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杖责麴义
转眼间进入了七月,天下大势又有变化。曹**在讨伐吕布之际,声东击西,留下夏侯惇、乐进、曹纯继续在徐州用兵,自己率领大军突然杀奔宛城,一夜之间出现在宛城城下,yù一血去年之耻,为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心腹死士典韦报仇雪恨。
张绣闻报,大惊失sè,率部仓促出城迎敌,手下大将胡车儿战死在城下,全军大败,折损过半,只能退入城中,据险死守,一面遣人向荆州牧刘表求救。
贾诩见大势已去,便向张绣建议投降,并愿意亲赴曹营做说客。张绣无计可施,只好听了贾诩的建议,派他出使曹营。起初,曹**并不愿意接受张绣的投降,誓杀张绣,为死去的亲人和典韦报仇。
贾诩进言道:“宛城尚有兵马一万有余,粮草十七万石,若是张将军据城死守,曹公自信多久可破城?”
“吾大军全力攻城,半月可破!”
曹**这话说的底气不足,围城的人马大约六万人,况且城中的守军有一半是jīng锐的西凉兵,久经沙场,作战能力出sè,世人曰“天下雄兵出凉并”,指的就是凉州和并州出来的兵员剽悍,能打硬仗,比起其他几个州的兵卒战斗力要强上许多。
贾诩抚须微笑:“恐怕此话连曹公都不信吧?方今天下群雄并起,中原之地,强敌环伺,北有袁绍虎视眈眈,东有吕布为患心腹,西有马腾控缰待发,江东小霸王风卷残云,冀州刘景升老谋深算,此等皆是曹公之心腹大患……”
“若是曹公在宛城用兵过久,恐夏侯惇在下邳独木难支,若是吕布反扑,曹公前番在徐州建立的优势便会荡然无存。刘景升在荆州经营多年,土地肥沃,带甲十万,实力不在曹公之下,救兵若至,胜负难料矣!若是战争旷rì持久,曹公不得归还许都。袁绍、孙策若是趁机发难,中原恐怕不再为曹公所有也!”
贾诩说的这些话正是曹**心里所想的,听了之后不仅对贾诩肃然起敬,刮目相看。
曹**现在的兵力布置如下,夏侯渊与钟繇督军三万,驻守在长安一带,防备西凉兵团的入侵。曹仁督率朱灵、史涣,督军两万五,屯驻在洛阳一带,和袁绍军隔着黄河对峙。夏侯惇、曹纯、乐进统兵三万在下邳附近继续袭扰吕布。
荀彧、曹洪率军一万扼守大本营许昌。剩下的六万人则由曹**统率,率领麾下大将徐晃、于禁、李典、李通等人在宛城用兵,希望一鼓作气拿下城池,拔掉这把插在心脏上的匕首。全部人马十五六万人,这就是曹**现在的全部家当。
如果说曹**现在掌控的地盘像一颗圆形的心脏,那么宛城的位置就像插进了心脏的匕首,且距离许昌只有三百里左右的距离,若是发动突袭,三两天便可抵达许昌。这让曹**寝食难安,不拔掉这把插在心脏上的匕首,想要向外扩张,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因此,这让曹**不得不把解决掉张绣当做首要任务,并且在去年征伐了张绣两次。
初次大军至宛城,张绣不战而降。曹**轻松进入了宛城,得意忘形之下强纳张绣的婶子,张济的遗孀邹氏。这惹恼了张绣,突然发动偷袭,一举成功,诛杀了曹**的侄子曹安民,并且围杀了曹**的虎卫典韦,shè杀了把马匹让给曹**的儿子曹昂。
这一次惨败让曹**刻骨铭心,回到许昌休整了几个月后,卷土重来,意yù一雪前耻、初次和张绣、刘表联军交锋,大获全胜,但听闻吕布意yù偷袭陈留,只能撤退。张绣率兵追击,遭到伏击,大败而归。贾诩献计,再次追击便可获胜,张绣从之,率兵再追。果然斩杀两千多曹兵,缴获粮草物资若干,这一仗曹**又没有占到便宜。
从今年四月开始,曹军开始在徐州用兵,应刘备之约讨伐吕布。不料吕布竟然困守下邳,不肯出城迎敌。这让曹**动了声东击西的念头,便留下夏侯惇等人打着自己的旗号继续在徐州境内袭扰,自己率兵走小道急袭宛城,果然一举成功,直到大军接近宛城二十里的时候,城中的斥候才打探到消息。
无险可守,张绣只能率军出战,一战即溃,折损了大将胡车儿,只能退回城中死守,一面向刘表求救,曹**大军顺利围城。但是曹**也有顾虑,就是贾诩说的这一些,几乎字字句句敲中了他的心坎,让曹**怦然心动。
看到曹**心动,贾诩再次进言:“大丈夫争霸天下,有失有得,岂可为一两人而置大局于不顾?况且,张绣与曹公有如此血海深仇,曹公都能不计前嫌,敞开胸襟接纳,将来传言开来,曹公的盛德必为世人称赞,天下英雄必然如过江之鲫般来投,如此,霸业可期!”
听了贾诩的分析,曹**的心胸豁然开朗,大笑道:“文和果然多谋之人,胜过高祖之时的子房也,吾不喜得宛城,唯庆幸得文和辅佐!”
于是,在贾诩的奔波之下,促成了张绣的投降,建安三年八月,宛城终归曹**所有,成功的拔掉了这把插入心脏的匕首。之后曹**留下李通、任峻驻守宛城,率领得胜之师,再次杀奔徐州,意图一鼓作气荡平东方,来年和袁绍一决雌雄。
“呼……曹**的动作这么快?”
消息传到了河内,袁买不由得一震,这段时间没仔细关注曹**的情况,用兵竟然如此神速,“这么说来,用不了多久吕布就要挂了?”
“我的张文远啊,你怎么还不来投靠?难道我之前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了吗?你就对吕布这么死心塌地?”
坐在案几前面,袁买急的抓耳挠腮。记得曹**水淹下邳的时间可能就在今年的九月份或者十月份左右,如果让历史继续发展下去,那么就会再现水淹下邳,白门楼吕布殒命的一幕。他吕布死了不打紧,但是我的大张辽被曹**收了,那可是让人心疼死了!
曾经,我离威震逍遥津的张文远如此近,可是最终没能牵手成功……
若是这样的话,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抱憾终生的事情。所以袁买决定,无论想尽一切办法,都要争取把张辽弄到麾下。
两千年前的八月,气温已经很低了,秋风肃杀。天气yīn沉了几天之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一下就是几天,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秋雨连绵,徐州泗水必然暴涨,这无疑给曹**水淹下邳提供了有利的条件,看来历史仍旧会沿着轨迹向前发展。
袁买一连几天躲在书房中苦思良策,坐卧难安。终于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仰天大笑道:“便是如此了,若如此,便能将文远收到麾下,就算不能,我也已经尽了全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打定主意,袁买召唤了周仓,披上蓑衣,带了随从冒雨出城一趟,行踪诡秘,无人知晓去了何处,到半夜之时方才冒雨归城。
次rì,雨逐渐停了下来,天气总算放晴,百姓可以到田野里收庄稼了。河内城外的田地里一片忙碌的景象,百姓们热火朝天的收割田地里的庄稼。今年风调雨顺,除了杨丑杀张杨一事,再也没有别的大战乱,总算有个不错的丰收季了。
袁买在田丰、田畴等人的陪同下,策马出城巡视,看着漫山遍野黄澄澄的谷子,藏不住脸上的笑意,今年的兵粮算是不用发愁了。凭借着河内肥沃的土地,养活三万多军士绰绰有余,再也不用仰人鼻息,到处借粮乞讨了。
“袁将军,田太守,请为草民等做主啊!”
就在袁买一行巡查之时,忽然从南面来了十几个身穿白sè缟服的百姓,来到马前跪倒在地,哭泣着大声喊冤。哭声响彻田野,惹得四野里的百姓纷纷停下手头上的活路,投来关注的目光。
“尔等有何冤屈,速速说来,我与田太守必然为你等做主!”袁买勒马喝问,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一白发老翁哭诉道:“小人乃是成皋百姓,我状告麴义,他纵兵劫掠,在我们村里抢了许多牲畜,并且……并且玷污了小女的清白,所以老朽才冒死前来郡城告状,请将军为草民做主呐!”
“大但麴义,前番在阳曲之时,眭固手下jiān污何李氏,我已经严诫三军,不得sāo扰百姓。这麴义身为主将,竟敢带头犯事,岂可轻饶?我当亲往成皋大营走一趟!”
怒不可遏的袁买周仓率领五百亲卫兵,怒气冲冲的赶到了距离河内一百里路的成皋大营,把麴义招到面前,一通怒骂,不容分说的训斥道:“汝身为主将,不以身作则,竟然带头破坏军纪,实在可恶。来人,给我重责四十军棍!”
“什么?要打四十?”麴义气的吹胡子瞪眼,恨得牙根痒痒,你小子公报私仇还是杀鸡儆猴?
“二十军棍行不行?四十太多了!”
袁买双眼一瞪:“大营之中岂是市场?岂容你讨价还价?四十军棍,一棍也不能少!”说罢招呼左右:“来人,给我打!”
早有左右向前,把麴义掀翻在地,抡起军棍打的“噼里啪啦”,只把麴将军揍得皮开肉绽。
“袁买小儿,竟敢打我,不就是睡了个女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我和你没完!”麴义一边受罚,一边大声的的嚷嚷,唯恐大营里的士卒听不到。
杖责完了麴义,袁买方才消了怒气,带了亲卫营返回河内。是夜三更,接到快马来报,说麴义引兵去投奔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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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诈降
麴义率兵渡过黄河,向黄河南岸的曹军请降,守将史涣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麴义为什么突然来降,也不敢自作主张。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偏将,这样的大事还没有资格做决断,便让麴义在城下暂时驻扎,派遣使者向驻守在陈留的曹仁快马禀报。
“麴义乃是袁绍麾下的大将,难道挨了一顿军棍,便要背主投降么?怪不得当初反了韩馥降了袁绍,看来此人和吕布一路货色!只是,又该如何处置?”
接到了史涣的快马禀报,曹仁思前想后,也拿不定主意,又派遣使者八百里快马加急送到彭城曹操的大本营,请他做决断。
“麴义忽然率兵来降,诸位有何高见?”
曹操捏着曹仁的书信,坐在大帐里思考了良久,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召集众幕僚商议对策。说完后扫视了左右一眼,他的眼神犀利而炯炯有神,一副睥睨下的气势,虽然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偏矮,但是仍然流露出一丝杀伐果断的王者之气。
在他的两旁站立着郭嘉、荀攸、程昱、戏志才等人,以及刚刚从宛城归附,便被当做心腹参谋的贾诩等人。此外还有徐晃、于禁、李典、夏侯尚等武将也来参加军议。
程昱今年已经接近六十,满头已经多半白发,听了曹操的话,首先开口:“麴义跟随袁绍多年,忽然来降此中必有诈,以昱之见。不可收,应该将之逐出境外!”
于禁出列进言道:“仲德先生所言也未必准确,据探子所报,今年春季,袁绍寿辰之时,麴义就因为忤逆袁绍,讥笑袁尚,差点惹来杀身之祸。此番又有斥候探到的消息,说是麴义因玷污民女,被袁绍四子袁买杖责四十。很多军民都曾亲眼目睹。料来必有此事。麴义受此羞辱,因此愤而来降,也是顺理成章。是否有诈,不可妄下结论!”
徐晃亦颔首道:“麴义此人善能用兵。当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何等精锐。界桥一战。被麴义几乎全歼,从此土崩瓦解。攻打下邳,我军正需要此等能战之军。若是因为疑其有诈,便拒不纳降,不见得是上上之策,此事尚需再三权衡……”
曹操眼睛微闭,手抚胡须静静的听着麾下的辩论,许久之后,忽然睁开双眸,扫了郭嘉一眼道:“奉孝以为如何?”
“咳咳……”,郭嘉开口正要说话,咽喉中却是一阵难受,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这几年他的病情时常发作,便寻良医,却不能彻底根除,这让曹操很是担忧,唯恐会失去这个头号智囊,却又无能无力。只能时常送点滋补身体的名贵药材于他,让他好生养护身体。
“恕嘉斗胆直言,此事我并未看穿!一时之间,分不清麴义来降是真是假,亦有可能是真,亦有可能是是假。若是假,这麴义诈降所为何来?谅他只有七千人马,进入了中原之地,又能有何作为?”
郭嘉的话说完之后,大帐中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是啊,这麴义如果是诈降而来的话,又有什么目的呢?深入腹地,凭他手中七千人马,能有多大作为?既不能攻掠城池,又不能劫掠粮草,他深入中原来做什么?
“以嘉愚见,应当暂时接纳麴义的投降,命其为侧翼,一同合围邺城。大军攻城,必然死伤无数,麴义来降,正可用前驱,为我所用,咳咳……”
郭嘉再次咳嗽着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管他真投降假投降,先把他的部队当做炮灰推上前线,让他城头上见个真章,就知道是真降还是假降了。
曹操眼睛忽然睁大,霸气四射,这是他做决断之前的反应:“好,那就如此吧,快马传书于子孝,让麴义率部通过陈留,前来徐州助战,攻打邺城。若是立功,必有重赏!”
曹操的文书快马加鞭送到陈留,曹仁又修书与史涣,方才放麴义一行进关,一来一去,转眼间又过去了半个月。
麴义率领着部下一路穿梭在曹操境内,再也没有遇到阻拦,但行军速度却甚是缓慢,每天只走五十里路,走了半个月才到达徐州和陈留的交界之处。气的曹操那边来檄文催促了五六次,麴义直管按照自己的速度进军,回禀说道路泥泞,行军艰难。
这日夜晚,麴义的人马进入了彭城境内,在旷野中扎下营寨。
心腹张武夜间来找他喝酒,酒过三巡问道:“将军,咱们难道真的要投靠曹操,为他卖命攻打下邳么?”
麴义一边喝酒,一边抚摸着虬髯道:“呸,老子才不会投降曹孟德,这次深入中原,是袁显雍这厮求着我来的,咱们是为了诈降而来!”
“诈降?”张武惊讶不已,不知道麴义和袁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麴义大口的喝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道袁买这小子中了什么邪,竟然为了招纳吕布手下的骑都尉张辽,让我带着人马前来诈降。他早就料到曹操会让我们作为前驱攻城,这样就可以接触到张文远。果然不出他所料。曹操还真调我们攻城了!”
张武一脑袋雾水,大惑不解的问道:“攻城是要死人的,咱们是降兵,曹操让咱们去送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换了我也能料到!末将不明白的是,我们去攻城,就能把张辽招纳过来么?再说了,就算张辽加入了我们军中,我军又怎么从徐州安然撤退,徐州境内可是有七八万的曹军呢!他曹孟德能放咱们走?”
“袁买已经派出了张辽的兄弟入城去劝说张辽,如果张辽真有归降之意,我们就杀到邺城之下接应。如果张辽心如钢铁,非要陪着吕布下地狱,咱们就掉头北上奔青州而去。从下邳到青州琅琊国不过二百里地,日夜疾行,两日左右便可进入琅琊,退到了青州,我们就安全了。”麴义大口的吃着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青州是袁谭的地盘,会放咱们进入?别弄得后面有曹操的追兵,前面的琅琊守军不让咱们进入,那样咱们不就有灭顶之灾了吗?”张武再也没有喝酒的心情,唉声叹气的叹息。
麴义笑道:“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袁买他已经有了安排。琅琊国国相沮鹄乃是沮授之子,曾经拜田丰为师,对田丰很是恭敬。袁买已经让田丰修书一封于他,告知沮鹄,等我们的队伍来到城下之时,放我们进城。况且,我河北军与曹军尚未爆发战争,曹操敢不敢挥军深入青州境内追袭我们,也是一件未知的事情。”
张武依然忧心忡忡,劝谏道:“将军你手中就剩下这七千人马了,别弄到最后全部被曹操围歼了,那样就没有一点家当了。依我之见,若将军不是真心归顺曹操,咱们还是趁着距离曹操大军尚远,泰山、东郡一带防守薄弱,悄悄的退回河内去吧?”
“哼,这叫什么话?有句话叫做开弓已无回头箭,难道你没听说过?”
