手,勒马后退了几步。

    想不到自己这一声怒喝竟然如此的中气十足,以至于把这彪悍的军人都震慑住了,这让袁买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得意。

    “还好,还好,这副皮囊体质虽然差了点,但是发起火来还是正义感十足,不至于朽木不可雕也……”

    袁买使劲攥了攥远远算不上孔武有力的拳头,在心里暗暗的嘀咕了一声。

    不过,此刻容不得袁买追忆前世今生,先处理眼前的纠纷要紧。

    扫了虬髯将军一眼,朗声道:“你问我是何人?那就竖起你的狗耳朵听好了,本公子乃是当今大将军、冀州牧,督冀、青、并三州军事的袁绍袁本初家里的四公子袁买是也!”

    饶是这名虬髯的将军凶悍好斗,但是惹上了主公家里的公子,也不禁被吓了一跳。再看这眼前的少年一身精致衣衫,似乎所言非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孙悍,出什么事了,为何停止前进?”

    就在这个名字叫做孙悍的虬髯将军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威震黄河以北的镇西将军麴义策马缓缓走了出来。

    “回将军的话,适才有一老仆故意阻拦了我们的去路,分明不把将军放在眼里,末将正要教训这厮一番,被面前这位公子阻拦……他、他自称是主公家里的公子……”

    看到麴义出来替自己解围,孙悍如释重负,急忙把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让麴义看着自己办。要是面前这少年真是袁家的四公子,还真不是自己一个牙门将所能惹得起的。

    麴义挥了挥手,打断了孙悍的话,示意孙悍后退,然后半眯着眼睛,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少年。

    袁买昂首挺胸,毫无惧意的同样打量着麴义。

    这个袁绍手下屈指可数的悍将,身体彪悍,神态倨傲,胯下一匹白色骏马,浑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要想嚣张就得有嚣张的资本,显然麴义是有这样的资本的。

    七年前,初平二年,麴义背叛原冀州牧韩馥,协助袁绍占据了冀州,从而让袁绍拥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在袁绍登上冀州牧的过程中,麴义居功至伟。

    次年,袁绍与华北另一势力强大的诸侯公孙瓒会战于界桥,麴义率领八百精锐冲锋在前,号称“先登死士”,大破公孙瓒麾下不可一世的“白马义从”,麴义匹马当先斩杀了公孙瓒的大将严纲,重挫了公孙瓒军的士气,为袁绍大军击败公孙瓒立下了赫赫战功。

    尔后,麴义被袁绍表奏为镇西将军,一直在晋阳、雁门一带与羌人作战,阵亡在他刀下的羌人将校不计其数。

    因此,若单论战功,袁绍麾下的武将们没有一个人及得上麴义,就是袁绍最看重的“河北双雄”颜良、文丑也略逊一筹。这也造成了麴义居功自傲,目中无人的心态。

    “这麴义打仗倒是个好手,只可惜政治上太不圆滑了,以至于‘飞鸟未尽,良弓先折;狡兔未死,走狗已烹’,倘若灭了公孙瓒之后,老头子不是急不可耐的杀掉麴义的话,说不定官渡之战就不会输的这么惨!”

    望着睥睨一切的麴义,袁买在心里叹息一声道。

    作为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对于袁绍,私底下袁买实在是叫不出口“父亲”这两个字,但这具躯体又确实是袁绍的儿子,因此只好用“老头子”来称呼这位北方的霸主。

    确切的说,现在的这个袁买躯体还是袁绍的儿子,而灵魂却是来一个自二十一世纪的中国籍运动员,生前的身份是世界射箭冠军。

    袁买脑海里残存的记忆恍惚记得,前世自己正在参加世界射箭锦标赛,并且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冠军。

    谁知在领奖的时候风云突变,赛事组委会突然宣布他在比赛的时候违规,成绩无效,冠军由韩国选手递补。

    他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现在的袁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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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美人如玉

    “你就是袁公家的公子?”

    麴义勒马带缰,挑了挑眉毛,一副不屑的姿态问道。

    麴义的话把袁买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双目和麴义对视,不卑不亢的道:“不错!”

    “敢问你是哪位公子?现居何职?义只知道主公家里有三位公子,长公子显思领青州刺史,征东将军,长于用兵;次公子显奕为安北将军,温良俭笃;三公子显甫为征南将军,雄伟过人;我看你病恹恹的模样,似乎不像其中的任何一个,不知你到底是哪位?”

    麴义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绰着文绉绉的词和袁买逞口舌之利。

    其实他是知道袁绍家里还有第四个儿子的,而且也知道袁家的这个幼子从小体弱多病,因此十分不得袁绍的喜欢。看眼前这少年的形象,十有**就是袁家的这个病秧子,麴义之所以搬出袁谭、袁熙、袁尚三兄弟来说事,完全是为了羞辱袁买多管闲事。

    心说,就你这体格,过得了初一还不知道有没有十五,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多管什么闲事!

    听了麴义的话,袁买心头突然一悲。

    是啊,同样是袁绍的儿子,都是出身名门贵胄,都是四世三公的后代,自己怎么就这么悲催?且不说袁氏三兄弟最后都成了曹操争霸路上的亡魂,但他们好歹都享受过荣华富贵,也算得上当世的风云人物,总算没有白活一回。

    而这个袁买,甚至没有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以至于后来研究历史的学者对于袁绍究竟有没有这么一个儿子,都不能盖棺定论,这又是一件何其悲哀的事情!

    “既然来到了这风云际会的年代,不做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岂不是白走这一遭?也对不住命运的安排!”

    袁买忍住心头的悲凉,在心底发出了一声不甘心的呐喊。

    “问你话哪,哑巴了?”

    看到袁买低头不语,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定。麴义还以为是被自己的话羞臊的无地自容,一脸不屑的咄咄逼问。

    “职位有高低之分,人无贵贱之别。我袁买的确是一介布衣,身无半点官职。但这并不影响我就是袁本初的儿子的事实。相反,倒是你,身为将军,本来应该保卫百姓,守备边疆,却纵容部下欺压百姓,横行霸道,你算哪门子将军?”

    面对着麴义的挑衅,袁买再次收回神来,用铿锵有力的话语回击着这位霸道嚣张的武将。

    “各位街坊邻居,大家过来瞧瞧看看,认识下咱们的这位麴将军啊……”

    袁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使劲的“呱唧”了两下手掌,大声的招呼着街巷两旁惊魂未定的百姓过来看热闹,胆子稍大点的,便都悄悄的向前靠拢了下。

    看到百姓们都围了上来,袁买站在当中仿佛耍猴般吆五喝六,全然不顾自己名门之后的身份,大声的数落着麴义不光彩的事迹,这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诸位过来看看啊,白马上的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麴义将军,最早的时候是为前州牧大人韩馥卖命,后来又投靠了家父,这也不算大不了的事,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英雄择主而事。而咱们的麴将军更厉害的本事是打仗,尤其打咱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来说更是厉害,大家看看,这满地的青菜萝卜都是这位将军部下的杰作。这不,还要打这位老人家哪,估计一鞭子就能把老人家抽趴下……”

    看到百姓逐渐聚拢了过来,袁买更是大声的挖苦着麴义,丝毫不给他留情面。

    他本来只是想替这可怜的老仆解围,不曾想被麴义当众羞辱了一顿,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现在自己所做的,就当是对这个武夫嘲笑自己的回报吧!

    人怕出名猪怕壮,尤其是被当着这么多人揭了短,饶麴义是一介武夫,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只是,他心里虽然恨得牙痒痒,也不敢拿面前的这少年怎么着,万一他真是袁绍的儿子,就算再不讨喜欢,也毕竟是他的骨肉,自己动了他,外宽内忌的袁绍能轻易算了?

    “你胡说什么?你若真的是主公家的公子,也知道今天是主公的寿辰,我从边关匆匆赶来赴宴,走得急了,冲撞了百姓,也算不了什么大不了的事……看你年幼,我不和你计较。”

    麴义不想再和袁买做无谓的纠缠,再晚了只怕耽误了袁绍今天的寿宴,惹得袁绍不高兴就得不偿失了,便找了个台阶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匆匆招呼部下离去。先前的嚣张气焰,不复存在。

    “狗兔崽子,要不是老子倒戈,袁本初他娘的能有今天?你们袁家能进得了邺城?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一个玩意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了!”

    麴义一边策马赶路,一边在心里忿忿不平的咒骂。

    当然也仅仅只是在心里咒骂而已,是不敢说出嘴的。毕竟这是邺城,袁绍耳目众多,要是这话传到袁绍耳中保不准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麴义岁然是一介武夫,但还是能够分得清利害关系的。

    看到麴义带着他的部下灰溜溜的走了,大街上的妇孺老幼爆发出一阵喝彩声,一个个的夸赞“州牧家的公子有担当”,“今日方知袁公家里还有位正直的四公子”。

    “小老儿多谢公子仗义直言,不然我可有苦头吃了。”还有些后怕的老仆向袁买鞠躬致谢。

    袁买还没来得及还礼,就听到马车里传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忠叔,快来拉我出去……”,接着从车舱里伸出一只白皙的纤手,抓着车门挣扎着想要出来。

    看到老仆伛偻着身子,双手不停的揉着背部,似乎方才摔得不轻。

    袁买也没多想,说了一声:“老人家休息片刻,我来帮你……”,然后大踏步走到侧翻的马车前,伸手抓住了那支玉手……

    天地良心,在走上来之前,袁买的心里满满的全部都是正能量,只是想着把人救出来,没有丝毫的杂念。

    可是,当肌肤相亲,这纤纤葇夷握在手里的时候,袁买的心突然就“咯噔”一声,蓦然的泛起了涟漪……

    这手是如此的白皙,胜过藕,仿佛雪;又是如此的柔软,如若无骨一般,那弹指可破的肌肤泛着晶莹的光泽,可不就是一件工艺品嘛!

    恍惚间,袁买甚至想要把这只玉手握在手里好好把玩一番……

    “哎呀,忠叔,你别光攥着我嘛,用点力把我拉出去呦,人家快要闷死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让袁买急忙收起心猿意马,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用力把车里的女孩拉了出来。

    女孩从车舱里出来的这一霎间,艳光四射,犹如仙女降临,风华绝代,让袁买下意识的眼睛都看的有些直了。

    白衣如雪,青丝若瀑,面如桃花,身姿婀娜,便是那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了。

    好吧,作为前世的世界射箭冠军,袁买也走遍了世界各地,各种肤色,或者妖娆,或者端庄的美女颁奖司仪见得多不胜数,但是,袁买却觉得那些女人只怕都加起来也及不上面前这女孩的十分之一。

    看到把自己拉出来的不是忠叔,女孩也有些意外。

    方才她在马车里听得外面的对话清清楚楚,估计面前的这少年多半就是仗义相救的袁家四公子,急忙挣脱了袁买的手,盈盈施了一礼:“多谢公子援手!若非公子仗义直言,只怕我和忠叔就麻烦了。”

    “阿姐不必多礼,路见不平就该拔刀相助,更何况这里是家父的地盘,见到军卒横行,我自然更是责无旁贷。”

    袁买心中默念一句“非礼勿视,非礼勿思”之类云云,然后和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见礼。

    谁知道这少女还真是听话,当下竟然就真的不再多礼了,转身招呼忠叔套好马车,准备离开。

    这让袁买不由得很是失望,怎么能这样呢,本公子让你不必多礼不假,可你怎么着也该陪着公子聊几句,留下个芳名什么的啊,难不成,难不成就这样走了吗……

    “唉,看来我这皮囊不行啊,对美女没什么杀伤力,虽然身高还算得上魁梧,相貌也算得上端正,但是由于孱弱多病,缺少了阳刚之气,这漂亮的妹子没有看上我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以后必须得好好锻炼身体了,不仅为了在这个乱世有个强健的体魄,还为了把上漂亮的妹子……今天倘若换成是袁尚的话,会不会让这妹子怦然心动?”

    带着悻悻的心情,袁买忽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袁尚。甚至有些嫉妒。

    这位袁家的三公子,最得袁绍的宠爱,逢人就夸。而袁尚也的确有值得骄傲的资本,八尺的身高,硬朗的体格,英俊的面庞,精致的五官,一身阳刚之气。活脱脱的美男子标准,是很多邺城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想到这些,袁买没有办法不嫉妒。

    这个时候,忠叔已经在路人的帮助下扶起马车,套好枣红马,招呼着少女上车继续赶路。

    看到少女就要离去,而自己却连人家的名字姓氏都不知道,袁买的心里莫名的涌起一阵失落,急忙快走两步,来到少女身后问道:“敢问阿姐芳名?”

    少女盈盈一笑:“一介女流,不敢劳烦公子挂念。”说完,轻盈的一闪身,钻进了马车里。

    袁买更加怅然。看来少女潜意识里并不想和自己有什么纠葛,只当做萍水相逢而已。

    马蹄声响起,车轱辘“隆隆”响起。

    刚刚驶出几丈,忽然车帘挑开,少女从窗中探出头来,朝着袁买粲然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编贝:“不过,我们以后肯定会再见面的,一定会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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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江湖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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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寻无价宝,难得美娇娘。

    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品味着少女方才的话语,袁买转忧为喜。果然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什么意思?这女孩临走前抛下这暧昧的话语,究竟为何?”

    琢磨着少女临走前的话语,袁买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看这女孩的言谈举止,似乎不像对自己有意的样子,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的说还会和自己见面?难道是为了安慰自己这颗受伤的心,作为对自己仗义援手的报答?

    袁买想不出答案,不过却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一见钟情,就是这样,这么美丽的女孩足以秒杀每个人男人,就算身为来自两千年后的灵魂,袁买也没有幸免。

    “好吧,既然遇上了,我就要追到手,这样方才不白白重生一回。江山,美人,我都要!”

    当此乱世,大丈夫当提剑横行,建不世之功,成就王霸之业,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如此,才不枉人生。

    一念及此,袁买觉得自己当前要做的应该是先改变袁绍对自己的看法,谋取个官职,最好是有兵权的武将官职,然后像袁谭、袁尚那样笼络一批支持者,争取跻身诸侯之列,最后再去图谋天下。

    天下都是自己的,何愁美人不投怀送抱?

