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大破地载阵
第497章大破地载阵
“朕打算亲自前往襄阳，会会南朝的小皇帝赵禥。”说到这里，忽必烈双眼突然目露精光，不过很快又微微一笑道，“双星闪耀，终究不可并列，山中两虎，哪会和平共处。”
“皇上，不可。”兀良合台急忙劝阻道，“襄阳前沿有阿术、伯颜等名将坐镇，按照神尊大人之意，他们当可完成任务。皇上乃是万金之躯，岂可轻易上战场？”
“兀良合台将军，朕也是久经战场的。何况，火器的出现已经改变了战争的轨迹和模式，朕需要亲自前去看看，火器到底是何？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印天涯道：“既然大汗意欲亲征，那本尊便陪同大汗，再往襄阳走上一遭。”
“好，有神尊大人陪同，朕更加无忧也。兀良合台，枢密院之事就交给你了，记住，各军皆不可妄自行动，特别是东、西两地的关口处，一定要严加防范。还有，你传令东路军，除了要防止李庭芝北上之外，再派出一千名熟悉地形的骑军协助额吉，务必要剿灭这支南朝孤军。”
“是，臣遵旨。”
“兀良合台将军，你立即回复阿术、伯颜，如果鹿门山堡垒无法守住，则大军转至白河城堡垒。朕三日后从大都出发，七月五日前抵达襄阳，在朕抵达之前，中路军以防御为主。”
“是，皇上。”
“帝师，朕不在期间，朝廷的政务就暂且由你负责。”
“是，皇上，臣遵旨。”
忽必烈最后言道：“一切待襄阳之战后再做定论。”
六月二十六日午时，空中没有一片云，没有一点风，一轮烈日高悬当空，炽热的阳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上，所有的树木杂草都没精打采地，同时也使得鹿门山的阴暗无处可寻。
唯独，在元军大营前的五方阵势之内，依旧是烟雾缭绕，如此强烈的阳光也无法射入其内。
顶着酷暑，宋军再次出兵鹿门山，准备攻打五方阵中的地载阵，和前面几次不同的是，下达命令的不再是公孙小宸，而是我，当今大宋的皇帝。
原因很简单，带队破阵的将领不是别人，而是方灵。公孙小宸胆子再大，也不敢对着大宋皇妃发号施令，虽然我和方灵都毫不介意。
当然，我只是起着二传手的作用，具体的破阵方式全是由公孙小宸制定的。
五方阵前，我下令道：“方灵听令。”
身着战甲的方灵一本正经道：“皇上，末将在。”
“朕令你率领一百一十一名亲卫军，按照计划，攻打地载阵，不得有误。”
“是，末将得令。”
地载阵乃是五方阵的两大主阵之一，主坤位，在八阵图中本属伤门，极具攻击力，其阵内守军的攻击力均可加倍。只不过，对于阵法而言，伯颜的修为还是远远不够，又是在仓促之间摆下的这座五方阵，是以其阵中守卫的攻击力顶多也就只能增加一到二成，而且又不能多置人马于阵中，否则会影响到整个五方阵的威力。术修者的阵法和一般军队中的阵法完全不一，阵中的人越少越具威力，像诸葛亮的八阵图，其中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对于地载阵，公孙小宸言及，欲破之，需以主阴者为将。
整个大宋军中，只有方灵一员女将，而方灵又是武艺高强，聪颖伶俐，自是破阵之不二人选。这地载阵阵有十二，形正八方，云主四角，冲敌难当，其体莫测，动用无穷，独立不可，配之於阳。
虽然破阵之人连上方灵也只有一百一十二名，但这批人马无一不是高手，为了保险起见，我还特地让文璋、沈墨以及张全一等一众好手随行。
方灵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向我点点头，手持宝剑，率领一百多名亲卫向地载阵走去。尽管是第一次入阵，但之前公孙小宸讲解得十分详尽，加上方灵等人艺高人胆大，哪怕攻击地载阵的难度相对于其它三阵更大，也是无所畏惧。
