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出发前的指示
第136章 出发前的指示
“官家,三位大人已到。”周公公带着高达等人来到御书房。
“恩,周公公,你先下去吧。”
“是,官家。”周公公转身离去时,我突然说道:“周公公,天气热了,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
周公公一愣,随即感动道:“谢谢皇上关心,老奴先下去。”
“恩,去吧。”
“老臣彭大雅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彭大雅到京后也是第一次见到我,心情激动,一时忍不住老泪纵横,跪倒在地,大礼参拜起来。
彭大雅到京后,我已下令其恢复chóng qìng知府事一职,所以他也自称为臣,而不是草民。
我扶起彭大雅道:“彭爱卿,平身。这些年,辛苦你了。”
彭大雅是先帝理宗嘉熙年间进士,刚过六旬,身材廋小,看上去却已是老态龙钟,满头白发。这一次彭大雅也算是再世为人,如果不是我登基后不久便传信给他,彭大雅也许就会按照历史的进程,郁郁而终了。
“谢皇上,皇上之恩,臣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彭爱卿,近来身体如何?”
“有劳皇上牵挂,这半年来臣每rì坚持锻炼身体,加上心中之结已解,已经完全复原了。”
“恩,爱卿年岁已高,又受无妄之灾数年,得注意身体,我朝还需要你们这些老臣啊。”
彭大雅感激涕零道:“皇上放心,臣定当鞠躬尽瘁。”
“三位爱卿,都坐下吧。”
“谢陛下。”
“各位,当今天下局势你们都十分清楚,蒙古咄咄逼人,而蜀中又为两国交战的前沿,是我朝三大战区之一,你们此次前往,任务十分艰巨。”
“陛下放心,臣等一定不负陛下所托。”三人异口同声道。
我微微点头道:“很好。自五年前宋蒙之战后,刘整降敌,虽有吕文德收复泸州部分地区,但仍有不少川南县衙落入蒙古之手。近年来,川中大战没有,小战却是不断。你们到达后,首先要强化镇边军的战斗力,保证不再丢失一寸土地,军事上以高达,张珏为主,在稳住现有局势下,再制定出收复计划,当然,有战机时,自然也可出击。地方政务上以昝万寿,彭大雅为首,恢复民生建设,发展生产,团结所有抗蒙力量,川中民族很多,只要遵守我朝律法,都要一视同仁,同时也要尊重他们的民俗民风,不得随意欺压我朝其他民族,另外,还要广招人才,为政清廉,让所有百姓安居乐业,川蜀之地乃是我朝除沿海外又一个经济中心,务必好生打理,为战争提供最大的保障。昝爱卿,你年纪尚轻,要多和前辈们学习,切记不可狂妄自大。”
“臣等遵从陛下旨意行事。”
“臣昝万寿遵旨。”
从唐朝时,四川就被称为天府之国。宋朝时,人口占全国总人口23%左右的巴蜀地区,其财赋收入与供应的军粮却占了全国的近1/3,时人因此有“蜀亡则宋亡”之叹。然而,南宋末年与元明时期的战乱,让巴蜀人民遭遇了历史上最残酷的浩劫。据官方统计,1668年成都只剩下7万人,整个四川省则仅余60万人左右,巴蜀文化一度衰败。
“深挖洞,广积粮,积蓄力量,这是你们最基本的任务。最多五年,朕便会挥兵北上,收复我大宋江山。届时,川中镇边军也会成为北伐的一路主力,所以,朕需要一支能征惯战的铁军。高爱卿,你jīng通军务,然川中将领派系甚多,需要小心处事,不可鲁莽,不可刚愎自用,切记柔能克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只要愿意抗蒙的将领,都要安抚接受。”
“臣遵旨。”
“遇到问题,你们三位及张珏多多商议,不要武断从事,倘若意见无法统一,可上折于朕。”
“是,陛下,臣等谨记陛下指示。”
高达接着言道:“陛下,臣还有两件事,请陛下明示。”
“说吧。”
“当年刘整投降蒙古,影响极大,川中将领不少与之交好,此事该如何处之?”
“刘整降敌,虽事出有因,叛国之罪,无可恕之。朕曾经就此事表过态,即便刘整占山为王,扯旗公开造反,朕也会宽恕之,但是,刘整却选择了叛国之路,这是朕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高爱卿,你和他们好好述说这番道理,大敌当前,国家民族利益高于一切,如果还有为其鸣不平者,轻者革职查办,重者押解进京。”
“是,陛下,臣明白了。陛下,另外一事,镇边军属于枢密院治下,臣与贾大人一直不和,枢密院会不会。。。。。。”
“会不会给你穿小鞋?哈哈,高爱卿,川中山高路远,贾似道能耐你何?”我严肃地说道,“最关键一点,给朕记住来了,大宋朝是朕的江山,姓赵不姓贾。”
高达压抑住内心的兴奋,起身作揖道:“陛下,老臣领旨。”
“好,那朕在此祝你们一路顺风了。”
咸淳元年,闰五月。
高达,彭大雅,昝万寿踏上西去之路,和chóng qìng府张珏一起,成为四川抗蒙的主要领导者。
真州,忠勇营旁。
杨琏真迦和乌力罕在一间小客栈内,正吃着早餐。
“大人,何时动手?”
“乌力罕,我们已经连续观察了三夜,今rì再去看看往北的退路,不出意外的话,就按照原有计划,明早寅时半动手。”
“是,大人。”
“乌力罕,你觉得我们有几分成算?”
“回大人,其实这忠勇营的防御属下认为漏洞还是很大,因为里面没有高手坐镇,对于普通军士,自是不可行,但却防不住真正的高手,如果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营中,趁着夜sè将人带出,属下觉得有**分可能吧。”
“恩,走吧,去真州北郊看看。”
真州城(今仪征)不大,离扬州很近,所以并无其它驻军,城中大都以园林式建筑为主,格调优雅,史有“风物淮南第一州”的盛誉,但是经过多次战争的洗礼,城市也显得有些破旧了。从忠勇营左边向北前行,经过鼓楼,再绕过天宁塔,就能看见一排低矮的城墙。
城门外是著名的真州风景--慧rì泉,传说苏东坡曾在此汲水写经。
“大人,过了慧rì泉,前面就是一片树林,穿过树林,便进入山岭地带,十分适合隐藏。”
“恩,再径直向北就能到我蒙古境内了吧?”
“是,大人,神尊大人会派人在边境一带接应。”
第137章 政务院
第137章 政务院
“师臣,朕昨夜看到枢密院转呈工部韩震奏折,言其意yù从军,上阵杀敌。朕应允之,就按枢密院建议,封韩震为禁军副指挥使,领四品衔,暂时接替在外的马军指挥使夏建刚统领马军,让有学问之人到军中,不失为一种好方法。着吏部办理手续,尽快迁职。”
“是,陛下,老臣朝会后即刻办理。”贾似道作揖应道。
我隐约记得韩震在宋度宗死后曾担任过殿前都指挥使,也算是贾似道的亲信,后被陈宜中所杀。
“小七,宣旨。”
小七往正中靠了靠,高声言道:“枢密院贾太师,各部尚书,中书令翁应龙以及崇政殿讲学文天祥,陆秀夫朝会后移步后殿议事,余者退朝。”
后殿经过我的改造,成为一间类似后世的会议室,参会人员可以围绕会议桌坐下开会,如此就不必总是站着发言了。我坐在会议桌的正前面,小七和袁棘分离左右,其余人按官衔高低逐一就坐。
“各位爱卿,前些rì子商业部的奏折提及,在丈量土地时遇到不少问题,朕这次打算彻底解决之。土地和税收都是历朝历代之根本,关系到社稷存亡。但是,在很多地方,土地的归属混乱不堪,以致国家土地有相当一部分流落到少数大地主手中,他们以少报瞒报等手法偷逃税收,更有甚者,利用公田法的漏洞,以极其低廉的价钱买到上好的良田,从中谋取暴利,他们买通当地府衙,使官府和他们狼狈为jiān,沆瀣一气,成为他们的保护伞,这种现象如今是越来越多,如果再不控制,将会使百姓耕者无田,国库随之拮据。福建路乃是我朝经济相对发达地区,特别是海外贸易发达,然其农商税收却一直远远不如两浙路,这里面问题很大,朕近rì会亲临福建视察,调查此事,一经查实,绝不姑息。”
“陛下,老臣以为只需派一钦差即可,福建路可不比会稽,来回需要不少时间。”贾似道听罢,稍加思索便率先言道。
“太师言之有理,臣等附议。”
这一次倒是十分难得,所有大臣意见完全相同。
我笑笑道:“各位爱卿,自我朝太祖时起,这种现象便从未杜绝,到了现在,越演越烈,这是为何?你们应该都是心知肚明吧,那便是官僚体系的整体**,为了个人利益无视国家律法,形成从上至下的贪污环节。官官相护,怎么查?即便钦差办案,查到最后,一定会牵涉到朝中之人,师臣,会是你?还会是各位大人?甚至是朕的皇室中人?当然了,钦差也是要派的。”
贾似道见大臣们相互看了看,谁也不敢言语,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说笑,怎么会是皇室中人?”
“哦,不是皇室中人,难道是在座的各位?”
“不,不是。”贾似道连忙否定道。
“各位爱卿,朕只是做个比喻,不必对号入座,朕相信不是你们,但是朕在这里还是要提醒各位,过去的事,朕不会再去追究,从今rì起,希望诸位大人以身作则,你们都是朝廷的重臣,官员的榜样,千万不要挑战我朝的律法,也不要去挑战朕的耐心。”
“是,陛下。”众人异口同声地表示了决心。
“陛下,这次前往福建路,让老臣率领禁军为陛下护驾吧。”
“师臣,无妨,这次出行,朕打算微服私访。这件事只有在座的各位知道,想必你们不会告诉外人,是吧,师臣?”我看着贾似道笑笑。
“是,陛下。”贾似道有些不自然地答道。
“朕会宣称养病,这短时间便由太后临朝监政。”
“陛下,这怎么可行?一来路途遥远,万一再有黑衣杀手怎么办?二来朝中不可没有陛下啊。”马廷鸾急道。
“马爱卿,朕这一去一回,也就一个月,倘若再有大批黑衣杀手出现,那朕的江山何来安全感?上一次蒙古人出入边境就像进入自己家门一般,边关也太过无能了吧。此事无需再议,朕已经想好了,会成立一个政务院,协助太后监朝。”
“政务院?”
“恩,政务院暂且隶属皇室,文爱卿,陆爱卿,朕令你二人兼政务院秘书,负责筹建政务院,在朕外出时,协助太后监理朝政。”
“是,陛下,臣等领旨。”
“政务院?看来赵禥是在一步步打造自己的班底了。”贾似道心里也是一惊,却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政务院是协助太后监朝,自己要是反对,就会同时得罪皇帝和太后了。
贾似道想得没错,我建立政务院的目的也就是在打造自己的班底,最后,会由政务院取代中书省,统管各部。
“各位爱卿,各部正常行事,如有急需,可通过政务院传书于朕,朕自会批复。”
“臣等领旨。”
“恩,朕在临行前,会同太后商议,交待政务院安排各部事宜,你等均是我朝老臣,熟知各部,想必不会让朕失望吧?”
“陛下放心。”
“叶爱卿,福建路沿海制置使是你在兼任吧?”
叶梦鼎道:“回陛下,正是臣兼任。”
“朕还记得几年前你率领福州水师清剿水寇之事,当时先帝大喜,曾言,没想到叶爱卿还能水战啊。”
“陛下,那都是福州水师的功劳,臣不敢居功。”
“恩,有功不居,足以见得爱卿之人品。叶爱卿,吏部的事务暂且交给侍郎朱貔孙,这次朕任命你为钦差,前往福建路核查当地土地丈量及税收之事,朕会暗里指示。”
“臣叶梦鼎领旨。”
“好了,叶爱卿你同文爱卿,陆爱卿留下,朕还有事交待,师臣,你们先行退去吧。”
“是,陛下,臣等告退。”贾似道离去时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倒是个好机会,要不要私下派出禁军,借机除掉赵禥?