    “嗯,今天是老头子的寿辰,估计他手下的文官武将今天都会云集州牧府,我正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去多结识几个有用的人才。”

    拿定主意,袁买决定结束今天早晨的晨练,马上返回州牧府。却不料,由于转身太猛,一下和背后的路人撞了个满怀。

    “恕罪,恕罪,不小心冲撞了先生,还望海涵……”

    袁买一边搀扶被自己撞了个趔趄的中年人,一边躬身道歉。

    只见这是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一身耕夫打扮,头戴斗笠,足穿草履的人。

    但看上去却面容清癯,皮肤细腻,似乎不像是下地耕作的农民,他手里牵着一匹灰色的毛驴,正准备出城,冷不防被袁买的突然变向撞了个满怀。

    “呵呵……不妨事,不妨事,想不到袁家的四公子倒是彬彬有礼,和其他几位公子行事却是大相径庭。”

    耕夫牵着毛驴,打量了下袁买,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听这人说起了袁绍的其他三个儿子,而且似乎话语里很是不屑,再看他举止不凡,显然是乔扮的耕夫,袁买突然产生了和他聊聊的念头,心说这人指不定是个隐居的人才。

    “哦,听先生的话似乎对我的几位兄长颇有偏见,如果先生不急着赶路,可否到茶肆浅坐。指点学生一番?”

    耕夫笑着摇手道:“呵呵,公子抬举了,小人一介山野村夫,适才是胡言乱语,当不得真。”说着话,牵着毛驴就向城外赶路。

    这人越是谦虚,袁买就越发觉得不简单,弄不好是诸葛孔明一路的人,走的是隐居山野,等待时机,选择明主出仕的路子。

    “先生适才所言,正是学生心中所想。若是先生看得起学生,还望驻足浅谈片刻!”

    看这人欲言又止的样子,袁买猜测他多半是怕诋毁袁氏兄弟招来祸端,这也情有可原。邺城乃是袁家的老巢,眼线遍布,他方才说的话已经有些冒大不韪了。

    在摸清自己心里想的什么的时候,人家肯定不会再多说什么。情急之下,袁买只好说出了心里话,就当是纳上投名状了。

    听了袁买的话,耕夫怔了一怔,压低声音问道:“公子所言是真?你也觉得你那……三位兄长,不是成大事之人?”

    “嗯,长兄袁谭好勇斗狠,贪权而无才,次兄袁熙温笃有余,而胸无大志;三兄袁尚恃宠而骄,华而不实。恐此三人皆不能继承父亲大业,学生有心为天下黎民的安生略尽绵薄之力,奈何才疏学浅,人微言轻。我看先生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愿得先生指点一条明径!”

    袁买学着帝王求贤的说辞,一副愿为天下黎民赴汤蹈火的样子,说着单膝就要下拜。

    刘备就是这样忽悠人的,以后咱也这样干!

    袁买的话显然让这耕夫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孱弱的少年对他三位兄长的观点竟然和自己一样,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能够把人看的这么透彻,实在是难能可贵。而且话语中颇有为天下苍生请命的慷慨,言语中又对自己毕恭毕敬,更是尤为难得,不禁心头一动。

    “这少年倒是不错,知道礼贤下士。和袁绍的高谈阔论,爱慕虚荣相去甚远……是否是个值得辅佐的人?”

    耕夫一手牵着毛驴,一面用炯炯有神的眼睛打量着袁买。

    “可惜啊,这少年体格孱弱,阳刚之气不足。再加上听说袁绍十分不喜欢这孩子,已经十六七岁了,还没有一官半职,在其他三兄弟羽翼已丰的情况下,别说要想有所作为,只怕能否活下去都是未知的事情……”

    想到这里,耕夫放弃了托出自己此行来邺城的真实目的,摇头道:“公子说的情真意切,只是我这山野村夫胸无点墨,聊几句闲话还行,你真要让我说个三长两短,却没那个本事。时候不早,村夫该回山去了。”

    听了耕夫的话,袁买心里很是失望。不过通过此人刚才欲言又止的举动,以及闪烁不定的眼神,袁买已经把他的心思猜测了个十之**。

    想想也是,自己身无一官半职,在这明争暗斗的袁氏集团中朝不保夕,别的不说,就凭麴义适才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又凭什么让人家把未来托付给自己?

    想到这里,袁买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要想招募人才,让别人替自己效力必须一步步的来,先争取点兵权,积累点名望才是最要紧的,否则傻子都不会跟着自己混!

    “既如此,学生也不敢勉强。只是想请教先生大名,或许你我将来还有缘再叙。”

    袁买闪到一边,让开了去路。躬身询问耕夫的名字,以备将来时机成熟之时再去寻访。

    “呵呵……区区贱名不足挂齿,若是公子他日想要和我这村夫闲聊几句,可以到徐无山来找我。只要提起我的衣着打扮,并不难寻找。”

    耕夫笑呵呵的还了一个礼,翻身骑上毛驴,低吟着“知我者谓我何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曲子,奔城门外径直而去。

    袁买琢磨了片刻,也想不起徐无山是个什么地方,更猜不出这个耕夫是谁。

    不过却相信此人绝对是个隐士,就凭他能够吟唱出《王风?黍离》里面这流传后世的名句,便可以断定此人必是个忧国忧民的仁士。

    不过,袁买也知道就凭现在的自己,想要拉拢此人,绝无可能,只能询问点信息图谋以后招揽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回州牧府,结识几个袁绍手下的谋士武将,慢慢的积累自己的人脉才是当务之急。

    辰时时刻,州牧府悬灯结彩,热闹非凡。

    前来给袁绍贺寿的各路将领官吏,络绎不绝,一派车水马龙的景象。

    袁买一溜小跑回来到了州牧府,从后门进入了府邸。虽然他身无官职,也不得袁绍的喜爱,但毕竟是袁绍的亲生儿子,这座府邸还是可以随意出入的。

    府邸里一个僻静的院落,看上去有些简陋,院子里种了些常见的花草,一个十二三岁的仆童正在墙角晒着太阳打盹。

    这就是袁买的居所,仆童也是唯一伺候袁买的仆人。

    “小七,给公子打盆洗脸水来,我洗漱完了去参加父亲大人的寿宴。”

    袁买一边解开衣襟,一边吩咐仆童给自己弄水去,准备洗漱后换身衣服,然后去宴客厅参加袁绍的寿宴。

    小七姓朱,在家排行老七,因为家贫,被父母送到袁府来做仆人,被掌管袁家一切杂事的刘夫人分配给袁买,侍候他的日常起居。

    “公子……你、你当真要去参加寿宴啊?主人可是没有派人来知会咱们,你去了会不会自讨没趣?”

    小七打着呵欠起身,一边端起木盆准备去打水,一边诧异的问道。

    最近这半个月来,公子实在是反常,以前差不多整天都窝在院子里练习毛笔书法,很少与外人交往,更是不喜热闹。

    近来却一反常态,经常天不亮就起床,一个多时辰后才大汗淋漓的回来,而且见人就凑上去唠嗑聊天,简直像换了个人一般,实在弄不懂公子到底中了什么邪。

    “你这孩子那来这么多闲言碎语啊?你只管把本公子伺候好了就行……”

    袁买从屋里取了一件白色的长衫,然后来到院子里脱下被汗水浸透了的上衣,在阳光的照射下坦露着上身,准备更衣。

    已是三月时节,春风送暖,阳光照射在身上,浑身舒坦。

    “公子的身体看上去比以前结实了哟!”

    小七刚打了一盆水回来,看到**着上身的袁买,啧啧惊叹。

    “哦,是么?”

    袁买有些意外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削瘦扁平,根本没有多少肌肉,和前世的自己几乎是天壤之别。

    不过想想以前的袁买体弱多病,经过了自己半个月的苦练,有些变化也说不定。小七很少说阿谀奉承的话的。

    “公子再不结实的话,只怕连你这小鬼头也打不过了。以后公子我要更加努力!”

    袁买换下衣衫,接过小七递过来的脸盆,飞快的洗着脸。一边敷衍着这个小家伙,免得他对自己最近的变化生疑。

    “小七怎么敢打公子,公子便是打死小七,我也是不敢还手的。小七也不盼望公子强壮的和那些当兵的军爷一样,只盼公子身体健康,以后别在动辄风寒咳嗽就行了。这些年多亏了公子体恤小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只怕小七也无路可奔了……”

    小七手里拿着浴巾,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说的甚是恳切。

    想一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半个月了,这个十二三的孩子可谓伺候的自己无微不至,袁买心里颇为感激。

    再听他话说的悲切,心中有些不忍:小小年纪便出来做这些侍候人的差使,真是个苦命的孩子,你如此忠心对我,将来公子飞黄腾达之日,必然不会亏待于你!

    “胡说什么,放心好了。公子别的不敢保证,但是等你长大了,一定给你娶个漂亮的媳妇。”

    袁买接过小七手里的浴巾,擦着脸说道。也不和他说什么豪言壮语,小小年纪,他还不懂,只说些他能理解的高兴话。

    听了袁买的话,小七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嘴里咬着,傻乎乎的笑了几声。心说,五夫人生的丫头真是漂亮,可惜,我连话也不配和她说。

    袁买换下衣服,吩咐小七把刚脱下的衣衫给自己洗了,然后昂首挺胸直奔前院的宴客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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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怒闯寿宴

    州牧府坐落在邺城正中央,占地数顷,巍峨庄严,气势不凡。

    用来宴请宾客的大厅在府邸的东南角,可以容纳近百人同时就坐。此刻,已是宾朋满座,谈笑风生。

    “公子留步!”

    袁买刚走上台阶,正要从侧门进入,却冷不防被人拦住。扭头看去,认得是经常在州牧府里主持大小仪式的逢纲,他是逢纪的弟弟,担任师友祭酒之职,今天的寿宴由他负责安排接待。

    “逢祭酒,何事?”

    袁买能从逢纲的语气中嗅到不欢迎自己的气息,昂首挺胸,镇定的问道。

    “呵呵,今天是主公四十八岁寿辰,各路将军及诸位大人都来庆贺。公子就不要进去添乱了,免得惹得主公心烦,让纲为难。”逢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因为今天是父亲大人的寿辰,所以我特地来为父亲贺寿,你竟然阻拦我,不让进门?你到底是污蔑我,还是污蔑父亲大人?还是说父亲大人的儿子不配给他祝寿?你究竟居心何在?”

    袁买毫不示弱,声色荏苒的训斥逢纲,对于这种蔑视自己的小人,就要毫不客气的教训他。

    “公子小声点,让主公听到了就不妥了。”

    逢纲常年在袁府里主持各种仪式,对于这个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四公子很是瞧不起,所以才会直接拒绝袁买进门,只是出乎他预料的是,没想到平时唯唯诺诺的袁买今天竟然强硬起来,而且言辞犀利,让他几乎招架不住。

    “何人嘈杂?”

    殿厅里响起一声威严的询问,中气十足,顿时鸦雀无声。袁买知道这就是“自己的父亲“,现任大将军、领冀州牧,督冀、青、并三州军事的袁绍,袁本初。

    “回主公的话,是四公子蓄意闹事,纲拦不住他……”

    听到袁绍的问话,逢纲只能无奈的进去禀明,并且把脏水都泼向了袁买。

    袁买本来就想把事情闹大,好让在座的各路将领谋士认识下自己,省的以后都不知道袁本初家里其实还有第四个儿子,当下大步的走进了大厅。

    “孩儿参见父亲大人,祝父亲大人万寿无疆,扫荡诸侯,一统……匡扶汉室。”

    袁买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走到筵席中央,向着高高在座的袁绍弯腰施了一礼,送上了自己的贺寿词。

    到底是袁绍的亲生儿子,况且生辰的时候谁不愿意听几句吉利的贺词,听了袁买的话,袁绍心中的愠怒一扫而空,手抚美髯道:“买儿不必多礼!”

    望着站在大厅中央的幼子,在近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毫无拘束之意,侃侃而谈,这让袁绍很是意外:咦,显雍一向沉默寡言,最不喜欢与人接触,平时有个人的时候结巴半天都说不出几句囫囵话,今天怎么开窍了?

    “父亲大人,诸位将军,诸位大人,大家来评评理……今日是父亲大人的寿辰,身为儿子,来给父亲祝寿,有何不可?可逢祭酒却阻挠我进入,究竟是我蓄意闹事,还是逢祭酒无事生非?”

    袁买一边说着话,一边向满座的文武官员抱腕施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

    听了袁买的话,筵席间一顿交头接耳。多有说逢纲多管闲事,自讨苦吃的。

    逢纲有些招架不住,向袁绍求援:“主公,你看这事,纲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安排的筵席,没有你的话,纲岂敢阻拦公子。”

    一身寿衣的袁绍沉思片刻,道:“这事不干逢祭酒的事,是为父吩咐他不准闲杂人等进入大厅的!”然后挥手示意逢纲退下。

    逢纲闻言,如同大赦,急忙退出了大厅。他们父子之间的浑水,还是少掺进去为妙。

    听了袁绍的话,袁买的心里有些不忿,据理力争道:“莫非父亲大人的意思是说孩儿也是闲杂人等,不配为父亲贺寿?”

    “那倒不是,只是今天不仅仅是为父的寿辰,你看在座的诸位,至少是郡守一级的官员,所以为父才吩咐逢祭酒不准闲杂人等进入……”

    袁绍扫了一眼跪坐在下面的文武官员,端起面前案几上的茶杯,啜了一口,说道。

    听了袁绍的话,袁买心里涌起几分悲凉。父亲过生日,当儿子的居然没有资格参加筵席,天下那有这么荒唐的事情?不过是嫌弃自己给他丢面子罢了,这袁绍果然是个爱慕虚名之徒,怪不得历史上会输的这么惨!

    袁买决定据理力争,反正袁绍不喜欢自己,如果不能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留下来也无益,还不如趁早离去。

    “不错,孩儿的确身无一官半职,按理说,孩儿也不配和诸位将军大人同坐。不过,今日却不是父亲大人与诸位将军共商大事的筵席,而是父亲大人的寿辰。父母者,生我养我之人也,父亲寿辰,身为儿子,如若不来,天下人必耻笑孩儿是不孝之人,孩儿来,世人皆知孩儿心里有父亲大人,若父亲以为孩儿不配列席,孩儿退下便是!”

    袁买的话音一落,满座哗然,但又都说不出哪里错了。他这番话无疑把袁绍推到了蔑视儿子的悬崖上,如果袁买今天离开了,袁绍看不起亲生儿子的帽子算是戴上了。

    被亲生儿子当面顶撞,袁绍心里十分恼火。

    不过想想,自己似乎也有做的不妥之处,同样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凭什么袁谭、袁熙、袁尚三兄弟在席上高谈阔论,谈笑生风,而袁买就该躲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自己以前不喜欢这个幼子的原因无非就是他孱弱多病,木讷寡言,与自己的相貌堂堂,一言九鼎相去甚远。

    可是,今天这个儿子却让自己刮目相看,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一身白衣,大步生风,昂头挺胸,不卑不亢,虽然言辞激烈,却也没有失礼之处,让人无从反驳。这样的一个儿子,自己是不是该重新审视他?重新认识他?