地载阵内分十二小阵，分别对应鼠、牛等十二属相，每阵由十二名相同属相的军士把守，位于阵眼中心，十二阵眼中的为首之人其生辰必须是从一月到十二月，比如，鼠阵中的十二人都是属相为鼠之人，其中的首领则需要在一月份出生。
且说方灵等人进入地载阵后，只觉其中阴风阵阵，寒气渗人，好在众人皆是好手，也不觉得怎样。向前直行了数十步便看见前面不远处竖着一面巨大的旗帜，这面旗帜几乎没有旗杆部分，高约五米，上面的图形赫然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嘴的巨鼠，其形占有整个旗帜的九成空间。旗下有十二名蒙古士卒，为首之人看见宋军闯阵，立即挥舞起一面红色小旗，随即，其余的十一人也同时舞动着手中的红色旗帜，顷刻间，方灵等人只觉一阵更为强劲的阴风吹来，直吹得众将士头昏眼花，凝神望去，又见大旗中的巨鼠口中吐出无数厉鬼，一着地便扑向宋军，这些厉鬼均是鼠头人身，却又个个残缺不全，且嘴里尽是肮脏之物，说不出的厌恶。
“妖术，不过尔尔。”方灵冷冷一笑，言道，“第一小队，取柳树枝，即可散去这群厉鬼的三魂七魄。”
“是。”第一小队的三十六名队员各自取出一根柳树枝，向厉鬼冲去，这些看上去颇为凶狠的厉鬼一沾上柳枝，便即刻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守卫之人看见宋军取出柳树枝，情知不妙，也顾不得人少，一边摇旗，一边挥舞着战刀冲将过来。
“来得好，文将军，你率第二小队迎敌。”方灵下令道。
十二名蒙古怯薛军虽经阵法加持，攻击力有所增加，却哪里是文璋等人之敌，不一会，在不伤一人的前提下，第二小队的亲卫军便将十二名蒙古守军砍翻在地。
第一小队的队员见守护阵眼的敌军全部阵亡，便将手中的柳树枝齐齐抛向那面大旗上的巨鼠。
就像子弹射过一样，每根柳树枝击中旗帜上的巨鼠，就令巨鼠图形出现一个个类似枪眼的窟窿，并自其中流出似血一般的暗红色粘稠物。
当第三十六根柳枝击中巨鼠图形时，大旗“轰”地一声，坍塌在地。
“好，将妖旗烧毁。”眼见着红色的大旗被烧为灰烬，方灵再次下令道，“众将士，继续前进。”
按照公孙小宸制定的计划，方灵率众以不同的法器接连破除了牛、虎、马、狗等阵势，一面面代表阵眼的旗帜被宋军放火烧毁。
随着地载阵中的小阵势一个个被破除，整个阵中的能见度越来越高。众人也顾不得查看身在何处，只是继续前行。
和其余十一座阵势相距最远的亥猪阵距离最近的戌狗阵约莫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到达亥猪阵前，方灵道：“好了，只剩下这最后一座阵势了。亥猪阵一破，这座地载阵也就彻底完蛋了。”
略微不同的是，亥猪阵里白骨如山，尸首相叠，除了旗帜下的一小片空地是洁净干燥之外，其余尽是河水，但却是以血为水的河流，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远远望去，除了旗帜上一头奇形怪状的大猪外，其余的场景都和猪没有任何关系。
方灵从怀中取出一张符咒，穿在长剑上，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就见符咒突地冒出火花，化为灰烬后落在了地上的河流中。
几乎没有停顿，当血河一遇到化为灰烬的符咒时，便立即消失，而且消失的速度极快，没多久，整个亥猪阵中的血河便消失殆尽，与此同时，一堆堆白骨残尸也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小宸，还真有两下子，一张小小的符咒就破去了亥猪阵。”方灵边赞边道，“出击。”
方灵当然不知道，这张符咒并非公孙小宸所有，而是帝王谷术堂堂主公孙昂历时十年之久制作出来的一张符咒。
一直注视着地载阵的公孙小宸道：“皇上，灵妃娘娘大功告成。”
