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四象之说
第31章 四象之说
“祥甫你是如何看待这端平入洛的?”
“回公子,那时臣尚未成年,从军后也曾听孟帅提及过,这端平入洛似乎过于激进,只是大帅当时似乎不愿详说。臣也仔细研究过,这一战的确过于草率。”
“那祥甫是持反对意见了?”
李庭芝迟疑片刻后道:“正是。”
我没有直接表态,看着众人说道:“我们先来闲聊下这端平入洛吧,我提几个问题,大家一起来想想,第一,端平入洛是不是我朝破坏盟约在先,才导致引狼入室的?第二,争夺中原土地有无必要?第三,我朝军队是不是战斗力很弱?第四,我朝最终失败的根源何在?”
我抛出问题后便自顾自地喝起茶来,除了袁棘小七外,三人都在思索我这四个问题。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世间。
我见三人都未说话,便首先说道:“这第一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也很荒唐,即便我军不进入河南,蒙古人自己就不会来吗?蒙古作为刚刚兴起的游牧民族,以窝阔台之能,他会没有野心,只限灭掉金国吗?自然不是,其强烈的扩张掠夺野心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败不败盟,侵宋的计划早已在蒙古人的庙算之中。第二个问题更加可笑,河南本就属于我大宋之山河,被金人所占rì久,当然有必要夺回,土地的主权哪容轻易丢失。在明确了宋蒙战争不可避免这样一个重大的基本问题之后,应该说端平入洛在战略上是可取的,也是当时唯一的机会。趁着敌人在两次战争之间短暂的间歇,增加自己的领土,加大防御纵深有什么不好呢?当然,正如朝中反对派所攻击的那样,战略虽然可取,却不一定正确。第三,我大宋军队在战术层面没有任何失误。都说我大宋军队战力弱,只会水战和城池防御战,我们来看看洛东之战,我朝jīng锐的淮西军以堂堂步兵方阵与骑shè无敌的蒙古骑兵大战数rì,其战斗力让素来鄙夷我大宋汉人的蒙古兵也吃了一惊。所以不能说是我朝战斗力太弱之故。第四,端平入洛关键是输在了战役层面:后勤补给与诸军配合。如果我记得不错,就是在孟元帅灭金的前一年冬天(1233年),京湖战区尚且能给围攻蔡州的蒙古军运去30万石军粮,而到了夏天却没法给开封供应军粮了,非得要从两淮千里迢迢的转运。可见补给不足很大程度上是南宋没有协调好自己内部矛盾的结果,而不是客观的必然,这点也就是祥甫所说的过于激进,而这个激进之说也说明了我朝内部大有问题,至于各军之间的配合也是乱七八糟,令行不止,相互推诿。”
我看了看李庭芝继续说道:“这样总结下来,我朝可以有两个决策:如果我军能够协调好内部矛盾,那么两淮、京湖共同进军,保证供给,拿下三京,并建设成宋军的主要前沿防线,从而加大战略纵深,迟滞蒙军的进攻;或者全力以赴防守,巩固四川、襄樊、两淮三大防区,营建起弹xìng或纵深防御体系,从而挡住蒙古铁骑南下的脚步,至少也能保住半壁江山。可惜啊,我朝的高层就像靖康之变时的君臣一样,在战、守、和上举棋不定,每个方法都尝试,却又不肯花大力专注一气,一旦受挫急忙全盘否定,造成策略上的南辕北辙,最后只能自吞苦果,这不能不说是先帝的一个重大失误。对于前一个决策,战役执行严重错误,自不必说;而后一个决策呢,防守不到位,导致宋蒙战争一开始四川、襄樊战线差点崩溃,好在有孟珙元帅、余玠元帅等人力挽狂澜,才把局面换回。”
我这长篇论调一口气说完,文陆二人早就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知道我的观点全面中肯,频频点头。而第一次和我交谈的李庭芝却已是口瞪目呆。
端平入洛后,大宋国力rì渐削弱,数万能征惯战的jīng兵丧失殆尽,只能全面转入了防御,似乎就连李庭芝也是将重点放在了防御上面,根本没有去想会主动出击。
如果按照历史的轨迹,尽管滚滚的长江水依旧在一刻不停的向东奔流,它也不会知道,在不久之后,我大宋汉人的鲜血将会染红这条大江吗?
李庭芝在军事上的造诣远非陆秀夫文天祥可比,对于我这番言论的理解自然更加深刻。李庭芝手端茶杯,心思全部放在了思索之中。
突然,李庭芝手一抖,茶水洒满一桌,全然不顾自己的失态,说道:“陛,啊,公子,我信也,公子真乃神人也,如此jīng辟全面的看法我朝再无第二人可想了。”
我哈哈笑道:“这世上哪会有什么神人之说。”
李庭芝激动地说道:“我以前也不信,现在信了,君实说得不错,公子就是神人也。”
“我可不是神人,只不过对于事情的分析有一套方法而已。”
“什么方法,公子可以传授给我们吗?”文天祥满心希望地问道。
“当然可以。”我道,“你们都将是我大宋的栋梁,其实这个方法也很简单,我将它叫做四象之法。”
“四象之法?”众人不解地问道。
四象之说是指地火水风土,两仪生四象,两仪指的是yīn阳,而yīn阳衍生出地火水风土四象。在古代的易经中就详细阐述过四象之论。
“这第一象指的是,首先要明白自己一方的优势,所以这第一象称之为优象,第二象说的是己方的劣势,可以称之为劣象,第三象则指的是找出存在的机会,这象叫做机象,最后一象是指存在的风险,称之为险象。这四象之说并非dú lì存在,它也是需要一个参照物的,比如说这优象,我这一方的优势是和谁在做比较,以人的高矮来说,我比你高,则是我对你有优势,但我又比他矮,自然对他而言,我就处在劣势了。”
这其实就是现代销售学上有名的SWOT分析法,我只不过是借四象之名来做解释,让人觉得神秘而又好懂。
当然,在这个时代,SWOT却是十分先进的分析方法了。
“似乎很简单,又觉得很全面深奥。”文天祥听完后说道。
“我们来举例说明下,就以当今天下之势为例,按照四象之说来分析下。”
为了让李庭芝归心,我也算是使尽浑身解数了。
毕竟李庭芝的经历见识都远胜于文陆二人,我要是没有三板斧之能,那李庭芝想必也不会真心信服于我,何况其还是贾似道一手提拔出来的。
第32章 优势劣势
第32章 优势劣势
“我们一起来分析下吧,各位有什么看法也可以随时补充。”我整理下思路道,“先来说说第一象优象。我朝已历经数百年之久,民心所向,即便如北方之汉民,先被金人奴役,后又被蒙古所拘禁,尽管许多地方已经长达一百多年,但其心却是始终向着我朝,希望我朝将士能够早rì光复中原,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这是其一。”
说到这里,我突然心中一酸,想起那何去尘母亲的遗言,“有机会的话告诉皇上,说北方的汉人想念皇上,一直盼望着皇上能够去解救他们啊。”
我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其二,我朝农商之业虽然下滑,却仍然不是那蒙古所能比拟的。蒙古除了畜牧业外,其它行业基本上都是空缺,蒙古国建国不过短短数十年,其土地大都是从我朝,金国,西夏等掠夺而来的,这些地区虽然面积很大,但都不是农商发达之地,而且还需要时间来重新规划治理,自然不会马上就有丰富的产出。任何的战争都是需要金银支持的,特别是持久战。随着蒙古的军队rì渐庞大,其所耗费的军粮器械也会随之增加,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此时就能看出我朝的历史沉淀了。其三,我朝的人口还是要多于蒙古,截至景定五年十一月低,我朝共计五百六十九万六千九百八十九户,一千三百二万六千五百三十二人。这点与其二有相似之处,毕竟打仗是要靠人的。其四,我朝有长江淮河天堑,且水军相对战力强大,虽然刘整那厮卖国投敌,但一时半会蒙古的水军还会弱于我朝。水军的强大,保证了我朝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步。其五,虽然我朝jiān臣庸臣不少,但更多的是忠贞志士,就如祥甫你,宋瑞,君实等,说到军队战斗力问题,祥甫,你长期在前线和蒙古人作战,当是最有发言权的了,那蒙古铁骑就真的能够所向披靡吗?我看也不尽然吧,这点我们放到第二象再说,还有一点,那蒙古忽必烈刚刚击败其弟阿里不哥,国力消耗甚大,此时也无力南侵,这便给了我们时间,而且其西方的四大汗国也并不承认忽必烈的帝位。”
当然,我作为穿越者是最大的优势,不过自是不能说出。
陆秀夫补充道:“还有第六点,那就是公子之英明神武。”
我笑道:“君实也学会拍马屁了。”
文天祥也道:“公子,这是事实,若非公子英明,我等也无信心中兴我朝了,所以这不是第六点,而应该是第一点。”
自古以来,这马屁是千拍万拍都不会穿的,我也就坦然地享用了。
我看见李庭芝还是有些放不开,便道:“祥甫,有何想法你尽管畅所yù言。”
“臣知道,公子所言已十分全面。”
“非也,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只有集思广益才不会自以为是,祥甫千万别有所保留,即使是错误的看法,也可以弥补修正正确看法中的漏洞。”
“是,公子。”
我点点头又道:“下面我们来谈谈这劣象。”
“公子喝点茶再说吧。”旁边的小七见我说过不停,递过茶杯道。
我喝了一大口茶,润了润嗓子道:“这劣象我想主要是两点吧,第一,在军事上,蒙古国忽必烈击败了阿里不哥,士气鼎盛。在野战中,蒙古铁骑的战斗力自然是要大于我军,由于我朝缺少战马,大都是步兵,在相同人数上我军暂且不是其敌,我朝即便能买到无数战马,其马上能力也不如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人,但是,这不是关键,关键点我认为是我军普遍缺乏一种军魂,没有蒙古铁骑那种一往无前的战斗jīng神,常年的防御战使得我朝官兵越来越依赖坚固的城池,强大的器械,而忽视了本身的能力。常言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而我军正是缺乏这种无敌的勇气,这造成了我朝军队的战斗力相对蒙古为弱。第二,乃是我朝的政治体制。我朝立国数百年,历史悠远,也正是因为如此,导致了许多正确思想的走形,造成了官僚体系的庞大,办事效率拖拉,往往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即便是有好的政策,但因执行者的无能或者yīn奉阳违,最后变得神形不似。更为恶劣者,**成风,贪污腐化,拉帮结派,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不在其中者,就受到打击,这就使朝中乌烟瘴气,数年前,刘整投敌便是一个很好例子。此风漫延至民间,导致官不似官,吏不似吏,最终形成民也不民,这就叫做世风rì下,道德沦丧。而蒙古人一向行事简洁,从上到下都没有那么多扯皮的事情,一旦令下,立刻执行,其效率远远高于我朝。”
“公子高见,能够全面分析问题,不似我等只能看出其中数点,始终形不成面。”文天祥赞叹道。
“呵呵,下面我们一起再来说说这第三象,我们的机会在哪里?都说说看吧。”
文天祥毕竟xìng格爽直些,先道:“公子,根据以上优象,劣象的分析,我认为事情就变得很清楚了。从我方两点劣势处着手,首先要使政治清明,这样才能做到岳元帅之言,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怕死,天下太平已。然我朝自先帝年间jiān相史弥远当道起,朝纲不举,毒瘤已深,嫉贤妒能,始终没能出现新气象,这点非得下重药不可,只是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很难,想必公子已有良策。至于这军队建设,我想李大人应该更有发言权,李大人,说说你的看法吧。”
我笑道:“宋瑞,你倒是很会踢皮球啊,转眼就将问题丢给了我和祥甫。”
“公子,什么叫踢皮球?”
“哦,就是踢蹴鞠 。”
李庭芝想了想道:“公子之言极为jīng辟,我军缺少的正是军魂,但不知公子之意该如何赋予我军之魂呢?”
我道:“这军队建设嘛,首先注重的思想建设,其次是能力建设。思想建设指的是,要让官兵知道为什么打仗,为谁打仗,能力建设就是让官兵知道该怎么打仗。祥甫,你的扬州兵里不是新增加了流民吗?”
“是啊,公子。”
“这些流民之所以愿意当兵,一是为了吃饭,肚子饿,得吃饱饭吧,二是为了报仇,他们的家乡被蒙古人撕毁,亲人被杀,被奴役,得报仇吧,是这样吗?”