麴义冷哼了一声,训斥了一句,又继续说下去:“这七千人马之中有新兵三千,另外的四千人也是郝昭挑剩下的,没有多少战力,丢了也不可惜。我可是和袁买做了君子协议,倘若我能把张辽给他带回河内,他必须另外拨给我七千人马;除此之外还要把我的‘先登营’还我,把王双手中的骑兵拨给我一半。否则,你以为本将军脑子里进水了,会白挨一顿军棍,还得深入曹军境内冒险?”
张武总算明白了麴义的这次诈降原来是个交易,点头道:“若真是这样,能换回将军你的先登营,另外再换一支骑兵,实力倒是比这七千人马充实了许多!”
“那是,所以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情况不妙,我们便舍下队伍,带领轻骑簇拥了那张辽往琅琊赶路,回头向袁买索要他许诺的兵力就是了。”麴义喝完最后一口酒,同时也解开了张武心中的疑惑。
张武临走之时,麴义再三叮嘱他严守秘密,以防走漏风声。次日,队伍依然保持每日四五十里的速度进军,一边等待张匡的消息,再随时做出应对之策,也就是袁买派出的联络张辽之人。
这张匡就是张辽的族弟,被袁买从马邑拉拢了过来担任军候的那一位,为的就是收张辽的时候作为联络人。袁买这次向他许诺,倘若能成功的劝降张辽,便向他授予校尉之职。张匡听了后心动不已,带了几名族人,化妆成平民百姓,已经提前赶往邺城,把麴义诈降来迎的事情提前通知张辽。
转眼间进入了九月,曹操大军逐渐在下邳城四周形成围拢之势,破城之日似乎已经不远了。
而麴义的队伍距离下邳也仅仅只剩下一百多里地的距离。为了撤退的时候更快的退入北方的青州,麴义命令队伍从正北方向下邳靠拢,果然接到了曹操的军令,命他全速进军,两日之内赶到下邳城下,负责攻打北门,不得延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雨下邳
一连数天的秋雨连绵,泗水之中河水暴涨。
曹操采纳谋士贾诩的建议,引泗河之水猛灌下邳城,城内顿时汪洋一片,家家漫水,户户湿透。不少民房因为河水的侵泡坍塌了下去,无数老幼妇孺被土坯掩埋砸死。就连几处老旧的城墙都有坍塌的趋势,陈宫慌忙加派人手修葺城墙,一边鼓动着城中百姓登上城墙共同守卫。
“曹贼与徐州有杀父之仇,前番破彭城屠尽百姓,若是下邳城破,阖城男女老少无一幸免也!”
虽然城内人心惶惶,军心不稳。但在陈宫的鼓动之下,畏惧于曹操屠城的做法,数万精壮百姓登上城头帮助守御,一时之间,曹军倒也攻不下城来。
曹操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遂传令全军做好攻城准备,将在一两日之内对下邳发起总攻。夏侯惇、乐进、曹纯攻东门,刘备率部攻南门,徐晃、于禁率部攻西门,麴义率部攻北门,全军随时待命,只等帅帐一声令下,四下一起擂响战鼓,争取一举破城。
夜幕阑珊,下邳城的街头人来人往,脚步匆匆。
冷雨秋风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淅淅沥沥的雨点拍打着灯笼,显得如此风雨飘摇。
骑都尉府邸之内,张辽正面临着两难的抉择。
他坐在书房中,双臂抱在胸前,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在他周围站着二十多个族人兄弟,这是他的心腹死士。可以陪着他同生共死!
由于吕布的优柔寡断,不肯采纳陈宫和众将的建议,不敢出城与曹军对峙,屡次延误良机,已经导致人心涣散。这些当初留下来陪张辽同生共死的兄弟对吕布也已经完全失望。纷纷建议张辽弃吕布而去,会合麴义,北上投奔袁买。
“兄长,我们走吧?不要管吕布这厮了,优柔寡断的无胆鼠辈,越来越没出息了。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陪着他死!”当先打破沉默的是张辽一奶同胞的兄弟张阔。
随着张阔挑开了话头。兄弟们开始七嘴八舌的吵嚷个不停:“是啊 ,文远,吕布这有勇无谋的匹夫,屡次拒绝良言。不听陈公台的犄角之计。导致城池被围。被曹贼引河水灌入城中,庶民遭殃。只怕离城破之时已经不远,我们此时不走。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张匡也趁机再次鼓动:“弟兄们说的太对了,比起吕布来,袁公子简直是英明神武,能文能武。他写的词赋就连河北陈琳这样的大才子也是钦佩不已,我先前已经对弟兄们说过他写的《短歌行》,是不是文采斐然呢?”
“是啊,是啊,的确是才华横溢!”
“想不到四世三公家的老袁家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位才华横溢的公子,真是让人钦佩啊!”
这些人的学问大多一般,只有几个读过私塾和县书堂的,但即便是目不识丁的大老粗听着别人读起袁买所做的这首《短歌行》,也是觉着气势不凡,对作者钦佩不已。
其实张匡对词赋并没有多大兴趣,更谈不上崇拜。只是为了把弟兄们拉拢过去,在来之前的路上特意想好的招数,一路上不停的背诵,这才烂熟于胸,在城中和弟兄们相处了没几天,便把袁买的这首词挨着说了一遍,争取先培养他们对袁买的认同感。
张辽也曾听张匡背诵过这首《短歌行》,对于这首词赋表达的意境和豪迈之情也是佩服不已,虽然和这位袁买公子素未谋面,心中却有了一丝心向往之的意味。
张匡又继续说道:“袁公子不仅能文,而且还能上马杀敌,上党一战,匈奴单于于夫罗就是被他射杀的。虽然比不上吕温候的无敌于天下,但他爱民如子,对待将士们就像兄弟一样爱慕,你们看我才去了几天啊?便被授予了军候之职,凭弟兄们的本领过去,以后肯定都在我之上。”
听说张匡已经被授予了军候的职位,掌管着四百人的队伍,这些兄弟们顿时羡慕不已,一个个啧啧惊叹,心中对袁买的认同感越发的深了,恨不得现在就插翅飞到河内,听从袁公子差遣!
如果城破,他们只有两条路,一是战死,二是投降。但既然都是投降,降曹还不如去投靠袁家有前途。降曹相当于俘虏,是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才举手投降的,但降袁就不一样了,那是“良禽择木而栖”,是“良才择主而侍”,所享受到的待遇肯定不一样。
对于袁买的垂青,张辽发自心底的感激和惭愧。人家以名门贵胄之后,不惜纡尊降贵,前后两次到自己的故里拜访,又让自己的兄长千里迢迢来到下邳示好。甚至将七千人的队伍置于险地来到下邳营救自己,这样的抬爱,古往今来,谁曾有过?
“我张文远乃一介武夫,何德何能,敢受袁公子如此器重?此生便粉身碎骨也难以为报也!”望着窗外的霏霏细雨,张辽在心底感慨了一声。只是,就这样舍了温候而去么?
“温候已处险地,就此舍了,我心实在不忍!如之奈何?上苍请给我指点一条明路啊!”张辽的一颗内心在激烈的做着争斗,满脸的犹豫彷徨。
看着兄长不语,张阔接过了张匡的话题,愤愤的说道:“兄长,这吕布不仅越来越胆小,而且越来越刻薄寡恩,听信妇人之言。前天,侯成将军的马匹被盗了五十匹,贼人欲献于刘备。幸好在出门前被察觉,追了回来。同僚们纷纷到候将军营中祝贺,他拿出些酒水来待客也是人之常情。唯恐温候责罚,派人先送入府中。谁知温候勃然大怒,要杀侯成将军。幸亏魏续、宋宪等几位求情,才免了死罪,但却重重的打了五十军棍,直打的候将军皮开肉绽,如此对待将士们,怎能服众?”
前天侯成的马匹失而复得,张阔就是前往祝贺的将校中的一人,也差点挨了军棍。这让他恼怒不已,自己当初没有选择离开,留下来陪着兄长和你吕奉先同舟共济,你却这般对待我等,实在让人心寒哪!
自此之后,张阔便下定决心,劝张辽弃吕布而去,出城会合麴义,北上投靠袁买。
“既然军令在先,不准将士们酗酒。侯成违背,自然就该处以军法,何错之有?”张辽瞥了兄弟一眼,替吕布说了一句好话。
对于吕布杖责侯成这件事,张辽认为并没有错。只是吕布不允许麾下的将校喝酒,自己却每日与夫人严氏以及妾氏任昭在府邸中饮酒解闷,这又该如何定论?难道真的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兄长,我今日在城墙上看到曹军已经合围下邳,此城估计守不住三两日了,为了弟兄们,咱们走吧,去河内投靠袁公子。我们兄弟死不足惜,人家可是拿了七千士卒的性命来换你啊!”张阔见兄长还在替吕布说好话,再也忍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哀求道。
“文远,我们去河内投靠袁公子吧?”二十多个族人兄弟一起陪着张阔跪倒在地,向张辽发出了哀求。
张辽忍不住叹息一声,是该做个抉择的时候了,自己对吕布已经仁至义尽,是该报答袁公子知遇之恩的时候了!
霍然起身,手按腰间的长剑道:“兄弟们全都起来,我再去一次温候府邸,劝他今夜偷袭曹营。我军已经在城内困守数月,未曾一战,料来曹军已经麻痹,出城偷袭,必然有所斩获。如此,可稍挫曹军士气,振奋城内军民之心,或许下邳还能再坚守一段时间……”
顿了一顿,喟然长叹道:“若是温候不听,我们今夜便从北门出去,会合麴义将军,北上河内投奔袁公子去!”说完,也不等弟兄们说什么,大踏步的出了书房,跨上战马,直奔吕布的府邸而去。
屋内的弟兄们一阵叹息,纷纷道:“文远实在太忠厚了,忠厚的有点固执,我们对吕布已经仁至义尽,何必再多此一举?”
张阔挥手示意众人不要再多说废话,下令道:“吕布无谋之辈,绝对不敢出城迎敌,他生怕丢了城池,被人抢走了他的婆娘,恨不得搂着女人死在床上。兄长此去,必然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大伙儿收拾好行李,今夜就准备出城。等兄长回来,咱们即刻动身!”
所有人答应一声,纷纷去收拾行囊,准备马匹去了。今晚过后,就要和这下邳城说再见了!
“驾!”
张辽孤身一骑,冒雨直奔吕布的府邸。在温候府门前遇见了从东面而来的十几骑,仔细凝视,为首之人正是高顺。
“咦,来得是文远么?”高顺也认出了对面来的人是张辽,翻身下马问道。
张辽也翻身下马,道了一声:“正是张辽,高元逊来温侯府邸做什么?”
“据我观察,曹军已有麻痹之意,戒备疏忽。若是今夜出城偷袭,或许可以一战奏功,就算不能退敌,也能挫败曹军锐气,故此来劝温候,不知文远所为何来?”高顺也翻身下马,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下。
张辽大喜:“我与元逊之意相同,也是为了此事而来,我们便一起去见温候,劝他出兵夜袭吧!”
“如此甚好!”高顺也欣喜不已,有个并肩作战的知己,就有看到胜利的希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困兽
温候府的大堂内,烛火辉煌。虽然外面风雨飘摇,但装潢精致的大堂中却春意融融。
一个美艳的绝色女子,身穿一身大红色的长裙正在大堂中央翩翩起舞,端的是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只见她美眸流兮,巧笑嫣然,柳肢轻摇,姿态万千;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摄人魂魄,让人为之心神摇曳。便是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足以形容其美艳的万分之一……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后世称之为貂蝉的绝色女子。她祖籍本是河东,姓任名昭,小子红昌,因为家贫,被卖到司徒王允府中做歌妓,那时候她年方十三岁。王允见她长得美艳不可方物,且能歌善舞,琴瑟琵琶样样精通,便收她为义女,加以栽培。
中平六年,西凉大军阀董卓应大将军何进邀请,进京诛杀宦官。尚未抵达洛阳,何进便被宦官谋杀,董卓随后进京,用一系列铁腕手段逐步把持朝政。先废少帝刘辨在前,后派人鸠杀少帝和何太后在后。并且欺凌庙宇,滥杀众卿,纵兵劫掠,奸淫妇女,弄得司州大地鸡犬不宁,怨声载道。
为讨伐大逆不道的董卓,关东十八路诸侯推举袁绍为盟主,欲一举铲除这个祸国殃民的逆贼。谁料但各路诸侯各自为政,人心不齐,不能形成合力,讨伐董卓之举无果而终。
看到心系汉室的义父满面愁容,任昭毛遂自荐。化名貂蝉,进入太师府离间恶贼董卓和他的虎狼义子吕布。这一年貂蝉十七岁,吕布三十二岁。
对于国色天香的貂蝉,吕布一见钟情,对于横刀夺爱的董卓渐生恨意。最终在貂蝉的离间之下,与司徒王允、尚书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等人联手诛杀了大逆不道的奸贼董卓,天下万民为之沸腾,奔走相庆,四海一片欢呼。
日久生情,貂蝉与吕布之间假戏真做。对于高大英俊骁。勇善战的吕布渐生爱慕之意。便做了吕布的妾氏,跟随着他转战天下,从长安到濮阳,从濮阳到下邳。一直不离不弃。夫妻之间的感情日渐笃厚。
这一年。貂蝉二十四岁,正是风华绝代的好时候。唯一让吕布感到遗憾的是,不知何故。这么多年来,夫妻二人却未能诞下一子半女,这件事一直让他二人抱憾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近几日,曹军攻打城池甚急,吕布心中烦忧,便每日在家里与正妻严氏,以及貂蝉饮酒解闷,并由貂蝉歌舞助兴。
“好舞姿,跳的漂亮。这么多年来,夫人的年龄虽然日渐增长,但舞姿却未退步,让夫君看了之后,满腹忧愁顿时一扫而空啊!”
貂蝉一曲舞罢,吕布击掌叫好,大声的招呼貂蝉到身边来吃酒,“夫人到我身边来,让夫君赏你一壶美酒喝!”
“是啊,昭妹妹的舞姿不但没有退步,反而更胜从前了呢,快快坐下吃酒,不要累坏了身子!”
正妻严氏虽然对于吕布对貂蝉的厚爱有些嫉妒,但也知道凭自己的姿色根本不足以与任氏争宠,能哄的吕布开心,保住自己正室的名分就算是万幸了。因此对于貂蝉不但没有盛气凌人的主妇气势,反而时常低眉下眼的讨好这位偏房。
唯一让严氏感到庆幸的是,自己给吕布生了一个女儿,今年已经十六岁。而任氏和吕布之间,看样子不会再有开花结果的这一天了,或许上天注定,吕布这一生只有这一个女儿吧!
“快给任夫人斟酒!”严氏扭头吩咐身后的侍女给貂蝉倒酒,一副亲如姐妹的模样。
“多谢姐姐关心。”貂蝉嫣然一笑,向着严氏聘婷一礼。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走了进来,弯腰禀报:“启禀温候,高顺、张辽二位将军求见!”
吕布眉毛一挑,冷峻的双眸收缩,沉声问道:“天色这么晚了,他们不好好守城。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小人不敢多问!”
“不见,明天再说!”
吕布不耐烦的挥挥手,最近这几个夜晚一直睡不好。方才看了貂蝉的歌舞,心情大好,本想今晚睡个好觉,这俩家伙又来叨扰自己,听了他们的禀报,今夜十有**又要失眠了。
“温候,高、张二位将军对你忠心耿耿,你就见见他们吧?”貂蝉一脸担忧的规劝,“前番陈公台因为你不肯出兵之事,已经气得一个月没进温候府了。你这次再拒绝见二位将军,恐怕会让他们心生寒意哪?”
吕布皱了皱眉头,鹰钩鼻子耸了耸,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还能反了他们不成?我有赤兔马,我有方天画戟,就算与全天下人为敌,又有何惧?”
“拜见温候!”
侍卫兵还没有出去通报,张辽与高顺已经闯了进来,来到大堂,一起向吕布抱腕施礼。
“呵呵……二位将军来了,快快坐下吃酒!”严氏见状,满面笑容的起身招呼。
吕布面色一沉,叱喝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未得命令,竟敢擅自闯入,是不是也想学郝萌与侯成不是?”
“军情紧迫,不得已而为之,尚讫温候见谅!”高顺再次作揖道歉。张辽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吕布端起面前的酒杯饮了一口,冷哼道:“有何事须得深夜闯我的府邸?难道就不能等到明日再议?”
