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龙息
第46章 龙息
袁棘也不说话，右手仍然搭在我的腕上，脸上时而露出兴奋之sè，时而又紧皱眉头。
我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微弱的气息自我手腕起在缓缓流动，逐渐达到全身各处，此时我已经从惊愕中缓过神来，袁棘想要害我，有无数次机会，根本不必等到现在。我一向认为袁棘就是我以前所看武侠小说中的那些高人，一是因为袁棘的出身，帝王谷，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高人隐居之所，二是因为袁棘是先帝为赵禥所钦定的教授，所以对其十分信任。
我全身放松，任凭这股微弱的气息在体内流动，只是再也没能出现刚刚那种强大的气息了。
又过了片刻，袁棘才放开我的手腕道：“陛下，臣有事，容臣单独禀报。”
我笑笑，毫不迟疑地道：“恩，全妃，文璋你们先下去吧。”
文璋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愕然中缓过神来，道：“陛下，袁先生这是。。。。。。”
“无妨，文璋，去将那三名黑衣人弄到一起，朕一会过去看看。”
“是，陛下。”
全玖，文璋走后，我指了指对面道：“先生坐下说话。”
袁棘坐下后有些兴奋道：“刚才陛下用手去夹住那黑夜人的弯刀时，体内感觉有何变化？”
“朕当时觉得丹田中一股热气涌出，随即遍布全身，然后就下意识地伸手夹住了弯刀。”
袁棘微微点头道：“陛下先听臣说段故事。”
“先生说吧。”
“前朝开国初期，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东征西战，所向披靡，消灭了大部分割据势力，山河rì渐统一。但是始终有一人，却让李世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人就是风尘三侠里的老大髯须客张仲坚。那张仲坚出生时便具异相，其父不喜，yù杀之，得其师救，长大后学得一身好本事，与李靖夫妇结为好友，yù与李家争夺天下。后来，张仲坚在碧波亭内和李世民手谈（下棋）一局，以棋局胜负定天下，最终不敌李世民，言道，世民，真天子也，而后远走海外，将其所有资产赠与李靖夫妇，嘱其助李世民一臂之力，以安天下。”
“这故事朕也听过。”
“陛下，那张仲坚师从昆仑奴，乃昆仑派的嫡传弟子，昆仑派和我帝王谷的历史一样悠久，也是几乎不出世。张仲坚天资极佳，年纪虽轻，武功却已臻化境，而那李世民修炼的是天子之剑，武功一道却是平常，远远不是张仲坚之敌，两人在亭内手谈时，张仲坚浑身上下所发出的气势惊人，就连李世民的那些侍卫也根本无法靠近三米之内，这种无形之势刚刚陛下应该从黑衣人那里体会到了吧，而李世民却能安然无恙，始终专注棋盘，最后获胜。如果臣猜测不差，当rì情景便和今rì陛下所遇有相似之处。李世民体内有护体气息相随，才能抵御张仲坚之势。据臣祖上袁天罡留言，那李世民体内流淌着龙之息。”
“袁天罡，龙之息？”
“回陛下，袁天罡乃是臣之先祖，也是出自帝王谷，和其师弟李淳风都是帝王谷外殿之术堂中人，这龙息呢，乃是一种十分玄妙的气息，只会存在于极少数的真龙天子体内，上古时代的轩辕黄帝体内也具有这种气息，而轩辕黄帝体内的龙息被当时的练气士广成子大师开启后，能够做到融会贯通，这才无敌于天下。只是这种气息极难捉摸，即便是自身也无法知晓，更谈不上开启了，当rì那李世民体内之龙息也是受到张仲坚气势的牵引，方才出现，据说，李世民的龙息终其一生也只出现过两次而已。”
“两次，那还有一次呢？”我好奇地问道。
“李世民即位后，民间有个关于唐太宗，泾河龙王，魏征的传说，陛下听过吗？”
“听过，是魏征梦斩龙王的传说吧。”
“就是那次，魏征梦里斩龙后，那泾河龙王魂魄前来找太宗索命，在梦中，太宗皇帝体内之龙息再度爆发，并以此龙息迫走了龙王，得以避过一劫，后来才会有秦叔宝尉迟恭守门一说。”
我问道：“先生之意是说朕体内也有这种龙息？”
袁棘略微迟疑道：“陛下，臣刚刚用内息探视陛下体内经络，陛下体内经络中的气息似有似无，以臣之能耐还无法牵引，所以臣目前不能确认，也许在生死之间才能使龙息现形吧。陛下莫急，待机缘一到，陛下随臣去趟帝王谷，请谷中术堂中人为陛下解惑。”
我点点头道：“也好，外面该差不多了，去看看那些黑衣人。”
“是，陛下请。”袁棘拉开门道。
文天祥，全玖等人见我下车，急忙围上前来。
全玖道：“官家安好？”
我笑笑：“朕安好，君实，查过了吧，是蒙古人吗？”
陆秀夫道：“回皇上，这些黑衣人并无任何身份凭证，但从其外貌看，的确是蒙古人，而且是蒙古军士，只是没能留下活口。”
“恩，去看看那最后三名黑衣人吧，全妃，你就不要去了，上车休息。”
文璋在三名黑衣人的尸体前守候着，见我前来，说道：“陛下，这三人身上什么都没有。”
袁棘上前看了看：“这最后一名黑衣人所施展的武功应该是出自印天涯，依照这人的能耐，在天涯里应该是地位不低，这人之武功当在蓝羽之上，臣判断这几人很可能是天涯之人。”
我随便看了下地上的黑衣人，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便叫道：“蓝羽，沈墨。”
“臣在。”
“我方伤亡如何？”
“回陛下，战马死伤二十八匹，侍卫伤三十二人，死亡十一人。”
“恩，你等留下十人善后，等待地方官府之人前来处理，受伤之人好生医治，阵亡侍卫回去后重重抚恤，其他人稍事休息，半个时辰后继续前进。”
“臣等遵旨。”
蒙古天涯，等着吧，今rì之事朕一定会连本带利收回的。
过了山林，前方道路平坦，虽然说不上一望无际，却也地势开阔。从道路的另一端望去，这片山林面积极广，纵深不下数十公里，昨夜蓝羽等也就搜寻了靠近路前的几公里范围，这群黑衣蒙古人也真是了得，竟然躲在如此深的密林里。
路上，我开始想着这龙息之事，不过龙息一说也太过玄妙了，但如果不是龙息，我体内突然爆发出的又是什么呢？我突然想到在少帝陵前的那位黑衣老人，难道我体内的龙息是他给的？是了，老人最后在我背上拍了一掌，我的力气就变得很大，难道那位老人是神仙？
前些rì子道法来信也言及我是什么命星闪耀，看来我真的是真龙天子了，呵呵，我飘飘然起来。
穿越之后的我似乎也变成有神论者了。
不过，我的潜意识中始终保持着清明，仅靠那神秘的龙息，我只能被动地等待，那是绝对不行的。我更加希望火枪能够早rì研制成功，当时我手里有枪的话，还会怕这黑衣人的弯刀吗？
我伸手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第47章 沈括后人
第47章 沈括后人
大宋的情报机构也太无能了吧，一百多号蒙古人潜入我朝境内，躲藏在京城附近，竟然没有半分察觉，难道边关有人通敌？还是朝中有人接应？
这个时代消息传播得很慢，蒙古人是如何知道我要来会稽的？又是何时知道的？如果从临安到蒙古境内，再返回临安，即便有信鸽传送信息，这一来一往怎么都要半个月到一个月吧，那也就是说在去年十二月初至十二月中就有人往蒙古传递消息了，而这个时候只有宫中之人和朝中大臣才知道此事。
无论如何，龙牙的情报部得加紧了。
没有情报的战争就好像瞎子打仗，只会是有败无胜。
中午时分我们绕过会稽城，直接向全玖家的山庄驶去。吃完中饭我便躺在车上好好地睡了一觉，毕竟早上被黑衣人折腾得够呛。
临近傍晚，我们一众数十人赶到了山庄，比计划中的时间晚了近半天。
据说全姓这一姓氏出自远古时期的周朝，当时设有一种官职叫作泉府官，专门管理钱币，而泉府也就是专门管理货币的机构。泉府官的后代有的以泉作为姓氏，后来演变成全，成为今天全姓的起源。
全姓人数极少，大都集中在江南一带，会稽的全姓人氏自称是三国东吴名将全琮的后代。
会稽全福镇可以说是全姓人氏最大的集中地了。
全玖的家就在全福镇的最北端。
此时正值新年，全福镇也是一派喜气洋洋。
同汉唐相比，宋朝对外赔款金额巨大，但在很长时间里却仍然十分富裕，足以见得宋朝经济之发达了，只是到了南宋末年，贪官污吏横行，才开始变得国穷民贫，加上北方汉人家破人亡，不断南下，也使得各地流民rì增，衰败之景四处可见。
这全福镇可能是因为太子妃全玖之故，会稽城中的官吏倒不敢过分乱来，看上去还算富足和谐，而且不似其它城镇，少有乞丐流民。
我同镇中耆老们稍事寒暄，便走到全玖家前。
全玖家的院落虽然很大，却显得十分陈旧，尽管贵为太子妃，但全玖却一向低调，洁身自好，不愿用其身份为家人谋私利。
山庄门前的横匾是全玖之父生前所写，“求全山庄”。
全玖之父在做官时也屡次说道，为官者须事事尽责，事事求全，这“求全”应该就是其座右铭了吧。
我回头看了看全玖，见其正盯着门匾发愣，我知道全玖是在思念其父，便拉着其手一起走了进去。
求全山庄分前后两院，虽说陈旧，倒也干净，山庄后面就是全玖所言的后山了。
山庄目前当家的乃是全玖之弟全觉，全玖的直系亲属也就只有全觉一人不愿赴京，而是选择留在会稽老家，家里有老管家全立福领着十多名家丁佣人，后山上还有几十名长工，因大都是丘陵山地，所以良田很少，这些长工以养殖业为主，饲养了不少猪牛鸡等畜生以及稍带维护山林。
全玖一到家便东问问西问问，左晃晃右晃晃，显得十分兴奋，我见全玖开心，也不去管她，随她到处走动。
蓝羽安排好侍卫住宿后说道：“陛下，这山庄真够大，几十名侍卫安顿后完全不显拥挤。”
“听全妃讲，后面还要大呢，明天一起上山去看看，今夜你们都早些歇息。”
“是，陛下，臣安排好防卫后便去歇息。”
吃罢晚饭，我在客厅召见了全觉和其老师沈逸秋。
本来，我到求全山庄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考察新军基地，看看这里是否可行，后来听全玖提及全觉，沈逸秋，又增加了招揽人才的目的。
这全觉长相斯文，同全玖貌似，也是眉清目秀，而沈逸秋也是jīng神矍铄，看来全玖家的山庄养人啊。
我看着两人十分拘束，也就先开金口道：“全觉，你和你姐姐长得真像，一表人才啊。”
全觉起身答道：“陛下过奖，呵呵。”
“坐下说话即可，这是在家里，不用拘束。”我笑笑又对沈逸秋道，“沈先生也是容光焕发，一看便是宝刀未老，先生今年贵庚？”
沈逸秋听我称他做先生，心里也是十分高兴：“回皇上，老朽今年六十有二了。”
“恩，老当益壮啊。朕听全妃讲，你是沈括后人？”
“正是。”
“沈括沈大人乃我朝英才，朕打算过些rì子给他重新整修陵墓，立碑铭传，并在临安建一座书院，就以沈括之名来命名，所有院生都必须jīng修沈括的学说。”
沈逸秋听我如此说到，突然一愣，随后喜极而泣，急忙跪下道：“谢皇上恩典，老朽代先祖谢过皇上了。”说完，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个时代的文人大都希望自己的学说能够得到皇家赏识，以致能够流传千古。沈括在世时，一直不得重用，尽管其大作《梦溪笔谈》出版后颇得学术界重视，但却没能得到皇帝的认可，所以即便在郁郁而终时也不忘嘱咐子孙有机会将此书献给皇上，作为其后代的沈逸秋自然希望能够完成先祖遗愿。此时听见我说的这番话自然又勾起了这种念头，尽管沈逸秋在会稽全家隐居了十来年，但这种心思却是一直没有断过。这就像那云伯飞一般，能够光宗耀祖才是其毕生之追求。
我起身扶起沈逸秋道：“先生请起，只要为我大宋作出过贡献者，朕都会予以嘉奖，沈括之说涉及广泛，必将会造福我朝，流传万世。先生你对于沈括沈大人的学说有所了解吗？”
沈逸秋起身后有些自豪地答道：“回皇上，老朽自幼便十分喜欢先祖之说，先祖之作《梦溪笔谈》老朽全部做过研究，为此还被父亲责骂不务正业呢，只是。。。。。。”
“先生不用顾虑，有话请讲。”
沈逸秋稍稍有些脸红道：“老朽仅对先祖学说的一部分有兴趣。”
“是吗，哪些部分？”我有些担心地问道。
“皇上，老朽只对其中的物术奇巧有兴趣，而对于政治军事却没有深入研究。”
我听完后哈哈大笑道：“好，很好。”
沈逸秋不解而道：“皇上？”
“所谓术有专攻，先生有所不知，这物术一道涵盖万千，只要好生应用，于国于民皆有百利，实不亚于治国大事也。”