话音刚落，就见地载阵里的烟雾一下散尽，方灵等一百多人就像是魔术师的道具一般，凭空出现在众人眼里，而在他们身后，五方阵的最后一座主阵天覆阵也露出其面目，不过，在我看来，也只是一团烟雾而已。
方灵率众回到我身边，大声道：“皇上，末将方灵已经完成任务。”
“好，朕自会论功行赏。”
方灵哈哈一笑：“谢皇上。”
“哈哈。”不损一兵一卒，破除了地载阵，我也是十分高兴，转身见公孙小宸点了点头，随即下令道，“收兵。”
临安城外。
杨琏真迦、方晨乾以及近两千名天道盟的成员于六月二十七日晚，提前了一天到达临安城外的大慈山。战争期间，朝廷对北方边关一带管辖甚严，而对于内陆地区则宽松许多。没人想到，在宋元大战的关键时候，会发生内乱，而且还是在临安，天子脚下。
第498章 凤凰村
第498章凤凰村
大慈山原名宝华山，位于临安城外的福泉山脉，高耸入云，绵亘数十里，其间有下水岙，后因南宋宰相史弥远葬慈母于此，故更名为“大慈山”。这大慈山颇为奇特，其东麓之风景秀丽，层峦叠嶂，林深岩幽，松樟掩荫，四周群山环抱，中有一泓小溪，山水相映，宛若仙境，极具风水之灵气，而其西南方则是杂草丛生，乱石林立，终日里寒气逼人，即便在阳光普照之日，也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阿育王寺的一位高僧曾经言道，福泉山脉的灵气尽聚于宝华山东麓，其余各处之风水贫瘠，三百年之内也不会有任何起色。
史弥远晚年笃信风水宗教之说，连续在大慈山兴建了宝华寺、悟空寺、妙智寺等寺庙，并修建了太清宫、真德观、悟真观等道观，作为皇室之避暑胜地。总之，大慈山东麓在史弥远当政期间盛极一时。而在大慈山南麓，却只有一座毫不起眼的破旧寺庙--孤寒寺。
一百四十年前，方腊起义就发生在江、浙、皖一带，鼎盛之时一度占据了两浙路的中心，临安。被官府镇压后，侥幸逃脱的方家后人便以天道盟的名义隐藏下来，一直到北宋灭亡，高宗南渡后才逐渐走到明面，但也仅仅是作为一个武林帮派而存在。
孤寒寺就是天道盟下属的一处秘密据点，只不过，这处位于临安城外的据点乃是天道盟第四代大长老所设，只听命于世袭大长老的王家，就连上代盟主方晨异都不知道。
当晚，在夜色的掩护下，杨琏真迦、方晨乾以及王商渊等六位长老悄悄地潜入孤寒寺中，就攻打火药监一事进行了最后的商议。
次日寅时一刻（凌晨三点十五分），位于临安城北门外五里之地的凤凰村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夜空，最先发现火势的北门守卫立即报告了负责城防的九门提督赵宝和临安府知府事潜说友。当得到消息的赵宝赶到北门时，刚好看见潜说友正在和守门的士卒争吵着。
凤凰村属于临安府的管辖范围，作为临安城的父母官自然想派人前去灭火救援，而守城的士卒坚持不开城门，是以双方发生了争执。在战争期间，临安城各城门的闭门时间有着严格的规定，除了宫中之外，就只有九门提督赵宝有权在闭门期间打开城门。
潜说友一见赵宝前来，急忙道：“请赵将军下令，潜某需要派出衙役前往凤凰村了解情况，以便组织救援。”
“好，开门。”
“谢赵将军。”潜说友转身对着身后的十来名衙役道，“速去查看情况，本府就在此处等候。”
“是，大人。”
仅仅过了一刻钟，这十名衙役就急匆匆地返回了北门，随同他们一起返回的还有一名百姓。
“怎么回事？”赵宝和潜说友相互看了一眼道。
从北门到凤凰村约有五里之地，哪怕这几名衙役的速度再快，来回一趟也至少需要三刻钟左右的时间。
衙役都头陈宇喘了口气，指着身旁的那位百姓道：“大人，这位是凤凰村村民周广，和小的相熟。周广，你将凤凰村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潜大人。”
在城门灯光的照射下，潜说友见这位名叫周广的村民脸色煞白，言语间也是语无伦次，好在潜说友和赵宝还能听懂个大概。