    袁绍压住心头的怒火,决定让袁买列席,看看他究竟长了多少本事:“买儿所言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买儿就找张桌案挤一挤吧,人实在太多,放不下案几了。我倒要看看哪位将军大人和他挤一块?”

    袁绍的话未说完,就被坐在身侧的正妻刘氏接过了话茬。

    袁绍没有仔细琢磨刘氏这话里面的深意,还以为刘氏真的是担心再不能加上案几,便点头同意了刘氏的提议:“恩,听你母亲的。找个地方挤一挤吧。”

    “是,孩儿遵命。”

    虽然知道刘氏的话不怀好意,但袁买也知道,对于自己的顶撞,袁绍没有勃然大怒已经实属侥幸,自己倘若再得寸进尺的要求给自己加一张案几,只怕会弄巧成拙。

    袁买静静的扫视了筵席上的所有人一圈,凭借着脑海里保存的潜意识来认识他们,寻找着能够坐下的地方。

    相貌堂堂,器宇不凡的河北霸主袁绍在正中央盘膝而坐,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扎着发髻,头戴翡翠,贵妇气派十足的正妻刘氏坐在他的一侧,也是皇后气派十足,夫妻二人同用一张桌案。在袁绍夫妻的两边,稍稍靠后的位置,跪坐的则是袁谭三兄弟和袁绍的外甥高干。

    凭借着身体里的潜意识,袁买认得左边第一位,约莫二十七八岁,蓄着八字胡须,眼神飘忽不定的便是袁绍的长子袁谭,现任青州刺史,征东将军。

    在袁谭右边的是高干,看上去和袁谭年纪相仿的样子,生的相貌堂堂,体格健壮,看上去很是精干。袁绍外甥有十几个,而袁绍却偏偏对高干信任有加,委以重任,估计多半是和高干外表出众有关,因为他的才能实在很是一般,除此之外袁买实在想不出袁绍重用高干的理由。

    “看来这袁老头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表控,非美男帅哥不用!”袁买伫立在大厅中央,一边寻找着可以容自己坐下的地方,一边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袁绍右手第一位便是他最宠爱的三子袁尚,今年十八岁,更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生的五官端正,浓眉大眼,声音洪亮,器宇不凡。无怪乎袁绍对他宠爱有加,视为掌上明珠一般,单论外表,这家伙堪称完爆在座的所有男人。

    跪坐在袁尚左面的却是他的二哥,同父同母的二哥,袁熙。

    同样生的英俊不凡,只是眼神却和善谦虚了许多,远没有他的亲弟弟来的那样充满霸气,没有那股目空一切的狂傲。也许,这便是袁熙虽然身为兄长,却甘心坐在袁尚下方的原因吧。

    在袁绍父子几人后面并排而坐的则是袁绍的五个妾氏,从左向右,按照大小跪坐。

    袁绍的正妻本不是刘氏,而是袁谭的母亲张氏。

    中平六年,也就是历史上的一**年,距离今天九年之前,脑残的大将军何进招各路诸侯进京,共谋诛杀宦官,董卓率领西凉的虎狼之师进入了长安,把持朝政,为祸天下。

    在一次朝会上,袁绍与董卓爆发了尖锐的矛盾,事后担心董卓报复自己,便率领部下仓惶出城,把家眷撇在了京城。此时,恰逢寒冬。袁绍的正妻张氏不幸感染风寒,刘氏便趁着袁绍父子不在家,勒令丫鬟关闭府门,不许找医者给张氏看病,最终导致张氏病情加重,一命归西。

    在此之后,年轻貌美,工于心计,比袁绍年轻了十二岁的刘夫人,刘骄,顺利的登上了袁绍正室妻子的位置。

    刘夫人的名字本来叫做“刘娇”,但她嫌太俗气,太偏女人气,于是自作主张,把“娇”字改成了“骄”,希望自己可以做个骄傲的女人,让很多很多的男人臣服在自己的膝下。

    刘氏登上了正妻的位子后,袁绍的其他五个妾氏忌惮于她的心狠手辣,对刘氏阴谋害死张氏的事情不敢多言,唯恐招来祸端。而其中,唯有袁买的母亲颜氏,对于刘骄的刻薄霸道很是不满,多次在公开场合顶撞刘氏,这让刘骄下决心除掉颜氏。

    趁着袁绍被推为十八路诸侯盟主,率领大军讨伐董卓之际,刘氏又用阴谋害死了颜氏。概因颜氏经常腹痛,刘夫人暗中买通医者,在颜氏的药方里面掺杂了毒药,导致颜氏服药之后咳血而死。

    如此一来,刘夫人在袁家**的势力更是只手遮天,其他几个妻妾更是不敢怒也不敢言,除掉颜氏的事情对于刘骄来说,轻松的如同碾死了一只蚂蚁一般。

    这一年,袁买九岁,还不知仇恨为何物。

    而忙于征战四方的袁绍对于家里所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真的以为张氏和颜氏的确是死于疾病。

    过了些许日子,刘氏派遣自己的心腹四处寻访,从太原郡找来了一个姓郑的漂亮女子,认做自己的远房“表妹”,并做主许配给袁绍,此举很是讨袁绍欢心。

    自此以后,刘夫人在袁家的地位更加牢不可撼。

第五章 各怀鬼胎

    从前的袁买对刘氏的仇恨并不是很深,也没有“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的念头,除了生母被害时他还年幼,不谙世事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以前的那个袁买从骨子里胆小懦弱。

    而现在的袁买注视着高高坐在上面的刘氏,潜意识里突然闪烁着仇恨的光芒,那是一些不由自主的潜意识,就像电影片段一样飞快的从脑海里掠过……

    是她,是她心狠手辣,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让年幼的自己失去了母爱……

    是她,对待自己百般刻薄,从小没有好吃的补给营养,导致自己身体虚弱……

    是她,对待自己冷酷无情,大病小病从来都不及时找医者来给自己诊治,导致自己经常患上风寒头痛,以至于身体每况愈下……

    是她,在袁绍面前搬弄是非,诋毁自己,让自己不仅失去了母爱,而且也感受不到父爱……

    而她,现在又在刁难自己,存心让自己在文物幕僚面前出丑……

    “此仇若不报,怎么对得住袁买的躯体?怎么对得住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的亲娘?刘夫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只要我袁买有出头之日,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由自主的,袁买在心底暗暗的发下了毒誓。

    这只是弹指间的事情,片刻恍惚之后,袁买随即从过过眼烟云般的往事中镇定了下来,当务之急,是先寻找个座席入筵,否则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袁绍对刘氏十分宠爱,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刘氏意图扶持自己的儿子袁尚继承袁绍的爵位也是路人皆知的事情,虽然袁绍未置可否,可是聪明人也能揣测得到,其实袁绍私底下也是希望袁尚继承自己的位子的。

    刘夫人现在抛出这样一句话来,意思已经摆明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和这小子一起,站在我的对立面?

    目光从筵席间的每个人脸上掠过,袁买期望能够找到挺身而出,为自己解围的人。

    袁谭转动着手里的茶碗,仿佛在欣赏艺术品一样,似乎站在筵席中央的袁买不存在一般,在他的眼里压根就没把这个懦弱的家伙当做自己的兄弟;他身旁的高干抚摸着胡子,转动着眼珠,也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却也没有邀请袁买过来坐的意思。

    至于袁尚,不时地和相邻的审配、逢纪二人侃侃而谈,笑声不断。袁熙则面有羞愧之色,不敢抬头去看袁买的目光,低着头悄悄剥着手里的青桔子。

    当然,在袁买的心里也没有寄望这四个人中会有人站出来邀请自己。

    在袁氏一家人的下面,文武幕僚分左右对坐,武将在左,文官在右。最前面各有六张桌案领衔,每张桌案后面跪坐着一人。

    不过,让袁买感到奇怪的却是,武将席这边,最前面的六张案几里面的第四张却是空着的,显然主人还没有入座,这是谁的?姗姗来迟,架子这么大?

    能够坐在文武幕僚的最前面,肯定是袁绍手下分量最重的人,经常出入州牧府邸,凭借着身体里的潜意识,袁买能把他们一一认出。

    武将席第一位大咧咧的将军是淳于琼,虽然筵席还没开,他已经耐不住酒瘾,不时的端起酒杯抿上几口,因为和袁绍相识的早,袁绍也不怪他。论战绩和本事,袁绍手下他肯定排不上第一号,但是却凭借着资历轻松坐上了武将的第一把交椅,袁家的闲杂事他不愿意管,只是想着今天怎么大醉一场。

    在淳于琼下面的这员武将,肩宽体阔,身高九尺,相貌威严,便是袁绍手下头号武将,号称“河北四庭柱”之首的颜良。在颜良下面的这位,身材和他十分肖似,但脸庞却黝黑了许多,瘦长的有点像马脸,则是和颜良齐名的文丑。

    两人正对着脸,讨论着将要爆发的曹操和吕布之战谁赢谁输,都没有邀请袁买过来坐的意思。在他们的心里,反正自己是袁氏集团数一数二的猛将,无论将来谁继承了袁绍的位子,也必须仰仗自己争夺天下,犯不上搅和进去。

    文丑下面的座席便是空着的那一张,再向下坐着的是张郃,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皮肤白净,而且没有留胡须,乍一看,有点文官谋士的感觉,让人丝毫想不到这也是和颜良、文丑两大悍将齐名的“河北四庭柱”之一。

    那一瞬间,张郃的举止让袁买的内心充满了一丝期冀,当然也仅仅只是一丝而已,在袁买的目光投向他的时候,张郃的身子微微动了下,却随即又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阖上了眼睛。

    “张郃是个谨慎细心的人,肯定不会贸然得罪刘氏母子,以及他们背后支持的集团。不过,他能有这个心,我就很感激了。”

    袁买在心里感叹一声,随即把眼神从张郃身上挪开,免得他觉得为难。

    在张郃下面的红脸将军是高览,他最近有点向刘氏集团靠近的意思,这个时机肯定不会找不自在,看到袁买看向自己,便假装没看到,扭头和背后的武将说起话来。

    在这六大武将后面还有两排案几,每排十张,每张后面跪坐着两人,一共有四十人,分别是韩猛、吕威璜、蒋义渠、眭元进等二三流的武将,别说他们没有邀请袁买过来坐的意思,即使他们有这个念头,案几上也容不下第三个人坐下同饮。

    在武将筵席的对立面坐着的则是文官谋士,第一位端坐的是审配,在他下面的是逢纪。这两人是刘氏集团的核心,是坚定支持袁尚接替袁绍职位的中坚分子,即使太阳从西边出来,他们也不会邀请袁买过来就坐,此刻两人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袁买。不明白这个平时懦弱木讷的四公子,怎么今天就像变了个人?

    在审、逢二人的下面是许攸,同样好酒的他此刻也在偷偷喝酒,不过和淳于琼光明正大的喝不同的是,他是用手指伸进酒杯蘸一下,然后趁人不备之际偷偷舔着喝。邀请袁买过来坐,许攸认为傻子才会那样做。审配最近一直瞧自己不顺眼,许攸打死也不想再得罪刘氏了。

    在许攸下面跪坐的是郭图,他是袁谭的主谋,受袁绍派遣,最近几年一直跟随袁谭征讨青州,是袁谭的支持者,也是审配的反对者。此刻他正琢磨着是否该拉拢下袁家的四公子,不过想到袁买只是一介布衣的时候,郭图还是决定日后再说。

    郭图向下一位是田丰,他是个性格耿直的人,听了袁买方才的一番话,田丰觉得很有道理,觉得袁绍实在不应该这样区别对待自己的儿子,刘氏更不应该这样刁难袁买,决定站起来邀请袁买过来共饮。

    只是,田丰刚刚挪了下脚,就被身后的荀谌一把拽住,说元皓尝尝这桔子怎么这么酸?然后不停的向他挤眉弄眼,示意田丰不要招惹无谓的麻烦,田丰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

    田丰下面跪坐的是沮授,他此刻正低吟着《诗经》里面的曲子,低头用手蘸着水在案几上写着字,同样没有邀请袁买的意思。

    在这六大谋士后面坐着的是荀谌、陈琳、辛毗、王修等一班幕僚,以及来自冀、青、并三州的各郡太守,他们和对面的武将一样,也是分作两排,每排十张案几,每张后面跪坐二人。对面的那帮武夫都不肯贸然出头,更遑论他们这些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

    扫视了一圈,看到无人邀请自己的意思,袁买的心里既失望又觉得羞辱。

    罢了,罢了,一帮贪生怕死,明哲保身之徒,大事临头的时候一个个束手无策,窝里斗一个个却是行家里手,怪不得你们多数不得善终,死在曹操手里,你们都是咎由自取!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下如此之大,岂无我立锥之地?

    在心底悲凉的骂了一句,袁买决定离开,离开筵席,离开州牧府,离开邺城,去寻找新的机遇……

    “买儿,到母亲这边来坐吧。”

    就在袁买几乎绝望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了一声温柔的女人声,抬头望去,发现是袁绍最小的妾氏郑夫人。

    郑氏本是刘夫人做媒许配给袁绍的,按理说本应该和刘氏沆瀣一气,却为何反其道而行之,与这霸道的袁家**之主大唱反调?这里面自然是有原因的。

    郑氏姓郑名虞,娘家太原郡,今年二十五岁,嫁给袁绍为妾的时候只有十七岁。男人都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袁绍也不例外,当初宠爱刘骄,冷落张氏的原因就是因为刘骄年轻貌美。

    随着时光流逝,刘夫人也难逃红颜老去的命运,虽然她工于心计,善于逢迎,但袁绍对他的宠爱却大不如以前,对于年轻的郑虞却是宠爱有加。

    这让刘夫人怒不可遏,经常怒骂郑氏忘恩负义,自己引狼入室,把郑氏视为眼中钉,下决心除掉她。两人的关系在这几年内急转直下,变得水火不容。

    不过,因为袁绍占据了北方之后,贪图安逸的生活,很少出征,这让妒火中烧的刘氏一直没找到加害郑虞的机会。

    “多谢母亲大人厚爱!”

    绝望中的袁买,如同溺水之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郑氏躬身施了一礼,准备过去坐下。无论如何,这样也比灰头土脸的离开有颜面的多。

    “且慢!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不懂么?男女共坐一席,简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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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歌惊四座

    就在袁买准备到郑氏身边坐下的时候,突然响起了刘夫人严厉的训斥声。

    贱女人,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和我唱反调,我早晚要把你髡头墨面,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刘氏被气的气喘吁吁,若不是碍着袁绍手下的文武幕僚在场,只怕早就和郑氏撕扯在一起了。狠狠的攥着手里的茶碗,在心里发下誓言。

    “呵呵,姐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是母亲,显雍是儿子。他今天没有地方坐下来吃饭,我这个做母亲的招呼他一声,有何不可?”

