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南宋少帝陵
第1章 南宋少帝陵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公司的,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下午,我接到了女朋友的分手电话,内容很简单,“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们结束吧。”
我叫呼延东海,一名普普通通的理工科大学生,三年前大学毕业后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我生xìng淡泊,不好交际,平rì里朝九晚六,每天的生活简简单单,算是个典型的宅男。
在一次同学生rì宴会上,我认识了她,我的女朋友乐菱杉。哦,不,现在应该叫前女友了。
“小师妹,岳灵珊?”当时的情景我还记得一清二楚,乐菱杉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才小师妹呢,本姑娘姓乐,音乐的乐,菱角的菱,杉木的杉,记清楚点,下次别瞎叫了。”
小师妹岳灵珊是金老先生小说中的人物之一。
就这样,我们相识了。
在随后的三年多时间里,从相识相知到相爱,我们爱得如此之深,真的让人如痴如醉,这三年也是我今生最快乐的时光。
直到一个月前,她开始疏远我,只是无论我怎么问,也是没有答案。今天终于收到了她要分手的消息,尽管已有思
想准备,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自古都是说负心汉,到了现代妇女能顶半边天,难道负心女也同样会占上一半吗?
这是2011年十一月的一天。
此时,夜sè已深,小雨淅淅沥沥,偶尔冷风飕飕,街上人烟稀少,我糊里糊涂地登上回家的地铁。
在这个略显寒冷的雨夜,又是最后一班地铁,车厢内空空荡荡,我所在的这节车厢里,自始自终只有我一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列车到达终点站,我和零散的几个乘客走出了地铁站,这才发现出口变得十分陌生,这里并不是我回家的出口,我看了看指示标牌,原来我坐错了方向,来到了地铁三号线的另一端,蛇口的南宋少帝陵。
虽然我读的是理工科,但自幼喜爱历史,对于南宋末年也是略知一二。大汉民族xìng格和命运的转折点或许就发生在这宋朝末年,无论是经济还是人口,宋朝都是当时的世界之最,但却屡屡遭到弱小的异族欺凌,不说契丹大辽,也不讲灭北宋的大金,灭南宋的蒙古,就连小小的大理也能与之并存,以至于后世的大明王朝同样也被当初极其弱小的满清所灭。这不能不说是这个名族的悲哀,而宋代之前,却正好相反,汉武帝,唐太宗,数百年间差点将匈奴等异族打得直接灭族。
唉,汉唐盛世不复存在,民族的血xìng也随之消失殆尽。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这句话也最终成为了历史。
至于南宋末代皇帝更加凄凉,一个八岁多的孩子死后尸骨无存,只留下这处衣冠墓,千年来默默地守在这南海边,衣冠墓的存在似乎还在告诉历史,曾经有这么个人物,如果不是当年邓爷爷南巡,在这里画了一个圈,连末帝的衣冠墓也都不会为人所知了。
我出了地铁站,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路上一片寂静,这本就是一条小路,即使在白天路上行人也是寥寥无几,何况是下着小雨的深更半夜。
我的思维乱七八糟,脑海里时而浮现出和菱杉在一起的片段,时而又重复着菱杉的绝交电话。我的心好痛,总觉得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在心里,连深呼吸都做不到。我的心已经死了,也许我的人也快死了吧,我暗道。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我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宋少帝陵,至于我是怎么来的,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你恨她吗?”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当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深夜的这里怎么还会有人存在,只是自言自语地重复着这句话,“我恨她吗?”
最终,我还是摇摇头答道:“不恨。”
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说道:“那你能放得下她吗?”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宋少帝陵前,旁边站着一位处着拐杖的老人,凭借昏暗的灯光,只见老人身穿一件黑sè的古代袍服,头上挽着发髻,宛如电视上常见的古代道士,老人年纪似乎极大,唯一特别的是其眼睛在黑暗中依然十分明亮透彻,即使在这黑夜中好像也能看穿我的心思。
我想了想答道:“放得下怎样,放不下又如何?”
那黑衣老人没有直接回我,继续说道:“你愿意改写历史吗?”
我想也没想立刻回答道:“愿意。”在说这句话时,我自然认为老人问的是我和菱杉的历史,没想到他说的是另外的历史,整个民族的历史。
“既然你愿意就随我进来吧。”老人说完,右手一挥,只见少帝陵的中间露出一扇小门,这门极小,仅容一人通过,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也没有多想,便随着老人走了进去,没想到这一去竟然改变了我的一生。
少帝衣冠陵中空空荡荡,只有一条长长的甬道通向前方,甬道的墙上全都绘满了彩sè壁画,我一边看着这些壁画,一边随着老人慢慢地向前走去。
墙上的壁画sè彩鲜艳,似乎是刚刚画上去一般。画上的内容简单明了,只要稍微学过历史的人都能看懂,而且每幅画都配有文字解说。第一幅画讲的是盘古开天地,第二幅说的是大禹治水,后面的壁画也都是中国历史上的辉煌瞬间,秦始皇一统六国,汉武帝大破匈奴,唐太宗贞观之治等,只有最后一幅画显得与前面格格不入,从画中文字可以看出,这幅画讲述的是南宋度宗皇帝赵禥的生平,这度宗皇帝昏庸无能,如果不是早死,他才是南宋真正的亡国之君,就凭他,怎么能够和前面那些画中的伟人相提并论,只是不知何故却也出现在这壁画中。
“你一定在奇怪这幅画吧,怎么会有度宗皇帝?”黑衣老人在进来后第一次说道。
我点了点头答道:“是,历史上的宋度宗并无任何可圈可点之处。”
黑衣老人呵呵一笑道:“正是如此,自宋度宗后,南宋末代三位皇dì dū是不足十岁的孩子,根本不能改变亡国的命运,因此,这度宗皇帝是改变宋朝,改变汉民族的最后希望,你从这甬道尽头的石门进去后便会知道一切了。”
既然我已经进了少帝陵,也就只有继续向前了。
我用力推了推石门,没料到那石门“呲”的一声,很轻松地被我推开了,我并没有停留,也没有注意到在我用力推门前的瞬间,黑衣老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更没有注意到我的力气为何一下变得如此之大,便径直走了进去。
第2章 我是宋度宗?
第2章 我是宋度宗?
“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官家,不,是皇上驾崩了。”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
宋朝时,人们在一般场合喜欢将皇帝叫做官家,也许是得自于“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之说吧,但是在朝廷议事或者婚礼葬礼等正式场合还是称作皇帝陛下或者皇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皇上,又是官家。”我似乎还在深度睡眠中,难道是在做梦?
当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经出现在我耳边了,我慢慢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红木大床上,周围环境十分陌生,屋里点着不少灯(不是电灯),将室内照得亮堂堂的,这张大床和屋里的其它家具连同装饰摆设等全部都是古sè古香,一看便知道不是现代之物。
“太子殿下,快起身,皇上驾崩了。”说话之人进屋后急忙跪倒在床边,这人的语调略带娘娘腔,直觉告诉我,说话之人一定就是古代才会出现的太监。
“这是在拍戏吗?不对啊,我又不是演员,刚刚我还在那甬道中,等等,我这是穿越了吗?我也会穿越?”我突然感到一阵头痛,随即又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的意识却没有停止,“我是南宋末年的赵禥,还没有登上皇位的太子赵禥,历史上那个无能的皇帝宋度宗赵禥?不对,我还是我,呼延东海啊。”
脑海中二种不同的意识思维不断地反复交替出现,从开始时的相互争夺控制权,到后来慢慢地融合在一起,好在这个赵禥太子从小残疾,娇生惯养,意志力竟是十分薄弱,没多久便完全成为了我的俘虏,被我的意识吸收得一干二净。
但我也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慢慢将其意识完全消化殆尽。
天啊,原来我真的穿越了。
我这一睡就是十二个时辰,也就是现代的二十四小时。
当我醒来时已是景定五年十月二十七rì凌晨五点左右了,也既是公元一二6sì年十一月十七rì,离老皇帝宋理宗死亡正好隔了一天一夜。
这一刻是太子赵禥即将登基之时,不对,现在应该是我即将登基之时了。
当我清醒后,我开始觉得有些慌张,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既来之则安之吧,”我只能这般自己安慰自己。
我看过不少穿越小说,大都是在没有具体目标下穿越的,而我觉得自己的穿越似乎是那黑衣老人事先安排好的,在进入石门前的最后那幅壁画已经表明了这点,只是我当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而已。
宋度宗赵禥是宋理宗亲弟赵与芮的儿子,先天发育不良,后过继给理宗帝为子,据说五岁才会走路,七岁方能言语,二十岁时被立为太子,宋理宗死后登基为帝,后宠幸jiān相贾似道,好酒sè,慌朝政,若非早死,实则乃宋朝之亡国皇帝也。宋度宗生于一二四零年,死于一二七四年,登上皇位时正好二十四周岁零六个月。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哗啦啦,大殿上跪倒一大片,这些大臣们全都是身着孝服,一眼看去,显得一派肃穆,只有那最前面一人没有下跪,只是作揖行礼,随后坐在大殿之上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这人约莫五十多岁,面目还算和善。我从赵禥的记忆中知道,这人便是权倾朝野的当朝宰相贾似道。
贾似道字师宪,号悦生、秋壑 ,浙江天台人,据史书记载,贾似道虽于政不通,然jīng于逗蟋蟀,好享乐,好玩奇珍异宝,法书名画等。
从外表来看,这贾似道除了有些张扬外,似乎并不像大jiān大恶之辈。“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还真是有点道理,不过,历史从来都是由当权者所书写,贾似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还得慢慢观察了,但我知道至少现在还不能得罪此人,而且赵禥能够登上皇位,贾似道也是功不可没。
“众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殿堂下面的这些大臣中,我基本上都没有印象,即便是在太子赵禥的记忆里,也只识得三五人而已。
“陛下,老臣先将朝中的大臣给陛下一一做个介绍。”贾似道那浓郁的浙江口音响起,好在有了赵禥的记忆我才能听懂。
一大窜的名字说完,我也没有记住多少,只是在听到江万里,李庭芝等少数几个名字时我才稍稍留意了下,只是这两人现在都不在朝中。
介绍完后,只见那贾似道jīng神仍然旺盛,继续说道:“今先皇驾崩,还请陛下下旨,首先料理先皇国丧一事,以便让先皇早归圣土。”
“恩,此事就由师臣全权处理吧。朕有些累了,七rì后再议大事。退朝。”我学着赵禥的口气无jīng打采地说道。
师臣是赵禥在做太子时对于贾似道的尊称,顾名思义,就是以臣为师之意。
大殿之上的众位大臣大都听说过赵禥太子的劣迹,此时亲眼见到我对于朝中之事似是毫无兴趣,不少人都流露出失望乃至不屑的眼神,但是更多的大臣似乎心中早有默契,那赵禥是贾似道一手扶持起来的,越是如此,越是好糊弄,从这批人的眼神中,我看出分明就是嘲笑甚至蔑视,只有那贾似道神sè依旧,显然是胸有成竹。当然,也有少数几人神情冷漠,似乎谁当皇dì dū和他们无关。
不过,殿内的大臣几乎没人注意到,我在离开之际突然冷笑了一声,眼神突然便得犀利,我扫视了一番群臣暗道,“哼,我可不是那个昏庸无能的赵禥,我是我,呼延东海,你们都等着吧,尽管我不懂如何治理国家,管理群臣,但毕竟我比你们多了近八百年的见识。”
我生xìng淡泊,但对于这种近乎公开的挑战,自然是不会退让的,如果我退让,那我就只能做回那赵禥了,这是我,呼延东海,一个现代人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
当然,在弄清形势前,我还是以潜伏方式最好。
就算不为了南宋江山,也得为自己着想,菱杉绝情而去,我的心也随之死了,既然这些人觉得我好忽弄,就让我陪你们好好玩玩吧,我现在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
古代帝王一大早就要起来早朝,也够辛苦的,难怪历史上很多皇dì dū不愿意上朝,看来这规矩以后得改改了,不然我这个喜欢睡懒觉的人可真会受不了的,倘若常常不上早朝,又要被那些所谓的忠臣史官们称作昏君了。
此时,天刚放亮,我返回皇宫东面原来所住的太**中,连衣服都没有脱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小懒虫,该起床了。”
“别吵,让我再眯一会吧。”
“咦?不对,这怎么是乐菱杉的声音?”我猛地睁开双眼,自己还是躺在那张上等红木床上,屋里静悄悄的,原来只是南柯一梦。
以往,菱杉总是喜欢在我睡懒觉时叫我小懒虫。
“菱杉,你为啥要这样对我?”一想起乐菱杉,顿时心中一痛,胸口似乎被石头堵住一般,煞是难受,就连正常的深呼吸都无法做到,我叹了口气,霎时间睡意尽去。
第3章 太子妃全玖
第3章 太子妃全玖
我起身坐在床头,刻意去思索起这个世界的事情来。
首先,我将赵禥的意识重新清理了一遍,再结合自己的判断,发现赵禥在当太子时几乎没有自己的班底,就连可以信任的人都不多,除了近身太监小七,武学教授袁棘外,就只有太子妃全玖可以信任了。
当年,理宗帝知道赵禥资质太差,很难有所作为,就为他娶了一位聪明机智、颇识大体的妻子全玖,理宗感于全玖才智出众,于景定二年十二月,将她册封为皇太子妃,让她辅助赵禥。
太子妃全玖出身名门世家,是理宗母亲全太后的侄孙女,与度宗是远房表兄妹关系,全玖自幼随父亲游历各地,因此言语伶俐,对时局有较为清醒的认识,在当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算得上是颇有见识之人了。
看来我也该去见见我在这个世界的老婆了。
想到此处,我立即叫道:“来人。”
在屋外候着的小七进来后应声道:“官家,小七在。”
这小七自幼和赵禥一起长大,本家姓卫,排行老七,家贫,幼时净身进宫,并一直伺候太子赵禥,当时年仅六岁多的赵禥刚刚被理宗帝收为养子,小七也只是七岁左右,可以说小七乃是赵禥幼年时唯一的玩伴,二十年来两人之间倒是情谊颇深,而卫小七对赵禥也是忠心耿耿。
“小七,摆驾,去宁含宫看望太子妃。”
“是,陛下。”小七有些兴奋地应道。
“这小七心地倒也善良。”我暗道。
太子妃全玖一向知书达理,礼待下人,深受宫里的下人爱戴。小七知道自家主子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太子妃,很少主动前去宁含宫,这时见到我提出,也是暗自替太子妃高兴。我看了小七一眼,当然明白他的心思,我这个老婆的确处处为我着想,希望我能做一个中兴之主,是以喜欢说教,反而引起赵禥的叛逆心里,我知道全玖对赵禥也已失望,但我不是赵禥,我不仅要中兴大宋,还要使之站在世界的顶端。
宁含宫本就属于太子之宫范畴,所以没行多远,便来到全玖的住所。这宁含宫面积不大,却胜在幽静雅致,院内花丛簇簇,假山流水,处处充满着情趣,用现代眼光看,这里的居住者一定是有情调之人。
此时的我已经不是昨rì的皇太子,而是当今的万岁爷,南宋朝的皇帝了。
得到通报的太子妃早已率领一众宫女在门口迎驾,看到我进来,急忙跪下道:“臣妾全玖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说完我亲自扶起全玖,一同进入里屋。在伸手扶起全玖的瞬间,我发现其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我随即意识到赵禥是不会这样做的,只是我作为现代人,自然懂得什么是绅士风度。
落座后喝了口全玖亲手冲泡的临安龙井,我这才仔细端详起我这个太子妃来,全玖身材适中,面容清秀娟好,仪态端庄,虽然说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算得上是上等姿sè了。
全玖见我如此,屏退左右,略带羞涩地说道:“皇上为何这般看着臣妾?”
