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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是袁绍全文阅读

作者:孤舟风雅     我爹是袁绍txt下载     我爹是袁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郭淮摆乌龙了,下章圆回来

没注意查郭淮的资料,以为他是寒门子弟,只记得郭淮的祖籍是太原阳曲,没曾想摆了乌龙,下章圆回来,我已经想好了合理的途径,大家看看再喷。

郭淮已经修改

郭淮摆了乌龙,琢磨一番,不好圆回来,他奶奶的郭淮世家大族啊,修改成王平了。这位是益州人,寒门出生,曾经被讨给何姓人家抚养,年龄修成了六七岁,后面一章解释下何家当初到益州避难,收养了何平,后来把他带回了并州,嗯,合理不?

第七十五章 拿人

    莫名其妙的接到停止进军的命令,眭固正和几个心腹校尉坐在一起喝水休息,忽然看到尘烟滚滚,一队人马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认得前面带头的两个正是袁买的亲卫兵统领樊氏兄弟。

    “呵呵……敢问二位所为何来?”这二人是公子身边的红人,不好得罪,而且带了几百人直冲过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眭固小心翼翼的迎上去,笑脸问道。

    “你的手下可有一个脸上有麻子的军官?”樊虎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恶狠狠的问道。

    “脸上有麻子?”眭固舔了舔嘴唇,估计是孙麻子这狗日的给自己惹祸了,气呼呼的回头朝正坐在地上休息的队伍望了一眼。

    只见不远处,孙麻子正低着头假装打瞌睡。这家伙无缘无故的带人进村,一开始是想买几只鸡吃,打一下肚子里的馋虫。没想到何李氏长得姿色非凡,便起了歹心,强行把人奸污了。恰好赶上了何李氏的丈夫回来,争执起来,孙麻子毫不客气的给了何李氏丈夫一刀,一刀插入心脏,直接毙命……

    见色起意,强行杀人之后,这狗日的并没当一回事。因为他是眭固的拜把子,身居校尉之职,手底下管了五百人的队伍,杀个人玩个娘们,那不是再稀松不过的事情了吗?黑山贼部落里的娘们有的是,自己看上哪个了,只要不是同僚的女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谁敢管老子?

    只是刚刚归队,走了没有二里路,传令兵忽然打着主将旗号,沿途传令暂时休息片刻再行进军,这让孙麻子的心顿时一“咯噔”,心说不好,难不成这次要出事了?便躲得眭固远远的,和士兵混在一起,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奶奶个熊的,看老子回头不找你算账,净他娘的给我惹麻烦!”

    眭固在心里骂了一句,但却没有把孙麻子交出去的意思,这家伙身手出色,有一身力气,打仗勇敢不怕死,而且对自己忠心耿耿,是个难得的人物,除了贪恋女人,嘴馋爱喝酒之外,别的大毛病没有,所以眭固才和他拜了把子,笼络为心腹。

    “呵呵……我这队伍里面有七八个脸上有麻子的呢,不知道二位要找哪一个?”

    眭固打着哈哈,冲着队伍喊了两句:“罗麻子,蒋麻子,蒋二麻子,陈麻子,田大麻子,脸上所有长了麻子的人,全部给老子站出来!”

    随着眭固一声喊,七八个脸上有麻子的人站了出来,这里面除了一个屯长,一个百夫长之外,其他的都是普通士卒,不知道上司找脸上长麻子的干什么?难不成要组建一支麻子军,打仗的时候去恶心敌人吗?

    “我要找的是一个姓孙的麻子!你别拿一些不相干的人来搪塞我!”樊虎圆瞪着双眼,不满的提醒道。

    田大麻子天生爱说话,听了樊虎的话,笑道:“原来官爷要找孙校尉啊,我们这些麻子里面就数他的官最大!”说着话指了指正藏在士兵堆里的孙麻子,“诺,那不孙校尉正在那儿坐着的嘛!”

    “老二,抓人!”樊虎一眼瞥到了鬼鬼祟祟的孙麻子,朝老二喊了一声。

    “给我拿下!”

    樊豹一个箭步上前,带着十几个精卒就要捉拿肇事的孙麻子。

    “你们想干嘛?无缘无故的凭啥抓人?”孙麻子乃是亡命之徒,自然不肯心甘情愿的束手就擒,站起来反抗道。

    他身边有十几个心腹死党,一起护住了孙麻子,和樊豹的人对峙道:“凭啥抓我们孙校尉?还讲理不讲理?难不成因为我是降兵,就想虐待我们?”

    其中有个和孙麻子关系比较好,能言善辩的家伙扇动着眭固的部曲道:“兄弟们快看啊,官兵过河拆桥,要为难咱们啦!”

    “公子有命,敢违抗者,就地诛杀!”樊虎大怒,朝前面的人喊了一声,“谁敢阻挡,给我砍了!”

    “给我滚开,要不然,老子砍下你的脑袋!”

    樊豹第一个拔出刀来,架在了挡在孙麻子前面的士卒头上,跟着樊豹的几十个士卒纷纷亮出了兵器。而孙麻子身边的十几个人也抄起了家伙,还有百十个受到怂恿的家伙也握紧了兵器,气氛紧张,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样子。

    眭固不是傻子,好不容易刚刚从贼寇混成了官兵,还混上了一个偏将,保护下兄弟的心虽然有,但绝对没有对抗的心思。姑且不说前面有王双的骑兵,后面有麴义的主力,两下一个合击,就把自己的队伍灭了。就算官兵不为难自己,心平气和的放自己的这支部队离开,又能去哪儿,张燕不把自己挫骨扬灰了才怪!

    眭固勃然大怒,拔剑冲到队伍里,朝着刚才煽动军心的家伙就是一剑,自前胸刺入,后背贯出,“他娘的,敢胡言乱语,老子送你上西天!”

    一脚踹到这家伙的身上,尸体登时向后摔去,被眭固刺了个窟窿的地方,一股血柱喷射而出,扑通一声倒地,再也没了呼吸。

    “都给老子放下兵器,谁敢再抗命,这龟儿子就是你们的下场?”眭固用手里的剑朝部下指了一圈,大声吼道。士兵们见渠帅发怒了,都老老实实的放下了兵器,不再抵抗。

    “哼,算你还识相!”樊豹冷哼了一声,下令亲卫兵把孙麻子绑了,还有他身边的十几个心腹,不过有没有冤枉的,一块押回去再说。就算他们没有参与孙麻子强奸杀人一事,但公然对抗上司的命令,也是罪无可恕。

    随着樊豹的一声令下,四五十个亲卫兵如狼似虎一样扑了上来,把孙麻子和他的心腹士兵用绳子帮了,准备带走。

    “敢问二位樊爷,孙麻子犯了何事?以至于让你们亲自来拿人?”眭固仍然妄想保住孙麻子的性命,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自己问他就是了,或者你到公子面前讨个说法。公子可是说了,让你也跟着去一趟!”樊豹手按刀柄,冷冷的说道。

    眭固心里一颤,看来这厮闯祸不小啊,弄不好自己也得受连累,恼怒的问孙麻子道:“孙老二,你他娘的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孙麻子面如死灰:“睡了个女人,一时失手把他丈夫杀了!”

    “哎呀,自己作死啊!”眭固不由得出捶胸顿足,“我们现在是官兵了,你以为还是做黑山贼的时候么?早就说过,你这厮早晚要死在女人手上,果然应了这句话,快快随我去见公子请罪。我帮你求情,看看公子能否饶你一命!”

第七十六章 替父报仇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一万多大军逶迤如长龙停留在驿道上,何家庄的几百老弱妇孺全部聚集在村口,观看这位年轻的州牧公子,怎么处置官兵杀人这件事?

    “孙麻子,何李氏所说是否属实?”袁买站在猎猎的大旗之下,声色荏苒的质问跪在地上的孙麻子。

    孙麻子倒也算是个男人,既然敢犯下杀人奸污的勾当,也算是有些胆量,跪在地上低着头,面如土色的道:“何李氏所言的确属实,小人见色起意,奸污了她。被她丈夫撞见,要与我论个是非,我怕被上面知道,落的麻烦,一刀杀了他。犯下大错,已是无可挽回,还请公子从轻发落!”

    “从轻?你杀何李氏丈夫之时,可曾想到从轻?”袁买冷哼一声道。

    看到袁买眼神像刀子一样尖锐,眭固知道不妙,上前几步施礼道:“公子请息雷霆之怒,孙麻子杀人奸污,确实罪大恶极,但他作战勇敢,善于带兵,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滏口径一战,他身先士卒,砍杀了三十多黑山贼。还望公子念在他是个可用之才,一片功劳之上,饶恕他的死罪,准其戴罪立功!”

    “荒唐!荒谬!”袁买勃然大怒,在你这个贼头眼里,觉得这样的大错都可以饶恕么?果然是贼性不改,“大胆眭固,我还没向你问罪哪,你也敢出来求情?给我跪下!”

    身高体阔的樊氏兄弟站在两旁,手按刀柄,齐声呵斥?“跪下!”

    眭固虽然不情愿,但今日已是俎上鱼肉,要杀要剐,也只能悉听尊便了,只能跪倒在地:“末将管教无方,愿意领罪,但孙麻子的确是个人才……”

    “住口,不要跪我,面对何家庄的父老乡亲!”袁买背负双手,冷冷的斥责道。

    眭固无奈,只好转向百姓跪倒,抱腕道:“各位父老,我是眭固,闯祸的人是我的部下,我调教无方,惹下祸端,还请诸位海涵哪!”

    “我丈夫惨遭横祸,岂是赔个礼就可完结?”何李氏掩面嘤嘤啜泣道。

    袁买点头道:“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岂是一句海涵可以了结的?”

    听了袁买的话,孙麻子知道今天在劫难逃,闭上眼睛默然不语,任凭发落。

    “众将士听好了!”袁买背负双手,在孙麻子和眭固面前来回踱步,朗声道:“孙麻子见色起意,奸污妇女在前,擅杀人命在后,罪无可赦。即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眭固管教无方,亦有责任,着重责军棍四十,以示惩罚。与孙麻子一同犯事官兵,助纣为虐,全部重责军棍八十!”

    听了袁买的判决,众百姓齐声鼓掌,跪倒在地,高呼“青天”。袁买道一声,“诸位父老请起,且看行刑!”

    当下,早有如狼似虎的亲卫兵上前,把孙麻子等人按倒在地,连眭固一起踢倒,负责杖责的彪悍士卒早就扛着碗口粗细的军棍站在两边。

    “唉……孙麻子,你自寻死路,怪不得任何人了!老子无端被你连累的吃军棍,实在是无辜!”眭固趴在地上,恼怒的骂了一句孙麻子。

    孙麻子被五花大绑捆住,跪在不远处,一言不发的引颈受死。

    “娘,你要亲自杀了他,替爹报仇!”那个叫何平的七八岁小孩从人群里挤到最前面,扯着何李氏的衣服,嚷嚷道。

    “平儿,休要胡闹……娘亲一介女流,如何杀人?我倒是想亲手替你爹报仇……”何李氏啜泣不停,牵了孩子的手,斥责道。

    但孩童却不以为意,上前跑了几步,到袁买面前跪倒:“将军,你是个深明大义的好将军,请你允许我亲手杀了这狗贼,我爹抚养我许多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男子汉当手刃仇人,才对得住父母的养育之恩!”

    孩童所说的话是对是错姑且不去讨论,但是有此等勇气,却足以让人佩服。引得官兵中一阵喝彩,纷纷吆喝“将军,让小孩替他爹报仇!”