李庭芝想了想道:“正是如此。”
“为吃饭而当兵打仗,这是最基本的生存问题,为报仇而上阵,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思想情结。为将者就该根据士兵的情形放大这些原因,让其明白他们当兵打仗的原因,从基本点一步步放大,最后让士兵明白保家卫国的道理,这就是我说的思想建设。”
“这?”李庭芝又陷入沉思中。
第33章 李庭芝的三个问题
第33章 李庭芝的三个问题
现代军队中都十分重视思想建设,只是在这个时代却还是一片空白,仅有一些朴素的雏形观,即便是许多兵法大家,也是只知其然,而没有去详加分析整理,所以没有形成理论。
李庭芝也算得上名将,但是在这方面却也从未认真思考过。
“祥甫,比如你招收的流民士卒,他们首先要求的是吃饱饭,那你可以从他们为何会没有饭吃谈起,接着谈到为何会流落到扬州,他们自然会说,家乡被蒙古人占领,失去了土地家园。那你就可以继续引导他们,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李庭芝打断我道:“公子,我有些明白了,公子的意思是不是逐步引导这些流民对于侵略他们家乡的蒙古人产生仇恨,这样在战争中才会义无反顾地投入杀敌之中。”
我点头赞道:“祥甫果真是名将,一点即通,我们的士卒大都十分淳朴,就如一块璞玉,需要大师来进行雕琢,你怎么引导你的部队,你的部队就会走向那里,从最基本处着手,最后一步步将他们引导至为国为民的境地中。至于怎么打仗,祥甫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也就不多说了,对了,君实,回去后你将那本《武经总要》印刷出一百本,给祥甫一本。”
“好的,公子。”
“全本的《武经总要》吗?”李庭芝急道。
“正是,我已经看过。”陆秀夫答道
“祥甫莫急,等印刷好自然会给你。下面我们再回到这第三象上,正如宋瑞前面所言,在大家明白当今我朝的优劣势之后,自然就会认为应当扬长避短。我们原本存在的优势需要继续发扬光大,而短处则需彻底避免,首先就是整治朝纲,再就是整治军队,一旦我方的劣势转为优势时,蒙古也就不可怕了。一个王朝的兴盛自有兴盛的道理,衰败也有衰败的原因,根本是在于自身的内因。蒙古只是个外因,尽管其越来越强大,但决定胜败的终究是内因而不是那外因。还有几年的时间,我们的机会也就在这几年中,只要我们能够彻底避免我们的劣势,就会有机会出现了。只是,只是我们要改变的这两点何其艰难啊,祥甫,我需要你的鼎立支持啊。”
我突然双眼直视着李庭芝。
李庭芝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这话的意思。是跟随皇权,还是相权?李庭芝躲开我的目光,眼睛里闪过复杂的神sè。
旁边的陆秀夫似乎有些着急道:“大人,以天下为重,为我大宋之崛起。”
“公子,我。。。。。。”
“祥甫先不必答复,等我先将第四象说完。第四象和第三象是相辅相成的,这四象法一环扣一环,从第一第二象我们可以看出我们的机会,同样也能看出我们的风险,一是来自我朝内部,一是来自蒙古,如果不在两三年内改变现状,我们就会处于极其被动的局面,最多三年,蒙古忽必烈一旦缓过劲来,必定会南侵,而且是不胜不休,所以对于我朝而言,机会与风险并存,在这个生死存亡之际,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共同对外,否则为大宋之崛起也就成为一句空话,让后人耻笑了。”
李庭芝听完后说道:“公子,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公子认为蒙古人三年左右必会南侵,那以公子之见,他们会从哪里选择突破?”
“如果我是蒙古人,自然会选择从襄阳一带发起进攻,只要突破襄樊防线,便是一马平川,东可进军临安,南可直下广东西,以蒙古铁骑的野战能力和速度,我朝必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公子如何看待这场战争?”李庭芝接着问道。
“这场宋蒙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这点祥甫不会否认吧。从双方军力的对比来看,我认为会经过三个阶段,在战争初期,首先是蒙古主攻,我朝主守的局面,我朝依托城池,江水,只需守住各大防线,就能够将战争拖入第二阶段,也即是会进入相持阶段,这个阶段双方互有攻守,人力物力财力的储备会显得十分突出,最后一个阶段便是我朝大举反攻的阶段了,此时也就是该我王师北伐,定中原,平天下,一雪靖康之耻的时候了。”
李庭芝稍加思索,似乎在消化我这番话,片刻后又道:“公子,那你如何看待这忠臣jiān臣?”
我知道这李庭芝是想了解我对于贾似道的看法。
“自古以来,忠臣,jiān臣都是和帝王相连的,祥甫,我来问你,秦桧在唐太宗手下还会成为千古jiān相吗?魏征在宋高宗麾下还能成为千古名相吗?”
李庭芝一愣,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也没想到我会如此反问,迟疑片刻后才道:“我认为不会。”
“呵呵,就是如此。”
文天祥和陆秀夫也是第一次听我评论忠jiān,同样愣到,反倒是袁棘表情自然,似乎对于我的言论理解甚透。
李庭芝猛地喝了一口茶,突然离座跪倒在地,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请陛下恕臣之罪,臣李庭芝定当不负陛下厚爱,为我大宋之崛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祥甫快快起身,无须如此。”
我知道此刻李庭芝已经抛开心结,从此会一心为我办事了,我也是长长地舒展了一口气。
李庭芝的前面两个问题是在考验我的能力,尽管四象之说已经让其佩服,但那都是我的说辞,可以说只是泛泛之谈,而对于其突然提出的两个军事问题,可不是谁能事先准备就绪的。
最后一个问题显出了我的气魄和容量,暗示李庭芝,正是帝王的问题才造成了所谓的jiān臣。
李庭芝起来后,心情大好,心中之石已落,笑道:“公子的军事见解果真高明,已经超出常人之见识,对于rì后的战争,我也曾经仔细考量过,却远不及公子之jīng辟独到,祥甫服也。至于忠jiān之说,公子之见更是前无古人,作为帝王,能有如此能耐,是臣之幸,也是我大宋之幸也。”
“大人,你终于笑了。”陆秀夫说道。
“哈哈,君实,你xìng格较为孤僻,清高不羁,当初你离开扬州城进京时,我还担心你到了临安会受委屈呢。此时方知,你是很幸运的。”
“祥甫,听说你明rì会立即离京,是不是扬州城出什么问题了?”
李庭芝不好意思地答道:“回公子,扬州城没有问题,是臣自己心中有结。”
第34章 适用的,最好
第34章 适用的,最好
我推开窗户,任凭刺骨的寒风吹在我的脸上,似乎这刺骨之痛能够缓解我心里的疼痛。
四象之说源自SWOT分析,而这SWOT法正是乐菱杉告诉我的,在和李庭芝的交谈中,这四象之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也将我的思绪又带回到乐菱杉身边,那一幕幕甜蜜的画面,似乎就在昨天,依旧如此清晰。
和菱杉在一起的三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但菱杉的离去却让我痛不yù生,我不知道这种痛会延续多久,也许会终此一生吧。
虽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虽然时空已经不在,但我对菱杉的思念却是丝毫没有减弱。
“官家,文璋等人已到了御书房,请官家前去审视青年卫之训练手册。”
“哦,李大人呢,也到了吗?”
“官家,都到了。”
“好,走吧。”
我一进屋便对文璋说道:“文璋,这位是扬州制置使李庭芝李大人,师从孟珙孟元帅,是我朝为数不多的名将,你须得好好向李大人讨教讨教。”
“臣知道,在来的路上,臣已经向李大人学了不少呢。陛下,这是臣所写的练兵纲要,请陛下审核。”
我接过手册,笑道:“文璋,穿上这统领制服,看上去jīng神抖擞啊。”
文璋少年稚气,见我夸奖,双手抱拳,嘻嘻笑道:“臣青年卫统领文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弟,不得无礼。”文天祥连忙制止道。
文璋自幼便畏惧这个大哥,做了个鬼脸退到一旁坐下。
“呵呵,宋瑞不必如此严肃,文璋未及弱冠,心xìng之然所以也。”
我看完训练纲要说道:“祥甫,你怎么看?”
“回陛下,文统领虽说年纪不大,但却是天赋奇高,这本训练纲要参照了我朝禁军的练兵方式,却又有不少创新,臣以为可行。”
“宋瑞,君实,你们呢,怎么看?”
“臣等都以为可行。”
我点点头道:“朕提些建议,青年卫既然是支新军,那么在训练上也要有些区别,朕补充两点。朕昨rì和祥甫也说过,一支无敌jīng兵需要思想建设和能力建设一起抓,青年卫都是蒙蒙恫恫的少年,思想意识还未成型,因此朕建议每天增加一个时辰的文化讲学,让所有青年卫都要学会读书写字,学会如何做人,以及明白保家卫国的道理,朕不希望看到朕的新军都是一群只会打仗的文盲。第二呢,你文璋自身武功高强,对于未来青年卫的单兵作战能力朕自然不用质疑,但朕希望你在训练他们个人能力时,增加合击之术,这一来可以增强团队jīng神,二来可以增加他们的感情,如果青年卫今后投入到战争中去,那团队合作所发挥出来的效果会远远大于单兵分散的效果。”
李庭芝接过话题说道:“陛下之言甚是,战场上千军万马,一个人武艺再好,也架不住人多乱战。”
文璋道:“多谢陛下,李大人指点,臣会将此两点加入其中。”
“在练兵过程中,会出现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针对这份练兵纲要,文璋你需在实际运作中不断的进行修正。这世上没有一份完美的练兵纲要,能够满足所有的部队,只有对自己部队最适用的方法,才是最好的。”
“最适用的,才是最好的。”陆秀夫自言自语地说道,“陛下,此言甚有道理。”
“文璋谨记陛下之言,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
“陛下,臣希望陛下能拨给青年卫五百匹战马。”
“你们都想成为骑兵吗?”
“回陛下,正是。”
“你们都知道我朝马匹一向稀缺,朕也无法变出五百匹来,你们在训练骑术时,先和御前侍卫借用,等到有一天你们上战场时,再亲自去从蒙古人手里抢来就是。文璋,这青年卫人员都招齐了吗?”
“陛下,经过测试,合格者一共七百一十三名,其中前五百名入青年卫正式编制,另外一百九十三名入预备队,有二十名合格者不愿进入预备队自动离去。预备队员和正式队员按照同样的方式训练,等训练三个月后再进行新的测试,让他们竞争上岗。”
“竞争上岗?”李庭芝茫然地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词也是陛下发明的。”文璋笑道,随后将大致意思告诉了李庭芝。
“陛下神人,将这机制引入青年卫,定能大大地激发这些少年的潜力。”
“朕先拿青年卫来做实验,可行的话以后就在朝中各部慢慢推广。让有能力的大臣上来,没有能力就不要长期霸占其位了。”
“恩,臣也觉得此法可行。”
“祥甫,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要等到朕能够完全掌握朝纲时,才能实施,你也知道朝中所谓的三权鼎立,朕要治理朝纲,首先就得打破这种鼎立局面,收回所谓的相权,后权。目前来看,最大的阻力便是来自代表相权的贾似道,我朝的禁军,厢军,边军中的主要将领大都是贾似道之人,所以朕第一步在收回兵权时,势必会和贾似道发生冲突,但这也是迫在眉急之事,否则等蒙古人打过来一切就晚已。”
“陛下,有需要臣的地方尽管下令,我扬州城官兵誓死效忠皇上。”
“祥甫,朕知道你的忠诚,扬州城乃是宋蒙前沿阵地,你替朕好好守住。前几天朕和君实,宋瑞商量过这军权一事,准备先从厢军着手,找出效忠我朝的将领,分化贾似道的实力,同时秘密训练新军,最后再拿边军禁军开刀。朕打算最多用一年时间,一定得将此事解决。”
“以陛下之能,臣相信。”
“祥甫你回去后勤加练兵,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可以扩充军队,逐步将防守区域向西面漫延。”
“臣谨遵陛下旨意。臣明rì便要返回扬州,这二rì所学颇多,深感陛下之见解,臣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陛下。”
“说出来听听。”
“前朝的汉唐都十分重视武功,才能将周边异族击败,而我朝一直以来都是奉行重文轻武,以文臣制武将的行事准则,这是不是造成今rì我朝局面被动的主要原因?”
“这个问题,想必宋瑞,君实也是同样的看法吧?”