我呵呵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又喝了口茶,语气温和地说道:“朕有些时rì没过来了,全妃不会怪朕吧。”全玖听我此言,心里一下变得忐忑不安,急忙跪在地上道:“皇上,臣妾哪里敢怪罪,如果臣妾做错了什么还请皇上直接处罚,臣妾不明所以,心中诚惶诚恐。”
我知道全玖还是将我当做那赵禥,连忙将其扶起笑道:“全妃起来说话,今后没有外人时,不必再行跪拜之礼了,朕与你既然是夫妻,也该推心置腹地好好说说话了。”说完后,我也亲自给全玖倒了一杯茶,全玖接过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小口,满脸的受宠若惊之sè。
看到全玖如此神态,我突然怜悯之心顿起,伸手拍了拍其柔荑,暗自骂道这赵禥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
或许是我的态度,又或许是我的一些细微动作让她慢慢地放松下来。“皇上,臣妾突然想起先帝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哦,哪句?”我好奇地问道。
“先帝在世时说皇上是十年的太平天子,今皇上刚一登基,就似完全变了个人。”
十年太平天子的说法史书上的确有记载,据说当时有不少朝中大臣因为赵禥的先天缺陷,反对将他立为皇储,宋理宗为了说服大臣,甚至以完全虚幻的梦境来证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他说曾梦到神人相告,“此子(指度宗)乃十年太平天子也。”
不过,宋理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说出的话竟然在若干年后成为现实,度宗后来果然作了10年天子,只是天下并不太平,而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
我听完后哈哈大笑道:“那全妃看朕是哪里有了变化,是变好还是变坏呢?”
“当然是变好了,臣妾觉得最大的变化是皇上的眼神比以前更加清澈,能使臣妾有种无比舒适的感觉。”
“全妃言不由衷了吧,朕以前的眼神可称不上清澈二字,呵呵,那全妃是喜欢原来的朕还是现在的朕呢?”
“皇上,论公,官家是臣妾的皇上,论私,官家是玖儿的夫君,无论官家怎么样,臣妾都喜欢,只是玖儿更喜欢现在的皇上。”全玖说道后面时,声音越来越小。
“玖儿?这称呼好,比你自称臣妾听起来亲切多了,以后就只我们两人时,朕也就这么叫你吧。”说到这里,我言语一转,继续道:“玖儿,先皇之言只说对了一半,现今我大宋王朝内忧外患,北方的蒙古人虎视眈眈,内部是官僚**,国库拮据,如果只得十年的太平那是远远不够的,朕不仅要带领我大宋朝恢复昔时汉唐雄风,外击蒙古,内整朝纲,更要使我大汉民族走向世界,啊,不,是走向这天下的巅峰。”
听完我这几句慷慨激昂的话,全玖简直惊呆了,片刻后心里一阵狂喜,看着我的目光间尽是崇拜之意,这难道还是那个昏庸无能的酒sè之徒太子赵禥吗?变化也太快了吧,只是自己才不愿去想反差为何如此之大,只知道现在的赵禥才是自己心目中的中兴之主,如意郎君。
“玖儿,朕知道你习xìng寡淡,知书达理,再过三年,先帝孝期满后,你便会登上后位,朕最近要好生筹划下这国家大事,你须得小心配合,有外人时记得一切如旧,还是将朕当成酒囊饭袋即可。”
全玖点点头答道:“玖儿懂得,官家大可放心。”
“好了,朕得回宫和母后商议下先帝国丧之事了。”
全玖闻言,知我要走,不免有些失落,眼眶微微一红道:“官家,此时已至正午,用完膳再走吧。”
从乐菱杉最后的电话到现在已经有整整一天了,我这才想起一直没有吃过饭,只不过自己一点胃口都没有,我看着全玖期盼的目光,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好,就在这里用膳吧。”
吃饭时,全玖明显放松了不少,有说有笑,在赵禥的记忆中,似乎从未见过全玖这般开心。
“玖儿知道官家有事,就让玖儿送送官家吧。”吃完饭,全玖依依不舍地说道。
我知道全玖的心思,但我的心思全玖哪里知晓。
我心依旧。
尽管乐菱杉说一切都结束了,尽管这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但我心里一时之间哪里容得下别的女人。
第4章 后宫之主
第4章 后宫之主
刚刚回到太子之宫殿,便见到谢太后宫中的太监总领李公公已经在门口相候,这李公公六十来岁,乃是太后的心腹,在宁坤宫中伺候太后三十年有余,看上去油光满面,jīng神矍铄,显而易见是极其得宠之人,所以才显得趾高气扬。
当今的南宋,谢太后和贾似道自然算得上是权倾朝野之人,也都是我现今无法开罪之人。
在这皇宫内院,谢太后可谓说一不二,即使先帝理宗在位时,也是对其礼让三分。
据史书记载,谢太后原名谢道清,南宋女政治家,19岁册立为皇后,57岁尊为太后,65岁又尊为太皇太后,谢道清胸怀豁达,顾全大局,50年间后宫一直和睦稳定。
关于谢道清进宫之前还有一件有趣的野史记载,谢道清幼时眼疾且皮肤黝黑,在进宫途中不幸得了皮疹病,幸得名医之助,得以痊愈,皮肤尽都脱落,她的黑皮肤竟然因此而变成了莹白如玉的好皮肤,又让医生治好了她的先天xìng的角膜云翳,谢道清从丑小鸭竟然变成一个美女。只是宋理宗宠幸和她一同入宫的贾妃等,尽管如此,谢道清也没有去计较,所以理宗对其也是礼之敬之。在宋理宗准备立贾妃为后时,民间朝中纷纷议道,“不立真皇后,乃立假皇后吗?”理宗无奈之下只能立谢道清为后。
我一直认为历史是当权者所写,其中有太多的政治目的,所以历史的真伪还需要亲自去验证了。
对于我这个刚刚上位的皇帝,谢太后并不怎么放在眼里,究其原因十分简单,我这个皇帝既没有属于自己的实力也没有傲啸天下的魄力和能力,只知声sè犬马,孱弱无能,这样一个皇帝自然易于控制,这也是谢,贾二人都默许那赵禥登基的主要原因,当然还有一点,赵禥并非先帝理宗的亲生儿子,而且出身微贱,自小时候起,谢道清便一直不喜之。
内有太后当道,外有似道专权,这就是现在南宋朝的局面了。
李公公一见我回来急忙跪下磕头道:“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李公公起身后语气生硬地说道:“官家,奉太后旨意,请陛下前往宁坤宫觐见。”
我见这李公公虽然礼数有加,但眼神中并无丝毫敬畏之意,知道谢太后这派势力没有重视自己,心中顿时一怒,正待发作,转眼即想到,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谢道清的对手,况且对手的轻视对我目前来说,反而是件好事,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李公公自然不知道这一瞬间我的思维已经几度周折。
“起驾吧。”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宁坤宫在后宫中的北部,是整个后宫中第二大建筑,仅次于先帝理宗的宁乾宫。
“儿赵禥拜见母后。”我恭敬地对着太后说道。
“平身吧,陛下。”谢道清冷冷地说道。
“谢母后。”
“陛下,坐下说吧。”
当时身为理宗皇后的谢道清在赵禥被过继时便十分不喜,加上后来这赵禥行事不端,更使得谢道清大为不满,甚至厌恶。
我来到这宋朝后还没来得及考虑好未来的发展,现在的我只能小心谨慎,否则一不留神便会步历史后程。
谢道清可不同于全玖,我隐藏心中之想,尽量按照赵禥的意识思维来做回答,甚至眼神也变得混沌不明。
我刚一坐下就听到谢道清接着说道:“既然陛下已经登基,首先应当着手先帝国丧之事,我听说今rì早朝时,陛下将此等大事全部交给贾似道贾大人了?”
早朝结束没有多久,这谢道清已经知晓,看来其在这朝中也有不少耳目的。
“回母后,正是。”我小心翼翼地答道。
谢道清失望地看了我一眼,神情复杂地说道:“陛下也是成年人了,慢慢要学会自己定夺国家大事。”
“孩儿谨记母后教诲。”
谢道清点点头继续说道:“七rì后陛下正式临朝,对于朝中那些忠于我大宋的大臣一定要重用,比如说,马廷鸾、留梦炎,李伯玉、陈宗礼、何基帮助等人,陛下可以委以重任,他们势必能够帮助陛下治理江山,管好社稷。”
“母后但请放心,赵禥省得。”
我知道这是谢道清在安排提拔其亲信,这些人中,除了留梦炎最终投降元朝外,其他几人在历史上也算得上是正直之臣,可用之人。
谢道清见我答应得如此爽快,脸sè稍有缓和,道:“那贾似道在朝多年,深得先帝信任,对于堂上之事均是十分熟悉,这国丧一事就让其去办吧。”
“是,母后。”
这也算是一种交易吧。
这就是政治,看来我得慢慢学了。
谢道清在朝中的势力不及贾似道,是以希望在我登基后多安插其亲信,以致能够在朝中和贾似道分庭抗衡。
就在我告辞准备离开时,谢道清又突然冒出一句:“陛下,在你被立为太子的当夜,先帝曾言道,这大宋朝终究是我赵家的天下,赵禥,好自为之吧。”
我当时一愣,没有明白谢道清说这话的含义,在回去的路上我仔细地揣摩了下,觉得谢道清的言外之意可能是,我登基上位既成事实,就该慢慢摆脱贾似道等外姓大臣的控制。
想到这点,我脑海中出现一个大致的念头,如果这谢道清和贾似道的确是史书中记载的那样,我暂时在表面上继续做这个昏君,暗中不妨来个拉谢打假(贾)。
自理宗时代起,这南宋江山便是皇权,后权,相权三足鼎立。宋理宗疏于朝政,贪图享乐,将许多权力下放给了贾似道,丁大全等人,导致相权大盛,而且又喜欢任用外戚来干涉朝中大臣,就使得后权渐渐膨胀,反倒是君权慢慢被削弱。
时至今rì,依然是这种局面,只是代表皇权的我却不是原来那个皇帝了。
离开宁坤宫时,我才发现后背已是冷汗淋漓,其实这原先赵禥的意识中最怕之人正是谢道清,也许是受此影响,我也是有些紧张。
七天后将会举行先帝国丧,然后我会正式临朝。
这几天里,朝中仅有国丧这一件大事,我除了偶尔要去祭奠下先帝外,其余时间算是清闲,利用这几天,我可以好好思索下我的未来,大宋的未来,我不能让自己的大脑得到空闲,不然立刻就会想起乐菱杉,那种撕心裂肺的心痛实在是难以忍受。
我的优势只有两点,一是我比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多了八百年的见识,二是为我这个皇帝代表的是大宋的正统,我的劣势也很明显,没有属于自己的实力范畴,基本上就是一个被架空的皇帝,几年后的襄阳大战将会是宋朝走向灭亡的分水岭,还有就是我这具身体的寿命,只有十年时间,所以我必须在这几年中扭转军队的战斗力,襄阳之战无论如何都要取胜,对于我这具身体的寿命,我倒不是很担心,赵禥是由于酒sè过度而亡,我只要注意这点,另外再加强锻炼,想必不会如此短命的。
一想到锻炼身体,我忽然记起武侠小说中那些神奇玄妙的功法,北宋有三侠五义,而南宋末年不正是郭靖黄蓉的时代吗?