高顺毫无惧意,站立在大堂中道:“军情紧急,一刻也容不得耽误。曹军围困甚急,我军若再无对策,三两日只怕城池不保。唯今之计,以顺之见应当今夜开城门偷袭,或许可以出其不意大获全胜,如此,必然可以稍挫曹军锐气,鼓舞下邳城中军心,再坚守一段日子!”
“啪”的一声,酒杯粉碎,是被吕布扔出去的。
“一派胡言,扰乱军心。有我吕奉先在此,便是十万曹军至此,也休想攻破城门!我等据城死守,曹军粮尽之时,必然退兵。你二人劝我深夜偷袭,他曹操善于用兵,岂能不防备我军劫营?万一中了埋伏,进退不得,想要再死守城池,悔之晚矣!”吕布气冲冲的拍着桌案,大声的训斥。
“温候,末将与元逊将军的看法一致。用兵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他曹孟德不可能每天都提防,天长日久,曹军必然放松了警惕。今夜偷袭,或许能大获全胜,这是我们唯一扭转战局的机会,请温候三思,我愿与高将军一同出城劫营!”张辽站在高顺一侧,向吕布抱腕施礼,据理力争。
吕布已经极度不耐烦了,接过貂蝉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大声怒喝道:“城中只有一万几千人马,交给你们万一中了曹军的埋伏,折损大半,我拿什么守城?不必再言,所有人不得出战,直管坚守城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过些许时日,曹军粮尽,必然退却。如此,方能保住下邳!”
此刻他的双眼发红,仿佛被困了太久的猛兽一般,随时准备择人而噬,曾经天下无敌的吕奉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被他曹阿瞒欺负的困守孤城?英雄末路,果真如西楚霸王项羽所说的那样,“时不利兮骓不逝,貂蝉貂蝉乃若何?”
“温候……”高顺单膝跪倒,准备死谏。
“退下!”
吕布勃然暴怒,“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堪堪比八尺身高的高顺高出一头,威猛不可侵犯。一脚踢出,把面前的桌案踹倒在地,盘碗碟子摔了一地,“噼里啪啦”作响,满地狼藉不堪、
“高顺,若不是看你与张辽跟随我多年,今夜必然要重责你二人各八十军棍!我已经无数个夜晚睡不着了,你们就不要再来叨扰我,行不行?让本温候今夜睡个好觉,明早登上城头,亲自狠狠地杀敌,行不行?”吕布大步走到高顺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来回的摇晃,歇斯底里咆哮道。
看着吕布失魂落魄的模样,张辽心中叹息一声,对于吕布最后的期望灰飞烟灭。躬身道:“既然如此,末将等告退!”
吕布猛地一下把高顺推的踉跄倒退好几步,扭转过身子,不肯再多看二人一眼,一挥手:“快滚!”
“是……末将滚,滚,滚……”
高顺的心这一刻几乎在滴血,想不到自己一片赤心,跟随他吕布十几年如一日,到头来竟然换来一个“滚”字,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出门的时候,高顺都不知道怎么出来的,隐约觉得像是被张辽搀扶着出门的,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任凭雨水淋湿了全身,整个人几乎已经麻木了。
“元逊,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看到高顺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张辽这才叹息一声,问道。心里忽然蹦出了一个主意,既然袁公子爱才,我何不给他送上一份大礼?
高顺苦笑一声,扬起面庞,任凭冰冷的雨水淋在脸上,意兴阑珊的道:“败局已定,回天乏术,我还能怎么做?陪着温候一起等死吧!”
张辽微微一笑,伸手拍了下高顺的肩膀:“辽有一计,请元逊兄随我到府邸中一叙!”
“此话当真?”听了张辽的话,高顺的双眸之中放出了兴奋的光芒,仿佛垂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虎女
“二位将军,请留步!”
张辽和高顺翻身上马,正要准备前往张辽的府邸议事,忽然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扭头看去,只见一片白色的骏马,驮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一身银色戎装,手提梅花枪,端的是英姿飒爽,正在招呼二人留步。
张辽的心不由得一“咯噔”,心中暗自思忖:“她跟出来做什么?被她一掺和,恐怕邀高顺同投河内的事情多半要告吹,先想个办法把她支走方为上策”
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吕布唯一的独女吕玲绮,年方十六,长得身材高挑,貌可羞花。有道是“虎父无犬女”,吕玲绮很好的继承了父亲身上的优良基因,身材高挑,虽然年方十六,已经七尺有余,在身高上不输男子。
而且她自幼好动,喜爱刀枪棍棒,一把梅花枪使得出神入化,让很多将校都自叹不如。这让吕布长长在心底感慨,可惜吾女不是男儿身,否则必然如我一般无敌于天下!
“原来是吕娘子,天色已晚,不在府中休息,出来做什么?”张辽勒马喝问。
“文远兄,你和高将军刚才与父亲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觉得你们说得对,可惜父亲现在失去了锐气,总是患得患失。要不然我陪着你们一块去劫曹营吧,咱们悄悄出城,打了胜仗,回来父亲他就无话可说了!是不是啊,二位将军?”吕玲绮策马走到二人面前,笑盈盈的问道。
张辽心里叹息一声。心道吕布啊吕布,亏你还是一世枭雄,生死存亡的关头竟然还如你的女儿有胆量。只是吕玲绮这提议虽然勇气可嘉,但却也有点无知者无畏的可悲。深入曹军阵中劫营,这岂是闹着玩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要想劫营成功,必须要有吕布这样的“万夫难当”的猛将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才能所向披靡,提高劫营成功率。要是吕布不出战。张辽自问自己和高顺都没有这样的武力。这就让劫营的效果减弱了一大半,能否成功实在难料!而且,现在张辽已经对吕布心灰意冷,去意已巨额。自然不会再答应吕玲绮的请求了。
“胡闹。军令如山。温候已经下令,想要出城岂是儿戏!”张辽瞪了吕玲绮一眼,训斥道。
吕玲绮的功夫大多是从父亲吕布那里学来的。但没事的时候也会缠着张辽传授她个一招半式。对于相貌阳刚,充满了男人味道的张辽,情窦初开的吕玲绮颇有好感,总在相处之时不自觉的流露出来,和张辽相处的时候她就会感到开心快乐。
只是张辽已有妻室,并且和妻子杨氏感情甚笃。而且自己的年龄也比十六岁的吕玲绮年长了十三岁,更何况自己乃是吕布麾下的武将,即便是彼此情投意合,吕布又怎会允许她的独女做部将的妾氏?因此便对吕玲绮的情窦初开假装不曾察觉,一直对她冰冰冷,若即若离。
听了张辽的训斥,吕玲绮有些委屈,争辩道:“我哪里是胡闹了?我也是为了下邳的百姓考虑好不好。曹贼凶残,万一让他攻破了城池,百姓们就要遭殃了。我觉得你们说得对,只有出城拼死一击,才有逆转的希望,所以我支持你们!”
高顺叹息一声:“军令如山,你支持我们又有什么用?温候现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听任夫人一个人的,抱定了死守的决心。我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贱妇就会迷惑我爹,遗祸百姓,恨不得一枪戳死她!”
吕玲绮恨恨的将手中的梅花枪戳在马蹄脚下的青石上,火花四溅,竟然插进了青石中足有一寸有余,伫立在地上,枪杆乱颤,这一戳力量着实不小!
“红颜祸水,长得漂亮的女人都是狐狸精,这话果然不假!”吕玲绮咬牙切齿的恨恨骂道。却忘了一个事实,其实她自己也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儿。
“话也不能这样说,任夫人当初可是为了杀董……董卓也出了不少力!”
张辽叹息一声,为貂蝉说了一句好话,“况且,她也是为了温候考虑,也许任夫人觉得曹军势大,出城迎敌没有据城死守的把握大。只是没想到曹贼奸诈,竟然想到了引水灌城这么狠毒的一招。”
“文远兄,你竟然帮着这贱妇说话?”听到张辽为貂蝉说话,吕玲绮心里更是不爽,撅着嘴抗议道。
张辽心烦意乱的向吕玲绮挥挥手道:“军令如山,温候已经下令。小娘子快快回府邸去吧,我和元逊兄还有要事商议……”
说罢,当先策马驰去,高顺带了十几骑紧随其后,一行人向着位于下邳城西的张辽府邸逶迤而去。
走出了百十丈,想着这个女孩儿今后的命运不知道将会如何风雨飘摇?或者战死在城头,或者被曹军俘获,张辽无法想象,也不忍心想象……
忍不住扭头朝雨中的吕玲绮喊了一声:“小娘子,保重!”,这才狠狠心拨转马头向西而去。
高顺虽然觉着张辽这句话有些突兀,也只是以为他担心城破之后吕玲绮的安危,所以才这样叮嘱她。毕竟他二人的关系亦师亦友,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担忧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便没有多想,策马紧随其后,去张辽府中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吕玲绮在温候府前勒马,目送张辽和高顺一行逐渐去的远了,雨水被风吹拂落在她的脸上,有些冰冷。
而她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拔起了插在地上的梅花枪,嘀咕一声:“既然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我已经把父亲的将符偷了出来,自个调兵去!能调动多少算多少,好歹也要你们这些男人知道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
“驾!”说完,提枪带马,冒着秋雨向城东门方向而去。
下邳城的守备是这样安排的,张辽守西门,高顺守北门,陈宫守南门,侯成、魏续、宋宪等人守东门,吕布自己督率中军,接应四门。
不消片刻,张辽与高顺等人一块来到府邸,翻身下马。进了张家之后,张辽的族人兄弟纷纷围上,乱糟糟的问道:“文远,温候是不是不答应?”
张辽还没答话,高顺已经看见了张阔等人背上的包裹,失声经问:“尔等收拾了行囊,欲做逃兵吗?”
张辽伸手抚摸了下下颌,沉重的道:“元逊兄,吕布所为你也看到了,困守孤城,束手无策,拒不采纳良言,下邳城已是朝不保夕,大厦将倾,神仙也难有回天之力。再继续困守下去,唯有死路一条。冀州牧袁本初坐拥冀、青、并三州,兵精粮足,带甲三十万,将列千员,大有鲸吞天下之势……”
“州牧膝下的四公子袁买现在虎踞河内,爱民如子,治兵有方,求贤若渴。三番五次派人到下邳来招揽张某,更是不惜让麴义诈降曹操,冒险前来徐州城下营救我等。这份知遇之恩,难以为报,故此,辽决定前往河内投靠。我与元逊兄并肩多年,情如手足。而且兄台能力胜我十倍,实在不忍心看元逊兄就此壮烈。所以斗胆邀请兄台随我去河内投靠袁公子!”
“哈哈……哈哈……”
高顺听了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悲凉,没想到最后关头,张辽也产生了去意,谁能像自己这般忠心耿耿的护卫着吕布?
“张辽啊张辽,枉你我兄弟一场,我实在看错你了。本以为你是视生死如归的豪杰,想不到事到临头,竟然也是贪生怕死,贪图荣华富贵,何必说的冠冕堂皇?我真为玲绮小娘子不值呐,枉费她对你一片深情!”
“元逊兄,非我张辽无义,我们对吕布一片忠心。他又如何对我们?”
张辽大声反问,“陈公台泣血力谏,在曹军兵临城下之时提议应该出城成犄角之势,方可与曹军抗衡。吕布置若罔闻,只听妇人之言,气的陈公台一月没有再进温候府,终于被曹军引水灌城,下邳危在旦夕。今夜你我一片赤心,到头来却换来一个‘滚’字……”
听了张辽的话,高顺的随从顿时炸了营,纷纷怒骂:“这三姓家奴也太欺人了吧?已经大势已去,还这般侮辱人?既然让我们滚了,还留下来做什么?”
“是啊,高将军,既然吕布让咱们滚了,还留下来做什么?跟着张将军一块走吧!”
“走!跟着张将军走,不管吕布他娘的了,都让我们滚了,难道还给他卖命吗?”
高顺心里又何尝不难过,听着兄弟们炸了锅一般的声音,一颗心仿佛在滴血,仰天叹息一声,两行泪珠竟然顺着脸颊滑落,声音竟然有些颤抖:“温候待我恩重如山,莫说让我滚,便是让我去死,高顺又怎会说半个‘不’字?”
高顺抬手擦了下脸颊,也不知是雨水抑或是泪水,扫视了院子里所有的人一眼,沉声道:“尔等随我十几年,出生入死,高顺感激你们。大难临头,我不能再强求你们留下来陪我,哪个要走,就跟着文远去吧,我不怪你们!”
说完对着张辽拱手作别:“山高水长,就此别过。愚兄祝你将来能大展宏图,成就一番丰功伟业。就此别过,我高顺誓死与温候共存亡!”
突然有人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张将军,张将军……禀报张将军,大事不好了,曹军杀进来了!”
“什么,为何来的这么快?”张辽和高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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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闻曹军破城,张辽和高顺俱是大惊失色,惊问曹军破城为何如此迅速?
“听说是侯成、魏续偷开了城门,放曹兵进了城,现在从东门涌入的曹军少说也有五六千人,正在杀向其余的三门, 准备从里面打开城门,放其他曹兵入城!”回报的士兵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心急火燎的报告。
“可恨侯成!我誓要杀了这个叛贼!”
高顺大怒,手按腰间的剑柄,准备出门组织军队前去迎敌。张辽一心要走,他也不想阻拦了。最起码张辽打算去降袁,而不是直接投靠敌人。
张辽身形忽然暴起,从背后一下子勒住了高顺的双臂,紧紧的把他抱住,大声的招呼左右:“快点拿绳子来,把高将军捆起来!”
高顺狠狠的挣扎了几下,被张辽从背后牢牢抱住,挣脱不得。又惊又怒,喝问:“张辽,难道你也反了吗?”
张辽也不回答的高顺的话,扫了一下惊疑不定的高顺手下,问道:“高将军待你们平时不薄,我想你们也不愿意看到高将军战死在下邳吧?既然高将军不愿意走,我们就把他强行捆走。你们谁与将军的家眷熟悉,快去高府。接了夫人和孩子,一同出城。”
早有张辽的兄弟拿着绳索,把高顺整个人捆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高顺还想大呼,被张辽亲自找了一块布巾,把他的嘴巴裹住,高顺这才老实了,喊也喊不出来,动也无法动了。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高顺的心腹随从这才明白了张辽是为了救高顺。马上有一人站出来道:“小人与夫人熟悉,我马上带几个兄弟去高府接应夫人和小将军出门!”
“张阔,带十几个兄弟陪着一块去,无论如何。也要把嫂子和两个孩子安全的带到北门与我们会合!”张辽扭头朝着兄弟张阔喊了一声。
“兄长放心。我就算战死。也要把嫂子送到北门去。”
张阔答应一声,招呼了十几个兄弟,俱都手持兵刃。翻身上马,跟着高顺的这个心腹直奔高宅而去。
张辽扫了一眼高顺的随从,其中一人是他的堂弟高贺,便吩咐道:“你可前头先往北门,问一下你兄长手下的兵卒,若是有人愿意跟着我们去降袁公,便一同前往,若是不愿意,也不勉强。”
高贺抱腕道:“末将谨遵张将军吩咐,我也正是此意。留下兄弟们在城中等死,末将于心不忍,若是能带着他们一块去投河北最好不过了。”
高贺说完翻身上马,带着六七人前面先赶往北门而去。高顺麾下的两千多人平日里负责守卫北门,就在城门附近驻扎,若是肯跟着出城投袁,倒是方便与城外的麴义会合。
张辽又扫了一眼张匡,以及剩余的高顺几个随从,吩咐道:“你们先带着高将军奔北门等我,我去一下西门军营,问问我麾下的兄弟们,若有愿意跟着离开的,便一块奔河内去。”
“诺!”