“的确如此。”文陆两人齐声道。
“朕前面在说到练兵方法时讲过,适用的,才是最好的,这对于一个国家的政策来讲,也同样适用。前朝汉唐之时,民风强悍,军队战斗力较我朝为强,能够震慑住周边各族,使他们纷纷前来朝贺,外患问题是解决了,然,汉唐之内忧却始终不断,时不时便会出现地方割据,藩王造反的情况,给国家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这在我朝却基本上没有出现。还有一点不知大家想过没有?汉唐之时的周边各族大都是结盟方式的联合体,而我朝面对的则是以国家xìng质出现的,辽,金,蒙古等,其实力自然胜过那些联合体,当然,朕并非是在为我朝对外失利找寻借口。从这些现象现象中,你们能看出什么吗?”
第35章 泛舟西湖
第35章 泛舟西湖
“陛下之意,是不是说需要文武均衡?”李庭芝说道。
“恩,这个均衡也并非简单的一比一。和前朝的对比中可以看出,重文则外患,重武则内忧,昨rì我们曾经说过,内因才是决定事物的根本,所以这文武之道都得超过你的对手才行。文璋,你jīng通武艺,知道只有速度而无力量,或者只有力量而无速度都不行吧,任何一个王朝想要长治久安,都得文武并重,但却应该有侧重点,比如,目前蒙古成为我朝的大敌,那我们就该偏向于军事,一旦有rì天下太平,那我们又该偏向文治了。”
文天祥点头说道:“因地制宜,因时制宜,但根本是我朝必须在所有方面领先于对手才行。”
“不错,我们看问题必须从全盘去衡量,不能简单地认为是我朝重文轻武才导致国土流失,如果自身腐朽,那么不管重什么都不会有用的,金灭辽,宋蒙联军灭金,都是因为辽金腐朽不堪之故。”
李庭芝有些激动地说道:“陛下圣明,要是孟元帅还活着该多好啊。”
“这是何故?”我问道。
“元帅临终前还在和臣议论此事,如果元帅能够听到陛下之言,定会佩服万分。”
我呵呵一笑道:“我朝太祖帝吸取了前朝藩王内乱的弊病,却没能很好地处理外患之事,到后来更加有失偏颇,至于文臣制武将,也要一分为二来看,用合适的人来做合适的事才是正理,这点你们都需谨记于心。”
四人同时起身行礼道:“陛下至理名言,臣等自会牢记。”
“君实,龙牙之情报部进展如何?”
陆秀夫忙道:“回陛下,进展顺利,臣会在各地包括蒙古以开酒楼客栈等方式建立联络点,只是这费用开支庞大,还需陛下调配。”
“是啊,光靠朕从宫中拿出的那些极品狮峰是远远不够的,龙牙始建之初,所需经费甚多,朕这几rì会好好想想,尽快将龙牙商业部运转起来才行,对了,说到龙牙,祥甫怎么看?”
李庭芝道:“此事臣十分赞同,有志之士,同心同德,为大宋之崛起一起奋斗,臣会在扬州城发展我龙牙会员。”
“很好,我龙牙成员必须在其所在的行业起带头作用,让我朝之人以成为龙牙的一员而骄傲。”
“是,陛下。”
“好了,你们下去吧,小七,叫上袁棘,我们该出去了。”
冬天的西湖,树木花草的鲜艳秋sè还没完全褪去,代表冬天的梅花又已经四处绽放,没有夏季cháo湿闷热的侵扰,加上游人稀少,这时倒有了一种静谧的美。
“哥,好些天不见了,有没有想灵儿啊?”
“当然有啊,我正盼着和灵儿泛舟西湖呢。”
“我才不信呢,哥,我们去划船吧。”
“好啊。”
我和方灵租来一只小船,荡漾在西湖上,袁棘和小七登上另外一艘小船,不紧不慢地跟在我们后面。
西湖之水在冬天更加清澈。
偶尔南下的惊鹭点过,只留下一汪汪涟漪。
“西湖真美,我来来往往好多次了,还没有在湖上自己划过船呢。”
“我也是第一次,这感觉真不错。”我想到,难怪那贾似道喜欢呆在虫船上。
“对了,哥,你是做什么营生的?”
“我嘛,当然是皇帝了。”
方灵扑哧一声笑道:“哥,你就会装,又想冒充皇帝啊。”
我也哈哈一笑道:“那,我如果不是皇帝,就算是狮峰商行的大东家吧。”
“恩,这个倒是很象。”
“是吗,为啥?”
“因为哥你动不动就说成交啊,只有生意人才喜欢这么讲的。”
“原来如此,那灵儿你呢?”
“我啊,是镖局的,我家开有一间叫做诚威的镖局。”
“原来灵儿是位女镖师啊,久仰久仰。”我放下船桨,抱拳笑道。
“呵呵,哥,怎么样,你可不是我对手哦,要是以后你敢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灵儿你这么凶,以后谁还敢娶你啊。”
“哼,我才不嫁人,谁稀罕,快划船,我一个人划,方向都偏了。”
不知不觉中,我们划到了雷峰塔附近。
“说起这雷峰塔,还有一段故事呢。”
“没听说过啊,哥,快点讲来听听,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我想了想后世广为流传的白蛇传,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条修炼千年的蛇妖,在其道行低浅时,遇到危险,幸得一过路书生好心相救,千年后,这蛇妖修得真身,为了报答书生前世的救命之恩,便化为人形yù图报恩,后遇到青蛇jīng小青,两人结伴来到临安。蛇妖化名白素贞,施展法力,巧施妙计与书生的后世许仙相识,并嫁与他。婚后两人在路上散步时,遇见金山寺和尚法海,这法海也是修道之人,一眼便看出白素贞非人也,便对许仙讲白素贞乃蛇妖,许仙将信将疑。后来许仙按法海的办法在端午节让白素贞喝下带有雄黄的酒,白素贞不得不显出原形,却将许仙吓死。白素贞痛不yù生,此时,白素贞已有身孕,但仍然拼命上到天庭,盗取了仙草灵芝将许仙救活。后来,那法海将许仙骗至金山寺并软禁,白素贞同小青一起与法海斗法,水漫金山寺,却因此伤害了其他生灵。白素贞因为触犯天条,在生下孩子后被法海收入钵内,镇压于雷峰塔下。”
“后来呢?”方灵急忙问道。
“后来,白素贞的儿子长大得中状元,到塔前祭母,将母亲救出,全家团聚。还有可爱的小青也找到了相公。”
“这白素贞虽是蛇妖,但知恩图报,比起这世上很多人来,都要可爱得多,那法海也真是,修行之人,还分不清世间生灵皆有生存之利,此人一定心怀叵测,看不得人家夫妻恩爱,不过最不好的还是那许仙,怎么能够不相信自己的妻子,随便去听法海之言,好在这结局还算圆满。”
“是啊,灵儿的看法很对。”
“哥,这故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很是令人感动。”
“我是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
“哥,你还真了不起,我以为我哥只是见识非凡,没想到还会讲如此动人的故事,还有吗?再讲一个。”
“还要讲啊?”
“当然,谁叫你是我哥呢?”
“好吧,等我想想。”
第36章 商业奇才
第36章 商业奇才
我又将聊斋中《倩女幽魂》的故事讲了一遍,只听得方灵大呼过瘾,好久没有听到过这般动人的故事了。见到方灵如此开心,我心中也是十分愉快,在这个世上,我没有亲人,能有这样一个妹妹,也觉上天对我不薄了。
我突然想起刚刚自己所讲的《白蛇传》来,这方灵会不会是乐菱杉的前世呢?
和方灵在一起,没有丝毫压力,能够将身心放松,神经完全松弛下来,不像是在宫中,处处得小心谨慎。
此时夕阳西下,远处望去,那在夕阳旁边的云霞sè彩变化极快,一会儿百合sè,一会儿金黄sè,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半灰半红,一眨眼间,它又变成了紫檀sè了,真是sè彩缤纷,变幻无穷。云霞的形状也是不停地变化着花样,时而像团团棉花,时而像江面上的波浪,时而又像万马奔腾,这种变化显得十分自然,迅速而又瑰奇。
我看见夕阳的余辉照在水面上,湖水浮光跃金,波光粼粼,似乎一颗颗神奇的小星星在水面闪闪发光,我看见夕阳照在方灵身上,充满青chūn的活力与夕阳的光芒相互交错,美不胜收,哪里有半点近黄昏的感觉。
“哥,我饿了,请我吃饭。”
“嗯,灵儿,想吃什么?”
“还是去同乐楼吧,我喜欢吃那里的菜。”
“好,谨遵灵儿旨意,向同乐楼进军。”
我们调转船头,向同乐楼方向驶去。
我一边划着,一边哼起了那首童谣: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旁边的方灵听到我哼起歌来,问道:“哥,你这是唱的什么曲?我怎么又没听过呢?是不是还是从古书上看来的?”
方灵一连说出三个问题,让我哑然失笑道:“灵儿真是聪明,能猜到这曲的出处,好听吗?”
“好听啊,只是感觉这词,这调都怪怪的。”
“呵呵,那我来教你。”
我把歌词稍作修改后,唱道: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湖面倒映着美丽的雷锋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我们迎着夕阳,阳光洒在湖面上,水中鱼儿望着我们,悄悄地听我们愉快歌唱。
方灵果真灵气十足,听我唱完两遍,便已全部学会,自个唱了起来,方灵声音清脆圆润,比起我的破嗓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一时之间,湖水里留下了这动听的美妙之声,似莺声燕语,又似黄莺出谷,足以让人绕梁三rì也。
还未到同乐楼,就见门前会聚着好些人,在看一块告示牌上的数行大字,围观的人们纷纷议论着。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优惠卡?”
“有此卡可以优惠呢。”
“随到随办,不限人数。”
我看完后立即明白,这是现代酒楼常用的促销手段,发行所谓的打折卡。
“这个时代就有了吗?”我暗道。
“灵儿,你听说过这种优惠卡吗?”
“哥,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呢。”
我回过头问道:“先生,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有听说过吗?”
袁棘道:“公子,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能想出这注意之人一定是位商业奇才。”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带着三人走了进去。
袁棘和小七照旧坐在了旁边的一张台。
方灵点完菜后,我对着店小二说道:“小兄弟,这优惠卡在哪里办?”
“这位公子,优惠卡就在本楼雅间的天字号房办理。”
“那这优惠卡是何人的注意呢?”
“回公子,是本楼少东家萧天公子的意思。”
“是吗?”我递给那伙计一锭碎银道,“你能请你家公子前来见见吗?”
那伙计接过碎银笑道:“这个啊,我家公子很忙,不过小的可以帮公子前去问问,谢谢公子赏赐。”
“你见到你家公子时就说这优惠卡还不够全面,好了,没事了,你去吧。”
方灵见我似乎很在意这优惠卡便道:“哥,你是要办这个卡吗?”
“这个卡倒是其次,我想见识下这出主意的萧天公子,你们也都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卡,所以我认为这萧天一定有些能耐,而我那狮峰商行正好缺一位有能耐的大掌柜。”
“哦,那是该见见。”
不出我所料,没多久,就见那伙计领着一位年轻人走来。这年轻人也就二十出头,长相斯文,看上去文质彬彬,只是脸上流露出一丝傲慢之sè。
那伙计对我介绍道:“客官,这位便是我家公子萧天。”
我双拳一抱道:“萧公子。”
伙计又道:“东家,这位公子便是想见你的那位。”
萧天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我旁边的一张凳子上,脸sè一沉,开门见山地对我说道:“请教这位,我这优惠卡有何不全面之处?”
我知道伙计已将我的话转告给了萧天,笑笑道:“萧公子的优惠卡开促销之先河,必定会流传万世,但是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萧天问道:“何为促销?”
“促销就是促进买卖的意思,我把买卖叫做销售,所以叫促销。”
萧天微微点了点头,脸sè稍好道:“哦。请公子指教需要改进的地方。”
“同乐楼定位高档酒楼,自当有高档酒楼的风范,这不仅指的酒楼本身,也指到此处花钱的客人,所以这第一点,我认为可以把优惠卡改名为贵宾卡,如此方能显出客人的尊贵。第二,办理此卡时,限制人数,或者是对外宣称时,必须加以限制,这样才能显示出这卡的价值,并非人人可办。第三,办理此卡时需要交纳一定费用,这个嘛,就叫会员费吧。这几点的目的都是为了让客人感觉到拥有这张贵宾卡不容易啊,我把这种方法称之为饥饿销售法。”
萧天听罢,愣了小半会才道:“公子,在下先请教下何为定位,饥饿销售法又是何意?”