约莫半个时辰前，正在睡梦中的周广被一阵喊叫声惊醒，从窗户往外看去，只见无数蒙面黑衣人从东、西两面冲进了村落，进来后便四处点火。周广本是边关军人，因手残而退役，父母双亡，只是孤身一人住在凤凰村的最南端，平日里便颇有胆量，一见情况不对，就从自家后门溜出，躲在了一处极为隐蔽之地。在火光中，周广看见了这批黑衣人竖在地上的旗帜，上过战场的周广一眼就认出，这是蒙古怯薛军的战旗，当年，周广的手臂就是被怯薛军砍伤的，所以对于蒙古怯薛记忆犹新。
听到周广所说的最后一句，赵宝大吃一惊道：“什么？怯薛军？有多少人？”
周广虽然不认识赵宝，但从军多年的经历使其一眼就看出这位问话的大将军乃是一名厢指挥使，这可是周广见到过的最高级别的宋军将领，遂连忙行了个军礼，道：“这位将军，小的从军多年，和蒙古军交过手，认识怯薛军的旗帜，但那些人尽着黑衣，又都蒙着脸，看不出是否是真的蒙古怯薛。至于人数，大约有六、七百吧。”
赵宝心中一凛，不假思索地对其身旁的一名亲卫道：“传令各城门守军，严加防范，第七军，紧急集合。”
潜说友虽然听说过蒙古怯薛之名，但毕竟不是武将，自是没有赵宝紧张：“赵将军，要通知军务院吗？”
“恩，潜大人，凤凰村一事就交给赵某，麻烦大人去一趟军务院，将情况告诉史大人和兵部范大人。”
“好，潜某这就去。”
一刻钟后，队伍集合完毕，临安军区第二厢第七军指挥使萧汉道：“赵将军，第七军集合完毕。”
“好，萧汉，你率第七军三十六营、三十七营守卫北门，在本将军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三十八营、三十九营、四十营三营将士随本将前往凤凰村。”
“是，将军。”
“三十八、三十九、四十营全体将士，上马。”
随着赵宝将军一声令下，一千五百名骑军齐齐跨上战马，向北飞奔而去。第七军之三十八、三十九、四十营乃是临安军区第二厢唯一的三营骑军部队。
战马的速度极快，北门外又都是官道，道路平整，没多久，众将士便来到了凤凰村口。
赵宝一马当先，丝毫没有停留，直接冲入了村中。
这时，村里的火势已经小了很多，村民们有的在救治伤员，有的正在救火，而周广所说的黑衣人则踪影全无。
“三十八、三十九营，四处搜索，四十营，帮助村民救火。”赵宝吩咐完毕，着人找来了村中的里正。
凤凰村里正也姓周，按照辈分来算，应当是周广的远房叔叔。周里正详细介绍了起火的过程，和周广所言基本一致，黑衣人四处放火，将村落的主要建筑点燃后，便离开了凤凰村，只留下了一面军旗还插在村子的中心。
当赵宝看见这面怯薛军旗帜时，第一感觉就是，“蒙古人这是在示威吗？”
“周里正，村民伤员多吗？”
“回将军，不多，基本上都是因大火烧伤之故，那些黑衣人点火烧村后并没有杀人。”
三十八、三十九营很快查遍了凤凰村及其周边，回报道：“将军，并无一名黑衣人，看来都已经撤离了，我军是否要加大搜索范围？”
赵宝依旧看着怯薛军留下的那面旗帜，片刻后道：“加派斥候，扩大搜索范围，四十营留在凤凰村，协助村民们救火，安置伤员，三十八、三十九营除斥候外立即集合，返回临安。”
旗帜是蒙古怯薛的军旗，这点丝毫不错，但怯薛军只放火不杀人，倒是出乎赵宝的意料，况且，如果是从千里之外奔袭而来的怯薛，不可能就只是为了插面旗帜这么简单吧。
“赵将军回来了，快开城门。”得到消息的军务院代理院长史岩之、兵部尚书范文焕以及临安城另一位守将张贵将军和潜说友一起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北门，并下令打开城门。
在赵宝说完凤凰村的情况后，史岩之道：“赵将军、张将军、范大人，仅从一面旗帜是无法断定这批黑衣人身份的，今天色昏暗，黑衣人的目的不明，史某建议，传令各城门，严加防范，一有情况，立即汇报。此时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几人分头巡视各大城门，首先是保证临安城的安全，其它的事情待天亮向太后上报后再做定论。各位将军，你们意下如何？”