张匡答应一声,和兄弟们七手八脚的把高顺弄到马上,由一个高顺的随从在马上揽着他,两人共乘高顺的坐骑。
张辽也不收拾行囊了,反正妻儿早已离开,其余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提了自己的云月刀,翻身骑上战马,带着众人迅速出了府邸。刚刚来到街上,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张将军”。
张辽凝眉望去,只见飘摇的风雨中,一个身材婀娜的夫人正牵着一个孩子,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包裹,正是自己的邻居秦宜禄的妻子杜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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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杜氏也是个苦命人儿,正应了红颜薄命这句话。她今年二十七岁,生的貌可羞花,有倾国倾城之色,与貂蝉并称为“下邳双绝”,由此可见其姿色非凡。
杜氏的丈夫秦宜禄本名叫做秦谊,生的仪表不凡,宜禄只是他的官职,在吕布手下负责管理士兵的服装器具,因为官职和名字相近便被称为秦宜禄。
秦宜禄祖籍并州九原,和吕布是同乡,这也是吕布给他安排了一个好差事的原因。而杜氏的娘家是太原郡榆次县,小名月娘。是吕布还在丁原手下效力的时候,与秦宜禄定的婚事,婚后生下一子秦朗,今年已经九岁。吕布从并州到洛阳,再到长安再到濮阳,最后直到下邳,秦谊一直带着家眷追随左右。
自从吕布在下邳扎根之后,张辽的府邸正好与秦谊的府邸挨着,张辽的妻子杨氏和杜氏年龄相仿,经常相互串门,一来二去,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们,因此杜氏和张辽也很熟悉。
至于要说起杜氏的丈夫秦宜禄现在去了哪里,这里还有曲折的故事。吕布被曹操攻打甚急,便派遣秦谊前往寿春向袁术求救。袁术自己已经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哪里肯派出救兵去援救吕布,招惹曹操这头猛兽,自然是拒不发兵。
但这袁术却看上了眉清目秀的秦谊,强行把秦谊留在寿春做官,并且找了一个本地的汉室宗亲,把她年方十六岁的女儿许配给秦谊做妻。
后世有句至理哲言“再美貌的女人,她的背后也有一个x到要吐的男人”,也不知是喜新厌旧的缘故,还是知道吕布必败,秦谊竟然鬼迷心窍,真的就留在了寿春不走了。撇下孤儿寡母在下邳无人问津,幸亏有隔壁张辽庇护,才没有受人欺辱。
今夜听到外面人喊马嘶,杜氏便仔细聆听张辽府中的对话,这才知道张辽要北上河内投袁,这才牵了孩子,出来央求带着一块逃跑。想来自己和张辽妻子交好,情如姊妹,张辽必然会善待自己。而听说那曹军杀人如麻,数次屠戮徐州,已经死在了曹军刀下十几万人,倘若不走,城破之时,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劫难等着自己?
张辽眉头微皱,冲着张匡喊了一声:“张匡,带着杜夫人及阿苏去北门,一块投河内!”
“好嘞,交给小弟了!”
这样的美差,张匡求之不得,答应一声,策马来到杜氏面前,伸手牵了她,拉到马上。然后命令另外一个兄弟载着秦朗。
“去吧,我随后就到!”
张辽挥手示意张匡等人先行,自己打马直奔西门军营。那里驻扎着属于他管辖的两千多人,平素负责守备西门。距离自己的府邸不过三里路,不消片刻就赶到了营里。
此刻,外面的曹军已经发动了攻势。不过,强攻城门损失肯定巨大,因此城下的曹军只是佯攻,等着从北门进入的同伴从里面打开城门接应,因此双方只是在城头互射,战斗并不激烈。
张辽来到城下勒马,看到还两千多人的士兵大多数都还在城头死守,却不知道曹军已经从东门突入。不由得叹息一声,还有一丝惭愧。
“兄弟们,曹军已经由东门攻入了,下邳已是不保。吕布不听忠言,咎由自取,某决定前往河北投靠袁公,愿意走的随我去,不要白白牺牲了!”
张辽在马上大喝了一声,然后向一些和自己关系不错的校尉、军候招手,然后扭转马头,直奔北门。
听明白了张辽的话,这些士卒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反映了过来。城门都被攻破了,城外有七八万曹军,城里只有一万三千多人,而且主将要弃城而去了,这仗还打个屁啊!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从并州、凉州、司州跟来的士兵,只有极少数徐州本地人,当下一窝蜂的下了城头,跟在张辽身后,直奔北门而去。能投靠权倾天下的袁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比死在曹军刀下强,曹兵可是连百姓都杀啊,更不用提他们这些俘虏了。只有百十个本地人,悄悄丢了兵器,脱掉甲胄,潜回家中藏了起来。一时之间,城头上竟然再无一人。
负责攻打东门的主将是于禁,副将是徐晃。此刻二人正在城下不远处督战,忽然士兵来报:“启禀将军,城头上的守军忽然一下子全部退走了,再也没有一个守军?”
“哦……”于禁手抚胡须,沉吟片刻,朗声道:“一定是元让的部下从东门杀了过来,城头上的士兵下去巷战了……”
然后大声下令:“弟兄们,夏侯将军的麾下已经杀进城里,不能让他们把大功都抢走了。既然城头上没了守军,全军攻城,架云梯,攻城木桩,全部给我上,一盏茶的时间给我破门!”
“杀!”徐晃手中大斧一招,一马当先,当先杀奔城下。
随着主将的一声令下,西门的一万五千人马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下邳城。越过护城河,架起云梯,爬上了城头,斩关落锁,放下吊桥打开城门。上万曹军随即蜂拥入城。(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斩将
秋雨绵绵,细如发丝,绝大多数没有蓑衣的士兵浑身已经被淋透,阵阵秋风吹来,冷不丁的就会打个寒颤。
下邳城杀声震天,上万曹军蜂拥而入,火把照亮了潮湿的天空,整个城池被映照的红彤彤一片。
夏侯惇所部得到里面的魏续、侯成打开城门接应,挥军杀入城中。除了双方约定的左臂上缠着白布的即为降军之外,其余的不问青红皂白,逢人便杀。
拿下了东门之后,夏侯惇自己统率主力前往攻打吕布府邸,命曹纯据守城门,以防不测。命令乐进率一部分人马向前,分别从里面打开其余的西、南、北三扇门,放本方人马进来, 一起合围吕布这头猛虎。
张辽手提云月刀,胯下黑鬃马,也顾不得等身后的士兵,纵马向北门疾驰。身后两千多部曲紧紧跟随,唯恐被主将舍下,街头巷尾脚步声大作,人喊马嘶之声大作,乱糟糟的一片。百姓们纷纷在家中蜷缩,寻找隐蔽的地方躲起来,避免杀身之祸。
张辽引军由西向东,奔驰在一条东西相向的胡同,中间的十字交叉路口便是通往北门的大道,向左拐个弯,再走三里多路,就可以到达北门。
那里有高顺的两千多人马驻守,只是张辽不知道此刻张阔带了高顺的家人抵达了没有?
若是救下了高顺却丢了他的家人,只怕也没法交代;这让张辽忧心忡忡,所以才尽快的赶往北门。若是张阔遭到曹军的围攻,便率部前去支援,一定要把高顺的家眷抢出来!
“驾!”
“杀!”
“杀啊!”
张辽快要赶到十字路口的时候,胡同里迎面杀来一彪人马,打着曹军旗号,大约四五百人的模样。士兵俱都手持明晃晃的火把,照耀的胡同里亮如白昼,当先二十多骑将校,纵马引路,俱都是乐进麾下的虎狼之士。奉命前来打开北门。放外面的队伍入城
“贼人。放开我,放开我,有种的和姑奶奶一决雌雄,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女流之辈算什么?”
当先的一匹黄鬃马上。一个曹将马鞍上揽着一个被五花大绑捆着的女人。虽然手脚不能动弹。但嘴里仍然怒骂不止。一副恨不能生啖汝肉的样子。
“呃……听声音莫不是玲绮小娘子?”
对于吕玲绮的声音,张辽不用仔细听就能分辨出来,一般的女人。能有几个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不是让她归府么,为何这么快就被擒获了?”
张辽没有听错,马上被俘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吕布的女儿吕玲绮。
和张辽、高顺分别之后,吕玲绮心中不服,决定自己带兵悄悄出城劫营,让这些男人对自己刮目相看。便打马直奔东门而去。
为何吕玲绮去的是东门,而不是其他三个门?因为西门的兵属于张辽统率,北门属于高顺统率,出城劫营之事二人已经知道,自然不会再拨给他人马。南门由军师陈宫统率,吕玲绮从心里有点惧怕他,也不敢拿着将符去忽悠陈宫,所以只能去东门从魏续、宋宪手里讨点兵马,悄悄出城干点惊天动地的事情。
谁知道还没到门前,就迎面杀来大波的曹军,吕玲绮顿时眩晕不已,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旗号。不明白这曹军怎么一下子就进来,难不成插翅飞进来的吗?
等吕玲绮迷糊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数百曹军包围。将领乃是夏侯惇的族弟夏侯奎,在乐进麾下担任校尉。被指派率部攻打北门,接应外面的麴义、李典两部杀进城来,没想到半路遇上了一个美娇娘。
夏侯奎见吕玲绮生的貌美,心中大喜,决定把她生擒了献给曹操,以获取封赏。便指挥士卒们围杀吕玲绮。
吕玲绮到底是女儿身,虽然枪法娴熟,但力量不足,又欠缺临阵经验,和夏侯奎单打独斗或许还有胜算,但面对着五六百曹军,力战不支。战马被砍断双腿,跌落马下,随即被曹军五花大绑捆了。
夏侯奎唯恐被其他人抢了功劳,便把吕玲绮横放在自己的马背上,继续率兵向北门进击,不曾想和张辽在胡同里碰了个迎面!
“既然遇上了,便是小娘子命不该绝,便带她一块离开吧!”
张辽自语了一句,眼神中的杀机渐浓。回头看看,身后的士卒们被甩了大约一里路左右的样子,此刻还没有拐进胡同。
而张辽却毫无惧意,右手握紧了手中四十三斤的云月刀,左手一带缰绳,双腿在坐骑腹部一夹,嘴里喝一声“驾!”,迎着曹军队伍,飞驰而来。
“吁……来的是何人?可是我方……”
夏侯奎看到对方只有一人一骑,不知道是哪里的将校,还以为是自己方的斥候,前来禀报军情的,便勒马喝问……
只是最后几个字还没出口,眼前寒光一闪,直觉的颈部一寒,再也没了感觉。一颗头颅滚落地下,鲜血从腔子里像喷泉一般喷出,溅了了吕玲绮一身,尸体“咕咚”一声摔倒在马下……
张辽猿臂轻舒,抓住了捆绑着吕玲绮的绳索,大喊一声“过来吧”,便把吕玲绮提溜到了自己的马上。
几百名曹军一时之间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一言不发的孤身冲阵,胆子着实不小啊,而且竟然一刀真的就把自己主将砍了,这、这不符合逻辑啊?
“杀啊,杀了这个敌将!”
愣了片刻之后,曹军才反应了过来,纷纷发出一声呐喊,挥舞着手里的刀枪向张辽猛扑了上来。
“文远兄?竟然是文远兄,我以为死定了呢。没想到竟然遇到你了……快点放我下马, 我们一起杀敌!”
吕玲绮绝处逢生,趴在张辽的鞍前,又惊又喜。
张辽也不和吕玲绮搭话,怒喝一声:“曹军鼠辈,认识马邑张文远乎?”
手中大刀挥舞的如一团五彩祥云,滴水不露,瞬间就砍瓜切菜一般,从马上砍下了七八名将官,纵马踩踏。碾死了十几名曹兵。在五六百人的队伍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
“杀啊,前面有曹兵!”
就在这时候,张辽身后的部曲掩杀了过来。看到曹军兵少。一个个分外眼红。提着刀枪矛戈扑了上来,一阵惨烈的巷战。曹军兵少,又死了主将。抵挡不住,抛下三百多具尸体,向后溃逃,报告主将乐进去了。张辽也不追杀,阻止了士兵们的追击,引兵向北门而去。
吕玲绮被横放在马背上,感到有点不对了,曹军从东面和南面而来,他张辽率兵往北门做什么?
“文远兄,好像北门没有杀声诶,都在东门和南门,西门也有,你干嘛往北门而来?还有,快点把我放下来啊!”
张辽已经拿定主意,不给吕玲绮松绑,强行把她带走。对于这个算自己半个徒弟的女孩,张辽是了解的,她性格刚烈,宁死不屈,要是放开了她,绝对不会跟着自己走的,势必会在下邳城死战,到头来很可能香消玉殒。
“下邳已经不保,再做困兽之斗也是徒劳,我带你出城!”张辽一边策马向北,一边沉声说道。
吕玲绮大感意外:“什么?文……张辽,你要临阵脱逃吗?”
“大厦将倾,曹军接近十万,我军只有一万多毫无斗志的士兵,再挣扎下去也是徒劳无益,只能寻条活路!”
吕玲绮的眼泪夺眶而出,咬着嘴唇道:“好,人皆有贪生之念,你要走我不怪你。你放我下来,我陪父亲死战!”
张辽一口回绝:“不行,你留下来也是必死无疑。温候已经不想走了,抱定必死决心,誓与下邳共存亡。若他想走,天下谁能挡得住他?我绝不能让你回去送死,你活着还可以为温候留下一点血脉,算我报答温候之恩吧!”
“张辽,我恨你,我不要父亲大人死,我要和他并肩作战,你放开我……”
吕玲绮泪如泉涌的苦苦哀求,只是张辽再也不搭理她,转眼间就来到了北门。
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张辽方才放下心来,张阔已经把高顺的妻子徐氏以及一对儿女带了过来。并且准备了两辆马车,把高顺一家,以及杜氏母子塞进了马车中,准备出城。在高贺的鼓动下,高顺麾下的两千多人,包括天下最精锐部队之一的八百“陷阵营”也已经决定跟随张、高二人北上降袁。
张辽把吕玲绮塞进马车里,然后大声下令:“将士们,大厦将倾,我们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如此了!”
“愿意听从张将军调遣!”几千士兵同时答应,唯张辽马首是瞻。
张辽点点头:“陷阵营的将士们,以及我手下的猛虎营,随我向前,和麴义将军里应外合,杀退曹兵,然后咱们马不停蹄,直奔青州琅琊,在那里会有人接应我们!”
因为北门不仅仅只有麴义一支人马,为了监控并督促麴义出力,曹操特地派遣李典带领五千人与麴义大营毗邻,一同攻打北门;名为助阵,实乃监军。要想甩开曹军,必须先杀退这支人马。
安排好了先出城的队伍,张辽又再次下令:“高贺率兵守卫马车,张阔率部断后,张匡负责联络麴义将军。开城门,放吊桥!”
随着张辽一声令下,城门“吱呀呀”打开,吊桥缓缓放下。张辽一马当先,冲出城门。身后陷阵营和猛虎营的精锐随后,其余士兵一起呐喊着,杀出城来。
李典正将部队列成一排,在城下和守军互射,等着里面的同伴开门,然后掩杀进去。没想到城门突然打开,一支精锐部队杀了出来,慌忙指挥部下迎敌,并且派人敦促麴义率部上前。
忽然背后一声呐喊,麴义军从背面和侧面朝着曹军砍杀了起来,加上从里面冲出来的张辽军,三面夹攻,曹军顿时大乱。
“竖子麴义,竟敢使诈,气死我也,誓报与丞相,全歼尔等!”
李典部下招架不住,军心大乱,死伤了一千余人,其余的在李典的带领下,向西面的大营溃逃,去把这突然的情况向曹操汇报。
一击得手,麴义高兴不已,和张辽见过礼,眼神傲慢的道:“你便是那张文远?为了你,袁买公子可是费了天大的力气啊!”
“有劳将军接应了,公子之恩,誓死以报!”张辽抱腕,不卑不亢的行礼。
麴义点点头,现在也不是叙话的时候,挥手下令道:“只恐曹军顷刻便来追击,我来带路,你率部断后,全军直奔琅琊国,无论白昼,不得停歇!”
“末将谨遵命令!”
张辽答应一声,留下陷阵营和猛虎英陪着自己断后,其余的人马冒着绵绵细雨,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北方的青州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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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战神吕布
曹军大营旌旗招展,虽然已被细雨打湿,但在秋风吹拂之下,依然猎猎作响。
中军大帐之内,一代枭雄曹操正与自己幕僚们齐聚,随时等待着从战场上传回来的消息,以做出最正确的应对措施。
“丞相,不好了!”
李典有些狼狈的策马来到帅帐之前,翻身下马,头顶的虎头金盔都有些歪曲,本来白净的脸上也沾染了一片片的污垢。
“何事惊慌?”
曹操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模样,双手抚摸胡须,沉声喝问。
李典走到大帐中央躬身施礼:“禀主公,那麴义原来是诈降,趁我军不备,与城中的人马里应外合,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折损了千余人,现在双方已经合兵一处,向北而去!”
“什么?”饶是曹操霸气过人,听了李典的话也是大吃一惊。这才与众幕僚明白了麴义诈降的目的,原来是来抢人的!