“叶爱卿,你让朱貔孙派人暗中去查查金华知府事任一松和通判刑方卓,朕怀疑他们渎职,贪赃。”我递过一份宋承祖的奏折道,“这是刑部提点宋承祖的调查报告,将这上面之事查清楚,等朕回来后再行处理。”
“是,陛下。”
“爱卿,你明rì便先行启程吧,朕会安排一个三十名御前侍卫随行,你到达后可以先去福州造船坊或是福州水师看看,查查有没有当年神州号巨舰制作者高商大匠师的后人或传人。”
“臣领旨。”
“朕会以临安狮峰商行东家呼延公子的名义出访,到时记得就行了。”
“是,陛下,臣告退。”
狮峰商行,不就是出产味jīng等物品的商行吗?叶梦鼎心道,难道和皇上有关?只是叶梦鼎为人老练,自然不会多嘴,向皇帝刨根问底。
“宋瑞,君实,随朕前去狮峰商行,看看萧天最近的业绩怎么样了。”
第138章 救援
第138章 救援
月黑风高,杀人夜。
寅时刚过,天空又下起了一场大雨。
真州城的人们都在沉睡之中,随着天气的变热,每rì凌晨时分成为一天中最为舒服的睡眠时间,大雨过后,更加凉爽,好梦留人睡。
乌力罕看着窗外的大雨道:“大人,真是天也助我啊。”
“是啊,乌力罕,准备下。”
杨琏真迦,乌力罕黑衣蒙面,一身夜行人打扮。乌力罕将手中一柄短刃擦拭了一遍,别在腰间。
“出发吧。”杨琏真迦看了眼乌力罕突然言道,“乌力罕,你家中之事,我自会料理。”
“谢过祭司大人了。”
两人跃上屋顶,随即消失在大雨淋漓的夜sè中。
忠勇营是贾似道在出任京湖制置使时所建的卫队,其建制完全仿效御前侍卫,所选之人尽是军中壮士,是以仅仅两百人的队伍就设有都统一名,副都统两名,足见得规格之高。贾似道入朝后,为避讳皇室,便将忠勇营留在了真州,明面上划入李庭芝治下,实际上只有贾似道才能指挥,而李庭芝有感于贾似道提拔之恩,也就不闻不问。
数年来,忠勇营基本上成为了贾似道的私军,除了羁押郝经一行人和贾似道秘密囚禁的人犯外,便无所事事,营中士卒待遇高,又不用上前线,自是不亦乐乎。
现任忠勇营统领贾似雨乃是贾似道族弟,对于贾似道忠心耿耿,虽然没有领兵才能,倒也颇得贾似道信任。两名副统领冯平管舒泰各自率领一个百人队,负责看守人犯。
“如此大雨,让兄弟们轮番休息会吧。”管舒泰对其护兵说道。
“是,小的这就传信,还是大人知道疼爱这群弟兄。”
随着时间的推移,忠勇营的防御也开始松懈下来。
“等等,每隔一个时辰巡视郝经住处,这点切记不能遗忘。”
“知道了,大人。”
护兵走后,管舒泰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道,这种天气睡觉该会很惬意的。
除了大门旁的十名哨位依旧站在闪着光芒的哨楼中,整个忠勇营内基本上是一片漆黑。
营房外,乌力罕指了指西北角落的一处两层高的院落,旁边乃是一排排士卒的营房,杨琏真迦点点头,示意明白,两人曾经反复观察过忠勇营营房的分布,算得上是轻车熟路,杨琏真迦伸手做了个出击的手势,随后率先行动,如一只巨大的飞鸟,向那处dú lì院落冲去。
乌力罕暗自赞道,好高明的轻身术,紧跟着也跃下木栅。
大雨还在下,能见度极低,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不过,这却难不倒目力甚佳的杨琏真迦,蒙古天涯大祭司可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以两人的速度,数息之间已经到了关押郝经的屋顶。
杨琏真迦眼神一凛,扫视了院落四周,大院门前的哨位都不见踪影,看来都躲进一楼的屋内避雨了。
乌力罕可没有这么好的眼力,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祭司大人。
顷刻间,杨琏真迦拍了拍乌力罕的肩膀,拇指向下,轻声道,“下。”
两人用脚勾住房檐,瞬间便落在二楼走廊上,即便是乌力罕发出的细微之声,也都被雨声所掩盖。
门上的铁锁对于杨琏真加而言,只是小菜一碟。据史书记载,杨琏真加伙同允泽盗遍宋朝皇陵,机关学正是他擅长的。
郝经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沉睡。
清晨的大雨对于他人来讲,正是入睡的催眠声,但是在郝经听来,无疑于时光之声。时间在滴滴答答中不停地流失,五年了,整整浪费了五年的光yīn,这五年正是人生中jīng力最为旺盛的时光,自己从三十七岁被羁押在真州忠勇营,到今天自己已经四十二岁了,而且身体状况开始变差,自己的热血,抱负难道就在此终结了吗?
旁边的老家仆郝意听见郝经辗转反侧,叹了口气,这几年来,自己主人都是这般度过,长久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只是郝意太过了解郝经,明知主人身体越来越弱,也只能心里着急。
“郝大人,郝大人。”
朦朦胧胧中,郝经耳边响起一阵低沉的叫声。
“做梦了?”郝经想到,还是蒙古语。
郝意却率先反应过来,蹭的一声从床上坐起。
“嘘,别出声,我是天涯神尊座下大祭司杨琏真迦,特地来救你们的。”
“真的是蒙古语。”郝经轻声地嘀咕了一句,也坐了起来。
“是郝经大人吗?”
“正是,你是天涯中人?”
乌力罕从腰间解下短刃,递给郝经道:“大人,这是大汗的信物,你一看便知。”
郝经哪有杨琏真迦的眼力,黑漆漆的光线中根本看不清,郝经用手仔细摸了起来,不错,这短刃乃是大汗心爱之物,销金断玉,锋利无比,名唤斩龙,是当年忽必烈之父托雷大汗南游时所得的两把宝刀之一,有rì大汗还想将此刃赐予自己,所以对这把短刃才十分熟悉,只是自己乃一介书生,不懂武艺,用此也算是暴殄天物,便辞而不受。
“的确是斩龙。”郝经将斩龙还给了乌力罕。
杨琏真迦道:“郝大人,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你先换上乌力罕的夜行衣。”
郝经不明所以道:“换衣?”
“正是,郝大人,快。”
郝经虽然体弱,却是身材高大,和乌力罕体型大致相似。
乌力罕换上郝经衣服后道:“祭司大人,你带上郝大人,速速离去,属下会尽力拖延时间,务必使得大人赶到边关。”
“好,乌力罕,不愧是蒙古好男儿。”杨琏真迦双掌合十,向乌力罕行了个礼,接过了乌力罕的斩龙短刃。
“祭司大人,这是?”
“郝大人,不用多言,我背上你,立即离开。”
“就我们两?那他们呢?”
忠勇营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巡视郝经之屋,如果都离开了,那么最多只需一个时辰便会被发觉,即便以杨琏真迦的速度,在一个时辰内也根本到不了边境,如此一来,大宋官兵便会从真州到边境一路堵围,杨琏真迦要带上一个丝毫不谙武功的郝经离开宋境,基本上无望。
杨琏真迦和乌力罕在清楚忠勇营的布防后,定出计划,由杨琏真迦带着郝经离去,而乌力罕则假扮郝经,留在屋里拖延时间。从真州慧rì泉,穿过树林,再经过一大片丘陵,就可以直达宋蒙边境,这条线路不用绕路,距离最短,尽管都是山路,但对于天涯大祭司来说,却根本不是问题。
只要乌力罕能争取四五个时辰(八到十小时)的时间,杨琏真迦就能赶到边境,那里自会有蒙古军队接应了。
“大人,快走吧。”郝意也催促道。
“不行。”郝经道,“我们走了,你和乌力罕怎么办?”
杨琏真迦再不犹豫,手掌轻轻一切,将郝经击昏过去,背在背上,出门后将门锁恢复原状,跃上了楼顶。
此时,雨势略有减小。杨琏真迦认准方向,将轻身术提到极致,迅速地向北而去。
第139章 使者乌力罕
第139章 使者乌力罕
门上的小窗户从外面打开,两名巡视的士卒举起夜灯照了照里面,见屋里二人正在酣睡之中,其中一人道:“老黄,这么大的雨,他们倒是睡得很惬意,我们也回去接着睡吧。”
老黄关上窗户,“恩”了一声,道:“小兔子,下楼吧。”
随着窗户的关闭,外面的雨声也基本上被隔绝。巡视的士卒走后,乌力罕转过身来,坐在了床头。
“郝意,他们不进屋核查吗?”
郝意也坐了起来,轻声道:“大人,一般而言,每rì两次,上午辰时末(9点)和晚上亥时初(23点)会有人进屋。”
“辰时末?那就是说最多还有两个时辰我们就会被忠勇营士卒发现了?”
“正是。”
乌力罕略显失sè,片刻后道:“两个时辰,祭司大人和郝经大人无论如何赶不到边境啊。”
“大人,这点倒是不用太担心,两个时辰应该足以。”
乌力罕一听,连忙问道:“这是为何?”
郝意笑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贾似道将郝大人秘密羁押在此,扬州守军并不知晓。两个时辰后,忠勇营发现了郝大人失踪,定然会乱作一团,不敢立即上报李庭芝,请其出兵围堵,而忠勇营这两百号人马要在山林中搜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何况以他们的脚程远远不如祭司大人。如果请示贾似道,那至少也是两天以后才会得到回复。所以,我估计应该问题不大。”
“倘若忠勇营不顾一切上报李庭芝呢?”
郝意想了想道:“真州东面是一片山林,要去扬州,需要绕行,即便快马加鞭也需要一个时辰。假如忠勇营立即派人前往扬州请兵,而李庭芝又愿意的话,那也是在三个多时辰以后的事了,大祭司和郝大人也距离边境接应点不远了吧。”
“三个多时辰?”乌力罕摇摇头苦笑道,“但愿两位大人一路顺利,长生天保佑。”
“吉人自有天相,倒是乌力罕大人,你真乃勇气可嘉,为救我家大人,舍身入内,郝意佩服,请受郝意一拜。”
乌力罕这才注意到郝意已经起床,忙阻止道:“郝意,你家大人乃是大汗之左膀右臂,我蒙古千秋大业需要郝大人,以我一命换回大人之命,值啊。”
郝意坚持拜了一拜道:“郝意代我家主人谢过乌力罕大人。”
乌力罕笑笑,坦然受其一拜。
郝意接着道:“大人,还有两个时辰,你睡会吧。”
“好,睡会,也许这是我最后一觉了。”
郝意点点头,暗中叹道,只可惜了这位好汉。
辰时末刚过一会,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有人在走廊上喊道:“吃饭了。”话音一落,房门顿开,十名士卒漠然地进入屋内,为首的火长(宋朝军队十人为一火,相当于后世的一个班。)接过下属手上的一个竹篮,放在桌上,对着床上道:“郝先生,起来吃饭吧。”
“郝经”面靠墙,哼哼几声,也不答话。
郝意左行两步,不经意间挡在床前,说道:“申火长,我家主人受了风寒,身体不适,早饭先放在这里,我一会请他起来再吃吧。”
被称为申火长的士卒笑道:“郝大人毕竟是文弱书生啊,一不留神便得遇风寒,需要找大夫来看看吗?”
“不用麻烦了,等主人醒来再说吧。”
在郝经被羁押期间,顶住了贾似道的劝降压力,始终不为所动,而其手下部属有经不住长期囚禁的折磨,殆无生意,甚至斗殴相杀死者。
申火长自小敬佩有学识之人,对于郝经也是尊敬有加。
“那好吧,我们走。”
郝意和床上的乌力罕长长的松了口气。
申火长最后一个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道:“等等。”
郝意二人心中又是一惊,却听见申火长道:“凌三娃,你不是自称祖传手艺,会替人看病吗?”
“当然了,一般小毛病我都会看的。”
“那好,郝大人体虚,你去看上一看。”
“是,火长。”
凌三娃等九名士卒随着申火长又来到“郝经”床前。
郝意一见,知道再也无法遮拦,双腿发软,一下坐到在自己床上。
“不用看了。”乌力罕大笑道,“郝大人早就回到蒙古了,哈哈。”
十名士卒瞬间全都呆住,怎么突然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申火长最先缓过神来,急忙拔出佩刀,横在乌力罕肩上,道:“你是何人,郝大人呢?”同时,靠近门口的士卒慌忙走到门外,大声叫道:“快来人啊,楼上出事了。”
其他八名士卒也都反应过来,纷纷拔出兵刃。
乌力罕也不言语,右手突然一翻,五指如闪电般搭在申火长的刀上,申火长丝毫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急忙用力想挥动佩刀,却发现自己的兵刃一动也不能动,就像被什么东西牢牢地钳死般。
申火长连忙弃刀后退,双掌交错,护在胸前,道:“郝意,怎么回事,他是谁?郝大人呢?”