沈逸秋得到我的赞赏，似乎是一生终得一知己，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兴奋地说道：“在遇到全觉前，老朽曾经走遍大江南北，寻师访友，将先祖之说一一加以印证，后来来到会稽，觉得此地灵气十足，更兼全觉和老朽对路，便长期住了下来，在这里的数年间，老朽一边教导全觉，一边对先祖之说的物术部分加以整理修正，再加上自己的看法扩编成书，特别是最近两三年，全觉长大后，针对《梦溪笔谈》上的学说又提出不少建议，在全觉的帮助下，老朽前些rì子终于将此书完成，仿照先祖，取名为《会稽笔谈》，希望有朝一rì能够象先祖一样，出书流传后世。”
第48章 实验室
第48章 实验室
沈括的《梦溪笔谈》包括《笔谈》、《补笔谈》、《续笔谈》三部分。流传到后世时，已经遗失了不少。
其中的《笔谈》部分剩余二十六卷，分为十七门，依次为“故事、辩证、乐律、象数、人事、官政、机智、艺文、书画、技艺、器用、神奇、异事、谬误、讥谑、杂志、药议”。《补笔谈》剩下三卷，包括上述内容中十一门。《续笔谈》只得一卷，且不分门。全书共六百零九条，内容涉及天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质、地理、气象、医药、农学、工程技术、文学、史事、音乐和美术等。在这些条目中，属于人文科学例如人类学、考古学、语言学、音乐等方面的，约占全部条目的18%；属于自然科学方面的，约占总数的36%，其余的则为人事资料、军事、法律及杂闻轶事等约占全书的46%。
从内容上说，《梦溪笔谈》以多于三分之一的篇幅记述并阐发自然科学知识，这在古代著述中是少见的。书中所记载的科技知识，具有极高价值，基本上反映了北宋的科学发展水平和他自己的研究心得，因而被英国学者李约瑟誉为“中国科学史上的里程碑”，还称誉沈括为“中国整部科学史中最卓越的人物”。
至于遗失的部分到后世已经无法找到了。
从沈逸秋所言可以听出，他所钻研的正是古时被称为物术的自然科学部分，其新作《会稽笔谈》则全是自然科学，不就是这个时代的科学大全吗？
我梦寐以求啊。
自宋朝后的数百年间，欧洲国家正是通过一次次的科学革命，才走到了世界的最前例。
我急忙说道：“先生的《会稽笔谈》同你先祖之说一样，必定会流传后世的，此书现在何处，取来让朕欣赏一番。”
沈逸秋道：“皇上，此书在后院的验论屋中，老朽这就去取。”
“等等，先生所言验论屋是指什么？”
沈逸秋指指全觉笑道：“这验论屋一词还是全觉发明的呢，其作用有二，一是验证书中各种理论，二是进行一些小发明，小创造。”
“这不就是实验室吗？”我哑然笑道。
沈逸秋，全觉一愣，同时问道：“皇上，这实验室为何物？”
“实验室即是做试验的地方，也可以说是科技物术产出之地。朕举个例子，你在书中看到，石油可以用来照明，那么你会做个试验来证明吧，这做试验的场地就叫实验室，和全觉的意思十分接近。”
全觉想了想赞道：“皇上所取的这个名字更加贴切，以后就叫实验室吧。”
我点点头，站起身来道：“先生，全觉，走，朕随你们一起去后院看看实验室。”
“这师徒两人当真是人才啊，竟然能够将《梦溪笔谈》之自然科学部分进行全面修正，还弄出个实验室来，看来我这次的会稽之行是大赚特赚了。”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想了方灵，要是方灵听见我说大赚特赚，一定会说我又在做生意了。
全觉见我要亲自去验论屋，也是觉得受宠若惊，急忙带路前去。
后院的五间大屋便是沈逸秋所说的验论屋，我们先进入最右边一间，进去后看见其中杂乱无章，仅余一条小小的通道可以穿过，桌上，地上到处都是这个时代的产物，线装书籍四处摆放，琉璃瓶中装有好多种不同颜sè的液体，木桶里有火油，还有油纸包着的火药，小型雷管，各种式样的简单天文仪器，jīng密的弓弩等等。
这活生生就是后世的综合xìng实验室啊。
沈逸秋从桌上一堆物品中拿出一叠厚厚的文稿道：“请陛下过目。”
我随手翻了几页，上面果真都是自然科学，只是大部分内容我都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将此叠文稿交给身旁的小七道：“先替朕收好，等参观完这实验室后再看。”
我沿着屋内狭窄的通道慢慢走过，对两旁的物品和手稿一样样仔细看过，这里的内容包含物理化学数学天文地理等大部分学科，其中大部分我都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是何物，但直觉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领先于这个时代的。
这沈逸秋，全觉师徒真是让我喜出望外，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想。同沈括一样，沈逸秋也是一个时代的大科学家，而且更加专注，更加注重实践。
第二个房间和第一个几乎一样，东西放得乱七八糟。其中最大，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桌子上堆放着的一座大型沙盘，上面有江河森林城池，简直就是一副宋朝的立体地图。
沙盘最早起源于汉代，但真正广泛应用还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了。
沈逸秋，全觉二人紧紧跟在我后面，见我看得如此认真，也就详细地向我介绍了这座立体沙盘地图的制作过程，这沙盘所标识的地理位置同我的记忆基本一致，我不由暗自赞道，jīng确啊。
其它的那些研究成果，也如我的猜想，超出了我对这个时代的认知。这里面还有凹凸镜，指南针，石油照明装置等，总之是五花八门，牵涉面极广，也许是人力物力等问题，这些制成品大都较为粗糙，显然是工艺不到位，当然这点我自然不会担心的，后面有我的支持，举国之力的协助，还担心什么？
这些成果放在后世都十分平常，但在这个时代却是领先一大步啊，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实用xìng不强，这点应该是沈逸秋，全觉的时代局限xìng吧，如果加上我的知识，那么这里的很多成果只要稍一改进就能成为实用之物了。
“官家，时候不早了，已过子时，明rì再看吧。”全玖见时间已晚，而我还在津津有味地观看，便上前来劝说道。
接近两个时辰，我们只看完了一半，我知道一下无法看完，就道：“这么快？都子时了啊，好好，睡觉，明rì再看。”
回到屋里我对全玖说道：“玖儿，你这次可立了大功了，回去后朕会好好奖赏。”
全玖奇道：“官家，玖儿不明白，也不要什么奖赏，玖儿无用，只希望能够陪着官家一起中兴我朝就心满意足了。”
“玖儿，你不知道，你这弟弟和他的老师都是大大的人才啊，他们的这些研究成果加以转换，必定能给我朝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呵呵，先不说这个，回去后你就搬到宁乾宫吧，宁乾宫太大，朕一个人居住也觉人气过于稀少了。”
“搬到宁乾宫？”全玖楞道。
“是啊，怎么，玖儿不愿意吗？”
全玖睁大眼睛看着我，也不说话，眼里流出两行清泪，一下扑进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我。
第49章 张世杰？
第49章 张世杰？
次rì一大早，我带着袁棘，文天祥等人在全玖，全觉姐弟的陪同下，从后院的小门进入后山。
经过一小片稀疏的山林来到了后山的半山坡。
半山坡地势略微起伏，中间有大片洼地，往上看去，坡度陡峭，荆棘密布，洼地里喂养着不少鸡鸭猪等牲畜，长工们正在给牲畜喂食。
山间的清晨，空气清新，林中鸟声翠鸣，夹杂着牲畜的低叫声，端的是好一片田园风光。
出自军营的陆秀夫四处环顾，道：“陛下，此地容纳一两千人应该毫无问题。”
我知道陆秀夫对这事的经验远胜于我，便道：“君实，你带文璋四处仔细察看下，再和这些工人们还有全立福等人多聊聊，下山后再向朕汇报。”
我带着全觉等人回到后院的实验室，又花了约莫两个时辰才将屋里所有的东西看完，直看得我叹为观止，欣喜若狂，有了沈逸秋和全觉的加入，对于火枪火炮的成功，我也坚信会大大提前了。
这等人才，若非我的到来，又将埋没人间了。
从古至今，多少次机会，都被那些无能的庸君给白白浪费了。
整个下午，我都和沈逸秋，全觉二人在讨论《会稽笔谈》中提及的事物。
虽然在这些事物具体方面上的造诣我远远不如二人，但我的观念却是比其先进了太多。我将后世的一些事物融入其间，比如味jīng的基本制作原理，枪炮的简单知识，石油的成分及效用等等。
在我的启发下，沈，全二人也是茅塞顿开，不仅原来脑海中的许多疑问迎刃而解，还增添了不少新的思路。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开始时我以聆听询问为主，渐渐的变成了我在主讲，沈全二人在虚心请教了。
我简单地阐述了我所知道的数学，物理，化学等方面的理论，这些平常的知识让二人对我是大感佩服。即便是持才自傲，年轻气盛的全觉也赞道：“皇上真乃神人也。”
小七笑道：“这句话陆大人早就说过了。”
沈逸秋也道：“皇上学识渊博，见解更是超凡入圣，老朽不如也，皇上可当神人之名。皇上，这味jīng等物老朽已基本明白，老朽和全觉即刻进行研究。”
“恩，先生，朕将你这《会稽笔谈》中涉及的物术部分归纳为数学，物理，化学，天文气象，地理地质，生物，医学，工程技术等类别，你们近rì先把此书稿及你们的实验室重新归类整理，朕回去后也会将朕对于这些知识的理解整理成册，到时一并交与你们，只是先生书中之内容尚需保密。”
“是，皇上，老朽盼早rì见到皇上亲笔。”
“呵呵，先生，你和全觉在求全山庄再住些rì子，等朕将朝中整顿好后，会在临安建一座大型科学院，里面会配备最先进的实验室以及各行各业的人才，到时这科学院就由先生来领导了。”
沈逸秋露出期盼的目光跪倒在地道：“谢皇上。”
“先生请起，时候不早了，晚上朕要宴请这全福镇镇长，你们也一起吧。”
全福镇镇长名叫全昭信，是全玖的伯父，也是全姓一族的族长。
全昭信及镇上另外两位名宿全峰和张卫检见我到来，急忙跪下行礼：“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三位不必多礼，都坐吧，就当是家宴。”
“谢皇上。”
“全镇长，去年收成如何？”
这全昭信虽说还有些拘束，倒也健谈。
“回皇上，去年天气不佳，全福镇靠近大山，良田不多，全镇的农作物减产明显，收成不好，但在畜牧业，纺织业上的收入颇丰，现在已经有两三个作坊了，完全可以弥补农作物的歉收。”
“恩，很好，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发展多种模式值得推广，看来全镇长领导有方啊。”我脑海中一下蹦出一个后世的流行词语“乡镇企业”。
全昭信听我夸奖，自豪地说道：“皇上，镇里早在三年前便开始发展畜牧业和纺织业，以弥补良田不足带来的影响，自去年始，已经有所成效了。”
我点点头道：“你们这全福镇收入不错，且镇上井然有序，治安环境也都不错，不像很多地方，四处都是流民，你这当镇长的值得嘉奖。”
全昭信谦逊道：“皇上，全福镇能有今天，实非老朽之功，最大的功劳当属四人。”
“哦，那三人？”
全昭信几杯酒下肚也渐渐放开了：“皇上，这第一人自然当属全妃娘娘，有了全妃娘娘，那会稽城中的官吏便不敢明目张胆来此捣乱了，第二，三人则是全觉师徒，正是全觉师徒改进了织布机，才使得本镇的纺织业远较周边发达，第四嘛要算张卫检的远房侄子张世杰，这张世杰也是从北边而来投亲的，见到镇上流民甚多，便建议以疏为主，将流民组织起来，进行畜牧养殖或安排进入纺织作坊，并在镇上组织了一批青年，成立维持会，对其进行统一管理，这些流民有了饭吃，也渐渐融入了。”
“张世杰，何方人氏？”我心道，“难道是和文陆并称三杰的张世杰吗？”
那张卫检道：“回皇上，小侄张世杰乃河北涿州范阳县，原属金国占领地，后被蒙古人所占，张世杰当时在军中从蒙古将领张柔，因得罪蒙古人，便南下逃窜，先至襄阳一带投入高达军中，高达将军解甲后随贾似道贾大人到高邮等地任职，但其xìng格固执，不容于其上司，离开高邮后几经周折，于两年多前来到全福镇投奔老朽。”
“范阳人，张世杰？”
“正是。”
“着人将张世杰唤来，朕yù见上一见。”
“皇上，老朽这就去。”张卫检急忙离席而去。
宋末三杰之一的张世杰正是那河北范阳人，如果真是此人，那宋末三杰就全部集齐于我的帐下了。难道我的运气如此之好，看来是上天是在弥补我对于乐菱杉离去的伤痛吧，只是，这些好运真的就能弥补吗？如果我能做选择的话，我是宁愿不要这些所谓的好运，只要能和菱杉一起，即便是皇帝我也根本不稀罕。