能够和shè雕英雄们过过招,这可是我从小的梦想之一。
第5章 太祖长拳
第5章 太祖长拳
我在屋里来回踱着方步,突然叫道:“小七,过来。”
“官家有何吩咐,小的在。”
“小七,朕来问你,你可知道这江湖上有什么著名人物或者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武学高手?”
“江湖?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吗。。。”
“不过什么?”
小七犹犹豫豫地说道:“小的的确不知道,但是有人应该知道的,只是。。。”
我见小七吞吞吐吐,有些恼怒道:“小七,你这厮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快说。”
小七见我发怒,急忙跪下道:“官家息怒,官家莫非忘了武学教授袁棘了吗?”
“袁棘?”
“正是,那袁教授武艺高强,本身就是个武学高手,他定然会知道,就连先帝在世时,对其武艺也是常常赞叹不已。”
袁棘是先帝为赵禥钦定的武学老师,只是赵禥哪能吃苦,总是找出各种理由逃避武学课,偶尔被先帝叫去,都被袁棘教授好生修理,所以心里怕极了这位老师,作为陪练的小七当然知道此中原由,才会显得犹豫。
“不错,朕倒是忘了此人。”
“官家,今rì便是袁教授授课之时,要叫他来吗?”
“要啊,当然要叫的。”
“今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然会这般爽快。”小七想道。
在宫中的练武房内,我第一次见到了古代的武林高手。
“臣袁棘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我既然已经登上龙位,那袁棘见到我也是大礼参拜。
“平身。”
这袁棘大约五十来岁,身形长相都极为普通,随意一看,同街边散步的老人并无多大区别,很难想象,这就是先帝指定的武学教授。
“陛下,可以开始了吗?”袁棘起身后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按照民间武林人士习俗抱拳道:“请袁先生指点,另外,在教学时先生只需将朕当做你的学生即可。”
袁棘和一旁的小七听我如此言语,都大吃一惊,就如当初全玖一般。
我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去说,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赵禥了,我是现代穿越而来的优秀青年呼延东海。
从惊讶中很快恢复过来的袁棘上前一步道:“陛下,那我们开始吧,先来复习一遍太祖长拳的第一节。”
太祖长拳是宋代开国皇帝赵匡胤在少林寺学习武术之后,自己独创的一个套路,在整个宋朝都是十分流行,这套拳路一共二九十八节,传到现代仅剩六节。太祖长拳架式大而开朗,特别注重手眼身法步的密切配合与展现,演练起来豪迈奔放,优美中又不失其威猛的澎湃气势,为中国武术界六大名拳之一。
说来我也真为这个赵禥汗颜,学了两年还没把这套长拳的第一节学会。
“小七,你先来。”
“是,教授。”
小七的习武天资虽然不佳,但这两年来一直十分努力,这套拳法使将出来倒也是有模有样。
“形已似,不错,陛下,臣将这套拳法再慢慢地演练一遍,陛下请看仔细了。”
袁棘说完,垂身而立,双掌前探,然后双手握拳,抓回腰间放定,双眼平视前方,蓄势待发。这一瞬间,我看见袁棘的眼神光芒如炬,似利刃,似尖刀,锐不可挡,这眼神竟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无法想起。
虽然我是外行,也能看出袁棘的拳法的确是形神兼备,动静相宜,宛若行云,又似流水,表面上看去,和小七的动作并无两样,仅是速度稍慢,但却给我一种完全异样的感觉,就像是一幅完美无缺的水墨丹青,轻灵而不失厚重,飘逸而不失优雅。
大凡高手都有属于自己的气场,这时的袁棘虽说身形依旧,我却觉得有种伟岸之势,似泰山般渊渟岳峙。
“陛下,看清楚了吗?”袁棘收势后问道。
“看清了。”
袁棘不是很信任地看了我一眼,嘴里却是恭敬地说道:“那就请陛下来试练一回。”
我双腿微分,身体直立,抱腰上半身双掌前探,然后双手握拳,抓回腰间放定。这一预备动作和袁棘,小七所演丝毫无差。随即,双抄封天,冲步双掌,。。。。直到最后一式回压收式。这一招一式竟然全部使将而出,而且并无差错,我知道这是赵禥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在刚刚观看小七和袁棘的演示时,我竟然能够将赵禥的记忆全部融合在这些招式中,虽然还远远做不到神似,至少形已有些类似了。
尽管我的记忆力不弱,但也做不到看过一两遍就能记住,何况还是我很是陌生的武术套路,最令我惊讶的是我在刚才的演练中,双拳还能发出阵阵似风声一般的响声,这当然不是电视里的配音效果,而是拳之力带起的声音。
难道是我的记忆力或者其它能力在穿越中得到了提升?
小七一脸的口瞪目呆,这刚一登上皇位就和以前判若两人了?
在这之前,赵禥根本记不全这些招式,连貌似都做不到,而我今天能够毫不拖泥带水地将这套长拳使完,若非亲眼所见,小七和袁棘自然是难以置信。
“陛下尝试向臣发起攻击,就用这太祖长拳中的招式。”袁棘凝视我片刻后露出一丝笑容道。
我知道袁棘要亲自检验我的武功,双手抱拳行了个礼,全身力量凝聚于右手,一招斜步插花,右拳快速挥舞,带起一阵呼啸之声猛地攻向袁棘。在我看来,这一式斜步插花可以说是我一生中最为厉害的一拳了,包括小时候和人打群架,也包括了赵禥的记忆。
当然,我这招长拳自是无法得手,否则袁棘也就称不上武学大师了。只见袁棘伸手轻轻一挡,左手成掌轻松地便将我的拳头包在其掌心,然后慢慢松开,袁棘的速度不快,力量也不算大,偏偏就让我自投罗网似的将自己的拳头投入对方的掌心之中。袁棘拦下我这一拳后,微微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惊讶之情,和前面不同的是,这惊讶中多了一丝兴奋。
“陛下,此套拳法形已貌似,多加练习,并适当增加实战训练,熟练以后再自行领悟其中之神。下面可以一边学习太祖长拳的第二节一边领悟第一节之神了。”这一堂课可以说是袁棘担任武学教授以来最为兴奋的时刻。
课程结束后,我说道:“先生请将当今武术界的名流高手给朕说说吧。”
“是,陛下,请陛下移步,到里屋说吧。”
“小七,门外候着。”
落座后袁棘说道:“陛下,简单来说,现在的武林有这样两句话可以概括,一寺一盟三世家,帝王谷外有天涯。”
“这就是武林中几股顶尖实力的代表吗?”
“陛下,正是如此。首句的一寺指的便是嵩山少林寺,也即是太祖皇帝曾经习艺之地,一盟指的是江南天道盟,这是民间最大的一个帮派。三大世家则是指川中欧阳世家,闽南林家以及长沙吴家,这五方实力正是当今江湖上势力最强的,至于民间闲散的隐士高手就不好统计了,后一句的天涯指的是蒙古人按照汉人的帮派习俗组建的一个门派,是专门用来对付我大宋武林的,其掌门据说是蒙古萨满教的一位通晓武功的大神,只是其人十分神秘,极少露面。”
“那帝王谷呢?”我问道。
第6章 初会贾似道
第6章 初会贾似道
袁棘稍稍沉思后说道:“这帝王谷乃是我人类始祖轩辕黄帝飞升之处,谷中分内殿和外殿,内殿之人从不涉足人间,外殿又分为术堂和武堂,微臣便是出自外殿的武堂,门规所限,帝王谷一事臣只能言尽于此,rì后有缘时臣自当相告,还望陛下见谅恕罪。”
我也没有追问,心道,古人大都有喜做神秘之好吧,难怪后世总是有不少好东西失传,只是看来这世界并没有郭靖,黄蓉之辈了。我笑道:“先生何罪之有,待先帝国丧之后,朕打算将这武学课改为一rì一课,到时还需先生多多指教。”
袁棘听我此言,眼神中露出一喜一忧:“陛下能喜爱微臣之课,臣自是十分高兴,请恕臣直言,陛下肩负天下之大任,当把主要jīng力放在修炼天子之剑上,对于这庶民之剑需适可而止。”
大宋朝历来重文轻武,先帝知道赵禥自幼体弱多病,方才专门请袁棘来教授武艺,目的也仅是强身健体,只不过我知道我这具身躯仅有十年寿命,自是不敢掉以轻心,当然这个理由说给谁听都是不会相信的。
“朕当然会修炼天子之剑,只是这天子之剑和庶民之剑乃是相辅相成的,正如前朝的一句名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子之剑是庶民之剑的上层建筑,是用来掌控庶民之剑的,但反过来说,庶民之剑也是天子之剑的基础,是可以约束天子之剑的,这两种剑相生相克,朕需要兼而有之,至于其中轻重缓急,朕只要把握得当即可。”
这番话在后世只是最基础的辨证论,可是在袁棘听来,却都是极为新鲜之论,一时陷入沉思之中。
“袁棘。”我突然大喝一声。
“臣在。”袁棘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我语气一变,眼神一瞥,以一种睥睨天下的神态说道:“今rì之言谈不可外泄于第三人,否则别怪朕翻脸无情。”
袁棘心中一凛,以其jīng湛的修为也是不由自主地跪下道:“臣知道。”
这一瞬间,袁棘突然感觉到我似乎就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天子之剑,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在我离去时,耳边断断续续听见袁棘似乎在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子之剑?。。。简直是判若两人。。。难道是真龙天子?”