    袁买颔首赞许,心里暗道:“此子果真有些胆色,将来说不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只是绞尽脑汁,却又想不起三国历史中有一个叫做何平的人物,只能待会再和他母亲慢慢聊聊这孩子的事迹,若是个可造之材,不妨收下慢慢培养。

    “好,小小年纪,既然你有此等孝心,我便成全你!”

    袁买点点头,从腰间缓缓抽出冲霄剑,弯腰递到了少年的手里,“去吧,本公子借剑于你一用,替你父亲报仇去吧!”倒要看看这孩童只是嘴上说说,还是真有胆量杀人?

    “谢公子!”

    孩童向袁买磕了一个头,捡起了地上的冲霄剑,缓缓的走到了五花大绑的孙麻子面前,孙麻子跪在地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引颈受死。

    “爹,平儿替你报仇了!”

    孩童大喊一声,手里的长剑对着孙麻子就是一剑。这剑乃是绝世兵器,何等锋利,不需要太多的力量,便一下子贯穿了孙麻子的身体,自前胸入后背出。

    “嘶……啧啧……小小岁数便有此等胆量,将来必成大器!”

    “真是个好孩子,真有胆量,他爹这下总算瞑目了!”

    军队中一片喧哗,所有人都为这七八岁的孩童所震慑,发出一阵议论。

    这还不算完,何平一剑刺穿了孙麻子的身体,恨意未尽,又拔出来再次刺进了孙麻子的身体,然后再拔出来,再刺进去,如此周而复始,连续刺了十几剑,他的速度虽然不快,力量也不大,但每一下都那么坚决,没有丝毫恐惧和怜悯,直到孙麻子像只死狗一样,绵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啧啧……真是够杀伐果断的?够狠!”袁买在心里喃喃自语了一句,已经决定把这个孩子收了好好培养,不管他有没有在历史上留名,将来肯定有用武之地。

    乱剑刺死了孙麻子,少年还不忘把剑上的血迹擦干,这才转身走到袁买面前把剑归还,“多谢公子大恩!”

    袁买颔首赞许,收剑归鞘,对行刑兵下令道:“杖责!”

    随着袁买一声令下,膀大腰圆的侩子手把几个士卒和麴义按倒在地,抡起军棍来打的噼里啪啦,不大会儿功夫,几个人的屁股就血肉模糊,惨叫声此起彼伏。

    在百姓的拍手称快之下,杖责之刑完毕,百姓纷纷称谢,三军无不凛然。袁买却意犹未尽,对着官兵高喝一声:“从今以后,谁敢再骚扰百姓,便是孙麻子这般下场!”

    顿了一顿,袁买又抽出宝剑在手,朗声道:“身为三军监军,部下犯下此等大罪,我也有责任,当自刎以谢天下?”

    “啊?”

    周围的将士们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完结了,没想到主公的儿子竟然来了这么一手,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长着嘴巴,怔怔的呆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七十七章 收王平

    看到袁买拔剑在手,声称要自刎以谢天下,三军将士一个个惊呆了。都说要严律人,宽律己,这监军大人对自己也太苛刻了吧?

    田丰第一个反应过来,袁买要是死了,自己估计也别活了,家眷还得跟着陪葬。急忙扑上去,扯住了袁买的胳膊:“公子你这是何苦?将士们有一万多人,你怎能看的过来?这事与你有何干系,万万不可如此!”

    麴义也是急了,上前一把抓住了袁买的手腕,攥的他一阵生疼,“我说监军大人,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人也杀了,棍子也打了,百姓们的气也消了,你还有完没完?”

    袁买瞥了麴义一眼,冷冷的道:“放开!”

    被袁买一瞪眼,麴义竟然感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不止是我有责任,身为主将,你也难辞其咎!”袁买把剑收起,冷冷说道。

    “我……”麴义一阵难堪,“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又牵扯到我身上了,整支队伍接近两万人哪,我总不能挨个的看着吧?”

    被袁买无缘无故的迁怒,麴义心里恼火,冲着趴在地上,屁股血肉模糊的眭固踹了两脚出气:“都他娘的怨你,累的老子被骂!”

    眭固咽了口唾沫,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不敢说话。万一说错个字,小命就不保咯!

    “身为监军,未能尽到监查军纪的责任,我理应自刎以谢罪。但我身为监军,还应该继续监督三军,约束军纪,故此本将还不能死……”袁买手拎冲霄剑,朗声说道。

    袁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然不会傻傻的真想自刎,身为穿越者,没有点手段怎么能行?之所以如此乃是决定效仿曹操割发威慑三军之举,震慑一下部曲,树立自己的威信。让三军将士知道,身为监军,自己是个令出必行,奖罚分明的人;跟着自己混,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理应爱惜,我今日割发替颅,以恕我之罪!”袁买说完,拉起一缕长发,剑光一闪,便削了下来。

    “传令兵何在?拿着本监军的头发,以及孙麻子的头颅,晓谕三军,让所有人知道,谁若敢再违背军纪,侵扰百姓,孙麻子便是他们的下场!”袁买喊来传令兵,把头发交到了传令兵的手上,厉声说道。

    看了袁买的举止,听了袁买的话,三军将校无不凛然,齐声呐喊:“愿意听从公子的调遣,遵守军纪,勇往直前,奋勇杀敌!若有违背,愿领军法处置!”呐喊声,一时之间响彻云霄。

    “漂亮,好手段!”

    看到转眼之间,袁买就把三军将士训的服服帖帖。田丰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虚惊一场,不由得对袁买的手段佩服不已。却不知道这并不是他的原创,而是剽窃的曹阿瞒的。

    “好小子,绕了个大圈,他原来是在收买人心啊!”

    麴义也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越发觉得这个外表看似文弱,内心却极有谋略的少年越发像个枭雄了。不知不觉间,他在军队内的威信又提升了一截,只怕自己已经难以望其项背,这支部队真正的主将已经不姓“麴”,改姓袁了。

    “何李氏,不知道你家中还有何人?丈夫惨遭不幸,余生如何度过?”袁买走到何李氏面前,柔声问道。

    或许从此刻起,已经不该再称呼她何李氏,而是李氏了。袁买之所以和她叙话,并非垂涎她的姿色,李氏虽然貌美,但终究只是一介民妇,和国色天香的甄宓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况且她已是残花败柳之身,袁买虽然怜悯她,但也不会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否则,这个年代不幸的妇女那么多,袁买又怎能照顾得来?之所以和她闲话,乃是为了把她的儿子收过来,加以培养,说不定日后能有一番作为。

    李氏掩面啜泣,其声悲惨:“奴家与夫家本非太原人士,原籍洛阳,后遭逢兵乱与夫家至益州避乱,得了平儿……”

    “哦……你这孩子是在益州生的啊?”

    袁买下意识的念叨了一句,看这孩子虎头虎脑,一脸倔强的神色,七八岁的模样,而李氏也就是二十三岁的样子。虽说这年代十四五岁就嫁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袁买仍然有点不爽,穿越前的世界,十四五岁的女孩还在初中享受九年义务教育,但这个年代的却已经嫁做人妻,抚养子女,何其不幸!

    这李氏的丈夫本是洛阳的一家富商,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后来遭遇董卓之乱,为了躲避战祸,李氏的公婆带着儿女前往益州巴西宕渠避难,在巴西郡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李氏的丈夫何牧与李氏结婚两年有余,却不能生子,这让何父好生着急,恰好有本地一王姓人家因为家贫,家里有六七个孩子,抚养不起,便把新生的小儿过继给了忠厚老实的何家。何父得孙,很是欢喜,给这个讨来的孙子取名何平,寄望未来天下太平。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收养了小何平半年后,本来安居乐业的天府之国也没有逃过席卷天下的黄巾之乱,黄巾战火在益州熊熊燃烧,杀州牧郄俭,掳掠百姓。何父何母均在这场浩劫中去世,只留下了何牧和妻子,以及讨来的儿子何平。

    其时,何牧夫妻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龄,双亲辞世,他乡漂泊,日子实在难捱。李氏想起自己在并州阳曲县尚有一远房亲戚,夫妻二人便携带幼子,跋山涉水来到太原郡阳曲县投靠亲戚,得以落脚。巧合的是,这个村落里绝大多数人家都姓何,因此夫妻二人慢慢的融入了村子里。

    及至后来,李氏的亲戚在长安谋得一个小官职,全家迁走,留下了院落房屋给何牧夫妻居住,夫妻二人男耕女织,寄居在此,过了三四年的日子,倒也算是安稳无事。谁料想,今日大军过境,平时老实的何牧竟然招来杀身之祸,惨死在孙麻子的刀下。世事喜怒无常,怎能让人唏嘘不已!

    丈夫既死,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李氏琢磨着难以抚养孩儿。即便可以养活,寄居他乡,孤儿寡母,少不了被那些居心不测之人欺辱,见袁买嫉恶如仇,一身正气,心里琢磨着或许可以利用他的怜悯之心,把孩子托付给他抚养,为孩子讨个好的前程,当下跪倒在地,把事情娓娓道来。

    最后磕头不止,哀求道:“丈夫既死,奴家手无缚鸡之力,唯恐平儿日后跟着我吃苦,还请公子垂怜,安顿平儿,若如此,奴家愿做牛做马,衔草报答!”

    听了李氏的叙述,袁买心里百感交集,默念一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倘若不是自己的穿越,就不会有北伐代郡之举,何牧也就不会遭此无妄之灾了,自己虽然没有杀掉何牧,何牧却因为自己而死,说起来,自己的确应该好生安置他的家眷。

    感慨过后,袁买又想起这个孩子的身世,念叨了几声:“何平?王平?何平我不知道是谁?但是王平还是有些熟悉,难不成这个孩儿就是后来背叛曹操,投降了刘备,成为蜀国后期中流砥柱的那个王平?”

    袁买前世并非三国史学家,虽然爱玩三国游戏,也只是熟稔三国中的一流人物,对于王平这样的二流角色,只是知道些大概。隐约觉得蜀汉后期的王平应该是益州籍贯,但却不知道王平被讨给何家的这段历史,并不能确定这个孩子是否就是后来的那个王平?不过,这个孩子有胆量够狠,无论是不是那个王平,要是能好好培养,将来说不定会是个可用之才。

    “不管如何,我就把这对母子好生安置,倘若此儿真的是史书记载中的那个王平,倒是个不小的收获!”

    袁买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对李氏朗声道:“既然你们母子孤苦无依,本公子派人把你们送到邺城安置如何?给你寻份工事,赚些酬劳,拉扯你的孩儿,有本公子在,无人敢欺辱你。若是有合适人家,你可再寻良人。”

    邺城此刻就好比后来的大城市,生活在城里,自然与乡村不可同日而语。安全可以保证不说,还能母子相依为命,干些苦力拉扯孩子,李氏自然满心欢喜,跪地叩头称谢不止。

    对于袁买的安排,何家庄上下也没有意见。何牧一户本来就是外地人,丈夫既死,留下孤儿寡母实在可怜,既然公子垂爱,自然都希望李氏母子去享福。全村人帮助李氏埋葬了丈夫,穿了孝服,也不用再行守孝之礼了。

    袁买修书一封给甄尧,让他在邺城找个宅院,好生安置李氏母子,对于何平这孩儿更要悉心栽培,教他武艺兵法,将来或许能有所作为。写完书信,安排了一辆马车拉着李氏母子,以及她的行李盘缠,差遣了二十名可靠士卒,护送母子前往邺城。一段意外风波,就此平息。

第七十八章 司徒之侄

    大军向前走了六七天,穿过滹沱河,进入了雁门郡境内。

    由于和袁熙的摩擦,袁买和麴义心里有鬼,况且袁熙已经完全接掌了曾经属于麴义的这支军队,再去雁门大营也是毫无意义。所以袁买和麴义刻意得得要求人马走东线,绕过阴馆城,避免和袁熙相见。

    这日傍晚,军队途径马邑县城之下,看看已经接近傍晚,麴义下令安营扎寨。

    “马邑?这就是马邑城么?”在县城下面驻足,袁买心潮澎湃。

    “是啊,这就是马邑县城,不过一千五百户,阖城上下不超过一万人,有什么值得惊叹的?”麴义和田丰正陪着袁买一起视察各营的情况,听到袁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不懂!”袁买微微一笑,心里却无法平静。

    我所惊叹的不是县城的规模,这样的县城全国比比皆是,我所惊叹的是这座县城诞生的一个人才,张辽——张文远,雁门马邑人。这个年代杰出的将领!