虽然史岩之、范文焕的军职远在赵宝之上，但对于皇上钦点的临安九门提督，史岩之也不好直接发号施令，而是婉转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范文焕也赞同道：“史大人言之有理，不管是不是怯薛军，但都不可能有大批蒙古将士越过我朝之边境，眼下，宋蒙之战进入关键之时，我等的首要任务是保证临安城不出纰漏，其它的当稍后再议。”
赵宝想了想道：“这场大火过于突兀，而这批黑衣人目前又是去向不明，从凤凰村再往北，乃是一大片山林，不利于在黑暗中搜索。既然两位大人看法一致，末将也赞同。”
史岩之“嗯”了一声道：“请赵将军下令。”
“既然黑衣人出现在北门，那赵某便在北门一带巡视，史大人，你去东门，范大人，你到西门，张将军，你往南门。一个时辰后，在宫门外汇合。”
三人齐声道：“好。”
“张贵将军，请稍等。”
“赵将军，还有何吩咐？”
第499章 偷袭火药监
第499章偷袭火药监
赵宝道：“张将军，南门靠近皇宫，你前去时顺便派人知会下御前侍卫统制蓝羽蓝大人.还有，如果南门一带正常，则前往城外的火药监看看，告诉那里的守卫，加强戒备。”
“是，将军。”
“这是九门提督令牌，你收好。”
张贵接过令牌后道：“好，那末将就此告辞。”
赵宝目送张贵离去，又对潜说友道：“潜大人，城里各主要府衙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临安府的衙役了。”
“好，将军放心。”
临安城大大小小有十五座城门，从北门至南门最远，需要贯穿整个临安。张贵离开北门后，立即跨上战马，在数十名亲卫军的簇拥下，径直向南驰去。好在此时的临安城还处于沉睡之中，街道上顺畅无比，一路狂奔，经御街，绕行皇宫，在两刻钟后来到了最南面的嘉会门。
绕道皇宫时，张贵没有忘记赵宝的嘱托，派人通知了蓝羽。
与此同时，方晨乾和杨琏真迦率领一千二百名黑衣人向火药监摸去。
自火炮试制成功后，常期驻扎在火药监的御前侍卫已经有百人之多，加上火药监自身的三百多名护卫，总兵力达到四百人左右。在我前往襄阳之时，又从临安军区独立厢第十六军中抽调了一个营的兵力，负责火药监外围的防御，因而整个火药监的防守人员合计在千人上下。
距离火药监大门约三十米之处，方晨乾道：“大祭司，你来布置任务。”
“好，大当家。”杨琏真迦对六位长老说道，“火药监只有这一处大门，根据我们所知的情况，里面的守卫分为三层，最外围的是宋军的一个正规营，守卫火药监的外围大门以及外院，第二层是火药监本身的护卫，守卫着内院大门，最里面的守卫则是一个百人队的御前侍卫。各位长老，按照计划，我和三长老方和山、七长老石流星及第一队五百名士卒率先发起进攻，攻下大门后，方长老和石长老负责消灭或牵制宋军的这一营士卒，接着由大长老王商渊、四长老空明大师以及六长老方晨奇率领第二队的三百名士卒冲向里面的内院大门，之后，大当家亲自率领最为精锐的一支百人队以及百名蒙古教官，从内院大门进入内院，五人一组，伺机寻找火药监的火药储存地，并点火焚烧，八长老庞泽耀率领剩下的第四队两百士卒留在外面接应，事成后大家各自撤离，从大慈山西行，到宁国府梅林镇外的小梅山集合。众位长老，记清楚了吗？”
“大祭司，我等记好了。”
“那好，出发。”
防守火药监外院的这营将士虽然是被印应雷淘汰下来的，但也经过一段时间的残酷训练，相对于普通士兵而言，战斗力虽然相差无几，但警觉度更高。
身着黑衣的杨琏真迦等人尽管小心翼翼，但在来到大门前十米处，还是被宋军的哨兵发现。
“有情况。”哨兵大喝一声，随即敲响了身旁的一面锣鼓。刹那间，只听“嘭、嘭、嘭”的声音立时在寂静的夜空响起。