    郑氏全然不理会刘夫人的气急败坏,云淡风轻的反驳道。

    “嗯,夫人言之有理!”

    袁绍思忖了片刻,站在了小妾的这一边,挥手示意袁买到郑虞身边跪坐入筵。

    “诺!”

    袁买喜出望外的答应一声,飞快的来到郑虞的身边跪坐。侍筵的婢女迅速的给袁买拿过筷箸,就这样,袁买在袁绍的寿宴上总算找到了一席之地。

    “多谢母亲大人。”

    望着身边美艳的继母,袁买发自肺腑的道了一句谢。

    “不必多礼,安心用膳吧!”

    郑氏莞尔一笑,客气了一句,便不再和袁买多话。

    “哎呦,诸位将军大人都来了?看来就义来的最晚啊,主公恕罪,恕罪啊……”

    袁买跪坐后刚刚喝了一碗茶,就看见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员武将,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早上和袁买爆发了冲突的镇西将军军麴义。看来预留的那张案几便是给他准备的。

    袁绍面露愠怒之色:“麴叔通为何姗姗来迟?莫非眼里没有我这个主公?”

    “哎呦……主公这话可冤枉义了,义岂敢不敬重主公。只是数日前,羌人左都尉大将卑斥率部骚扰边关,此人勇悍善战,屡犯边境,义便决定割下他的脑袋来给主公贺寿,率部下与他大战了几个昼夜,在青铜峡射死了他。因此耽搁了行程,今天早上刚刚进城,这不,刚在驿馆安顿了部下,义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主公莫要生义的气啊……”

    麴义虽然嘴里在向袁绍认错,但面上颇有得意之色,丝毫不把自己的迟到当一回事。

    袁绍虽然心里不满,但是对于麴义说的奋勇杀敌的事情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你应该以给我贺寿为重,抵抗羌人的侵略为轻。挥手示意麴义入座,然后吩咐就此开筵。

    不过,袁绍心里却颇为不痛快,依赖不爽麴义姗姗来迟,二来恼怒别人都是献上的奇珍异宝,你麴义拿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来给老子贺寿,这算什么?

    伴随着袁绍吩咐开席,一时间,笙乐齐鸣,丝竹入耳,更有美丽的舞妓献上歌舞,席上的文武幕僚,高谈阔论,把盏言欢,开怀畅饮,一个个喝的不亦乐乎。

    袁买枯然无味的坐在郑氏身边一个人独饮,距离文武幕僚的酒席太远,说话不方便。挨着稍微近点的袁尚又不屑和他搭话,袁尚旁边的袁熙倒不像他那样充满敌意,但或许是怕惹得母亲和弟弟不高兴,因此也没有和袁买叙话的意思。

    袁买夹了点菜,喝了几口酒,便放下了筷箸,不再吃了。这个年代还没有发酵、蒸馏的技术,喝的全都是低度的糯米酒,说是葡萄酒又有点苦,说是白酒又没有白酒的醇烈香甜,反正让袁买觉得很难喝。

    我今天不是来喝酒的,一来为了结识几个有本事的人,二来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这样枯坐下去,有何意义?琢磨了片刻,袁买想到了一个出风头的办法。

    “父亲大人,今天是你的寿辰,孩儿孑然一身,没钱给你置办贺礼,心中甚是惶恐不安。席间诸位将军大人喝的甚是痛快,孩儿想即兴做歌词一首,为父亲大人贺寿,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袁买整理了衣衫,走到筵席中央,向着正在和淳于琼说话的袁绍躬身施了一礼道。

    “嗯,这个好,显思他们三个舞刀弄枪的我见惯了,倒是没见过主公你的儿子唱歌做赋的,这个好”

    袁买的话音刚落,淳于琼便借着酒劲拍掌起哄。

    袁绍一想也是,袁谭、袁尚三兄弟整天操练兵马,练习武艺,还真没有一个能写诗做赋的,世人都夸曹操父子能文能武,甚至夸他才六七岁的儿子“曹植”是个神童,我们老袁家名门贵胄,四世三公,怎么也得出一个文人墨客吧?这显雍既然武功不行,能有点文采也算不辱没了我这个父亲的威名!

    “好,今天是为父的四十八岁寿辰,我心里高兴。显雍既然请缨助兴,你便赋歌一首,倘若做得好,为父有赏!”

    “多谢父亲大人。”

    袁买唱了歌诺,深呼吸了一口,准备开始“剽窃”。

    没错,就是剽窃。这年头,穿越到古代,你要是不盗几首名人的作品,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穿越者。袁买决定写别人的词,让别人无词可写。

    可是剽窃谁的哪?这个年代还不太流行唐诗宋词,袁买决定盗用曹操的大作《短歌行》,记忆中曹操是在赤壁之战的时候作的这首名作,此刻袁氏集团还没有覆灭,显然这首词还没有问世。

    学着古人唱词说赋的模样,袁买在筵席中央迈着方步,慨然高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神作啊,神作,公子大才,琳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

    袁买的歌声刚刚落下,便有一人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喝彩,正是主薄陈琳。

    在陈琳的带动下,满堂一片喝彩之声,一个个大呼小叫:才子啊,神作,想不到主公家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位文采斐然的公子,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比起公子的这篇神作,曹操父子简直弱爆了,什么狗屁神童,简直就是一坨屎嘛!

    当然这些人是不会说“弱爆了”“一坨屎”这样的词汇的,但是在袁买的耳朵里听到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一刻,袁买的心里很爽,即便他曹孟德雄才大略,能上马横槊,下马赋词,也断不会料到一个来自两千年后的灵魂,今天正拿着它的大作,在他对头的筵席上把他比的一文不值。

    后来,这首词赋传到许昌,传到曹操的耳朵里,他甚是喜爱,对作词的人佩服不已,当听说作者竟然是袁绍的儿子之时,惊讶的下颚差点脱了臼。

    “袁本初竟有如此儿子?才华四射,霸气横溢,吾儿子桓不如也!”

    只是,在佩服的同时,曹操又隐约觉得有些对劲的地方,可是那里不妥,又说不出来,让他好生纳闷。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刻,就连以文采斐然著称的陈琳,都对袁买的这首即兴之作佩服不已,更不用提其他人了,一个个品味着袁买适才吟诵的句子,觉得实在是堪称“神来之作”,除了陈琳之外,尤以沮授、田丰最为佩服。

    虽然审配、逢纪此刻对袁买充满了敌意,但也不得不承认,单单从文学造诣这方面来讲,这首词赋在这个年代堪称翘楚。在佩服的时候,二人心里又隐隐升起担忧,看来三公子以后又多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更让审配觉得可怕的是,这个四公子以前的懦弱表现只怕是假装的,这小子大智若愚,是不是在扮猪吃虎,等待时机?倘若果真如此,这城府可真是深的惊人!

    “周公吐辅,天下归心……哈哈……好,好啊,这句我喜欢!”

    袁绍大喜不已,高兴的站了起来,端着酒杯不停的叨念这句,仿佛把自己当成了圣人周公一般。

    这一刻,袁绍才觉得自己以前错了。

    自己以前带着不满的情绪来看这个儿子,只看到了他身体孱弱,不谙兵法,认为他武力不行,将来没有出息,几乎样样不行,简直丢了袁家的脸。

    而现在,换一个角度才发现,兵法武功不行,也可以写诗做赋,照样可以光耀袁家门楣。他曹阿瞒家的人能文能武,我这个天骄一般的人物怎么能输给这矮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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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围田射猎

    看到自己小试牛刀,剽窃了一首词赋,就赢得了满堂喝彩,这下子算是名声鹊起了。袁买心里暗爽不已,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多谢父亲大人,孩儿献丑了。”

    虽然十分得意,袁买还是知道应该谦虚几句。

    “不,不,显雍你这词赋写得好,比曹阿瞒强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给我们袁家增辉了。连孔璋都夸你,这就更加证明你这词写得好,论文章,孔璋可是没服过谁,我这是第一次听他给别人喝彩。”

    袁绍一边喝着酒,一边对儿子不吝赞美之词。与先前的冷漠蔑视,截然换了一个人。

    “主公所言甚是,若论文章,琳谁也不服,今日唯独服公子了。”

    陈琳起身端着酒杯敬了袁买一杯,附和着袁绍的话道。

    “为父说过,倘若你作的好,为父有赏!今日显雍为我争了光,我便封你为典学从事,不知买儿意下如何?”

    袁绍兴奋过去之后,想起了自己方才的承诺,捋着漂亮的胡须问道。

    穿越前的袁买的职业是个射箭运动员,但业余是个三国迷,关于三国的书籍阅览了不在少数,很多三国游游戏更是从十几岁就开始玩,因此对典学从事这个职位是了解的,大概相当于穿越前一个市教育局局长的位置,是负责一个地方学政的。

    虽然袁绍没有册封给他武职,让袁买多少有些失望。不过,至少从今天开始,自己不再是平民百姓,好歹也算是官场中人了。更重要的是可以领到俸禄,不再过拮据的日子了,这让袁买很是高兴。

    “多谢父亲,孩儿一定鞠躬尽瘁,不辱使命。”袁买跪倒拜谢,然后兴奋的回到了郑氏身边跪坐。

    郑氏眉开眼笑,连声夸奖袁买有才华,甚至亲自给袁买斟满了酒杯,心下为自己挺身而出招呼袁买过来坐的举动高兴不已,或许这孩子以后就是自己和女儿的靠山了。

    “你以前的时候,每个月拨给买儿多少月俸?”

    袁绍扭头低声问了一句身边的刘氏,觉得自己从今以后应该多多关心这个儿子,以前对待这个儿子,自己实在太冷漠了。

    “你以前从来不问这种事的?”刘氏有些心烦意乱的道。

    “回答我!”袁绍压低声音,略带不满的道。

    “五百钱……”

    刘氏有些胆怯的回答了一句,袁绍今天竟然为了这个病秧子这么严厉的和自己说话,实在是始料未及,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留下这个祸根。

    “哼,一个伍长的月俸也不止五百钱,无论如何,显雍都是我的儿子,你竟然对他如此刻薄……”

    听到掌管家事的正妻竟然只给袁买发五百钱的月俸,袁绍的心里很是不满。不过,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自己很少对这个儿子过问,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满腹的怒气便散了一半。

    “以后每月给显雍五千钱的月俸,他现在成人了,想必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

    袁绍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不容刘氏辩解什么就此下了决定。

    看到袁绍夫妻说完了悄悄话,坐在下面的许攸觉得自己作为袁绍的老朋友,也该起来说几句了,便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周公吐辅,天下归心。显雍说的太好了,攸敬主公一杯,将来的天下必然是主公你的。主公威震四海,天下归心。那羌人左都尉卑斥是个悍将,时常骚扰边境。这不,到了主公的寿辰,也乖乖的献出了脑袋,全靠主公威名保佑,边关百姓才得以安享太平……”

    “哈哈……许子远你简直是在这里糊弄主公,杀掉卑斥,是因为他在青铜峡的峡谷里面迷了路,中了我的埋伏,被乱箭射杀的,和主公有什么关系……”

    麴义显然喝的有些大了,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提着一块鸡腿,哈哈大笑着打断了许攸的话。

    袁绍也知道许攸说的是奉承话,不过,听着舒坦,正要谦虚几句,冷不防突然从麴义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脸色骤变。

    麴义虽然是个武将,平素骄狂自大,目中无人,但到底不是个莽夫,一看袁绍脸色勃然而变,就意识到自己话说错了,急忙放下酒杯和食物,请罪道:“主公息怒,义酒后胡言乱语,主公少罪。杀掉卑斥,全是托了主公的洪福。”

    袁绍哼了一声:“射杀卑斥都是你麴将军的功劳,与我何干!”

    看到袁绍不满,在座的众人一起起身奉承道:“主公息怒,虽然仗是麴将军打的,但还是靠了主公你在背后运筹帷幄,所以羌将才会授首。”

    袁绍不再说什么,挥手示意继续喝酒,但心里却是闷闷不乐,准备再喝几杯,就勒令散席。

    看到父亲被麴义坏了兴致,又想到今天竟然被袁买这“胆小鬼”抢了风头,袁尚心里也很是不爽,起身提议道:“父亲大人,乱世以武为本,舞文弄墨,那是迂腐之人做的事情。难得诸位将军和大人齐聚邺城,不如,我们出城射猎,父亲以为如何?”

    “好,出城射猎!”

    随着袁绍一声领下,百十名袁氏集团的文武幕僚各自上马,在一千名骑兵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出了邺城,直奔郊外。

    这种事情袁买怎么会落下,从马厩里借了一匹马,夹杂在大队之中,跟着一块出了邺城。

    以前的袁买几乎没骑过马,幸好穿越前他所在的射箭队经常把骑马作为辅助训练,藉此来锻炼身体平衡性,袁买此刻骑在马上,尚能驾驭,不过这时候还没有马镫,以至于身体孱弱的他骑起来很是吃力。

    “以后有了自己的骑兵队伍,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配上马镫。”袁买紧紧的跟在袁绍不远处,暗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微风和煦。积雪早已融化,青草刚刚萌芽,一眼望去,能看数里之遥,正是射猎的好时节。

    袁尚一心想要抢回风头,一马当先,飞驰在大队人马的最前面。

    只见他胯下白马,疾驰如风;一身锦裘玉袍,手持强弓,腰悬箭壶,端的是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几十只各色的猎狗紧紧跟在他后面,大呼小叫,吠声震天,真是狗仗人势。所到之处,烟尘滚滚,鸡飞狗跳。

    队伍走了二十多里路,只射到了几只兔子和獾之类的小型猎物,这让袁尚很是扫兴,一路上只是手持强弓,并没有发箭,一心想要在文物幕僚面前射一只大大的猎物,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

    又走了几里路,进入了一片丛林。一只受惊的麋鹿被猎犬从草丛中赶了出来,发足狂奔。

    袁尚大喜,嘴里喊一声,谁也别跟本公子抢,谁和我抢我射谁,纵马扬鞭,弯弓搭箭追了上去。

    凌厉的一箭射出,带着呼啸的风声,正中麋鹿的臀部,但是由于距离较远,麋鹿虽然感到疼痛,但是尚不致命,依然发足狂奔。

    袁尚恼怒不已,纵马紧紧跟着,追了一回,看看距离近了,再次射出一箭。这次力道十足,再加上距离近,一箭正中麋鹿的颈部,当下扑倒在地,被一哄而上的猎狗咬死。

    袁尚哈哈大笑,得意不已,吩咐部下驱散猎狗,把麋鹿装到车上。

    见袁尚猎得麋鹿,众文武百官齐声喝彩,一个个夸奖道:主公真是好福气,生的两位公子,一个文采斐然,一个武艺卓绝,真不愧是四世三公家的后人,真有主公的风采!