    即便放在整个中国历史上,张辽也是一个出色的将才,征辽东,斩蹋顿,守合肥,拒东吴,独当一面,逍遥津一战,大破孙权十万大军,威震天下,杀的东吴小儿不敢夜啼,何其威风?

    曹操麾下将列千员,带甲百万。而能够以异姓降将的身份获得最高将勋的也是他张文远,在曹魏集团的地位仅次于曹仁、夏侯惇和夏侯渊,因此后世的人对于张辽特别推崇。

    在很多三国游戏中,张辽都是以曹操手下头号武将存在,而且各项数值华丽,人气旺盛。乃是三国游戏中的超一流武将,袁买穿越前也是非常喜欢张辽,对他的典故和历史不敢说了若指掌,但却能知道个大概。

    “拜见诸位将军,大军舟车劳顿,想必已经极度困乏了吧?下官已经准备下酒筵,请几位将军和大人进城赴宴,下官略表心意。”

    听说北伐大军在城下三里的地方扎下营寨,县令与县尉慌忙命人置办酒菜,随后带了随从出城邀请将领赴宴,这都是大爷级的人物,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得罪的。

    “好,既然县令大人有心相邀,咱们就进城吃一顿!”

    袁买拍了下肚子,豪爽的答应了一下。行军是个苦差事,一路上风餐露宿,吃不好喝不好,既然有人邀请,那就进城大快朵颐一番。

    当下县令和县尉在前面带路,袁买、田丰、麴义,这北伐军的三巨头上马随后,跟着县令进了马邑县衙。

    进了县城,袁买放马缓行,打眼扫视了一下县城里面的情况,只见房舍俨然,井然有序,天色虽然已经黑了下来,但街上行人依然熙熙攘攘,买卖喧哗之声好不热闹。

    “嗯,能把一个边塞的小县城经营的这般热闹,这个县令倒是有些本事。”江理用手中的马鞭指着沿途的酒肆商铺,对田丰和麴义说道。

    “不错,雁门郡地处塞北,匈奴各部时常入寇,城内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不畏惧匈奴的侵扰,这县令的确有点本事。”田丰点头赞许。

    听了两位大人的赞许,县令很高兴,勒马谦虚道:“多谢二位夸赞,下官既然身为地方父母官,自然有责任让他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此处平安无事,全是麴将军镇守雁门有功。”

    拍马屁是国人悠久的传统,麴义被戴了一顶高帽,高兴的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县令大人姓王不是?”

    “下官王凌,想不到麴将军竟然记得我,真是三生有幸。”王县令听了笑容满面的回答道。

    王凌在三国前期只是一般人物,名字并不响亮,袁买一时之间想不起多少关于他的事迹。不过又觉得有种似曾耳熟的感觉,真要是列举下他的事迹,又说不出几件来,隐隐约约觉得此人是个人物。

    “莫非是司徒王允的侄儿?”袁买想不起这么一个人的来历,田丰却听过他的传闻,失声问道。

    在田丰的记忆中,王凌是太原郡祁县人,叔父是这个时代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正是献貂蝉,离间董卓吕布父子的司徒王允。王凌正是这位大汉肱骨之臣的侄子,当时正在王允府中担任幕僚。

    后来吕布刺董卓成功,李傕、郭汜收集残兵败将兵犯长安,吕布兵败,王允以身殉国。西凉兵大肆屠杀王允家眷,王凌与兄长王晨见势不妙,翻墙逃脱,潜回乡里隐姓埋名。及至后来李傕、郭汜失势,王氏兄弟才敢在乡间以真实身份示人,被县令推举为孝廉。

    高干掌并州,先是任命王凌为定襄县县尉,后来又改任马邑县县令。到任之后,王凌励精图治,带领县民开荒耕田,在城墙上坚固工事,四处招纳流民,使得马邑的人口大增,从原来的一千五百户增加到两千五百户,人口也从一万一千人增加到了一万八千人,算是成绩斐然。

    “下官正是已故司徒王允的侄儿,却是有劳田大人记起了。”王凌急忙抱腕谦虚一句。

    田丰抚须叹道:“唉……王司徒一心为国,设计诛杀董贼,谁料最后竟然以身殉国,被李傕、郭汜这等鼠辈逼死,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王凌闻言不禁垂泪,唏嘘道:“叔父谋杀董贼犹在昨日,转眼一晃,已是五年。当日贼兵攻城,叔父大人本来可以逃脱的,只是他自称身为汉家司徒,只有以身殉国,岂可苟且偷生?所以从宫门上跳下,为乱军所杀。”

    田丰慨叹道:“王司徒忠义令人钦佩,在汉室飘摇之下,有此壮举,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袁买一言不发,听着田丰和王凌的对话,逐渐想起了这个人来。此人在三国历史中,应该算是个可用之才,在游戏中各项数值都算的上优秀。而且此人在历史上也颇有作为,能用兵,能治国,算是能文能武。在曹魏后期逐渐崛起,官拜车骑将军,后来更是代替高柔担任司空之职位,算是显赫一时。

    但王凌位居显赫,对于当朝皇帝曹芳的软弱无能很是不满,和司马家族也产生了尖锐的矛盾,与外甥令狐愚密谋策划废曹芳,改立曹操之子曹彪为帝,事情泄露,最终被司马懿大军征讨,便绑缚了自己出降,死在了押解进洛阳的路上。

    临死之时,仰天大呼好友贾逵之名:“贾梁道,只有你才知道王凌是大魏忠臣啊!而我今已八十岁,竟然身败名裂,不能力挽狂澜,死不足惜!”

    在曹魏后期中,这样的一个人应该算是重量级人物,没想到竟然被自己无意中遇上。袁买对他的故事虽然了解的不是如此详细,也知道这是一个可用之才,顿时起了笼络之心。王家多俊杰,先遇王平,又遇王凌,得此二人,足以为自己将来的霸业后期打下坚实的基础。

第七十八章 司徒之侄

    大军向前走了六七天,穿过滹沱河,进入了雁门郡境内。

    由于和袁熙的摩擦,袁买和麴义心里有鬼,况且袁熙已经完全接掌了曾经属于麴义的这支军队,再去雁门大营也是毫无意义。所以袁买和麴义刻意得得要求人马走东线,绕过阴馆城,避免和袁熙相见。

    这日傍晚,军队途径马邑县城之下,看看已经接近傍晚,麴义下令安营扎寨。

    “马邑?这就是马邑城么?”在县城下面驻足,袁买心潮澎湃。

    “是啊,这就是马邑县城,不过一千五百户,阖城上下不超过一万人,有什么值得惊叹的?”麴义和田丰正陪着袁买一起视察各营的情况,听到袁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不懂!”袁买微微一笑,心里却无法平静。

    我所惊叹的不是县城的规模,这样的县城全国比比皆是,我所惊叹的是这座县城诞生的一个人才,张辽——张文远,雁门马邑人。这个年代杰出的将领!

    即便放在整个中国历史上,张辽也是一个出色的将才,征辽东,斩蹋顿,守合肥,拒东吴,独当一面,逍遥津一战,大破孙权十万大军,威震天下,杀的东吴小儿不敢夜啼,何其威风?

    曹操麾下将列千员,带甲百万。而能够以异姓降将的身份获得最高将勋的也是他张文远,在曹魏集团的地位仅次于曹仁、夏侯惇和夏侯渊,因此后世的人对于张辽特别推崇。

    在很多三国游戏中,张辽都是以曹操手下头号武将存在,而且各项数值华丽,人气旺盛。乃是三国游戏中的超一流武将,袁买穿越前也是非常喜欢张辽,对他的典故和历史不敢说了若指掌,但却能知道个大概。

    “拜见诸位将军,大军舟车劳顿,想必已经极度困乏了吧?下官已经准备下酒筵,请几位将军和大人进城赴宴,下官略表心意。”

    听说北伐大军在城下三里的地方扎下营寨,县令与县尉慌忙命人置办酒菜,随后带了随从出城邀请将领赴宴,这都是大爷级的人物,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得罪的。

    “好,既然县令大人有心相邀,咱们就进城吃一顿!”

    袁买拍了下肚子,豪爽的答应了一下。行军是个苦差事,一路上风餐露宿,吃不好喝不好,既然有人邀请,那就进城大快朵颐一番。

    当下县令和县尉在前面带路,袁买、田丰、麴义,这北伐军的三巨头上马随后,跟着县令进了马邑县衙。

    进了县城,袁买放马缓行,打眼扫视了一下县城里面的情况,只见房舍俨然,井然有序,天色虽然已经黑了下来,但街上行人依然熙熙攘攘,买卖喧哗之声好不热闹。

    “嗯,能把一个边塞的小县城经营的这般热闹,这个县令倒是有些本事。”江理用手中的马鞭指着沿途的酒肆商铺,对田丰和麴义说道。

    “不错,雁门郡地处塞北,匈奴各部时常入寇,城内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不畏惧匈奴的侵扰,这县令的确有点本事。”田丰点头赞许。

    听了两位大人的赞许,县令很高兴,勒马谦虚道:“多谢二位夸赞,下官既然身为地方父母官,自然有责任让他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此处平安无事,全是麴将军镇守雁门有功。”

    拍马屁是国人悠久的传统,麴义被戴了一顶高帽,高兴的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县令大人姓王不是?”

    “下官王凌,想不到麴将军竟然记得我,真是三生有幸。”王县令听了笑容满面的回答道。

    王凌在三国前期只是一般人物,名字并不响亮,袁买一时之间想不起多少关于他的事迹。不过又觉得有种似曾耳熟的感觉,真要是列举下他的事迹,又说不出几件来,隐隐约约觉得此人是个人物。

    “莫非是司徒王允的侄儿?”袁买想不起这么一个人的来历,田丰却听过他的传闻,失声问道。

    在田丰的记忆中,王凌是太原郡祁县人,叔父是这个时代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正是献貂蝉,离间董卓吕布父子的司徒王允。王凌正是这位大汉肱骨之臣的侄子,当时正在王允府中担任幕僚。

    后来吕布刺董卓成功,李傕、郭汜收集残兵败将兵犯长安,吕布兵败,王允以身殉国。西凉兵大肆屠杀王允家眷,王凌与兄长王晨见势不妙,翻墙逃脱,潜回乡里隐姓埋名。及至后来李傕、郭汜失势,王氏兄弟才敢在乡间以真实身份示人,被县令推举为孝廉。

    高干掌并州,先是任命王凌为定襄县县尉,后来又改任马邑县县令。到任之后,王凌励精图治,带领县民开荒耕田,在城墙上坚固工事,四处招纳流民,使得马邑的人口大增,从原来的一千五百户增加到两千五百户,人口也从一万一千人增加到了一万八千人,算是成绩斐然。

    “下官正是已故司徒王允的侄儿,却是有劳田大人记起了。”王凌急忙抱腕谦虚一句。

    田丰抚须叹道:“唉……王司徒一心为国,设计诛杀董贼,谁料最后竟然以身殉国,被李傕、郭汜这等鼠辈逼死,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王凌闻言不禁垂泪,唏嘘道:“叔父谋杀董贼犹在昨日,转眼一晃,已是五年。当日贼兵攻城,叔父大人本来可以逃脱的,只是他自称身为汉家司徒,只有以身殉国,岂可苟且偷生?所以从宫门上跳下,为乱军所杀。”

    田丰慨叹道:“王司徒忠义令人钦佩,在汉室飘摇之下,有此壮举,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袁买一言不发,听着田丰和王凌的对话,逐渐想起了这个人来。此人在三国历史中,应该算是个可用之才,在游戏中各项数值都算的上优秀。而且此人在历史上也颇有作为,能用兵,能治国,算是能文能武。在曹魏后期逐渐崛起,官拜车骑将军,后来更是代替高柔担任司空之职位,算是显赫一时。

    但王凌位居显赫,对于当朝皇帝曹芳的软弱无能很是不满,和司马家族也产生了尖锐的矛盾,与外甥令狐愚密谋策划废曹芳,改立曹操之子曹彪为帝,事情泄露,最终被司马懿大军征讨,便绑缚了自己出降,死在了押解进洛阳的路上。

    临死之时,仰天大呼好友贾逵之名:“贾梁道,只有你才知道王凌是大魏忠臣啊!而我今已八十岁,竟然身败名裂,不能力挽狂澜,死不足惜!”