“吕布可曾走脱?从城内出来与麴义会合的是那支人马?”曹操首先关注的是虎狼之徒吕布的踪迹,这次攻徐州,抢地盘是其一,诛吕布也是其一。
李典报道:“这支人马大约三四千人的样子,打着张、高的旗号,并不见有吕布在军中。”
“必然是吕布麾下的张辽、高顺二人,跟着麴义北上投奔袁绍去了,真是失策也!咳咳……”郭嘉摇头叹息,面有羞愧之色。
在此之前满帐智囊几十人。一个个号称多谋之士,分析来揣摩去,也没有猜明白麴义如果是诈降而来的话,究竟是什么目的?现在总算真相大白,原来是来接应张辽、高顺北上冀州,怎能不让人惭愧?
只是让郭嘉与身边的同僚不明白的是,区区几个偏将,值得袁绍的儿子冒这么大的险?一个小小的张辽有多大本事?
“这必是田丰给袁买小儿出的主意!”
荀攸在下面开口分析道,“袁买身边只有田丰一个人算得上颇有谋略,估计袁买这小儿觉得自己的实力不如两位兄长。所以派人来下邳拉拢走投无路的张辽、高顺等人。只是逃脱了区区几千人。不足为患,只要擒杀了吕布这头猛虎,东方就此便可一劳永逸!”
曹操并没有急着发言,皱着眉头暗自思索。现在的他真不把张辽放在眼里。只不过是吕布手下的一个偏将。量来还不及自己手下的李典、朱灵之流。他要投奔袁绍去就去吧;倒是高顺是个可用的将才,用兵打仗算得上是个好手,比张辽强了许多。被他走脱了有点可惜!
被张辽和高顺突围而去,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些都在曹操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只要能擒获了吕布,全据徐州,这次用兵就算大获全胜。
唯一让曹操不爽的是,竟然被袁买小儿和麴义阴了一把,自己加上手下的幕僚竟然没有猜透麴义的诈降为何而来?这事传出去未免会被诸侯耻笑。尤其让袁绍这自大的家伙知道了之后,不得把尾巴翘上天,还不知道在心里怎么贬损自己呢!
更让曹操头疼的是,麴义和张辽撤走的时机抓的真好。要是在攻城之前,他们敢向北撤退的话,用骑兵抄过去在前面拦截,大军在后面包围,绝对可以把这股人马全歼。
而现在正是攻城之际,此次徐州会战的八万大军,只留下了一万步兵和两千骑兵看防大营,夏侯惇、乐进率三万人马在东门强攻,于禁、徐晃率两万人马攻西门,吕虔率一万人协助刘备攻南门,另外就是李典率领五千人督麴义攻北门,一时之间又去哪里调兵追杀?如果把围城的人马抽调一部分回来追袭麴义、张辽,让吕布趁机突围出去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被袁买戏耍,这口气又让曹操咽不下去,思忖了片刻之后,作出决定:“许褚、李典,你二人率领营中剩下的两千骑兵火速追击!我再派大军随后支援!”
“诺!”
一直守在大帐门前,铁塔一般的虎痴许褚走进帐篷,和李典一起接了令箭,转身点兵去了。
“文烈何在?”
曹操又唤出宗族曹休,吩咐道:“你从守营的士卒中挑选五千人马,另外再去元让那边借五千人,从子和那边借两千虎豹骑,星夜追击,绝不能让麴义和张辽安然离开,就算要走,也要他们付出沉重代价!”
“末将领命!”曹休答应一声,领了令箭,大步出账而去。
下邳城中杀声震天,火光映红了黑夜。
夏侯惇与乐进两路进击,已经杀到温候府门前,吕布兵抵挡不住,节节败退,四散奔逃,此刻只有数百人守在门前,奋力抵抗。
于禁、徐晃也冲开西门从西向东杀向吕布府邸,沿途追杀败兵,一面派人攻打南门的陈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接应刘备、吕虔等人马进城。
陈宫所部只有两千五百多人,面对着背后源源不断的曹兵,终于抵挡不住,失去阵地,被曹军砍断绳索,放下吊桥,城外的近两万人马,蜂拥而入。
乱军之中,一将匹马当先,如入无人之境。只见他胯下乌骓马,手中丈八蛇矛,身高八尺,声如惊雷,燕颔虎须,豹头环眼,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所到之处,尽皆披靡!
“燕人张翼德在此!”
一声虎啸,张飞便杀到了陈宫马前,虎臂舒展,一下子就抓住了陈宫的腰带,从马上轻而易举的拎了起来,回头扔给身后的士兵,“把这厮给我绑了,交给兄长发落!”
早有如狼似虎的士兵上前,把陈宫绑了。押解着去见后面的刘备去了。
下邳城,温候府。秋风细雨,飘零一地落叶。
吕布得报之后,才知侯成、魏续偷开城门,张辽、高顺弃城而去,陈宫被俘,四门尽失,自知已是穷途末路,在劫难逃。便唤人给自己备马,准备上街厮杀。杀一个算一个。杀一对赚一双,谁知士卒来报,赤兔马也被侯成盗走了。
“哈哈哈……无马又有何妨?我吕奉先仍是当世无双的头号猛将!方天画戟何在?”
吕布仰天大笑,早有人呈上了他的方天画戟。接在手中。凝视着画戟刀刃上的锋芒。冷气逼人。杀气凛然。画戟长一丈三,重四十八斤,形如“井”字。可砍、拉、挑、刺、砍、斩。削,变化多端,神鬼莫测!
十几年来,这条画戟伴随着吕布征战天下,不知多少英雄豪杰葬身在它的锋刃之下,世人谓之“万人斩”……
凄风苦雨,天空隐隐有惊雷闪电,天地之间一片肃杀之气。
吕布回头朝着坐在桌案前的正妻严氏,爱妾貂蝉看了一眼,露出一丝微笑:“两位夫人,可否为夫君抚琴唱曲,为我助兴,看我杀敌?”
貂蝉和严氏已知今天无可幸免,反而安心下来。齐声道:“妾身愿为夫君助兴!”
于是,貂蝉抚琴,奏一曲天籁之音,严氏唱曲,唱一首《垓下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吕布手提方天画戟,傲然的走到院中,对着死守大门的士卒喊了一声:“儿郎们,把门打开,你等各自逃生去吧!”
士兵弃门而去,朱漆大门被轰然撞开,随即有无数曹军冲进了温候府。
秋风细雨中,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吕布,独自立于院中央,眼神霸气无双,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手中画戟把院子里所有人指了一圈,轻蔑的道:“鼠辈,一起来吧!”
夏侯惇手提狼牙棒,伫立在门口,望着目空一切的吕布,朝着手下挥了挥手,高声道:“斩杀吕布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早有偏将韩奕、孟骁、岳荣、蔡丁四人一起扑了上去,一人持大斧兜头劈来,一人持双锏袭肩部,一人长枪刺心口,一人朴刀斩双腿,天罗地网,竟然仿佛无可逃避……
“荷……”
吕布一声暴喝,迅速出招,手中长戟刺出,后发先至,一下子把对面持枪刺来的韩奕搠了个窟窿,然后猛地把整个人向上挑起,向着手持大斧的孟骁砸去,“啪”的一声,两颗脑袋撞在一起,白花花的脑浆四溅……
抬腿闪开岳荣的朴刀,由上踏下,一脚踩在岳荣的肩膀上,便似泰山压顶一般,硬生生的把岳荣踩趴在地上,只听骨骼“啪啪”作响,已经骨骼断裂,七窍流血而亡。
蔡丁心惊胆裂,转身欲走,吕布一脚挑起地上的朴刀,向前飞出,从后背插入,前胸贯出,顿时仆倒在地,一命呜呼……
“谁还来?”
吕布双眼放着猛兽般的光芒,手中画戟再次指了下院子里的所有曹兵,一副傲视天下,目中无人的样子。
转瞬间就被秒杀了四名心腹偏将,夏侯惇一阵心疼,亦是为吕布的勇悍而折服,不由自主的呢喃一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果真虎狼之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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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缚虎
虽然他吕布盖世无双,但独眼夏侯惇又怕过何人?便是血溅五步,又有何妨?
“吕布匹夫,纳命来!”
一声暴喝,夏侯惇提着狼牙棒扑了上来,一个“泰山压顶”,狠狠的当头砸了下来。
“徒取死也!”
吕布轻蔑的道一声,手中方天画戟迎着砸下来的武器磕出,只听“呛啷”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夏侯惇只感到虎口发麻,手里的狼牙棒几乎拿捏不住。
看到夏侯惇落了下风,吕布挥舞画戟就要刺杀夏侯惇,乐进手持双刀扑了上来,嘴里喊一声:“乐文谦在此!”,双刀如同毒蛇出洞,疾攻吕布下盘。
趁着吕布被乐进缠住,夏侯惇缓了下麻木的双手,挥舞着武器,配合着乐进,双战吕布。你进我退,如同穿花蝴蝶,彼此配合着夹击这头绝世猛虎。
你来我往,战有二十几个会合,夏侯惇、乐进渐处下风,只有招架之力。门外马蹄声响,一彪人马杀到,一员大将翻身下马,手提大斧加入战团,“吕布匹夫,休要猖狂,河东徐公明到!”
“哈哈……来的好,还有谁在此?一块来吧!”
吕布豪气陡升,手中方天画戟砍刺劈挂,以一敌三,独战曹操麾下三员大将,丝毫不落下风,反而越战越勇。
不经意的一瞥之间,吕布看到了外面马上还有一员大将,被几百名亲兵簇拥着。仔细瞧去,认得是于禁,大笑道:“外面哪个不是于禁吗?下马一块来打呀,我倒要看看曹贼手下的鼠辈,多少人才能伤我!”
于禁大声招呼夏侯惇等人道:“三位何必和吕布逞匹夫之勇?乱箭射杀他便是!”
夏侯惇手中兵器挥舞的虎虎生风,朗声道:“这吕布自称天下无双,我们便让他死个瞑目,乱箭射杀,想必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作为一名武人,能与吕布这样的猛将一战。纵死无憾!”
于禁悄悄摇摇头。心中道一声“愚蠢,一名真正的大将应该是怎么调兵遣将,而不是像动物那样拼个你死我活!”
自知武艺低于其他三人,于禁更是不敢下马助战。万一这吕布进入了狂暴状态。只怕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我才不陪这你们死呢,门外站了上千名兵丁,难道让他们看戏么?
“北门一直寂静无声。实在诡异,我去看看!”于禁撇下一句话,打马扬鞭,率领部下直奔北门而去,走的理由倒也堂堂正正。
温候府内,刀光剑影不停歇,凄风苦雨更绵绵,貂蝉的琴声悲切,严氏的歌声断肠,为吕布这位曾经的王者,奏着一曲悲歌……
便是能击退三将又如何?能击退门外的千名士卒么?能击退千名士卒又如何?能击退城里的几万曹军么?所以这一战,无论如何,吕布也是必死无疑!
“霍……”
战有五六十合,吕布一戟向乐进劈出,疾若闪电,快如惊雷。乐进慌忙阻挡,手中的双刀竟然齐齐断裂,画戟奔着胸膛刺了过来,幸亏徐晃挥斧磕了一下,把吕布的画戟打偏,乐进方才不死,却也把胸前的甲胄撕烂,撕裂一道伤口,血流不止……
夏侯惇挥兵器来救,却被吕布反手一击,用戟柄捣在胸口,直觉的一阵胸闷,登时后退四五步,手中兵器拿捏不住,飞了出去,一跤摔倒在地……
“不好,救二位将军!”
曹军纷纷一声呐喊,挥舞着刀枪,就要上前助战,围攻吕布。
“哒哒哒……”
马蹄声起,一员虎将喝声如雷,飞驰而至,“燕人张翼德来战你,三姓家奴休要猖狂!”
马蹄声未住,人已经翻身下马,一声惊雷,手中的丈八蛇矛兜头劈下。
看到来将如此凶猛,貂蝉花容失色,手下一时重了,竟然把琴弦弄断,严氏亦是再也唱不出来。
曹兵上前,搀扶了乐进,召唤医匠速来疗伤。夏侯惇倒无大碍,捡起狼牙棒准备再战,被张飞阻止:“哎……俺一个人打就行,一定要让这三姓家奴心服口服!”
吕布大怒,一边挥戟攻击张飞,一边咆哮:“张三莽夫,你休要得意,某若不是厮杀太久了,定然一戟将你身上刺穿三个窟窿!”
张飞挥舞着蛇矛遮拦反击,不服气的道:“三姓家奴,你少在这里和俺吹牛,你吓唬别人还行,吓唬俺算是瞎了你的狗眼!你厮杀久了,难道俺老张就是插翅飞进来的吗?俺也是一路厮杀,冲进来的。”
“贼皮夫,休要逞口舌之利,手底下见个真章!”
吕布恼怒,不再和张飞胡搅蛮缠,手中画戟完全施展开来,砍杀劈挂,挑刺勾挡,招招致命。而张飞却也不遑多让,手中长矛使的虎虎生风,见招拆招,见式拆式,还不时的发动反击;论力量和爆发力完全不在吕布之下,再加上吕布恶战了一场,力气稍弱了一些。一时之间,二人杀的难分难解,转眼间都斗了一百多回合。
夏侯惇和徐晃在旁边看了不禁佩服不已,这吕布实乃万人之敌,这张飞也是虎狼之徒,一杆长矛单打吕布百十会合,竟然不落下风,虽然吕布在体力上稍稍吃亏,毕竟张飞遇上的都是喽啰,可是这武力也实在惊人……
“以后真得提醒孟德,好生提防刘备,他麾下的这两员大将的确凶猛,只怕许仲康也不是对手!若是能从刘备手里拉拢过来,对于孟德的霸业必然是如虎添翼!”夏侯惇手持兵器,站在一旁,一边看一边暗自思忖。
张飞和吕布都厮杀的有些累了,开始拼力气,出招的速度减慢,兵器互磕,双方用出全身的力气拼了一下,只听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张飞脚下不稳,踉踉跄跄的倒退了五六步,一跤坐在大堂台阶上,手里的长矛差点脱手……
而吕布脚下也是不稳,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三四步,脚下一滑,也差点跌倒,急忙用手里的方天画戟插地,支撑住了身体,背对着大门,整个身体全部暴露在曹军的兵器之下……
“咴……”
一匹烈马嘶鸣一声,闪电般冲进了院子。马上一员大将,身高九尺,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美髯长有二尺,威风凛凛,凛然不可侵犯。
来将正是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挥,冰冷的刀刃已经架在了吕布的脖子上,寒光闪烁,令人不寒而栗,冷冷的道一声:“河东关云长在此,无义匹夫,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关公饶命哪!”
貂蝉与关羽同为河东籍贯,却是认识,看到吕布被擒,失魂落魄的跑了出来,跪倒在院子里哀求。
关羽望了貂蝉一眼道:“任夫人请起,我只把他交给曹公处置,却不会杀他!”
夏侯惇对士卒们一挥手,下令道:“把吕布的两位夫人扣押在府邸中,任何人不许进来骚扰。等候主公发落!”
立刻有夏侯惇的心腹士卒上前,把貂蝉和严氏驱赶进一个房间,关押了起来。
吕布仰天大吼:“我不服!”
漫天绵绵细雨落下,仿佛在为他落泪一般。
关羽冷笑一声:“你服不服又有何妨?这是战争,不是演武场比武,只有胜败,没有高低!”
夏侯惇鼓掌叫好:“云长兄说得好!”回顾左右,“来人,给我绑了!”
立刻有七八个彪形大汉上前,七手八脚的把吕布捆绑了个结结实实。让他丝毫不能动弹。
半夜的激战,下邳城完全落进了曹军手中。一万三千吕布兵,跟着张辽走了四千,战死五千,其余的除掉躲藏进百姓家的几百人,其他的全部被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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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妻做人质
大半夜的鏖战,硝烟散去,锣鼓渐息,曹操终于如愿以偿,拿下了重镇下邳,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版图。
听闻麴义此来徐州乃是诈降,刘备惊讶不已,对左右道:“就连袁本初的儿子尚且知道寻找良将,我们也得招揽人才,正好我军缺军师,倘若能把这陈宫收服了最好。今日既然落在我军手中,便想方设法的招降他,若是肯替我军出谋划策,必然如虎添翼!”
糜竺道:“陈宫性格刚烈,恐怕绝对不会投降。”
刘备成竹在胸的道:“不妨,若是实在没法劝降,再杀不迟!”