    夹杂在人群中,听着这帮幕僚对袁绍的奉承,袁买心里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哼,就这点本事算什么,若是前世的我,不用骑马,从看到麋鹿出现的那一刻,保证一箭命中,让它跑不出一百丈去。即便今生的我身体孱弱,我相信只要努力几年,超过你这二流的箭术也是绰绰有余。”

    “哈哈……诸位别在这里瞎咋呼,公子的箭术很一般嘛,射了两箭才把鹿射死,就被你们吹得追上后羿了。”

    麴义在席上惹恼了袁绍,当着众人落了个没脸,心里很是不爽。再加上他骨子里就是个狂傲自大的人,此刻听着众人违心的恭维袁尚,心中更是不忿,当下借着酒劲大声的鄙视袁尚,心说我惹不起你袁绍,我笑话几句你儿子总该行吧?

    袁买正在心里鄙夷着,冷不防有人把他的心里话喊了出来,凝目看去,说这话的竟然又是麴义。

    听了麴义的话,袁尚深感奇耻大辱,勃然大怒道:“麴义,你太无礼了,你说我箭术不好,那谁的箭术好?”

    “江东小霸王孙策,孙坚的长子,比你大不了几岁。据说勇猛无敌,能一箭射杀猛虎。”

    听到袁尚询问自己,麴义决定和他讨论几句。

    只是一旁的袁绍早就气的肝胆欲裂,差点坠下马来,咆哮一声:“麴义!你今天迟到在前,席间出言不逊在后,现在又借着羞辱我儿之际,暗地里羞辱我,你分明是耻笑我不如孙坚!你三番两次的蔑视我,居心何在?分明图谋不轨,左右,给我拿下砍了,以儆效尤!”

    随着袁绍一声叱喝,对麴义早就不满的颜良猛地一推麴义,麴义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跌下马来,旋即被几个彪形大汉捆了起来。

    麴义知道这张破嘴又惹了祸,当下也不敢挣扎,只能任凭侩子手捆绑,嘴里求饶道:“主公饶命,义是就事论事,绝无轻视主公之意,主公饶命啊!”

    “斩了!”

    听着麴义还在嘴硬,袁绍一狠心,吩咐把麴义砍了。

第八章 勾心斗角

    “主公饶命,义知错了,义酒后失言,主公法外开恩啊!”

    想不到自己嘴上痛快了,脑袋却要搬家了。眼看着侩子手把自己摁倒地上,准备就地正法,麴义吓得磕头求饶命。

    “诸位将军,大人,替义说上几句好话哪……”

    见袁绍丝毫不为所动,麴义只能向他身边的幕僚求救,希望有人站出来替自己求情,免自己一死。只是他平素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袁绍手下的文武幕僚,没有一个和他交好的,看到袁绍愤怒,谁也不敢出来替他说话。

    袁尚余怒未消,抢在袁绍开口前,对侩子手挥手道:“快把这厮的人头砍了,啰里啰嗦的,聒噪死人了!”

    “诺!”

    刀斧手答应一声,举起明晃晃的大刀就要砍下。

    “我命休矣!”

    麴义见没人肯为自己求情,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心里只恨自己当初选错了主公。早知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跟着韩馥混。

    “刀下留人!”

    袁买喊了一声,翻身下马,奔到袁绍面前,跪倒在地:“父亲大人,麴义乃是将才,杀不得呀!”

    麴义从绝望中睁开眼睛,发现出来替自己求情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今天早晨被自己当众羞辱了一番的袁家四公子,不禁感叹造化弄人,心里惭愧不已,又盼望着袁买真的能从刀下救自己一命。

    至于袁买为何站出来,自然有他的打算。

    其一,唇亡齿寒,无论如何,自己是袁家的人,是袁绍的儿子,倘若袁绍败了,那么自己也就失去了靠山。如果一切按照历史的轨迹发展,官渡之战后,袁绍必然走上覆亡之路,留着麴义虽然不一定能够扭转败局,但麴义在统兵打仗方面的确是个人才,甚至要强于颜良文丑,到时候肯定能出上一份力。

    其二,自己救了麴义一命,就算他以后不对自己感恩戴德,至少在心里也是感激自己的吧?到时候,自己再设法拉拢一下他,说不定就为我所用了。目前来说,麴义是袁绍麾下文武幕僚中最有可能被自己拉拢过来的人。

    当然,前提是他今天不死才行。所以,袁买才决定全力为麴义求情,保他一命。

    “显雍,是你要为麴义这厮求情?”

    袁绍一手握着马鞭,怒冲冲的盯着袁买道。要不是今天袁买给他长了面子,早就一鞭子下去了。

    “父亲大人,休要和他废话。他知道整天闷在屋子里写字,知道什么军机大事,知道什么叫做命出如山吗?请父亲大人速速下命,砍了麴义!”

    袁尚恶狠狠的盯着袁买,一面向袁绍力谏。麴义这厮当众羞辱自己,不杀他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愤怒。这个“病秧子‘竟敢和自己唱反调,早晚让他吃到苦头。

    袁买对袁尚恶狠狠的眼神视而不见,向袁绍道:“父亲,今日麴义屡次冒犯你,实在罪不可恕。孩儿恨不得亲自砍下他的头颅来,给你解恨。不过,孩儿也知道方今正是用人之际,诸侯环伺,虎视眈眈,北有公孙,南有曹操,吕布虎狼之徒占据徐州,孙策悍勇之辈窃据江东,尚需父亲大人您统帅三军,扫荡诸侯。麴义虽然自大,但是尚可一用,因此孩儿恳请父亲开恩,饶他一命,让他戴罪立功,助父亲扫平天下。”

    “显雍公子所言有理,麴义虽然自大,但是还算是个人才,望主公念在他过去的功劳上,饶恕他一命,命他戴罪立功。”

    田丰听了袁买的话,也翻身下马,施礼为麴义求情。

    其实,袁绍现在还真的不想杀麴义,若不是被麴义再而三的冒犯,袁绍也不会如此暴怒。此刻被袁买和田丰一分析形势,便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决定暂时饶恕麴义一次,等灭了公孙瓒之后,再和他算账。

    “哼……麴义,今天念在买儿和元皓的面子上,饶你一命……”

    麴义闻言,狂喜不已,跪倒在地叩头道:“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又向袁买叩谢,多谢公子相救,义没齿难忘。谢完袁买又转身谢了田丰,多谢先生美言。

    “死罪虽免,活罪难饶!左右给我重责四十军棍,以儆效尤。”

    袁绍余怒未消,喝令手下把麴义拖下去重打四十军棍。士卒领命,把麴义拉下去,狠狠的打了四十军棍,又拖了回来。

    “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虽然屁股被揍的稀巴烂,但麴义再也不敢抱怨了,趴在地上向袁绍拜谢。

    “哼,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显雍和元皓说你用兵有方,能征善战,那么你率兵北上,给我攻打代郡,骚扰公孙瓒,让他不得安宁,半年之内,若是不能攻克,提头来见!”

    袁绍手握马鞭,怒视趴在马前的麴义,怒冲冲的训斥道。

    “是,末将愿意去攻打代郡,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完成主公的命令。”

    吃一堑,长一智。麴义挨了打,甚至差点把脑袋丢了,此刻再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主公,图有话说!”

    一直沉默寡言的郭图这时候跃马出列,今年只有四十一岁的他,头发和胡须已经花白,比接近五十岁的袁绍苍老了不少。

    “公则有话直说无妨。”袁绍点了点头,吩咐郭图说出自己的想法。

    “主公,不杀麴义也可也。不过,你今天打了麴义军棍,要是让他回去统兵,只怕心生怨恨,就此投奔了公孙瓒也未可知……”

    郭图双目半睁半闭,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侃侃而谈。

    麴义听了大吃一惊,这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节奏,大呼道:“郭图,我与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为何要陷害我?”

    郭图白了趴在地上的麴义一眼:“你着急什么,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专向袁绍道:“主公可让熙公子或者高将军收了他的兵,从邺城另外拨给他一支兵马,再派上监军,这样就不怕麴义叛逃了。”

    听了郭图的话,袁绍十分赞成,点头道:“公则言之有理,正所谓有备无患。就让显奕去雁门接收麴义的部队,从邺城的大营中抽调一万人给麴义,让他率领着去攻打代郡。”

    这时候,审配和逢纪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郭图是借机削弱自己军团的实力啊,不过,一时又想不出对策来,总不能说让袁谭从青州调一支队伍过来给麴义吧。

    袁绍麾下的军队是这样布置的,驻扎在东方青州的是袁谭军团,主谋是郭图和辛评,部将有蒋奇、韩莒子、苏由等人,总兵力大约五万人。

    驻扎在北方前线范阳,对抗公孙瓒大军的是韩猛和高览,麾下部队三万人。驻扎在南方前线黎阳,提防曹操入侵的是大将张郃,麾下兵力两万人。

    在西方并州,被袁绍保举为安西将军,领州刺史的高干是西线主将,掌控着四万人的部队,当然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在他身边还有他的副手,也是袁绍的次子,安北将军袁熙。

    在西线,除了高干、袁熙军团的四万人之外,还有一支流动作战部队,就是麴义军团,这支两万人的虎狼部队主要任务是抵抗羌人的骚扰,并进行反击。袁绍现在所提到让袁熙接收的部队,就是这支身经百战的部队。

    最中央的便是袁绍的中央军团。由袁绍亲自坐镇,平时由袁尚统领,颜良、文丑二人辅佐,总兵力八万人。

    五个方面军,总兵力二十四万人,这就是袁绍现在的全部家当,强大的军事实力,让他此刻成为了天下最强的诸侯,大有鲸吞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

    袁熙听了袁绍的话,心里喜滋滋的。在晋阳虽然他是高干的副手,也有很大的权力,高干也很尊重他,但副手毕竟是副手,这支方面军的真正统帅还是高干。

    而现在,自己接过麴义的部队之后,也就拥有了一支可以全权指挥的部队,这样在袁谭和袁尚二人面前,自己也不用总是低着头了,也可以让一直偏爱弟弟的母亲对自己刮目相看。

    “多谢父亲大人,孩儿愿意去雁门接收麴义的部队。”

    虽然是亲兄弟,但也要明算账,一直郁闷不已的袁尚更加郁闷了,对袁绍道:“父亲,凭什么让二兄去接收麴义的部队,却要从我这里拨给他一万人,这样,孩儿不吃亏了吗?”

    袁绍虽然宠爱袁尚,但也没到事事依着他的地步,不耐烦的道:“你拨给他一万人,到时候再招募就是了,如若不然,你去雁门接收,让你二兄掌管冀州的军队。什么你的,他的,所有的人马,不都是为父的吗?”

    袁尚吃了个闭门羹,不敢再说什么。万一父亲真把自己派到雁门,让袁熙掌管冀州的部队,自己岂不是吃了大亏。虽然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但袁尚也时刻提防着袁熙,以防他被父亲指定为继承人。

    “元皓,你也去!”

    袁绍把目光转向田丰:“你既然为麴义求情,说他能征善战,你便作为参军,跟着麴义一起去攻打代郡,若是半年不克,便不用回来了。”

    袁绍早就对性格耿直,说话不会拐弯的田丰不满,此刻决定趁机把他赶出去,让他离开自己远远的,省的在耳边吵自己。

    “父亲大人,既然郭公则大人说要提防麴义,孩儿愿意作为监军,一同出征代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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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苦尽甘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袁买决定趁这个机会介入到军队中去,当次乱世,只有手里有了兵权,才有地位,才有权力。

    袁绍沉默了片刻,问道:“行军艰难,风餐露宿,比不得在家里,你身体孱弱,当真打算随军出征?”

    “孩儿愿意为父亲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袁买抱腕施礼,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定要让袁绍相信自己的忠心,否则自己以后很难遇到单独统兵的机会。

    虽然部队的主将是麴义,但自己如果做了监军就不一样了,这监军就好比穿越前的部队政委,而且还是专门管主将的,要是麴义听话罢了,不听话就找个理由把他砍了。当然,自己对麴义有救命之恩,说不定他会以自己马首是瞻,也未可知。

    袁尚今天心里对袁买恨得牙痒痒,心说你个病秧子去吧,最好在征途上累死你,埋骨他乡才解我心头之恨。

    “父亲,既然四弟有这份心意,你就成全他吧,有四弟做监军,咱们应该比任何人放心!”

    听了袁尚的话,审配心里大急,越发相信以前那个懦弱胆小,木讷寡言的袁买是假装的,他是在扮猪吃虎,等待机会掌握兵权,偏偏我们这有勇无谋的三公子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还在作茧自缚。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小子有了兵权,年纪轻轻,竟然有此等城府,太可怕了,简直比袁谭还可怕!

    “主公,四公子体弱多病,只怕不适合行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惹你伤心?四公子文采斐然,留在家里做赋写檄,打理政务也是不错。”

    听了审配的话,袁绍有些犹豫不决,虽然以前不太喜欢这个儿子,但袁绍却不希望在自己生前,看到儿子比自己提前离世。

    袁买听了审配的话,心里骂了一声,老狐狸,竟然能够看透我的心思,不行,无论如何,我也要争取进入军队。

    “父亲大人,审别驾一片好意,孩儿心领了。然,三位兄长为了父亲的大业东奔西证,四处征讨,孩儿又岂敢落后?虽然孩儿体格孱弱,但孩儿相信军旅生涯可以把孩儿磨炼的健壮起来。孩儿近来一直在研读兵书,一直希望能够建功立业,我相信父亲大人也不愿意有个一无是处的儿子吧?孩儿只要建功立业,才不辱我袁家威名,才配得上做四世三公的袁家的后人!”

    “说得好,这监军非我儿莫属了!父亲另外再给你表奏一个偏将军的封号,你就安心的施展本事吧,只要有功,父亲一定会擢升你!”

    听了袁买的话,袁绍心里高兴,当即拍板任命袁买为监军,并且赏给了他一个官职。

    “多谢父亲,孩儿一定不辱使命!”