    在曹魏后期中,这样的一个人应该算是重量级人物,没想到竟然被自己无意中遇上。袁买对他的故事虽然了解的不是如此详细,也知道这是一个可用之才,顿时起了笼络之心。王家多俊杰,先遇王平,又遇王凌,得此二人,足以为自己将来的霸业后期打下坚实的基础。

第七十九章 马邑张文远

    酒筵散去,王凌准备送三位大人离开,走到府邸门前的时候,袁买忽然道:“田先生和麴将军先回去吧,我和王县令谈谈地方的民生治安。”

    “公子赏光,下官倍感荣幸!”王凌喜出望外,州牧家的公子肯和自己单独谈话,就是瞧的起自己。如果能够得到他的赏识,说不定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田丰和麴义猜测袁买可能是为了笼络人心,以便日后和三位兄长抢班夺权,外人在跟前说话不方便,会意的点点头,一起上马离去。只留下樊氏兄弟带着亲兵队在县令府邸外面等候。

    王凌前面带路,领着袁买进了书房,把袁买让到椅子上坐了,命下人奉上茶水,自己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站立,听候问询。

    “王县令不必拘束,你的治理才能,让买深感佩服。以先生大才,做一县之令,实在委屈你了。若我是一州之牧,必然以太守之外相授!”袁买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示意王凌在旁边坐下,然后以一番恭维的话语拉开了对话。

    虽然知道袁买说的是客套话,王凌仍然感到很受用,谦虚了一句:“公子谬赞了,凌何德何能敢当如此夸赞,能担任一县之令已是三生有幸。”

    闲侃了几句之后,袁买便直入主题:“世人传言,王司徒献美女貂蝉,离间董贼和吕布父子关系,最终使得父子反目,吕布刺死董卓?此事当真?那美女貂蝉果真生的国色天香?”

    听了袁买的话,王凌哂笑一声,抚摸着颌下稀疏的胡须道:“此事千真万确,我与貂蝉都是并州人人,她祖籍河东,我祖籍太原祁县,因此在司徒府中相识。”

    袁买知道王凌为何而笑,估计王凌以为自己垂涎貂蝉的美色,所以才会有此问题。不过,天地良心,自己之所以问这么一个问题,完全是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团,确定一下历史上是否有这么一个奇女子,若是有,她姓甚名谁?长得怎么样,自己完全怀着敬慕的心理问这个问题,并没有猥亵的念头。

    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年代。胜者,不仅夺人土地,掳人妻女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像曹操,一个标准的人妻控,也没有多少人站出来说什么。成王败寇,这个时代的主旋律!自己也没有必要做过多的解释。

    王凌继续说道:“世人皆唤她貂蝉,却很少有人知道她本姓任名昭,小字红昌。天下各路诸侯妄称英豪,对于董贼之残暴束手无策,全靠了她一介女流离间董卓和吕布的关系,方才使吕布刺杀了董贼。”

    “不知这任小娘子今年芳龄几何?”袁买有些猎奇的道。

    王凌略作思忖,旋即答道:“离间董吕之时,她十六岁,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五六年,想来已经二十有余了。”

    “这吕布又是何等人物?果然如民间的传言一般,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么?”袁买把话题从貂蝉的身上转回,讨论起吕布来。

    王凌微微闭目,似乎在回忆吕布的神采,许久道:“不错,这吕布的确是一代豪杰,英雄非凡。他身材魁梧,武勇非凡,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惜啊,却是有勇而无谋,一介武夫,否则也不会败给李傕、郭汜这些宵小之辈了!”

    对于吕布是个什么样的人,袁买已经不需要听王凌解释,对他的故事早就耳熟能详,什么虎牢关战三英,刺董卓,辕门射戟,白门楼殒命,一出出故事犹如电视画面在脑海中无比清晰,或许这王凌都不一定比得上自己了解吕布。

    “吕布手下有个叫张辽的人,不知道王县令是否略知一二?”袁买把话题转移到了张辽的身上,这才是和王凌对话的重点。

    “买公子说的可是张文远么?”王凌抚摸着下颌稀疏的胡须,问了一声,

    “对,正是这张文远,听说他祖籍乃是马邑本地人士?不知道王县令和他是否熟悉?”袁买喜出望外,既然这王凌和张辽认识,想必能从他嘴里打探一点消息。

    袁买之所以对张辽牵肠挂肚,还是想用对付赵云的办法,先通过张辽的家眷下手,找到突破口,看看是否能把张辽拐到麾下。虽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袁买还是想要试一试。

    “呵呵,下官在司徒府上之时,和张文远曾有数面之缘,因为都是并州老乡。所以认识,不过并算不上熟悉。”王凌面带笑容回话道。

    袁买这才想起和王凌酒也喝了,谈话也有大半夜的时间了,还没有问他的表字是什么。要想和他套近乎,还是用字称呼比较合适,急忙起身致歉道:“实在唐突,还没有请教王县令表字呢?”

    “有劳公子费心,下官字彦云。”对于袁买的垂询,王凌也非常高兴,面带笑容的回答道。

    “原来是王彦云,失敬失敬!”袁买笑着再次致歉一声,示意王凌在自己对面坐下,闲谈了几句之后问道:“这张文远在本县之中可还有家眷?”

    王凌先是一愣,心想他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想要通过张辽的家人胁迫他来投,张辽是个极重义气的人,恐怕此事千难万难!而且你现在手里只有一万多人的兵马,没有一寸地盘,恐怕张辽更不会舍了吕布来投奔你了。不过也不好当面说破,随口回了一句:“张文远在本县中的确有家眷,不知道公子有何打算?”

    袁买思量着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要是把企图通过张辽家人胁迫张辽来投的意思露出来,成功了还好,要是不成功弄不好会被人耻笑,灵机一动,扯了个谎言:“我临来之时,邺城有一朋友和张文远幼年时曾是玩伴,后来被战祸分开,不得相见。听说我这次征讨代郡途径雁门,故此让我打探一下张文远的家眷在哪里,送上些许礼物,以表思念之情。”

    王凌虽然不知道袁买什么目的,但身为下属,也不好隐瞒,便据实讲来:“张文远在马邑还有一位兄长,一个兄弟,但却已经搬离县城多年,现在居住在县城西方的白马亭,离县城大约五十里地。张家是一大户人家,到亭上打探一下,便可以问到。”

    既然已经问到了张辽的下落,袁买便不再多做停留,随口闲谈了几句,说声时候不早,起身告辞,带着侍卫回了军营,准备明天去白马亭拜访张辽的家人。

    ps:感冒了,状态全无,逐渐恢复中!

第八十章 寻访白马亭

    白马亭距离马邑县城大约五十里路,因为在桓帝年间,这里曾经有个马场存在,尤其盛产白马,故此得名。所谓亭,十里一亭,相当于后世的镇。用后世人的思维,白马亭也就是白马镇。

    张辽年轻的时候就在马邑县城很出名,因为弓马娴熟,被选为郡吏,相当于很后世公安局刑警队队长。丁原担任并州刺史,在并州招募士卒,张辽带了几十个同乡去投奔,被任命为校尉,归吕布指挥。

    和张辽同为并州老乡的吕布祖籍五原郡,比张辽大六七岁,因为武艺出色,骁勇善战,深得丁原的喜爱,被收为义子,担任讨逆将军一职。张辽自从入伍之后就在他的手下效力,对于吕布的武艺和骁勇,张辽发自心底的钦佩,因此一直唯吕布马首是瞻。

    即便是吕布在李肃的赤兔马和重金利诱之下刺杀了丁原,投靠了董卓,虽然对于吕布所为不满,但张辽依然没有抛弃吕布,无论吕布如何的狼狈如丧家之犬,张辽一直跟随他的左右,为他效力,不离不弃。至于张辽对于吕布先叛丁原,后刺董卓的行为,究竟是什么看法,就不得而知了。

    “吕布先杀丁原在前,再刺董卓在后,这两位都是他的义父。张辽既然是忠义之人,说不定心里会对吕布不满,有没有可能把他招募到麾下?”袁买在白马亭前驻马,在心里暗自思忖,目光坚定而执着,“无论如何,我都要尽最大努力试一试!”

    今天一大早,袁买让麴义统率大军继续北上,自己带了樊氏兄弟,以及刚刚伤愈的周仓,率领二百骑兵前往白马亭拜访张辽的家人,事情完毕之后就会赶上大队。一个半时辰的纵马疾驰,在向导的带领下找到了白马亭。

    “公子,咱们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拜访张辽的家人,这人很有本事么?”周仓骑着一匹黄鬃马,手里提着大刀,问了一声。

    “是啊,这张辽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虽然他现在还没立功,但是只要给他施展才华的机会,他一定会大放异彩。”袁买微笑着对周仓道。

    “公子认识这张辽么?若是不认识,又怎么知道张辽有一身本事的?”周仓脸上写满了疑惑。

    “听张辽的一个老乡说的。这张文远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否则,我也不会费尽周章的来拜访他的家人。”袁买随口敷衍了一句,吩咐周仓带着人马在亭外等候,自己带着樊氏兄弟到白马亭街道上问问张辽亲人住在何处。

    打马一溜小跑,不大会功夫,袁买带着樊氏兄弟就进了白马亭的街道,见到路边一个卖肉的铺子,下马问道:“劳烦尊驾,请问张辽张文远的兄长在亭上何处居住?”

    肉铺掌柜打量了一下袁买三人,一脸的警惕:“我也不瞒你,我就是张辽的二哥张茂,我大兄张谦住在街尾。你找我们有何贵干?虽然文远他为吕布效力,但已经三四年没有回家了,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吧?”

    看这屠夫一脸凡夫俗子相貌,袁买大感意外。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张辽的哥哥竟然是个屠户,商人逐利,都是斤斤计较之辈,自己可不可以从他身上作为突破口,和张辽建立关系,然后招纳到麾下?