不等郝意回答,就见一阵刀光在眼前闪过,自己的佩刀被对手放在了桌上。
郝意道:“申火长,承蒙你平rì对我家主人多有关照,我也不瞒你,主人已被人救走。”
申火长顿时心里一沉,从左边士卒手里又拿过一柄大刀,冷静道:“那就请二位在此等候我忠勇营都统大人吧。”
面对身前的九把兵刃,乌力罕毫不畏惧地坐在桌旁,笑笑道:“申火长,你这人心地倒也善良,郝大人乃是被你们囚禁之人,你还能礼遇有加,更叫手下为其治病,念在你这份情义上,我也不为难你,我叫乌力罕,乃蒙古天涯神尊大人座下四大使者之一,受大汗之托,前来营救郝经大人,今任务已毕,我就在此等候你们都统大人吧。”
申火长知道这自称乌力罕的蒙古大汉是位高手,刚才若非留情,那一片刀光早就可以令自己一命呜呼,甚至连屋里的其他几名兄弟也难以脱逃,刀光之快,自己是平生仅见,比起忠勇营中刀法最快的副都统管舒泰还快了许多,一念至此,冷汗顿时直冒,申火长不敢多言,紧紧握住手中兵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乌力罕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了起来。
不一会,忠勇营都统贾似雨,副都统冯平,管舒泰手持兵刃,齐齐进入屋内。
申火长连忙简单汇报到,郝经已被救走,坐着之人乃是蒙古天涯四大使者之一的乌力罕。
三大都统听罢,尽皆失sè,贾似雨背上已是冷汗淋漓,手中长枪一挥,其余二人见状也急忙拔出兵器,管舒泰拔刀速度极快,冯平也不甘落后,长剑在手,三班兵器同时指向乌力罕。
“乌力罕,束手就擒吧。”
乌力罕放下手中水杯,拿起桌上申火长的佩刀,缓缓而道:“这里地方太小,敢不敢到外面,让我见识下你们宋朝军人的武功。”
贾似雨大脑一片凌乱,哪里知道乌力罕是在存心拖延时间,随口说道,“好。”
第140章 术武双修
第140章 术武双修
“不练了,小的现在真的不是官家的对手了。”练武堂内,小七讨饶道。
“呵呵,什么叫现在真的不是?”我笑笑,收回拳势。
“陛下的进展远远超过小七,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技巧都在小七之上,所以自然是稳占上风。”袁棘满意道,“陛下忙于国家大事,如若不然,专心练武,或许能够成为前无古人的绝世高手。”
“先生,术业有专攻,朕也不一定就完全适合修炼武道。”
“陛下,天下百业,尽在悟心,武学一道也不例外,而陛下之心的确乃神人之心,所以臣才会有此一说,倒非故意夸大吹捧。”
好话人人爱听,何况是毫无恶意的呢。
我道:“对了,先生,朕练习太祖长拳第三节已经半年了,力量和速度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哪,朕什么时间可以学习第四节呢?”
“陛下,流传于世的太祖长拳就只有三节,第一节练习招数,第二节着重实战对练,第三节修炼自身的能力,而第四节却无常态,仅有数句口诀。”
“没有常态?”
“正是,这里还有一个故事。”
小七一听有故事,兴致勃勃道:“先生,快说来听听。”
袁棘微微一笑:“臣也是听师傅所言,臣的师傅乃是帝王谷武堂首席长老。大约三百年前,太祖帝凭借手中一条盘龙棍打下我朝江山,一统天下后,太祖便不再征战江场,得闲时思索起自己所创的武功来,长拳简洁实用,却过于外露,霸道有余而王道不足,现今自己贵为天子,自当有套符合身份的太祖长拳。太祖一身武学得自少林,而少林武学以降魔除妖为本,以刚猛为主,rì久便会心生戾气,越到高明,戾气越重,所以真正的少林高手大都是佛学大师,以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化解戾气,如此才能yīn阳相济,而太祖帝常年征战,在战场上杀生无数,更加增添了这种戾气,幸得太祖帝心缘善正,以无上慈悲之心强行压制体内戾气,但是却始终无法消除,为破解此难,太祖帝秘密进入帝王谷,同当时的武堂长老,术堂长老一起论道三天三夜,虽然并没有找出破解之道,却悟出太祖长拳第四节,太祖帝自命名为长拳意会诀,意思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每个人根据自身的理解,会得出不同的答案。”
“原来如此,简单而言就是只有口诀并无招式,典型的无招胜有招啊。”
袁棘赞道:“陛下的领悟力果真超出常人,正是武林高手所言的无招胜有招,其实,陛下修炼的龙虎山无影诀也有类似之处。”
“这怎么可能,不用招式怎么能够去破解对方的招数?”小七毫不明白。
我心道,这也不能怪小七,谁让他不晚生八百年,多去看点武侠小说呢?
“先生,那后来太祖体内的戾气化解了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当时帝王谷希望太祖帝能留在谷中修炼一段时间,借谷中天地之灵气,自然之造化来化解,但太祖帝以国事繁重为由推脱而去,后来之事臣就不清楚了。”
宋太祖死时年仅四十九岁,即便在民间,这个年龄就驾鹤西去也不能算是长寿,何况还是一国之君,一位武艺高强的开国大帝。
难怪后世对于太祖之死因颇为不解,“烛影斧声”的说法大行于世,认为赵匡胤是被意图篡位的弟弟赵光义所谋杀。只不过北宋皇室的记录大都毁于高宗南渡之时,加上如果真是赵光义所为,那么他也会将痕迹擦净的,以至于我刚刚穿越时便翻阅了御书房的皇室资料,意图找出太祖死因的记录,却是丝毫没有线索。
袁棘将长拳第四节意会诀的口诀告诉了我,随后言道:“陛下,太祖帝离开帝王谷没多久便离开人世,所以这第四节之说并未流传于世,只有我帝王谷留有记录,而太祖帝是否留下遗迹就不得而知了。”
小七道:“先生,小七有一事请教。”
“小七,何事?”
“先生,帝王谷武学冠绝天下,为何先生不传授官家呢?”
袁棘笑道:“陛下想必也想知道原由吧。”
“恩,先生。”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一来帝王谷武学不能传于外人,微臣总不至于收陛下为徒吧?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另一点,帝王谷武学大都以渐悟为主,所以对于基本功的要求太高,就好比蓝羽和沈墨,仅仅是学习帝王谷的入门基础功夫,便在谷内修炼了整整五年,然后才开始正式学习帝王谷的武学,陛下rì理万机,哪里有这么多时间。”
小七点点头道:“先生所言有理。”
“先生,朕还有一事一直想问问,不知方不方便。”
袁棘见我客气如此,连忙作揖恭敬道:“陛下,有事尽管吩咐。”
“先生是如何认识先帝?又是如何成为朕的武学教授的?”
“这事对于陛下也无需隐瞒,臣慢慢说来,嗯,此事还得从四十年前说起了。”
“四十年前,那时先生才多大啊?”小七道。
“小七,别打岔,听先生讲。”
“哈哈,无妨。”袁棘笑道,“陛下知道臣出自帝王谷武堂,但是却不知道臣的师祖却是jīng通术,武两道,乃是帝王谷有史以来唯一一位贯通双道之人,术,武双修,并且身兼两堂的首席长老之职,武艺自不用说,师祖的术道就连当代的张天师也是自愧不如。四十多年前,师祖将两堂长老之位分别传给微臣的师傅和大师伯,自己孤身一人云游天下,在会稽虹桥里一带见到了还是小孩的先帝。师祖见先帝容貌奇特,一时好奇,便随意问了问先帝的生辰八字,掐指简单一算,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小孩竟然是帝王之命,师祖当时大为惊讶,还以为要改朝换代了。于是,师祖在虹桥里住了三天,详细了解了先帝的家世,穷一夜功夫,仔细演算天象,推断出先帝的命星格数,虽说其命星悠长,延绵可达四十年之久,却是始终暗淡,让师祖不解的是,在命星的尾端,隐约有一线极大的生机,似乎随时会冲破命星的暗淡。师祖当时无法推断出这生机的含义,离开时,师祖告诉先帝,大约四十年后,帝王谷传人会再度拜访。两年前,臣奉师命来到临安,拜会了先帝,先帝对于当rì遇见师祖一事仍是记忆犹新,并称自己一生无所作为,希望臣能够传授陛下武学,以改陛下先天之不足,振兴我朝。如此,臣便成为了太子的武学教授。后面的事陛下都知道了,直到陛下登基后,臣才明白,陛下就是先祖所言命星里的那片生机,虽然臣不通术堂之学,却也能知道,我朝命星气数已改,那片隐约的生机已经开始蓬勃向上,必将大放光彩。”
“先生,你师祖也是位神人也。”小七赞叹道。
能在先帝流落民间时就能算出其帝王之命,而且还推断出先帝在位四十余年,政绩暗淡,这的确神奇啊。而且,袁棘师祖还能算到我的到来,这更加匪夷所思了吧。
难道我的穿越也是命里注定的?
第141章 多维空间
第141章 多维空间
我心念一动,突然想起少帝陵中的那位黑衣长者,他会不会就是一位类似袁棘师祖,术武双修之人呢?
“先生,你师祖还在帝王谷吗?”
“陛下,微臣师祖在外云游数年后,曾回过帝王谷一次,再后来就音讯全无了,当时臣已在武堂修炼了近十年,其间也向师傅询问过,师傅总是笑而不语,记得那时有两种说法在谷中流传,一是师祖踏粹虚空,进入神之境界,二是师祖被破例招入帝王谷内殿,成为华夏一族的守护者,只是师傅和大师伯对此都不予评论,但不管是哪种说法,师祖都是帝王谷外殿中唯一将术武两道练至巅峰者。”
“守护者?”我问道,会是那位长者吗?
“守护者之说在帝王谷中世代相传,只是谁也没有真正见过。帝王谷内殿之人从不出谷,据说他们除了守护轩辕皇帝飞升遗址外,还要守护华夏一脉的传承,而守护华夏传承之人就被称为守护者。”
小七疑惑道:“先生,按照您的说法,帝王谷内殿中人从不外出,哪他们怎么守护传承呢?”
袁棘笑道:“小七,这点老夫也不知道,所以无法回答你了。”
我叹道:“这也许已经脱出人类认知的范畴了。”
“陛下,正是如此。”
小七接着问道:“先生,帝王谷中术武双修真的这么厉害吗?先生所言就只有您师祖才有此本领,但是像龙虎山的天师们都是双修啊。”
“哈哈,小七,术武双修说难不难,说易不易,龙虎山的天师哪个不是惊艳之才,然其武功不及我武堂,术论演算不及我术堂,这是为何,正是因为他们分心之故,否则以道法大师的天分,怎么会在武功一道上逊于老夫的师傅呢?蒙古印天涯也是一样,才智过人,也是术武双修,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其术武两道均不得巅峰,毕竟像师祖那样的不世之才,去哪里能够找到啊,或许。”袁棘看着我道,“或许,只有陛下才可比拟。”
我笑笑道:“今rì就到这里,回御书房。”
“是,陛下。”
“是,官家。”
我潜意识中有些感觉,那位少帝陵中的长者就是个守护者,机缘巧合时我一定得去帝王谷内殿看看。袁棘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陛下,帝王谷内殿从未有人进去过,包括外殿之人。”
“这是为何?”
“回陛下,倒不是存心有人阻止,而是根本没人知道通往内殿之门何在。”
“那是三维空间,或者四维时空?”我脱口说道。
“三维,四维,这是何物?”
“简单而言,就是只有机缘巧合时才会让有缘人见到门吧。”对于这个时代之人,即便打破脑袋也想象不出什么是多维空间,就算我这个穿越者也不知其所以然,所以也无法多作解释。
不过,用多维时空来解释古代神话,倒是可以说得通吧。
“官家,这次私访,长达一月,让小的陪你去吧。”
“小七,你还有其他事情,这次就不用去了。你去将文天祥,陆秀夫还有文璋叫到御书房,朕和先生先行过去。”
“是,官家。”
一路上袁棘还在思索着多维空间一事,对于袁棘而言,能够进入内殿可以说是他毕生所盼吧。
回到御书房没一会,小七带着文天祥等三人来到。
“官家,三位大人已到。”
“恩,小七,你也坐下一起开会。”
“官家,小的还是站着吧,习惯了。”
“随便你吧。”我笑笑,“宋瑞,君实,借这次私访的机会,朕成立政务院,其目的是协助太后处理朝中rì常事务,在朕的构思中,会以政务院取代现有的中书省,使之成为朝廷处理内政公务的核心机构,统辖各部,你们二人作为政务院第一批官员,未来也会成为政务院的核心。”
“谢陛下厚爱。”文陆齐声道。
“小七,你这次的任务是作为政务院和太后之间的桥梁,作为跟随朕最久之人,你来做这件事各方都能放心。”
“官家,小的行吗?”
“小七,朕说行就行。”
“是啊,七公公,我也觉得你行的。”文璋附和道。
“这事朕已和太后说好,太后也认可。”
“官家,太后也认可了?”
“是啊,朕可不会骗你的。”
“那行,小的就试试。”小七从心底里十分恐惧谢道清,这时听我所言,也就放下心来。
“宋瑞,君实,你们只需按照朕的意思办理就是了,太后那里会支持的,如果遇见大的问题,可以使用龙牙的信鸽,密码传信,保密xìng也是毋庸置疑的。”
“是,陛下。”
“先生,龙牙保卫部重点监视贾似道和禁军的动向,让叶东升和姚朝辉务必小心从事。”
“陛下放心,臣已经安排好了。”
“陛下,这次私访时rì较久,还是多带些人手吧,上次黑衣人袭击一事到现在还没有查处眉目。”文天祥道。
“这点朕已经考虑好了,文璋,你让何去尘带领一个百人队的青年卫散布在沿路,云仲飞率领一个百人队的御前侍卫离开十数里之地秘密保护,各地的龙牙联络点也基本成型,况且朕身旁还有先生,蓝羽,沈墨,文璋和方灵五大高手,只要不是成百上千的大军袭击,自是豪无问题,即便遇见上次的情况,只要拖得一时半刻,云仲飞就能赶到。”
袁棘点点头道:“正是,只要不是印天涯那种高手,大不了臣带着陛下一走了之,上次会稽遇险也怪臣等大意了,文大人,陆大人放心吧。”
“明rì朕会召集各部尚书,布置近一个月的事务,后rì一早便启程南下。”
“是,陛下。”
“君实,后来那胡风有下落了吗?”