    袁买心头窃喜不已,想不到上午的时候还郁闷的要死,一个下午的时间,自己不仅成了冀州的典学从事,更获得了偏将军的封号,更重要的是自己成了一支一万人军队的监军。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袁绍吩咐返程,大队人马簇拥着袁绍父子浩浩荡荡的返回了邺城。

    斜阳西垂,文武幕僚纷纷散去,袁买也回了自己的居住的小院。

    夕阳西下,小七正盘膝坐在蒲团上缝补自己的衣衫,这件破旧的灰色衣衫早已补丁摞补丁,破旧的不能再破了。

    这孩子真是命苦,同样做仆人,跟着袁尚混的人一个个衣衫光鲜,吃的浑身是膘,而你只能一件衣裳缝缝又补补,穿了一年又一年,五冬六夏的也捞不到什么好吃的,等待他日我发达了,一定让你享受荣华富贵。

    袁买在心里感慨几声,轻声道:“小七,衣服不用补了,丢到一边去吧,公子给你钱,明天到集市上买件新的去。”

    “公子回来了啊,我这就去给你到膳房打饭去,至于买衣裳的事情还是算了吧,这才中旬,公子的月俸已经花了一多半,哪里还有余钱给我买衣衫。能把我这个月的工钱节省出来就算不错了哦。”

    看到袁买回来了,小七急忙把衣衫放到一边,准备到膳房给袁买盛饭。言辞之间,俨然一副小鬼当家,柴米油盐不继的模样。

    袁绍的其他三个儿子已经成婚,各自有了自己的府邸,并不住在州牧府,因此刘氏对于袁家的饮食起居控制的极为严格。

    袁买和袁绍的其他五个妾氏各自有自己的独立院落,每个月给她们发放月俸,按照和刘氏关系的好坏,各妾氏的月俸从三千钱到五千钱不等,只有袁买最可怜,每个月只有可怜巴巴的五百钱。

    平素不是节日的时候,大家各自在自己的居所吃饭,由膳房统一提供饭菜,按量供给。如果不够吃的,那么没办法,自己解决,至于水果、衣衫之类的杂项,更是不管。

    “呵呵……你一个月多少工钱?”

    袁买今天心里高兴,肚子也不饿,就不急着让小七去打饭,笑呵呵的和他聊起天来。

    “呃……公子连这个都忘了么?我刚进府的时候,管事的人和我爹娘说的是每月五十钱,后来公子说给我涨到一百钱,可是每个月下来,去掉花销,经常连五十钱都剩不下……”

    小七挠了挠头皮,有些委屈的道。

    袁买心里叹了口气,心说以前的袁买倒也不坏,但是太窝囊了,连自己仆人的条件都满足不了,谈何做一番事业。

    看到袁买陷入了沉默,小七呲牙一笑道:“不过呢,公子你也别介意,给小七多少工钱都无所谓了。你对小七的好,俺是知道的。每个月夫人发的月俸你都让我掌管着,没有剩下也不是你的错,没事的啦……”

    “小七,从今以后,公子每个月给你两百钱的工钱,你看如何?”

    袁买在小七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笑呵呵的道。

    “公子你别逗了,咱们每个月只有五百钱的月俸,去掉开销,还要经常给你买笔墨纸砚,上哪里去找二百钱。”

    小七头摇的像拨浪鼓,对袁买的话嗤之以鼻。

    听了小七的话,袁买故作严肃的道:“朱小七,你给我听着,从今以后,你家公子再也不是昔日的邺下阿买了,我是冀州的典学从事袁大人,另外还是偏将军,以后你要称呼我袁将军!”

    “啊……不是吧,公子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朱小七头摇的更厉害,打死也不相信,被主人不待见的公子还能咸鱼翻身?

    就在这时,来了几个府里管事的人,看打扮像是账房里的,后面的人手里拎着箱子。

    “公子,这是四千五百钱,你这个月剩余的月俸。夫人说了,从今以后你的月俸就调为每月五千,请你查点一下。”

    账房先生微笑着说道,对袁买的态度毕恭毕敬,和以前的怠慢天壤之别。

    袁买虽然没听到席间袁绍和刘氏的对话,但也没有吃惊,自己的俸禄肯定比这个还多,当下也不盘点,让账房的人交给小七,回去就行。

    小七看着眼前大把的五铢钱,这才相信袁买的话是真,一时之间兴奋莫名,嘴里唠唠叨叨的也不知道说啥,还坚持要清点下是否够数,别被账房的人骗了。

    袁买也懒得管他,自己谋的是天下,这些小事不值得过问:“小七啊,你从这里面取一千钱,抽个时间回家一趟,孝敬下你的双亲,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没让你和父母享福。另外你再拿二百钱,就当公子额外赏你的,明天去集市买几件像样的衣衫。”

    听了袁买的话,小七已是泪眼婆娑,使劲的擦着眼泪对袁买表忠心。数完钱,确认无误,又去膳房打了饭菜回来。看到伙食明显改善了,小七胃口大开,大快朵颐一顿。

    袁买用过晚膳,洗了一把脸,准备到郑氏的院落去拜访一下,一来感谢她今天的仗义相邀,若不是她,自己今天在席上也不会有立锥之地,也就没有后来的一鸣惊人。

    二来,和郑氏套套近乎,自己出征在外,万一有人在背后诬陷自己,也好有个替自己说话,通风报信的人,自己好及早应变。

    袁买正要出门,一名丫鬟匆匆赶来,施礼道:“公子,主任命你去书房叙话。”

    袁买心中一愕,心说袁老头唤我何事?过去看看再说。

    便跟着丫鬟,直奔前院的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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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有其母必有其女

    华灯初上,州牧府里灯火阑珊,不时的有全身甲胄的武士巡逻穿梭。

    丫鬟带着袁买来到了一座雅致的房屋面前,说声,主人正在里面等候公子,公子请进,贱婢告退。

    袁买整理了下衣冠,轻轻的敲了下门:“父亲大人,不知唤孩儿何事?”

    “是显雍来了么?进来吧。”

    袁买轻轻推开门进屋,向袁绍施了一礼。此刻袁绍正穿着便服,坐在桌案前批阅奏折。

    “父亲大人,不知召唤孩儿来有何吩咐?”袁买小心翼翼的问道。

    “别无他事,我是想问问你此次出征,乃是生平第一次,可有什么要求?”

    袁绍放下手里的毛笔,面带和蔼之色的问道。

    “孩儿没有什么要求,不过倒是有些担心麴义,万一他不听话……”

    袁买其实想说,我想招募一支属于我自己的亲兵队,不过又怕直接说出来会遭到拒绝,因此旁敲侧击的提了出来。

    袁绍凝视窗外,沉思了片刻,点头道:“你说的这个倒是有些道理,这麴义狂妄自大,有时候都不把为父放在眼里,何况是你。虽然你是监军,但是你们俩若发生了矛盾,一边是主将,一边是监军,只怕那些个校尉士卒不知道帮谁才好。这样吧,我让你三兄再拨你五百人当做你的亲兵护卫队,只接受你一个人的调遣,这样就不怕麴义喧宾夺主了。”

    袁买听了高兴不已,转念一想,又提议道:“父亲大人,三兄拨给麴义一万人,心里已经不痛快了。孩儿不想再问他要人,请父亲大人恩准,让我自己招募五百人吧。”

    这袁尚万一要是在我的亲兵队里安插了亲信,我一举一动岂不是全部被他掌控?弄不好,那天睡觉的时候,脑袋搬了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还是显雍想的周到,父亲就准许你明日出榜招兵。”

    袁绍捋着胡须,答应了袁买的请求。

    袁买大喜过望,再次向袁绍施礼道:“孩儿多谢父亲。”

    说完正题,父子二人又闲聊了几句,袁绍一再告诫袁买,打仗的时候要听麴义的,这家伙用兵有两把刷子,但是大方向的问题要有判断力,只要麴义露出图谋不轨的意图,就把他就地砍了。

    袁买连声应诺,有了袁绍的这句话,就等同有了尚方宝剑,麴义这家伙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混,不会亏待他,一旦想要喧宾夺主,骑在自己头上撒尿,就要毫不客气的干掉他!

    看到袁绍还有很多奏折没有批阅,袁买便起身告辞,兴冲冲的出了书房,然后准备去一趟郑氏的院落拜访。

    曲径通幽,转过几个回廊,一座雅致的四合院便是郑氏的居所。

    由于袁绍对她宠爱有加,所以郑氏的起居条件仅次于正妻刘氏,平时有六个婢女伺候她们母女的起居,每个月还可以领到五千钱的月俸,当然这只是刘氏表面拨给她的;除此之外,袁绍常常背着刘氏赏赐给郑虞一些珍贵的首饰玉器,因此,一家人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嘻嘻……阿买哥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哦。”

    袁买刚走到院门前,就看见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正在门前玩耍,旁边有个婢女在陪着,看到袁买的身影,小姑娘起来说了这么一句让袁买惊愕的话。

    “阿樱,以后不许叫阿买哥,你应该喊我四兄。”袁买爱惜的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假装生气的样子说道。

    每次听见“阿买”这个名字,袁买就会联想到“吴下阿蒙”这个词,现在不知道吕蒙还是不是那个“吴下阿蒙”,而现在的自己却已不是昨天的那个“邺下阿买”了。

    这小姑娘实在太可爱了,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还短,但袁买已经非常疼爱这个妹妹了。

    小女孩的名字叫做袁樱,今年七岁,是袁绍最小的女儿。生的活泼可爱,皮肤白皙,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清澈的赛过泉水,一笑起来,露出俩小虎牙,甚是可爱。

    袁买每次看见这小姑娘,都会在心底感叹一句“真是个美人胚子”,这小妮要不是我的妹妹,长大了,一定把她追到手。

    “不嘛,不嘛,就要喊阿买哥,阿谭他们都让我喊大兄,二兄,三兄的,难听死了,而且都瞪着眼睛,吹着胡子,可吓人了。还是阿买哥你好,经常逗樱樱开心……”

    小女孩听了袁买的话不干了,撅着小嘴巴抗议道。

    袁买无奈,抱起小女孩,在她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好吧,好吧,阿兄算是败给你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嘻嘻……这样才乖哦,樱樱也亲亲阿买哥。”小姑娘甜甜的笑着,在袁买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亲完后,又擦着小嘴巴嘀咕道:“臭胡子扎死人啦!”

    袁买哑然失笑,这胡子刚刚萌芽好不好,自己要是穿越成张飞,还不得天天被女人骂“臭胡子”。

    “对了,阿樱,你刚才说等我好久了,这话是真的么?谁告诉你我今晚会来的?”袁买抱着阿樱,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我阿母了,除了她,还有谁这么聪明。”小女孩捏弄着手里的扎头绳,自信满满的道。

    袁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下却自忖道,这郑虞倒是极聪明,看来也很有城府,既然她能猜到我会来拜访她,只怕多半也猜到了我的来意。

    这时,院子里走出一个丫鬟,对着袁买躬身一礼:“夫人听见公子你说话了,让婢子请你进屋叙话。”

    袁买答应一声,把阿樱放在地上,哄了她几句,然后起身跟着丫鬟进了院子,然后在门口驻足,轻轻叫了一声:“阿母,买特来感谢你今日筵席上的帮助。”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郑氏笑盈盈的迎了出来,说句我是母亲,都是应该的,买儿不必客气,然后把袁买让进了客房。

    郑氏的客房里布置的很是典雅,圆桌,圆凳、木几等一应俱全,四盏蜡烛登照的屋里明晃晃的,如同白昼。

    袁买在圆凳上坐了,微笑着望了郑虞一眼。只见她头发湿漉漉的,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显然是刚刚洗过头,或者洗过澡。

    女人天性都是爱美的,亘古不变。天气逐渐变暖,年轻爱美的郑氏便忍不住脱去了冬季厚厚的衣衫,换上了鲜艳靓丽的春装。傲人的身材,在绿色的长裙包裹下,若隐若现。

    此刻,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身香气的郑氏,竟是别有风情。让袁买看的不禁怦然心跳,刹那间,脸上飞上一抹红晕。心里急忙念声“非礼勿视”,慌忙把眼睛从郑氏的身上挪开。

    二十五六岁的郑虞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对于袁买的表现她似乎并没有注意,抑或是注意到了假装没看见。命丫鬟冲了茶水,便坐在袁买对面和她闲话家常。

    袁买再次谢过郑虞,郑虞也再次笑着说不用客气。然后又恭喜袁买,今天被册封了典学从事的职位,以后整个府邸上下再也没人敢小瞧阿买了。

    “这一切还不是亏着阿母,要不是阿母让我坐下,只怕我连在筵席上饮酒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会被父亲封官。”

    袁买端着手里的茶杯啜了一口,假装“目不斜视”的道。面对着这个仅仅比自己大了**岁的“阿母”,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郑虞嫣然一笑道:“买儿千万别这样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应得的。是你靠自己的才华得来的,即使没有今天我的帮助,你的才华他日也会绽放光芒,你写的这首词真好,阿母我听得爱不释手哦!”

    “阿母过奖了!”

    袁买笑了笑谦虚了一句。本来和一个这么年轻美艳的继母聊天就够不自在的,偏偏自己这名字又不咋样,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女人,一口一个“买儿”的,真是不自在!

    不过转念一想,袁买至少比袁卖强,名字叫买,至少证明自己还有富余,还有能力去买,要是叫袁卖的话,自己不成了“卖儿”了?

    谁知道郑虞说着,竟然啜泣了起来:“我早知道买儿你有才华,只可惜刘骄那婆娘平常总是欺辱你,我和几个姐妹们敢怒不敢言……早有心替你出头,却是不敢得罪她。”

    “也许正应了古人那句话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呵呵……我就把这当成老天爷对我的磨炼吧。”

    袁买憨笑了一声,喝了一口茶。不知道郑氏这番话什么意思。

    但郑氏并没有接袁买的话茬,继续说了下去:“我今天之所以敢拂这婆娘的意思,违背她的意愿,让你坐在阿母的身边,因为阿母把我和阿樱的未来全托付在你的身上了……”

    郑虞梨花带雨的说着,起身就要给袁买叩头。

    袁买被吓了一跳,我擦,这是玩的哪一出?难不成还要弄个仙人跳吗?

第十一章 天赐良将

    “阿母,你这是要作什么?快快起来,如此岂不折煞买!”