    虽然困难重重,但也不是毫无希望。望着面前的张辽二哥,袁买忽然看到了一丝曙光,更加坚定了招募张辽的决心。

    张辽虽然是忠义之辈,但也不像陈宫、高顺那样死脑筋,这点从他投降曹操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蝼蚁尚且惜命,更何况凡人。他之所以归降曹操,除了被俘虏之外,还看到了跟着曹操可以建功立业,封侯拜将的希望,所以他才会归降曹操,心甘情愿的为其驱驰,纵横沙场,建立了赫赫的功勋。

    要收服张辽,袁买现在有优势也有弱势。优势就是身为穿越者,对张辽的能力了解的一清二楚,能够对他礼遇有加,用最虔诚的态度最高规格的待遇来利诱他,招揽他。

    现在的张辽名气只能算是一般,在吕布手下和侯成、宋宪等人并列,远不及河北四庭柱赫赫有名,也比不上曹操麾下的夏侯兄弟、曹仁、于禁等人。

    事实上,就算投靠了曹操之后,在合肥之战以前,张辽的名气和地位也一直在于禁、徐晃等人之下,更不用提曹操的宗族将领了。直到合肥之战,大破东吴之后,张文远一战扬名,这才确立了自己在曹魏军团的地位。

    这个时候,张辽作为吕布手下的一名偏将,没有几个人会高看他一眼,自然也不会有诸侯费尽心思,求贤若渴的招揽他。就像演义中描写的那样,如果没有关羽和刘备的求情,说不定张辽已经成了曹操的刀下之鬼,也就不会有后来威震逍遥津的故事。

    这对于袁买来说,这是个天大的机遇。未卜先知,这是上帝给他开的金手指,不好好利用,实在可惜了!

    除了比任何人都了解张辽的能力之外,袁买的另一个优势,就是现在已经接触上了他的家人,虽然不知道张辽和两个哥哥关系怎么样,但好歹是一母同胞的骨肉兄弟,只要这个自称张茂的家伙愿意为自己游说张辽,凭借兄弟之情,自己就更有希望把张辽这个当世良将收归麾下。

    除了上述的优势之外,袁买也有弱势。譬如,现在没有自己的地盘,只是一个杂号将军,不要说不能和曹操、吕布这样的军事大鳄相提并论,就是比起自己的几个兄长来也是不如。袁谭是青州牧、高干是并州牧,他们手里都掌握着一州的土地,手里有六七万的军队,上百万的百姓,而自己又有什么?凭什么让张辽舍弃了吕布来投靠自己?

    “且不管他,无论如何,我都要尽最大的努力试一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袁买在心里再次发下誓言,然后对着张茂躬身一礼:“原来兄台就是张二兄,我是当今冀州牧袁本初家的四子袁买,这厢有礼了。”说完回身对后面的樊氏兄弟道:“把准备的薄礼献上!”

    “诺!”

    樊氏兄弟领命,从马上把准备好的礼物放到了张二哥的肉铺上,却是十匹布,三匹绸缎,五十两纹银,以及五铢钱若干,都是临来之时准备下的。

    “啊……原来是州牧家的公子,这大礼如何敢当?”张屠夫又惊又喜,惊得是名满天下的贵族公子竟然屈尊来拜访,喜得是竟然平白无故的得了这么重的大礼,真是上掉下来的大喜事。

第八十一章 张辽之兄

    张家是一个大族,虽然比不上庶族,但也有百十户人家,七百多口人。祖上本姓聂,世代居住在雁门郡治所阴馆,因为得罪了当地的一家大族,所以全族改姓张,并从阴馆搬到了马邑。

    后来发生了黄巾之乱,天下豪杰纷纷投军,张辽乃是张姓族人中的佼佼者,组织了几十个族人以及乡里的精壮去投靠并州刺史丁原,逐渐建功立业,征战四方。那时候,天下还是大汉皇帝的江山,地方官员都是皇帝的臣子,官兵都是天子的军队,所以张家的族人不用担心什么,心安理得的居住在马邑县城。

    后来,天下纷争,诸侯割据,汉室名存实亡,并州变成了袁绍的地盘。而张辽以及张家的族人效力于吕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和袁绍的势力发生了冲突;为了避免招来祸灾,五年前,张家全族一商量,就举族搬迁到了白马亭,以避祸事。平时他们为人低调,若不是王凌和张辽有数面之缘,也不会知晓张家的族人搬迁到了白马亭。

    白马亭本来有三百户人家,两千多人口,算是方圆百里的一个大亭。但张家的人心齐,而且人数也赶上了本地的三分之一,张姓族人中还有不少经商者,多有财富,所以仅仅在此处居住了四五年,张家便成了白马亭第一大族,而张辽的兄长张谦因为饱读诗书,曾经在县衙做过薄曹,所以被推举为亭长。

    张茂见了袁买的礼物,高兴不已,留了一半在自己的肉铺,吩咐婆娘好生看管。自己带了二十五两纹银,五匹布,两匹绸缎,领着袁买主从三人直奔兄长张谦的家中。

    “大兄,有贵客来拜访了!”张茂人还没进门,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袁买面带微笑站在院子外面等候,暗中打量了一下张家,一座不错的宅院,宽敞的瓦房,朱红的大门,显然张辽大兄的地位比做屠夫的老二强了不少。

    已经从张茂的嘴里知道张谦的身份是白马亭的亭长,说起来也算是袁家的下属了,看来他对于袁家的统治并不反感,这让袁买越发的有信心说服张氏兄弟为自己延揽张辽。

    张谦正在家中闭目养神,思考三弟张辽的前途。前几天收到了张辽从下邳寄回来的书信,信中写到不久前吕布和刘备发生冲突,率兵攻占了小沛,刘备仓惶败走,依附了曹操。之后极力鼓动曹操攻占徐州,目前曹操已经集结了八万精锐大军在兖徐二州交界之处待命,战事一触即发。

    张辽在信中提到,吕布手下的总兵力大约为五万人,其中有两万人是新招募的,包括徐州的百姓以及收编的黄巾贼,战斗力很差。而且更致命的是,徐州百姓对于吕布的统治并不信服,在他们心里更加希望以仁义传世的刘玄德来做徐州牧,因此民心不齐。

    分析利弊,张辽对于能否守住徐州,心中很是忐忑。在信中叮嘱兄长,自己倘若有个意外,不幸战死了疆场,请他和二兄代自己照顾年迈的父母。

    “唉……这吕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说你既然抢了下邳,还去招惹刘备做什么?让他给你防守徐州的门户,岂不清闲?这下好了吧,刘玄德和曹孟德两强联手,刘备有民心,曹操有兵马,我看你拿什么应付?你失败了不打紧,却连累了我三弟,害了我张姓族人的前途……”

    张谦越想越觉得吕布大势已去,本来指望三弟带领张家族人建立一番功名,光宗耀祖,谁知道却落得这般田地。跟随在张辽身边的几十人都是张家一族的精锐,倘若他们失败了或战死沙场,张家便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

    张谦不仅身为白马亭亭长,也是张姓一族的族长,心中时常以光耀张家为己任,只可惜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便把希望都寄托到了三弟张辽的身上,现在看来,希望越发的渺茫了,不由得抬头凝视房顶的木梁,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文远啊文远,你好糊涂,我早就劝过你,这吕布不是个值得托付的明主,先后亲手杀掉了两个义父,这样的人能成大事才奇怪!你偏偏不信为兄之言,害了你自己不说,恐怕也害了我张家全族啊!”

    “大兄……大兄,在家吗?还是没听见?”

    张茂在门外唤了几声,见无人应答,就推门走进了房间,看到大哥正在发呆,咧嘴一笑,“大兄,有贵客登门,喊你出来迎接,怎么没人答应?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哦……何人拜访?”张谦这才愣过神来,起身问了一句。

    “是州牧家的四公子,奋武将军袁买!”张茂悄悄的说了一声,然后推了哥哥一把,“快到外面迎接去!”

    张谦大吃一惊,州牧家公子的身份和他一个亭长简直是判若云泥,就好比后世的镇长家里突然来了国家级领导人视察一样,况且毫无心理准备,不吃惊才怪!

    “袁冀州的公子?他、他来做什么?我们张家是不是要大祸临头了?”张谦震惊之下,脸色都变了,嗫嚅着问道。

    张茂见大哥吓得这样,哈哈一笑道:“大兄不要害怕,这袁公子带着礼物来的,而且很丰厚呢,我想应该没有恶意,你快出去迎接人家!”

    听二弟这样说,张谦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也顾不得琢磨袁买的来意,匆忙整理了下衣服,迎出了院门。只见门外一个长身玉立,气度不凡的公子,知道这就是张茂所说的州牧家的四公子,急忙弯腰施礼,长揖到地:“哎呀……公子大驾光临白马亭,张谦有失远迎,还请公子恕罪,恕罪则个!”

    “张兄不必客气,买来的唐突,哪里敢见怪!”袁买恭敬的扶起张谦,回了个礼。为了拉拢威震逍遥津的张文远,就是喊声亲哥都在所不惜。

    张谦对于州牧家公子的礼贤下士很感意外,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急忙把袁买和随从让进屋里,吩咐下人看茶招待。

    袁买问了张谦姓名,分宾主落座,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直奔主题,沉声道:“买此来非为别事,乃是为了张文远而来!”

    张谦心里仿佛十五个竹篮打水,七上八下。也猜测到了袁公子此来多半是为了三弟,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看他彬彬有礼,而且带着厚礼前来,应该不是兴师问罪的,“实不相瞒,三弟文远正在吕布麾下效力。当初吕布乃是汉臣,所以文远便率领族人供他驱使,不忍心叛之,还望公子勿怪。”

    袁买爽朗的一笑:“张兄所言差矣,非吕布是汉臣,我袁家也是大汉臣子,做的也是汉室的官。各为其主,我何怪之有?”

    顿了一顿,语气一变道:“只是,吕布覆亡在即,恐怕文远有难,我此次前来拜访,乃是为了救文远一命!”

第八十二章 说客

    虽然对吕布的穷途末路有了预感,但听袁买突然这样一说,张谦还是吓了一跳,失声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袁买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口,侃侃而谈:“吕布赶走了刘备,却没有得到徐州的民心。近日,刘备与曹操联合,总兵力接近十万,大举压境徐州,战事迫在眉睫。曹操善用谋略,兵强马壮,将领骁勇,谋士多智,如今已握有豫州、兖州、司州三地,数次和吕布交锋,均大败吕布。刘备在徐州广有民心,关羽、张飞皆是虎狼之辈,两强联合,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徐州,吕布有勇无谋之辈,如何能守得住?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恐怕遭逢大难的不仅仅只有文远,就是跟在他身边的张家族人,恐怕也要遭殃!”

    张谦本来就对吕布能否守住徐州持悲观态度,此刻袁买的话相当于官方结论。让他听了不禁悲从中来,洒泪道:“张家不幸,恐遭逢大难矣!早就劝过文远弃吕布而去,可是他却不听,如之奈何?”

    听了张谦的话,袁买喜出望外,这个兄长倒是明智之人,竟然主动劝张辽离开吕布。自己先前还担忧他是个死脑筋,抱着让兄弟忠于一人,从始而终的念头,现在看来担心纯属多余了。

    “文远一身本事,又是忠义之士。家父对他甚是仰慕,希望有朝一日,文远能回家乡镇守边疆,只可惜无人传话。我今日率大军北伐,途径马邑,得知文远的二位兄长住在白马亭,因此前来拜访。还望张兄走一趟下邳,将我父子仰慕之情转达于他!”袁买面带微笑,把张辽恭维了一遍,唯恐自己分量不够,又把名动天下的老爹抬来出来。

    听说四世三公的袁家,当今天下最为炙手可热的霸主,竟然对自己的兄弟青睐有加。张谦惊喜不已。袁家手握三州之地,带甲三十万,将列千员,大有鲸吞天下之势,绝不是困守下邳的吕布可比;更何况袁家名扬四海,门生遍布天下,声望仅次于帝王刘家,能够得到这样的霸主青睐,实在是三生有幸!