关于天子之剑一说,最为普遍的看法乃是出自庄子的说剑篇,庄子将剑器分为天子之剑,诸侯之剑,庶民之剑。
天子之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剑也。
携天子之剑,上割裂浮云,下斩断地纪。
这便是庄子所言之天子之剑。
庶民之剑是以招式和力量取胜,天子之剑则是以气势取胜,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策也。
“官家,贾大人在宫外求见。”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六天,也是第一次有人来宫中找我,只是这个人暂时被我列为目前最大的敌人。
我知道我真正的战斗即将从这一刻拉开序幕。
“参见陛下。”贾似道作揖道。
“免礼,师臣请坐,看茶。”我知道贾似道不会跪拜,也不去点破。
小七将贾似道引入屋后,立即泡好茶便转身离去。
我第一次近距离看着这宋末jiān相,贾似道身材极高,头戴文士纶巾,身着官服,也算是仪表不俗,五十多岁的人依旧是红光满面,眉宇之间一副傲慢之态。我恢复了赵禥那懒散的表情和萎靡的眼神道:“师臣近rìcāo心我大宋国事,尽心尽力,实为我朝之栋梁,朕是十分欣慰。”
贾似道神情淡定道:“陛下,臣受先帝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师臣,这几rì忙于先帝国丧,辛苦了,待先帝风光大行之后,朕再好好赏赐。”
“谢陛下,先帝国丧一事臣已全部安排妥当,明rì便可按礼制为先帝送行。臣今rì前来另有事与官家商议。”
“师臣何事?但讲无妨。”
贾似道看了看我说道:“陛下,臣蒙先帝厚爱,位极人臣,本当报答先帝知遇之恩,今先帝中道崩殂,臣理该尽心辅佐陛下,然臣年迈体弱,心力憔悴,是以待先帝大礼之后请辞与朝堂,回家颐养天年,还望陛下恩准。”
历史上关于贾似道辞官一事的确有记载,似乎还不止一次。
我知道这是贾似道在试探我,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这个新帝登基后会如何对待他这个先帝的旧臣,贾似道当然想知道,这不失为一招以退为进的好棋。
其实,在宋朝末年,朝廷之中根本就没有才智兼备的名臣,正如蜀汉后期的将领,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相对那些只会做酸儒文章之人,这贾似道还能算得上能臣。特别是公田法的推行,多少缓解了国库的拮据,只不过公田法得罪了不少大地主,而且在具体实施中,贾似道等人也是贪赃枉法,最后导致完全走样,这也是贾似道最后不得善终的主要
原因之一了。
至于公田法的好坏,历来评价不一,暂时我也没有jīng力去过问这事。
“贾似道,既然在历史上你是有名的jiān相,那我就借助于你去铲除那些一心只为自己的毒瘤吧,所以现在还不能让你离开。”想到此处,我急忙故作惊慌道:“师臣何出此言,先帝让朕以师臣待之,朕刚登上皇位,师臣便yù弃朕而去吗?这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今朝中大事甚多,还请师臣鼎力相助,朕将不甚感激。”说罢,我本yù挤出两滴鳄鱼之泪,却在不经意间又想起乐菱杉来,这几天里对此事的压抑突然爆发,不由得当真留下两行热泪。
贾似道见我这般情真意切,心里鄙视道:“没用之人,扶不上墙的阿斗。”只不过表面上仍作感动之容道:“陛下休得如此,既然陛下还看得上臣这把老骨头,那此事延后再议吧。只是老臣觉得自己jīng力大不如前,还望官家多提拔一些超重才俊,以助臣一臂之力。”
我暗道:“这老狐狸露出真实意图了吧。”
我抹了下眼泪道:“如此应该,只是朕刚刚继位,对于这朝中之臣还不熟悉,师臣有何人选尽管提出,朕自会答应,正好母后也推举了几位大臣,待先帝国丧之后,朕一并任命就是了。”
“太后也有推荐?”贾似道有些惊讶道。在理宗时代,贾似道得势之时除了铲除其政敌外,也将不少外戚逐出朝廷,所以和后宫十分不和。
“是,也就三五人而已,这个师臣觉得有问题吗?”
“哦,没问题。”贾似道若有所思地说道,“有众多大臣相助,老臣也就可以稍事轻松了。”
“这些rì子辛苦师臣了,rì后若师臣感觉身体劳累,可以从现在的一rì一朝改为三rì一朝吧。”
贾似道也不客气,仍旧坐在椅子上拱手作揖道:“那老臣在此先行谢过陛下体谅之情。在陛下临朝初期,还需稍事严谨,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帝登基也要略做姿态,以免让不二之臣抓住纰漏,四处宣扬,对陛下声名有损。官家,如无其它事情,老臣便告退了。”
这贾似道倒也是考虑得很周到,知道赵禥品行不端,在没有坐稳龙庭前,太后谢道清也许会借机干涉朝政,那就对我和贾似道都是不利的了。
“师臣所言极是,朕自当注意,师臣稍等,朕还有一事和你商议。”
第7章 朝堂风波
第7章 朝堂风波
“陛下请讲。”
“先帝在世时,曾经对朕说过,那宝佑四年的金榜状元文天祥及同榜进士陆秀夫学识渊博,可以做朕之文学教授,今朕刚刚登基,还有许多东西待学,朕yù请这两位入宫,师臣以为如何?”
“文天祥,陆秀夫?有些印象,既然是先帝旨意,臣自是没有意见。陛下,臣告退。”
贾似道走后,我喃喃言语:“这厮得了好处,自然对于这两个目前还无甚作为也无背景的书生毫无意见了。”
我虽然不懂什么政治,但我大学毕业后一直从事销售工作,而销售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揣摩客户的心里,也就是常说的心理学,这是我十分擅长的,只要能够摸准了人的心态,自然就可以对症下药了,这可是我的一大制胜法宝,况且古人心思再多,也不会有现代人知道的事情多。
先帝之国丧隆重奢华,仪式繁杂,好在礼部人多,在贾似道的指挥下倒是显得有条不紊,我作为皇位继承者自然也是披麻戴孝,大臣,嫔妃都是泪流纵横,只是不知这里面有谁是真心哭送先帝,谁是在演戏。
我也懒得去观察这些人,将视线转到先帝的陪葬品上,那些陪葬品之多之珍贵令我惊叹不已,难怪历史上盗墓行为屡禁不止,甚至越演越烈。
忙忙碌碌整整一天才算完事。
宋理宗在位四十多年,庸暗无为,前有史弥远当道,后有贾似道专权,朝政**,直接导致了南宋朝的国力下降,但是理宗帝对于赵禥这个养子还真是不错,不惜为此罢免了当时的宰相吴潜,在赵禥被立为皇子后,又为他专门建造“资善堂”,作为学习的场所,并亲自为他作了一篇《资善堂记》。理宗还遍选名家作为赵禥的老师,如汤汉、杨栋、叶梦鼎等人,都是名闻一时的大儒,这些都体现了理宗帝对赵禥的厚望,也许是理宗帝一生碌碌无为,所以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这个继承人身上,只是这赵禥更加差强人意。
我在理宗陵墓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替赵禥还了这番情意吧。
回到自己的宫殿时我已jīng疲力尽,倒头便呼呼睡去。
次rì全民哀悼先帝,朝会也是暂停一rì,我一直睡到午时过后才被小七唤醒。今天太子之宫全部人马将搬至宁乾宫,小七等人已经做好准备,这才叫我叫醒。
十一月的江南已是寒意四起,我穿着厚棉袍站在宁乾宫的最高一层,这栋三层高的宫殿位于后宫的前端,乃是整个皇宫中最大最高的建筑,从四周窗户望去,皇宫上下一览无余。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西下,我看着这一座座宫殿慢慢地笼罩在黑暗之中,不由得心里一阵空空荡荡,这就是我现在和未来的家吗?没有乐菱杉的家还算是家吗?我永远离开了原来的那个世界,菱杉知道了会伤心吗?唉,也许她根本就已经忘了我,只是我为何还要如此想念,菱杉,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想你啊,菱杉,这到底是为什么,一念至此,我的心霎时又变得疼痛万分,直想到干脆从楼上跳下,是否能够穿越回去,找她问个明白。
“官家已经在窗前站了许久,夜晚风寒,还是先行用膳吧。”小七的声音及时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收回心思,长叹一声说道:“是小七啊,走吧,用膳。”
“臣等参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众位爱卿,平身。”
这是我正式临朝之rì。
景定五年十一月初,我正式登上皇位,史称宋度宗,尊谢道清为太后。
按照谢道清贾似道二人事先拟定好的名单,我在朝会上一一宣布,命马廷鸾、留梦炎兼侍读,李伯玉、陈宗礼、范东叟兼侍讲,何基、徐几兼崇政殿说书,文天祥,陆秀夫专职崇政殿说书,又诏先朝旧臣赵葵、谢方叔、程元凤、马光祖、李曾伯等各自上言以匡不逮。是为诏求直言。再令江万里、洪天锡、汤汉等回宫,另行任命。
以上这些人都是文官,谢贾两方面的人都有,也有少部分中立之人。
贾似道方面最大的收获是其女婿范文虎升为禁军副统制,禁军统制只有战时才会任命,所以这范文虎正式成为南宋朝zhōng yāng军的高级将领,与时任殿前副都指挥使的夏贵同为军中首领。
针对这点,我也想过,实际上此时的军中大将大都是贾似道之人,就连那文武双全的李庭芝也是由贾似道一手提拔,而原来的不少实权派将领在这几年间陆续被清洗,或隐居在野,或投向其怀抱,更有甚者,被逼得倒戈降于蒙古,这其中对后期防御影响最大的就是川中将领刘整的投敌了,以至于后来忽必烈选择攻打襄阳便是刘整的计策,最终使得南宋朝急速溃败。
既然现状如此,我也就顺水推舟,只能等我羽翼丰满时再做计较,到时将其党羽连根拔起。
至于我所钦点的文陆二人此时都不在京中,文天祥在江西,陆秀夫在扬州军中,不过圣旨既下,也不用等上太久。
本以为今rì朝中之事就是宣布下新的人事任命,哪知小七在我示意准备宣布退朝时,从文官队列中闪出一人高声说道:“臣马廷鸾有本启奏。”
这马廷鸾曾任太子右庶子,所以对于赵禥之事知之甚清,此时官拜礼部侍郎,刚刚又兼任了侍读,马廷鸾现今属于谢道清一派。
“马爱卿,有本就奏吧。”
“陛下,恕臣斗胆,今陛下刚登帝位,对于朝中之事大都不甚明了,是以臣提议由太后听政于后堂,待陛下熟悉朝事后再亲临朝政。”
这话音一落,满堂鸦雀无声。
马廷鸾为人心直口快,与贾似道等人不和,一直被其视为异见,受到压制。
这番话分明就是想让谢道清垂帘听政,和后世的慈禧老佛爷一般。
我听完后心里一点也不急,因为自然会有人替我着急,只不过我在表情上还是装出一丝愤怒。
果然,不一会贾似道的党羽们纷纷跳将出来指责那马廷鸾,一时间这大殿之上好不热闹,就像后世某些小岛小国开议会似的,丑态百出,全然没有大家之风。
除了为数不多的中立派外,双方阵容几乎全部参与其中,“臣有本上奏。”“臣也有本。”
我微微闭上双眼,也不说话,任其在堂下喧哗。
“成何体统?”原本一直在闭目养神的贾似道突然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随后站起身对着朝臣大声叱喝道,“堂堂大宋朝的重臣,做出此等行为,实同骂街泼妇,太后听政,虽古皆有之,但仅限幼帝,或不能视事之时,今陛下以成年之身登基为帝,再来个太后听政,本朝毫无此先列,尔等是何居心,违背祖宗之法,想让太后背负后宫干预朝政之不贤,皇上落得个无能之名吗?”
贾似道这番话说得是正气凛然,将两顶大帽扣住马廷鸾等人。
自古女人当权都只是在皇帝幼稚之时,否则就会被视为不贤,甚至篡权。所以那唐朝武则天即便是颇有建树,也为文人墨客所不耻。
太后谢道清一党一来惧怕贾似道的威严,二来更担心被扣上这两顶大帽,影响到太后声誉,也只能噤声。
这贾似道也的确嚣张,的确犀利,三言二语间便说得马廷鸾等人哑口无言。贾似道说完后意味深长地又看了我一眼,这眼神分明在暗示我,他贾似道是一颗大树,只要我能听从安排,就能够平安无事。
“哼,老东西,走着瞧。”
我见群臣都不再言语,便示意小七退朝。
“退朝。”小七扯开嗓子大声叫喊道。
第8章 御书房
第8章 御书房
我回到宁乾宫刚喝了一会茶就看见小七匆匆进来禀报:“李公公求见。”
又来了?
我知道一定又是关于今rì朝会之事,谢道清的消息也太快了吧,这马廷鸾在朝中一闹,谢道清看来要做次和事佬了。
“陛下,今rì第一次正式上朝感觉如何?”谢道清依旧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
“回母后,孩儿临朝时有些紧张,还请母后加以指点。”
“陛下也无需着急,慢慢习惯就会好的。今rì那马廷鸾所言纯粹是其个人所为,本意只是担心陛下刚刚临朝,有很多方面会考虑不周,才会有此话语,他是个爽直之人,没有什么恶意的,官家不要往心里去。”
“孩儿知道,母后放心吧。今后在朝事中遇到困惑,孩儿自会常来向母后请示的。”
谢道清微微点头道:“我也就一妇道人家,国家大事还得官家自己拿主意,只是官家需要尽快熟悉朝中之事,以便能够早rì掌握龙庭。”
“孩儿谢母后赐教。”
“恩,去吧。”谢道清也不愿意和我多说话,目的达到即刻下了逐客令。
皇权,后权,相权三足鼎立,谢道清自然不愿意将我推向贾似道一方,马廷鸾在朝廷上的言论显得有些cāo之过急,使得谢道清不得不亲自安抚我一番。
尽管目前我是三权中最弱的一环,但我代表的是帝位之正统,我靠向哪边,那么那边就会占据上风。
接下来的数rì里,我除了上朝,习武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宁乾宫二层的御书房度过。
此时已是景定五年的十一月中,尽管屋外寒风凛冽,屋里却是温暖如chūn。
这皇家宫殿密封xìng能相当好,加热火炉也是设计jīng妙,帝王的生活就是与众不同,只是不知道这古代平民百姓是如何生活的。
平民百姓的生活在现代有个时髦之词,叫做民生,这可是关系到一个国家千秋基业的大事,也是我要面临的的一件长期大任,空闲时,我得亲自出去走走,伟人曾经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是千真万确的。
除了民生,还有国家经济,军事,政权,人文等等一大堆事情,看来这古代帝王也不是好当的,如此多的知识要学,难怪不少帝王干脆两手一摊,做一个昏君庸君是要轻松很多的。
御书房藏书,奏折,文件都很多,好在我看书极快,不出数rì,便初步浏览了一遍,和我想象的大同小异,实际的国情用千疮百孔这个词来形容是恰如其分的,每个王朝在灭亡前大抵如此吧。
此时的疆域rì渐萎缩,自从一二五三年大理国被蒙古所灭后,南宋朝廷只能偏安一方,北部退守两淮,而在三年前也就是一二六一年因刘整的投敌使得四川局部沦陷,一想到刘整的投敌,我就恨不得大骂贾似道吕文德等败类。刘整可以造反,可以占山为王,但我决对不会原谅其投敌卖国,所以rì后我必定杀之,当然贾似道等人我是更加不会放过的。
好在这时蒙古发生内乱,忽必烈皇位不稳,及时回撤北方,这才给了我三年时间。三年后,著名的襄阳大战就会开始。也即是我必须在三年内改变现状,而其中最重要的是改变军队的现状,否则我将会步历史后程,陷入极端不利的局面。
尽管蒙古人在军队的战斗力上已经超过大宋,但从两国综合实力来看,目前的大宋还是稍稍领先于蒙古。
南宋的灭亡不是败在蒙古人手里,而是败在自己手里。
自盂珙后,唯一杰出的将领应该算是李庭芝了,这李庭芝现任扬州制置使,主管两淮制置司事。在我心目中,未来的宋军元帅非此人莫属。有李庭芝镇守两淮,对于北部我暂且放心,但是襄阳该派谁去呢?历史上的襄阳守将吕文焕在外无援兵的情况下能够苦守襄阳六年,也算是功不可没了,只是这吕文焕吕文德都是贾似道之人,我该重用吗?如果不用,哪还有谁可以用呢?