“回陛下,一直没有,刑部宋大人那里也是没有消息,胡风的身份凭证乃是花钱在官府所买,离开金华后,其人就像消失一般。”
“看来同盟会藏得很深,耐xìng十足啊。”
陆秀夫道:“陛下,这事臣已叮嘱龙牙情报部。还有一事,萧天那里今rì收到林志雄的来信,提及味jīng在销售到海外时受阻,原因是福州,泉州两地舶司以味jīng为禁品,不让出海。林志雄知道呼延公子神通广大,让萧天转告呼延公子,希望公子在京城想想办法,让朝中之人令其开禁。”
我惊奇道:“味jīng成为禁品了?”
文天祥解释道:“味jīng乃新品,不在我朝禁运物品中,但也没有规定说是可以外运之物品,在销往海外时,各地舶司也确实有权核查,对于这样的货物,一般情况下会按相近物品课税,不会阻拦的,除非是有人故意刁难。”
“恩,也许林志雄得罪谁了。君实,你让萧天传书,告诉林志雄,说呼延公子数rì后会去福州,让其相候。”
第142章 名臣赵顺孙
第142章 名臣赵顺孙
宁坤宫,我将未来一个月的朝政安排详细告诉了谢道清,谢道清听完后点头道:“官家放心,母后会和政务院文天祥,陆秀夫两位大人协商后处理好rì常政务的。”
“恩,母后办事,儿臣自会放心。”
平心而论,谢道清还算是个有见识的女政治家,在我看来,至少强过先帝宋理宗。
“官家,倒是你在外要多加注意,毕竟这次外出时rì有些久啊。”谢道清叮嘱道。
“母后且宽心。”
“恩,福建路制置使施宏生为人还算忠诚,正派,只是xìng格柔弱,特别是耳根子软,官家酌情处理吧。”
“母后,孩儿知道如何处理。”
“那就好,官家,母后和玖儿挑选了三十名秀女,等你回来自己挑选吧,这次就不要再推辞了,祖宗之礼也当遵循。”
我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全玖道:“那就多谢母后了,孩儿回来后立即挑选。”
谢道清对我的关切之心越来越浓,特别是我这次长时间外出,不过想想也是,于公于私,我要是挂了,这赵家天下该由谁来继承?何况从我身上,谢道清也看到了大宋中兴的希望。
“恩。”谢道清笑笑,对一旁的宫女道,“道临来了吗?”
“太后,已在门外。”
“快宣吧。”
“臣谢道临参见太后,参见陛下。”
谢道清笑道:“无需客套,坐吧。”
谢道临坐下后递给我一面铁牌,说道:“官家,这是福建路林家的长老令,凭此令牌可以得到林家之助。官家这次南下私访,有了这面令牌,也许会有帮助。”
我看了看谢道清,不知道她为何会将我私访福建路之事告诉谢道临。我接过令牌,仔细端详起来,令牌不厚,大小和御前侍卫的身份凭证差不多,正面刻着一柄单刀,背面是护法两个大字。
谢道临接着道:“官家,林家长老令一共有三枚,分别是掌门令,执法令和护法令,均有权调动门中弟子。”
我看完后道:“作用还不小啊,这柄刀是何意?”
“官家,武林三大世家中,林家以刀法见长,江湖上俗称林刀吴剑欧阳拳,说的就是长沙吴家擅长剑法,川中欧阳家jīng于拳脚,这令牌上的单刀正是林家之人所用的武器。”
“原来如此。”
“正是,官家,这长老令牌林家一向只授予本系弟子,像臣这样一个外系弟子还是首次有此殊荣。十多年前,林家遭到宿敌武夷剑派突袭,恰逢家中三大长老集体闭关,臣作为掌门师尊的大弟子,率领众人御敌,几经拼杀,终于歼灭武夷派,除了其派中最年轻的长老姬痕泪逃出外,余者尽皆覆没,而臣当时身上受到十多处创伤,长老们出关后,为表彰臣之功绩,便授予了这枚护法令。”
谢道清笑笑:“官家,这枚令牌来之不易啊,收好,此次南下私访,能得当地武林人士相助,对于行事或许大有好处。”
我点点头,明白谢道清的好意,收好令牌道:“那朕就先收下,等回来后再还给爱卿。”
“是,官家。”
“爱卿,这一个月皇宫的安全需要多加留意。”
“官家放心,只要臣有一口气在,定会护得宫中周全的。”
书桌上的奏折一点点在减少,我回来后立即到御书房批示奏折,这一去需要一月之久,奏折可等不及,不然御史大人们又要上本参朕了。
“官家,明rì就要起程,还是早些歇息,这些奏折交给政务院和太后来处理吧。”
“玖儿,没关系,剩下不多了,今rì能做完之事朕是不会拖到明天的。”
“官家之勤勉,实为我朝之楷模啊。”全玖也不再劝阻,伸出双手,帮我揉起肩膀来。
“还有最后一份了。”我一边看着,一边享受着全玖的按摩。
最后一份奏折是新任崇政殿讲学赵顺孙所启。
赵顺孙,南宋淳祐十年(1250)进士,当时的主考官正是何基,赵顺孙曾任太平、临安等州府学教授,婺州通判,后因母丧解任,现任朝廷秘书郎。何基在担任临安大学校长后,便辞去讲学一职,并推举赵顺孙继任。
这是赵顺孙以崇政殿讲学的身份所上奏的第一份奏折,其大意如下:
皇帝临朝一是需要勤政、节俭、体民、善用君子、广开言路。今我朝偏安一隅,疆土rì蹙,西土堕甑,嘉渝rì急,孤城之外,四顾苍茫,chūn无以耕,秋无以获,所入有限,所出无穷,天不能雨、鬼不能输,邦计枵单,莫过於此。二是需要与权臣,皇亲国戚进行不屈不挠的争斗。
正所谓“弭变於未形者,其国安;遇变而知惧者,其国存;玩变而弗戒者,其国危且亡。”
在用人上,自古明君“远小人,近君子” ,“亲君子昌正气”。
为臣者一方面当极力向皇帝推荐贤良,另一面又极力劝阻皇帝对于皇亲国戚不可滥封滥赏,“特恩不当数出”。官爵是国家的大柄,是用来“砺世磨钝,使天下人赴忠义、立事功,殉节捐躯而不自悔”。古代的圣明帝王对于官爵“至重至谨,至靳至啬,不肯视为虚名而轻用”。现时的朝政弊端甚多,有特除、特转、特补、特赠,“特之一字何其多也”。为君者,长此以往,“不过数十年,人人皆尊官大爵”,那些捍卫边疆、守卫社稷的将士即使受到奖赏,也一定会说:“彼得之如此其易,则我得之亦不足贵矣。”
现今,我朝内忧外患,当先安内再复攘外。自陛下登基,刻意变革,朝中渐成新兴气象,然我朝积怨已深,陛下当循序渐进,逐一行之,切不可cāo之过急,以重蹈“端平入洛”之覆辙。
陛下当道,众贤拱卫,我朝中兴,指rì可待。内忧移除,广积钱粮,重振军威,外患则不足为虑。
这份奏折无需批复,乃是大臣之谏言,是以全玖也并没有附上建议。
赵顺孙,我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想了想,然后拿起硬笔在其奏折上写到,升赵顺孙为监察御史,兼崇政殿讲学,暂领正四品衔,着吏部立刻办理。
历史上的赵顺孙也算是个名臣,只是后世的宣传大都集中在宋末三杰上了,所以知道的人才会很少。其实,宋末依旧是人才济济,只不过因为皇帝的无能,才使得大批人才无用武之地。
“玖儿,明rì将此交小七,让其转交政务院文天祥,照此办理。”
“是,官家,奏折终于批示完了。”
“是啊,玖儿,这也多亏了你这个助理。”
“玖儿能为官家分担事务,高兴呢,只是玖儿愚笨,只怕帮不了官家多少。”
自全玖作为我的私人助理以来,每rì的奏折都分类整理,并附上建议,有些简单的奏折,我稍一过目,便盖上大印,自是轻松了不少。
“玖儿,朕已批完,现在就去睡吧。”
“是,官家,睡觉。”
第143章 郝经北回
第143章 郝经北回
我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也许是太过疲倦,很快便伴随着乐菱杉的身影进入了梦乡。朝思暮想,原来是个极其正确的成语。只是我却不知道此时的贾似道正在焦头烂额之中。
一个时辰前,贾似道收到真州急报,郝经被人劫走。急报是忠勇营统领贾似雨亲笔所书,信中言到,昨rì凌晨,蒙古天涯四大使者之一的乌力罕潜入营中,李代桃僵,将郝经劫走,直到昨rì巳时过后才被巡哨的申火长发现,那乌力罕武艺高强,属下和副统领管舒泰,冯平三人合力才将其擒下,然后属下立即令管,冯二人各率五十名士卒沿路北上搜寻,一直未果,请大人指示,是否要叫李庭芝出兵协助搜捕,属下等自知罪该万死,请大人早rì定夺。
“还指示个屁,两百名jīng锐还看不住一个文人,真是一群猪,还要告诉李庭芝?哼,是不是还要告诉朝廷,让御前侍卫也出动帮忙搜捕啊?”
暴跳如雷后,贾似道慢慢冷静下来。
“贾似雨误我,忠勇营误我啊。”贾似道叹道。
这事如果传到宫中,往大里说,完全可以说是欺君之罪,毕竟当年自己秘密囚禁郝经,先帝理宗根本就不知情。况且赵禥jīng明无比,眼下又和自己相持纠结,这种时候,不是明摆着将自己的命门送到其跟前吗?
贾似道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吴均含,对贾宣道:“贾宣,准备笔墨。”
“是,大人。”
“传令贾似雨,如果搜捕未果,即刻全营开拔,连同郝经的仆人,前往襄阳吕文德处,忠勇营全体士卒并入襄樊镇边军,枢密院手续后补。郝经被劫的消息全面封锁,仅限于忠勇营内,有外传者杀无赦。”
贾宣写好后,道:“大人,属下连夜派人传书贾似雨。”
“等等。”贾似道转头道,“均含,这次需要劳你大驾,派出吴家几名高手,和府中之人一同前往真州,将乌力罕秘密押解到灵隐山麓的山庄内。”
吴均含道:“是,太师,均含立即安排。”
“贾宣,让人叫廖莹中过府中。”
“大人,都子时过半了,现在就要去叫吗?”
贾似道眼睛一瞪,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叫你去就去。”
按照正常估计,杨琏真迦早就应该到达边境了。
董文炳,伯颜,法绝三人一字排开,站在一座小山坡上,眺手远望。
“离开约定时间已经过了一夜,董帅,让伯颜入宋境去看看吧。”伯颜焦急道。
董文炳乃是怯薛军上任统帅,现任蒙古大军统军副使,所以伯颜尊称其为董帅。董文炳也十分喜爱好学的伯颜,将自己的带兵心得,战争经验倾囊相传。这次南下,忽必烈钦点董文炳作为钦差,带领伯颜等三百名怯薛军到边境迎接郝经,天涯神尊印天涯出于对郝经的重视,也派出法绝随行。董文炳和法绝乃是忽必烈和印天涯身边之人,足以代表蒙古最强的两大势力,可见蒙古方面对于郝经的重视,也算是对其五年牢狱之灾的补偿吧。
董文炳望了望天空,静静道:“伯颜,莫急,大雨冲刷,山路变得泥泞,杨琏真迦又带着丝毫不谙武功的郝经大人,路不好走啊,不过,只要人已离开真州,我们就要相信杨琏真迦。”
法绝也赞同道:“恩,董将军言之有理,伯颜,大祭司和乌力罕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宋境之内的地形大家都不熟悉,万一遇到李庭芝的扬州军,反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伯颜也是一代雄才,只是年纪尚轻,稍显急躁,仔细一想,也的确如此。
且说当rì杨琏真加带着郝经离开真州后,一路北行,经慧rì泉,过树林,很快便进入一片山岭,只要穿过这一大片山岭,就能看见两国边境了。
杨琏真加没有想到,大雨过后,山中小路已是泥泞四起,最麻烦的是不少路段被山上冲下的乱石阻塞,只能不停地绕路前行,或者施展轻身术,跃过乱石,如此以来,要么费时,要么费力。再加上杨琏真加担心李庭芝出动大军搜捕,尽是挑选荒无人烟的崎岖小道北行。饶是杨琏真加功力深厚,也渐渐慢了下来。
夜晚时分,本该能够赶到边境之地,却仍然在山中转悠。杨琏真加担心郝经体弱,不堪长途跋涉,便找了一处干燥的山洞,放下郝经,为其推宫活血,郝经吃了点干粮,喝了些水,稍稍恢复了体力。
“祭司大人,乌力罕是不是还在真州?”