    若是能够得到袁家父子的信任,跟着袁家建功立业,张氏一族有很大的机会光耀门楣。更何况,自己的故乡就在袁绍的掌控之中,张辽在袁氏手下做官,也可以更好的庇佑张家。

    听了袁买的话,张谦心动不已。虽然知道三弟是个有原则的人,并不会轻易折节背叛,但仍然很想去下邳走一趟试试,让三弟为了张家族人的利益,弃暗投明。

    “哎呀,竟敢劳烦袁冀州牵挂,文远何其有幸,真是折煞我张家也!”张谦急忙起身对着袁买长长的一揖,又有些犹豫的道:“文远的脾气也很执拗,能否说动他,小人真的没有几分把握呢!”

    袁买也起身还礼:“张兄客气了,文远一身本事,跟着吕布何异于明珠暗投?常言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良才择主而侍。此一时彼一时也。吕布已经穷途末路,文远倘若再跟着吕布,便是不智,便是愚蠢!我想文远聪明之人,一定可以明白利害关系,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况且,吕布一介反复无常的小人,亲手弑杀了两个义父,三姓家奴,和这样的人又讲什么义气?”

    “对、对……公子说的极是,吕布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和袁冀州相提并论!既然州牧大人和公子看得起文远,大哥,你必须走一趟下邳,劝劝三弟,让他弃暗投明!”

    张茂先是被袁买的礼物收买了,又对袁买说的让张辽镇守边疆心动不已。雁门便是边塞,倘若张辽做到了雁门太守,张家便是雁门第一大族,自己这个没有本事、没胆量、没智商的二哥就可以风光一番,不用再做杀猪屠狗的屠夫了。因此不等袁买的话说完,就极力的怂恿兄长答应袁买的请求。

    张谦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好,既然州牧大人和公子看得起文远,看得起张家,我张谦便走一趟下邳,为了老父老母,也为了张家阖族,去劝文远来投。至于能否做到,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

    “好、好,我也陪大兄去一趟,无论如何,一定要说服三弟和四弟来投靠公子。”张茂见大哥点头同意,拍着胸脯夸下海口。

    “原来你们是兄弟四人?倒是刚刚知晓!”

    袁买颇感意外,不过张家的人除了张辽父子之外,其他人都没能青史留名,估计也没有多大能耐。但是张老大和张老二能够答应自己的请求,却是高兴不已。只要努力,就有希望!

    张谦点头道:“我们的确是兄弟四人,文远排行第三,小弟张阔,字文略,现在在吕布的帐下担任校尉。”

    “我即将北伐代郡,两位见到了文远,若是能说服他,可差人快马加鞭前往雁门一带寻找我,只要文远愿意来投,我必然亲率三军将士相迎,在家父面前保举文远为中郎将!”袁买拍着胸脯对张氏兄弟说道,吹牛又不纳税,先吹个大牛再说。

    张氏兄弟听了高兴不已,和袁买共同商量好了何时动身,走那条路线去下邳之后,张谦吩咐家仆杀鸡待客,命人把族里的几位长老招来和袁买见面,陪他吃酒。

    袁买有心拉拢张氏族人,只要他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到时候张辽也得考虑跟在他身边的兄弟们的感受,一边吃酒一边微笑道:“诸位尽管放心,文远与你们张家的精壮久经沙场,都是当世精英。只要肯跟着文远来投,必然全都重用,最低也要封个屯长!你们皆可修书一封,让张谦兄带着送到下邳。”

    听了州牧公子的话,张家几位长老高兴不已,纷纷表示支持张谦,让他一定去说服张辽,弃了吕布这无义之徒,带了族里的兄弟,到北方来投靠英明的袁冀州,为名满天下的袁家效力。

    酒筵散去,袁买起身告辞,张家的几位长老和张谦兄弟二人亲自把袁买送出白马亭,方才挥手作别。袁买临行之前,再次叮嘱张谦,无论张辽是否来投,回来之后也要派人去一趟雁门寻找自己,把张辽所言告诉自己,到时候自己再另谋他法。张谦和张茂兄弟一起答应了下来,恭送袁买一行上路。

    “既然如此,买便先行告辞了!后会有期!”

    袁买翻身上马,和张家的人挥手作别,引领了周仓、樊氏兄弟,以及二百骑兵,顺着驿道向北方疾驰,追赶麴义的大军去了。

    虽然边塞寒冷,但袁买心情大好,忍不住迎着寒风吟诵了一下汉高祖的诗句:“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缓称王!安得猛将兮,助我扫平四方!”

    “公子今天这般高兴,这张文远果真是个人物?”周仓策马紧跟在袁买身后,半信半疑的问道。

    “当然,堪比我大汉朝的卫青、霍去病两位名将!”袁买纵马疾驰,对张辽给予了最高的评价。

    “呃……这么厉害?有机会俺倒是想认识一下!”周仓撇了撇嘴,一副不信服的样子。

    前面是一处陡峭的山坡,山路有些崎岖,风吹草动,仿佛有伏兵一般。

    “不好,有伏兵!”走在前面的樊虎最先发现了险情,晃动的杂草并不是被风吹的,而是有真正的伏兵!

    “杀啊!”

    一声呐喊,山谷周围伏兵尽出,大约两千多人的样子,有骑兵,有步兵,全部穿着匈奴人的服饰,打着匈奴的旗帜,把袁买一行困在了中央。

第八十三章 舍命护主

    骤然遇袭,袁买的队伍一阵慌乱,人喊马嘶之声甚嚣尘上。

    一千多匈奴步兵纷纷弯弓搭箭,朝着包围在中央的骑兵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不大会功夫就射下了二十多人。五百匈奴骑兵列成阵势,准备在箭雨过后发动突击,强攻被包围的这支骑兵。

    “大家不要慌,向东突围,奔马邑县城!”

    没想到在雁门腹地,竟然遭到了匈奴兵的袭击,这让袁买大感意外。从马鞍上摘下强弓,大声的指挥部下跟着自己向东方突围,因为这边的兵力比较薄弱,最容易冲出去。

    “大伙跟俺来!让俺先冲开一条血路!”

    周仓一马当先,挥舞着手里的大砍刀,拨打着雕翎箭,当先冲阵,向着放箭的匈奴步兵冲去。众骑兵纷纷策马,簇拥着公子,紧随其后,樊氏兄弟拖在最后面断后。

    “给我挡住,不要让敌人冲过去!”负责防守东面的校尉骑在马上,用枪一招,指挥部下狙击冲过来的骑兵。

    “奇怪,这是匈奴兵么?竟然会说中原话,而且说的如此地道?”袁买策马跟在周仓后面,听了匈奴校尉的喊声,心里一阵狐疑。

    再仔细看看,这群敌军虽然穿着匈奴的服装,但是身材脸庞和汉人一模一样,完全不像袁买印象中的匈奴人。按照正常逻辑来说,匈奴人是中亚人的祖先,他们的相貌应该和后代的土耳其人差不多,大鼻子白皮肤,身材高大,这支匈奴兵怎么和中原人一样,难不成是冒充的?

    两军对垒,又怎么容得袁买多想,这个念头只是在心里一闪而逝。弯弓搭箭,朝着高喊的校尉射出了一箭,疾如流星,快如闪电,对方不曾提防,一箭正中面目,翻身堕落马下。

    “哈哈……中了,本公子的箭法又进步了一些!”袁买心里得意不已,到底是前世的射箭冠军,箭术只须恢复六七成,便足以让敌军胆寒。

    负责指挥的校尉被射下马来,堵在东面的士兵有些慌乱,阵型有些松散,箭雨也有些稀疏,被周仓冲进了阵列中,挥舞着手里的大砍刀,一阵猛砍猛杀,顿时血肉横飞,人头乱滚!

    二百多骑兵跟在周仓后面冲进了弓兵阵中,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奋力砍杀,以求用最快的速度突围出去,再延迟片刻,等后面的匈奴骑兵冲上来,俩下合围,被夹在中间,形势就凶险了。

    而匈奴步兵的战斗力却也不俗,虽然被骑兵冲乱了阵脚,他们也没有惊慌失措,丢了手里的弓,换上长矛,向上猛刺马上的骑兵。一时间刀光剑影,杀声震天。袁买的骑兵在砍杀了百十个匈奴步兵的同时,也被敌人的长矛掀翻了二十多骑,落地的骑士还没来得爬起,就被周围的匈奴兵追上乱刀分尸,场面极其惨烈。

    就在袁买的骑兵和正面拦截的步兵厮杀在一块的时候,后面的五百匈奴骑兵列成五排,每排一百骑,黑压压的扑了上来,马蹄声惊天动地,卷起漫天的尘土,手中的长刀寒光闪烁,令人望而生畏。

    “给我射中间的那个披斗篷的,射中者奖一万钱,封将军!”一名纵马疾驰的将官手提长枪,大声疾呼。

    这支骑兵虽然使用的都是单边马镫,但骑术娴熟,竟然能双手松开缰绳,仅仅凭双腿就夹住了坐骑,五百骑兵在重赏和升官的刺激下,纷纷弯弓搭箭,向着中间的袁买集火,一时间箭如飞蝗,五百多支强弩带着风声向袁买倾泻了过来。

    两只队伍的距离相距不过百十丈,在如此近的范围内遭到箭雨的袭击,后果可想而知,伴随着狂风骤雨般的爆射,袁买身边的骑士纷纷落马,瞬间就被射杀了三十多人,纷纷坠马……

    “真是造化弄人,难道我袁买壮志未酬,竟然要丧命于匈奴人箭下吗?”袁买挥舞着手里的冲霄剑拨打着疾风骤雨般的利箭,心里不甘心的发出了一声呐喊。

    如此近的距离,射出来的箭支力道十足,袁买只拨打了十几支,就感到胳膊发麻,手里的冲霄剑拿捏不稳,险象环生。幸亏坐下的“穿云乌骓”乃是绝世良驹,驮着袁买发足狂奔,才避免袁买丧身箭雨之下。

    “继续给我追射,敌人主将身边已经空旷,建功就在眼前!射那个骑着乌骓马的!”

    敌人主将见簇拥着袁买的亲兵被射下马来一大片,在他身边形成了一大片空旷地带,满心欢喜,大声的指挥着身后的骑兵穷追不舍。

    敌人主将话音一落,将长枪挂在马鞍上,从背上摘下强弓,奔着袁买射出了一箭。弓是强弓,箭道更足,带着风声呼啸而至……

    “噗”的一声,袁买只感到左肩头上一股锥心般的疼痛传遍全身,整条胳膊瞬间就麻木了,一只利箭一下子穿透了肩膀,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袍,剧痛感只让他摇摇欲坠……

    “哈哈……射中了,儿郎们加把劲,把这厮射下马来,回去领赏!”匈奴兵主将见一箭命中,兴奋不已,高声指挥着部下继续集中火力,猛射负伤了的袁买。

    又一波箭雨仿佛雪花般漫天而至,将袁买笼罩在中央,竟然无可躲避的样子……

    “俺樊虎来援公子!”

    就在箭雨将要落下之时,一匹黑马从后面追上了袁买的坐骑,樊虎大喊一声,从马上突然跃起,落在了袁买的马上,然后紧紧的抱住袁买,用身体护住他,声嘶力竭的大喊道:“老二,挡住追兵,我带……”

    话音未落,箭雨已至,发出“噗噗”的入肉声音,瞬间已经在樊虎的背上射中了十几箭。从背后看去,仿佛一只刺猬一般。樊虎已经不能说话,双手只是使劲的抱住袁买,用自己魁梧的身体挡着公子,用生命保护自己的主人!