正在思索间,我忽然想起以前在一个网站上看过的这样一篇帖子,其主要内容讲的是,秦桧在唐太宗手下还会成为千古jiān相吗?魏征在宋高宗麾下还能成为千古名相吗?
一直以来,史书上都是说南宋末年没有文可安邦武能定国的人才,还不如说是没有懂得使用人才的皇帝。
几千年来的中国历史基本上都是一样,明君一出,天下大定,昏君一出,则天下大乱,这就是人治社会的通病。最明显的实例莫过于唐玄宗了,前半生英明神武,天下大治,景象繁荣超过贞观之治,后半生昏庸糊涂,就导致安史之乱,差点国亡家破。
当时我对于这篇文章十分赞同,正所谓明君治下出名臣,昏君治下出jiān臣。
试想下,如果襄阳之战时吕文焕的上司是李庭芝,那也许什么都不用变,这襄阳他也能守住吧。
当然,我要的不仅仅是守住襄阳,我要的是一支能够彻底打败蒙古人的军队,如果襄阳能够守住,我便有更多的时间来打造一支无敌于天下的jīng兵了。
想通了这点,我又继续翻阅起其它书来。
平心而论,封建社会发展到宋末,很多制度都已经较为完善和先进了,比如,宋朝的募兵制就有了现代士兵来源的雏形,将领的轮换制也基本上等同于现代。
只不过制度好并不能代表事情能做好,因为所有的制度都是要靠人去实施的,所以说,人,才是根本,都说未来社会的竞争是人才的竞争,其实在任何时候都离不开人才。
这个时代的科技也发展到了一定的高度,只是像指南针,火药,活字印刷术等很多发明创造都没能得到很好的应用,这时就能充分体现我这个穿越者的优势了。
比如说火药,当然重点往军事上去发展,这时代,火枪的最早雏形突火枪已经出现,而且南宋时期的钢铁年产量已经达到十万到二十万吨,所以要生产出较为实用的滑膛火绳枪并非没有可能,再比如指南针的发明,对于航海起到了决定xìng的帮助。
至于其它的工业,商业,农业等在这个时代也都得到了很好的发展。从后世的评论中也可以看出,宋朝可谓中国封建社会发展的顶峰。
御书房的这些书籍资料十分全面,几乎涵盖了各行各业,只不过那宋理宗看过的估计连一成都不会到。
数rì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当我粗略地看完一遍后,也基本上对这南宋朝的情况有所了解了,后面就该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做出计划来了。
对外,踏破蒙古铁骑,收复山河,对内,整治朝中jiān逆,还我大宋一片乾坤。
这几天在御书房的感觉又像回到我原来的那个窝,又变成了那个宅男。
第9章 微服私访
第9章 微服私访
“官家连rìcāo劳,得注意身体啊。”旁边的小七呵气连天地劝道。
“什么时辰了?”
“回官家,已过子时。”
“哦,这么晚了?”我不睡,小七也不敢睡,对于平rì里早睡早起的小七自然是很不习惯。
我一向睡得很晚,加上我不愿意让大脑得到清闲,否则又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乐菱杉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我实在难以仍受。我看着小七昏昏yù睡之态笑道:“那就安歇吧。”
“官家今夜仍然是在宁乾宫休息还是前往某位嫔妃处?”
“今rì已晚,就在此处休息吧。”
“是,官家。”小七应道。
对于我的反常,小七应该是最先适应的了,皇帝赵禥和太子赵禥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在小七心里,对于现在这个赵禥渐渐充满了崇拜之情,皇上勤勉有加,平易近人,最主要是充满了智慧,就拿练拳一事来看,非天资过人者无法在瞬间便能练成,原来的太子赵禥让人怕,现在的皇上赵禥让人敬。而我对于小七也是非常放心,根本不用去提防,毕竟小七的忠心是无可置疑的。
“小七,朕这几rì读书也有些乏了,明rì散朝后出宫去走走。”
“官家是公开出行,还是偷,啊,不是偷,是私下出行?”小七兴奋而道。
从赵禥的记忆中,我知道这位太子爷以前可是喜欢偷偷溜出皇宫去鬼混的。
“当然是微服私访了,对了,叫上袁棘一起。”有袁棘这个大高手在,安全问题就不用考虑了。
以前可没少看那些帝王微服出行的电视剧,明rì我也学着微服出游,欣赏下古代西湖的胜景,这个时候,著名的西湖十景已经初步成形了。
“是,官家,明rì小七便安排微服私访,这名字倒是很贴切,官家就是有学问啊。”
“原来微服私访这个词在历史上是我最先使用的了。”我暗道。
下朝后,我带着小七从皇宫的边门悄悄地离开,对于这微服私访,小七早已是轻车熟路。
袁棘早在皇宫附近的一间小茶楼相候。
这间茶楼名为狮峰茶楼,是赵禥太子为了出去方便专门买下的,交给了小七的四哥卫小四打理。可别小看这间小小的茶楼,除了正常的吃茶生意外,楼上还专门有茶叶零卖,而且是极品的狮峰龙井,不用说,这些都是赵禥太子私下从皇宫中偷带出去的。
龙井茶乃我国第一名茶。西湖龙井分为“狮、龙、云、虎、梅”五个品类,其中以产于狮峰的品质为最佳。该茶形光扁平直,sè翠略黄似糙米sè,滋味甘鲜醇和,香气幽雅清高,汤sè碧绿黄莹,叶底细嫩成朵。狮峰龙井产量极少,基本上都进贡给了皇上和高官贵人,所以这茶楼不时会有人前来,高价购买狮峰龙井。
因产量极低,运输不便,所以这西湖龙井直到明末清初才开始慢慢流入民间,到现代成为家喻户晓的名茶。
此时大约是早上九点多,茶楼里早已坐满了赶早吃早茶之人。宋朝时的早茶已经形成气候,我从御书房的资料中看到,宋朝时的收入几乎是清朝的三倍,这足以说明这个时代的经济相当发达了。
卫小四将我带到二楼,袁棘等一见到我过来,立即起身道:“见过呼延公子。”
“恩,都坐吧,我正好有些口渴,吃杯茶再走不迟。”
袁棘左手边那位身穿蓝sè武生衫的年轻人连忙给我和小七倒好茶水,恭敬地说道:“公子,请。”
我浅浅地喝了一口,发现袁棘身边的两人都没有见过。
“公子,这两位都是我的徒弟,左边的叫蓝羽,目前司职御前侍卫统领,右手的叫沈墨,司职御前侍卫副统领,都是当rì先帝在世时钦点的。”
宫中御前侍卫不属于军队编制,向来只听命于皇室,设有统制一名,统领两名,下辖五名副统领,每个副统领带领约二百名御前侍卫,合计一千人左右,负责拱卫皇宫以及皇室出行时的安全。虽然人数不多,可都是jīng英中的jīng英,称得上是现代的特种部队,就像北宋年间的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展昭,便是其中之一。现任侍卫统制的谢道临正是太后谢道清的堂弟,一身武艺非同小可,据说其技艺是出自闽南林家,即便在高手如云的林家,谢道临也算是出类拔萃的。
从官职上就能看出,统制是枢密院下属将领中级别最高的,相当于现代的军区司令,在作战时可以统帅十万人以上的部队,而仅仅只统率千人的侍卫首领也称作统制,足以见得其地位之高了。
我仔细瞧了瞧二人,这蓝羽二十出头,面容英俊,身材匀称,看上去文质彬彬,像个电视上的状元郎,我一下就想起了展昭,这蓝羽似乎就是我心目中的南侠展昭,充满着青chūn的活力,沈墨年岁稍长,大约和我差不多,身形较为高大,相貌普通,一看便是沉稳之人,这两人眉宇间均是英气勃勃,气度不凡,眼神中流光飞扬却又丝毫不显招摇,不愧是高人之徒,端的是武功不弱,反而倒是他们的师傅袁棘看上去却根本不像武学高手。蓝,沈二人知道我就是当今皇上,在见到我时,除了眼神间露出一丝敬仰,行为不失方寸,隐约间已有大家风范。
尽管已是冬天,江南依旧是山绿水清。
临安城里果然极尽繁华,街道尽然有序,两旁商铺林立,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虽然不如后世的杭州,但也不愧为这个时代的天下第一大都市了,这番热闹景象活生生就是一副南方的清明上河图。如果我告诉临安城的百姓,还有十年的时间这座城市就要被蒙古人占领了,他们还能直把杭州当汴州吗?
没有经过工业污染的西子湖畔,空气清新,景sè宜人。
雷峰塔,三潭印月,断桥等后世著名的景点此时都已存在,周边亭阁相间,杨柳轻垂,自然和人文形成完美融合,古人更加讲究天人合一,不似现代着重于人工的痕迹。漫步湖边,令人心旷神怡,这个时代的游客人数远远不像后世,特别是逢年过节,那只能看人头攒动而不看风景了。
虽然此时寒风阵阵,但却没有影响到我的兴致。
离开湖边,我们沿着小路慢慢地向西北方向走去。
“公子,前面是个岔口,左转是岳王庙,直行是去灵隐寺,我们是往灵隐寺去吧?”走在前面的蓝羽回头问道。
“不,先去岳王庙看看吧。”我想也没想就说道。
袁棘等稍稍迟疑了下,齐齐地望着我。
我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第10章 可恨可叹
第10章 可恨可叹
“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解地问道。
袁棘上前二步小声说道:“公子,这百年来,还没有皇室中人进过岳王庙。”
“原来如此,我倒忘了,不过任何事情总会有个开头。走吧,去里面看看。”说完,我率先走向岳王庙。
自宋孝宗为岳飞平反昭雪后,几乎每代帝王都会对其加以追封,先帝理宗便追赠岳飞为忠武,太师,后改为忠文,但是却没有一个皇帝到岳王庙拜祭过岳武穆,久而久之似乎形成了惯例,即便是民间的百姓都对此十分清楚。
岳王庙位于西湖西北角,始建于南宋嘉定十四年,也就是一二二一年。岳飞遇害后,狱卒隗顺冒着生命危险,在一个昏暗的夜晚悄悄背负岳飞遗体,越过城墙,草草地将岳飞遗体葬于北山之麓的九曲丛祠旁。二十一年后宋孝宗下令给岳飞昭雪, 并以五百贯高价悬赏求索岳飞遗体,用隆重的仪式迁葬于栖霞岭下,嘉定年间在岳飞坟前修建了这座岳王庙。后世虽然多次修整,但基本上保留了初期的风貌。
我幼时多次看过岳飞传,对这位抗金英雄自是万分敬仰。
从岔口左转没多远便能看见这座rì后著名的岳王庙。
头门是一座二层重檐建筑,巍峨庄严,正中悬挂“岳王庙”三字竖匾。
进入大门,看见一个天井院落,中间是一条青石铺成的甬道,大约有二十米长,两旁古木参天,肃穆庄严。正面相对的便是岳王庙的主殿忠烈祠,重檐中间悬着一块“心昭天rì”横匾,后世的这四个大字是重建后由叶剑英元帅亲笔所书。大殿正中是彩sè的岳飞全身塑像,高近五米,身着紫sè蟒袍,臂露金甲,显得威风凛凛,正气依然,塑像上面的横匾上是岳元帅的草体,“还我河山”这四个在后世也是十分著名的鎏金大字。
我静静地站在岳飞塑像前,旁边的袁棘领着蓝羽和沈墨点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在宫中长大的小七反而对岳飞不是那么了解,这也反映了岳飞在民间的影响力远远大过朝中。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还我河山,朕一定会做到,岳元帅好生安息吧,待到王师北定中原之rì,朕自当再来相祭。”我在心里默默说道。
“可敬,可叹。”我说完这四个字后便离开了主殿。
穿过大殿,左转经过一段回廊,便来到岳飞墓前。墓前最吸引人处就是秦桧的塑像,秦桧和王氏双手反绑,跪在地上,似乎是在向岳飞忏悔。
我看了一眼,摇摇头低声叹道:“可恨,可叹。”
我刚一说完就听见后面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请教下这位公子,可恨能够理解,这可叹又是何故?”我回头一看,突然惊呆了。是菱杉吗?太像了,难道她也穿越了?我脑子一下变得十分混乱,傻傻地盯着这位说话的白衣少女,基本上就是失魂落魄了。
白衣少女眉头一皱,有些嗔怒道:“本姑娘问你话,你却如此直视,似乎有些过分了吧。”
我定了定落魄之神,神情怅然道:“姑娘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失礼之处还请谅解。秦桧陷害忠良,导致岳元帅冤死风波亭,自是可恨,至于这可叹吗。。。。。。”
那白衣少女见我道歉,脸sè稍霁,只是眉宇间带着不屑之神态说道:“大jiān大恶之辈,有何可叹?”