我见这萧天态度越来越好,知道此人虽然自负,但是对于新生事物还是勇于接受,这种人正是可造之才。我笑笑道:“简单而言,定位就是给你的酒楼定出位置,是属于高档,中档,还是低档,至于饥饿销售法,就是指明明有货,却故意装出货源不足的样子来销售。这些问题说起来简单,实际上也不是三言二语能够说清楚的。”
萧天想了想,突然叫道:“伙计,过来,拿一副杯筷,我要请这位公子好好喝上一杯。”
“来咯。”
东家召唤,伙计自然跑得快。
萧天给我和方灵都倒满了酒,然后自己也满上道:“在下萧天,是这同乐楼的东家,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我叫呼延照禥,字东海。”
“原来是呼延公子,在下敬二位一杯,先干为敬。”萧天一饮而尽道。
我和方灵拿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呼延公子,在下自以为这优惠卡别出心裁,前无古人,没想到呼延公子之见解更高,令在下汗颜,佩服佩服。”
方灵笑道:“萧天公子,我哥的见解涉足各行,且能独步,rì后你便知道了。”
萧天此时脸上傲气尽去,说道:“呼延公子,在下rì前刚从家父手里接过同乐楼,一心想将此楼做成这西湖周边最好的酒楼,不知公子有何高见,可否指点一二?”
我摇摇头道:“如何做成西湖周边最好的酒楼我不知道。”
萧天失望地看着我道:“公子不愿赐教吗?”
第37章 灵隐寺
第37章 灵隐寺
我见萧天一脸失望之sè,笑道:“不过呢,我知道该如何将同乐楼做成临安,不对,是整个大宋最好的酒楼。”
萧天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先是“啊”了一声,随即变得欣喜若狂,双手作揖,急忙说道:“呼延公子,还请赐教。”
“萧公子有此心吗?”
萧天毫不犹豫道:“当然。”
“那萧公子有此信心吗?”
萧天稍事思索后道:“有。”
“那萧公子觉得自己有此能耐吗?”
萧天想了好一会才道:“不足。”
“好,那我来问你,有这么一句话,叫做酒香不怕巷子深,你怎么看?”
萧天又想了想赞道:“这是至理名言啊。”
“那我把这句话改改,叫酒香也怕巷子深,你又觉得如何?”
萧天似乎有些糊涂道:“我的酒香,自然会有人来买,还担心什么呢?”
“如果你只想做成巷子里最好的,当然不用担心,但是你要做成天下最好的,这是远远不够的。好了,萧公子,你好生想想,明rì此时我会再来。”
在这个时代能够想出这优惠卡,足以见到萧天之天赋了,再加以点拨,我想萧天必定能够成为一代商业奇才的,如此以来,龙牙的商业部便有人掌舵了。
“哥,明天我们去灵隐寺烧香吧。”
“好啊,只要灵儿喜欢,我就陪你。”
方灵似乎是我的福星,自从认识方灵以来,那李庭芝,文璋甚至还有这萧天,加上未见面的全觉,沈逸秋,生死未知的云伯飞等一个个浮出了水面,包括文天祥,陆秀夫等人,我这班底也开始清晰丰润起来。
最近数rì天气一直很好,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在西湖的西北面,耸立着两座山峰,分别叫做飞来峰和北高峰,两峰之间有一片山麓,这片山麓被当地人称作灵隐山麓,山麓中千峰竞秀,万壑争流,灵隐寺便建在灵隐山麓中。
进入山麓,到处是奇石嵯峨,钟灵毓秀,时而有泉水掩映在茂密的绿荫深处。再往里走,便能看见一座雄伟的寺院深隐在这群峰密林中。
我暗自赞道,这灵隐寺真的恰如其名,灵秀隐蔽。
灵隐寺始建于东晋,至今也有九百多年的历史了。
当年印度僧人慧理到此,见到山麓中峰峦奇秀,认为是仙灵所隐,便在这里建寺,并取名灵隐。
数百年间,无数大家文人在此留下大量墨宝,唐代白居易,宋朝苏东坡等都曾经在此题诗留字。
方灵来过灵隐寺,自然充当起向导。
灵隐寺依其中轴线分别建有天王殿,大雄宝殿,药师殿三座气势磅礴的大殿,两旁还有不少偏殿,整个寺庙占地极广,房屋甚多,规模远大于岳王庙。
天王殿供奉的是弥勒佛,这弥勒佛开口便笑,大肚能容,在民间是很受尊敬的一尊菩萨。
方灵心诚,每到一处便会磕头敬佛,布施银两。
走出天王殿时我问道:“灵儿,刚刚许了什么愿呢?”
“哥,这可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方灵有些脸红道。
“嗯,好像是有此一说。”
“哥,我们再去正中的大雄宝殿。”
我刚要说好,却听见旁边有人叫道:“小娘子,数rì不见,越发水灵了啊,让阿哥来陪你进香吧。”
几个家丁似的人物簇拥着一位衙内正围着一位红衣少女起哄。
那红衣少女四处躲让,却是无法走出包围,只急得面红耳赤。
但那衙内似乎还不满足,伸手便向少女的脸上摸去。
我暗道,这些流氓,真是那个时代都有,北宋年间有高衙内,这里又出现什么别的衙内了。正当我要出声制止时,旁边的方灵早已忍耐不住,一个箭步上前,玉手轻挥,挡开那公子之手道:“走开点。”
“呀呀,什么人敢坏本公子的好事?”那衙内怒道,转眼却又突然哈哈大笑道:“哇,这位姑娘更是貌若天仙啊,比起王秋儿还胜三分,看来本公子桃花运大开啊。”
红衣少女王秋儿虽说清秀可人,但比起方灵却是有所不如。
方灵瞪了那衙内一眼,对王秋儿道:“姐姐,我们走,别理这些泼皮。”
那衙内yín笑一声道:“想走,没这么容易,先陪本公子乐呵乐呵,再随我一起回去。”
旁边一众随从也是哈哈笑道:“正是,随我家公子回去,有吃有喝,岂不痛快。”
方灵呵斥道:“一群无赖。”
王秋儿似乎有些惧怕对方,急忙拉住方灵道:“这位妹妹,快走,我们惹不起此人。”
那衙内道:“秋儿姑娘,走哪里去呢,你不会这么急着要随本公子回家吧。”
“你再敢胡说,别怪你家姑nǎinǎi不客气了。”方灵怒道。
“大胆,还敢对本公子不客气?小的们,先将这两个小娘们给本公子带回家去。”
方灵也不说话,伸手便是啪啪两记耳光。
衙内吃痛,捂着脸怪叫道:“你敢打我?都愣着干啥,快上啊。”
除了后面的一位中年家丁外,其他五人立即冲了上来。
只不过这五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方灵三拳两脚放到在地了。
我暗自赞道:“好快的身手,袁棘之言不假,方灵的武功果然不凡。”
那衙内见状一惊,叫道:“吴教头,你上。”
中年家丁吴教头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抱拳道:“姑娘好身手,在下吴铁山,请。”
我看了看袁棘,意思是说要不要去帮忙,袁棘摇摇头,轻声道:“先看看,这吴铁山应该不是方姑娘之敌。”
话音刚落,两人已斗在一处。
吴铁山拳脚厚重,一招一式虎虎生威,显然功力不凡,方灵却是身轻如燕,绕着吴铁山游斗。
这是我习武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见到武技实战。
两人约莫斗了十来合,吴铁山连方灵的衣衫边也没能挨上,却被方灵抓住一个破绽,突然切入其身,右拳成掌,快速地击中吴铁山的左肩。
只听那吴铁山轻微地哼了一声,倒退三步方才站稳。
吴铁山知道方灵手下留情,否则这一掌下去估计左臂就会受伤,当下抱拳道:“吴某多谢姑娘留情。”
那衙内见到吴铁山落败,垂头丧气地叫道:“没用的家伙,走。”
吴铁山脸上一红,随着衙内离去。
王秋儿看见那衙内走后立即说道:“谢谢这位妹妹,你快走吧,那衙内是你得罪不起的。”
方灵看着我笑道:“呵呵,没事,有我哥在呢。”
我走上前去问道:“姑娘,那衙内是何来头,就没人管吗?”
王秋儿道:“公子有所不知,此人乃是临安知府的独生子,人称魏衙内,一向欺男霸女,其家在这山中有一座庄园,每月总有几天会跑来这灵隐寺,以前也有人报过官,但一听是魏衙内,也就没人敢管了。”
我道:“哦,原来是临安知府之子,也算是个**了。”
王秋儿不懂什么是**,见我们似乎有恃无恐,再次劝道:“公子,那魏衙内不是善辈,公子还是带着你妹妹快些离开吧。”
我笑道:“无妨,倒是姑娘你?”
王秋儿急道:“公子,我没事,大不了最近不来这庙里就是了,你们快走吧。”
我点点头道:“灵儿,我们走吧,去大雄宝殿。哦,对了,王姑娘,那魏衙内倘若再来纠缠,可来城里狮峰商行找呼延公子即可。”
第38章 三生石之愿
第38章 三生石之愿
经过一个古木参天的院落,便来到灵隐寺的主殿大雄宝殿。这大雄宝殿,气势嵯峨,十分雄伟。进入大殿,便能看见大殿正中是一座高达二十多米的镀金释迦牟尼莲花座像,造像“妙相庄严”,“气韵生动”,颔首俯视,令人景仰。正殿两边是二十诸天立像,殿后两边为十二圆觉座像。大殿后壁还有“慈航普渡”、“五十三参”海岛等立体群塑,初步估算,至少也得有佛像两百余尊。
方灵跪在佛祖像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拜倒在地,口里念念有词。我站在旁边,注视着佛像,心道,佛祖高高在上,能保佑我心想事成吗?
在我潜意识中,想到的并非中兴大宋,而是能和乐菱杉在一起,只是这佛祖能听到我的心声吗?
我曾经听说过,若要佛祖听见,需要两个心心相印之人在不同之地同时许愿才灵。只是乐菱杉还会想我吗?似乎我是过于奢望了。
方灵起身后见我还在注视着佛像道:“哥,发什么呆呢?”
“啊?没啥,灵儿许完愿了?我们走吧。”
“恩,哥,你信佛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信还是不信。”
“哪有自己不知道的啊,算了,反正你也是天外之人,捉摸不透,走吧,下面我们该去药师殿了。”
方灵轻车熟路,带着我们将所有大殿偏殿一个不漏地看过一遍,方灵一边引路,一边不时地给我讲解这些菩萨的事迹,间或穿插了不少济公和尚的民间传说,倒也生动。
“对了,哥,你这么会讲故事,给我讲一个和这里有关的吧。”
这时,我们刚好来到后院的三生石旁。
我想了想道:“好,那我就讲一个关于这三生石的故事吧。传说中,这世上有一条路叫做“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忘川河”上有座“奈何桥”,在桥的尽头,有一块通体鲜红的石头就叫做“三生石”。据说,有情义的男女们,只要在这“三生石”上刻下两个人的名字,就可以“缘订三生”,三生三世都可以在一起。这三生石在传说里就代表了“前世、今世、后世”。唐朝时,灵隐寺有一个叫做圆泽的挂单和尚,道法很深,一rì,圆泽与其好友李源一起去峨嵋,在走到一个岔路口时,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圆泽要走一条,李源要走另一条,最后还是依了李源。半路上, 碰见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圆泽脸sè一变说:我所以坚持不走这条路就是这个原因,她孕的就是我,已经三年了,今天既然见了面,就再也躲不过去了,一会你去看那个婴儿,我会以笑为证,我们如果有缘,十二年后你可在钱塘天竺寺外见到一牧童。说完,那个妇人就生产了。李源过去一看,那个婴儿果然对他笑了,回头再看,身旁的圆泽已经不见踪影。”
“那后来呢,两人还会相见吗?”
“十二年后,李源来到天竺寺外,果真见到一牧童,李源知道这就是圆泽,急忙上前,那牧童做歌道,身前身后事茫茫,yù话因缘恐断肠。唱完便径直离去,不知所踪。”
“这圆泽大师道行很深啊,能够预见其来世之事。”
“恩,是这样。”
“前世,今世,后世真的存在吗?”方灵听完后好奇地问道。
“也许存在,记得有个教派其教主都是宣称代代转世而为,只不过真假难辨,又或许是人们的一种美好愿望吧。”
“要是人能够记得前世之事该多好啊。”方灵感叹道。
“也并非如此吧,有时候忘记才是最幸福的。”
“为什么要去忘记呢?”方灵想了想突然说道,“哥,那后世你还会记得我吗?”
我一愣,一时无语。
记得如何?
不记得又怎样?
是耶非耶,
亦复如是!
我突然想起李商隐的一首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方灵的后世是谁?会是乐菱杉吗?