    “公子快走!俺樊豹断后!”

    本来一直拖在后面跟着骑兵撤退的樊豹发出一声嘶吼,突然调转马头,不再奔逃,而是向着追来的骑兵当头迎了上去!

    一骑闯阵,顿时让冲在第一排的骑兵阵型散乱,后面追兵也被阻滞,人喊马嘶之声响彻云霄。樊虎红着眼睛,发出猛虎咆哮般的声音,手里的大戟乱砍乱刺,瞬间就砍下了五六个追兵。

    只是陷入狼群中的猛虎也架不住狼多,在樊豹砍杀了五六个追兵的时候,也被敌军的长枪刺中了五六个窟窿,鲜血泉水一般涌出,支撑不住,坠落马下,追兵纵马踩踏……

    “大哥,我先走了!”

    樊豹发出一声不甘心的嘶吼,随即被马蹄淹没,汹涌的奔马仿佛狂潮一般席卷而过,瞬间就只剩下一滩模糊的血肉……

    “驾!”袁买红着眼睛,眼里喷着仇恨的火苗,手里的鞭子使劲的抽打着坐骑,紧紧的跟在周仓身后,胯下的“穿云乌骓”已经中了两箭,但仍然奔走如风。

    周仓挥舞着大刀,一路暴击,砍翻了五六十个在正面堵截的步兵,自己也被刺中了两枪,但终于突破了重围,在前面引领着身后的溃军散骑朝马邑县城败走。

    一场遭遇战,二百骑兵损失了一百五十多人,仅仅剩下四十余骑簇拥着中箭的公子向北方发了疯一样的的狂奔,后面的匈奴兵追了一程,看看追不上了,方才退去。

第八十四章 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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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奔逃,向北方狂奔了六七十里路后,袁买等人方才遇见了自己的队伍,拖在最后面的田畴所部两千人马。

    见公子负伤,跟随的骑兵所剩寥寥无几,田畴大惊失色,急忙命人快马加鞭通报前面的主将麴义,大军暂缓前进。一面派人扎下营帐,把袁买从马上扶下来,招军医速来为公子疗伤。一行四十余人,几乎人人挂彩,血染征袍,只把军医忙的焦头烂额。

    “我今日大难不死,全靠了樊氏兄弟舍命相救,厚葬之!”

    直到袁买下马的时候,早已经短了气的樊虎仍然死死的抱住公子的身体,化身最为坚强的肉盾。看到樊虎的忠义模样,后背插满了雕翎箭,密密麻麻的竟然有三十多支,在场的人无不洒泪,袁买亦是不顾疼痛,垂泪哀悼。

    不大会功夫,麴义和田丰,以及袁买的几个心腹爱将郝昭、王双、牵招等人纷纷扥来到田畴的军中,探视负伤的公子。

    军医的艺术不错,先用剪刀把箭头剪断,然后用力拔出,鲜血顿时如泉水一般涌出。袁买疼的额头冒汗,但想起樊氏兄弟死去的惨状,便咬着牙强行忍住巨痛,一声不吭。无论如何,自己比他们幸运多了,如果不是樊氏兄弟冒死相救,说不定此刻自己已经被马蹄踏成了肉酱。

    敷上止血的草药,再用绷带缠住,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止住了血,总算没有大碍。袁买面色蜡黄,身体孱弱,半躺在床榻上大口的喘气,死里逃生,总算躲过了一劫!

    “公子,无妨了吧?”看到军医拔出了箭,为袁买止住了血,已经没有大碍,田丰这才牵挂的问了一句。

    “无妨,死不了!”袁买靠在床头上,吃力的说了一声。

    麴义一副纳闷的表情,粗壮有力的手掌来回的摩挲着脸庞上的刀疤:“马邑全境在雁门腹地,距离匈奴人掌控的地盘少说也有三百里的路程,况且向西一百多里的阴馆有我以前的大营驻扎,匈奴人缘何能深入腹地,对公子发动突袭?难道袁熙二公子对此毫无知觉,两千多人的匈奴兵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现在了马邑的境内?此事可是相当的诡异呐!”

    听了麴义的话,袁买挣扎着坐了起来,身子靠在床头,回想着遇袭的一幕。当时心里就狐疑不定,现在仔细想想,这支突然出现的匈奴兵更是让人生疑。

    首先,这支匈奴人身材并不高大,相貌也不是后世的白人脸型;而且所说的语言也不是匈奴话,大多操着汉族的语言,所乘的战马也不是高大的大宛马,和汉军的战骑品种相差无几;最后就是这支队伍使用的兵器也是以矛、戈、枪为主,而不是匈奴人普遍使用的弯刀。

    当下,袁买把心中的狐疑对麴义一一道来,麴义听完之后,闭目思索,想了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睛:“我知道袭击公子的人是谁了,我在雁门驻扎了一年多的时间,匈奴兵还从来不曾这般越境深入。而今骤然出现,再综合公子所言,这支队伍绝非匈奴人!”

    “难道是黑山贼,张燕的部下?”郝昭一脸疑惑的问道。

    田丰摇摇头,推翻了郝昭的观点:“如果不是匈奴人,更不会是黑山贼!张燕的人马已经和我们交过手了,说明他们对与我军为敌,有恃无恐,根本不需要化妆成匈奴人!”

    田畴表示赞同田丰的观点,点头道:“参军大人所言极是,如果是张燕的人马,根本不需要费尽心思的扮成匈奴人。”

    “若如此,是从哪里来的队伍?代郡距离此地还有三百里,应该也不是公孙瓒的人马吧?”牵招抚摸着稀疏的胡须,一同思考这个问题。

    “袁熙,一定是袁熙!”

    袁买和麴义对望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的念出了一个名字。别人不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故事,但袁买和麴义却心知肚明,哑巴吃饺子——心中有数。

    “什么,袁熙?二公子?”

    袁买和麴义的话一出口,所有的人几乎全都是惊讶不已,异口同声的来了这么一句。

    “熙公子和买公子一奶同胞,手足兄弟,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吧?此事若无证据,断不可胡乱猜测。”郝昭有些大惑不解的问道。

    麴义瞥了郝昭一眼,不屑的道:“你懂得什么!自古以来,兄弟争权,那个不是刺刀见红,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田丰手抚胡须,闭目沉思。心中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以自己对袁熙的了解,他是一个比较忠厚老实,缺乏胆量的人,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应该不会主动对自己的兄弟出手。如果是袁尚或者袁谭做的这件事情,田丰倒不觉得奇怪,但如果是袁熙,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以丰所知,熙公子忠厚谦逊,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向买公子下毒手?而且竟然伪装成匈奴人?此事实在蹊跷!可不要冤枉了好人,此事非同儿戏!”

    田丰乃是袁绍手下的头号智囊,在整个三国年代也是屈指可数的智士,袁买明白,要想骗过他,必须编一个可信的谎言才行。否则,让他知道了是自己先主动伏击袁熙,才惹得他反扑在半路狙击自己,还不知道他心里会是什么想法呢,万一拂袖离去,岂不糟糕!

    略作思忖,袁买就编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谎言:“先生有所不知,二兄他来雁门接掌兵权之时,父亲曾经有话,待我们的北伐大军到了代郡之时,让他回邺城完婚,由我暂时接掌雁门军马。我想,二兄可能怕我接掌了兵权之后,会让他失去手中军队的控制权,所以才不惜铤而走险,派部下化妆成匈奴人半路伏击,以求置我于死地!”

    听了袁买的话,郝昭、王双等人才恍然大悟,纷纷摇头惊呼原来如此,怪不得突然莫名其妙的杀出了一支匈奴人马,原来是袁熙这厮怕公子夺了他的兵权,所以才先下手为强,派部下乔扮成匈奴人于半路伏击,如此的不顾兄弟情义,实在狠毒!

    田丰在邺城之时,曾听妻子说过逢纪的夫人给袁熙做媒之事,听袁买这样一说,倒是有七分相信,但是依然谨慎的道:“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信口雌黄,当调查清楚,再做结论!”

    袁买点点头,也想知道乔装成匈奴人的这支队伍到底是不是袁买的手下,对麴义道:“叔通将军,你在雁门待的时间长了,对于匈奴人了若指掌,你就带人去现场勘察一番,查一下是否是袁熙所为?”

    “好,我亲自走一趟现场勘察一番!”

    麴义答应一声,命令王双带领一千骑兵,跟随自己连夜返程,到袁买遭遇伏击的地方调查一下,弄清楚这支人马到底是不是真的匈奴人,若不是,是否真的是袁熙麾下的人马所乔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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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大戟士

    麴义和王双带着一千骑兵,在周仓的带领下原路返回,寻找袁买等人遭到袭击的地点。

    周仓体格健壮,这次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听说麴义要带人去勘察遇袭的现场,便自告奋勇的带路,一路上直嚷嚷:“我们这次能够脱险,并且保住了公子的性命,全靠是樊氏兄弟的忠心护主,既然要回去,我便去给樊二兄收尸,不能让他抛骨荒野!”

    两个半时辰的疾奔,队伍在子夜时分到达了袁买一行遇袭的山谷,麴义下令,所有人举起火把,把现场照耀的通透,自己倒要好生看看,发动突袭的人马是不是真正的匈奴人?

    一千多骑兵围成一个圆圈,高举着手中的火把照明,把山野四周照耀的亮如白昼。

    敌军主将显然是个细心的人,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一次,死去的匈奴兵尸体一具也没留下,已经被全部清理走了。荒野中横七竖八,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肢体全部是袁买麾下的士卒,以及死在刀枪剑戟之下的马匹。

    骤然出现的人马,把正在黑暗中啄食死尸的鸟类惊吓的发出各种各样的鸣叫,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聒噪声不绝于耳。

    麴义在骑兵围成的圆圈中央翻身下马,凝视了下惨烈的现场,大声道:“这绝对不是匈奴军队,我和匈奴兵大大小小打了一百多仗,这些蛮夷绝对不会管同伴的尸体。而这支人马,竟然把同伴的尸体全部挪走了,分明是想掩盖罪证!”

    周仓和王双一起跟在麴义的身后,听了将军的话,相貌凶恶的周仓咬牙切齿的道:“这么说,伏击我们的百分之百就是袁熙这畜生无疑了?俺周仓一定要宰了这家伙!”

    王双捅了周仓一下,提醒道:“元福说话休要口无遮拦,小心祸从口出。袁熙是州牧大人之子,你这样乱骂一通,分明把买公子和州牧大人也都骂进去了!”

    “俺不管,俺只知道袁熙这厮阴险狡诈,竟然派部下化妆成匈奴人伏击自己的兄弟,实在是足够卑鄙无耻。就算州牧大人在眼前,俺也是这样骂,俺做蛾贼习惯了,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周仓不顾王双的提醒,依然忿忿不平的大声嚷嚷。

    麴义瞥了周仓一眼,心说你就是个缺心眼的棒槌,你知道什么叫做无毒不丈夫吗?

    袁熙伏击兄弟并没有错,错的是没有杀掉袁买,就像袁买当初策划伏击袁熙一样;在争夺权力的道路上没有亲情也没有兄弟,拼的是谁够狠,谁够毒!

    成王败寇,赢了,历史任你书写;输了,会被贬的一文不值,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千百年之后,谁来评断是非对错?

    当然,麴义不会说破,任凭周仓嚷嚷就是了,如果他能把士卒们对袁熙的仇恨点燃起来,更是求之不得。心里却明白,那个外表看似懦弱,看似温文尔雅的买公子一定不会甘心吃这么大的亏,一定会用更加歹毒的方式来报复这个兄长!