不仅白衣少女如此,就连袁棘等人的眼神里也流露出同样的看法。
我说道:“姑娘,你认为是秦桧权大还是高宗帝权大?”
“这还用问,当然是皇帝。”
我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旁边的袁棘似是若有所悟,急忙上前道:“公子,时候不早,该走了。”
“姑娘,告辞。”我在离开时还听见白衣少女在自言自语道:“这也算是答案?”
同乐楼是湖边最大的一间酒楼,据说这酒楼之名还是北宋年间大文豪苏轼所取。
当年苏东坡任临安知州时在此宴请好友黄庭坚,正值酒楼刚刚开业,主人萧观十分喜爱苏轼之诗词,便请其为酒楼命名,恰逢佛印大师不请自至,说道,独自乐不如同乐乎?东坡欣然,遂命名为同乐,黄庭坚亲手书写同乐楼三个大字,现在门前横匾上的字迹便是黄庭坚之真迹。
这间酒楼的招牌菜东坡肉也是当时苏东坡所传,一向被临安百姓视为唯一正宗的东坡肉。太子赵禥和小七以前偷跑出来时在这里吃过,印象还不错。
同乐楼生意一直很好,我们到达时见雅间已满,便在二楼随意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这年头没有网络和照片,所以也没人认识我,何况还有袁棘等高手在,我也丝毫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这里的饭菜虽然jīng致,但还是不如宫中御厨所做,更无法同后世相比了。
这个时代的菜系酸甜苦辣咸都有,唯独鲜味不足,对了,是缺味jīng。自从我穿越后,一直没有什么食yù,一来是因为菱杉之故,二来也许是我以前吃惯了味jīng的缘故吧。回去后,我得想想这味jīng是否能够在这个时代研制出来,如果能够成功,这可是一项大买卖啊。火药枪炮要做,这能赚钱的东西也要做,战争打到最后不就是比谁有钱吗,我要是比忽必烈有多得多的钱,那还谁怕谁呢,用钱就能将这些马背上的人砸死。
我们一边吃着,一边闲聊着,袁棘的江湖阅历相当丰富,年轻时曾经周游天下,大金,西夏,大理,蒙古等都曾去过,而且对各行各业都有所了解,随便讲出一段经历便让我们听得津津有味。
往窗外看去,已是华灯初照。
初冬的夜晚依旧有少量游船不惧寒冷,在湖里驶过。游船上灯火通明,不时传出阵阵歌声及饮酒作乐之声。
无论边关战事如何,无论百姓疾苦几分,这西子湖畔始终是笙歌艳舞,如同明朝末年的秦淮河一般,只知道醉生梦死。
这时,一艘远较其它船只为大的游船驶来,停在湖中,原本在周围的船只纷纷避让,这艘船上挂满了大红灯笼,显得是喜气洋洋,派头十足,似乎就是这西湖的主人。
“这只大船怎么如此嚣张,其它船只纷纷避让开了?”我望着窗外说道。
“连这都不知道,还能算是临安人吗?”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岳庙中所遇见的那位白衣少女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第11章 灵气之灵
第11章 灵气之灵
对于白衣少女的突然出现我只是愣了一下,笑道:“这位姑娘,真是无处不相逢啊,请坐,这次该轮到我来向姑娘请教了。”
小七急忙让出座位和袁棘坐在了一起。
白衣少女也不矫情,爽快地坐下说道:“这大船的主人可是大有来头,说出来定会吓你一跳。”
“是吗?是谁会这么牛呢?”我不解地问道。
“什么牛啊,猪啊的,告诉你也可以,但是你也要将为何可叹这个问题说明白点。”白衣少女眨眨眼睛调皮地说道。
形容一个人很牛是现代说法,这个时代的人自然是不会明白的。
我也不去解释,接着说道:“这似乎不公平吧?”
白衣少女柳眉上翘道:“怎么不公平?一人回答一个问题,当然公平。”
“姑娘你想,你提出的问题普天之下就我一人知道答案,而我的问题这临安城百姓都知道,两个问题的难易程度不同,这自然是不公平的了。”
白衣少女楞了片刻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对你我而言,都是为这不知而求之,何来不公之说?”
我强调的是问题的难易程度,而白衣少女追究的是问题的本身。
旁边的袁棘等人都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
我忽然心念一动,说道:“好,成交。”
白衣少女被我这成交二字逗笑了:“怎么弄的像做买卖似的,还成什么交,本姑娘就大方点,先告诉你吧,那大船的主人正是当今朝廷权势最大之人,丞相贾似道。”
“原来是他。”我和袁棘等都是恍然大悟,难怪这般嚣张。
据说这贾似道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西湖的游船上。贾似道府邸便在湖边,与皇宫隔湖相望,乃是先帝理宗为其所建,名为后乐园,贾府的这艘大船系在一条粗缆绳上,绳端连着一个大绞盘,行走不必划桨撑篙,十几个壮夫拼命推绞盘,船行如飞,上朝也好,在湖里游玩也罢,都不需要船桨划行。
“看来贾似道比我这个皇上还会享受啊。”我暗道。
白衣少女见到我们略微吃惊的模样,还以为我们怕那贾似道,于是哈哈笑道:“怎么样,说出来是不是吓你一跳啊?这大船在民间还有个叫法,临安城的老百姓都称之为虫船。”
我问道:“什么?虫船,这也不像虫啊?”
“你怎么这么笨啊,一点都不会联想,这贾似道大人啊,虽然于治国之道不甚明了,却jīng于斗蟋蟀,据说还专门著有《促织经》一书,以炫耀其能,不过说起这斗蟋蟀,临安城里倒的确无人是其对手,蟋蟀为虫,所以百姓就将这贾大丞相所坐之船就叫做虫船了。这下懂了吧?”白衣少女得意洋洋地说道。
小七听到白衣少女竟然说皇帝陛下笨,差点便要发怒,我连忙瞪了他一眼,笑道:“呵呵,原来如此。”
“好了,现在该你告诉我了吧。”
我稍稍环顾四周,客人们都在边吃边说,没人会来留意旁人在说什么。我压低声音说道:“好,那我来告诉你吧,这可叹吗,是指秦桧来替皇帝背负千载骂名,姑娘既然知道皇帝的权力最大,自然就该明白,皇帝若是不同意,秦桧何来权力制造这起冤假错案?不过,这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改rì有缘相会时我再详细告诉你吧。”
我这番话直接将矛头对准了高宗皇帝,虽然宋朝的民风还算开放,但仍旧脱离不了封建帝制的范畴,除了前面稍有所悟的袁棘外全都是口瞪目呆,蓝沈二人和小七都是一片惶恐状,急忙左右扫视了几眼,生怕有人听见。
白衣少女听罢也是一脸惊sè,顿时收起嘻哈之容,似乎是在认真思索起来。
大凡jiān臣和昏君都是同时并存的,不管当朝还是后世,大都是说jiān臣误国殃民,实不知昏君才是误国之根本。
我的这些话同时也在暗示袁棘等人,虽然我也是皇帝,本该维护皇权,但我和本朝其他皇帝大不一样,不会像高宗帝一样昏聩,弄出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来迫害忠直的大臣,像袁棘这种高人虽然不会害我,但要他死心塌地为我办事,也是需要我有本事值得他如此才行,因此我要让其知道,我是唐太宗汉武帝一类的明君。
我见众人都看着我,便岔开话题道:“姑娘若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白衣少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我说道:“不了,这位公子倒是有些见解,令我所悟甚多,三rì之后的傍晚,不知公子是否得空?如果有空就在此楼请我吃饭吧。”
“行,成交。”我脱口而道。
“又成交啊,难道公子是位商人吗?”白衣少女莞尔道,“如此就这么约定,不见不散,到时记得将原由详细讲给我听,对了,本姑娘姓方,方圆之方,单名灵,灵气之灵,以后别再姑娘姑娘的叫了,告辞。”
白衣少女方灵走后,我竟然有点不舍之意,喃喃而道:“真像啊。”
和乐菱杉相比,不仅容貌相似,就连举止言谈也有几分相同。
我第一次见到乐菱杉时,她也是这般语气,这般方式介绍自己的。我叹了口气,望着窗外,一时静默其中。
小七以为我旧病复发,好sè之心又起,忙劝道:“公子不必心急,三rì后就能再见,到时请袁先生将此女带回宫中即可。只是,公子以前见过这位方姑娘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依旧默默地看着窗外发呆,突然心里又是一痛,想到,若是能和菱杉一起泛舟西湖该多好啊。
袁棘的心思似乎和小七一样,见我闷闷不乐,便说道:“公子可知这方灵姑娘身负武功吗?”
“啊?”过了一会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道,“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袁棘笑道:“此女气息均匀且连绵悠长,步伐轻盈却不漂浮,眼神清澈且光芒明亮,足以见得功夫不弱,如果我猜得不错,其武艺应该不在我这二个徒弟之下,不过她对公子倒是一点没有恶意。”
小气崇拜地看着袁级道:“袁教授真乃神人也,这样就能看出深浅。”
旁边的蓝羽和沈墨相视一笑道:“小七,那位方姑娘没有刻意去掩饰,所以不光是师傅,就连我和师兄也都能看出她身负武功,只是我们不如师傅还能看出其武功高低。”
“原来如此,真是行行出状元,看来先生的武艺真是冠绝天下啊。”我赞道。
“公子过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哪里称得上冠绝天下,如果不算帝王谷,据我所知,当今武林在我之上的就至少有四人。”
“哦,那四人?”我和小七等都兴致勃勃地想知道。
袁棘道:“一位是少林寺武堂首席教授空相大师,一位是天道盟盟主,真名不详,江湖上都叫他做老大,一位是游方道人,自称道法,还有一位就是蒙古天涯的那位萨满大神印天涯。前面三位在我游历天下时都曾经交过手,其中和空相,道法是武斗,和老大是文斗,但我全都落败,至于印天涯,还是我师傅告诉我的,其人武学之jīng湛和我师傅也算是伯仲之间,除去帝王谷,要说谁是天下第一,我倒是认为这印天涯能称得上。”
“看来这天涯将会是我们的劲敌。”
第12章 双星辉耀
第12章 双星辉耀
十一月的北方已是冰天雪地,阵阵刺骨的寒风吹过,卷起朵朵雪花在空中飞舞。
在蒙古新筑之城开平(今内蒙古正蓝旗东)西南角的皇宫西部,有一间简陋僻静的房间,屋里设施简单,除了一个装满书籍,略显陈旧的书架外,就仅有一床一桌一凳,此刻,两名男子正席地而坐。
其中一名身着黄sè龙袍约莫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开口说道:“大人,后面我该如何是好?”