郝经不问自身的安全,首先询问起素不相识的乌力罕,让杨琏真加大生好感:“郝大人,您先休息会,乌力罕之事他自己会解决的。”
“唉,为了救我,可惜了这条好汉。”郝经伤感道,面对两百jīng锐士卒,乌力罕功夫再好,也是没用的。
“郝大人,你别想太多,自己的身体要紧,不然乌力罕使者就白白落入忠勇营,毫无价值了。”杨琏真加详细检查过郝经的身体,知其脉象柔弱凌乱,身体状况极为不妙,倘若再为乌力罕之事伤感,那就糟糕了,想到这里便又劝道,“大人,大汗还在等着您呢。您回到我朝后,施才华,展抱负,协助大汗一统天下,到时也许就能将乌力罕,还有郝意等人救出来了。”
“不错。”郝经眼神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乌力罕能等到那时吗?贾似道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郝大人,贾似道秘密囚禁你们,自是不希望此事让南朝皇帝知道,而今南朝皇帝已换,贾似道同样不希望让新皇帝知道吧,这毕竟是欺君之罪,即便贾似道再神通广大,也难以脱得干系,何况那南朝新帝可不像死鬼老皇帝般昏庸无能。大人回去后可以在这上面做些文章,让贾似道心有余悸,轻易不敢拿乌力罕等人出气。”
郝经本就是睿智之人,听杨琏真加这般说到,哪里还有不明之理,顿时兴奋道:“祭司大人之言惊醒梦中人啊。老夫回去后好生谋划,定要保得乌力罕的周全。”
“那贫僧就代乌力罕谢谢大人了。”
郝经心情变好,神sè也就恢复了不少,道:“祭司大人客气,老夫失礼,还没有谢过祭司大人的救命之恩。祭司大人,这是何地?”郝经说罢,郑重地行了个礼。
杨琏真加连忙还礼道:“郝大人,贫僧也是奉命行事,大人就不用客气了,这里已经离我朝边境不远了,好好休息下,明rì凌晨我们还要起早赶路。”
“好,休息。”
被囚禁五年之久的郝经终于获得zì yóu,哪怕是坐着睡在石壁上,也觉得十分惬意。
虽说山路崎岖,一般的士卒无法临近,但也不排除军中有高手能够找到此处,杨琏真加可不敢有丝毫大意,盘坐在山洞门口,双目微闭,心念却已延伸至数十米之外。
夜sè晴朗,星光闪烁,是个好天啊,长生天保佑,到达边境前不要再下雨了。寅时刚过,杨琏真加叫醒了郝经,并将其背在身上,继续向北而行。
杨琏真加眼力虽佳,但在微弱的星光中也只能慢慢前行,好在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宋朝军士。
“郝大人,在此休息片刻,过会,我们一鼓作气,翻过对面那座山,就能看见我朝边境了。”
此时,天已泛白,一片晴朗。雨后的山中,空气格外清新,直叫人心旷神怡。
“回家了,马上就要到家了。”顺着杨琏真迦的手指看去,对面的山峰并不算高,郝经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丝热泪悄然流下。
第144章 南下温州
第144章 南下温州
和上次前往金华一样,我胯下依旧是那匹西域进贡的宝马“飞燕”。随着我的骑术rì益纯熟,我们这支队伍的整体速度又快了许多。
这次南下唯一不同的是蓝羽,沈墨和文璋都带上了各自的兵刃,三人腰悬长剑,文璋还随身携带了七柄飞刀,连方灵也将软鞭缠在腰间。毕竟要离京一个月左右,谁也无法预料到其中会出现什么状况。
六人六马沿着官道极速南下。
当穿越小说盛行时,无数人都曾有过自己的穿越之梦,对于他或者她而言,内心渴望去经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也许刺激,也许和个人原有的轨迹完全相反,这些事情可以不顾社会的约束,不顾思想的禁锢,天马行空,zì yóu自在。
如果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那么我也就只能做做梦而已,根本没有机会坐在“飞燕”上狂奔了。
华夏传承的守护者当真存在的话,也许我的命运就会是种宿命吧。
人其实真的是种矛盾的动物,当真的在做这个梦时,我却无法忘记原来的生活。
在穿越后,我一面不停地鼓励,开导自己,告诫自己,我已经是宋朝皇帝了,有些事情不是喜不喜欢做,而是只能做,必须做了。但在另一方面,我又极其郁闷,当初只要有那么一点点jǐng觉,就不会糊里糊涂地走到少帝陵,更不会穿越到了八百年前的宋朝,皇帝的生活虽然在很多方面都十分舒适,但我还是更加习惯后世的生活,那才是属于我呼延东海的生活,上上网,看看小说,打打游戏,尽管稍显枯燥,但却真实。
我现在常常有种身处梦境般的感觉,大梦即将醒来,乐菱杉也许会坐在床头,笑嘻嘻地看着我睁开双眼。此刻,我多少有些能够明白庄周梦蝶的故事了,醒着是一种境界,梦里又是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周庄是周庄,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但是,这都只是一种现象,是运动中的一种形态,一个阶段而已。形而上,形而下的一切,尽管千变万化,却都只是道的物化,道的表现形式而已。
如果用我告诉袁棘的话来讲,我这时所处之地只是多维时空中的另外一个空间吧。
“哥,骑术进步很快啊。”身旁方灵的夸奖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练了大半年,怎么都该有些进步了吧,何况你哥我又不笨。”
“哥,知道你聪明呢。”方灵甜甜而道。
我可不像方灵他们,骑术jīng湛,我这一开口说话,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
袁棘见状勒住了缰绳,放慢速度,和我并排齐驱道:“公子,正好中午了,我等也有些累了,前面有个镇子,不如到那吃饭休息下再走吧。”
以袁棘他们的武学造诣,这一天多的奔波怎么会累?我知道袁棘之意,笑笑道:“也好,时间还早,吃饭去,只需今rì晚饭前赶到温州府即可。”
镇子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
皇帝在此,袁棘等人自是不敢点菜,所以每次外出点菜重任都交给了方灵,不知情的方灵也乐此不彼,点了一大桌菜,反正狮峰商行的大东家有的是钱,菜上得很快,我们一边闲聊一边慢慢地吃了起来。
镇上的酒楼不大,人也不多,只有旁边的邻桌有三位男子正在吃饭。
“老大,赶了几天的路了,喝点酒吧。”
被称作老大的人三十来岁,面sèyīn冷,呵斥道:“不行,就你黄三的德行,喝了酒还能赶路?吃饭吧,今夜务必赶到温州府,将那贱人抓住,否则再往南,到了福建路,我等就鞭长莫及了。”
另外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小的男子附和道:“老大说得对,三哥,等完事之后,你还怕老大不会让你我兄弟乐上一乐吗?”
那老大点点头道:“恩,还是小四懂事。”
小四笑笑:“老大,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嫂的技术确实高明,整个松江府无人能及啊。”
黄三跟着道:“那倒是,不然族长也不会着急让我们一路南下了。”
“哼,这贱人,两年前已经跑过一次,这次又想南逃。少废话,快吃,吃完了马上出发。”老大的声音低沉yīn冷。
三人的话语声很低,只不过却瞒不过袁棘等人的耳目。我的耳力远远不如,虽然有些吃力,但也听得大致明白,这大半年的修炼也不是白给的。
“这三人似乎都不像什么好人。”三名男子走后,方灵轻声言道。
“恩。”文璋道,“方姑娘说得对,公子,要追上去吗?”
“无妨,还有些时间,而我们的马快,他们的目的地又和我们一样,等到了温州府再说吧。倘若真是什么坏人,那我们就来次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吧。”
“是,公子。”
“好啊,哥,灵儿又能活动下筋骨了。”
我笑笑:“没问题,这次我们的方女侠又要大展身手了。”
早二rì出发的青年卫在何去尘带领下已经散布在沿途州府,而云仲飞率领的御前侍卫则紧跟在我们后面十里左右。
中饭后,官道上人流并不大,加上难得一个好天气,我们一路向前狂奔,好不酣畅淋漓。
这年头没有后世的通讯设备,出门在外虽然不方便,却也少了许多麻烦,任何事情都可以不去想,没有手机的傍身,的确清净了许多。后世出门之人都有体会,飞机一着地,还未停稳,手机铃声便已经此起彼伏,响个不停了。
从临安南下福州,一路都是官道,过会稽府,再往南行,快马两rì,便能到达浙江最南端的温州府,也就是后世的温州市。后世的温州可是大大有名,是第一批改革开放的沿海城市之一,其经济一直在全国处于领先位置,在房价居高不下时,温州炒房团走遍全国,可谓家喻户晓。
温州的历史十分悠久,温州古为瓯地,也称东瓯,简称“瓯”(一种陶制器皿)。约在新石器时代,温州居住着的原始瓯人就开始了陶器制作。西汉惠帝三年(前192年),温州为东海王(俗称东瓯王驺摇)的都地。东晋明帝太宁元年(公元323年),太守郭璞建立温州古城,因地在温峤岭南,“虽隆冬而恒燠”,四季温和湿润,故名温州。据《温州府志》载,当年建城时,太守郭璞登上西山,瞭望周围诸山,错立如斗,便对当地百姓说:“城饶山外,当聚富盛,然不免兵戈水火城建于山,则寇不入斗,可长保安逸。”于是,他仿照北斗星体位置,围绕诸山筑城,故称斗城。
提起郭璞,也是东晋一大名人。尽管我们所学的历史中,关于郭璞的记载很少,看上去似乎并非很有名。但随着网络小说,特别是盗墓小说的兴起,作为风水学的开山祖师,郭璞被越来越多的读者所知。世传的《葬书》,《青囊经》等著作频繁出现在这些小说中。
不知道这郭璞大人是不是出自帝王谷术堂呢?我心想。
温州东濒东海,是浙江路南下福建路的最后一个港口,也是一个较大的水运集散地。其城市规模略小于金华府,但运输业,商贸业却极为发达,府衙收益的一半以上来自水运码头和物品交易税。
一个多时辰后,我们超过了在酒楼吃饭时遇到的三名男子,只是没有丝毫停留,径直向温州府驶去。
第145章 巧合
第145章 巧合
“巧合”一词的确存在于生活中,正如前人所云,“人生何处不相逢。”
当我们吃完晚饭,在温州城随意闲逛一圈,回到客栈时,在门口又遇见了黄三等三人。宋朝时期的温州府虽然没有后世的温州市大,但其所辖区内也有数十家客栈,而我们却偏偏住在了同一间客栈。
这不算巧合还能算什么呢?
我们躲在客栈大门外的一处角落,听见三人中的老大说道:“小四,你比黄三灵巧,你去趟温州黄氏布行,问下二叔,从华亭县松江府(今上海)南下的海船几时到达温州?并请他疏通温州舶司,上船搜查,那贱人出逃时没有携带身份凭证,官府完全有理由将其缉捕。”
“老大,放心,我这就去。”
“恩,这是族长信物,路上小心,我们就在客栈等你,快去快回。”
文璋见黄小四离去,主动请缨道:“公子,我去跟踪吧。”
虽说文璋未及弱冠(二十岁),但一身武艺端的不凡,对付几个小毛贼,自是不在话下。我随口便道:“行,去吧,查清原委,不要贸然动手。”
方灵紧跟着叮嘱道:“小文璋,记住公子的吩咐,千万别自己吃独食哦。”
“知道了,方女侠,会留给你过瘾的。”
袁棘莞尔道:“快去。”
我也笑道:“真是我的野蛮妹妹啊。”
“哥,说啥呢,谁野蛮了啊?”方灵扭捏道。
我看见方灵难得一见显出一派小女儿之态,婉约含羞,不禁心神一荡,这个时候的方灵活脱脱地和乐菱杉一模一样,不仅形似,连神态也是那么相像。
“啊?没说啥。”
中午在小镇上匆匆一见,袁棘等人都已经看出,除了那老大稍有稀疏的武功外,其余两人均是寻常之辈,根本就不可能给文璋造成丝毫威胁。
“哥,我们先回屋吧。”
“恩,回去冲下热水澡,消消乏。”
黄小四穿过几条街道,没多久便来到离码头不远的一处dú lì院落。
叩开大门,黄小四对开门之人道:“乌泥泾镇黄家小四求见掌柜。”
开门之人点点头道:“原来是本家来人,稍等片刻,我立刻通报我家掌柜。”
数息后,那开门之人领着一位中年蓝袍人来到门前,对黄小四道:“小四,这位就是我家大掌柜黄二爷。”
小四行了个礼,从怀中拿出一个物件道:“是二叔吗?这是族长信物。”
中年人接过信物,看了看还给小四道:“没错,小四,进屋说话。”
文璋来到院落前,接着微弱的光线,看见门上横匾上写着“黄氏布行”四个大字,心道,这就是那黄老大口中所说的地点了。黄小四进屋后,文璋随即轻轻一跃,落在了院内。
“二叔,这次小四是同少族长一道前来温州的。”
被称作二叔的中年人略微有些惊讶道:“是吗,黄道来了?”