    弯下腰,连续查看了七八具死尸。当看到皮肉外翻,甚至露出森森白骨的独特伤口之时,麴义更加百分之百的确定,乔扮成匈奴兵伏击袁买的这支人马绝对是袁熙的队伍。因为这支队伍以前曾经属于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它!

    统率这支队伍已经有两三年的光阴了,麴义对士卒们使用的的兵器再熟悉不过,死尸上一道道的切口和伤痕,就是自己手下最精锐的部队“大戟士”所为,天上地下,独此一支!

    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麾下的“大戟士”才会使用这种独特的兵器,一种带着倒钩的大戟,由自己所创造,而现在却已经属于别人的了!

    “我的精锐部队啊,现在却属于袁熙的了!”望着地上死在大戟士手下的尸体,麴义一阵心痛,自己苦心培养了四五年的大戟士,就这样属于别人的了,任由别人差遣,不甘心呐不甘心……

    “无论如何,一定要杀掉袁熙,抢回我的队伍。”麴义伸手抚摸着脸上的刀疤,在心里歇斯底里呐喊了一声,脸色阴森的恐怖可怕。

    周仓在死尸中寻找着樊豹的尸体,许久之后,终于找到了血肉模糊的樊豹,不由得放声大哭:“樊二兄弟,你死的好惨哪!我周仓与公子,还有四十多位兄弟能活着逃回去,全是你用性命换来的,俺周仓对着你的残骸发誓,一定杀了袁熙这厮,替你报仇!”

    周仓痛哭流涕,脱下长袍,把樊豹的尸块包在里面,一边收尸一边垂泪:“樊二兄弟不要难过,你不会孤单的,俺周仓带你回去和大哥团聚,用不了多久,袁熙会到九泉之下陪你们的!”

    看着樊豹被乱蹄踩踏的血肉模糊,几乎成了一滩肉泥,一千多士卒无不动容,为之悲恸,心里对袁熙痛恨不已。

    死的这一百多人和他们曾经是兄弟,曾经朝夕相处,曾经共同训练,而今他们却已经命丧黄泉。若是当初,袁买挑选的随行人员,不是地上的这些兄弟,而是马上的他们,恐怕此刻横尸荒野,任由鸟类野兽蚕食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了!

    “杀袁熙,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一千多骑兵整齐划一的发出了一声悲愤的呐喊,响声震彻云霄。

    麴义一挥手,下令道:“所有轻骑兵下马,把死去的兄弟们埋葬了,我们不能让曾经的兄弟抛尸荒野!”

    当下,一千骑兵留下四百重骑兵警戒,其余的人全部下马,齐心协力挖了一个大坑,把死去的一百多具尸体埋了起来,一起作揖行礼,方才上马。

    “跟我回大营!”

    麴义大喊一声,翻身上马,一骑当先朝北而去。王双和周仓紧随其后,一千骑兵列队向北,逶迤而去,直卷起漫天的烟尘,仿佛在为死去的士兵们默哀,盘旋久久而不散。

    天亮的时候,麴义带着疲惫的骑兵回到了大营,顾不上休息,带着王双和周仓一起到帅帐向袁买汇报勘察到的情况。

    田丰和郝昭、牵招等人已经全部在中军帐里聚集,等候麴义调查的结果。经过麴义的刻意渲染,帅帐里的将士们群情激奋,纷纷斥骂道:“袁熙这厮伏击自己的兄弟,实在是太恶毒了,当反攻所部,活捉袁熙,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田丰却是一脸谨慎,阻止道:“此事万万不可,天下未平,兄弟怎可阋于墙?依我看,应当把此事禀报主公,由主公定夺。再说了,我军兵力不及袁熙,若是两军对垒,又怎能保证获胜?”

    袁买却断然拒绝了田丰的提议:“袁熙派人伏击我之时,可曾考虑过兄弟之情?父亲大人迟迟未立嗣,我们兄弟早晚要兵刃相见,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杀袁熙之意已决,元皓先生休要再多言!”

    袁买知道以田丰的为人,肯定不会支持自己杀袁熙,还不如让他回避。挥手吩咐手下道:“尔等请田参军回帐休息,此事与他无关!所有的一切,由我袁买来承担。”

    田丰被几个元买的亲兵簇拥着出了帅帐,无力阻止,只能不住的摇头叹息,失望的道:“兄弟阋墙,冀州危矣!”

    袁买才不管田丰说什么,这次一定要把袁熙解决了。为了自己的女神甄洛,为了扫清以后夺权的竞争对手,也为了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袁熙非杀不可!

    送了田丰之后,袁买忽然大喊一声:“痛死我也!好痛啊!”

    一个时辰之后,全军挂上白旗,三军尽皆缟素,大营里哭声一片。奋武将军箭伤发作身亡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将士们无不垂泪,哭声震动旷野,草木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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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兄弟阋墙

    “三军尽披缟素,难道四弟真的死了?”

    袁买箭伤发作而死的消息传到了阴馆大营,袁熙坐立难安,召集了几个心腹将领商议对策。

    站在下面的是袁熙最可靠的臂膀焦触,以及他的兄长焦统,这次伏击行动就是由孔武有力的焦统负责的,射中袁买的那一箭也是他的杰作。

    “死了,肯定死了,我那一箭射中了他的心脏,不死才怪哪!”

    为了邀功请赏,焦统特意的把射中了肩膀说成了射中心脏,自己那一箭直透臂膀,说不定伤到了袁买的心脏,一命呜呼也是有可能的。要不然北伐军为什么尽皮缟素,全军垂泪呢?公子这次真的应该重赏我!

    听焦统说的如此肯定,袁熙的额头竟然冒出了冷汗,脸色异常的难看。脸色有些恐惧的样子,“我派人杀了自己的兄弟,如果被父亲大人知道了,他一定不会绕过我吧?他会不会把我也杀了呢?”

    焦触抚摸着稀疏的胡须,安抚袁熙道:“公子休要担心,你想一想,袁买当初是如何对你的?我们这么做只是迫不得已!”

    “上次张南遇袭,不一定真的就是四弟所为吧?也有可能是麴义背着四弟干的,我们会不会错杀了四弟?”想到这里,袁熙心中忐忑难安。

    焦触断然否决了袁熙的看法,苦谏道:“公子千万不要以你的仁慈之心,度量袁买的枭雄之腹。根据这厮最近的表现来看,绝对是个腹黑的枭雄。先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假装弱者,让三公子和长公子对他放松警惕,然后抓住机会在主公的寿宴上大出风头,哗众取宠,骗取名声。又救了麴义一命,让久经沙场的麴义对他感恩戴德,迅速掌握了兵权。麴义现在恐怕已经对他服服帖帖,如果没有袁买的点头,麴义岂敢对熙公子你下手?”

    “难不成真的是四弟指使麴义所为?”听了焦触的话,袁熙又有些动摇。

    “绝对是他,根据我从一些士卒的嘴里打听到的只言片语,孙悍在我们遇袭之前来过阴馆大营,并对心腹说过是受了买公子所托,回来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综合以上种种,再加上袁买近来的表现,足可以看出他是个胸怀大志的枭雄,为了抢夺这两万人的兵权,所以他才与麴义合谋,胆大妄为的伏击我们,却误杀了张南。我们今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公子不必内疚。”焦触极尽所能的安抚着袁熙,让他相信杀袁买绝对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听了焦触的分析,袁熙又觉得很有道理,上次伏击自己的幕后指使人很可能真的是老四袁买,黯然叹息一声:“无论是不是四弟,他都已经死了,兄弟阋墙,何苦?”

    焦触走上前去,拍了拍袁熙的肩膀,安慰道:“公子不必歉疚,成王败寇,我们不杀袁买,必被他所杀!若不是张南替公子走了驿道,今日公子能否安然无恙,谁能知道?”

    “嗯,说的有道理!”袁熙点点头,“我不想和任何人抢继承权,但四弟他却非要逼我,也怪不得我这个当兄长的心狠手辣了。”

    焦触又摇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已经悄悄干掉了袁买,我认为公子应该继续寻找机会,再找个机会干掉袁谭和袁尚,北方的天下就是熙公子你的了!”

    听了焦触的话,袁熙又被吓了一跳,皱着眉头道:“大哥身为征东将军,领青州牧,麾下精兵六七万,加上郡县兵,可以调动的兵力足足有十万之众,再加上有郭图和辛评的支持;而父亲对三弟的偏爱众所周知,他掌握着冀州最精锐的十万部队,有审配和逢纪的支持,要暗算他们,何异于难如登天?只要他们没有害我之心,我绝对不会有伤他们之意。更何况,我们兄弟四人虽不是一奶同胞,但却是同一个父亲。这次射杀四弟,我已经心中不忍,怎能再加害长兄与三弟?”

    听了袁熙的话,焦触表面上没说话,心中却一阵失望。唉,这二公子果真不是成大事之人,太过于妇人之仁了,没有霹雳手段,怎能成就王霸之业?

    看着焦触沉默不语,袁熙又担心的问道:“我们这番伏击四弟,会不会走漏风声?传到父亲大人的耳朵里?”

    焦统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拍着胸脯保证道:“公子尽管放心,袁买一行没有打着旗号,我对士兵说了,这是公孙瓒的人马乔扮的我军,并没有任何人起疑心。更何况,执行命令乃是士卒的分内之事,只认将符不认人,他们又怎会去问杀的何人?我军全部乔扮成匈奴兵,我想仓促之间,逃走的那些溃卒也分辨不清我们是不是真正的匈奴人。况且我已经下令清理了现场,把我们战死的士卒全部埋葬了,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公子尽管宽心便是!”

    听了焦统所言,袁熙才稍稍放宽心,思忖了片刻道:“四弟是在雁门死的,雁门现在是我的防区,在我的地盘内遭到匈奴人的突袭,无论如何,我都脱不了干系!我决定去一趟北伐军的大营,吊唁下四弟,顺便探听下动静。几位,以为如何?”

    焦触听了大吃一惊,摇手道:“万万使不得,袁买是否死了,现在还未确定。况且,就算袁买死了,还有麴义在,倘若他对公子不利,必然会受其伤害,此举万万使不得!”

    “公子此举大妙啊!”听了袁熙的话,一直没有捞到机会说话的偏将杨秀拍掌叫好,“妙哉,妙哉,公子到北伐军营里去演一场戏,吊唁一下弟弟,以后谁还敢怀疑是我们做的?”

    袁熙点头:“我正是此意,一来可以略表下愧疚之情,二来可以消除别人的猜疑。做弟弟的在兄长的地盘上死了,做哥哥的却无动于衷,连去探望下都不敢,不被人猜疑才怪了!”

    焦触觉得袁熙和杨秀说的有道理,但却又担心麴义轻举妄动,忧心忡忡的道:“袁买虽死,但麴义仍在,倘若他对公子不利,岂不是自投罗网?”

    杨秀道:“不妨,不是还有监军田丰在么?又不是麴义一个人只手遮天!他只敢暗中伏击公子,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加害公子。公子大摇大摆的走进北伐军营,若是走不出来,他麴义不怕死,难道田丰不怕死吗?他们田家上下全族几百口人,可是都在邺城呢!”

    “杨秀说的有理,就这么定了。我带着焦统领着三百人去一趟北伐军大营,吊唁一下四弟,再探听下风声。”袁熙拍案而起,就此做了决定。

    “若如此,请容许末将带领一支人马,在后面接应公子,以防不测!”焦触再次进言。

    袁熙觉得焦触说的有道理,同意了焦触的建议。自己带着焦统领了三百人直奔一百多里外的北伐军大营,焦触带了两千人马跟在十里之外接应,留下杨秀坐镇大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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