这名身着龙袍的男子正是蒙古国大汗孛儿只斤·忽必烈。
五年前蒙古的蒙哥汗死后,当时正在攻打南宋鄂州(今湖北武昌)的忽必烈,得知蒙哥汗死讯,与贾似道议和,决策北还,争夺帝位。蒙哥汗死后其三位兄弟都有资格称汗,本来蒙古人有幼弟继承祖业之习俗,但蒙哥最小的弟弟旭烈兀自1256年成为波斯汗后,远离蒙古高原,没有要求继承大汗位。剩下的忽必烈和其三弟阿里不哥都同年称汗,双方出演了一场手足相残的大戏,几近反复,直到最近,随着阿里不哥的投降,忽必烈才得以完胜。
忽必烈称汗后,就在其大本营开平上都府新筑了城池及皇宫,击败阿里不哥后,又派人在燕京(今běi jīng)建筑新城,准备迁都。
忽必烈身材高大,满脸胡须,即便是坐在地上,也显得极其伟岸,端的是气宇非凡,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而对面的那位被忽必烈称作大人的男子却是十分瘦小,这人全身裹在黑衣中,只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庞,看上去像是风吹便倒之人。
黑衣男子年岁已高,脸sè平静自然,似是不惊之波澜,令人无法看透深浅。
这人正是袁棘曾经说过的那位天涯之主印天涯,也是蒙古萨满教的大神。
如果袁棘在场,一定能看出,这印天涯就是那种全身都是空门,却让你根本无从下手之绝世高手,也就是袁棘心目中除去帝王谷外的第一高手。
这两人坐在一起,身材的反差极大。
尽管身为蒙古国的大汗,忽必烈在印天涯面前却是显得极为恭敬。
印天涯面无表情地说道:“大汗,今与大汗争夺汗位的阿里不哥已经投降,不rì即可押解至上都,阿里不哥与大汗同宗同源,将其禁锢就是了。目前,大汗在中原地区汗位已稳,然西部的钦察汗国、窝阔台汗国与察合台汗国等四大汗国以大汗没有召开先祖成吉思汗四子嫡系后裔参加的大忽里台会议,违背了祖宗所定下《札撒》(法典),以及大汗采取的汉化政策为由拒不承认大汗之位,这四大汗国yù分裂我蒙古而dú lì之心十分明显,不过,此时大汗与阿里不哥之争刚刚结束,国力正竭,民心不稳,虽与南宋朝议和,却也不能急于与之开战,当下应先理顺这汉人之地,以汉制汉,恢复农商,增强国力,待时机成熟,先灭南朝,再图西部。”
忽必烈沉思片刻后道:“大人言之有理,首先当恢复国力,只要我国势力一强,南下或是西进都是手到擒来,只是对这西部汗国就不理不问了吗?”
“自然不是,今中原暂时已定,大汗可立即向西部各系兀鲁思(诸王的分地)派去急使,召他们东赴蒙古草原,重新召开忽里台。对其宣称,大汗准备依照传统惯例,在祖先发祥地斡难---怯绿涟之域召开由各系宗王参加的忽里台大会,重新推举蒙古大汗,这四大汗国之主都想上位,以成正统,我们就可以借此机会尽量分化其同盟,各个击破,先削弱其势力,或收复,或让他们自相攻杀,后至时机到时,自能一统。”
忽必烈哈哈一笑道:“大人高见,他们来与不来,我们都会处于有利位置。”
印天涯不紧不慢地说道:“的确如此,不过,我估计这次会议是不会举行的了。”
忽必烈知道印天涯一向神算无遗,也不去追问原由,说道:“多谢大人指点迷雾,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印天涯点点头道:“凡事都有变数,当适时为之。”随即却又眉头稍皱:“不过速度看来得加快了,在十月二十六rì凌晨,我观天象,发现宋朝命星突异,原本浑浊暗淡之星突然大放光芒,与我朝之命星交相辉映,据我天涯细作所报,二十六rì晨正是宋朝理宗归天,赵禥继位之时,只是那南朝度宗赵禥本也是昏庸无能之辈,不知何故竟然能让其命星如此闪耀。”
“大人,我也知道那南朝赵禥小儿乃是酒sè之徒,不该有此命星的。”忽必烈突然有种沉重的感觉。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说出此话,忽必烈都不会引起重视,反而会认为是胡说八道,但对于印天涯之言,忽必烈自然不会认为有假。
印天涯术,武双修,实是萨满教千年不遇的奇才,即便是成吉思汗在世时,遇到重大问题也会向其请教,其墓穴就是按照印天涯之术所选定的,后来的窝阔台,蒙哥也都是十分器重印天涯,而忽必烈更是将其待以国师,并以大人称之,迁都一事也是来自印天涯之术算,燕京乃龙腾之地,可使命星增辉。
只是印天涯为人低调,极少露面,在蒙古朝野鲜有人知。
“大汗也不必过于担心,这些rì子那宋朝命星又变得忽明忽暗,难以捉摸,也许只是那赵禥刚刚登基为帝,才会出现此天象吧。我想还是事在人为,大汗只需励jīng图治,以大汗之圣明,以我铁骑之威猛,自当会击败那已经腐朽没落的南宋朝。”
“大人所言极是,我会小心从事,加快进程。”
“恩,大汗好自为之。另外,我那小徒儿伯颜已经学艺完毕,稍加磨练,便可成为大汗之一大助力了,今rì便让其随你前去朝中效力吧。”
忽必烈闻言大喜道:“谢过大人了,今我朝又得一员上将已。”
那伯颜虽然年岁不大,却已长得雄壮魁梧,文治武功尽得印天涯真传,甚得忽必烈喜爱。果如印天涯所言,数年之后的伯颜成为了蒙古军中两大军神之一。
“大人,燕京之地新城已经基本竣工,我已将其改名为中都,不rì将迁移过去,大人及天涯是否需要同行?”
“恩,到时一并过去就是。”
忽必烈走后,印天涯心里想到,在我萨满教的传承中,双星辉耀的天象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六百多年前,李世民和虬髯客分别代表的两大命星同时出现过这般景象,难道这赵禥同大汗也是如此?
“来人。”
门外一个黑衣人进屋后跪下说道:“神尊大人有何吩咐?”
“法绝,传我神谕,令神殿大祭司杨琏真加和四大长老加派细作,将宋朝赵禥的一举一动尽量打探清楚,并需长期监视,哪怕是琐碎细节也要回报于我,但是,没有我的谕旨,万不可轻举妄动。”
第13章 千秋霸业
第13章 千秋霸业
蒙古怯薛军,类似汉人的御林军,最早是由成吉思汗亲自组建的的一支军队。
怯薛军主要由贵族、大将等功勋子弟构成,每名普通的怯薛军士兵都有普通战将的薪俸和军衔。怯薛军有着不同于一般军队的严格纪律和魔鬼般的训练方式,同时也享有非同一般的特权,一个普通的怯薛军人的地位甚至高于千户官,当然每名怯薛军士卒都是战力非凡,以一当十,丝毫不亚于南宋朝的御前侍卫。
能力与忠诚并存,按现代的说法,这支部队就是蒙古大汗的zhōng nán hǎi保镖。
始建之除,这支怯薛军跟随成吉思汗四处征战,立下不世功勋,也赢得不败之声誉。
在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争夺汗位时,原来的怯薛军留在了漠北,成为阿里不哥手中的王牌。同时,忽必烈在其原有潜邸宿卫的基础上又重新组建了一支怯薛军,由其亲信大将军董文炳统领。
当天晚上,伯颜来到上都皇宫忽必烈的书房内。屋里生着一盆大大的火炭,将书房烤得暖洋洋的。
“参见大汗,伯颜奉老师之命前来大汗帐下听令。”
伯颜一进屋便恭恭敬敬地给忽必烈磕了三个响头。
“伯颜来了啊,站起身来,让朕好好看看你,长大chéng rén了,恩,不错,一表人才,记得上次朕在出兵平叛阿里不哥前拜会你老师时,你还嚷着要和朕一起去打仗呢,一晃都过去四年了。来,朕先给你介绍下朕的两位爱将,这位是怯薛军统领兼山东经略董文炳。”忽必烈指着左手边一位身着白sè文士长袍的中年汉人笑道。
伯颜忙抱拳施礼道:“见过董将军,伯颜久仰将军大名,rì后还请多多指点。”
“伯颜客气。”董文炳回礼道。
“这一位是我蒙古征南元帅阿术将军。”忽必烈指着右手方一人说道。
伯颜再次抱拳行礼道:“久仰阿术将军大名,也请将军多多指点。”
“伯颜不必客气,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身着黑sè战袍的阿术哈哈笑道。
忽必烈看着三人,脸上充满笑意道:“三位都是我蒙古帝国之雄鹰,来,坐下说。”
董文炳约莫四十多岁,面sè沉稳,看上去文质彬彬,似乎不像是杀戮战场的武将,完全是位儒雅文士。阿术三十多岁,满脸络腮,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军人独有的凶气,一看便知是杀伐果断的军中猛将。
两人都曾经是宿卫军中的将领,对忽必烈忠心耿耿,深得大汗信任。
董文炳,阿术二人自打从军起便跟随忽必烈东征西讨,时rì已久,都知道伯颜是大神印天涯之徒,自是不敢等闲视之。
看着三人坐下后,忽必烈说道:“伯颜,朕打算让你到怯薛军中担任副统领,协助董将军,不rì后等迁都至中都(běi jīng),朕yù效仿先祖成吉思汗,将怯薛军扩充到一万人马,这募兵练兵之事就先交给你了。”
“谢大汗,臣伯颜定当不负厚爱。”伯颜稍稍一惊,随即大喜,急忙跪下说道。
能够加入怯薛军是每个蒙古男儿的梦想,何况是担任怯薛军的高级将领。
“起身吧,伯颜,这怯薛军之兵源按祖制只能是从贵族,将军后人中挑选,这其实有利有弊,而且经过阿里不哥叛乱一事后,不少贵族将军也随其参与了叛乱,被朕所灭,这样一来兵源就会相形见拙,因此朕yù以扩大兵源范围,凡我蒙古好男儿,都有资格参与考试,能够通过考验者按名次先后均可入选,还有,董将军。”
“臣在。”
“考验合格者,你需亲自会同中书省将获选人员详情查清,以免混入西部汗国之细作。”
“臣遵旨。”
“恩。”忽必烈对着伯颜又道,“伯颜,朕知道你在大人那里所学甚jīng,但要知道战场瞬息万变,时间,地点,对手,甚至天气等任何一个因素都会导致我方的策略有别,造成结果有差,这是一种临敌经验,无法学自书本,你必须自己在实战中去摸索总结,千万别学古代那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rì后多向董将军,阿术将军学习下这实战技巧,他们都是战场上的大行家,死人堆里几进几出,经验丰富,朕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了。”
“大汗,臣明白。”伯颜知道忽必烈的这番话可谓是金玉良言,正如老师印天涯在教导自己学习武功兵法时常常所言,“天之形,一rì万变,唯变则通,与时相随,方可得神去形也。”
忽必烈心情甚好,笑道:“董将军,阿术将军,你们二位可别藏私。”
“臣等定然不会,大汗放心。”
“恩,留给你们的时间不会太长了,顶多三四年,这几年你们好生将我蒙古铁骑练成一支所向披靡的jīng兵,到时,我们一鼓作气,踏平南朝,再挺进西部,一举将叛逆之汗国毁之。”
阿术听忽必烈说还要准备三四年,急忙站起身来说道:“大汗,臣认为根本不需这么久,自孟珙死后,那南人中能征惯战之人已是屈指可数,况且南朝新皇帝刚刚登基,贾似道把持朝政,朝纲不整,大汗给臣十万大军,臣即rì率军南下,三年内定当将赵禥小儿的人头带回。”
忽必烈笑道:“阿术将军休要急躁,你只说对了一半,那南朝内部虽然混乱,但是有长江淮河天险可守,而我朝刚刚平息阿里不哥之乱,国库拮据,无论粮草,军械均不足以支撑你三年,难道让十万大军饿着肚子去攻城掠地?还有那西部四大汗国也在等着朕和南宋拼成两败俱伤,好收渔人之利。朕之所以言三四年便是要等国力恢复,同时还要等川中刘整的水军大成,方可一举荡平南朝,一统天下。”
“大汗英明,待水到渠成之时,才能进攻宋朝,现在冒然出兵,一旦形成胶着状态,对我方也是不利的。”董文炳接着说道。
忽必烈点点头道:“董将军言之有理,时候到了,朕自当让你们统领我蒙古铁骑,替朕去平定天下。”
“愿随大汗一统天下,成就千秋霸业。”三人心中一热,跪下齐齐说道。
“好,好个千秋霸业,赵禥小儿,即便如大人所言,你命星闪耀,朕之铁骑也会让你南朝陷入万劫不复之中。”忽必烈突然站起身来,狂妄地笑道。
千里之外的临安。
正在御书房看书的我突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道:“咦,是谁在念叨我?”