我盯着三生石看了会,说道:“灵儿,哥会的,生生世世都会的。”
“哥,你真好。哥,你也来许个愿吧。”方灵拉着我,开心地说道。
方灵说完,对着三生石默默地祷告起来。
走出灵隐寺后,我们沿着来时之路走出山麓。
路上,我笑道:“灵儿不愧是女镖师,武艺很好啊。”
“那是,哥,以后有谁敢欺负你,告诉灵儿,灵儿帮你揍他。”
“呵呵,看不出来,我还有个野蛮妹妹啊。”
“什么野蛮嘛,对于像魏衙内这种人就得以暴制暴,难道哥还要和他讲道理啊。”
“当然不会,灵儿做得对。”
“就是嘛。”
袁棘笑笑接过话道:“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方姑娘做得对。”
方灵得意地笑道:“听见了吗,袁先生也这么说呢。”
袁棘接着又道:“公子,只是那吴铁山未尽全力,似乎在竭力隐藏自己本门的武功,不过,我还是隐约看出,其很可能是长沙吴家之人,却不知吴家之人怎么会到这里给人看家护院。”
方灵也道:“在交手中,我也发现那人的确有所保留,所用路数也尽是武林中平常招式,即便是其露出的破绽也像是随意似地,不知何故?”
袁棘道:“吴铁山不想与方姑娘交手,担心再打下去会露出其本门武功,所以故意卖个破绽。”
我点了点头道:“先生此言极是,总之,此人不简单。时候不早了,该去会会那萧天了。”
同乐楼门前的告示牌已经取下。
萧天正独自站在门前徘徊,一见到我们,急忙作揖笑道:“我还以为呼延公子不来了,快请,在下已在楼上天字一号房备好酒水。”
“萧公子客气,请。”
“呼延公子,在下想了一整夜,愈觉公子所言极是,包括那些新词。针对那句酒香也怕巷子深,公子之意是不是除了买卖的东西要好外,还要加以宣传?”
“呵呵,差不多吧,萧公子能想到这些,悟xìng甚高啊。”
萧天给众人沾满酒道:“呼延公子请,在下愿闻详细。”
“好,萧公子,我先来问你,何为销售,哦,也就是买卖?”
“这买卖吗,就是交易,我把东西卖给你,你给我金银。”
“简单来讲,的确如此,我们来做个深化,买卖就是通过商人所买卖的货物进行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公子知道围棋吗?”
“知道。”
“围棋又称手谈,对弈之棋手正是通过棋子来做相互的博弈,是双方思想的博弈,而不是手的对抗,再比如一场战争,士兵的对杀也正是反映了双方将领心思的较量。”
萧天似乎有些明白道:“依公子之意,买卖实际上就是双方心思的交流吗?”
我点头笑道:“正是如此。既然叫做买卖,就得从买和卖两方面去考虑,买的人是怎么想?卖的人又是怎么想?从前面我说的买卖含义上可以看出,买卖有两个重要因素,一是所买卖的货物,二是买卖的双方,也就是一物一人,物只是其中的媒介,而人才是买卖的真正主体。我们先来说说这买卖的货物。”
第39章 天下商业
第39章 天下商业
萧天谦虚说道:“公子请讲。”
“以酒楼为例,酒楼的流通货物主要是菜式,这菜式包括sè香味觉,sè香味很好理解,这觉是感觉,比如说你这同乐楼中的东坡肉乃是苏轼亲传,那么在你这里吃东坡肉的人就会认为这里的正宗,即便旁边有家卖东坡肉的味道和你这里的一样,人们还是会认为你这里更好,因为在你这里吃这道菜还有种感觉,当然这只是一种心理作用。回到正题,同乐楼要想成功,就必须在菜系上不断推陈出新,做出与众不同的味道,我没有专门研究过酒楼行业,但是我知道任何菜系都离不开好的辅料,除了酸甜苦辣麻外,就需要用鸡,猪骨,牛骨熬汤出来增加鲜味,一般只在讲究的菜式里面才会用到,然其味主要在汤里,汤多了则菜型走样,汤少了则味道不足,所以我最近也在想是否能够做出一种类似食盐的调味品,使其不但能够增加鲜味,而且还不影响到菜的外形,或者说是将肉汤之鲜味浓缩成简单之物。”
“哥,真有这种好东西?”方灵说道。
“呵呵,我正在研制呢。”
“有这种东西,那就可以放在任何菜系里了,我同乐楼不就可以扬名天下了?”
“萧公子,先别去考虑这还未成形的东西。我们接着说,买卖中最重要的是人,所以下面该来说说这做买卖的方法了。我曾经对此做过总结,将买卖之法归纳为四点,一是行情,二是策略,三是执行,四是修正。”
“这听上去似乎有些像打仗?”萧天随意地笑道。
我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萧公子,商场本身就是战场,如果你想把同乐楼做成天下最好的酒楼,就必须如此这般,你要打败所有的对手方能成为第一。”
萧天默然,这才仔细思考起刚刚我所说的四个方面来。
“萧公子,假设现在需要将这同乐楼办成天下之最,你就是这个计划的最高指挥人,你会怎么做?根据我所说的四点,再去好好想想,三rì后我们再议。”
“好,在下一定准时恭候呼延公子大驾光临,各位吃酒吃菜。”
“恩。”
方灵见我们谈完说道:“哥,明rì我要南下福建,随后便要回家过新年了。”
我愣道:“灵儿,怎么才来几天又要走了?”
“哥,舍不得灵儿了?”
“是啊,真有点舍不得,那福建路远,可得注意安全。”
“哥,这次有趟重要的镖需要南下福建,不过这一路都是官道,且就在浙西路与福建交界处,安全自会保证,年后呢,我
父亲让我常驻临安,专心打理这里的镖局,我就有很多时间来陪哥哥你了。”
“灵儿,这倒是个很好的消息啊。”
“嗯,哥,灵儿在此先祝你新年快乐了,来年再见,记得想灵儿啊。”
“灵儿,我会的,早去早回,路上小心行事。”
回去的路上我问道:“小七,知道临安知府的情况吗?”
小七道:“公子,临安知府名叫魏权忠,是贾似道的远房亲戚。”
“贾似道?”我和袁棘都惊叫道。
“是啊,这事都知道,公子忘了?据说那魏衙内还叫贾似道干爹呢。”
“如此看来,这贾似道和吴家定会有些干系了。”
“恩,公子,此事我也托江湖上的朋友去了解下。”袁棘小心说道。
“好,只是此事不能打草惊蛇,需要暗中查访。”
“公子放心,前面就是宫门了,臣先告退。”
“去吧,有蓝羽他们的消息及时告诉我。”
“小七,去将周公公叫来。”
这宁乾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过了一小会,周公公才来到御书房。
我拿出一叠目录道:“周公公,新年初三,朕会和全妃要回其家乡会稽省亲,这是朕所需采购之礼单,你明rì便开始办理,年前全部准备妥当,不得有误。”
“老奴遵旨。”
“恩,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官家早些歇息。”
周公公离开后,我又叫小七也去休息,自己坐在书房中,思考起这味jīng的做法来。
年终将至,朝中也渐渐露出新年的迹象,请假回家省亲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这个时代毕竟不像后世交通发达,一来一往的确需要不少时间,我也乐得做这个好人,对于这大多数朝臣而言,反正这些rì子也没有太多事情可做。
文天祥陆秀夫等则是抓紧朝中无事之时,全力投入到龙牙建设中,陆秀夫的情报部门最是事多,所以我叫文天祥也暂时助其一臂之力,监督百官之事倒无须立刻进行,而且这监督之事也是需要情报部门的大力配合方可。
袁棘的保安部已初步成形,上次袁棘所推荐的两位武林人士我也准备见见了。
“属下叶东升拜见公子。”
“属下姚朝辉拜见公子。”
“二位英雄坐下说话。”
“谢公子。”
袁棘笑道:“两位贤弟无须多礼,公子一向礼贤下士,公子,我来介绍下,这位叶东升乃河南人氏,师从少林,一身硬功十分了得,现在在湖北襄樊开设武馆为生,另一位姚朝辉广南西路人氏,曾任两广厢军总教头,因速度奇快,出招间根本无迹可寻,人送外号神枪无迹,两位与我皆是生死之交,今我狮峰商行保安部得此二人,实乃如虎添翼。”
叶东升身材魁梧,双眼jīng光毕露,一看就像是武艺高强之人,姚朝辉却是身形普通,若非袁棘介绍,我定然看不出其能够号称神枪无迹。
“很好,先生为我商行招得如此人才,功不可没,两位以后将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有什么需要随时和袁先生讲。”
“是,公子。”
“先生,我们去同乐楼,正好给这二位英雄接风吧。”
同上次一样,萧天早在门口翘首以盼。
进入屋里时我发现萧天除了备好酒水外,还多了一本册子。
“呼延公子,这是在下近几rì的思考心得,请公子过目。”萧天恭敬地递过册子道。
“呵呵,看来萧公子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啊。”
我拿起萧天的册子,见上面写满了对于“行情,策略,执行,修正”四个方面的理解以及针对同乐楼所作的发展计划。整个内容十分详尽,只是还是气魄不足,没有那种意图垄断的气势。
我看完后对着袁棘说道:“先生,小七,你们和东升,朝辉自行吃酒,我和萧公子讨论下这生意经。”
我和萧天一边饮酒一边详细讨论了同乐楼的未来,将萧天的发展计划做了很大一部分的改动,此时的萧天已经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见火候已到,便说道:“萧公子的理想是否只限于同乐楼呢?”
萧天楞道:“呼延公子此话怎讲?”
“酒楼业只是商业领域中很小的一部分,我要做天下商业的领导者,萧公子,你愿意帮我吗?”
第40章 火器之论
第40章 火器之论
时间一天天过去,再过三天便是新年了,这数rì中除了偶尔前往青年卫的驻地巡视文璋cāo练外,便是在御书房和狮峰商行度过。
这rì,刚刚从练武堂出来,便看见周公公前来禀报,蓝羽在宫外求见。
“啊,终于回来了吗?”我急忙说道,“周公公,辛苦了,他们一共几人?”
“回官家,一行四人。”
“好,宣,让他们到御书房见朕。”
“恭喜陛下,看来人已找回。”袁棘笑道。
“呵呵,先生,快走吧。小七,速传文天祥。”我急不可待地说道。
御书房内,蓝羽等四人一字排开,跪下叩首道:“臣蓝羽,臣沈墨,属下云仲飞,草民云伯飞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蓝羽起身后禀道:“谢陛下,臣等已将云伯飞带回。”
“哈哈,好,好啊,终于回来了,自你们走后,朕是天天在盼着你们,蓝羽,沈墨,云仲飞你们三人辛苦了,一旁坐着歇息。”我看着最左边一人说道,“你就是云伯飞,云越之子吧?”
“回皇上,正是草民。”
云伯飞和云仲飞在长相上有几分相似,虽然没有云仲飞那种英武之气,身形也瘦弱不少,但其眼神里却透出智慧的光芒。这两兄弟一文一武,倒是相得益彰啊。
“云伯飞,你也坐下说话,不必拘礼。”
“谢皇上。”
“云伯飞,你知道朕找你回来是为何事吧。”
“草民知道,路上蓝大人已和草民讲过了。”
“恩,那你知道你父亲临终前研制的那种新型突火枪吗?”
“回皇上,草民知道,这还是当年草民向父亲提及的,只是,这突火枪根本无法承受火药的温度和瞬间膨胀压力,没有一点实用价值。”
我惊讶道:“什么,这是你的想法?”
“皇上,五年前草民就向父亲提出过突火枪的改进方案,但因那竹管问题,后来便搁置下来,但家父一心想做成此事,以光耀我云家,所以父亲才一直不肯死心,最后得此一劫。”云伯飞伤感道。
我强忍住心中的兴奋道:“伯飞,你父亲的愿望一定会实现。你有想过用其它物件来代替竹管吗?”
云伯飞摇摇头道:“这几年来,草民也想过,只是始终未得其法。”
我点点头道:“伯飞,你先给朕讲讲我朝的火器状况吧。”
“回皇上,当今我朝将火药运用到兵器上,简单来讲,大致有三种情形,一是用于火箭,二是用于火炮,三是用于制造雷管炸弹。至于突火枪还无法应用到实战。”
“伯飞,这些火器虽然已经运用在战争中,但目前都不能很好地发挥作用,你想过其根本原因吗?”