菱杉，为什么要这样？
一念至此，我心里又是一阵疼痛，似巨石堵在胸口。
我一下变得沉默，喝开了闷酒。
桌上众人都以为我在思考张世杰之事，也不打扰，只是默默地陪着我喝起酒来。
第50章 愿为马前卒
第50章 愿为马前卒
我回过神来，看见众人都沉默不语，举起酒杯道：“新年新气象，咸淳元年已至，朕会让大家的生活越过越好，各位，一同举杯，为我大宋之崛起祝福吧。”
“谢皇上，为大宋之崛起。”
我带头一饮而尽。
“全镇长，朕再问你，那公田法你们这里实施得如何？”
“回皇上，本镇大都是山岭地带，可种植的良田稀少，超过公田法所规定的多余田地之地主只有四五户，两年前已经按照公田法的规定由官府回购充公，会稽府也给予了实足银两。皇上，恕老朽多嘴，如果不是娘娘之故，这公田法也不会实施得如此顺利了。”
“此话何意？”
全昭信借着酒劲道：“皇上，全福镇周边的不少地方被这个公田法折腾得苦不堪言，主要原因有三，一是不用银两回购，多以交子成交，二是收回良田，留下中下等田给地主，三是将回收的良田转卖给和官府相近之人，更有甚者，将下等田当做上等良田充公，以骗取最大利益。总之，这里面五花八门，弄得乌烟瘴气。”
“那全镇长怎么看这公田法？”
“皇上，这公田法有利有弊，有人称道，有人反对，老朽也说不明白。”
这公田法即便是在后世，也多有异议，的确不是全昭信能够言明的。
正说间，小七道：“陛下，那张世杰已在门外。”
“宣”
张世杰年约四十出头，一脸沧桑，高大的身材已显佝偻。比起同被称作宋末三杰的文天祥，陆秀夫显得饱经世故。
“草民张世杰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皇上。”
“张世杰，这里的流民安排是你的主意吗？”
“回皇上，是草民向全镇长建议的。”
“你为何会这么想？”
“皇上，草民曾经也是流民中的一员，深知流民之苦，这些流民大都是因蒙古人之故才南下，他们心系我朝，而官府基本不管，任其自生自灭，所以草民才向镇长谏言，希望能给他们一块安身之地。”
“张世杰，你倒有怜悯之心，如果人人都涌到这全福镇，你又该如何？”
张世杰想想道：“皇上，这个，草民并未细想。”
我看着张世杰突然严肃说道：“张世杰，你可知罪？”
众人均是一愣，不知道我为何突然变调。
张世杰急忙跪倒说道：“皇上，草民不知。”
“这两年来，全福镇陆续接受了两百名流民了吧，这些人都没有向官府备案，你能保证其中没有蒙古细作吗？”
全昭信听罢，也是急忙跪倒在地，惶恐而道：“皇上，这些人的身份早已交到会稽府衙，只是一直没有批文。”
张世杰道：“皇上，这些人草民都逐一登记在册，平时也让维持会监视，草民却是没想这么多，只是想到能帮一人就是一人。”
“都起来吧，全镇长，按我朝历律，那会稽府衙应当几rì给予你们回复？”
“回皇上，当在一月内。”
“会稽府衙，这事朕会处理的。”
在全福镇求全山庄秘密训练新军一事，我早已想好，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将领，这张世杰倒像是上天为我准备好的上佳人选。
尽管按史书记载，张世杰乃宋末大忠臣，但我也得万分小心，一来张世杰毕竟来自蒙古，又在贾似道手下当过差，二来这新军一事可不像青年卫那么简单。
我盯着张世杰，片刻后道：“张世杰。”
“草民在。”
“朕交给你一个任务，全妃意yù在求全山庄没开办一所大型养殖场，你在一个月内替朕在周边城镇招来五百名青壮年，唯一的条件是须有家人同在。至于这官府备案，朕会让全妃去办。”
张世杰心里虽不清楚我为何要开办这个养殖场，也不多问，立即答道：“皇上放心，草民一定办好。”
“你也无需大张旗鼓，低调行事，此事办妥，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
“张世杰，朕听说你在北方犯事才南逃的，是为何事？”
张世杰听罢突然呆在那里，似乎想起了极其痛苦之事，过了好一会才道：“皇上，草民曾在蒙古张柔将军手下从军，草民仅有一子，当时只得十余岁，与蒙古一名千户之子在同一私塾，一rì，因那千户之子羞辱汉人，草民之子不服，与之论理，那千户之子理论不过，恼羞成怒，指使其家丁将我儿活活打死，草民媳妇得之，前去讨个公道，无果而回，反而被那千户毒打一顿，回家后身亡，草民一怒之下，潜入其家，趁夜将千户之子杀死，那千户却逃脱，后得张柔将军之助，草民才得以逃脱南下。”
世间到处都有不平之事，从古到今，从南到北，始终不绝。
我看着张世杰这七尺汉子，竟是双目含泪，便道：“张世杰，朕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不仅是你，还有千万的北方汉人，朕都会替他们讨回公道的。”
我这句话虽说是随口而出，但也不是想欺骗张世杰，蒙古人是我的死敌，无论如何，我都得将其消灭，否则我也就挂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就因为我这句话，张世杰自此对我死心塌地了。
张世杰听我这般言道，心里一阵激动，没料到我对他这个一介平民如此重视，急忙跪下，诚心诚意磕了三个头，道：“草民谢过皇上，草民愿为马前卒，跟随皇上北击蒙古，复我山河。”
我点点头道：“朕知道你乃军人出身，打仗嘛，以后有的是机会，但目前你只需办好朕所交代之事。”
“草民懂得。”
“朕明rì便起驾返京，rì后自会派人和你联系，你如果近rì有什么事就先找全觉，这五百名青壮你可以按照军人的标准去训练，还有求全山庄的几十名家丁你也可以从中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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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北面，与皇宫隔湖相对，就是贾似道所居住的贾府，这座府邸是宋理宗钦赐，取名为后乐园，意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贾府幕客廖莹中手拿一封信件，急匆匆地来到府中大堂。贾似道和一名中年人一边饮酒吃饭，一边欣赏着堂上舞女乐师的表演，新年之中的贾府也是喜气洋洋。
廖莹中进屋后，径直来到贾似道身旁，俯身耳语道：“大人，会稽密信。”
贾似道看完信函，右手一挥，屏退左右，将信件递给旁边的中年人道：“均含老弟，你看看。”
那被称为均含的中年人接过信件，看完后惊道：“什么，陛下遇刺？还好无恙，这些蒙古死士也真是胆大妄为。”
“是啊，赵禥小儿同样胆大，只带了百名侍卫就敢外出，如果蒙古多来几名高手，即便袁棘有三头六臂也无济于事。对了，均含，以你吴家之主的能耐，可否训练出这样一批死士？”
吴均含迟疑道：“大人，小弟不明白大人之意。”
贾似道将吴均含看过的信函交给了廖莹中，哈哈大笑道：“莹中，去查查这封信上之事。均含啊，好你个均含，来，喝酒。”
吴均含端起酒杯，道：“大人，请。”
贾似道一口而尽，道：“时间真快啊，一转眼就二十年了，均含还记得当年在大帅帐下之事吗？”
吴均含道：“当然记得，若非大人相救，小弟哪有xìng命在此陪大人饮酒？”
“哈哈，记得就好啊。均含，人生得意须尽欢，该享受时就好好享受吧。来人，歌舞继续。”
舞女乐师进屋后，后乐园里又是一片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贾似道看着沉默中的吴均含，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这赵禥怎么变得我越来越不熟悉了呢？”
第51章 先帝托梦
第51章 先帝托梦
返回之时，文天祥全玖等人极力劝说我调来会稽厢军护送，我毫不犹豫地加以拒绝，厢军的战斗力我是根本不会相信，也许连后世的民团都不如，况且我也不相信蒙古人会做同样的事情。
尽管我没见过印天涯，但我从袁棘的言谈中能够感觉到，这是个世外高人，这些所谓的高人大都有种傲气，也即是高人之风范，一击不中，绝不会使用同样的方法做第二次。
咸淳元年第一个朝会rì。
我和堂上所有大臣相互道贺，共祝大宋在这咸淳元年里风调雨顺。
随后，我眼睛瞟过，也不管众人脸上的一团喜气，突然脸sè一冷：“朕和全妃去会稽省亲，路上竟然遭到了蒙古人的袭击，看来朝中有人想见到朕出事吧。”
这些大臣们基本上都听说了我的这次遇刺，纷纷低下头，沉默无语。
我提高声音继续道：“还好，朕乃天命所归，避过此劫。”
那礼部尚书马廷鸾见无人说话便出班奏道：“陛下，此事多有蹊跷，一是时间问题，我朝与蒙古来往一趟至少需要半月以上；二是这么多人同时进入到我朝境内，视我朝边境如空白，臣请陛下下令，着刑部严查，以绝后患。”
我点点头看着贾似道说：“准奏，师臣，此事就由你会同刑部来处理吧。”
贾似道似笑非笑道：“是，臣领旨。”
“陛下，此举不妥。”这时，大臣中闪出一人道，“臣朱貔孙有本。”
朱貔孙，时任右谏议大夫。
“朱爱卿请讲。”
“陛下，按我朝律法，凡牵涉皇室事件，当由皇上或皇上指派之皇室宗亲亲率刑部审理，其余大臣一概不允许参与其中，是以臣以为贾大人于此事不妥。”
老臣江万里也出班奏道：“臣江万里附议，朱大人之言符合我朝律法。”
一时间，不少谏议大夫，监察御史纷纷出班上奏支持朱貔孙。
我斜眼扫视贾似道，但见其不慌不忙，目光稍稍右移，其身旁的大臣中书令翁应龙立即出班奏道：“陛下，臣翁应龙有本上奏。”
宋朝后期，中书省掌握行政大权，它与掌管军事大权的枢密院，合称“二府”。中书省中最高官职就是中书令，这中书令本该有两人，分为左右中书令，共同执掌中书省，先帝理宗后期被贾似道改为一人，翁应龙和贾府幕僚廖莹中，同为贾似道的心腹之人。
“翁爱卿，请讲。”
“陛下，朱大人所言虽然合符我朝律法，然凡事皆有时效，祖宗之法虽好，却不可全部照搬，正所谓因时制宜。今陛下刚登龙位，rì理万机，依照我朝礼制，咸淳元年正月内需要重新核准朝中三品以上大员，使各院，部，省等府衙能够正常运转，这些方为陛下当下之大事，陛下万不可本末倒置，而宗亲之中并无可选之人，贾大人乃是先帝托孤之重臣，一向忠于我朝，忠于陛下，实为不二之人选，况且我朝仁宗时，也有包拯受皇命审李妃案之先例，等贾大人调查清楚后，向陛下禀报，届时再由陛下定夺即可，陛下三思。”
翁应龙的这番话说得是有理有据，我知道这翁应龙是贾似道的哼哈二将，在中书省担任堂吏时便投靠贾似道，一直颇得其信任。对于此事的最终结果一定是不了了之，我稍事片刻道：“翁爱卿言之有理，此事就这么定了，望师臣早rì查清以宽朕心。”
贾似道作揖道：“陛下放心，臣自当尽力。”
我暗自留意了下反对贾似道之人，以六部居多，而中书省，枢密院则几乎无人反对，看来这二个凌驾于六部以上的核心部门里尽是贾似道之人。
“好，此事烦劳师臣了，马廷鸾。”
“臣在。”
“今吏部尚书暂缺，你会同吏部侍郎于二十五rì前将三品以上官员名录上报给朕，如有空缺者各位可于二十六rì前提名，二十七rì朝会时朕与大家一起讨论，待朕最终核准后于二月一rì公布于众。”
“臣遵旨。”
“马爱卿，你新年所提大赦天下一事，朕近rì反复思考，不予采用，只需着刑部重新核实重案。”
马廷鸾道：“臣遵旨。”
“众位爱卿，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新年第一天上朝，我以为大家都无心在此，和后世一样，过完十五才会慢慢收心工作，正待小七即将宣布退朝时，却听那贾似道上奏：“臣贾似道有本上奏。”
“师臣，请讲。”
“陛下，恕老臣直言，陛下此次外出省亲，实是过于大意，只带百名护卫前行，才给那蒙古人造成机会，趁机行刺，此事显然不当，臣提议，rì后陛下再有外出，由臣安排禁军护送，以保陛下安全，陛下之龙体牵涉到我朝江山社稷，万万不可大意了。”
“禁军？”
“正是，京中一带及周边共有八万禁军驻守，完全可以保证陛下出行之安全。”
我忽然想起了历史上的一段记载。
一天，正要举行祭祀大礼，突然下起倾盆大雨，管皇帝马车的官正是宋度宗宠爱的胡贵嫔的父亲胡显祖，胡显祖建议乘小车回宫，度宗不敢轻举妄动，说：“先问问贾丞相吧！”胡显祖急于回宫，哄皇帝说：“丞相已经答应了。”皇帝便匆匆回宫。过一会，雨过天晴，贾似道以为皇帝会来主持典礼，不想皇帝已经回宫，顿时大发雷霆：“我身为大礼使，连陛下的举动都不得预知，不干了！”当即装模作样走出京城。皇帝苦求几rì，贾相仍不理睬，只得将胡显祖罢官，流着泪把胡贵嫔送到庙里罚作尼姑，贾似道这才满意归朝。