第14章 文陆双杰
第14章 文陆双杰
早朝之时,我见到了文天祥,陆秀夫这两位后世著名的南宋爱国志士。
文陆二人均是出生于1236年,又于宋理宗宝佑四年(1256)同中进士,文天祥文武双全,后世所留名作“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成为千古绝唱。至于陆秀夫,历史上记载则相对较少,名气也逊于文天祥,其与文天祥,张世杰并称宋末三杰,最后背负幼帝跳海而亡。
接到圣旨时,文天祥刚刚辞去瑞州知县,闲居在家,陆秀夫则在扬州李庭芝手下任职参议官。
文天祥所在的江西本来较之陆秀夫所在的扬州为远,只是陆秀夫在军中有事物需要交接,而文天祥基本闲野无事可以立即起程,所以两人几乎同时抵京。
“臣文天祥,臣陆秀夫,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位爱卿免礼,平身。”我看了看二人接着说道,“文爱卿,陆爱卿,朕封你们二位崇政殿说书,留朝听令。”
“谢陛下恩宠。”文,陆两人再拜于地。
文天祥身形较为高大,气宇轩昂,难怪当年宋理宗会钦点其为状元,曾经当堂说道,“天祥,天祥,这是天降的吉祥,是宋朝有瑞气的预兆。”而且还亲自为其赐字“宋瑞”,后来文天祥便以宋瑞为字。陆秀夫则较为矮小,一脸正气,xìng格沉稳干练,不善言语,深得李庭芝喜爱。
贾似道冷眼相看,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事先我以先帝之名和贾似道说过这二人,但其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吧。
下朝后,我在御书房召见了何基,文天祥及陆秀夫三位崇政殿说书。
这何基也算是宋末大儒了,以读书讲学为平生志向,教授门生,不遗余力,其治学笃实,有类汉儒,阐明发挥,多创新意,只是在后世的名气远远不及文陆二人。
文陆二人加上张世杰能够被后世称为宋末三杰,主要还是因为不屈的民族气节。
“三位爱卿请坐,小七,上茶。”
“谢皇上。”
“三位不必拘礼,这是御书房,随意即可。三位先生均是博学多才之人,自今rì起,便请各位给朕讲解这治国之道。何爱卿,你年岁最长,就先来吧。”
何基年纪已近八旬,身体尚算硬朗。
我认真听完了三位的讲解,从其言论中可以看出,何基相对中庸,或许是在朝中的时间长,知道赵禥不学无术,所以只是浅显地讲述了为君,为臣,为民之本。而文陆二人则年轻气盛,加上少在京中,是以言谈尖锐,更多触及到民间疾苦以及对朝政提出委婉的批评。
“三位先生所言让朕感悟甚多,今rì讲学先到此处。文爱卿,陆爱卿,你们二人刚刚进京,就给朕讲讲各自地区的风情吧,何爱卿辛苦了,先行告退,回去休息吧。”
文天祥有胆有识,rì后也是文武双全的英雄,只是现在并未领兵打仗,还没有显示出军事方面的才能,那些流传后世的名作也都是其中后期在军营中有感所作,此时之言谈大都是些地方民政。
我突然想到,如果历史因我而变,文天祥的《过零丁洋》还会有吗?
陆秀夫字君实,xìng格内向,但条理清晰,对照着城防图,三言两语就将扬州城的布防讲述清楚。
扬州城制置使李庭芝不愧是宋末之名将,虽然我不懂军事,也能看出这扬州城的防御体系十分健全,布局合理,疏密相间,各个防御点之间易于联系而又不显局促。
“扬州城的布防可谓十全九美了。”我冷不丁地突然说道。
“十全九美?”陆秀夫不解地问道。
“是啊,还未尽完美。”
陆秀夫低头不语,又将城防图详细看了一遍,有些不服气道:“扬州城的布防是李大人及属下等经过长时间商议后的结果,这其中的欠缺之处还请陛下指点。”
文陆二人都是我预想班底的重要成员,自然得想办法让他们信服。
我指了指地图说道:“二位爱卿来看,这里,扬州城北门外不远处的这个地方,叫平山堂,此处地势较高,在上面可以俯瞰州城,一览无余,如果朕是蒙古人,便会在此地建立数座塔楼,并多设攻城弩等器械,就能居高临下掩护地面部队的进攻,从而使扬州城城墙的防御作用大为降低,简单而言,就是空中的制高点被朕占领了,这就是那美中不足之处了,平面完美,立体欠缺。”
文天祥没有身临其境,倒还没有太多的感觉,那陆秀夫听罢却已是冷汗淋漓,顾不得没听懂什么叫立体,惊慌失措道:“若非陛下提醒,这扬州城危险了。”
随后,陆秀夫紧盯着地图长考起来,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和文天祥探讨几句,却始终未得良方。
我也不去催他们,只是静静地品着香茗。
良久,陆秀夫突然跪倒在地道:“还请陛下赐教,救我扬州城军民于危机之中。”
“快快起来,扬州军民也都是朕之子民,朕当然会尽朕之责任。”我扶起陆秀夫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扩城,你们来看,这平山堂与最近的城墙间相距甚近,可派人修筑大城包围平山堂,便能将这北门的制高点纳入城防,如此扬州城无忧亦。”
陆秀夫本就聪明,听我这一提点,稍加思索便已明白,当下再次跪倒,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陛下真乃神人也,还有一事,扬州城连年战火,士卒伤亡rì渐,陛下能否加派军队前往?”
我知道陆秀夫这次磕头是真心所然的了,于是等他磕完头才说道:“陆爱卿,起来说话,今朝中局面复杂,且这临安将士大都是乌合之众,朕会在三四年之内彻底改变军制,如果近期扬州城急需士卒,朕认为可就地招募流民。”
“就地招募?扬州城外流民甚多,这倒是能够解决燃眉之急。”陆秀夫起身说道。
“暂且只能如此。”
“是,陛下,臣这就回信李大人。”
我笑笑道:“陆爱卿,你告诉李大人时,以上这两点都是你的建议,明白吗?”
陆秀夫愣道:“属下愚钝,不明白陛下之意。”
我见这陆秀夫如此直接,也是好感顿生道:“爱卿rì后自会明白,不仅此事,就连朕今rì所谈之事也不要外传,朕现在是潜龙在渊啊,哈哈。”
“谨遵陛下旨意。”
我站起身来,眼里jīng光一shè道:“好,宋瑞,君实,你们二位今后都是我大宋之栋梁,好生为朝廷做事,待朕飞龙在天之rì,朕自会将我大宋朝带到宇内之巅,到时两位都是中兴之臣,必会流芳后世。”
文陆二人听我直接叫宋瑞,君实,心里一阵激动。大凡皇帝开口称臣子之字,是将其当作肱骨之臣了。
古时的读书人不就是盼着一身学问卖与帝王家吗?
况且我之言语本身也是文陆二人平生之志,此时亲耳听见我的豪言壮语,也是心cháo澎湃:“臣等愿誓死追随陛下,北定中原,中兴大宋。”
第15章 佳人之约
第15章 佳人之约
漫天雪花飞舞,这是景定五年冬天临安城的第一场雪。
雪花轻轻地落在地上,如絮,如花,在微风中轻飘。南方的雪和北国还是有些差别,少有大风相伴,没有那种粗狂的气势,却多了分婉约的柔情。
北国之雪如诗人所写,云雪离披山万里,黄河冰塞川,太行雪满山。而南方的雪却是光含晓sè清天苑,轻逐微风绕御楼。
渐渐的,雪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像织成了一面白sè的纱网,数米之外已是一片朦胧,又像连绵不断的帏幕,往地上直落,同时返出回光。白雪,盖满了屋顶,街道,压弯了无数树枝,微风,吹遍了大地,天空,扫尽了乌烟瘴气,隐没了种种物体的外表,一片片雪花,一阵阵微风,融合在一起,使天地变成了白sè的纯净。
不一会,地面完全被白sè所笼罩,弯弯的树枝上也缀满了丝丝残雪。
我站在宁乾宫的顶楼,默默地注视着这场大雪。居高临下,皇宫中的雪景一览无余,尽管是蒙蒙一片,我却不是用眼睛在看,而是用心在感受了。
以前的那座城市从未下过雪,是以我对雪的印象仅仅是来自书中,来自电影电视中。
“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雪景啊?”乐菱杉平时喜欢叫我哥。
“菱杉,你喜欢的话我们这个冬天就去吧。”
“说话要算数哦。”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几个月前我和菱杉相约要去东北看雪,那一幕依旧是那么清晰,宛若就在昨rì。现在下雪了,只是菱杉会在哪里呢?
依稀仿佛中,我痴痴地站在窗前,任由雪花飘撒在我的脸上。
你现在过得好吗?
但愿你能够天天好心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小七在后面轻声说道:“官家,这场雪一时半会可能停不了,官家还要去同乐楼吗?”
“啊?”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道,“去,朕金口玉言,岂能随便失信于人,这就出发吧。”
冒着大雪,我带着袁棘和小七向同乐楼走去。
一路上雪依旧下个不停,从雪花变成了鹅毛大雪,地面上的背yīn处已经开始积起一层薄薄的积雪。
同乐楼的客人稀稀拉拉,较之平时显然少了许多。
突如其来的大雪给道路交通造成了不便,这种天气自然是选择在家最为宽心了。
还是那张靠窗的台前,方灵已经先到一步,坐在那里等候了。
袁棘和小七坐在了旁边的一张台前,我自己来到方灵对面坐下。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方灵笑道。
“佳人有约,怎会不来?何况我金口一开,自然不会失信于人。”
方灵四下看了看笑骂道:“公子,你可别口无遮拦,这金口之说只限于皇上,其余之人是不能这么说的。”
我笑道:“你看我像皇上吗?”
“就你,还皇上啊?那本姑娘也能当皇后了。”这句话方灵脱口而出,刚一说完,便觉不对,脸sè微微一红。
我哈哈笑道:“此言极是。”
这下方灵脸sè变得更加绯红,有些生气道:“我好心劝你,你还说,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不说,不说了。”
“这还差不多,酒菜我已点好,公子可以告诉我上次你那个详细看法了吧。”
“嗯,其实呢,任何事情都要从表面去看其本质,这件事情从表面上看是那秦桧蒙蔽高宗帝,以莫须有罪名将岳元帅迫害致死,然而,像岳飞这样威望极高的军中将领,如果皇帝不点头,秦桧是没有权力给其定罪的,何况是莫须有呢?高宗帝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你再换个方向去考虑,如果岳飞率兵打败了金国,迎回了徽宗,钦宗二位皇帝,那该是谁来当这个皇帝呢?”
“自然该是钦宗复位。”
“对啊,所以我认为最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就是高宗帝,所以高宗当然要想办法保住其位,而秦桧只不过是揣摩准了高宗帝的心思,才制造了这起冤案。”
这在后世已是大多数人的共识,只是身处这个封建帝制时代的人们就难以理解了。
那方灵似乎有些明白道:“皇位就这么吸引人吗?连亲情疆土都不顾了。”
“大多数人都会这么认为。”
“那公子你呢?如果你是皇帝,会怎么做?”
“我嘛,呵呵,你都说过我不是皇帝了,所以我也没去想过。”
方灵嗔怒道:“哼,装吧。”
我忙打岔道:“吃菜,吃菜。”
方灵瞪了我一眼,道:“公子的见解的确与众不同,颇为令人惊讶,但是又很有道理,能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吗?”
“我叫呼延照禥,字东海。”
呼延东海加上赵禥。
“原来是呼延公子,呼延公子的见识果真异于常人,只是这些话还需谨慎,以免传至宫中,招来杀身之祸。”
“多谢姑娘提醒。”
“不必言谢,呼延公子本事非凡,我想再请教个问题,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
“呼延公子怎么看那蒙古人?”
我想了想道:“自铁木真一统蒙古后,rì渐壮大,先后消灭金,西夏,大理,如今这战火已蔓延至江淮一带。其继承者忽必烈也是极具雄才大略,侵宋之狼子野心早已昭然,只等其内部事情解决后,蒙古人必会再次挥兵南下,也就三四年吧,到时定会有场生死大战。”
方灵沉思片刻道:“那以公子高见,谁胜谁败?”
“我朝必胜。”我坚定地说道。
“啊?公子何以如此肯定,想那蒙古人极其彪悍,战斗力远超我大宋士卒,我大宋就一定能获胜?”方姑娘似乎很不赞同我的看法。
我笑笑道:“呵呵,这个吗,到时自有分晓,现在可不能泄露天机。”
“哼,又装,不说就算了。”方灵故作生气道。
方灵生气的神态同样像极了乐菱杉,我心里不由得又是一痛。
以往每次乐菱杉生气时,我都会想法设法哄其开心,而现在已是物人皆非,只剩下我独自心痛。
方灵见我突然沉默,神sè忧郁,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公子是否又想起了你的那位故人?”
我默默地点点头,眼神移至窗上,透过窗纱,外面的雪花隐约可见,雪继续下着。
片刻后,方灵打破沉默道:“公子愿意陪我出去走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