    看到郑虞就要跪在自己面前,吓得袁买差点跳起来。当下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一把拉住郑氏的双臂,把她摁倒了圆凳上,触手之处,直觉的双臂酥软,让人心神荡漾。

    郑虞叹了一口气,继续泣道:“夫君连年征战,操劳过度,身体每况愈下……倘若他日有个三长两短,那婆娘心狠手辣,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娘俩。我倒是死不足惜,夫君若是去了,我情愿随他而去,只是害怕这婆娘不会放过阿樱……”

    听郑虞说到这里,袁买总算明白了郑氏的意图。郑虞并没有得意忘形,并没有因为袁绍对她的宠爱察觉不到危险,能够预料到袁绍去后自己的遭遇,这妇人可算是个聪明的人,这一点不能不让人佩服。

    事实上,如果没有袁买的穿越,在不久的将来,官渡之战两年后,袁绍的这五个妾氏,一定会在袁绍死后全部被手段歹毒的刘氏髡头墨面,夺去了性命。

    袁买心想,这些可怜的女人并不是不想和命运抗争,只是在刘氏母子的权力之下无力抗拒而已,最终只能接受悲惨的命运。

    而目前袁买也需要郑氏的帮助,可谓一拍即合。当下起身抱腕施了一礼:“阿母放心,你的恩德,买谨记在心,只要买有出头之日,必然以亲生母亲般待你,以同胞妹妹待阿樱。”

    听了袁买的话,郑虞哭泣的更加伤心,梨花带雨的道:“若如此,我便是九泉之下也含笑了。”

    袁买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在这封建年代,很多王侯将相的后裔争权的时候,多有靠着娘家的势力胜出的,不知道这郑氏的娘家背景怎样,是否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买斗胆问一句,阿母的祖上可有做官的?”

    郑虞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哪有,我祖上皆是布衣,到了我父亲这辈,做些经商贩马的生意,才赚了些家产,却不曾有过做官之人……”

    郑虞说到这里想起了一件事情,面带怒色的道:“对了,你这话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数月前,我姊姊从太原郡给我修书一封,说他叔叔家的儿子业已成人,想要参军争取功名。让我说说,给他在军营里谋个差使……

    邺城大营的军队都归袁尚调遣,我便去和刘骄商量,让她和儿子说说,给我这亲戚谋个好差事。这婆娘也一口应承了下来,谁知道我这亲戚进了军营,那袁尚竟然让他到马厩了做了个马夫……”

    郑虞说到这里恼怒不已,恨恨的道:“倘若不是因为这事,我还不想和这婆娘撕破面子。他如此做,分明是羞辱于我。以至于我都无颜见姊姊之面……”

    “这倒不妨事,今日父亲大人封给我了一个偏将军的职位,并让我随麴义北伐,担任监军,还允许我招募一支五百人的亲兵队。阿母可以给你这亲戚修书一封,让他到我手下来,若是有些能耐,我一定会向父亲大人保举他,决不让阿母在娘家面前堕了颜面。”

    袁买端起面前的茶碗,品了一口,面有得意之色的道。

    “真的?若是如此,我和阿樱便有盼头了……”

    听了袁买的话,郑虞表现的很是激动,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袁买的胳膊问道。对于她来说,目前的袁买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倘若袁买能出头,袁绍故去之后,她和女儿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袁买觉得郑氏有些失态,咳嗽了一声,轻轻挣脱了郑虞的手指。

    虽然自己和她是母子关系,但毕竟不是亲生,而且年龄只差了**岁,举动如此亲昵,倘若传了出去,被别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一番,只怕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郑虞也知道自己失态了,端起茶碗,轻酌了一口:“呵呵……买儿勿怪,阿母实在太高兴了。在这乱世,武职比文职可靠多了,手里有兵权才能活下去。”

    “母亲说的是,不知道你那亲戚如何称呼,我派人去军营里把他找来,帮我招募新兵。”

    见关系已经沟通的差不多了,生怕耽误的时间太久会落人口舌,袁买决定问清楚郑虞姐姐小叔子家的儿子叫什么,然后起身告辞。

    郑虞沉吟了片刻道:“姓郝……名唤什么来着?对了,他的字叫伯道,我倒是记得清楚,此刻正在城南十里处,审配侄子审荣的军营里做马夫。”

    听了郑虞的话,袁买心里先是一惊,然后狂喜,手里的茶碗差点脱手掉在地上,两个字脱口而出:“郝昭?”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就是叫郝昭,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和我这亲戚认识?”郑虞有些奇怪的道。

    这一刻,袁买的心里波澜起伏,心潮澎湃。

    我的郝大将军啊,在陈仓以三千人抗拒“武侯”十万大军的郝昭就在此处!上天真是待我不薄,这一刻,袁买的心里大有霸业可期的感慨!

    “呃……我是根据你这亲戚的字来推测的,我觉得对应伯道这两个字的多半是昭、义、信之类的名字,胡猜了下而已,想不到却被我蒙到了。”

    唯恐郑虞起了疑心,袁买胡乱吱呜了一句,不过却也讲得过去,郑氏并没有起疑心。

    “买儿果然聪颖!”郑虞佩服的夸了一句。

    “阿母是否见过这郝伯道,若是认识,便请阿母修书一封。我派人到军营里把他招来,让他帮我招募新军。”

    袁买此刻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郝昭,这是老天赐给自己的第一个人才,也是将来能够独当一面的大才,倘若不能收归麾下,以后还谈什么争霸天下!

    郑虞急忙提笔修书一封,“见过,见过,这孩子刚来邺城的时候拿着姐姐的书信来找过我,因此认识。倒是一副好身板,个头就和颜良、文丑二位将军一般,而且他爹是打猎的,这孩子从小就在山林里打猎,功夫很是不错。”

    听了郑虞的话,袁买想起史书记载的郝昭“身高九尺,为人雄壮,膂力过人,双带两鞬,左右驰射”,和郑虞的描述完全吻合,看来此人必是那个在陈仓之战中威震天下的郝昭无疑了。

    唉,也怪不得袁绍输给曹操,这么出色的人才都不知道重用,这郝昭还是你袁本初老婆的亲戚,你不输才怪哪!

    不过,这郝昭运气也的确不好,和他年龄相仿的李典、乐进等人三十多岁就已经赫赫有名,在曹操手下被委以重任。可这才能不在五子良将之下的郝昭,在曹操死后,五十多岁的时候,才在陈仓之战中大放异彩。谁知道,魏明帝曹睿刚想重用他,却因病去世,不能不让人扼腕叹息!

    袁买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一边窃喜自己得遇良将,等到郑虞写好书信后,接过来装进怀里,匆匆告辞。

    离开郑氏的院落,袁买回到屋里换了一身劲装,然后把墙上的一把佩剑摘下,悬挂在腰间。另外把前几日买到的一张雕工挂在身上,提了一壶箭在手,以做防身之用。

    又告诉小七一声,自己今晚出门,有可能不回来了,让小七困了就早睡。然后也不解释干什么去,在小七惊愕的眼神中大踏步离开。

    从马厩里挑选了一匹骏马,袁买翻身上马,出了州牧府直奔城门而去。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城门正要准备关闭,袁买刚到城门前,就被守门的士卒拦了下来。

    “站住,出城时刻已经过了,任何人不得出入,要想出城,回去等明天吧。”

    袁买心里又急又怒,这种事情一刻也等不得,万一因为这一夜错过了郝昭,只怕这将会成为自己这辈子也解不开的心结。

    “我乃大将军袁本初之子袁买,现任冀州典学从事,偏将军,因紧急公务急需出城,谁敢拦我,定斩不赦!”

    袁买急中生智,决定学麴义清晨强行闯门的做法。

    果然守门的若干士卒被袁买这番自报名号唬住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不知道该怎么办。袁买趁这个机会,纵马提缰,一溜烟般冲出了城门。

第十二章 月下追郝昭

    此刻已是酉时时分,城外月明星稀,天高云淡,阵阵微风拂来,让人心旷神怡。

    袁买顾不得欣赏月下的美色,按照郑虞说的地方,打马直奔正南十里之处的审荣军营而去。大约一盏茶多些的光景,便看到在一个高坡上扎着一座军营,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清大旗上写着的正是“审”字。

    “看来这就是后来打开城门,出卖了袁家,投靠了曹操的审荣的军营了,将来有机会一定先拔掉这个未来的隐患。”

    袁买在心里暗自嘀咕一声,策马直奔军营大门而去。

    “站住,来者何人,竟敢来夜闯军营?”

    就在袁买距离营门二十多丈的时候,被巡逻的士卒发现,十几人列成一队,弯弓搭箭,高声喝问。

    “我乃州牧大人家的四公子,现任偏将军,典学从事,此番来你们军营特地为寻找一个人,请问你们审将军可是在营里?”

    袁买勒马带缰,让坐骑缓缓前进,一边拉大旗作虎皮,报出了自己今天刚刚获封的官职。

    带队的什长听了顿时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什么偏将军、典学从事的官职,而是因为来人是主公家的公子,当下也不敢询问真假,毕恭毕敬的道:“真是不巧,我们审将军今天进城给主公贺寿,仍未回来。不知道公子要找何人?小的可以给你通传一声。”

    袁买也不想和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见面,心说不在家更好,免得节外生枝:“审将军在不在都无妨。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找一个叫郝昭的人,他是五夫人的远房亲戚。家里有事,阿母托我来带他进城,让他返回老家一趟,处理完了私事,即刻归来。”

    袁买说到这里,唯恐这什长不认识郝昭,又补充道:“好像此人是个马夫,还望这位军爷把他喊来,容我带回去见阿母覆命。”

    听了袁买的话,这什长一脸遗憾的道:“公子说的是那个憨大个啊?真是不巧,就在半个时辰前,他被逐出了军营,背着行囊下山坡去了。”

    “什么?被逐出军营了?所为何事?”

    袁买听了又急又怒,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此良将竟然被逐出了军营,这袁本初要是不败,真是没天理了。

    “小人区区一个什长,怎么敢问为了何事。不过,据说撵走这个憨大个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事情。”什长一脸无辜的回答道。

    “唉!”

    袁买叹一口气,猜测多半是因为郑虞今天出头邀请自己在她身边坐下,惹怒了袁尚母子,才会迁怒于郝昭,当下也来不及多想,追上郝昭才是当务之急,也不和这些军卒废话,拨转马头,冲下了山坡。

    下了山坡之后,袁买才发现问题来了,只见面前是一个“十”字路口,正北方向是自己来时所走的路,通往邺城,另外的三个方向却不知道通向哪里。

    此刻,明月皎皎,照耀着大地,道路两旁树影婆娑,不时传来鸦雀的鸣叫声。

    “哎呀,怎么会这样?这郝昭倒是奔那个方向去了?四百千前,萧何月下追韩信,最终奠立了大汉四百年的基业。今天有我袁买月下追郝昭,怎么给我来了个多项选择?这也忒不公平了吧!”

    面对着岔路口,袁买踌躇不已,重重的一拳打在路边的树木上,自言自语道。

    就在袁买踌躇不前的时候,响起了铃铛的声音,只见一辆驴车由东方而来,似乎是要奔西方去,袁买似乎遇到救星一般高兴,策马迎了上去。

    “冒昧打扰一下,请问这几条路分别是奔哪里去的?”

    听到有人问路,驴车停了下来,车上一老一少,老翁是一个常年贩卖布匹货物的商人,走过南闯过北,有些见识,当下对袁买指点道:“向北是奔邺城的,十里便到,但估计此刻已经关城门了。我来的这个方向是通往馆陶,去青州的大道。向西走,可以去上党,也可奔西北方向的太原郡。如果向南,走二百里路便是黎阳,再往前走就进入豫州地界了。”

    “多谢老人家的指点,晚生再冒昧的问一句,老翁这一路走了多久?可曾看见一个身高九尺的大个子?”

    袁买对老人细致入微的指点很是感激,道了一声谢,又双手比划着郝昭的个头,询问他是否见过这样的人。

    老翁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见到这样的人,随即挥了挥手告辞而去,撵着驴车向西继续赶路。袁买再次向老翁致谢,只恨自己走的匆忙,忘了随身带点五铢钱,否则,怎么也得略表谢意。

    “郝昭啊郝昭,好你个郝伯道,看来想要得到你,不费点脑筋是不行!”

    袁买在月光下勒马伫立,对着头顶的明月感慨了一句,大脑飞快的转动,分析着郝昭的去向,他到底会奔哪个方向?

    刚才那什长说郝昭已经离开了半个时辰,一般普通人半个时辰下来也就是走十里路左右的路程,虽然郝昭身高马大,但背着行囊,两相抵消,估计他半个时辰也就是走十里路上下的样子。

    从军营到邺城的距离正好十里,如果郝昭是奔邺城去的话,自己应该会在城门附近遇见他,但是没有,显然郝昭并没有向北。而且,被毫无理由的赶出军营,郝昭应该也没有理由再进邺城。

    向北是通往青州的驿道,青州是袁谭的地盘,既然袁绍的大本营都没有郝昭的立足之地,那么他应该也不会去青州投袁谭,而且适才指路的老翁也证实了郝昭并没有奔东方。排除掉东方和北方,就只剩下南方和西方,向南是奔曹操统治区,向西则是郝昭的家乡太原郡。

    “郝昭一定是向南投奔曹操去了!”

    想起历史上郝昭效力于曹操,袁买嘴里嘀咕一声,不再犹豫,手中鞭子在马屁股上重重的一击,嘴里吆喝一声“驾”,调转马头,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月明星稀,月光皎洁,照耀的旷野里一片月白色;宽阔的驿道上撒下的是道路两旁树木的影子,以及飞驰的骏马扬起的尘土。

    纵马扬鞭,疾驰了六七里地,一路上看到了两个村庄。但袁买并没有停下来到村子里询问是否有人借宿的意思,打算继续向前追赶郝昭的脚步。

    历史上的郝昭能够以三千人抵挡住孔明十万大军的进攻,应该是个稳重谨慎的人,这样的一个人,被无缘无故的逐出了军营,他肯定会琢磨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在附近留下来会不会有危险?

    这样一来,郝昭肯定不会在附近借宿,他首先想到的也一定是远远的离开邺城,离开潜在的危险。否则若是打算住宿的话,郝昭还不如直接向北,到邺城里面投客栈住宿省心。

    今夜月色皎洁,照耀的天地间一片白昼,对于一个习武的人来说,在这样的条件下走夜路,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袁买认为目前顺着驿道追下去,才是最好的办法,凭坐骑的脚力,半个时辰奔跑四五十里路不在话下。如果半个时辰都见不到人影的话,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郝昭没有走这条路,走的另一条道路奔西方回老家去了,另一个可能就是在沿途的这两个村庄里面借宿了。

    而且,袁买也想好了对策,如果沿着这条路追出四五十里地后,仍然看不到郝昭的话,自己马上原路折回,再从军营下面的那个岔路口向西追赶,狂奔一个半时辰,七八十里路,仍然见不到郝昭的话,便极有可能是在沿途的村子借宿了。到时候,自己再返回来,把沿途的村子挨家挨户的问个遍,就算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郝昭找出来!