要是以后我外出都是由贾似道安排禁军护送，那我还有什么zì yóu可言？
我知道贾似道在借此玩花招，想试试我的底线。我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脑海中瞬间闪过数种念头，却又被自己一一否定。
突然，我心中一动，道：“师臣对朕的关心，朕心中自然明白，只是朕乃真命天子，何惧那些宵小之辈，昨夜朕回宫安歇，睡梦中见到先帝，先帝托言，朕是天上命星转世，所有劫难也都会逢凶化吉，并言道，前rì朕所遇敌袭一事已至天庭，上天会于二月一rì降下“rì有食之”之像，以jǐng告对朕不敬之人，并以此佐证朕乃天命所归。”
我稍作停顿，看着茫然不信的贾似道以及堂上的大臣们继续说道：“是故，如若二月一rì不显rì有食之之像，则按师臣所言，若显其像，则证明朕乃天上星宿下凡，就不必劳动禁军了。”
rì有食之即是rì食现象，一般发生在朔rì（农历初一），是一种自然的天象，但是在古代因科技落后，往往将天象与大事对应。古人无不迷信，特别是对这种无法解释的天象，常常怀有畏惧之心。
宋度宗刚即位时即有此天象出现，我正好借此机会向世人宣布，也向贾似道示威，我是上天之子，应天命而生。
先帝托梦，rì有食之，贾似道信也好，不信也罢，到二月一号自会见分晓。
第52章 萧天加盟
第52章 萧天加盟
自咸淳元年始，我已经开始学习太祖长拳第三节了，这第三节主要是练习速度和力量，招式倒是很简单。
“陛下，这第三节就是靠的勤奋，没有太多技巧可言。”
“恩，先生，太祖长拳第三节朕觉得相对容易理解，只是无影诀嘛，朕这几rì下来却丝毫没有进展。”
“陛下不必着急，无影诀讲究内外兼修，不似太祖长拳可由外至内，况且这无影诀乃是龙虎宗绝学，自是非同一般。陛下切不可冒进，只需循序渐进，水到渠成就行，武功一道是没有任何捷径可走的。”
自从蒙古黑衣人夜袭后，我就对这无影步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就如那天龙八部中的段誉一般，打不过可以逃走，你能奈我何？即便逃不掉，只要能争取到片刻时间，袁棘等人就能赶至，解我之危了。
我当然知道袁棘之言甚有道理，这种高深的武学是急不来的，一要勤修，二还要看各人的机缘，否则弄不好会走火入魔的。
“先生言之有理，朕自会谨慎对待。”
“陛下乃天纵奇才，不然那道法也不会无的放矢，将其门中绝学无影诀交予陛下了。但陛下还需谨记，天赋和勤奋并重才能大成。”
我点点头道：“先生放心，今rì就到这里，小七，叫上宋瑞，君实，文璋还有蓝羽，沈墨去同乐楼，元宵节嘛，大家一起去热闹下。”
元宵节始自秦朝，是汉人自chūn节后的又一个重要节rì。
宋朝时，灯节已经变得丰富多彩，元宵赏灯自正月十rì起持续五天，到十五之夜达到高cháo。人们纷纷外出逛灯市，猜灯谜，花灯样式繁复多样，逛灯市成为宋人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就像今天的chūn晚，几乎是当时人们过节的必备项目。
诗人辛弃疾曾写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说的就是宋朝灯节花灯无数，烟花如星雨。
这一路上人流攒动，从皇宫出来经过狮峰商行，再往前行一小会便是西湖。湖边更是热闹，沿湖四周都悬挂着各式大红灯笼，赏灯猜谜的人们熙熙攘攘，脸上充满着喜悦之情，尽情享受这节rì的快乐。
“呼延公子，恭喜恭喜。”同乐楼门前的萧天笑迎道。
“萧公子，同喜。”
萧天早在天字一号房内备好酒席。
酒过三巡，萧天道：“呼延公子，这些rì子萧天已然想好，萧天愿意追随公子，谋图天下商业，望公子应允。”
我看了看萧天并非酒后之言便道：“萧公子，你要想好，入我商行，一切均需听从商行安排，不比你在此地zì yóu散漫哦。”
“呼延公子，萧天明白，绝不食言。”
“那好，我代表狮峰商行欢迎萧公子加入。”
萧天喜极，连忙抱拳，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多谢公子。”
这些rì子里，龙牙之情报部也对这萧天做了详细的调查，萧天身世清白，乃是同乐楼老主人唯一的子嗣，自幼聪明，博学，曾四处求学，颇有心计，常常会有奇思妙想，然总被其父责骂，除了看书，没有其它爱好，为人自视清高，xìng格孤僻但略显固执。
我笑道：“萧天，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必言谢。今rì你既然加入我商行，有些事情我也该告诉你了。”
“公子请讲。”
“狮峰商行隶属于一个组织，名叫龙牙。”
“什么，是帮派组织吗？”萧天惊道。
“萧天，听我说完。”我看着惊讶中的萧天道，“当今我朝内忧外患，内有jiān臣当道，外有蒙古窥视，实已不堪风雨，每个有骨气的宋人都该为自己的国家尽一份力，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和在座的这些朋友都愿为我大宋之崛起而奋斗，志同道合，这才组成了龙牙组织，其宗旨就是为大宋之崛起。至于我所说的天下商业也不是随口胡说，一个国家的命脉，政治和经济乃是两大支撑，缺一不可，经济就是我所说过的农业，商业等各行业的总称，所以，龙牙在这两方面都会涉足。”
萧天一时并未完全明白，吞吞吐吐道：“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
我哈哈大笑道：“萧天，你想哪里去了，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是造反，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明白。”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大宋之崛起？”萧天喃喃道。
袁棘等人也都笑了起来：“正是如此。”
萧天想了想道：“只要不是造反，那我就没问题。公子能够说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言，实不亚于我朝范文正公之名言，萧天相信公子。”
范文正公就是宋朝范仲淹，以一篇岳阳楼记闻名于世，其中的佳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更是名传千古，家喻户晓。
“萧天，你大可放心，即便这世上之人都反了，我也不会反的。”
那有皇帝自己反自己的。
我接着说道：“以前和你所说的味jīng等物品我已安排人手在进行研究了，估计三个月左右就会有消息，而且我还找到二个能人，比我之前想到的品种还会多，在这之前，你可以两条腿一起走，一是考虑在临安周边的富足地区开办同乐楼的分店，二是可以尝试了解下贸易型商业模式。”
萧天问道：“贸易型不就是买卖，也就是销售吗？”
“是销售，但销售也有很多种模式，比如，味jīng出来后，你是想在各地找寻合作伙伴帮你销售，还是你自己在各地建点销售，这些方式各有利弊，你需要思考该如何去做选择。”
“销售还分这么多方式？”
“当然，销售同产品，人员，地点，销售模式，价格，促销方式等都有很大关系。”我道，“小七，将我的手稿给萧公子。”
萧天接过手稿道：“公子，这是？”
“这是我近些rì子所写的销售大全之手稿，销售学未来会成为一门学问，其作用不会低于四书五经，你拿去好好学习，rì后等你经验丰富后再加上你自己的心得和案例，便能成书流传后世了。”
“能和四书五经相提并论？公子不必鼓励我，萧天自会努力的。”萧天以为我是在激励他，不信任地说道。
“呵呵，这可不仅仅是鼓励，相信我没错的，你萧天的大名也必将同此书一起名扬后世的。但是，切记一点，销售是活的，你不能照搬我这手稿上的内容，否则可能会成为那纸上谈兵的赵括，销售必须因地制宜，因时制宜，甚至是因物因人制宜。曾经有人说过，销售是别人教不会的，只能自己学会。”
萧天似懂非懂道：“谢公子指点。”
同一时间，湖上的虫船上。
贾似道等人也在欢度元宵。
“莹中，你怎么看这赵禥当rì之言？”
廖莹中道：“大人，皇上此言十分难解，先帝托梦一说在下是不信的，但皇上又不像是在胡说八道，实在难以揣摩。”
贾似道女婿范文虎道：“下官曾经问过那司天监监正，他们也根本不知道二月一rì会发生rì有食之现象。皇上之意的确让人摸不透，难道真是先帝显灵？”
贾似道怒斥：“胡说，哪会有什么显灵之说。”
翁应龙忙道：“大人无须发怒，下官也不信托梦之事，然此事实难捉摸，会不会只是陛下的缓兵之计？”
“缓兵之计？”贾似道说，“这倒有可能，只是这兵缓之后赵禥小儿再从哪里能搬来救兵呢？”
第53章 方灵返京
第53章 方灵返京
廖莹中沉思良久道：“大人，如果莹中分析没错，那皇上的确是在拖延时间。”
贾似道笑笑说：“哦，是吗？莹中一向很有见解，讲来听听。”
“大人您想，如果皇上答应了大人的要求，那么其今后的出行就会受到禁军的约束，但若不答应，又会得罪大人，是以皇上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就采取了拖的办法，也就是翁大人所说的缓兵之计，希望在半月之内找到对策，其实，在下担心的倒不是皇上是否会找到所谓的援兵，而是皇上为什么会变得如此。。。。。。？”
范文虎急道：“变得怎样？我说廖先生，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这不，急死我了。”
廖莹中道似乎依旧在沉思中，也不理范文虎，继续说道：“大人，皇上在登基前，是何表现，有目共睹，而依照大人近些rì子的讲述，皇上的表现却是可圈可点，不管rì有食之是真是假，现在的皇上嘛，似乎同太子时代已经有所不同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只是觉得渐渐看不透了。”
贾似道点点头道：“莹中所言甚是，我也觉得这赵禥变得有些陌生了。”
翁应龙道：“大人，如今我们也只能等到二月一rì了，如果出现陛下所言之天象，那就说明陛下后面有高人相助，但暂时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大不了再出新招；如若没有出现，大人则可名正言顺地派禁军护卫，无论哪种情形，我们都不会处在下风，至多算是平手。”
廖莹中摇摇头道：“翁兄此言差也，这事没有平手之说，如果皇上之言属实，则皇权之威望将会空前膨胀，你试想下，这么多朝臣百姓这一次是否会相信皇上乃上天星宿下凡？我想大多数都会的；如果皇上乃是谎言，大人则可借机查明皇上后面之人，将此谎言安放在那后面之人上，并以此为由加大相权之力，所以此事非同小可，必将会有一方成为输家。”
翁应龙道：“廖兄，那高人之说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当不得真。”
廖莹中笑笑道：“此人有，还是没有其实并不重要。”
翁应龙啊了一声道：“还请廖兄赐教。”
那范文虎也凑上道：“是啊，廖先生别卖关子了。”
廖莹中看着神情自若的贾似道说：“大人心里一定早已明白。”
贾似道点点头道：“如果那赵禥谎言之，难道我还能说，陛下你撒谎了。”
范文虎道：“自然不能这么说的。”
“就是，所以呢，我只能说，陛下误听旁人谗言，不必当真。这样一来食言之罪只能算到赵禥身边的近臣身上，至于是谁，是真是假，那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范文虎恍然大悟，猛地喝了一大口酒，竖起拇指道：“原来如此，相爷高，廖先生高。”
翁应龙给廖莹中倒了一杯酒，佩服地说道：“廖兄高见，我不及也。”
廖莹中见状连忙也给翁应龙斟满酒：“翁大人谦虚。”
贾似道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吴均含道：“均含，别只顾喝酒，也说说你的看法。”
吴均含笑笑道：“大人，您知道均含只懂武技，对于朝廷之事却是一窍不通。”