周边的百姓都知道，火药监乃是禁地，平日里没有宫中的手谕谁也无法入内，何况是在黑暗之中突然出现的一大批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呢？
哨兵不傻，自然知道不会是什么善类。
最前面的杨琏真迦见状，大喝一声“冲”，自己带着三长老方和山、七长老石流星像三只大鸟般迅速地向前掠去。火药监大门自是不如城门高大，对付常人当然没有问题，但对于像杨琏真迦这种级别的高手，却是远远不够。
守卫的宋军根本来不及弯弓搭箭，就只见三道人影似一阵风，“嗖，嗖”地跃过了外院的护墙。
杨琏真迦等人何等武功，一众守卫根本不是对手，顷刻之间，大门前的十来名守卫便被打到在地。
“石长老，破门。”
“好。”石流星取出身上的流星锤，用力向大门之锁砸去。石家武功刀锤双绝，石流星又是以力大著称，三锤之下，便将铁锁击坏。打开大门，外面的五百黑衣人像潮水般涌了进来。
好在哨位事先敲响了锣鼓，一众守军在营指挥使的率领下，冲出营房，和黑衣人鏖战起来。宋军将士训练有素，很快便稳住了局势，双方暂且斗得旗鼓相当。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杨琏真迦看见大长老王商渊、四长老空明大师以及六长老方晨奇率领第二队的三百名士卒也冲了进来，急忙大声道：“三长老、七长老，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言罢，自己随着王商渊等人直向内院冲去。守卫外院的宋军全被黑衣人缠住，根本无暇顾及到这刚刚冲进来的第二队黑衣人。
内院的守卫早就听到了报警之声，紧闭大门，数十位弓箭手站在扶梯上，向冲上来的黑衣人射出一支支羽箭。黑衣人为了行动方便，并没有穿上战甲，是以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有不少被射中，倒在了地上。
大长老王商渊铁枪挥动，和手舞禅杖的空明头陀极速来到前面，替黑衣人挡下了一轮轮的羽箭。身法轻灵的方晨奇则和杨琏真迦一起，跃过了内院院墙，率先进入其中。
张贵等人在南门的各个城门巡视了一番，见一切如常，便吩咐各门守卫严加防范，自己则带着五十名亲卫向火药监方向走去。
此时，东方已经微微放亮。
没走出多久，张贵突然听到一阵警报声从火药监方向传来：“恩？你们听，有警报声。”
身旁的数名亲卫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后道：“没啊，将军，我们都没有听见。”
“莫非我听错了？”张贵暗自想道，不过，仍然下令道，“徐全，你带十人跑步前进。”
“是，将军。”
御前侍卫统领云仲飞在第一时间便听见了外院传来的报警声，“噌”的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御前侍卫的素质远远强于其他守卫，当云仲飞来到屋外时，除了巡逻的五十名侍卫外，其余的五十名侍卫也几乎都冲出了宿舍。
“第一第二小队，随我前去内院大门，第三至第十小队守在这里，记住，这里是鸿运门，乃是通往火药监核心层的最后要道，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必要之时可以使用投掷弹。”
“是，云统领。”
这时，正在休息的云伯飞、陈东平等火药监主要管事也纷纷走出屋来，云伯飞听见外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急忙让人组织三十名试枪员来到鸿运门，这三十名火枪试射员人人手持火枪，列成两队，和八十名御前侍卫站在了一起。同时，其他匠师和工人在陈东平的指挥下，将刚刚生产出来，还未运往前线的五百颗投掷弹也搬到了鸿运门。