    “就是这样了,我的郝伯道啊,我今夜就算把马累死了,也要把你找出来!”

    袁买仰天大叫一声,手里的马鞭狠狠的摔在马身上,催促着胯下的骏马疾奔。

    马儿虽然已是足下生风,四蹄狂奔,但仍然让袁买感到像蜗牛一样缓慢,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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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力战群贼

    荒山野岭,阵阵鸦鸣,让人不寒而栗。

    月色下的树林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具尸体,一个个死状甚是惨烈,都是被树枝生生的刺进胸膛,喷血暴毙的。

    月光下,郝昭红着眼睛,发出沉重的喘息声,手里拿着被钢刀削得得越来越短的木棍,和剩下的七八个彪形大汉对峙。

    在他的背部中了一刀,鲜血染红了上衣,幸好伤口很浅,只是皮外伤而已,并不致命。

    已经预料到了留下来会有危险,所以郝昭把行囊丢弃到路边,只带了几件便装和盘缠,全力向南赶路,没想到还是在这个偏僻的路段遭到了伏击。

    对方一行十七人,全部做山贼打扮,但是看他们用的兵刃,郝昭就知道绝对不是山贼,而是正规军使用的兵器,单刃刀和长矛。

    骤然遇袭,郝昭并没有慌张,使用手里的木棍和敌人周旋。

    这根木棍是郝昭在赶路途中用青石打造的,两端用石头凿的很是锋利,用来防身的,没想到此刻成了保命的武器。

    面对着人多势众的敌人,郝昭沉着应战,闪转腾挪,凭借着手里的这支木棍,刺死了七八个敌人。

    只是奈何木头终究招架不住钢铁,被越砍越短,渐渐只有匕首一般长短,慢慢的落到了包围圈中。

    “小的们,大家奋勇向前,割下这大个子的头颅,回去领赏,可是有三万钱的赏钱哪!”

    留着山羊胡的头领手里拿着一把长矛,指挥着手下合围郝昭。郝昭的勇猛,让他心有余悸。

    本来以为十七八个人对付手无寸铁的郝昭,项上人头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搭上了七八条人命,才砍了对方一刀,这让他不得不佩服对方是个汉子,只怕自己军营里没有几个人的身手能胜过这大个子。

    不过,看着郝昭手里的木棍越来越短了,这又让他鼓起勇气,指挥着手下围成一圈,把猎物困在了中间。

    “想不到我郝昭功名未立,今天竟然要死在你们这些宵小之辈的手里。要我郝昭的脑袋又有何难?不过,我就算要死,也要再拉几个垫背的!”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眼看对方形成包围之势,而自己手里的武器越来越短,知道自己今天十有**会葬身在这荒山野岭……

    想到这,郝昭心有不甘,发出了最后的怒吼,决心就算要死,也要把这个领头的山羊胡干掉。

    山羊胡被郝昭的吼声震撼,有些畏惧的道:“我说大个子,你也别怪我们,上命差遣。我们不得不奉命行事,要不然我们脑袋不保,杀了你还有赏钱。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你已经杀了我七八个弟兄了,留下脑袋也不冤枉,乖乖的束手就擒,我们敬你是条汉子,给你留个全尸,选个地方葬了,明年你的祭日,我们来给你祭拜。”

    “说,是谁让你们来的?我与你们的上主人有何冤仇,要置我于死地?”

    郝昭用手里仅剩的匕首一般长短的木棍和敌人对峙,不甘心的问道,就算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三将军的亲兵,奉命来杀你。至于是怎么得罪三将军的,我就不知道了。你现在知道了原由,就安心的受死吧!”

    山羊胡子一边用真相和郝昭周旋,试图放松他的警惕,一边用眼神示意郝昭后面的同伙,趁着郝昭分神之际,发起进攻。

    郝昭身后那个剽悍的士兵悄悄点了点头,趁着郝昭注意力集中在山羊胡身上的时候,手里的单刃刀高高举起,奔着郝昭的肩膀就砍了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一支利箭,破空而来,迅疾如闪电!

    “嗖”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插在了举起了单刃刀的士兵咽喉间,一箭贯穿。

    鲜血,汩汩的冒了出来。

    士兵没来的及发出惨叫,便向着郝昭怀里倒了过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郝昭顾不上庆幸劫后余生,闪电般劈手夺过倒来的死尸手里的单刃刀,闷喝一声,一刀砍向面前的山羊胡。

    山羊胡子被猝不及防的变化弄傻了眼,不知道这一箭是从哪里射来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被郝昭一刀横砍在颈部,一颗头颅顿时在地上乱滚,鲜血从脖子里喷泉般溅了出来。

    一下死了两个,而且领头的被砍下了脑袋,这突然地变化,让剩余的七个恶卒心惊胆裂,再也顾不得围攻郝昭,齐齐的发一声喊,拖着武器疯狂逃命。

    郝昭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一个扫堂腿横扫,生生的绊倒了一人,一跃向前,单刃刀猛地刺入敌人胸膛,立时结果了一个。

    在右手钢刀刺死一人的时候,郝昭的左手也没闲着,劈手抓住了一个逃卒的衣襟,骤然大喝一声,硬生生的把人提起来,狠狠的摔在一株杨树上,登时脑浆崩裂,一命呜呼。

    袁买在十几丈外勒马驻足,看着郝昭在月光下大开杀戒,瞬间就解决了三人,心下震撼不已。

    “在这个年代,郝昭还算不上一流猛将,就尚且有这般武力,要是遇上吕布、关羽这样的强人在此,以一当百,只怕是易如反掌!”

    看着郝昭手提兵刃,对剩下的五个逃卒紧追不舍,袁买心道,要想在这乱世活下去,没有一身强硬的功夫实在困难。罢了,我既然已经开了杀戒,就索性杀个痛快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生逢乱世,亦不由我!

    弯弓搭箭,袁买连发五支,随着呼啸的风声,五射四中,中箭者纷纷扑倒在地。郝昭从身后各自补上一刀,全部送去了阎罗殿。

    “唉,还是不行啊,只有几十丈的距离,居然没有全部射中。更要命的是,没有一个是一箭毙命的,看来要想达到前世的射箭水平,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看着郝昭在月光下挥刀杀戮,袁买对自己的箭术不满的摇了摇头,苦练了半个月,水平依然不能达到自己的要求。

    十七个人死了十六个,剩下的最后一个几乎魂飞魄散,大呼着救命,没命的向前逃窜。却由于慌不择路,脚下踉踉跄跄。

    郝昭大喝一声,手里的单刃刀向前猛地掷出,不偏不倚的正好从逃卒的后背插入,前胸穿过,登时没了性命。

    从死神的手里逃了出来,郝昭累的几乎虚脱了,蹒跚的走向马上的袁买,抱腕失礼道:“承蒙壮士援手,小人不胜感激,敢问尊姓大名,容我将来报答。”

    袁买急忙翻身下马,扶住累的几乎虚脱了的郝昭,问道:“我叫袁买,想必壮士就是郝昭,郝伯道了?”

    “袁买?”

    郝昭蓦地听到“袁”字,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挣脱了袁买的搀扶,警惕的问道:“你也姓袁?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深更半夜为何在这荒野出现?究竟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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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良禽择木而栖

    早就料到郝昭会有过激反应,袁买也后退了一步,拱手道:“伯道尽管放心,我没有一点恶意。我是受了郑夫人的差遣来寻找你的。”

    “郑夫人?你说的是姨母?”

    郝昭是郑虞的姐姐小叔子家的儿子,按照亲戚关系,理应喊郑氏一声“姨母”。

    “正是她,这是夫人写给你的亲笔信笺。”

    袁买用平和的语气化解着郝昭的敌意,一边递上了郑虞的亲笔信。

    郝昭并没有放松警惕,接过袁买的书信后退了几步,然后才借着皎洁的月光匆匆看了看。

    “哦,原来你是袁冀州家的四公子,可是我就弄不明白了,你们兄弟俩一个把我逐出军营,连马夫也不让我做,还派遣亲兵在半道截杀我。一个却说要重用我,共谋大业,你们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把信笺攥在手里,郝昭依然充满警惕的问道。

    自己此刻已经筋疲力尽,而对方的箭术精准的骇人,如果对方是来杀自己的,只怕自己断无活下去的可能。不过,对方如果有恶意的话,有何必多此一举?这让郝昭有些猜不透袁买的意图!

    “郝伯道不要紧张,容我把事情慢慢道来。”

    袁买当下把今天的事情娓娓道来,详细叙述了郑虞是怎么在席间得罪袁尚母子的,想必袁尚为了泄愤,所以把郝昭逐出了军营。可能是他担心明着杀掉郝昭会落人话柄,所以才派遣心腹在半路上伏击郝昭。

    末了,为了取得郝昭的好感,袁买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说自己和郑虞对于郝昭明珠暗投,被放到马厩做马夫的事情是如何愤慨,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仅帮助郝昭不成,反而得罪了刘氏母子。

    “原来如此,适才昭言语鲁莽,冲撞了公子,还请恕罪。公子昔日恩德,昭无以为报,今日又冒险救郝昭一命,更如同再造父母,请受昭一拜。”

    听完袁买的话,郝昭的猜忌之心不复存在,当下单膝跪倒,就要向袁买拜谢。

    看到自己取得了郝昭的信任,袁买心里欢喜不已,急忙一把扶住郝昭道:“伯道休要多礼!”

    只是郝昭力气大,袁买愣是没拉住他,郝昭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这才起身。

    “唉,虽蒙公子搭救,但冀州已无郝昭容身之地。说不得,昭还得南下,去曹丞相军中投靠,以求谋得半寸功名。”

    感谢完袁买,郝昭只觉得身体极累,便在地上盘膝坐了,叹息一声道。

    袁买索性陪着郝昭一起盘膝坐地:“伯道此言差矣,有我袁买,冀州便有你郝伯道的一席之地。我已经被父亲大人册封为偏将军之职,还担任麴义北伐军的监军,今日看到你的身手,实在是一员悍将,我这几日准备招募五百新兵,你来做统领如何?”

    郝昭听了惊喜不已,不过想起今天袁尚对自己必置于死地的举动来,心里又担心不已,很是泄气的道:“多谢公子抬爱。只是那袁尚如此恨我,冀州兵马大权,由他掌握,我只怕连累了公子你和姨母。思前想后,我还是南下投奔曹丞相吧……”

    就在这时,草丛中一只野兔掠过,袁买眼疾手快,弯弓搭箭,一箭射翻了兔子,对郝昭大笑道:“伯道此言差矣,我已是饥肠辘辘,你我生火烤肉,边吃边聊,听我仔细给你分析一番形势,如何?”

    “好,我行囊中正好有一壶浊酒,咱们就着野兔下酒,痛快。”

    郝昭大笑着起身,寻找到自己的行囊,从里面掏出一个羊皮酒囊来,然后把野兔剥了皮,寻找了一堆干柴,生起火来,两人围坐在一起烤野兔。

    “我听人说四公子身体虚弱,常年多病,手无缚鸡之力之力。今日一见,实在是荒谬,公子的箭法实在高超,昭佩服不已。”

    郝昭一边翻烤着野兔,一边由衷的夸奖了袁买几句。

    袁买笑了笑,一脸高深的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氏母子视我为眼中钉,我只能做出那副样子,否则,只怕活不到今天。”

    听了袁买的话,郝昭肃然起敬,对于袁买的城府佩服不已。心想,看他小小年纪,居然胸有城府,再配上这手箭法,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的奇才。这样的人,将来必能干一番大事业。

    郝昭把手里的酒囊递给袁买:“山野荒岭,没有酒杯,公子若是不嫌郝昭鄙陋,咱们就共用囊袋饮酒吧!”

    “好!”

    袁买答应一声,接过郝昭手里的酒囊痛饮了一大口。虽然不甚好喝,但是袁买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出一股豪气,这样才能赢得人心。

    “伯道啊,你方才说南下去投曹操,我问你,可有引荐之人?”

    袁买把手里的酒囊递给郝昭,一脸凝重的问道。

    郝昭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无引荐之人,郝昭只能去碰碰运气。”

    “伯道啊,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在这里,有夫人的介绍尚且不能出人头地,你去曹孟德哪里,谁又敢保证他一定会重用你?况且,曹孟德手下人才济济,良将如云,谋士如雨,你只身一人前去,要想出头,只怕难如登天。”

    袁买翻动着树枝,对郝昭施展着心理攻势,一心打消他南下投奔曹操的念头。

    听了袁买的话,郝昭也是叹息一声:“是啊,到了曹操哪里又会如何?在冀州,有五夫人的举荐,我尚且只能做一个马夫,就算做马夫我也认了,我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一定是上天在磨练我,只要我用心,一定会有出头之时。谁知道,到最后,他袁尚居然马夫也不让我做了!”

    “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郝伯道如此本事,竟然被发配做一马夫,真是明珠暗投。”

    袁买接过酒囊,豪饮一口,大声感慨道。浑然忘了这是过了五百年后才有的诗句。

    郝昭没听过袁买说的这句话,但是什么“千里马”“伯乐”云云的,听着很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来这四公子果然很有学问,郝昭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伯道是个聪明人嘛,一点就知。这个道理你既然能懂,就别去许昌了,留下来帮我,咱们共创一番大业!若是我袁买他日有出头之日,必然让你郝伯道封侯拜将!”

    袁买把酒囊递给郝昭,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

    封侯拜将?语气还真是不小!

    郝昭直听的热血澎湃,心想他是袁绍的儿子,他们老袁家四世三公,门多故吏,论人脉,天下无出袁家之右。袁绍现在又身居大将军的高位,督冀、青、并三州军事,麾下二三十万大军,诸侯震慑。将来天下极有可能是他们袁家的。

    虽然这四公子名声不显,少有人知道他的事迹,虽然袁谭、袁熙、袁尚兄弟三人羽翼已丰,但这袁买大智若愚,能够把自己伪装成体弱多病的样子,而暗中身怀韬略,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若是有机会,说不定能和他的几个兄长掰掰手腕。

    更重要的是,现在他身边缺少帮手,我如果能辅佐他成就一番事业,将来就是元勋级的人物,他日封侯拜将不在话下,这比跟着谁都强。若是不幸失败了,那也只能怨自己命运不好了!

    “好,既然公子如此看得起郝昭,我就把一身本事酬知己。只是就怕让袁尚知道了,一来我杀了他的亲兵,肯定不会和我善罢甘休,二来,昭担心害得你们弟兄反目,到时候让公子为难。”

    看到野兔烤的差不多了,郝昭用刀切下一条前腿递给袁买,然后自己撕下一块,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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