贾似道举杯和吴均含碰了下道：“均含，那你认为二月一rì会出现rì有食之现象吗？”
“大人，能够准确预报天象，均含还从未听说过，所以我觉得此事可信度不高。”
“但愿吧。”贾似道哈哈一笑，“各位，喝酒，此事到二月一rì自有分晓，天象是否出现最多五五开，我们暂且不去管它了，先过好元宵节再说，来，干了此杯。”
“是，相爷。”
“好，贾某人能有今天，完全是依靠众位兄弟，贾某先干为敬，以表谢意，今夜大家喝个痛快，不醉不归，来人，歌舞，起。”
######
皇宫附近的狮峰商行门前。
“哥。”
我还未到商行门前时，方灵就已经看见我，大叫起来。我快走数步：“灵儿，这新年过得好吗，有没有想哥啊？”
“哥，这还用说吗，要不人家怎么一过完十五就从家里跑了出来呢，还被爹说了一顿呢。”
我哈哈笑道：“是吗，你爹怎么说你的啊？”
方灵脸红道：“不告诉你。”
“呵呵，灵儿还对哥保密啊，走吧，里面说，外面冷，别把我的灵儿妹妹冻着了。”
“咦，萧公子怎么在这？”方灵一进屋就看见萧天正在指挥下人重新摆放家具。
萧天一看是方灵，也急忙招呼道：“是方姑娘啊，我现在是你哥的伙计了。”
我笑道：“谁是谁的伙计啊，萧公子现在是狮峰商行的大掌柜，啊，对了，灵儿，你不是说年后就要长期负责你们镖局在临安的事务了吗？”
“是啊，怎么啦？”
“萧天，我们商行以后的货物运输就可以全部交给灵儿的镖局了。”
“公子放心，萧天也觉如此妥当。”
“灵儿谢过萧公子。”方灵行礼道。
萧天哪敢接受方灵之礼，急忙道：“方姑娘千万别客气，这是互惠互利之事，到时还得请姑娘给我们一个优惠价格。”
方灵大笑道：“萧公子，看来你是和我哥呆久了，这生意术语是一个接一个啊。”
“是啊，这些词都是向公子所学，不过却也贴切。公子，你和方姑娘上楼去坐吧，这里还得弄一阵子。”
“萧公子，那你先忙着，我和我哥先上楼了。”
我带着方灵上了二楼。
原狮峰茶楼周边的房子都已经被我买下，龙牙各个部门分别在不同的楼上，相互间dú lì行事，除了主要人员外，都不知道附近的地方也是同一个组织的。
这狮峰茶楼我交给萧天作为龙牙商业部的所在地，也是龙牙唯一对外公开的场所，招牌也已经改名为狮峰商行，只是商行目前只有茶叶销售一种生意。
“灵儿，你那个诚威镖局在临安哪里？”
“在西湖的西北部，下次带你去看看。”
“恩，一定得去，我们要好好合作。”
“哥，你又来了，你是我哥，灵儿不和你谈生意。诚威镖局和狮峰商行合作之事就交给镖局大镖头和萧公子去协商吧，哥，行吗？”
我呵呵一笑：“灵儿，当然可以，哥都听你的。”
方灵也笑了，笑得十分灿烂：“哥，你对灵儿真好。”
“那当然，谁让我是你哥呢。来，灵儿，试下这正宗的西湖狮峰龙井。”我亲自泡好茶道。
“嗯。”方灵浅尝一口，“果然不凡，好喝。对了，哥，你知道最近临安城里大家说得最多的话题是什么吗？”
“是什么？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说这咸淳元年的新年之事吧。”
“不对，再猜。”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猜不出。”
方灵笑道：“我还以为我哥无所不能呢，原来也是很笨的哦。哥，现在的临安城里都在谈论皇上之言。”
“皇上之言？”
第54章 我相信你
第54章 我相信你
方灵点点头道：“正是皇上之言，听说在数rì前的朝会时皇上言到，二月一rì会出现rì有食之现象，皇上和贾似道为此事还争论不休呢，外面的赌盘可是越开越大了，每天都有很多人在下注。哥，这事你怎么看，会出现异象吗？”
我笑笑，肯定地说：“当然会出现，灵儿要下注，一定得押皇上。”
“哥，这是为何？外面的赌盘中，押注在出现异象的人是少之又少啊，这一次你怎么和皇上的说法一致了呢？”
我故作神秘道：“灵儿，你哥我可是半仙啊，会推演天数，我连续数晚夜观天象，推算演绎数次而得，此乃天机，不可轻易外泄哦。”
方灵哈哈笑道：“哥，你简直就是个天才，装啥像啥，此时的你就和那街上算命的瞎子没有任何区别。”
我佯怒道：“灵儿怎可将我比作那些骗人钱财之辈，该打。至少呢，你哥比那些瞎子帅吧。”
“帅，帅多了。”方灵笑个不停道，“那灵儿就去押皇上了，要是输了嘛，哥你可得赔我。”
“这个当然，输了全算哥的。”
“说话算数？”
“呵呵，哥的金口一出，自然算数。”
方灵嗔道：“又来了，当心朝廷拿你的金口问罪。”
“灵儿放心，哥这张金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拿得走的。灵儿，年前你去福建押镖顺利吗？”
“嗯，很顺利的，沿途没有一丝耽搁。”
“你们镖局押镖都是去哪些地方呢？”
“这个可说不好，到处都有，有时还要去北面，蒙古人的地方。”
“啊，那不危险吗？”
“那些危险地方都是我爹派遣经验丰富的镖师前去，还算幸运，至今没有出过什么大事。”
“那就好，有机会我和你一起去走走，感受下镖师的生活。”
“好啊，有灵儿在，一定可以保护好哥的。”
看来这诚威镖局还不小呢，如果能说服方灵他爹加入龙牙，倒是对龙牙的情报部有极大的好处。
接下来的数rì中，朝会变得十分平静，即便是官员重新任命也不是想象中那般激烈。
这一切都源于“rì有食之”。
也许人人都在等着天意的降临吧，皇上是不是真命天子，成为整个南宋朝热议的话题，从朝廷到民间，几乎都在等着二月一rì的到来。
似乎天意才是决定我这个皇上真假的唯一方法。
咸淳元年一月下旬，三品以上官员重新任命。
枢密院枢密使和中书省中书令依旧由贾似道，翁应龙担任，这二个核心部门贾似道是不会放手的。
礼部尚书一职仍然由马廷鸾担任，原户部尚书陈宗礼改迁刑部尚书，户部尚书由六十多岁的老臣马光祖接任，工部尚书由文天祥的江西同乡汤汉担任，这汤汉年近七旬，在朝中人缘颇佳，既非贾似道一党，也非太后一派，和马光祖一样都算是中间派吧，洪天赐晋升工部侍郎，协助年事已高的汤汉，原吏部尚书叶梦鼎继续担任原职，谏议大夫朱貔孙兼任吏部侍郎，兵部尚书仍然由贾似道党羽范文焕担任，同时，我将陆秀夫提为兵部侍郎，毕竟陆秀夫是扬州制置使李庭芝之人，贾似道也不好公开反对李庭芝之人，况且兵部也得听从枢密院的安排，只是一个类似后世的参谋部门，于是默许之。
军队方面，原禁军副统制范文虎晋升为殿前副都指挥使，与夏贵并列，成为禁军中职位最高的将领。
驻外大臣，比如李庭芝等人的任命则是要到三月中旬。
这其中，马廷鸾，陈宗礼，朱貔孙属于太后一党，马光祖，汤汉则属于无党派的mín zhǔ人士，可以暂时划到皇帝这一派中，其余的则是属于贾似道一党。
朝中格局基本未变，依旧是三权鼎立。
六部中，太后一党稍占上风，一院一省及军队中贾似道独揽大权，整体而言，贾似道一党还是略显优势。
史书都言，贾似道轻武重文，实际上贾似道心里比谁都清楚，军权是其对抗皇权，后权的重要砝码，也即是相权的根本所在，这点倒和我的观点十分一致。在历史的记载中，贾似道常常以辞职来要挟度宗，在理宗度宗眼里，贾似道可是能征惯战之辈，不亚于当年的孟珙元帅，简直就是对抗蒙古的唯一人选，度宗担心贾似道一去，无人能够担此大任，这才对其礼遇有加，言听计从，并在内心深处逐渐形成了依赖贾似道的念头，从而越来越受其制约。
贾似道也并非史书上所言一无是处，不然当年孟珙死前也不会推荐贾似道作为自己的继任者了。经过我这二三个月的观察了解，贾似道其人甚有心机，政治上的谋略方法颇多，而且经验丰富，进退间游刃有余，心狠手辣，实为政坛高人。
随着时间临近，我也开始变得有些紧张，一是史书上的记载会不会有误，二是因为我的到来会不会改变历史？
在rì有食之的这场较量中，我比贾似道更加渴望得到胜利。
皇权代表着正统，乃民心所向，只是这赵禥的名声，在朝在野，风评甚差，我必须借此机会向世人证明，我的正统是上应天命，让世人有了先入为主的观点，再逐步改变赵禥的昏庸形象。
按照我的说法，方灵于一月底在赌盘上押了大量银两，押完后方灵对此事只说了一句话，“哥，我相信你。”
同时，我在最后一rì也安排萧天将狮峰商行的所有流动资金全部押在了天象出现上。
萧天听到我这般安排，也不说话，只是双眼直视，楞了许久才转身离去，旁边的小七和袁棘也同样呆了半天，不过都没有向我询问原因。
夜sè已经完全笼罩了宁乾宫。
从御书房出来，已近子夜。我站在顶楼的窗前，往外看去，思绪万千。
“官家，时候不早，该歇息了。”全玖细声劝道。
自全玖搬到宁乾宫后，我的起居饮食之事便由其照料了。
“玖儿，明rì便是二月一rì了吧。”
“是啊，官家是在担心那rì有食之吗？”
我看着全玖默默地点点头。
全玖向前两步，依偎在我身上：“官家，这个中缘由玖儿并不清楚，rì有食之一说乃是十分罕见的天象，按说，玖儿也不相信，然明rì之事既然是官家所言，玖儿却凭直觉觉得，明rì定会出现这个异象的。”
我拍了拍全玖的肩膀道：“玖儿是在安慰朕吧。”
“并非如此，官家还记得去会稽途中遇袭一事吧。”
“当然记得。”
全玖抬头看着我道：“就在那一次，官家用手握住黑衣人弯刀的瞬间，玖儿看见从官家身上浮现出一条巨龙的身影，似有似无，却又非幻觉。自此后，玖儿便深信官家乃真龙天子，上应天上星宿，非凡人也。”
我知道全玖虽然这么说，但是其心里同样也是忐忑不安的。
“玖儿，放心，朕的确是那真命天子。”我突然想起道法之言，用力抱紧全玖。
“嗯，官家，玖儿相信你。”
方灵今rì也是这般说到，“哥，我相信你。”
我渐渐发现我已经不是一个人在奋斗了，有方灵，有全玖，还有袁棘，文天祥。。。。。。
第55章 日有食之
第55章 rì有食之
我躺在床上，脑海里始终在想着明rì之rì食，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才迷迷糊糊睡去。
与此同时，蒙古皇宫的一处高楼上。
正在教导法绝观天象的印天涯突然道：“法绝，今夜星象有异，势态颇为复杂，本尊需要仔细思索，你道行不够，看久了会伤神的，先下去吧。”
“是，神尊大人。”
法绝走后，印天涯独自望着空中，闪烁不定的星辰似乎是一粒粒棋子，凌乱地散落在棋盘上。
忽的，印天涯似乎想到什么，取出一个圆盘，对着天空开始演算起来。
这天象似乎和rì月有关，rì月乃是天象中两座十分重要的星辰。印天涯看着推算完的圆盘，只见其上rì月成一直线，月阻rì路，天狗吃食？是了，今rì一定会现rì有食之之象。
印天涯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不过是普通的天象罢了。”
正待收拾圆盘，却见空中天象微变，印天涯神sè骤变，“只是怎么会为南朝命星添sè呢？不对，天上星座间的轨迹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对于南朝命星起了推波助澜之效，却不知此事是好是坏，好在本朝命星仍然毫不逊sè。”
二月一rì晨。
我来到议事大殿时，朝中大臣早已在此候驾。我心道，还真准时啊，连贾似道也是难得准点到达。朝议时大家只是谈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似乎都是心不在焉，我知道大家都在等待。
我在等，贾似道在等，大臣们也在等，也许，整个临安人都在等吧。我只记得今rì有rì食，但具体是几点我却没有一点印象。
临安在我国的东部，想必发生rì食的时间应该不会太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渐渐，朝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少，贾似道时不时地用眼睛斜视我，不过，我虽然内心焦急，却神sè自若，这出现rì食之事是我说的，无论如何，我都得镇定，先帝之梦可不是说着玩的。自古以来，皇上开口都叫金口，反过来讲，这金口是不能随便开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其实是皇上不可诳语，否则金口就变得一钱不值了。
已过巳时（9点），天空依旧，太阳高挂。
负责天象的司天监亲自在大殿外设立观测点，不少司天监之人围着观测仪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天空。
方灵一早便来到灵隐寺，祈求菩萨保佑，“菩萨在上，灵儿一向虔心向佛，菩萨保佑我哥达成此愿。”
尽管方灵并不知道我是当今皇上，但似乎也感觉到我对这事的重视，至少狮峰商行所有的银两都压在上面了，所以是不能输的。