云伯飞迟疑下道:“皇上,草民愚钝,不曾想到。”
正说到此处,小七带着文天祥来到了御书房。
我指着文天祥道:“伯飞,来,朕给你介绍下,这位文天祥文大人乃是新任兵器监。”
云伯飞抱拳道:“伯飞见过文大人。”
文天祥看着云伯飞道:“你就是云伯飞?皇上可是天天念叨你的。”
我笑笑道:“宋瑞,你也坐下吧。伯飞,在火器方面你是专家,但是朕也有一些建议,你且听听,是否可行?朕以为,这第一点是目前我朝所用的材料根本达不到制作火器的要求,以这突火枪为例,世上没有一种空心长管坚硬无比,能够消化掉火药的瞬间膨胀力,所以朕认为必须自行打造,只有这些枪炮的基本部件能够达到要求时,火器才能广泛应用。”
“自行打造?”云伯飞迷惑道。
“正是,伯飞,有很多东西并没有现成的,需要利用手中的资源另行打造。你知道铜,铁这些东西吗?”
“这个当然知道。”
“用铜铁可以打造成各种农具,兵器,那么为啥不能打造成这突火枪的枪管呢?”
“啊?”云伯飞惊呼道。
“这个并非很难之事,只需模具到位即可,我朝的冶炼技术已能初步达到这种要求。”
云伯飞想了想,随即大喜道:“皇上之言正是,如此一来,这枪管的耐压度完全足以,且不会变形,不会炸膛。至于这模具,也应该能够解决,如此一来,不仅是突火枪,即便是火炮也能加以改进了。”
我点点头说道:“朕认为未来的火枪火炮都会采用生铁甚至更好的材料来做枪管。伯飞,在这之前,你和你父亲应该都犯了一个错误。”
“请皇上指点。”
“这个不光是你们父子,宋瑞,蓝羽,甚至朕也都一样,那就是人之思维的禁锢。这正如水的形状,你们谁能告诉我水是什么形状吗?”
袁棘道:“水无常形。”
“先生说得对,将水倒在一个圆形茶杯中,水就是圆形,如果倒进一个方形物体中,水就成了方形,所以人的思维万万不可禁锢,特别是伯飞,你们作为研制者,更当如此,送你一句话,天下没有做不成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任何事情都要大胆设想,小心验证。”
“陛下,臣等受教。”
“好,这第一点关于材料的问题一旦解决,那不仅只针对突火枪,正如伯飞所言,还包括火炮等,至于火箭以后就不要去研究了。这第二点是火药的配方尚需改进,我朝《武经总要》上有关于火药配方的记载,但那是根本不对的,朕告诉你,你现在就先尝试用硝石七成五,硫磺一成,木炭一成五的比例来制作火药。”我看了看在座的几位,语气突然一变道,“这一配方只限在座各位知道,否则朕会灭他九族。”
虽然这些人都是忠于我的,但如此重大事情,我也需事先敲打下。
“陛下,臣等知晓。
“恩。”我点点头,缓和下来继续道,“云伯飞,按朕的火药配方,你会发现同样的体积,其效能会增加数倍甚至十数倍。”
这个比例正是rì后黑火药的比例,而《武经总要》上的火药配方实际上只能算是一种燃烧物的配方。
云伯飞听得十分兴奋,早已有了跃跃yù试之心道:“十数倍?皇上,草民会尽快尝试。”
“恩,试完后你自会明白。朕封你为火器坊管事,接替你父亲之职,一旦你认为能够将实际运用到战争的火枪造出,朕便封你为兵器监总师,各坊中的大师,中师,少师都归你统领,且将此枪命名为云火枪,以告你父之灵。”
云伯飞激动地跪地拜倒:“皇上,臣遵旨,臣定当不负厚爱。”
第41章 火绳枪
第41章 火绳枪
“伯飞,起来吧。”
“谢陛下。”
类似云伯飞这种人,不好金钱不求地位,却同古代文人一般,将名誉看得最重,如果这枪支能够研制成功,那云伯飞自会光宗耀祖,云家也会流传后世,这不仅是云伯飞,也是其父云越毕生的愿望。
我心里清楚,火枪的研制成功并非易事,云伯飞虽然对于火器的造诣颇深,但终究有时代的局限xìng,而我也仅是略知皮毛,大都是在书里看过一些简介。以目前的科技,光是那点火技术就难以解决,何况牵涉面广泛。不过,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云伯飞的回来,至少已是一个好的开端了。
科技人才的缺乏是古代一个极其重大的问题,像沈括这种大科学家也最终郁郁不得其志。究其根本,还是当权者的不重视,才导致古代国人思想僵化。
这火枪的研制不仅需要火器专家,还需要数学,物理,化学等各行业的专家配合,光靠一个云伯飞,甚至是整个火药司都是远远不够的。
我渴望人才之心顿起:“各位,国与国之间的竞争,就是人才的竞争,什么是人才?在各行业能独树其职的都可以叫人才,千万别认为会打仗,会写文章的才是人才,许多奇yín妙思,甚至是胡思乱想都有可能发明出改变历史之物,你们都知道火药是道家在炼丹时无意间发明的,所以需要小心观察周边各种人物。你们在座的都是人才,朕自会重用,但要中兴我朝,光靠朕和你们是远远不够的,rì后大家都要留心身边之人,只要其有一技之长,朕也会重用。即便如贾似道,其人在蟋蟀方面有高超的见解,这也是人才。”
我也不管在座的是否能明白,一气说出后世的人才观。
那沈逸秋和全觉是否真的如我之想是科学人才?
历史上的南宋末年兵荒马乱,几乎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记载,还是自己慢慢去发掘吧。
想到这里,我拿出一堆写满字画满画的纸张道:“伯飞,这是朕的一些心得,你拿去仔细看看,切记保密。”
云伯飞接过纸张道:“谢陛下。”
这些纸张上都是我根据记忆画出的现代枪支火炮的图案,以及线绳枪,滑膛枪等枪支的一些简单原理,甚至还有手榴弹的图稿和效用,我觉得相对于枪支而言,也许最先投入实战的就是手榴弹。
“对了,蓝羽你们这一路上情形如何?”
“回陛下,还算顺利,云伯飞家乡果然隐秘,将来若要攻击蒙古时倒是一处绝佳的藏兵之地。”
“恩,蓝羽,绘成图交给朕。伯飞啊,你家人都安顿好了吗?”
“陛下,已安顿好,暂时在仲飞处住下。”
“好,伯飞,你休息几天,立刻去火药坊,火器的研发十分重要,它将会成为宋蒙战争的最终决定xìng因素之一。”我见众人似乎都不相信接着又道,“这点你们无需置疑,rì后便知。”
“陛下,臣打算明rì便去火药坊,文大人,您看能行吗?”
我笑道:“伯飞如此xìng急,有何不可,宋瑞,明rì你来安排。”
文天祥也笑道:“陛下放心。”
”宋瑞,在火药司附近搭建一座小型军营,朕打算将青年卫之基地搬到落石山下。”
“臣遵旨。”
“仲飞。”
“属下在。”
“你亲自率领五十名御前侍卫,守护火药司,在青年卫接手防卫前,需要保证火药司的安全。”
“属下遵旨。”
“蓝羽,沈墨,这几rì你们好好休息,新年就不用歇息了,正月初三随朕前往会稽。”
“臣遵旨。”
云伯飞看完我的那些稿纸后,急不可待地插话道:“陛下,臣刚才初步看了一遍陛下之手稿,简直是经典之作啊,臣打算越过突火枪,直接研究火绳枪和手榴弹。”
“哦,伯飞,不愧是火器大师,这么快就明白了,有多少把握?”
“回陛下,臣只看懂少许,但臣已有两三成的把握,只是那引燃火药还完全不得其法。”
据我所知,火绳枪的枪上有一金属弯钩,弯钩的一端固定在枪上,并可绕轴旋转,另一端夹持一燃烧的火绳,士兵发shè时,用手将金属弯钩往火门里推压,使火绳点燃黑火药,进而将枪膛内装的弹丸发shè出去。
其点燃装置是用一根麻绳或捻紧的布条做成的火绳,放在硝酸钾或其他盐类溶液中浸泡后晾干的,能缓慢燃烧,燃速大约每小时80毫米~120 毫米,这样,士兵将金属弯钩压进火门后,便可单手或双手持枪,眼睛始终盯准目标。
但也正是因为火绳之故,所以速度较慢,而且每名士兵出征时都要背负数十米长的火绳,十分不便。
据史料记载,训练有素的shè手每3 分钟可发shè2发子弹,长管枪shè程大约100 米~200 米。
但这种速度比起那些高明的弓箭手还是差得远,一个高明的弓箭手一分钟可以shè出近40支羽箭,而且距离也能超过100米。
善于此道的蒙古铁骑即便在骑shè中也能达到每分钟shè出二十来支羽箭。
不过,要是按照后世的三段shè击法,整排整排的轮换shè击,加上火药shè出后的那种心理震慑作用,效果还是明显的。
火绳枪有四大弊病,一是火绳之故,二是cāo作麻烦,三是受天气影响,四是jīng度差。所以后来被更加先进的燧发枪所取代。
也是自燧发枪开始,冷兵器彻底沦落出局了。
我心道,只要火绳枪能够先期出来,加上手榴弹的辅助,还是能和蒙古人一战的。如果在三年后的襄阳之战上,燧发枪能够研制出来,那就会百分之百的赢得胜利了,也是我该收复中原之时了,又或者是手榴弹加火绳枪也足以不败了。
景定五年就这样过去了,对于大宋人来说,除了换了一个皇帝,其他还是照旧,是理宗还是度宗,他们都不感兴趣,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异样。不过,每个大宋人,无论是穷是富,年前都是高高兴兴地往家里赶去,亲人的相聚之乐,对来年的期望之盼,却是恒久不变的。
这时代百姓的愿望如此简单淳朴,就是希望在新年全家人能够团团圆圆,一起吃顿热乎乎的饺子。
对我而言,却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往rì,此时的我又该在为火车票的事情发愁了,回家,票难买,不回家,又想家。
我开始想家,开始想念菱杉,开始想念后世的亲朋好友,甚至还有那褒贬不一的chūn晚。
第42章 咸淳元年
第42章 咸淳元年
大年三十,太后谢道清在宁坤宫宴请了一众家人,由于先帝之故,和往年相比,人数少了许多。除了我和全玖,还有我的其他几名妃子,美人杨氏,修容俞氏,贵嫔胡氏,以及太后之弟御前侍卫统制谢道临。
除了全玖,其他几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当然那赵禥以前自是见过。我这三位妃子均是姿sè上乘之选,虽然不如方灵,全玖,也是各有千秋,婀娜多姿了。
那谢道临身材魁梧,不言苟笑,也不和众人多说话,除了刚见面时给我磕头请安外,只是自顾自坐着饮茶。
一众美女哄着太后,使得谢道清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自全玖生rì后,谢道清对我的态度也是有所缓解。
谢道清亲自给大家斟满了屠苏酒,举杯说道:“官家,我这弟弟一向如此,极其不善言语,我们自行吃酒说话,不用理他。今个大年三十了,先帝已去,所以我们这第一杯酒先敬先帝之灵。”
“谨遵母后旨意。”我等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旁边的宫女急忙给众人倒满了酒,谢道清继续道:“这第二杯酒我们一起敬官家,祝贺新帝登基。”
我举杯道:“母后请,谢母后。”
“这最后一杯酒嘛。。。”谢道清稍事停顿,看了看我才道,“让我们一起祝愿大宋之兴盛吧。”
“母后放心,孩儿一定会北定中原,中兴我大宋。”
谢道清道:“恩,母后等着你吟鞭北指平天涯呢。”
全玖笑道:“母后还记得这句诗啊,玖儿相信官家一定能成功的。”
“记得啊,我盼着这天呢。大家都随意,来,吃酒吃菜。”
酒过三巡,气氛也渐渐随和,好在屠苏酒度数不高,不然我估计我得醉倒了。
我对面的俞修容略带哀怨地说道:“官家很久没来看我们了,是不是把我们姐妹忘了啊?”
“啊,俞妃,还有杨妃,胡妃,朕刚登基,事情繁多,待朕将朝中理顺,自会多陪陪你们,过完新年,你们都搬到朕的宁乾宫附近吧,也方便相见。”
“那太好了。”俞修容等一起说道。
虽然我对几位妃子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算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亲人,怎么都该多加亲近。
我拿出四件饰品,分给了全玖等人,道:“这几件饰品你们自己挑挑,作为新年礼物吧。”
全玖道:“谢谢官家赏赐。”
俞修容挑了一对耳环道:“谢官家,不过嘛,我们还有一个小小愿望。”
我笑道:“说来听听。”
俞修容看着太后道:“太后,官家在全姐姐生rì时赋诗一首,今新年已至,我们请官家再作诗一首,以此来庆贺新年吧。”
“又要作诗?”