一帮人打定主意,刘备便命简雍把陈宫悄悄的藏了起来,另外找了个模样差不多的人,一刀戳死,然后抛进火中,烧的面目全非。对外谎称陈宫准备乘乱逃跑,被追赶甚急,眼见不能走脱,竟然投火自尽,烧的面目全非。
再说许褚与李典率骑兵追杀麴义、张辽,赶了三十里地却中了张辽的伏兵之计。虽然曹军是骑兵,但陷阵营的战斗力也非比寻常,而且预先设伏,杀了二将一个措手不及。
天色昏暗,许褚、李典不敢贸进,折损了二百余骑,暂时退后,等待后面的援军到来。张辽率部乘机走脱,急行军追赶前面的麴义大队人马。
次日,天气放晴,阴雨连绵了十几天的徐州终于迎来了晴朗的天气。
曹操率领众将聚会在白门楼,早有刀斧手推上吕布来。
想了一夜。吕布已经想通了,自己死了的话,两个漂亮老婆就会被人睡了,所以还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曹公神威,吕布已经折服,请饶我一命,从今以后,曹公统率步兵,布替你驱使铁骑。天下谁能与之争锋。霸业必成也!”
曹操沉吟不语,众将与谋士亦默然。
吕布心急如焚,实在舍不得如花似玉的貂蝉啊,她床上功夫真的太**了。就这样死了。岂不便宜曹操了?
“玄德兄。你为座上客,布为阶下囚,岂忘辕门射戟乎。何不发一言相宽?”吕布望着坐在曹操旁边的刘备,可怜兮兮的哀求。
刘备霍然起身,向着曹操施礼道:“曹公何必犹豫?如此反复无常之徒留在世上,不过是遗祸人间罢了,君不见丁原、董卓之下场乎?”
“刘玄德,你个大耳贼,你忘恩负义,你落井下石,你挑拨离间……你、你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吕布暴跳如雷,到最后下三滥的话也骂了出来。看刘备这家伙平时仁厚忠义的样子,想不到关键时刻真给捅黑刀子啊,弄不好因为这一席话,今天自己就挂了!
刘玄德拂袖冷视吕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当初走投无路,来到徐州投奔于我,众人皆劝我杀你,我力排众议,留你在小沛屯兵。你不思报恩,反而趁着我与袁术交战之际,阴谋夺我徐州,将我驱逐至小沛,是否忘恩负义?丁原、董卓,皆视你为义子,你却亲手弑杀此二人,可否为大逆不道?像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留在世上,不过是浪费粮食而已!”
刘备训斥完吕布,又转身对曹操再次建议:“曹公睿智,似吕布这样的虎狼之徒,决不可留!”
曹操面目如霜,依旧沉默不语。
本来在昨夜之前,曹操心里满满的打算都是不能让吕布活下去,可是被袁买这一搅合,又觉得收揽人才实在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他袁绍兵力强盛,坐拥三州之地,手下又有颜良、文丑这样武力强悍的武将,自己手下无人能与之匹敌。而且袁买小儿为了拉拢高顺、张辽,竟然不惜让麴义带着七千人深入险境,置之死地而后生,而且真的从自己眼皮底下把人拐走了,实在让人惭愧啊!他袁家爱才如命,难道我曹孟德就容不下吕布吗?
不过,想起吕布白眼狼的品行,曹操心里就有些发寒。倘若那天这家伙发狂了,趁自己身边没人,或者人少,不一画戟刺死自己才怪,董卓体型彪悍,也是一个猛人,尚且死在了这虎狼之徒的戟下,何况自己这小体格了!
“吕布,你想活命吗?”沉吟良久,曹操终于圆睁双目,开口问话。
“曹公饶命,布但求一命!”
吕布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再也克制不住求生的念头,屈膝跪倒。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交出脑袋不说,还得送出女人,还是做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好,今日但求活命,他日也许能东山再起!
曹操手抚胡须,高声道:“我可以答应饶你一命,但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曹公尽管提出来,就是一千件一万件我也答应!”吕布跪地哀求。
“从今以后,若不是上沙场,你便不许带兵刃,不许穿甲胄,赤兔马、方天戟全部由我差人保管,到有战事之时再赐予你使用。我在许昌给你宅院,你不许擅自走动,有事外出,须先经过我批准。”
吕布磕头答应:“谢曹公不杀之恩,布愿意答应!”
曹操面目依然冰冷,挥手道:“等等,还有!”
“曹公请讲!”
“若是某招你入府邸议事,进出我的府邸,你必须戴脚镣,以防你心怀不轨!”曹操又抛出了第二个条件。
进出戴脚镣,虽然待遇与囚犯相近,但吕布也能接受,总比人头落地要好。再次叩头:“愿意听从曹公吩咐!”
曹操点点头,抛出了最后一个条件:“为防你突然逃走,你必须把二位夫人中的一个留在我的府邸中作为人质。你若是思念,便可用另外一个换回团聚几日,如此循环。”
说到这里,曹操怕被人误会,解释道:“你尽管放心,某并无他意,只是防备你突然逃走。只要你真心实意为我效力,时间久了,操自会慢慢去除对你的警惕之心。”
吕布咬咬牙答应了下来:“愿从。先将正妻严氏送入曹公府中做人质便是!”
谈好了条件,曹操决定暂时留住吕布的性命,命人给他松绑。
这让刘备失望不已,担心曹操收了一员猛将,如虎添翼,心中郁闷不已。转念一想,也许祸福相依,说不定哪天吕布也像对付丁原、董卓一样把曹操办了。也好,慢慢看戏好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收降了吕布,曹操命令部将车胄掌管徐州,陈珪、陈登父子辅佐,留下两万人马看防,准备克日班师,命刘备、吕布等同行。对于这个父亲丧命的地方,曹操一刻也不愿意多待。要不是郭嘉、刘备苦苦请求,曹操几乎又要下令屠城了。
李典、许褚已经率骑兵两千追赶麴义、张辽去了,曹休随后提三千虎豹骑,一万步兵也紧随其后。
对于被袁买使诈之事,曹操依然愤愤难平,又召唤徐晃、曹纯,命二人率领剩下的三千虎豹骑,另外加上两千骑兵随后追赶,就算撵到青州境内,也要大杀一场,绝不能容他这般来去自如。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张辽伏兵杀退李典、许褚之后,一路急行军在天亮之前追上了大部队,已经离开了下邳一百多里路,后面的追兵尚有四十里路的距离。
前方有一河流,宽约三四丈,幸好河上有桥,因连绵秋雨,导致河水暴涨,已经把桥面淹没,但尚能辨认。扶着桥墩,河水淹没至膝部,虽然艰难,倒也能过河。
一万多人马,陆陆续续的沿着被河水淹没的石桥过河而去。之后,张辽下令凿断桥面,断了后面追兵的过河途径。然后大军迅速向北,直奔青州琅琊国而去。
一个时辰后,曹休与许褚率领两千轻骑兵、三千虎豹骑逶迤而来,面对涛涛河水,徒唤奈何?只能命人下马搭桥。耽误了行程,只能看着袁军越走越远。
李典统率步兵又过了两个时辰方才赶到河边,上万人马紧急搭桥,浪费了半天的时间,才修建了一条可以通过的到道路。过河之后,前面的探子快马回报,袁军已经出了东海国境界,进入了琅琊国的土地。
李典、曹休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还应该继续追击?目前曹操和袁绍还没有正式开战,倘若越境用兵,那就是主动挑起战事了,这份责任不是他们几个人能担得起的!
正在犹豫间,徐晃和曹纯杀到,传曹操军令,纵然追到青州境内,也要厮杀一场,不可让麴义等人这般从容离去。众将计议一番,由徐晃、曹纯、许褚率领六千虎豹骑,六千轻骑兵快马追赶,剩下的一万多步兵由李典、曹休统率紧随其后。
当下,青、徐二州交界之处尘土大起,两万多曹军骑、步兵逶迤而来,浩浩荡荡的开进了琅琊境内。
琅琊国治所开阳以南三十里的地方,山脉连绵,是个伏兵的好地方。此刻,正有三千多兵力埋伏于山峦之间,迎接归来的袁军,准备伏击追兵。统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从河内跋山涉水来到了琅琊国的袁绍四子,袁买袁显雍是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英雄救名士
琅琊国位于青、徐二州交界之处,自汉初以来一直属于徐州管辖。
但在几年前,袁绍长子袁谭在青州境内击败了公孙瓒所置的青州刺史田楷,将青州完全占据,并且南下琅琊把盘踞在这里的青州黄巾赶走,将琅琊国也掌控在了手中。
袁绍便上书朝廷,把琅琊划归青州,那时候还是李傕、郭汜二人把持朝政,也不敢得罪势力日渐强盛的袁绍,便以朝廷名义准了袁绍所请。自此,琅琊国归青州管辖,隶属青州刺史袁谭治下。
袁谭的头号谋士郭图与沮授私交甚好,因此举荐沮授之子沮鹄担任琅琊相。袁谭对于既能治理地方,又能统兵的沮鹄很满意,便委任他做了琅琊国相。
琅琊郡内山脉连绵,再向南便是徐州东海国,两州交界之处经常有黄巾余寇活动,故此琅琊国的驻兵要多于一般的郡国,达到了五千多人的规模,经常入山清剿贼寇。
自从麴义从河内率兵进入了曹操的地盘之后,袁买生怕田丰的书信不好使,便留下郝昭、王双、田畴等人坐镇河内,自己带了田丰、周仓率领几百轻骑来了一趟琅琊,拜见国相沮鹄。沮鹄是田丰的学生,自然盛情款待恩师一行,对公子袁买更是恭敬有加。
袁买一边在琅琊等待麴义、张辽的归来,一边派遣各路斥候深入徐州打探消息。前天凌晨得知,曹军已经攻陷下邳。并且麴义已经挥军北上向琅琊方向撤退,但后面有数万曹军紧追不舍。
袁买与田丰商量一番,从沮鹄手中借了三千精兵,带了周仓来到了琅琊治所开阳南面三十五六里的山谷埋伏,准备接应归来的麴义所部,伏击曹军。
连绵的秋雨终于散去,秋高气爽,天高云淡。天空不时有大雁向南飞去,发出一串清脆的鸣叫。
这是一个宽十几丈的山谷,道路两侧山峦林立。树木茂盛。虽然树叶已经飘零,青草也已经枯黄。但半丈高的枯草丛之中,仍然十分适合伏兵。
袁军就散布在草丛之中,准备好了弓箭、乱石、擂木等器械。就等着曹军到来之时。一声鼓响。发动伏击。
从早晨一直等到晌午,仍然不见有军队到来,袁买一边提醒队伍保持警惕。一面继续派出斥候打探队伍的行踪,以及曹军前锋所在的位置。
百无聊赖的坐在枯草堆上,袁买便开始琢磨徐州的形势,按照历史的发展,曹操前天攻占了下邳,估计这个时刻已经把吕布这头猛虎绞杀了吧?一代猛将,终于就此落下帷幕,不免让人有些惋惜。
其实,在袁买的心里也想过要把吕布招纳过来。穷途末路的吕布面对自己抛出的橄榄枝,想必不会拒绝,只要有地方去,他肯定不想死。但一番思前想后,想着吕布反复无常的心性,袁买终究放弃了这个念头。
刘备身边有关羽、张飞两大猛将,尚且被他鹊巢鸠占,夺了徐州。自己真要是把他弄到了河内,说不定就引狼入室了。若是这厮哪一天一个暴击,自己弄不好就挂了,还是不要冒这个险的好!
再说了,倘若有吕布在身边,肯定会让张辽犯难,不会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卖命。所以,衡量再三,袁买还是放弃了笼络吕布的念头,让历史继续谱写白门楼上的那段故事。
可惜的是,斥候探听到的消息终究有限,只是知道曹操攻占了徐州,还没有打探到吕布的生死。详细情报正在搜罗中,要知道具体情况,还得过些许日子。
“按照历史的走势,这个时候,吕布应该已经挂了!”袁买从地上折断一根枯草,在嘴里咀嚼着,喃喃自语了一句,“对了,不知道高顺和陈宫怎么样了?按照历史的发展,高顺和陈宫也应该挂了吧?”
想到了高顺和陈宫,袁买便惋惜不已。高顺的能力在这个年代算得上出类拔萃,可惜命运不佳,错投了吕布这个无谋的主公;又秉性忠义,宁死不降,最终死在曹军刀下。而陈宫也是个出色的智囊,因为不满曹操的为人而跟随了吕布,可惜吕布不肯采纳他的意见,最终君臣三人共赴黄泉,实在是让人惋惜不已!
“可惜了这俩人,要是能一块收过来的话,肯定会极大地壮大我军的实力,可惜这俩人都执拗的很,只怕此刻都已经和吕布结伴下了地狱!”袁买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公子,你看下面有人路过。”就在袁买满腹惆怅的时候,周仓轻轻喊了他一声,提醒山谷下面有人路过。
凝目看去,只见一驾马车正穿梭在山谷之间,马是瘦马,车是破车,显示着主人的落魄处境。马车后面跟着两头骡马,驮着两个仆人,以及一些行李。
马车前有一个年轻人,一身浅蓝色长袍,头裹藏青色帻巾,一边策马徐徐而行,一边吟唱着:“彼黍离离,彼稷之苗。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摇头晃脑,一副书生模样,对于将要发生的战事毫无觉察。
袁买眉头微皱,吩咐周仓道:“马上派人下去,通知这家人返回琅琊,等战事过后再向南去,若是遇上曹兵,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诺!”
周仓答应一声,正要去安排人手,忽听从南面传来一片喊杀声,便止步观看。只见一支流寇,大约两三百人的模样,前面五六十骑战马,后面二百多步匪,打着“泰山”旗号,冲杀着扑向了马车和蓝袍士人。
“不好,遇见贼寇了,大家快往回跑!”
蓝袍士人大惊失色,勒转马头,招呼着马车的车夫掉转马车,大伙向开阳奔逃。
只是马车笨重,车夫还没有来得及掉头,就被贼寇的骑兵团团围住,齐声呐喊:“放下马车、财物和女人,饶你们不死,否则,只管杀不管埋!”
蓝袍士人翻身下马,苦苦哀求:“诸位好汉开恩,我可以把马车财物给你们留下,请放小生和家人一条生路,如何?”
这贼首是泰山寇昌豨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叫做梁柱,一直在东海和琅琊交界的地方打家劫舍,劫掠来往客商。听了士人的话,不耐烦的道:“爷爷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你以为是做慈善的么?今日饶你们主仆一命,已经是网开一面,倘若再不快滚,乱刀砍死!”
说着策马来到马车前,掀开车帘向里面看去,只见有一年轻妇人,约莫十六七岁,生的颇有姿色,不由得淫笑道:“哇哈哈……好标致的小娘子,从今日起,你便是是我的了!”
袁买在山谷上面看的真切,朝周仓一挥手,下令道:“带一支人马下山杀散山贼,救人!”
周仓还没行动,忽然山谷之中马蹄声再起,只见由北向南飞驰而来十几骑,马上俱是少年儿郎,一个个胯下骏马,手挽强弓,背悬箭壶,朝着泰山寇冲了过来。
虽然只有十几人,但面对二十余倍的贼人,毫无惧色。一个个拈弓搭箭,朝着泰山贼射去,只听弓弦乱响,应者无不落马,顷刻间就射杀了十几个匪徒。一拥上前,把蓝袍士人和他的家眷仆人护在了中央。
为首一年轻人,约莫二十四五岁,身高七尺八寸,相貌堂堂,一袭灰色劲装,一手拎着强弓,另一手中的精钢马槊指着贼首,骂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拦路劫掠,在我琅琊境内,岂容尔等放肆!”
梁柱见被射杀了十几个兄弟,又欺负对方人少,怒喝道:“弟兄们一拥而上,把这伙人乱刀砍死,抢了他们的马匹,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也算是一件不小的收获!”
贼人们听了命令,一声呐喊,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扑了上来,把十几个游侠以及蓝袍士人主仆围在中间,意欲一举歼灭。
“弟兄们先把这位先生和他的家眷护送出去,某来断后!”