“正是,我们刚到一会,就住在温峤岭客栈。”
“黄道也是,来了也不住在二叔这里。对了,小四,你们来此何意?”
“二叔,数rì前大嫂又一次私自逃离,族长大怒之下,令我们四处搜寻,后来我们查到大嫂很可能乘船离开了乌泥泾镇,那是一艘开往南方海南群岛的海船,于是族长让少族长带着我和黄三,前来温州找二叔,务必要在温州将大嫂截住。”
“小四,你言中的大嫂是不是当年黄道的那位童养媳老婆?”
“是啊,二叔。”
“不就是一女子,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吗?”
“二叔,您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我乌泥泾镇黄家以织造为生,远近闻名,虽然近年来受到战乱的影响,但黄氏布匹却仍然尚能支撑,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大嫂。”
“胡说,我黄氏织造技艺乃祖宗所传,怎么会是这个原因?”
“二叔,您有所不知,这十余年来,随着族中几位上师的相继离世,家族顿时显得青黄不接,后继无人啊,唯有大嫂的织造技术独树一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隐隐约约已经接近大师的境界。”
“什么,大师境界?”二叔大为吃惊道,“我记得家族中的几位上师始终就没能突破上师的瓶颈,没想到一个黄毛丫头反而率先达到这般境界。这个,这个也太难让人相信了吧。”
“二叔,是很难让人相信,但这是事实。二叔,您的布行中最好卖的几种布匹可都是出自大嫂之手啊。”
“既然如此,她为何要逃离我族?”二叔更加疑惑道。
“唉,这事说来话长。”黄小四叹了口气,同情道,“二叔,您也知道大嫂是少族长的童养媳,大嫂从小家境贫寒,而且很小就失去了全部骨肉亲人,孤苦无依,只能到族长家做了童养媳。虽然大嫂起早贪黑地干活,却不能让族长满意,几乎天天挨打,少族长也和族长一样,动不动就伸手大人,长此下去,大嫂自然受不了,便逃了出来。族长一来担心家族织造技术外传,二来又怕失去大嫂这棵摇钱树,便让我和三哥跟随少族长南下温州,一定要将大嫂带回。”
“大哥也的确做得有些过分了,小四,正常情况,从黄浦江下来的船只明rì巳时左右会抵达温州码头,我这就去下府衙船舶司,让他们协助上船搜查,只要她还在船上,这只是小事一件,温州府船舶司二叔是月月进贡的,何况这事又不违反我朝律法。只是,事情一了,我和你们一起回去一趟,务必要说服大哥,不能随意打人了,特别是对于一位可能成为大师的织造师。”
黄小四兴奋道:“如果二叔能够回家劝说,那就最好了,我们都知道族长唯一能接纳别人意见的,就只有二叔您了。其实我们下面之人大都很同情大嫂,只是,唉,算了,不说了。”
“恩,小四,你先回去吧,明早让黄道来布行,我们一起去码头。”
“是,二叔,那小四就先回去了。至于大嫂逃离的原因,二叔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好。”
黄小四没有过多停留,立即沿原路返回了温峤岭客栈。
几乎同时,文璋也来到我的屋内,将黄小四和其二叔的对话全部告诉了我们。
“恩,文璋,知道了。”我听完后,想了想道,“先生,今夜轮流监视黄小四等人,明rì一早我们也去码头瞧瞧热闹吧。”
袁棘道:“是,公子,我会安排的。”
“黄道?黄道婆?会是她吗?”我心道。
只是那黄道也就三十来岁,那么他的童养媳也不过二十多岁甚至更小,和我印象中那位织造业大师的年龄相差太大。黄道婆是一位老太太,而这位却是年轻女子。
黄道婆就是松江府乌泥泾镇人,难道这又是巧合?
第146章 黄道婆
第146章 黄道婆
陆秀夫建立的龙牙情报部已经延伸到全国各地,离临安最近的两浙路,每个州府县衙都有了联络站,其存在形式五花八门,有酒楼,青楼,客栈,茶楼等。
温州府的联络站就是这间码头边上最大的茶楼—瑞安茶楼,取名祥瑞安康之意。茶楼上人来人往,生意极好,完全不亚于处在临安繁华闹市的茶楼。大凡在温州暂歇的船员,上岸后都会在瑞安茶楼喝上两杯茶,稍事休整,或进城游览,或返回船上睡觉,而码头上的脚夫累了,也会到此喝上一杯,三五人聚上一聚,聊聊最新的轶事。是以这茶楼上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我们坐在楼上最好的一间房内,一边喝茶,一边吃着温州特有的小点。远处望去,海天一sè,晨风轻吹,别有一番滋味。
“有船到了,快走。”巳时刚过,就听见茶楼外有人大声吼叫到,随即好几拨脚夫迅速地向码头跑去。这时代的船只大都是以货运为主,所以每到一处码头,脚夫们就有买卖做了。
茶楼老板李山恭敬地站在我们面前,看了看到港的船只,介绍道:“公子,这艘船应该就是来自上面松江府的华亭号,船老大名叫杨世康,为人忠厚善良,常年往来于海南群岛与松江府一带。”
“恩,那我们也去看看。”
混在人群中,李山带着我们来到了码头边。空手的脚夫们等着接货,而不少挑着货物的脚夫也准备往船上装货,一时间华亭号旁边挤满了人群。
这时,就见十多名身着衙役服装的船舶司巡检径直来到华亭号前,为首之人道:“例行检查,尔等稍晚再上船装卸。”
“咦,怎么今天抽查啊。”
“是啊,好多天没见到船舶司上船检查了。”
李山也道:“公子,这种例行检查已经很少见了,来往的船只都懂得温州船舶司的规矩,只要给了份子钱,一般都不会查的。奇怪,杨世康不该不懂这个规矩啊。”
船老大杨世康见状急忙上前道:“成爷,各位爷,我们华亭号停泊温州府多次,所带货物均是符合我朝律法,决不敢私带违禁品,而且每次的份子钱也丝毫不少,这点小意思,大家喝喝茶。”
为首成姓之人也不客气,接过一锭官银道:“杨老大,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吃这碗饭,也不敢违背上命,例行检查,大家都是熟人了,这次抽到你们华亭号,杨老大见谅,我们尽快就是。兄弟们,动作快点,不要影响杨老大的买卖。”
十多名船舶司衙役齐声应诺,快速进入华亭号内。
方灵眼见,道:“哥,那后面两名衙役好像是黄三和小四。”
“不错,正是。”文璋也道。
“恩,看下去吧。”
没多久,衙役们带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出来,那女子皮肤微黑,身材苗条,大大的眼睛中露出少许恐慌之sè。那姓成的为首之人冷笑道:“杨老大,这次我也帮不了你,还说什么是你的远房亲戚,你看看,人家家人都找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杨老大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叹气道:“黄姑娘是个好人啊。”
“杨老大,现在本巡检怀疑你拐卖人口,来啊,将这二人带到船舶司,让大人发落。”
那年轻女子慌忙说道:“这位大人,不是这么回事,和杨老大无关,是我自己偷偷跑上船的。”
成巡检道:“有没有关系不是你我说了算,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到了船舶司,我家大人自有分晓。”
年轻女子哀求道:“大人,求求你们,放了杨老大吧,这事真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你们去就是了。”
“走吧,别废话了。”
“杨老大,这次连累你了。”
“黄姑娘,别说了,是我没能帮得了你啊。”
船舶司很近,就在瑞安茶楼旁。
文璋指着门前一人道:“公子,那黄道旁边之人就是黄家的二叔。”
成巡检走到门前说道:“黄先生,人已经带回了。”
黄二叔笑笑道:“辛苦了,成巡检。晚上老夫在忘忧楼备下酒席,到时你和你家尤大人一同前去。”
“行啊,黄先生,那人就交给你了。”成巡检笑道,“晚上再好好与先生喝上两杯,这女子你们带走吧。”
成巡检将杨老大带入船舶司后,黄道伸手便是一记耳光:“你这贱人,胆敢逃跑,哼,本公子让你跑,有本事再跑,天涯海角也会将你抓回。”
年轻女子捂住脸,怒视着黄道:“你们先把那位杨老大放了,我就跟你们回去。”
“还敢讲条件?”黄道一怒之下,又伸出右手,想要再打对方一记耳光。
方灵看得怒火顿起,正yù上前,却见二叔呵斥道:“黄道,不得动手。”
黄氏家族中,黄道和其父亲黄家族长都有些惧怕这位二叔,黄二叔自幼学过武艺,加上黄家布匹全靠其二叔销往各地,黄道可以不给其父面子,但是却不敢不给二叔面子。
二叔转头又看了看年轻女子,道:“先回布行再说。”
哪知年轻女子坚持道:“你们先放了杨老大,不然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黄道一听,怒火再生,大声说道:“黄道婆,夫为妻纲,你竟敢三番五次顶嘴,刚才若非二叔在此,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人。”
“黄道婆?难道还真是此人。”
后世读过书的人都知道黄道婆,其名声虽然不如文天祥响亮,但却要远远大过同为宋末三杰的陆秀夫,张世杰。黄道婆,大约生于南宋理宗淳祐五年(1245年),自幼聪颖过人,却因家中贫穷成为同族族长家中的童养媳,后不堪家暴,南下海南,十三世纪末返回上海,将织造技术推广到一个新的高度,广受后人敬仰。
这可是宋末民间的科学家,是个人才啊,如果有了沈逸秋,全觉的帮助,黄道婆也不用去海南,就能创新改良织造技术了吧。
我正想着,却听见黄道婆突然笑了起来:“夫为妻纲,黄道,你有把我当作你的妻室吗?三哥,四哥,你们也都在,你们公正地说说,我是不是连黄家最下等的仆人都不如,甚至连猪狗也不如。这次出来,我根本就不打算回去了。”
黄三,小四哪敢回答,齐齐看着黄道。
二叔皱了皱眉道:“黄道婆,我是你二叔,你的事情我也多少有闻,这次我会与你们一起回去,为你主持公道,至于杨老大,我们也无能为力,这是船舶司的事情,你们都随我回家再说吧。”
黄道婆神sè坚决:“二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当rì若非杨老大相救,我早已不在人世,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我的命是小事,但恩人之命却是大事。谁能救出杨老大,我就跟谁走。”
二叔心里也有些恼火,心想,自己已是好言相说,凭自己在黄家的身份,这丫头竟然还是不给面子,何况船舶司之人也都不是善辈,要放出杨老大,又得花上一大笔银子,这值得吗?
如果我是二叔,早就答应了,多少银子都值得的。黄道婆此时还只是织造业的上师,不过我却知道,不出数年,黄道婆就能成为这个行业的超级大师。
黄道哪里能咽下这口气,对黄三道:“黄三,小四,将这贱人拖走,省得在此丢人现眼。”
第147章 方灵的武器
第147章 方灵的武器
“慢!”我缓缓走上前去,淡然言道,“既然这位姑娘不愿意和你们回去,你们也没有权力强迫她吧?”
黄道心里正好有气,见我上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呵斥道:“她是本公子的内人,我怎么会没有这个权力?你是哪里来的闲人,竟然管起我家中之事来了?”