谢道清点头笑道:“俞妃此言甚得我心,官家,请吧。”
我心道,又得窃诗了。反正孔乙己说过,读书人窃书不算偷,而且描写新年的诗词众多,我还是能记得几首的。我想了想道:“诗名就叫咸淳新年记吧。”随即念道:
天地风霜尽,乾坤气象和;
历添新岁月,chūn满旧山河。
梅柳芳容徲,松篁老态多;
屠苏成醉饮,欢笑白云窝。
这首诗是明朝叶颙的一首诗,诗中的屠苏是一种药酒名,当时我学这首诗时,因不懂屠苏之意,所以印象深刻。
宋代诗人王安石的《元旦》一诗也曾提及屠苏:
爆竹声中一岁除,chūn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rì,总把新桃换旧符。
“屠苏”是指屠苏酒,饮屠苏酒也是古代过年时的一种风俗,所以谢道清也是用屠苏酒来款待众人,以示庆祝除夕。
这首诗的作者叶颙在宋朝时也有同名同姓者,只是不知道两人是否有联系。
全玖听罢首先道:“此诗虽然没有上次那首有气魄,倒也贴近情景,轻松愉快,这《咸淳薪年记》也算好诗一首了,官家自登基以来,这诗词上的造诣是大有长进啊,看来不需多久,可以出诗集了。”
谢道清道:“的确如此,但愿我大宋之乾坤能够如官家诗中所言,年年气象和吧。”
我笑道:“有母后支持,我朝气象自会一年更比一年强。”
“只要是利于我朝中兴之事,母后自会支持。官家,初三前往会稽省亲之事准备好了吗?”
“回母后,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官家多带些侍卫吧,以保证路上安全。”
“母后放心,孩儿又不是去打仗。”
“官家自己小心即是,明rì早朝还要接受百官庆贺,今rì就早些歇息吧。”
“是,母后。”
这是先帝驾崩的第一个除夕,宫中也无法燃放烟火,连谢道清喜欢听的小曲也都暂停。
按宋朝礼制,初一早朝皇帝要接受百官朝贺,然后由皇帝带领文武百官祭天地,祭祖宗,祈盼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随后便有十五rì之朝歇,正月十六重新上朝议事。
古时皇帝也是辛苦,大年初一也不能睡个懒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新年新气象,领导我朝更上层楼。”早朝时,身为百官之首的贾似道率领百官祝贺道。
我见朝臣大都喜气洋洋,就连贾似道也露出一丝笑意,看来国人传统新年之气氛真是感染普天之人啊。
“众位爱卿,平身,朕也祝各位新年大吉大利。”
那马廷鸾出班奏道:“陛下,按我朝礼制,今rì乃咸淳元年第一天,陛下当下诏,大赦天下。”
自古以来便有大赦天下一说,除了死刑犯,大都可以减刑。只是我对于这点是极其反对的,法便是法,怎能因为这事就可以随意更改呢?
我想了想道:“师臣意向如何?”
“请陛下自行定夺。”贾似道不冷不热地说道。
“马爱卿,此事稍缓,待十六rì上朝之后再议。”
马廷鸾坚持道:“陛下,此乃祖宗之法,望陛下三思啊。”
“爱卿无需多言。”我说道,“小七,摆驾太庙,莫让太后就等。众位爱卿,随朕前往太庙祭天祭祖。”
“马大人,既然皇上旨意已下,还是请吧。”贾似道自然希望看到我和谢道清一派产生摩擦,看见马廷鸾新年奏本吃瘪,幸灾乐祸地笑道。
马廷鸾虽然人品不错,就是为人太过耿直不化,这也算是这个时代文人所谓的高风亮节吧,思想禁锢,总是认为符合祖宗之法就是正确的。
太庙在皇宫边上,乃是皇室祭拜先祖之地。当我们到达时,谢道清早已在太庙前相候,我带着朝中重臣先行进入太庙,随太后谢道清一起拜祭天地,拜祭祖宗,希望上天保佑,来年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随后,众大臣依品序高低依次进入其中拜祭。
这也是太后每年唯一一次的公开露面,祭拜活动热热闹闹,一直延续到午后方才结束,大臣们陆续向我和太后辞行,离开了太庙。
咸淳元年来了,景定年或许只是我的实习期吧。
咸淳,这是我的年号,我的时代,只是这会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呢?
我回到宁乾宫,静默于窗前。
第43章 新军的构想
第43章 新军的构想
大年初一晚上,我在宁乾宫中回请了太后谢道清,作陪的还是全玖以及俞氏等三名侧妃。
晚宴时,谢道清满面笑容,和普通人家的老太太一般无二,慈祥和善,不停地和众人说着家常,也不时地叮嘱全玖在路上要小心,照顾好我的起居饮食。
我第一次觉得这谢道清有些婆婆妈妈的,完全不似之前那个强势冷漠的太后。不过,这种感觉还是很温馨,似乎为这咸淳元年开了一个好头。
正月初三,我起得很晚,到中午时分,我才带着全玖向会稽出发。
从临安到会稽也就一百多公里,预计顶多两天的时间便能到达。
随行护卫由蓝羽统率着沈墨麾下的一百名御前侍卫担当,因云仲飞带着五十名侍卫在落石山下保护火药司,我也就没有再另行多加人手了。
我这支队伍中,除了蓝羽,沈墨,文璋,还有袁棘这般大高手,本来袁棘还准备将叶东升,姚朝辉二人调来,我觉得在自己的领土上没有这个必要,加上龙牙的事情也不少,便拒绝了二人随行护驾。
文臣中我就只带了陆秀夫和文天祥,至于我陪全玖回家省亲为何要带着他们二人,两人也都没有多问。
天子驾六是我国古代礼制的一种行为。皇帝级别的外出时,所乘之车是由六匹骏马拉着的,即著名的“天子驾六”,其余的副车只能驾四。
我坐在一辆六匹骏马拉动的四轮豪华马车上随着大队前行,这马车空间很大,床椅等简单家具一应俱全,连烧水加热的火炉都有。全玖只带了二位随身宫女,坐在后面一辆四匹骏马牵引的车上,最后一辆马车则是所带的礼物,无非就是些临安特产,袁棘小七等人也和侍卫们一样,骑马而行。
三辆马车居中而行,数名御前侍卫小心翼翼的围绕四周。这官道上行人极少,这时代不出十五是很少有人外出的
我第一次坐这种马车出行,刚开始时尚觉新鲜,但没过多久,便觉得还是颇为颠簸,马车毕竟不如汽车稳定,这时的官道也远远不及后世公路的平坦。
一晃一荡,我也就慢慢感到疲倦了,迷迷糊糊地度过了第一天的这个下午。
第二天我便开始适应了,也许是二个月来坚持练武之故吧。
“小七,去将袁棘,文天祥,陆秀夫,文璋四人叫来。”
我刚准备冲茶时,四人已到。
“文璋,这里你年纪最小,你来负责倒茶。”
“是,皇上,皇上您这车里真大啊。”
我笑笑道:“朕叫你们来,是商议关于未来我朝新军之事。云伯飞回来之后,火枪研制成功的机率大增,到时朕会将新军全部配上火枪,以火器来对抗蒙古铁骑。”
文璋倒好茶道:“皇上这火枪能有这么大用处吗?臣觉得还是臣的拳头管用。”
我喝了口茶:“在未来的战争中,火枪必定会全面取代现有的刀枪弓箭,甚至连你师傅道法,袁先生等都难以匹敌,这点你们无需质疑,到时自会知道。全妃的老家有座大型山庄,依山而建,人烟稀少,离临安不远,快马加鞭也就几个时辰的路程,朕打算在那里建立一座秘密军营,人数在千人左右,按照青年卫的方式进行训练,待火枪研制出来后,全部以火器为兵器,并以此为根底,逐步扩大,最终朕会建立一支十万人以上的新军,全面取代现有的边军,禁军。在这新军成形前,朕还需小心,以免贾似道等借机发难。对了,宋瑞,君实,你们二人和厢军的联络有进展了吗?”
“陆续在联络了,因贾似道在厢军的耳目众多,臣等也是小心翼翼,已有江西扬州的部分厢军表示效忠陛下。”
“恩,这事不可急躁,以免弄巧成拙。”我继续说道,“会稽之新军朕打算先已全妃家丁的身份招收,现今从北方流落而来的难民较多,这些人往往都有国仇家恨,且与朝廷中人无甚关联,可以从中挑选,加上会稽一带的乡下青年,朕估计兵源问题应该不大。文璋,你需要尽快在青年卫中培养一批素质过硬,品行良好的少年,充斥到会稽新军中来,另外,君实,你回头修书一封给李大人,让他私下调派善于练兵带兵的军中将领过来会稽充当教官,人数在二十来人即可,但必须是忠贞之人。”
“臣遵旨。”陆秀夫,文璋应道。
“文璋,你记得朕在你招收青年卫时说过,要挑眼力好的吧。”
“回皇上,臣记得。”
“那突火枪的样式你们都知道,未来的火枪和突火枪有相似之处。”我顺手拿过文璋的长剑,双手握住剑鞘,单眼一闭,做了个瞄准的姿势,道,“这就是以后火枪的shè击动作,而火枪的shè程会从百米到千米开外,所以朕要求青年卫的眼力要好。”
文璋接回宝剑,依照我的姿势也试了一下,还是茫然。
我知道文璋根本不明白,也不去解释:“关于这支新军的训练,朕会分为二个步骤,一是按照现有青年卫的基本训练模式,重点训练新军的体力,耐力和团队合作,对于单兵的搏击能力可以减少。这一步基本通过后,就可以进行火器模拟训练了。”
“等等,皇上,请问什么是模拟?”文璋问道。
“对于新军的火器装备有两样,一是火枪,二是手榴弹,这两样火器的具体成功时间朕并不知道,在这之前,朕会做出一批外形相似的东西来替代训练,比如说手榴弹,朕会用石块代替,让新军投掷石块,做到快,准,远。一旦正式的火器出来,便能轻车熟路了。再比如火枪,朕会按照火枪的式样,做出一批模具,让新军进行瞄准训练,还要能长时间保持这些基本姿势。”
文璋点点头道:“这个可行。”
“宋瑞,君实,还有文璋,你们三人后期都会参与到新军的指挥中,至于这新军的作战方式等火器出来后,朕再和你们讲,你们目前只需记住,思维一定要开阔就行了。”
“是,陛下。”
“好了,朕在车上坐了大半天了,出去骑骑马吧。”
我从未骑过马,好在那赵禥会,我骑在马上,拉紧缰绳,也是有模有样,只是速度不敢太快,旁边的袁棘紧紧相随,生怕我会掉下似的。
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一片山林前,这片山林十分茂密,除了近前的树木外,根本看不清林中的情形。
前面开道的沈墨来到我面前道:“陛下,今夜是否就在此处宿营?”
“这里离会稽还有多远?”
沈墨指了指山林旁的一条道路说:“回陛下,沿着官道前行大约五里路,就到达会稽地界了。”
全玖道:“官家,这片山林极大,穿过山林也能到达会稽城,而且路程近了很多,只是马匹车辆无法通过,如果我们沿着官道还需走半rì才能抵达会稽城。”
我想了想道:“那就在此地宿营吧,我们也不必赶时间,大家休息一夜,明天清晨再出发。”
沈墨道:“是,陛下,臣这就安排。”
袁棘看了看山林,突然对蓝羽道:“带几个人进树林看看。”
第44章 夜袭
第44章 夜袭
文璋见袁棘如此仔细,笑道:“先生,这大过年的,又是如此寒夜,谁会躲在里面啊。”
文天祥瞪了文璋一眼道:“文璋,不得无礼,陛下在此,还是一切小心从事。”
陆秀夫出身军中,对于夜宿一事自是轻车熟路,指挥众侍卫将战马围成数圈,把三辆马车裹在当中。
我见众人有条不紊地忙着,也插不上手,反正陆秀夫袁棘等人都是这方面的行家,也就不去管他们了,我和全玖一起随便吃了点干粮便独自回到马车上,躺在床上和衣睡去。
下午骑马时的感觉不错,只是这一躺下才觉得浑身酸疼,特别是屁股疼得最为厉害,那太祖长拳,无影诀可都练不到屁股。
累了一天,躺下后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正睡得迷迷糊糊,却听见外面一阵喧哗,我急忙起身,拉开马车的门帘往外看去,此时天刚朦朦放亮,大约凌晨四五点钟,小七见我起身忙道:“官家,敌袭。”
我睡意顿消,心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偷袭,不知道这是皇帝亲临吗?