宁乾宫中的全玖就像平时的我一样站在顶楼的窗前，默默地祈祷，盼望着上天早降天象。
按照正常时间，朝会到此时已经结束，只是今rì大家似乎都有某种默契，自发地留在殿内，众人脸上神情各异，也不知道是希望出现rì食还是不希望出现。
我内心开始变得烦躁起来，几乎快忍不住要冲到殿外观看了。
临近午时（11点），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喝，“来了。”
一直在观测天象的司天监大声的叫了起来。
贾似道一听，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殿外，随即众大臣争先恐后的跟到外面，霎时，偌大的殿上只剩下我和小七等人。
这一次不仅是rì食，还是更为少见的rì全食。
rì全食的过程可以包括以下五个时期：初亏、食既、食甚、生光、复圆。
rì食总是从太阳圆面的西边缘开始，这过程即为起初的初亏，当我走出殿外时，rì食已到了第二阶段，食既。
我拿起司天监给我的滤光片，往上看去，只见太阳圆面被遮掩的部分逐渐增大，同时我也感觉到阳光的强度与热度显著下降。约莫过了二分钟，整个太阳圆面被完全遮住，天空顿时一片黑暗，昼夜不分，整个临安笼罩在黑暗之中，仅余太阳周边透出一圈光芒，稍远处还能见到数颗明亮的星星，在这同时，原来的太阳处瞬间形成为一串发光的亮点，像一串光辉夺目的珍珠高高地悬挂在漆黑的天空中。又过了约一分钟，在太阳西边缘开始shè出一线刺眼的光芒，原来在rì全食时可以看到的sè球层、rì珥、rì冕等现象迅即隐没在阳光之中，星星也消失在这片逐步放大的光芒中，太阳被遮蔽的部分开始减少，片刻间，阳光重新普照大地，是为rì食的第五阶段，复圆。
整个过程也就持续了五六分钟。
随着rì食消失，我的心也定了下来。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重新坐回到銮驾，我觉得自己真的就是真龙天子了，也许到了这时，才感觉到，我是皇帝。
和贾似道第一回合的较量，我算是取得了胜利，这也就是我作为穿越者的优势了，只是不知道我的到来会不会改变历史运行的轨迹。
大臣们三三两两地走入大殿，一边还在议论纷纷。
我端坐龙椅，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般大臣。
贾似道破天荒没有坐回其椅子，而是难得的站在了大殿zhōng yāng，双手作揖，竟然笑道：“陛下果真上应天上星宿，实为真龙天子也，此乃我朝之福，万民之福也。臣祝陛下洪福齐天，也祝我朝兴旺盛世。”
我心道，这厮倒也变得真快，恐怕其心中一直在骂娘吧。
我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微微笑道：“师臣请坐，朕虽然上应天命，但还需师臣这等忠心大臣相辅。”
未等贾似道坐回其位，其余大臣全部出班跪倒：“陛下洪福齐天，上应天命，臣等愿随陛下中兴我朝。”
我终于没能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众位爱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
“昔先帝托梦，今已得证，朕便是我朝命星，待下朝后，朕自当前去祖庙祭祀先帝。众位爱卿，rì后我们君臣协力，中兴大宋，建立一个远超汉唐盛世的大宋王朝，尔等也都可以留名千古。”
“臣等谨遵圣意，以助陛下宏图大业。”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似那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接受教众的顶礼膜拜。我稍稍静下心神，扫视了一遍群臣，最终将目光停留在贾似道身上道：“退朝。”
我看见贾似道退朝时脸上也是挂着笑容，只是这种笑简直就是苦恼人的笑，不过我也很佩服贾似道，一见天象出现，便立即向我恭贺，转换之快，不愧为朝中老江湖。
第56章 秋儿求助
第56章 秋儿求助
我知道这只是贾似道的第一次试探，后面还会有无数的波澜。
历史上的度宗赵禥和理宗也都曾想过好生做番事业，只是他们一来能力孱弱，二来知难即退，才使得大权慢慢旁落，而最终沦落到享乐中，成为历史上有名的昏君。
那贾似道正是通过一次次的紧逼，使得赵禥的底线一步步溃败，只是贾似道即便千思万想，也不会想到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赵禥了。
贾似道，我等着你的第二招。
尽管我不知道贾似道的下一步棋会是什么，但今rì之rì食异象已经给我增光不少，至少在短时间内，我在朝野的威望都会上升一大截。
下朝后和全玖一起随意吃了点中饭，我便带着袁棘和小七来到祖庙祭祖，随后到了狮峰商行。
方灵和萧天早已在楼上沏好茶水恭候我的大驾了。
“哥，你真是半仙呢，帮灵儿赢了好多银两，灵儿服了，也谢谢哥。”方灵见到我高兴地说道。
“是啊，公子真乃神人也。”萧天也道。
“哥，你还不知道吧，萧公子除了将狮峰商行的银两全部押上外，还将同乐楼的银两也都押上了。”
我楞道：“萧天，这是为何，不怕同乐楼亏掉吗？”
萧天带着崇拜的神情道：“公子，我和方姑娘一样，相信你。”
我笑而不语，这萧天既然敢用同乐楼陪着我一起赌，那就说明其对我已经完全一心一意了。
“哥，这事真的是你演算出来的吗？现在外面已经把那皇上给神话了，就连司天监也对皇上佩服得五体投地，说什么皇上能观天象，识古今，乃是上天星宿下凡，上应天命，总之把这个皇帝说的是神仙一般。其实，依灵儿看，哥你也是天上星宿下凡呢。”
“哈哈，灵儿，你哥我就是皇帝啊，所以算得这么准啊。”
“哥，你还在做皇帝梦啊。”
我岔开话题道：“呵呵，灵儿，赚了多少啊，请哥吃饭哦。”
方灵爽快说道：“没问题，哥，这临安城里随你挑地方，这些银两本来就是哥帮灵儿赚的。”
“恩，很好，我得好好想想，萧天，你说临安城哪家酒楼最好啊？”
萧天毫不犹豫道：“公子，这还用说，当然是同乐楼了。”
我和二人正在说笑间，却见卫小四上楼来说：“公子，外面有位姑娘要见公子。”
方灵似笑非笑地抢先说道：“哪来的姑娘？哥，你认识多少姑娘啊。”
我也是一片茫然：“什么姑娘？”
卫小四道：“那姑娘说她叫王秋儿。”
“王秋儿？”我和方灵对视一眼，同时叫道。
“小四，带她上来吧。”
王秋儿慌慌张张上得楼来，一见我和方灵急忙跪下道：“呼延公子，方小姐，救救我家人。”
方灵连忙扶起王秋儿：“姐姐有话慢慢说，来坐下。”
我也道：“是啊，王姑娘，喝口茶，慢慢道来。”
“公子，方小姐，你们还记得上次在寺内那个魏衙内吧。”
方灵道：“记得啊，是不是那衙内又欺负你了？”
王秋儿眼中一红：“自那rì后，我也没有再去灵隐寺，原本以为我不去，那衙内就会慢慢忘记，没想到他竟然打听到我家就在灵隐山麓下，今rì中午，我外出时，魏衙内带了十来个家丁来到我家，说是上门提亲，我父母知道那魏衙内无恶不作，自然不会答应，那衙内毫不理会，叫其家丁将我父亲抓走，并留言给我母亲，限我今rì之内去他家，否则就要我去替父亲收尸了。我母亲闻言急火攻心，一下瘫在床上，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秋儿唐突，只能前来找公子求救了。”
方灵一听，立即站起身来，怒道：“这衙内欺人太盛，王姐姐莫急，我和你一起去。哥，你在此等我，灵儿办完王姐姐的事情回来后再请你吃饭。”
我忙道：”灵儿，稍等，哥和你一起去。”
方灵一拉王秋儿：“哥，不用了，又不是去说理，灵儿自己就能办妥，哥，借用你商行的马匹一用。”
我见方灵下楼，心道，灵儿倒也是嫉恶如仇。我让萧天将袁棘唤来，“先生，安排叶东升，姚朝辉两位前辈暗中跟随方姑娘，如果有危险，出手救之，如果平安，则在暗中即可。”
临安知府魏权中很少会在灵隐山麓的庄园里，跟随其子在山庄内的家丁均无多大本事，即便那吴铁山出手，方灵也是稳占上风，何况还有叶，姚二位高手相随，安全是毫无问题。
依方灵之身手，定能好好教训下那魏衙内，即使打残打伤又有何妨？有我这个皇帝在，还怕一个小小的四品知府吗？世风rì下，也该整治下这帮官二代了。
有马匹代步，从商行到灵隐山麓来回也得一个时辰，何况方灵这一去少不了还要战斗一番。
我见时间充足，吩咐小七叫来文天祥和陆秀夫。
“宋瑞，火药司云伯飞那里情况如何？”
文天祥兴奋道：“回公子，云伯飞自从到了火器坊，全身心投入其中，新式火药按照公子的配方已经实验成功，的确比
之前威力大了太多，同样的体积产生的爆破力是原来的十倍以上，火枪的研制似乎进展不大，用生铁打造的枪管已经有了样品，只是云伯飞似乎遇到些许障碍，暂时还不能正常发shè弹丸。”
按照我的配方，改良火药自然很简单，只需将现有的雷管中灌入新式火药，再集中成束，就能产出最为简单的炸药包，至于火枪却是没那么简单。
虽然大的方向我知道，但对于火枪的细节问题我也是一知半解。
我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办法，便道，“改rì我再去一趟，和云伯飞讨论下，君实，李大人那里有消息了吗？”
“公子，今rì刚收到全觉来信，李大人所派之人已于前rì赶到了求全山庄，山庄方面进展也颇为顺利，张世杰在近些rì子里已经从周边陆续招来三百多青壮流民，目前都安置在山庄的后山坡上，全觉来信中还提及，张世杰也住到了后山坡上，同流民们一起生活，闲时也和沈先生，全觉一起聊聊，这张世杰见多识广，三人在闲聊中都互有收获，是以全觉对张世杰评价颇高，认为其可堪大任。”
“恩，通知全觉，安排张世杰进行第一阶段的训练。”
“是，公子。”
“宋瑞，你即刻安排云仲飞快马赶到求全山庄，将沈先生和全觉接到火器坊，我们大家一起来讨论这个火枪的问题，三个臭皮匠一定能顶上一个诸葛亮的。”
第57章 巾帼不让须眉
第57章 巾帼不让须眉
戌时（7点）稍过，方灵独自一人来到同乐楼。
初chūn的夜晚寒意料峭。
此时天sè已暗，冷风阵阵。
方灵进来时小脸冻得泛红，却难掩一脸喜sè：“哥，办好了，给了那衙内两耳光，将其好生教训了一番。”
“嗯，灵儿你没事吧。”
“没事，哥放心。”方灵坐下喝了杯茶水道。
我见方灵无事，呵呵一笑，又给其倒满茶，赞道：“灵儿不愧是巾帼英雄，不让须眉啊。”
“那是，这些泼皮衙内还难不倒灵儿。”
“灵儿，先歇会，再讲讲你的英雄事迹。”
方灵扑哧笑道：“这可算不上什么英雄事迹。”
方灵骑术jīng湛，尽管带着王秋儿，也只花了半个时辰便来到魏衙内所在的飞来山庄，这飞来山庄位于灵隐山麓的飞来峰之下，周围景sè宜人。只是方灵哪有心思欣赏，和王秋儿一道直接来到飞来山庄门前。
守门的家丁认识王秋儿，忙笑道：“秋儿姑娘来了啊，我家公子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快快请进。”
两人也不答话，拴好马匹，走入山庄。
“魏衙内，出来。”方灵入内后毫不客气地叫道。
魏衙内从屋里洋洋得意地出来，猛地看见方灵，惊道：“王秋儿怎么会带来这个煞星？来人。”
那些家丁中有几个在灵隐寺见过方灵，知道其厉害，此时乍一见到，也是一惊，急忙唤来山庄里的所有护卫，这些护卫大约二十多名，为首之人，是名剃着光头的黑衣大汉。
方灵见魏衙内出来，喝道：“泼皮，放人。”
魏衙内看见自己一方人多势众，恢复了少许胆气：“这位大美人，如果你愿意留下，本公子就网开一面，让秋儿姑娘领着其父立刻回家。”
“狗改不了吃屎。”
方灵话音一落，人已窜出，速度之快，那些护卫根本来不及反应，人在瞬间便已来到魏衙内面前。只见方灵玉手一挥，“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扇在魏衙内脸上，如同当rì在灵隐寺一般。
魏衙内吃痛之下恼怒道：“还等什么，给我统统拿下。”
这些山庄的护卫比起上次在庙里遇到的家丁强了很多，且都佩戴有兵刃。二十多名护卫以黑大汉为首将方灵团团围住，一时间刀光剑影。
方灵见状，身形急展，似蝴蝶般穿插其间，左一招，右一下，弄得那些护卫顾此失彼，根本进不了其身。楸准机会，方灵快速切到一名护卫旁，左手一个肘拳，击中其右肩，右手顺势夺过对方兵刃，手腕轻转，刀背砸下，将这名护卫砸翻在地。这三招虽然简单，但一气呵成，速度奇快，让周边的护卫根本不及相救。