“呵呵,闲人?姓黄的,你还真说对了,我的确是个闲人,不过我这个闲人就是喜欢管天下的闲事。”
黄家二叔见我等器宇不凡,衣着整洁,言谈举止颇有风度,知道不是寻常之人,连忙拱手行礼道:“这位公子,让你见笑了,在下乃是温州黄氏布行东家黄蕴水,他们几位都是族中小辈,女子乃是在下侄媳妇,这确是我家中之事,我等还有要事要办,告辞了,见谅,见谅。”
黄蕴水眼神一瞥,示意黄道等速速离去。
黄道并非没有头脑之人,一来惧怕黄蕴水,二来也看出我等不是省油的灯,于是不再纠缠,用力拉住黄道婆的左手,便yù离去。
黄道婆使劲挣扎了几下,哪里能挣脱黄道的劲力,情急之下,右手一翻,只听“啪”的一声,右掌已经扇在对方脸上。
声音虽小,力量也弱,但确确实实是记耳光。
黄道根本没想到黄道婆的反抗之心如此坚决,猝不及防下,被扇了一击耳光,虽然不是很疼,但觉得自己颜面尽失,当下再度恼怒,用劲一推,将黄道婆推倒在地,随即伸出右腿,狠狠地踢了上去。
黄道婆倒在地上,本就吃痛不已,根本躲不开练过武艺的黄道之腿,眼看就要被这一脚踢实,黄道婆只来得及用手抱着头,准备硬受这一腿之力。这个动作也是平时被打时,黄道婆唯一的防护动作,这时,自然而然就使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结果完全不一样了。
黄道婆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冲击力,正惊愕间,却听黄道一声怪叫,黄道婆转身一看,黄道已经摔倒在地,腿上缠绕着一条细细的长鞭。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方灵使用自己的兵刃,长鞭准确无误地缠在黄道腿上,手上再用力一抖,便将对方甩了出去。如此长的软鞭在方灵手中竟能如手臂般延伸,灵活自如,实在是巧妙之极。
“软鞭之jīng髓就在于一个缠字。”袁棘解释道,“可别小看就这一个字,如果缠绕不清,势必打不着人而打自己。软兵器鞭讲究纵打一线,横打一扇,收到手中是一团,抡将出去是一片。收回时劲力要软,要柔;打出时要刚,要快。所以又有这样的谚语解释鞭法,收回一团放出一片。收回如虫,放出如龙。收回如鼠,放出如虎。方姑娘的软鞭比之普通的软鞭更长更细,实为不易。”
方灵收回长鞭,走上前扶起黄道婆:“姑娘莫怕,有我哥在,什么事都能解决的。”
“呵呵,这个灵儿,又往我这里推。”
“当然了,不然要你这个哥哥做啥?”方灵乐道,随即扶着黄道婆来到我眼前。
黄道婆鞠了个躬,感谢道:“谢谢公子,谢谢小姐。”
黄三,小四急忙将黄道搀扶起来,黄蕴水伸手拦下快要暴跳起来的黄道,对我说道:“这位公子,黄某在这里也算是有头有脸之人,何况这是黄某的家事,怎么处理,都和公子无关,于法于理都不为过吧,还请公子不要管这闲事了。”
黄蕴水虽然武艺不高,但经验老道,看出方灵的鞭法可不是黄道和自己所能匹敌的,心知遇到了高手。
“既然黄掌柜说到法和理,那我们就来论论,只是这和有头有脸似乎没有关系吧,莫非黄掌柜的要以地头蛇之利强压我等外乡人?”我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法也好,理也罢,我们还是先来听听当事人的想法,事到如今,大都是我们在说,且听这位黄姑娘之意吧。”
“黄姑娘,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哥一定会为你做主的。”方灵生怕黄道婆不敢言语,急忙点拨道。
黄道婆点点头道:“这位公子,小姐,二叔,我自幼家里贫困,无奈之下被家人卖到了族长家,做了童养媳,本来我也无所求,只想凭自己的劳动,能够吃上饱饭。没想到,族长一家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我从十二三岁起,白天下地干活,晚上纺织布匹到深夜,他们稍不如意,便对我拳打脚踢,不让吃饭不让睡觉。”
“你们看,这上面的痕迹就是他们打的。”黄道婆卷起衣袖,接着言道,“数rì前的一天,我在家里织布到天亮,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接着下地干活,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家,我当时十分疲乏,一进门便躺在床上和衣睡着了。凶狠的公婆不问情由,恶骂不止。我挣扎着,爬起来分辩几句,马上被拖下床来毒打一顿,而我这个丈夫不但没有劝阻,反而加鞭助棍,打完后把我锁进了柴房,夜里,我挖穿了四室屋顶,逃了出来,奔向黄浦江边,躲进了华亭号商船舱底,正好遇见好心的杨老大,老船主听完我的痛苦遭遇,看着我一身破衣烂衫,满脸血痕泪水,不由得又敬重又同情,就点头答应了我的要求。于是,我便登上船头,洒泪告别了家乡,随船南行,心想走得越远越好。今rì恰好到了温州码头,就被他们拦住,只可惜连累了好心的杨老大。不过,到了这时,我更加坚定了要离开黄家的决心,我曾听家乡的一位先生说过,我朝有律法,可以解除婚姻合约,因此我想请公子小姐帮忙,让我解除和黄道的婚配,从此远离家乡,远离黄家。”
在古代的封建社会,虽然大部分时间里只能夫休妻,而不允许妻子提出离婚,但因唐宋时期的民风相对开放,对于离婚律法也有简单的规定,比如,宋朝的刑法就有这么一条,若夫妻不相安谐而和离者不坐,意思是夫妻双方在感情不和的情况下可以协议离婚,妻子无须坐监。
当然,这是要通过官府批示的,黄道婆自是不懂这个流程,见我和方灵看上去像读过书的人,便出言请求。
我听完后当即“哼“了一声道:“莫说夫妻,就是素不相识之人,被人殴打,对方也要承担相应的律法之责,依我看,仅凭这点,便可上官府提起诉讼。黄蕴水,既然你是有头有脸之人,这点应该知道吧?”
“这个嘛。。。。。。”黄蕴水心里不禁暗自骂起黄道来,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不是骂人的时候,想了想硬起头皮道,“即便如此,那也是要去官府裁决,公子只怕不能代表官府吧?”
我笑道:“我能不能代表官府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你黄氏布行在百姓间的信誉会受到影响吧。”
从古到今,同情弱者也是人xìng之一。不管官府最终如何判决,黄家虐待之事也会传到百姓耳中,这对于你们布行不是什么好事吧。
古代之人相对淳朴,对产品的品牌认知远远低于后世,反而对于卖产品之人更为关心。
黄蕴水在生意场上跌打了数十年,也知道其中轻重,况且这几人似乎背景甚深,要是真打起官司来,还不定谁赢谁输,加上听起来对方似乎有和解之意,便说道:“那依公子之意,该如何处理?”
第148章 不足挂齿
第148章 不足挂齿
我这次南下的目的地是福州,所以不想在温州府花上太多时间,但是黄道婆却是我志在必得的。
“根据黄姑娘本人的意思,我认为这第一呢,就是应该允许他们解除婚配协议。童养媳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这种事情也就是自我朝才开始形成,我想朝廷不久后就会出台有关律法,严禁童养媳的出现。黄蕴水,你是男方家的长辈,应当能替黄道做主,而黄姑娘家中父母双亡,就由她本人做主。这事我们可以私下协商解决,就不必让官府裁决了,当然,我也保证黄姑娘不会到官府上告黄道及其父母打人虐待之事。不过,倘若你们一定要对簿公堂,我想你多少也能看出我们并非寻常之人,我可以告诉你,你自己认为你在温州一带有头有脸,而本公子我在京城更是有头有脸之人,rì后如果你有机会上京城,可以去打听下,临安狮峰商行呼延公子何许人也。”
黄蕴水惊道:“狮峰商行?味jīng,硬笔等物件的发明者?”
近一段时间,味jīng成为各地最流行的物品,黄蕴水身为商人,自然清楚。
我点点头笑道:“呵呵,看来你也不是孤陋寡闻之人。这第二呢,本公子给你们一百两白银,权当黄姑娘在你黄家学习织造技术的学费。”
“一百两,白银?”黄蕴水,黄觉都觉得意外。要知道在宋朝,一两白银可以兑换一千文铜钱(俗称一贯),一百两就是一百贯铜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想尽快解决此事,也不想留下后遗症,于是接过袁棘递来的一张银票道:“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你们不得再行纠缠,否则别怪本公子翻脸无情。”
我将银票交给黄蕴水,那黄蕴水似乎有些麻木地接过银票,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如果没问题,就写下字据为证吧。”
黄蕴水被我的气势所压,就像中了催眠术般,从其随从手中取出硬笔和墨水,对黄道说:“黄道,这是硬笔及墨水,写下字据,回去再说。”
也不知黄道是看上了这百两纹银,还是也屈服于我的威势,再不说话,接过黄蕴水的硬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下休书。
袁棘拿过来看了看,道:“你们可以走了。”
黄道婆也没有想到事情如此顺利,等黄道等人走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多谢公子,多谢小姐。”
方灵连忙将其扶起道:“黄姑娘,不必言谢,我哥仁义心肠,不足挂齿。”
我道:“黄姑娘,你今后有何打算?”
黄道婆摇摇头道:“我也没有什么打算,原本想离开乌泥泾镇越远越好,眼下却只想将杨老大救出,大不了便随他在海上讨个生活吧。”
我笑笑:“黄姑娘,这样吧,你以后就跟着我,到了临安,还是做你的老本行,织造业,捍、弹、纺、织,将我朝织造之术发扬光大。”
黄道婆对于织造一道颇为痴迷,听我之言,似是对于织造术颇为了解,况且还能继续织造,心里也是十分高兴,但一想到杨老大还在船舶司,脸sè又变得忧郁道:“公子,小姐,小女子还是先将杨老大救出后再说吧。”
“呵呵,这个嘛。”方灵见我十分重视黄道婆,虽然不知原由,但却连称呼也改了,笑道,“黄姐姐,你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救人?我哥又没说不帮你救人,你还忧郁啥呢?”
“怪我,怪我。”我一心沉浸在这位未来的纺织业大师身上,没有及时提起杨老大,便说道,“黄姑娘,难得你知恩图报,重情重义,这事你就放心吧,文璋。”
“公子。”
“你进去下吧,将人带出。”
“是,公子。”
方灵虽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却知道我在京城的神通,也知道袁棘,文璋等人都有一定的身份背景,所以丝毫没有惊奇之感。
在黄道婆眼里,那就不一样了,船舶司拥有巡检衙役,那可是代表官府,至于官府中的级别大小,她根本分不清,就只知道官府都是自己这些百姓惹不起的。
文璋,蓝羽等人随身都携带有御前侍卫令牌,虽然不及钦差大人风光,那也是可以在官府横着走路的。
没多久,就看见文璋带着华亭号船老大走了出来。
“文璋,很利索啊。”
“公子,很简单的。”文璋靠近我耳旁低声道:“我告诉船舶司那姓尤的,说杨老大是我的人,他看见我的令牌,就立即放人,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同时,我也告诫他,今rì之事烂到肚子里去,否则连他一起给办了。”
“杨老大,你没事吧?”黄道婆关心道。
“没事,你这位朋友还真了得,几句话就让那尤大人将我放了,还不停地赔不是呢。”杨老大说完,来到我面前作揖拜谢道:“多谢公子相救。”
“不用,小事而已。”
黄道婆满心欢喜,站在杨老大旁边说道:“公子,小姐,小女子说过,谁能帮忙救出杨老大,我就跟谁走,以后小女子就跟着公子小姐了,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们之恩的。”
“做牛做马就不必了,但是我要你在三年内成为织造业的顶级大师,你能做到吗?”
“顶级大师?”
“恩,正是,当然我也会帮助你的。比如,现在的单锭手摇纺车,功效很低,要三四个人纺纱才能供上一架织布机的需要吧?而我想可以将纺麻的脚踏纺车改成三锭棉纺车,就会使纺纱效率一下子提高两三倍,而且cāo作上也更省力。”
黄道婆兴奋而又惊讶道:“真有这样的东西?”
“会有的,等我们回到京城后,集思广益,一定能造出来的。黄道婆,杨老大,你们随我先回瑞安茶楼再说。”
李山将我们带回到二楼的雅间,亲自为我们换上新的糕点和茶水。
“黄姐姐,饿了吧?坐下来先吃点,杨老大,你也吃点。”方灵招呼道。
黄道婆坐下后,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方灵将糕点堆在黄道婆面前道:“喜欢吃就多吃点,看你廋成啥样了。”
我也笑道:“是啊,不必拘束,我们边吃边聊。”
“哥,黄姐姐是跟我们一起南下吗?”
“我刚好在想这个问题,灵儿你觉得呢?”
方灵想了想道:“哥,灵儿觉得黄姐姐还是随华亭号走海路到福州,我们要赶时间,黄姐姐不会骑马,跟不上我们,要是留在温州,只怕那黄家人再来sāo扰,所以坐船到福州再与我们汇合比较好吧。”
“恩,灵儿考虑得很全面,就这么定了,黄姑娘,你随船南下福建路,到福州后去福州同乐楼找我们即可,灵儿,你把地址告诉黄姑娘。”我看着黄道婆道,“黄姑娘,如此可好?”
“但凭公子吩咐。”
黄道婆虽不识字,但记忆力很好,听了两遍便记了下来。
“好,李山,你随杨老大一起先去华亭号,安排人手装卸货物,完事后大家分头起程。杨老大,你心地善良,今后如果有什么事,可来临安狮峰商行找呼延公子。”
“是。”
“等等,公子,小姐,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黄道婆站了起来道,“杨老大,小女子能有今天,多亏了您的帮助,今rì想请公子小姐为我做个见证,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愿意拜您为义父,等您不跑船了,我会侍奉你终生。”
“什么,拜我为义父?”杨老大似乎没有听清,惊道。
第149章 分别
第149章 分别
黄道婆含泪道:“是啊,杨老大,要是没有你的收留,小女子哪能有今天,别说能认识公子小姐,就是连自己的xìng命都有可能不保。”
“好,好,好啊。”杨老大这次听得十分明白,开怀大笑,激动得除了说“好”外,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一生漂泊,终身未娶,晚年能得一义女,自是心满意足。
“义父在上,受女儿一拜。”
“乖女儿,快起来。”
方灵也为二人高兴:“如此甚好,杨老大也是好人有好报。”
杨老大扶起黄道婆道:“乖女,你在这里先歇息会,我去船上,一会办完事再来接你。”
“黄姐姐,你的名字好奇怪的。”杨老大和李山走后,方灵问道。
“小姐,小女子姓黄,也是黄氏家族的,只是从小没有名字,后来到了族长家做了童养媳,便被人叫做黄道婆了。”
“这个名字不好听,哥,你无所不能,要不你替黄姐姐取个名字吧。”
我笑笑暗道,黄道婆这三个字在后世可是大大有名,自己也不能乱改,于是说道:“名字也就只是个代号,这个名字朕,真的还可以的,我看还是不要改了。我相信,不出三年,黄姑娘的名字就会名扬四方。”
“怎么,哥,这你也能算出来?”