这时,袁棘也来到马车前对我说道:“陛下,片刻前从山林中突然杀出一批黑衣蒙面人,此刻正在和前面的御前侍卫交锋。”
“黑衣人?”
“正是,蓝羽沈墨在前面组织应战,文璋在文大人陆大人身边护卫。”
我走出马车,隐约可见最前面正在厮杀中。
这些黑衣人手持小型军弩,shè出一轮后立刻弃掉,随即再拔出弯刀,向我方冲来。
黑衣人成一箭镞阵,极力想撕开御前侍卫的防御。最前面充当箭头的数人只要有缝隙便向前面推进,而后面之人根本不管前面人的情形,一心只往前冲。黑衣人依仗人数的优势,大都是二夹一的情况,渐渐将缝隙越拱越深。
“陛下,这些不是普通的强盗,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而且使用的是蒙古战刀。”陆秀夫等也来到我身边。
“啊,会是蒙古人?”文天祥吃惊道。
“他们的武器我是不会看错的。”陆秀夫毕竟在前线和蒙古人交过手,心里十分清楚。
我点点头道:“蒙古人?不过,看他们的阵势应该是冲着朕来的。”
袁棘道:“陛下放心,对方虽然人数较多,但只要我方人员适应其路数,就会慢慢扭转事态的。”
“陛下,臣也上去吧。”文璋跃跃yù试道。
袁棘接过话道:“不急,先看看,我方虽处守势,但未显劣势,这批黑衣人的目标的确是皇上。”
果然不出袁棘所料,尽管对方离我越来越近,但人数也开始减少。
蓝羽沈墨二人便像是羊群中的猛虎,双剑挥舞之下,竟少有三招之敌,只是黑衣人似乎根本不惧生死,兀自顽强地向前推进。
御前侍卫虽然也有不少伤亡,但毕竟单兵作战能力强过对方,在蓝沈二人的指挥下,开始稳住阵脚,逐渐形成一对一之势。
正当我以为事态得到控制时,突然听见袁棘叫道:“不好,文璋小心。”
从交战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三名黑衣人,这三人根本不同侍卫纠缠,也不管其他黑衣人的死活,一字排开直接向我所在的位置冲来,速度之快,连蓝羽也没能阻止住,显见三人轻功甚高。
三名黑衣人看见我身着龙袍,和周边之人衣着有异,不约而同地向我扑来。
文璋反应极快,随着袁棘一动,剑已在手,迎向那黑衣人。
小七也拔出随身宝剑,挡在我的前面。
黑衣人看见袁棘文璋上前阻拦,突然变化排列,两旁之人举起弯刀便向袁文两人劈去,袁棘何等功夫,身形一侧,避过弯刀,右掌击向黑衣人,那黑衣人也不躲避,扔掉弯刀,双手合围,紧紧抱住袁棘。袁棘右掌击实,就连对方骨头碎裂的声音都能听到,那黑衣人哈哈大笑,仍然没有松手。
冲向文璋之人同样没有躲避文璋的宝剑,在被刺中的瞬间,只是身形向左偏移数寸,避开心脏,伸出双手死死地抱住了文璋。
这不就是当rì那何去尘的打法?
就在袁棘和文璋被两名黑衣人舍身挡住的瞬间,那中间的黑衣人却丝毫没有停留,高高跃起,似只大鸟般向我扑来。
袁棘心中一沉,顿觉不妙,这两名黑衣人除了身法迅速,武功倒不是很高,但是配合默契,目地明确,两人舍身阻拦,而最终一击由三人中武功最高的黑衣人去完成。
袁棘来不及多想,急忙双掌用劲,将面前的黑衣人震出数米开外,随即身影倒纵,步伐提至极处,凌空一掌,击向中间那名黑衣人,希望其能够回身自救。只要黑衣人转身,那自己便能及时将其拦下,此时也只能围魏救赵了。
文璋虽然也是轻松地刺中黑衣人,却见那剩余的一名黑衣人已经向我扑来,情急之下,来不及拔出长剑,左掌发力,脱出对方双手合围,凌空跃起,向我这里扑来,只是文璋的经验不及袁棘,仍然慢了半拍。
这最后一名黑衣人同另外两名一样,也是完全放弃抵御,根本不顾袁棘从背后击来的一掌,方向照旧,向我扑来。袁棘的掌风隔空击在这黑衣人的后背,黑衣人喷出一口血,借势越过小七,竭尽全力,高举弯刀,临空向我劈来。
从三名黑衣人突然冲来,到最后一名黑衣人的弯刀向我劈来,只不过是在电光火石间。
我旁边的文天祥陆秀夫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弯刀劈下,即便文陆二人大脑能够反应过来,其手脚的速度也是远逊于黑衣人。
就连我也一下没能反应过来,这黑衣人武功虽然不及袁棘,但却是远胜于我,这点我自是看得明白,加上这一刀凌空劈下,已经封死了我所有的退路,除非我的无影诀大成,否则无论如何逃不出其弯刀的攻击范围。
难道我的穿越就这么结束了吗?
或许这一下我又能穿越回去,或许这一切本来就是个梦。
这一刻,我又想起了菱杉。没有了菱杉,我死了倒也干净。
我心里一痛,本就无从抵抗,也干脆放弃了抵抗,一时间全身松懈。
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些念头,只是那黑衣人的弯刀离我头顶只有不足一米之处了,弯刀的刀势已经开始渗透到我的体内。
我也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心情是绝望还是解脱。
第45章 劫数
第45章 劫数
蒙古中都开平府。
伯颜恭恭敬敬地跪坐在印天涯对面,旁边陪坐着一身黑衣的法绝,那法绝也是席地而坐。
“伯颜,军中生活适应了吗?”印天涯慈祥地看着伯颜道。
“师尊大人,伯颜已经适应了,目前怯薛军的进展颇为顺利,人员已经招齐,正在加紧训练,争取在一年内达到原有怯薛军的战力。”
“恩,伯颜,在你小的时候,为师便看过你之面相,军中是你最适合之地,你也只有投入其中,经历血与火的洗礼后方能大成,所以在你学好武艺和兵法后,为师便让你跟随大汗从军,而我萨满教却是不适合你。”
“师尊,伯颜十分感激这十年的教诲,徒儿定会在军中做出一番事业。”
“很好。”印天涯点点头,又对着法绝道,“法绝,你怎么看昆哲长老的南行?”
“神尊大人,在神殿四大长老中,虽然昆哲大人的武功最低,但其刺杀之术却是一流,而且合击术了得,如果突然发难,机会当在九成左右吧。”
印天涯叹道:“那赵禥真是如天象所示,这九成机会就低了,不足以使之毙命。”
法绝迟疑道:“大人,这是何解?”
印天涯反问道:“法绝,你跟随本尊多久了?”
“大人,法绝自幼便在教中,至今也有三十多年了。”
“法绝,我萨满教并无文字典藏,教中传承是靠每代大神自行顿悟,而非简单的师徒相授,数rì后,我便开始传你天象之学,本教的天象学玄之又玄,需大彻大悟方能窥其全豹。自两月前本尊观天象见突变起,这双星辉耀的局面已经难以改变,那南朝命星当有三劫,第一劫为缓气劫,第二劫是连环劫,第三是生死劫,昆哲行刺正是第一劫,如果按你的说法只得九成机会,那么这一劫那赵禥算是度过了,命星正耀时,须得十成机会才能成功,所谓缓气,就是指只要有一丝机会,其劫便能消解。至于第三劫,本尊印证了我朝命星之劫,应该是和大汗之争劫,这是一个不死不休之劫,而其第二劫本尊却推算不出是为何劫。”
法绝喜道:“谢神尊大人栽培,法绝定会好好修炼这天象之学,以便协助神尊推算此劫。”
伯颜羡慕地看着法绝道:“法绝大人,恭喜。”
印天涯呵呵一笑:“伯颜,各人均有各自的法缘。”
“徒儿知道。”
印天涯恩了一声,继续说道:“法绝,虽说你资质上乘,但毕竟修为尚浅,这天象学很容易走火入魔,所以你在修炼时需要格外小心,心力一定要正视,切忌不可冒然行事。本尊担心南朝命星得到帝王谷相助,所以才提前传你本教之绝技,希望你能早成大神,好助本尊一臂之力。”
“大人,法绝自会小心,那帝王谷不是有人一直在宋廷中吗?”
“那袁棘啊,他只是帝王谷外殿之武堂中人,虽说其武功已至超凡境地,但毕竟无法增添南朝命星之光芒,本尊顾忌的是帝王谷外殿之术堂中人。”
法绝想了想道:“外殿之人尚且这般厉害,那帝王谷内殿中人不是所向无敌了?”
“的确如此。”印天涯道,“帝王谷内殿中人高深莫测,远非我等之辈可想,不过,其内殿中人从不出谷,是以不用担心。”
法绝问道:“这是何故?”
印天涯摇摇头:“具体何故本尊也不知晓,只是曾听教中前辈提及,似乎同轩辕黄帝的誓言有关吧。”
伯颜惊叹道:“轩辕黄帝?上古人物啊。”
印天涯道:“也只是传说而已,我们不必理会之,总之,数千年来,那内殿中人从未出过帝王谷。对了,伯颜,大汗那里,搬迁燕京一事准备得如何了?”
“师尊,已基本妥当,预计三月一rì即可搬迁。”
“很好,燕京乃风水宝地,可以为我朝命星添sè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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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的刀势渗透到我体内各处,引发我周身经脉巨痛。
稍远处的全玖已经被吓得哭不出声来,腿脚发软,若非旁边的宫女扶住,连站立都无法做到。
眼看弯刀就要落下,就连袁棘也觉得失去了希望,袁棘已经看出,黑衣人这最后一击正是印天涯的绝技之一“凌空霹雳”。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我丹田中突然冒出一股热气,沿着经脉流向四处,瞬间遍布四肢,那黑衣人刀势带来的疼痛一下散去,我全身充满劲力,就似满弦上的羽箭,只需手轻轻一放,便能一飞冲天。
霎那间,我的双手情不自禁地伸开,似乎不由我控制,以一种无人能料到的速度闪电般地夹住了黑衣人劈来的弯刀。
黑衣人一愣,急忙手臂用力,意图抽刀再劈,却发现被我的双手夹得紧紧的,根本无法抽出。
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被从后赶到的袁棘抓住,只见袁棘右掌毫无花哨地击在黑衣人背上,那黑衣人来不及躲闪,惨叫一声,喷出大口鲜血,如同断线的风筝,飞出数米,倒在了地上,眼见不活。
我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何故,一下愣住。我见到黑衣人被袁棘震飞,发觉自己身体摇摇yù坠,旁边的文天祥陆秀夫也愣在原地,没有意识到过来扶我,幸得文璋及时来到我身边,将我扶住。
“文璋,小七,你们先扶陛下上车休息。”袁棘欣喜若狂地说道,随即又对着远处的蓝羽恶狠狠地叫道,“不得放过任何一人。”
以袁棘的修为,兴奋,恼怒之情竟然至此,足见其胸中之波澜澎湃。
那些还在战斗的黑衣人见到这边的情形,全都停止了搏斗,调转刀口,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自尽而亡,竟是没有半分犹豫。
袁棘哼了一声,环顾四周,便转身上了马车。
我坐在马车上,依旧惊魂未定,旁边的全玖正忙着给我擦着汗水和黑衣人留下的血迹。
“陛下无恙?”袁棘上车后急忙问道。
“朕没事,外面情形如何?”
袁棘见我无事,也踹了口气道:“回陛下,黑衣人全部自尽,蓝羽沈墨正在打扫战场,希望能够留下一两个活口。”
我喝了口冷茶对小七道:“传令下去,仔细搜身查验。”
小七下车后,文璋说道:“陛下,您这最后一招夹击之式是何招式?真是太厉害了,即便是臣也无法做到,先生您说是吗?”
袁棘呵呵一笑,也不回答,突然右手一挥,抓住了我的手腕,道:“陛下,臣得罪了。”
这下变故十分突然,我根本没有防备,不过,以袁棘之身手,即使我有准备,也是万万躲不开的。
旁边的文璋也是一惊,毫无准备下同样无从阻拦,何况其武功本就和袁棘差得很远,至于不会武功的全玖更加不可能阻挡。
一时之间,我和全玖,文璋均是愕然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