方灵兵刃在手，更不留情，穿梭间刀背频频击中对方，片刻功夫，地上倒下十余人，剩下的护卫围成一个大圆圈，不敢逼近。
旁边的魏衙内一边捂住脸，一边大声叫骂道：“上啊，你们这帮笨蛋，平时自吹多么厉害，关键时候怎么一个个全成软蛋了。”
剩下的护卫知道方灵的厉害，丝毫不敢怠慢，不管魏衙内怎么叫骂，也只是严阵以待，不敢进攻。
这时，站在魏衙内身边的一名家丁轻声道：“公子，看来这些护卫也不是对手，要不要请那吴铁山的同门出来相助？”
魏衙内摇头道：“那可不行，要让干爹知道了，那还不杀了我啊，上次因为吴铁山出手一事，我父已经被干爹骂了一顿。”
方灵自然不愿意和这些护卫僵持，娇喝一声，“破”。刀势一变，将轻身功夫提到极致，一下便冲到包围圈处，临近的几名护卫急忙一起举刀劈来，方灵刀走轻灵，避过这几名护卫，身形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倒了旁边的一名护卫，同时跃出包围圈，从圈外再度向护卫发起攻击。方灵抓住机会，趁十来名护卫阵型一乱，连续数刀，地上霎时又倒下五名，那剩下的几名护卫再也不敢停留，一阵烟似的逃了开去。
场上只剩下那名黑衣大汉手持钢刀，兀自还在顽抗，这黑衣大汉虽然有几分蛮力，却是步伐迟钝，在方灵那难以捉摸的飘渺身影下，也只能处处挨打，好在其身体壮实，还能站稳其身。
不过，也仅仅支持了三招，方灵的刀背便击中了黑衣大汉的手腕，只听“当”的一声，大汉的兵刃掉在了地上。
比起吴铁山差远了，方灵心到。
那名家丁再度对魏衙内说道：“公子，再晚就来不及了。”
魏衙内脸sè极度扭曲，思索再三，最终还是道：“吴铁山一伙还是不能随便暴露，干爹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灵站在魏衙内面前，道：“放人吧。”
魏衙内何曾吃过这般大亏，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家里，只是忌惮方灵的武功了得，失心疯地喊道：“放人。”
方灵冷笑道：“魏衙内，算你识时务，你给本姑娘听好，下次胆敢再犯，就别怪本姑娘手下无情。”
方灵一口气说到这里，又喝了一杯茶，才继续道：“后来我先将王姑娘的父亲送回家中，并吩咐他们收拾行装，搬到我的镖局居住，然后便急忙赶了回来。哥，还不算晚吧。”
我赞道：“当然不晚，灵儿当真了得，独自一人打败了二十多个护卫。”
“哥，小意思。”
我笑道：“嗯，不过灵儿还是小心些，毕竟那飞来山庄没有高手坐镇。”
“灵儿知道，只是那魏衙内所说的吴铁山一伙却不知是何意？如果吴铁山一伙都是魏衙内的护卫，那他们一起出战的话，我就很可能打不过了。”
袁棘看着我道：“公子，据我刚刚得来的消息，长沙吴家有不少好手于半年前离开驻地，去向不明，如果方姑娘所言吴铁山是一伙人的话，那么不排除吴家来到京城的可能，临安知府魏权中是贾似道的走狗，那么吴家就有了投靠贾似道的嫌疑。”
我点点头道：“这种可能xìng不小，先生，江湖中的几大势力，不知道林家，欧阳家，以及天道盟会是什么态度？”
袁棘道：“公子，福建林家因和太后谢家关系密切，所以应该会站在太后一边，川中欧阳家近几年来不断在和蒙古天涯之人暗斗，所以损失不小，渐渐不能和吴，林两家抗衡了。”
方灵道：“欧阳家一直在和蒙古人斗争，我父亲也说过，川中欧阳，为国为民，实为当世之侠也。”
袁棘继续道：“的确如此，只是蒙古人在川中实力越来越大，而其他武林门派忌惮天涯之势力，大都采取明哲保身之法，欧阳家在川中也是独木难撑。至于天道盟，却是十分神秘，我除了和他们的盟主交过手外，对于这一派别的具体行事准则完全不了解。”
方灵忽然眼圈一红：“我大哥和欧阳家交好，只是。。。。。。”
我知道方灵想起了其大哥之死，难免伤心，忙岔开话题道：“灵儿，自上次陪你在雪中漫步后，哥成立了一个名叫龙牙的组织。”
“龙牙，是做啥的？”
第58章 火枪雏形
第58章 火枪雏形
我虽然从来没有问过方灵的来历，但我相信一点，方灵绝对不会害我。我笑道：“嗯，正是，龙牙是以为大宋之崛起为目标的一个组织，其中一个目的便是要消灭蒙古天涯。”
方灵一听，大惊道：“哥，这大宋之崛起不是朝廷之事吗？难道，哥，你不会，不会是想造反吧。”
方灵的反应和当初萧天一样，似乎建立这样一个组织就意味着造反。
“灵儿，为何一定认为这大宋的崛起就只是朝廷之事呢？”
“哥，大宋江山不是赵家的吗？”
“是。”我看着一脸茫然的方灵道：“大宋江山是赵家的，同时也是你的，我的，是整个宋人的。”
方灵越听越糊涂：“古人不是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吗？”
这种意识在封建社会的人们心中根深蒂固，按历史进程，还要经过八，九百年才能得以转变。
我一下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得道：“灵儿，这个嘛，我这样来说，将宋朝比作一个家庭，皇帝就是这个家中的家长，那这个家庭的兴亡并非只是和这个家长有关吧。至于古人之言，都是有时代局限xìng的。”
袁棘笑道：“公子之心思非我等凡夫可明，我们只需相信即可。不过公子曾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认为是十分正确的。”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我点头道：“正是，如果我大宋子民都能像欧阳家一样，朝野同心，蒙古人哪能如此猖狂，即便我们宋人一对一打不过，但十对一，百对一，甚至千对一，总该能打过了吧。”
方灵若有所悟，沉默片刻后说道：“哥，我一时也不能完全明白你所说的，我只知道，我哥总是对的，我相信哥，何况灵儿也和天涯有杀兄之仇。”
我看着方灵，心里一阵感动，能够得到他人的信任，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我简单讲述了龙牙的基本构架，当然，其中监察部监察百官之事我是做了修改的。
“哥，那灵儿也能加入龙牙吗？”
“自然，只要能奉行此宗旨的，我们都欢迎。”
“知道了，等灵儿问过父亲后再和哥说。”
“恩，没问题。灵儿，你们镖局走南闯北，有听说过天道盟吗？”
“我，我没听说过。”方灵似乎有些闪烁其词。
“哦，看来这天道盟还真是神秘。”我也没有留意方灵的言谈举止，继续道，“先生，灵儿，你们自己或者有没有熟人和川中欧阳家当家的相识？”
袁棘想了想道：“公子，我和欧阳家现任当家的也不熟，不过龙虎宗的道法大师和欧阳家一向关系甚好，公子有何事可以请道法转告。”
“恩，如此甚好，待我修书一封，让文璋派人送给道法，请其转交欧阳家，大致意思就是希望欧阳家能和我龙牙携手，在敌我悬殊时不要硬拼，保存实力，以待时机。先生，此事从龙牙中挑选一人随行，以表我龙牙诚意。”
“是，公子，我一会即去安排。”
三天后的傍晚，我和全玖陪太后吃完饭，一回到宁乾宫，就见小七来报：“沈逸秋和全觉已于下午到了落石山下的火药司。”
“好啊。”我高兴道，“小七，通知他们，朕明rì朝会后就去。”
次rì的朝会我长话短说，驳回了马廷鸾等人再次要求取消公田法的奏本，并要求贾似道协同中书省立即拟定一个监督办法，着户部，吏部，刑部共同执行，对于其中贪赃枉法者要予以严打，并暂停以会子交易土地，如果官府银两不足，则宁愿延后。
我知道国库去年入不敷出，拮据之势现在已经显现。我道，中旬大朝时，重点讨论这国库拮据之事，各位爱卿事先加以考虑，多提良策。
按照朝会惯例，每十rì一休，为之旬休rì，大月时可多休一天，然后是大朝三rì，小朝六rì，所谓大朝即是商讨重要事情的朝会。
我急于去火药司，便下令道，“传蓝羽，沈墨率领百名侍卫随行护驾，朕要移驾火药司，观赏一种新型烟花，众位爱卿，退朝。”
虽然时间还早，但沿路的百姓明显多了许多，不少人都带着敬仰的心情，希望见见我这个上应天命的真龙天子。看来这先帝托梦一事为我增sè不少啊，至少在民间的百姓心中，大都相信了这种说法。这和汉高祖斩白蛇之类的招数相似，在封建社会当真是行之有效。这其实也代表了百姓的心声，希望能天降明君，让他们丰衣足食。
当然，百姓只能远远的看见我的车驾。
随行的御前侍卫明显增加了防护之心，根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车驾十米之内。
守卫火药司的云仲飞率人早已在门前相候，在进入里屋时，我对门前守护的云仲飞说道：“仲飞，辛苦了。”
火器坊的枪械室内。
沈逸秋全觉和云伯飞等人相谈正欢，连我何时进来都没有察觉，直到兵器监文天祥干咳两声后，几人才看见我已进入屋内。
“属下，陈东平，云伯飞，彭冲。”
“草民沈逸秋，全觉。”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非正式场合不必如此大礼，各位都坐下，继续。”
五人又向文天祥，袁棘等行礼后方才坐下。
新任火器坊管事的云伯飞兴奋地拿起桌上一把火枪样品，汇报道：“皇上您来看，这是用生铁做成的枪管，整体构造乃是属下根据皇上图纸中的火绳枪图稿设计出来的，而且已经测试过枪管的抗压能力。”
这支样品火枪不含枪托大约长一米五，口径三十毫米，成八棱状，我一拎，掂了掂分量，发现重量似乎有二十来斤，不过从外观上看，已经接近历史上的上品火绳枪了。
我鼓励道：“这第一次打样，已经算不错了。”
云伯飞道：“皇上，昨夜属下和沈先生，全兄弟谈了一整宿，原先遇到的问题已经有了眉目，属下料想不rì便可打造第二支样品，这次太感谢沈先生和全兄弟了，属下请求皇上将二人留在火药司，属下愿为他们当下手。”
沈逸秋忙道：“云管事客气，要单论这火枪的造诣，老朽自觉不如皇上和云管事也。”
我笑笑：“你们都无须自谦，各有所长，至于沈先生和全觉还需要过些rì子才能长期住在临安，这一次朕专门将二位请来，就是希望集众位之力，解决这火枪眼下的难题。”
火器坊的云伯飞大师，彭冲中师，火药司的掌事陈东平，加上这时代的顶尖科学家沈逸秋，天才全觉和我这个穿越者坐在了一起，开始谈论世界上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火绳枪。
陈东平虽然不懂火枪，却是工艺制造方面的好手，也有大师级水准。
开始时，这几位还有些拘束，大都是我在说或者我提问，他们回答。
类似云伯飞这类学者型人才，不像文天祥陆秀夫等始终对皇上有种下意识的敬畏，他们更多的是对自己研究领域的执着。渐渐的，大家全都放开，你一句，我一句，开始为坚持自己的观点和他人争执起来，难怪后世说起狂人时，大都是指科学狂人。
时间在争论中过去，一个个问题得以解决。
最终，根据我的知识，确定了枪管以熟铁（含碳量低的铁）为材料，在枪管前端安有准心,后部装有照门，构成瞄准装置；其次是设计了弯形铳托，发shè者可将脸部一侧贴近铳托瞄准shè击；并确定了全觉提议的火绳点火装置为第一方案，云伯飞的为第二方案，在这个重要装置的问题上统一看法后，连同前期因火药配方改良而成的弹丸，火枪的雏形也就基本确定。我随后提议，将火枪的重量想办法减轻至十斤出头，这就需要减少枪管的直径和长度，当然这些也是需要一步步改进的。
云伯飞将结论一一记录下来，和彭冲，陈东平简短商议后决定即刻开始打造新的样品，火药司的工艺制造比起全觉的求全山庄自是强了太多。
我在云伯飞等人的脸上看到的已经不是欣喜之情，而是狂热之sè了。
毕竟这是世上第一支火枪，尽管没人有现成的经验，大家都在一边过河一边摸索，但对于这划时代的热兵器都充满着期盼，当然，这种期盼大都来自我对火器的重视。
第59章 鲜味
第59章 鲜味
至于炸药包研究的进展，正如文天祥所讲，倒是颇为顺利，新配方的火药威力强大，后面只需将体积进一步压缩就能制成简易的成品了。
虽然威力远不如后世的手榴弹，但在试验时投掷出去后发出的轰鸣声和破环力足以惊世骇人了。
我哈哈大笑道：“各位想想，如果一排炸弹一起掷出，那会是何等威力？”
云伯飞等人离去后，我问道：“求全山庄招募一事，进展顺利吗？”
全觉道：“回皇上，目前人数还是只有三百多名，张世杰一边训练，一边开始扩大招募范围，估计招满五百名要稍许延后十天半月了。”
“恩，让张世杰抓紧时间，看来火枪问世的时间不长了。”
这时，小七悄悄说道：“官家，亥时（21点）已过半，该回宫了。”