上百名火药监护卫见到有人越墙而过，急忙举起兵刃，将杨琏真迦和方晨奇围在当中。两人毫不畏惧，杨琏真迦赤手空拳，双掌如飞，方晨奇掌中长剑挥舞，在护卫中穿梭而行。
王商渊和空明一边拨打着羽箭，一边快速冲到了内院大门前。内院大门和外院之门差不多结实，没过多久，便被空明的禅杖砸毁了锁头，后面的一百多名黑衣人一拥而上，推开大门，跟随两位长老冲了进去。在王商渊的指挥下，这一百多名黑衣人立即和守卫内院的护卫们斗了起来。
内院守卫人数虽然占优，也经过严格的训练，但见带头的几名黑衣人首领异常骁勇，自己一方又无高手压阵，气势一下就被压制住，攻防倒转，顿时陷入苦战之中。
“何方宵小？胆敢来此捣乱。”就在这当口，及时赶到的云仲飞爆喝一声道。
尽管御前侍卫人数极少，却个个武艺高强，有了这二十名侍卫的加入，内院的护卫就像吃了定心丸似的，仗着己方人多势众，重新稳住了阵脚。
方晨奇看见云仲飞手持长剑，中气十足，又是对方首领，想必是位剑术好手，不由得心里一痒，刷刷数剑，击退了眼前之敌，便向云仲飞扑来。在天道盟中，这方晨奇虽然位列八大长老之一，但对于统兵打仗之事却是毫无兴趣，只好习武练剑，然其天资所限，始终无法得以大成，只在第四重境界徘徊。
云仲飞突见一黑衣人持剑攻到，急忙应战。
剑走轻灵，两人均是以快打快，转眼间已拆了十来招。
云仲飞虽然年轻，但经验却是十分丰富。除了眼前这位持剑之人，黑衣人中至少还有三人的武功不弱于己，甚至有两人的武功还在自己之上。这些黑衣人的实力之强，丝毫不亚于武林三大世家，会是哪方势力呢？
虽然火药监的守卫开始反攻，但云仲飞却是越打越觉心惊，三名为首的黑衣人武功太高，内院的守卫几乎没有其一合之敌，即便是御前侍卫，也是五人一组，结成阵势迎战，饶是如此，也只能苦苦防御。
第500章 火器与武功
第500章火器与武功
云仲飞心里十分清楚，这样下去，自己一方就会越来越被动，人多的唯一优势也会渐渐失去.稍一分心，就被对手的长剑趁虚而入，使得云仲飞一下便落入了下风。
“如果自己被缠住，便无人指挥战斗，需得速战速决才行。”云仲飞暗自想道。一念至此，遂右脚向前，大发神威，一招柳笛轻吹，将方晨奇逼退一步，而自己却并未乘势欺进，反而剑法一变，尽是防御招式。与此同时，左手却从怀中极快地取出一个投掷弹，并用牙齿将引索咬掉。
数息后，就在引索即将燃尽之际，云仲飞突然伸手，将投掷弹往对方怀里一抛，随即倒退数步。
方晨奇哪里见过投掷弹，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左手一抄，便将投掷弹揽在手中。
还未等看清是何种暗器，就听“嘭”的一声巨响。“什么暗器，竟然如此厉害？”带着最后的疑问，被炸得残缺不全的方晨奇没有感到任何疼痛，便已倒在了地上。
投掷弹的爆炸声让在场所有的黑衣**吃一惊，手中的兵器一下慢了下来。杨琏真迦等三人反应奇快，瞬间便来到方晨奇身旁，伸手一试，眼见不活，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对王商渊和空明头陀道：“没气了。”
抓住机会，知道投掷弹威力的守卫们精神一振，挥舞着手中兵器，攻向黑衣人。
一时之间，将黑衣人逼得手忙脚乱。
就在黑衣人慌乱之际，方晨乾带领两百精兵冲进了内院。方晨乾虽然也是身穿黑衣，但没有蒙面，众人一见大当家的杀将进来，士气大涨，重拾信心，拼命抵抗起来。
火药监外，先行一步的徐全折返回来道：“将军，前面有情况。”
“什么？详细说来。”
徐全喘了口气道：“将军，火药监的大门已被打开，里面似乎正在发生战斗，在大门前约三十米处，有两百名左右的黑衣人。”
张贵急忙将出城令牌交给另位一位亲卫道：“张恒，你步伐快，立即赶回南门，调援军。”
“是，将军。”
张恒走后，张贵率领剩下的四十九名亲卫悄悄地靠近了大门前的黑衣人。