用马槊的年轻人策马向前,一槊挑死了一名扑上来的贼寇,向身后的兄弟下命道。
早就有人几人答应一声,将蓝袍士人提溜起来扔到马车上,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抵挡住贼寇,喝令车夫调转车头,向北方的开阳逃命。
“休要让他们走脱一个!”梁柱挥舞着手中的砍刀,指挥部下形成包围圈,阻止对方突围而去。
双方厮杀成一团,十几个游侠儿虽然武艺娴熟,但人数太少,还要护着马车,一时之间也难以突围,虽然刺杀了二十几个贼山贼,自己这边也有一人落马被乱刀砍杀。
看到有兄弟死在贼寇刀下,使用马槊的年轻人暴怒,双眼发红,大吼一声:“郭三,兄长替你报仇了!”
吼毕,奋勇死战,一根马槊挥舞的犹如漫天梨花,转眼间就刺杀了十几名贼人。贼寇抵挡不住,被他直杀到梁柱面前,战有三合,一槊刺中对方咽喉,挑翻马下,一命呜呼。
这时候,山谷上一阵呐喊,周仓已经带领了三百名官兵杀了下来,泰山贼见到忽然有官兵杀出,顿时魂飞魄散,再加上头目已死,顿时作鸟兽散。抛下了一百四五十具尸体,各自逃命去了。
“几位,俺家公子请你们上山一叙!”杀散贼寇之后,周仓向着蓝袍士人和使马槊的年轻人发出了邀请,请他们上山和袁买叙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喜获良将
听说面前的这位少年公子就是当今头号诸侯,大将军、冀州牧袁绍袁本初的儿子,蓝袍士人和十几个游侠儿不禁肃然起敬,纷纷作揖施礼,齐齐道一声:“拜见公子!”
袁买笑容可掬的一一还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使用马槊的年轻人身上,刚才看他和泰山贼交战,武艺娴熟,似乎犹在郝昭之上,指挥十几个游侠对抗二十倍于己的山贼,毫无惧色,胆气过人,是个人才,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呵呵……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来自何处,**哪里而去?”袁买抱腕向使用马槊的年轻人询问道,目光中充满了渴求的神色。
年轻人再次抱腕还礼:“草民琅琊莒县人,姓徐名盛,表字文向。听闻江东孙伯符将军正在招兵买马,准备前往投奔。”
“徐盛?”
袁买的心里一“咯噔”,顿时喜出望外。这就是东吴后期的栋梁之才徐盛吗?就是火攻大破曹丕的徐文向吗?将才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次琅琊之行,竟然有这样的收获,实在是个天大的惊喜!
在袁买心里,这徐盛的综合实力只怕还在郝昭、王双二人之上。论统兵和守御能力,徐盛比不上郝昭;论武艺、冲锋陷阵的能力,徐盛也比不上王双,但是综合能力却更胜出二人一筹。
郝昭的守御是强一些,但攻击性、统兵布阵、沙场冲锋的综合能力应该稍微弱于徐盛;而王双除了武力胜出徐盛一筹之外,在统兵和智谋方面更是和徐盛差了一大截。
若不是东吴前期的大都督太多。前有一代英杰周公瑾,后有吕蒙,再后来有陆逊,徐盛没怎么捞到施展才华的机会,否则一定会大放异彩,成为独挡一面的将领。直到三国中后期,豪杰逐渐逝去,徐盛便和丁奉一道崛起,成为了东吴最为坚强的顶梁柱!
虽然心中欢喜的不得了,但袁买却努力地克制住了喜悦的心情。没有在脸上流露出来。要是过于兴奋。必然会给人轻浮的感觉,而且自己倘若太夸赞徐盛的才能,必然又会让人生疑,自己和他素不相识。又怎么会知道他有多大本事?
“徐壮士。我看你一身武艺。胆色过人,何必舍近求远,要去江东奔波?袁买虽然不才。但手中也已经握有河内富庶之地,掌中有精兵三万,良将数十人,我亦是四处招兵买马,广纳良才,文向就留下来与我共创大业吧!”
袁买一脸笑容的拉着徐盛的人,极尽所能的拉拢着他。言辞极为恭敬,让徐盛为自己效力的话也能说成共创大业,一副礼贤下士的语气。
徐盛听了心中一动,刚一接触,就对袁买彬彬有礼的形象很有好感,反正为谁效力都是卖命,不如将一身本事酬知己吧?
“既然赏识,徐盛不才,愿效犬马之劳!”徐盛振动其身,向袁买行礼道谢。
其实在此之前,徐盛也有过考虑是否投靠袁家。但听说袁绍好名,重名气而轻才能,对于名头响亮的士族名士,甚是赏识,青睐有加,而出身贫微的寒族却不太受器重。权衡再三,还是带了十几个乡邻,决定去江东投靠意气风发小霸王孙策。
不料,却在此地遇上了袁绍的儿子。更没想到的是,袁绍之子全然没有传言中的袁绍作风,待人彬彬有礼,因此徐盛才改变了主意,决定为袁家效力。
无意之中收获了一员大将,袁买心里的高兴实在无法形容,这简直比获得一个美人儿还要高兴。有了人才,就可以争夺天下,有了天下就会有更多的美女送上门来。而只有美女,没有人才的话,只怕到最后还得乖乖的交出去;就像张绣的婶子邹氏,还有本来三国历史上的甄宓,不都是这样的结局吗?
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美女属于霸者,得天下者睡之,也是一样的道理!
“好,徐文向一身武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便奖赏你为军候,等立下功劳,再行提拔!”袁买心情大好,拍着徐盛的肩膀,把他提拔为军候。
其实,在袁买的心里认为,现在的徐盛加封一个校尉都是屈才,不过军队中还是讲资格的,徐盛刚刚入伍,自己要是把他提拔的太快,就难以服众了。
此时,各路诸侯的队伍编制仍然采用汉朝的传统编制,军营中每五人组成一伍,为首者称为伍长;十人一什,什长为头;五十人为一队,统领叫做队率;一百人为一屯,长官叫做屯长;二百人组成一曲,指挥官称作军候;一千人组成一部,首领叫做军司马,也有叫做校尉的,这两个官职级别相同,只是称谓不同,校尉再向上也就是偏将了。
袁买手下的一帮武将,王双的职位现在才只是偏将军,郝昭更只是裨将军,比偏将低了一个等级。周仓是校尉,牵招是军司马;田畴在军中的身份是参军,现在做了郡主薄,担任的是文职。
他们都是通过了一段时间的战功积累,才逐渐升迁的。自己如果一上来就把徐盛提拔的太高,肯定无法服众。所以经过再三权衡,袁买授予了徐盛军候的职位,让他掌管二百人的队伍。
虽然袁买觉着军候的职位低微,但徐盛却已经很知足了,单膝跪地拜谢:“多谢公子破格提拔,徐盛敢不效犬马之劳?”
“文向不必客气,好好施展你的才华,我相信你有大将之才!”
袁买笑容满面的扶起徐盛,勉励了一句。这才记起旁边还站着一个文士,笑道:“冷落了这位先生了。”
对待这蓝袍士人的语气却是及不上对待徐盛这般恭敬,因为在袁买的心中,觉得这只是一个爱读书的书生而已,摇头晃脑的,有点迂腐书生的味道,估计没什么大本事。决定客套几句,差人先把他送回琅琊,等战后随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在下诸葛……”不等袁买问询,蓝袍士人却自己报上了名号。
只是刚刚吐出了四个字,袁买就差点跌倒在地。如果说听到徐盛的名字是惊喜不已的话,这次是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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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文武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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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瑾自报姓名,话未说完,仅仅只是报上了“诸葛”姓氏,几乎就把袁买惊倒在地。
“你是诸葛孔明先生?”一句话忍不住脱口问了出来。
如果说司马懿是这个年代能排进前五名的重要人物,那么诸葛亮的地位还要胜出司马一筹,面对这样的矿世良才,被后世誉为智慧的化身的人物,袁买怎么能不激动?
也许,后世的各类小说,甚至作为传世经典的《演义》都夸大了诸葛亮的才能,甚至达到了“妆其智近乎于妖”的地步,但不可否认的是,诸葛亮的确是这个年代杰出的人才,甚至可以说凭一己之力支撑了西蜀几十年,若不是诸葛亮的殚精竭虑,恐怕偏居一隅的西蜀早就垂亡了。
或许有人不服诸葛的军事才能,也许这有疑议,但诸葛治理国家的政治才能却是不容争辩的,更让人钦佩的是诸葛孔明的人品,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怎能不让人钦佩!
穿越之前,袁买最为钦佩的三国人物,诸葛孔明便是其中之一,此刻活生生的诸葛亮就站在了自己眼前,怎能不让人激动?幻想一下,左诸葛,右司马,这样超级无敌的组合,不横扫天下才奇怪,想象着如画江山尽收囊中,怎能不让人心情澎湃?
“呃……公子怎么认识我二弟的?”诸葛瑾一脸诧异,大惑不解的问道。
自己的二弟诸葛亮年方十七。自五六年前与三弟诸葛均跟着叔父诸葛玄前往荆州做官,被荆州牧刘表任命为豫章太守,后来大司马李傕以天子的名义委派朱皓担任豫章太守。诸葛玄无奈,只好领着诸葛兄弟到襄阳北边的南阳隐居耕地。
前年的时候,诸葛玄因病去世,诸葛亮兄弟二人继续在南阳以耕地为生,与黄承彦、石广元、孟公威、徐元直、崔州平等当地儒士交好,因此继续居住在南阳。并没有听说他到过河北一带周游,这出身名门的袁公子,是怎么知道二弟这个山野村夫名字的?
听诸葛瑾把话完全说完了。袁买才弄明白原来是自己摆了乌龙。这并不是诸葛亮。而是他的兄长老大诸葛瑾,顿时失望不已。虽说这诸葛瑾也算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但和诸葛亮却不是一个档次的人物。
好在经过了半年的磨炼,袁买已经颇有城府。虽然心里失望不已。但表面上却没流露出来。否则。一定会让诸葛瑾尴尬不已,心里也会不舒服。
“呃……原来是诸葛子瑜啊,幸会幸会!”既然已经把老二的字都说出来了。袁买干脆把老大的表字也提了出来。
诸葛瑾更加诧异,自己也是一介无名之辈,这袁公子怎么知道自己表字的?
“请恕草民惭愧,瑾一直躬读于草堂,耕种于田野,与公子素未谋面。不知公子是如何知道我兄弟二人名字的?”
袁买已经想好了答案,应付道:“家父与令叔诸葛玄大人相熟,曾听他提起过家中有两个贤侄,俱都聪慧敏达,一曰诸葛瑾,字子瑜,一曰诸葛亮,字孔明。因此买便牢记在心,而我想琅琊国复姓诸葛的恐怕不多吧,因此脱口猜测了出来,不想竟然歪打正着。”
诸葛瑾是个实在人,心想叔父和袁绍都是做官的,彼此之间认识也是有可能,当下对袁买的话深信不疑,弯腰作揖道:“竟然劳烦袁冀州提起我兄弟的名字,真是诚惶诚恐!”
短暂的对话之后,袁买的心情已经迅速的平静了下来。虽然面前的士子并不是诸葛亮,但诸葛瑾也是个不错的人才,尤其是在外交方面的才能更是卓越,可以称之为三国时期的优秀外交官。自己手底下正是缺人的时候,能拉拢的这样的人物,也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人苦不知足,既得陇复望蜀?既得诸葛瑾还望诸葛亮?
况且,收了诸葛瑾,就和诸葛亮之间有了联系,说不定有一天可以利用诸葛瑾把那兄弟忽悠过来,和司马懿组成一个超级组合。虽然袁买也明白,以诸葛亮的冷静和睿智,这样的希望微乎其微,但只要有诸葛瑾在,就有希望!
另外,收了诸葛瑾之后还有一个好处,将来如果按照历史的自然发展,诸葛亮真的成了刘备军师的话,自己可以利用他们兄弟的关系,和刘备合纵连横,共同对抗强大的曹操集团,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子瑜先生大才,何必客气,不知欲往何处去?”短暂的权衡之后,袁买已经打定主意,准备把诸葛瑾收入麾下。
自己手底下的人物也不少了,有军师型的田丰,猛将型的王双,防御型的郝昭,统帅型的张辽,政治型的田畴,大将型的徐盛,保镖型的周仓,就是缺一个外交人才,诸葛瑾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个缺陷,真可谓来得及时!
听了袁买的问话,。诸葛瑾解释道:“北方战乱不休,贱内思子心切,唯恐琅琊不得安宁。前些时日,得一江东朋友邀请,准备前往江东避乱,顺便诞养子嗣。”
袁买总算听明白了,这诸葛瑾原来是打算跑到江东去生孩子,青州又没有搞计划生育,你说你跑到异地他乡干什么去?幸亏自己来了一趟琅琊,不然的话,这诸葛子瑜就被孙家收到帐下了。而且,将来诸葛瑾的儿子也算是个人物,正好可以培养自己第二代的势力。
“江东虽然暂时安稳,但从琅琊到苏吴一带却不太平,前方下邳战火连天,曹军与吕布军鏖战了大半年,那曹军更是逢人便杀,誓要屠尽徐州,为曹父报仇。而且长江两岸很多流寇,杀人放火,要想安然抵达江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袁买笑容可掬的望着诸葛瑾,先给他分析困难,言语中添油加醋,让诸葛瑾明白这将是一次艰难的旅途。然后话锋一转,说道:“冀州在家父的治理下,近年来也是太平无事。子瑜先生就不必去江东了,跟着我去河内吧,正好有很多差事,适合子瑜先生担任,正可大展宏图。”
诸葛瑾听了有些犹豫:“多谢公子抬爱,然瑾只是一介书生,恐怕有负公子所托。”
袁买牵了诸葛瑾的手,笑道:“子瑜不必谦虚,你的学问,家父早就从令叔那里得知了。再说,家父与诸葛玄大人乃是至交,倘若让他知道了你去江东,而我却不挽留,少不了要痛骂一顿,因此,子瑜一定要给买几份薄面。”
诸葛瑾一琢磨,既然自己的叔叔和袁绍是朋友,说起来也是自家人了,那样自己就不必冒险去江东了。只是却不知道这是袁买在信口雌黄,袁本初眼高于顶,根本就不认识他这个叔叔。
“是啊,子瑜先生,既然你我有缘。咱们又是同一郡国的老乡,你也留下来吧,我们一起辅佐袁公子,共建大业!”徐盛也热情的挽留诸葛瑾,能有个老乡一起打拼,在仕途中也好有个照应。
前有袁公子的盛情相邀,后有徐盛这个救命恩公的人热情挽留,诸葛瑾也不再推辞,作揖道:“既然公子抬爱,瑾恭敬不如从命,愿意听从调遣!”
“哈哈……好,即日能得到二位的襄助,实在是快事一件,回头必然痛饮一番!”
袁买高兴不已,虽然没有遇上诸葛亮,可是一下子就得到了一文一武,也算是一件大喜事了。而且这俩家伙自己撞上门来的,自己根本没有费任何心机,更可以称之为“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好事成双,当浮一大白!
又和诸葛瑾的妻子刘氏认识了,寒暄几句,袁买挑选了十名士卒,命他们快马加鞭的把诸葛瑾一行送回琅琊治所开阳,好生款待,等自己击退了曹军,再入城款待。
刚刚送走诸葛瑾夫妻,斥候便飞马来报:“报,启禀将军,麴义将军的人马距离此地只有六七里路,后面的曹军骑兵追赶甚急,距离此处也只有十五六里路了!”
袁买点点头,下命道:“速去通知麴将军,就说我已经在山谷两侧伏兵,请他督促全军快行,等曹军追来之时,两侧伏兵尽出,麴将军再挥兵反击,必然可以大获全胜!”
“诺!”斥候得令,翻身上马, 再去通报麴义去了。
袁买指了指山谷对面,对徐盛道:“对面有一千多伏兵,我就交给你指挥了。今日便是你立功之时!”