“啊，这么晚了，时间过得真快，这一下聊足了一个下午和大半个晚上。”我扭了扭脖子道，“宋瑞，倘若火枪样品出来，在试枪时一定要保证安全，特别是几位大师的安全，明rì的早朝你就不用去了，有什么消息立刻禀报朕。沈先生，全觉，明rì午后让云仲飞送你们来狮峰商行，届时记住在外称朕为呼延公子。好了，小七，回宫。”
全玖在我回到宁乾宫时，刚好将我手书的物术简介抄录完毕。从会稽回来后，我便凭着记忆，将我所知道的数理化地理天文等方面的知识默记出来，由于我不喜欢用毛笔，手稿上写得乱七八糟，只能由笔迹工整的全玖来整理校对成册。
“玖儿，辛苦了。”我看着有些疲惫的全玖道。
“官家，玖儿不辛苦的，其实能有事做，玖儿觉得充实了很多，何况是为官家做事，只是官家写得太过凌乱，内容又是玖儿一窍不通的，所以才刚刚弄完。”
古代的后宫妃子基本上无甚事做，这才有了无数宫廷八卦故事，以致在后世一度火爆。
这点倒是事实，这些妃子们大都很少能见到皇帝，也没有电视和网络，似乎最大的乐趣就是四处闲聊，聊多了自然会出现嚼耳根之事，加之相互间为了争宠，不停地演绎着后宫秘史。
看来得给全玖等人找些事情做了，不然，久而久之，难免会产生心理疾病。
我拿起全玖抄录的手稿，纸面整洁，字迹清晰，只是那些插图显得不伦不类。
“官家，还行吗？”全玖有些紧张地问道。
“岂止还行，朕觉得是相当好，玖儿，累了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歇息了，明rì有空时再抄录一份吧，顺便琢磨下。”我想试试看，全玖会不会有全觉的那种头脑。
“嗯，玖儿试试，官家，全觉还好吗？”
“全觉和沈先生都挺好的，玖儿放心。”
最近这段rì子，方灵上午在镖局处理事务，下午基本上都会到狮峰商行。
“小七，将萧天叫上来，灵儿帮我们泡茶。”
方灵笑道：“哥，你越来越会使唤人了。”
“没办法啊，哥就爱喝灵儿沏的茶。”
“哼，还不是拿灵儿当丫鬟使。”方灵一边沏茶一边笑道。
萧天上楼道：“公子何事？”
“萧天，一会会来两位客人，他们研发的产品就是我们未来的主力销售产品，比如以前我和你说过的增加鲜味的味jīng，提高写字速度的硬笔等。”
“哥，你们一会谈事，灵儿和秋儿姐姐去逛街。”
我知道方灵的意思笑道：“呵呵，灵儿，没事的，难道哥还怕你去泄密啊，这些东西一旦做出来，就得靠灵儿的镖局运往各地了，对了，哥还想和灵儿的镖局进一步合作呢。”
“合作，什么意思？”
“灵儿，有机会的话，我想将你们诚威镖局做成大宋朝最大的物流商行。”
“等等，什么是物流？”方灵和萧天同时问道。
我哑然暗笑，怎么又弄出哥现代词语：“简单而言，物流就是货物运输，其延伸含义就很多了。”
“哥，你总是弄出一堆新词。这个嘛，灵儿自是没有意见，不过得我父亲答应才行。”
“我知道，找机会哥去拜访下你父亲。”
方灵突然变得有些扭捏道：“嗯，我父亲也想见见你呢。”
“呵呵，就这么说定。”
方灵小声道：“嗯，灵儿听哥的。”
“应该是他们到了。”袁棘听力极佳，忽的插话道。
果然，声音刚落，沈逸秋和全觉在小七陪同下走了进来。
“公子。”
“沈先生，全觉，来坐下，这位是方姑娘，这位是萧天。”
几人稍事寒暄后，我拿出手稿递给全觉说道：“沈先生，全觉，这是我写的物术简要，你们回去后看看。那味jīng，硬笔等物品有进展了吗？”
全觉放好手稿后，从随身包袱中取出几样物品，放在桌上。全觉先拿起一些粉末状的东西介绍道：“公子，这是公子所说的味jīng。”
我伸手沾了点粉末放进嘴里，用舌头品尝起来。片刻后，我道：“灵儿，萧天，你们也来尝尝。”
两人学着我的样子，伸手沾了些许粉末放进嘴里，只一小会就听方灵叫道：“真的有股鲜味啊。”
“萧天，你是行家，怎么样？”
“公子，的确有鲜味，只是这味jīng怎么食用呢，吃口菜，吃点粉末？”
我失笑：“自然不是，是放在菜里做调味品，和食盐一样。”
萧天兴奋道：“那一会我就去试试。”
“沈先生，这味jīng的浓度还不够，我估计是发酵的问题，你们回去后再想法改进。到五月份海带上市时，可以尝试下从海带中提取。”
“是，公子，再看看这第二样，硬笔。”
这支硬笔用鹅毛做笔杆，笔芯是在羽毛根部斜削一刀作出口子，再在底部中间向上划一刀作为注入墨水之槽。
我在纸上试着写了写，虽然不是很流利，但比起用毛笔写字快多了：“恩，不错，比毛笔好多了。”
“公子，只是这硬笔的墨水比较难调，太浓，太淡都不行。”
“用墨汁调和是有这个问题，可以试试染布的黑sè染料。”
全觉想想道：“这个可以试试，染料的浓淡相对好调。”
接着全觉又给我们展示了肥皂，放大镜等物品。
这些东西在我看来都是稀疏平常，粗制滥造，但在方灵萧天眼里却视为珍宝。
“萧天怎么样？”
“公子，这些东西真是闻所未闻，我现在更加确信公子所言之天下商业了。”
“这几样东西中，味jīng，肥皂可以立即安排小批量生产，全觉，你和沈先生回去后一边安排生产一边加紧配方改良，争取第二代产品早rì上市，萧天，在临安近郊寻找地方，开建作坊，放大镜需要一定的工艺设备，还有味jīng，肥皂等物品的包装，正好前二天赢了很多银两。而硬笔要让人改变写字习xìng，则不会这么快畅销的，也只做一小批即可。”
“公子，萧天倒不这么看，这种硬笔我认为很快就会有销路的，那些管账的先生们用硬笔来书写，一定会大大提高速度的。”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我总认为这个时代的人思想固化，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账房（财务）该用电脑嘛。
“萧天言之有理，正好殿试之rì快了，全觉，可以做一批放大镜，硬笔给来京的学子们试试。”
第60章 该抓经济了
第60章 该抓经济了
我在御书房中焦急地等待着火枪试shè的消息，这是世上第一支火绳枪，我的渴望之心自是急切。
文天祥一进门便道：“陛下，昨rì傍晚火枪试shè成功，只是。。。。。。”
我紧张道：“只是什么，快说。”
文天祥喘了口气：“回陛下，这火枪最远shè程可及一百二十米，但实际的有效shè程只有三十米多点，超过三十多米弹丸就发生偏移，而且发shè一次的速度也很慢。”
我松了口气，发现文天祥满头是汗，看来是一路马不停蹄，我顾不得叫他歇息，高兴地说道：“三十多米的有效shè程算是不错了，朕要好好奖赏。”
早文天祥一步到达的陆秀夫道：“陛下，恕臣愚钝，臣在扬州时见过蒙古兵的弓箭shè程至少在百米以外，这三十多米的shè程根本不足以和弓箭手抗衡的。”
文璋也道：“是啊，陛下何以如此高兴？依臣所见，还是那炸弹够劲。”
我知道众人心里依旧没能重视火枪，便道：“各位爱卿，这只是第一次试shè，朕相信这shè程和速度都会慢慢提高的，其二呢，培养一个合格的弓箭手需要两三年吧，而火枪手只需一两个月的训练就能发shè弹丸了，至于其它优点到时你们自然会知道的。文璋，那炸弹的威力当然强劲，只是人力所限，很少有人能掷出五十米远，而未来的火枪shè程却是能够到数百米开外。”
“陛下，那要开始成批制造吗？”
“宋瑞，先叫云伯飞打造一百支即可，一来让工匠有所经验，二来让新军有所认识，大批量的火枪等改良后再制造。还有，宋瑞通知云伯飞，除了要改进火枪外，其弹丸也需改进，弹丸的分量太轻也会影响shè程和jīng准度。”我接着又对文璋道，“文璋，落石山下的营房已经基本搭建好，你们明rì便搬过去，顺便将火药司的外围防御接过，切记。”
“文璋遵旨。”
“恩，青年卫的训练进展如何？”
“回陛下，一切顺利。”
“你们搬过去后就开始投掷和瞄准训练吧。”
“是，陛下。”文璋跃跃yù试道，“那炸弹威力强大，先给我们青年卫配备吧。”
“这还不行，炸弹可是朕的秘密武器，眼下青年卫人多舌杂，暂时还不能配备，你们只需练好投掷即可。”
文璋无奈道：“臣尊旨。”
我笑笑对陆秀夫道：“君实，萧天已将同乐楼开往临安以外，你的情报部也随之渗入。”
“陛下，臣已安排妥当，目前情报部已经在临安之外建好了八个据点，京城中也有三个，只是蒙古那里暂时没能进入。”
“恩，已经很好了，蒙古那边你可以去问问张世杰，他来自蒙古，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切入。”
“是，陛下，扬州李大人按照陛下旨意，将武税军扩充至三万多人，由大人手下将领姜才统率，分为陆军两万五千，水军六千，目前正在rì夜cāo练。”
我点头赞许道：“君实，修书一封，告诉李庭芝，在原扬州军和武税军中秘密发展龙牙成员，作为朕之新军的组成之一，文璋也是，秘密发展组员。”
“是，陛下。”两人应声答道。
袁棘见我们说完，起身道：“陛下，近rì臣发现在狮峰商行附近时常有生人出没，可能是在盯梢。”
文璋一听急道：“盯梢？先生，是何方鼠辈，让文璋去收拾他们。”
袁棘道：“目前还未知，情况不明，臣也不敢打草惊蛇。”
“恩。”我道，“这其中贾似道，蒙古的可能xìng最大，朕还是太子时，贾似道便知道这个茶楼，而蒙古人想必在朝中也有细作，小七。”
“官家，小的在。”
“让萧天分批分人将皇宫到商行之间的房屋全部买下。”
“是，小的立即去办。”
“君实，情报部重点监视贾府动向，还有查查魏权中在灵隐山麓中的山庄。”
“臣遵旨。”
袁棘道：“臣也觉得是贾似道的可能xìng大，也许是陛下预言天象一事引起了贾似道的注意。”
我的看法和袁棘一致，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像当初那般忌惮贾似道了。
经过三四个月的了解，我基本上看清了这贾似道。
贾似道其人最大的长处是善于捕捉皇帝的心思，可以称得上是心理学大师了。其成功之处就是给宋理宗造成一种假象，他贾似道能文能武，文能摆平朝臣，武能抗衡蒙古，他是大宋朝唯一的能人，宋理宗离开他就玩不转了，而宋理宗也慢慢相信了，在得到宋理宗给他的权力后，贾似道又在朝廷内外大肆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并封锁川鄂一带与蒙古交界地的真实消息，时不时向理宗帝说，蒙古人要打来了，理宗昏庸，指令贾似道处理，贾似道编造故事，使理宗认为，只要让贾似道出马，没有做不到的事。
贾似道的权谋之术登峰造极，却并非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况且朝中重臣也有不少是属于太后一党或是居于中立，所以贾似道并不能完全遮天。
当然，要剥夺贾似道的权力也不是那么简单，毕竟其在朝中经营了二十来年，早已是根深蒂固了。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贾似道还掌握着禁军。
不过，最终的大敌还是蒙古，打遍天下的蒙古铁骑可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里，我道：“今后出行时多派细作于周边，朕料那贾似道也不敢公开叛乱，唯一要提防的就是吴铁山的同门，长沙吴家。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蒙古人的可能，上次那些黑衣人必定有同伙潜伏在京中。”
袁棘道：“臣等会安排龙牙保安部小心从事。”
“恩，此事不可着急，慢慢摸清情况后再做定夺。明rì就是中旬朝会的大朝之rì，朕要和群臣讨论当下的经济事宜，各位都知道，现在国库空虚，宋瑞君实，有何良策？”
文天祥道：“臣对于经济一道并无太多研究，不过自古以来就有开源节流之说，所以臣以为需从这两方面同时着手。”
陆秀夫道：“宋瑞言之有理，今上至朝廷，下至各级官府，都是花销极大，相比能省出不少费用，但更重要的是开源，类似龙牙中的商业部。陛下当鼓励农工商贸等业，只有民富了才能增加国库税收。”
“恩，二位爱卿言之有理。宋瑞，朕听说你当rì在瑞州时曾经建立便民库，有这回事吧？”
“回陛下，当rì的瑞州曾遭蒙古人蹂躏，城垣屋宇被毁，人民残忍虐杀，文物古迹被洗劫。天祥履任后，实行宽惠政策，尽力安抚百姓，筹集资金建立「便民库」，供借贷和救济之用，使地方秩序重新恢复过来。”
“这便民库倒是可以推广，朕打算成立一个经济部，dú lì于六部之外，朕今夜再仔细考量，明rì朝会上再议了。近些rì子朕得主抓我朝的经济了，不然既没钱造枪炮，也没钱给诸位发俸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