黄道婆不解地问道:“算出?”
方灵笑道:“黄姐姐有所不知,我哥是个超级神算呢。”
黄道婆似乎相信道:“莫非公子乃是仙人下凡?”
温州黄氏布行。
黄道苦着脸说道:“二叔,刚刚我怎么有种魂不守舍的感觉?”
“是啊,我们也有。”黄三,小四一起说道。
“没错,那些人里面有高手,我听一位朋友说过,武功一道,练到极致时,会产生一种叫做势的无形之力,这种无形之力能让对手感到压迫感,也许就是你们遇到的现象吧。唉,二叔和你们一样,也感觉到了。”
“二叔,那这事?”
黄蕴水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才道:“黄道,你们回去后如实告诉族长吧,这些人我们惹不起的。好了,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下,不要外出,等二叔出去办点事,回来再说。”
这是一条在温州府十分平常的小弄堂,弄堂有些残破,来往之人也少。弄堂口坐着一位昏昏yù睡的老道士,前面一张简单的小方桌,后边是一面长形旗帜,上书“神算”两个大字,敢情是个算命先生。不过,生意奇差,一个上午下来连一个相面之人都没有,看来是道行太浅,几乎没人光顾。
黄蕴水看看四周无人,坐在了道士对面说道:“请道长为我看看相,算下命。”
老道士似乎还在半梦半醒中,勉强睁开了眼睛道:“不知这位善人要算什么?”
黄蕴水再次四处望了望,见无人注意,便压低声音道:“梁舵主,今rì早上属下在码头上遇见几位自称是来自京城狮峰商行之人,看上去似乎和胡风在金华府遇到的那些人很相似。”
“是吗?你们有没有交过手?”老道士jīng神一振。
黄蕴水苦笑道:“还好没有,那些人里面应该藏有绝顶高手,如果属下所料不差,他能产生舵主曾经所说过的那种无形之力,势。”
“什么,还有势?”老道士突然冷静下来道,“这种势我也只是听会长大人提及过,好像是要达到会长那种境界才会产生。”
“像会长大人那种境界?那不就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了吗?”黄蕴水说罢,暗自安慰道,“幸亏没有和他们动手。”
“老黄,你先回去吧,此事我立即用信鸽传书,通知总会,静候总会的指示吧,在这之前,不可轻举妄动。至于他们中有人能够产生势之事先不要提了,毕竟没能证实。”
“是,梁舵主。”
“恩。”梁舵主看了看四周往来之人,突然提高声音道:“这位善人,汝之命相很好,只须谨慎处之,即可遇难成祥。”
黄蕴水会意道:“谢谢道长了,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梁舵主目送黄蕴水离开,看了看手中的一锭碎银,颠了颠,自言自语道:“收摊,这点银两晚上够喝上一壶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杨老大和李山回到瑞安茶楼。
“公子,华亭号货物装卸已经全部完毕,随时可以起程。”李山汇报道。
我点点头,站起身道:“好,我们也该出发了。”
“黄姐姐,我们在此别过,等到了福州再会。”
“恩,公子,小姐,你们多多保重,小女子到了福州,就立即去找你们。”黄道婆对我和方灵恭敬地行了个礼,依依不舍地和我们告别后,随杨老大登上了华亭号。
“上马,出发。”我一声令下,众人翻身上马,和李山道别后,一路南去。
这次福建路之行,虽然还未达到目的地,就在中途得到黄道婆这位织造业的奇才,我心情也是大好。
古代的民间手艺人数不胜数,但因统治者的漠视,所以真正能够传世的,少之又少,加上这些艺人自有的封闭观念,使得不少技艺都只能默默地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即便如大科学家沈括,其大作《梦溪笔谈》也没能全本流传到后世,何况是民间之艺人?文明古国的风采大都成为后世考古工作者的梦想,成为小说电视追捧的素材。
千岛湖,位于浙江安徽交界处的淳安县境内,因为拥有星罗棋布的1078个岛屿而得名。
湖泊北面的一处小村落内,两只白sè的鸽子一前一后地落在了一座dú lì的院落,这座院落位于村庄的最南端,毗邻千岛湖湖岸,院内鸦雀无声,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观赏院子里的各式花朵,不时以指为刀,修剪着枝叶,旁边一位灰衣老人紧随其后。
院子的一个角落有个很大的鸽子棚,两只鸽子静静地停在棚子上,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灰衣老人看见鸽子落下,走向前去,给鸽子喂了些食物,取下鸽子腿上所绑的纸条,然后将鸽子放进2号棚子中。
“哪里来的消息?”中年人仍旧看着花朵。
“主人,是2号站点传来的。”
灰衣老人走了过去,将纸条递给了中年人。
中年人看完后道:“是同盟会温州分舵传来的,说是在温州发现了上次胡风在金华府遇到的对手,对方自称是来自临安的狮峰商行。”
“是出产味jīng的狮峰商行?”
“应该是吧。”
灰衣老人恭敬地请示道:“主人,那该如何处之?”
中年人头也不回,继续欣赏着花朵,答非所问道:“花开花落,从种子到花朵,最后又形成种子,没入土中,如此轮回不断,而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为何却没有形成轮回呢?”
灰衣老人想了想道:“这个问题人类已经思索了几千年,却一直未果。”
“索老,问题就在这思索二字上。”
灰衣人疑惑道:“什么?主人,难道去思索还错了吗?”
第150章 福建林家
第150章 福建林家
“思索本身并没有错。”中年人转过身来,淡淡言道,“我也一直在思索,只是到了近rì我才突然发现,人类都是有意识地在思索,而花草却是在无意识中自然而然地完成了轮回,这会不会就是其中的关键呢?”
灰衣老人想了想道:“主人,这个问题太过高深了,有意识之人不行,无意识的又不是人类,难道要人类和花草一样,去做无意识的思索?哎,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是丝毫不明。”
“恩,其实我也不懂。世上万物,各有优劣,人类往往自诩为天地间万物之灵,或许在很多方面连最低级的花草也不如。索老,告诉2号站点,对于狮峰商行之人,不要擅自阻拦,其他站点也一样,遇见了就上报一下,不得和他们发生任何冲突,下面之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主人和他们交过手?”
“也许有,也许没有。”
对于主人含糊不清的言语,灰衣老人也不敢多问。
“狮峰商行,呼延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身边之人是会他吗?”中年人轻声喃语道。
从温州府沿官道南下,道路两旁大都是丘陵山地,人烟稀少,十分利于骏马驰骋。三rì后的中午时分我们来到福州城外的一处岔路口。
袁棘勒住缰绳道:“公子,岔路口有座长亭,去那里休息下吧。”
“好,休息。”
长亭不大,却是进入福州城的一处名胜。
在亭内坐下后,袁棘道:“公子,从这直行,到达福州府还有十里的路程,所以这座亭子便被称为十里长亭,福建路的官员考生等北上京城时,送行之人大都在这里告别,因而此亭又有一个别名,叫做离别亭。”
“难怪有十里长亭相送之说。”
“正是,公子,旁边那条岔路就是去林家之路。”
“林家,是武林三大世家的林家吗?”
“恩。”
我下意识地摸了下怀中的林家长老令,不知道当这个长老有意思吗?
“先生认识林家之人吗?”
“十年前我游历天下时,曾经到过林家,与林家上代家主林镇远有一面之缘,不过那林镇远已于六年前离世,林家其他人我就不认识了,现任家主林枫就是林镇远最小的儿子,如今也该有四十来岁了吧,哦,对了,他也是御前侍卫统制谢道临的师弟。”
“这里离林家远吗?”
“很近,大约五里路吧。”
“哥,要去看看吗?”
“灵儿,怎么,想去和林家弟子过过招吗?”
“才不是呢,我是觉得你似乎对林家挺有兴趣的,反正又不远。”
“公子,绕道林家,会多走十多里路,凭我们的速度,也没有关系的。”
“那好,走吧。”
我们坐在马上,放慢速度,缓缓向林家行去。
短短的五里路程,却不时看见一个个身着淡蓝sè统一武士劲装之人,这些人腰间都悬挂着兵刃,一脸的严肃之sè,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人,看见我们经过,眼神也是不停地扫视在我们身上,显得小心翼翼。
“林家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些人都是林家的外系子弟,看上去一个个都很紧张,如临大敌似地。”袁棘轻声道。
“恩。”
不一会,我们又来到一个岔路口。这个路口有块明显的指示牌,上面标示着,往左是福州,往右是林家庄。
“从这个岔路口向右,转个弯就能看见一大片建筑,那就是林家所在了。”袁棘道。
我勒住马僵,看了看指示路牌,继续往右行去。刚走几步,迎面上来两位劲装青年,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青年双拳一抱说道:“这位公子,各位朋友,在下林越,今rì林家有事闭门,还请各位绕道而行,见谅见谅。”
“呵呵,怎么我们去哪里都会遇上封门之事呢?”方灵想起在金华赤松观也是遇见了相同的情形。
我看了看这两位青年的服装,同前面遇见的人一模一样,只是颜sè更深,知道是林家直系子弟,说道:“我等自北方而来,闻得贵庄颇有侠名,特来拜访,可否通报?”
另外一名青年听见我说来自北方,神sè一紧,右手已按在刀柄之上。
林越倒还显得冷静,说道:“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今rì我林家的确有重要之事,恕不待客,你们明rì再来,我自会在此恭候公子大驾。”
我见他们如此紧张,更加确定林家所遇之事不小,心道,还未等到林家之助,也许却要先帮他们一把,我这个临时长老似乎当得不划算啊。
“你叫林越,是吧?我与你林家有些渊源,你去通报你家家主,就说十多年前故人到访。”
林越听罢,脸sè瞬间大变,道:“什么渊源?十多年前的故人,莫非你就是?不对啊,你怎么这么年轻?”
旁边那位青年接着道:“四哥,那几位携带的兵器正是长剑。”
林越点点头,盯着袁棘多看了两眼,心想,这般年纪还有点像。林越下意识地将右手放在了刀把上,沉声道:“公子,请在此相候片刻,我们立即前去通报。林杰,你速去通报家主。”
“是,四哥。”林杰说完,慌忙往回奔去。
我不慌不忙下得马来,走到旁边的树荫下,看见林越还是紧张地站在那里,汗水直淌,暗自笑道,这林家怎么说也是三大世家之一,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让其如此紧张?莫非是天涯?天涯倒是真的有此实力,只是这天涯也太不把我大宋放在眼里了吧,想来就来,以为这里真是他家后院?想到这里,我也是微微一怒,哪知我这个轻微的表情却让林越愈发感到紧张。
林越稍稍往后退了两步,右手已经握紧刀柄,前腿微曲,似乎随时准备攻击或者防御。
文璋怕我有所闪失,上前数步,站在了我的面前。三大世家在武林中赫赫有名,其地位虽然赶不上几大圣地,但其门下弟子的武功比起赤松观的道士们却高明了太多,文璋出自圣地之一的龙虎山,自是毫不畏惧,不过,因我的存在,却是不敢有丝毫疏忽,生怕林越突然发难。
当然,他们都不知道,我身上拥有一枚可以号令林家子弟的长老令。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从转弯处出现了十来个人,为首一人五十来岁,神情肃然,一身素衣打扮,其他数人从衣着上看,都是林家直系子弟,旁边那领路之人正是刚刚前去通报的林杰。
“四哥,我们来了。”林杰边走边道。
林越听到林杰的话声响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为首之人来到近前,看了看我们,冷漠言道:“你们是从北方而来?”
文璋见此人态度不善,也毫不客气道:“不关你事。”
素衣人“哼”了一声:“是为十多年前的事吗?”
文璋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素衣人恼怒道:“不是,就请各位速速离去,是,就划出道来吧。”
方灵一向见不得别人态度蛮横,突然扑哧一笑,走到文璋身旁道:“管他是也不是,先划出道来比试一下也好,赶了三天的路,就让本姑娘活动活动筋骨。”
当今武林,天涯远在蒙古,少林僧人足不出庙,天道盟的所在地不知在何处,帝王谷的传人也极少显身江湖,至于龙虎山,除了道法大师外,余者更是从不出山,所以很少有人将其排在武林圣地之列。而三大世家中,长沙吴家近年来下落不明,几乎不再涉足江湖。所以,这几年来,对于一般武林人士而言,欧阳家和林家才是江湖上最负盛名的圣地了。
看来林家之人把我们当成他们要找的人了,不过这样也就说明,林家暂时平安。
我也没有去阻止方灵,一来我也不见待这些林家之人不问青红皂白,二来正想见识下这林家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