没想到刚刚投靠袁军,就迎来了立功的机会,徐盛兴奋不已,领命道:“多谢公子抬爱,盛必然全力杀敌,誓死以报!”说罢,领了将命,前往对面的山谷指挥去了。
麴义听说前面有援兵,心中大喜,督促人马全速前进,等过了山谷再会合伏兵对曹军发动反击。当下,麴义在前引路,张辽率陷阵营殿后,以最快的速度撤退。
袁军已经连续奔波了两夜一日,路上仅仅短暂的休息了几次,早已经人困马乏。堪堪走到山谷,后面的曹军骑兵就已经追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琅琊相会
麴义、张辽率兵昼夜急行,总算在曹军追上来之前,勉强穿过山谷。
曹军尾随在后紧追不舍,当先的是六千轻骑兵,由徐晃、许褚率领,逶迤而来。跟在轻骑兵后面的虎豹骑是重甲骑,因为有甲胄包裹,所以行军速度迟缓一些,落后前面的轻骑兵三十里路左右的样子,由曹纯统率。
“吁……”
望着前面起伏的山峦,徐晃急忙勒马,仔细的打量着两侧的山谷,只见枯黄的杂草足有半人高,是个伏兵的好地方,倘若两侧有伏兵,贸然冲进去,一定会遭受不小的损失。
“仲康,前面恐有伏兵,不如差人巡视一番,再做决定?”徐晃手提大斧,一脸谨慎的说道。
“嘿……前面再有一里路就可以追上袁兵了,纵有埋伏,又有何惧?”许褚一副毫无惧意的样子,不容徐晃再说什么,纵马向前,“公明在后面为俺掠阵,让俺先冲进山谷试试!”
已经撵上袁军的尾巴了,许褚实在不愿意就此放弃,也不等徐晃说什么,纵马向前,高呼一声“跟俺来,杀袁兵”,身后的骑兵随即潮水一般涌进了山谷,奔驰在最前面的骑士手中的武器几乎可以刺到追兵了!
张辽拨转马头,大喊一声:“兄弟们,曹兵追上来了,距离琅琊尚有几十里路,大家背水一战击退曹兵,然后回城里好好休整几天。倘若不能挡住敌人,被他们冲过了山谷。咱们就只能任人屠戮了!”
在张辽的鼓动下,撤退的袁军知道已经身陷险境,若不利用地形拼死击退后面的追兵,让曹军的骑兵冲过了山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幸亏交锋的地形是山谷,不利用骑兵作战,若此处是一望无际的旷野,以步兵对战骑兵,那就是灭顶之灾了!
张辽奋勇向前,身后跟着张阔、高贺二人。以陷阵营和猛虎营为主。加上从雁门来的久经沙场的边兵,几千人的队伍纷纷回头死战,硬生生的扛住了许褚率领的几千骑兵,让他们再也前进不得。数千匹战马在山谷中来回的打转。
张辽在前面硬抗。麴义指挥后面的弓兵列成数排。向着曹军轮流放箭,一波一波的箭雨如同飞蝗一般射向曹军。骑兵在山谷之中没有用武之地,顿时乱作一团。人喊马嘶之声响彻山谷。
山谷之中激战正酣,山峦两侧突然响起了号角声,伏兵尽出,乱箭射下,滚石擂木纷纷砸下,曹军惊慌失措,顿时阵型大乱。
山谷外面的徐晃吃了一惊,暗自责备大意,已经预判到了可能会有埋伏,却还是钻进了敌人的口袋,真是惭愧。急忙传令鸣金收兵,率兵接应遭到了伏击的同伴,一场厮杀过去,曹军折损了六七百骑兵,方才退出了山谷。
徐晃猜不透山上究竟有多少伏兵,也不知道过了山谷之后还有没有袁军列阵等待;毕竟已经深入袁家的地盘,孤军深入,很容易遭到包围。只能下令暂时后退二十里路,等后面的援军到达之后,再做计议。
趁着曹军后退,袁买会合麴义、张辽,向着开阳城紧急撤退,暂时也顾不得寻找张辽叙话,还是等进城之后,再和自己心仪的张文远见面吧!
从山谷到开阳三十多里地,一万四五千人的队伍,一路急行,用了接近两个时辰,总算安然无恙的进入了城中。
下邳城到开阳,二百四五十里地,这支队伍绝大部分士卒都没有马匹,只是靠着双脚步行,走了两个夜晚,一个半白昼,中间仅仅只是短暂的休息了几次,还与曹军交锋了两次。而且,前一个夜晚所有人淋了一夜的雨,一个个脚底都磨起了白泡。此刻,绝大部分人已经达到了疲惫的临界点。
进城之后,士兵们知道暂时安全了,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也不等将领说什么,纷纷在路边躺下就睡,不大会儿,开阳城的大街小巷就躺满了浑身泥渍的士兵,一个个鼾声如雷,此起彼伏,蔚为壮观。
望着躺了一地的士兵,张辽百感交集,仰天感慨一声:“为了我区区一人,害得将士们受苦了,张辽真是百死莫恕!”
“切,你可不能死,我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弄回来,你得好好的报答公子!”麴义拍着张辽的肩膀爽朗的说道,“你小子是个可用之才!”
通过连续的战斗,麴义这才相信这家伙的确是个将才,不仅武艺了得,而且胆色过人,用兵有方,只是不知道袁买公子怎么就慧眼识珠,非认准了这张辽是个人才?不惜一切代价要把他挖到手下,厉害,不服不行啊!
麴义正和张辽说话之间,忽然瞥到了东张西望走来的袁买一行,在他身后除了周仓之外,还有一个拿着马槊的年轻武将,以前没见过,可能是新加入的。看样子他们正在寻找自己和张辽,便捅了张辽一下,示意对面走来的人就是公子袁买。
“诺,朝着我们这边走来的那位年轻公子就是主公的幼子,袁买袁显雍!”
张辽听了面容一动,急忙大步迎上前去,走到袁买面前纳头便拜,跪地行稽首大礼:“买公子在上,张辽有礼了!”
“哎呀……文远将军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终于见到自己心仪的张文远了,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张辽大将军,就是在历史上八百人大破十万吴兵的张文远,杀的东吴小儿不敢夜啼的张辽大将军,终于来到我的麾下了,我袁买何其有幸!
张辽不顾袁买的拉扯,坚持行完了大礼方才起身。袁买悄悄的扫了张辽一眼,只见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因为昼夜急行,脸上脏兮兮的,仍然掩盖不住风发意气,堪称是英姿逼人。身高八尺三寸,魁梧雄壮,果然是一表人才!
“哈哈……我袁买三生有幸,得文远襄助,将来必成大业也!有尔等相助,放眼四海,我已不用再仰任何人的鼻息!”袁买拍了拍张辽的肩膀,豪气干云的大笑一声。
张辽再次躬身道谢:“承蒙公子厚爱,三番两次差人到下邳召唤,如今既已来到公子麾下,必然誓死报答公子知遇之恩,纵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好、好……文远乃是忠义之人,买钦佩不已。吕布这般人品,文远都能追随到最后,我相信你将来必然会成为我袁家的中流砥柱。”
听了袁买的话,张辽有些惭愧,汗颜道:“公子休要再提此事,张辽终究辜负了温候,无颜以对也!”
袁买宽慰道:“文远不必歉疚,你已仁至义尽,吕布自寻死路,怪不得任何人!”
寒暄完毕,袁买又介绍徐盛和麴义、张辽认识了,几员将领互道仰慕。然后命人召唤国相沮鹄速来,把全城所有医匠召集前来,为疲惫的士卒看病,另外熬制热姜汤,给士兵们驱寒,预防风寒发作,也就是后世的感冒病。
另外再杀猪宰羊,准备美酒佳肴,好好的犒赏这支疲惫之师。不大会儿,沮鹄匆匆赶来,派人按照袁买的吩咐去执行,并在城中的空旷之处扎下营寨,让疲乏的士兵入驻。
安排好了士卒,张辽才想起马车里面的高顺一家、杜氏还有吕玲绮,一路上光顾着指挥作战了,还没有去探视他们,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哎呀……光忙着和公子叙话了,竟然忘了把元逊兄介绍给公子,实在是疏忽!”张辽拍着额头,自责道。
“元逊兄?哪个元逊?”
袁买大惑不解,元逊自己真不知道是谁?不会是陆逊吧?这俩人不搭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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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劝降高顺
看到袁买一副迷茫的样子,张辽觉得有必要向新主公介绍一下高顺:“启禀公子,元逊兄姓高名顺,祖籍并州乐平郡人,和我一样在温候帐下效力。论用兵之谋略,布阵之道,元逊兄胜我十倍……”
“呵呵……呵呵……呵呵……”
听到张辽前面的半截话,袁买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仿佛有点痴了的笑个不停,以至于张辽后面的话再也听不进去了。
前世的职业虽然是一个射箭运动员,但作为一个资深三国游戏迷,曾经从三国志7玩到三国志12,然后又把真三国无双系列从4玩到6的资深玩家,袁买对这大名鼎鼎的陷阵营主将,自然是耳熟能详。
以前看三国史书的时候,袁买一直为高顺英年早逝,未能大展才华惋惜不已。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次因为自己的穿越竟然改变了高顺的命运。他不仅没有死掉,反而被张辽说服来归降自己,这、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今日在山谷偶然收了徐盛和诸葛瑾一文一武,足以让袁买兴奋半个月,没想到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这高顺才是**呢!既然高顺来了,那么他手下的陷阵营肯定也撸过来了吧?
此时此刻,袁买真想用穿越之前的网络流行语大喊一声:“简直diao爆了!”
看到袁买的笑容有些诡异,张辽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夸大其词,急忙解释:“公子若是不信辽所言。可以询问我带来的将士们,元逊兄之才,胜我十倍。温候麾下的将领,他是首屈一指,他一手训练出来的‘陷阵营’更是军中精锐,天下诸侯皆知!”
袁买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收了有些发痴的笑容,正色道:“文远说哪里话,高顺将军的才能我是知道的,早就听父亲大人褒扬过。想不到竟然有幸结识。真是三生有幸!”
和张辽客气完之后。心中暗自嘀咕一声,一天连续的被天上掉下来的蛋糕砸中,整个人已经飘飘忽忽,智力急速下降。一定要稳住心神。等会就算有再大的惊喜出现。也不可再失态了。
听袁买话语之中对高顺充满了欣赏之意,张辽方才放下心来,高顺的脾气执拗。本来能否把他劝降就没有把握,若是袁家的人看不上他,这件事就告吹了,幸好这位袁买公子是个慧眼识珠的伯乐!
“能得到袁公的赏识,我想元逊兄一定很高兴!”
袁买点点头:“嗯,高将军现在何处,快点引荐一番。“
“呃……实不相瞒,元逊兄本来是宁死也不肯离开下邳的,是我强行把他绑来的,此刻正在马车里面呢!”张辽擦拭了下脸上的污垢,不好意思的笑道。
袁买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呢,按照高顺的性格来说,绝不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人;自己又没有像对待张辽这样在他身上下功夫,按照道理来说他不可能主动来投的,原来是被张辽强行绑来的!
“绑的好啊,绑的好,文远这一绑,给我们袁家绑来了一员大将呢!”
袁买笑容满面的夸赞着张辽,拍着他的肩膀道:“走, 已经进城了,也不怕高将军再回下邳了,带我们去认识一下!”
“嗯,久闻高顺乃是吕布麾下头号大将,某也想要认识一下,文远带路。”麴义抚摸着下颌的虬髯,附和道。
当下张辽前面带路,袁买领着麴义、徐盛、周仓等人紧随其后,在满大街休息的兵卒、马匹之中寻找着那两辆马车。转了几个拐角之后就看到了,张辽指了指前面的马车,说道“元逊兄就在里面!”
拉车的黄鬃马已经疲惫不堪,此刻正甩着尾巴吃草,两驾马车正安静的停靠在一颗大柳树之下。
一行人快步走到马车前,张辽正要掀开车帘给高顺松绑,却被袁买拉住,轻声道:“让我来给高将军赔罪!”
张辽会意,点头退下。袁买轻轻的掀开车帘,首先看到的就是闭目躺着的高顺,身高大约八尺左右,面容清癯,肤色偏黄,胡子有些稀疏,有股不怒自威的气派。为了防止他逃跑,双脚和双手一直被捆着,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姿色端正,另外还有一对十岁上下的孩童,一男一女,正靠在马车上打盹。
“哎呀,高将军一路辛苦了,袁买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袁买作揖一礼,从张辽手中接过短刀,轻轻的割断了捆着高顺的绳索。
手脚得以自由,高顺缓缓的坐了起来,舒展了有些麻木的四肢,但面色铁青,却是一言不发。
看着袁买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张辽有些尴尬,急忙站出来替袁买解围:“元逊兄,这位是当今冀州牧、大将军袁公的四子,袁买袁显雍公子是也!”
高顺仍然不肯正眼看袁买,从车上跳下,冷冷的瞥了张辽一眼,怒骂道:“哼,贪生怕死之辈,羞于与你为伍!”
张辽脸色更是尴尬,面色发红,无言以对。
麴义却是不耐烦了,大怒道:“嗨……你龟儿子算什么东西,若不是文远把你救出来,只怕你此刻早就成了曹军的刀下之鬼!”
“温候待我恩重如山,纵死又有何妨?”高顺闭上眼睛,谁也不看,一副心如铁石的模样。
袁买虽然有些尴尬,但却知道高顺的脾气,按照历史上的自然发展,被曹军擒获之后,高顺也是一言不发的引颈待诛,他今天能说几句话已经算是不错了。
“高将军一片忠义,袁买钦佩不已。但吕温侯大势已去,纵然负隅顽抗,也是回天乏力,高将军便不要责怪文远了!如果要怪的话,就怪我袁买吧,是我实力不够强大,如果我有足够的兵力杀到下邳城下,与温候的人马联合,或许可以保住城池不失。奈何兵微将寡,难以望曹贼项背,只能坐看温候败局,实在是心痛不已啊!”
在这个时期混了大半年的时间,袁买的脸皮已经足够厚了。本来干的是挖墙脚的事情,落井下石的事情,被他这一解释,竟然变成了虽然同情吕布,但却无能为力的盟友。而且说的一脸坦诚,痛心疾首的样子,这忽悠人的功力直逼刘玄德,甚至连袁买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听了袁买的话,高顺心中一动。自忖道,虽然是张辽把我强行绑来的,但这却不干人家袁公子的事,我何必迁怒于他?当下,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不过仍然不想说话。
倒是高顺的妻子徐氏,看到名动天下的诸侯之子恭敬有加,自己的丈夫却冷着个脸不肯搭理人家,心中过意不去,躬身施礼道:“贱妾是高顺的妻子徐氏,在这里向公子赔罪了。我家夫君性格执拗,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还请公子恕罪,多多担待!”
袁买急忙还礼:“徐夫人说哪里话,这更加说明了高将军是个重情义之人,何罪之有!”
听了袁买的话,高顺终于开口了,喟然叹息一声:“承蒙公子厚爱,高顺无以为报。然而徐州战败,主公身死,足以说明我高顺不堪大用,一个连自己主公性命都保不住的人,怎么配的上公子的青睐?”
说到这里,高顺突然伸手从张辽的腰间抢过来佩剑,道一声“就让我高顺陪着温候去吧!”,横剑就要自刎!
“夫君……”
“爹爹……”
吓得徐氏和两个孩子惊声尖叫,本以为离开了下邳,就可以让高顺活下去了,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愚忠!
袁买离着高顺最近,也不知道那来的勇气,伸手一把攥住了高顺的剑,死死地攥着,让他的刎颈之举未能完成,而如注的鲜血早就顺着剑刃滴到了地上,殷红殷红,分外鲜艳……
“愚蠢!你这是愚忠知道吗?”
袁买勃然大怒,咆哮道:“你要为吕布尽忠,无人拦你。但你撇下妻儿子女,让她们孤儿寡母的在这乱世遭人欺凌,你于心何忍?若是你家有老母,你让他们白发送黑发,你又于心何忍?你若是自刎,便是不仁不孝之徒,大愚大蠢之辈!”
说完之后,放开了高顺手里的剑:“你如果还要自刎,我不再拦你,随你好了!”
高顺如遭醍醐灌顶,面如土色,颓废的跪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温候啊,高顺对不起你,竟然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来到袁买身边,马上之人翻身下马,是从下邳附近返回的斥候,跪地禀报道:“启禀袁将军,最新从下邳获得的消息,吕布归降曹操,陈宫投火自尽,曹军留下两万人马整顿徐州,大军已经返程!”
“什么?吕布没死?”袁买大吃一惊,一句话脱口而出。
本来以为白门楼上“缚虎太紧”,“无义大耳贼”的故事铁定会上演,吕布这头猛虎的脑袋一定会被枭首悬挂在城楼上,没想到因为自己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吕布的结局竟然改变了!
最可怕的是,这三国的头号猛将竟然归顺了曹操,三国第一猛将加上三国第一枭雄,这样的超级组合,想象一下,都令人望而生畏!
只是不知道曹操的这个举措,究竟是养虎遗患还是如虎添翼呢?只能等待时间来解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