在火药监外接应的这队黑衣人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火药监里，虽然庞泽耀也派出了十来名斥候散于各处，但这些业余斥候很快便被游侠出身，精于此道的张贵一一消灭。
杨琏真迦看见方晨乾冲进内院，便不再和宋军交缠，绕开周围的士卒，径直来到方晨乾面前，两人相互点点头，直接率领两百名精锐向里冲去。
内院护卫虽然稍占上风，却在短时间内无法摆脱黑衣人，哪怕是云仲飞也被王商渊缠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又一批黑衣人向里面冲去。
比起外院，火药监内院大了不少。当方晨乾率众前行了六十多步后，就听见列队阻挡的宋军中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官员说道：“火枪手，放；众侍卫，投弹。”
方晨乾愣了一下，稍微顿步，一百名天道盟精锐见大当家的停步不前，也稍微减慢了奔跑的速度，而另一百名蒙古人却没有止步，一下冲到了最前面。
“砰、砰”的火枪声率先响起，尽管只有三十支火枪，但距离很近，发出的声音也是令敌人心里一颤，前面的十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火枪击中，连哼都来不及哼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噩梦才刚刚开始，愣在当场的近两百名黑衣人刚看到己方在瞬间便倒下了十数人，又听一阵阵爆炸声响起，而且，这阵更大的爆炸声就在自己身边响起。
八十颗投掷弹几乎同时爆炸，将天道盟将士中最精锐的这群士卒炸得昏头转向，其中四十多人被当场炸死或炸成重伤，另有二十多人轻伤，剩下之人也都是失魂落魄，陷入极度恐惧之中。
对于火器极为熟悉的云伯飞并非军人出身，自是不懂行军打仗的方式，只知道火器的使用方式，一见到黑衣人进来，便下令火枪手点火，御前侍卫打开投掷弹引索。虽然御前侍卫并不归属火器监管辖，但统制云仲飞不在，而作为火器监最高官员的云伯飞又是云仲飞的大哥，这八十名侍卫没有冲上前去迎敌，而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执行云伯飞的命令。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蒙古正规军在第一次遇到火器时也是惊慌失措，何况是这些天道盟的士卒，尽管他们个个身怀武功，也被火器的威力所震慑，一时之间呆如木鸡。
没等黑衣人缓过劲来，又是八十颗投掷弹掷出，伴随着火枪手的第二轮射击，投掷弹在人群中再度炸开，这一下彻底将天道盟成员的信心击碎。
方晨乾反应虽快，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火器，只是一把抓住还想往前冲的杨琏真迦，并大声下令道：“撤！”尽管方晨乾的武功足以排进当世顶尖高手之列，但面对火器，却也取胜之法，加上更不愿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下属遭到火器的屠杀，只能下令撤退。
外围的张贵在消灭了黑衣人的暗哨后，率众来到其后。在相距十七、八米时，耳力超群的庞泽耀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跳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此时的能见度已经高了不少，虽然仍旧看不很清，但精于箭术的庞泽耀还是看出，后面隐约出现了数十道人影。
庞泽耀立即大声下令道：“有敌，众将士回头应战。”
张贵等人见黑衣人有所发现，急忙加快速度，狂奔过去。留在外面接应的这一队黑衣人乃是天道盟中较弱的一支队伍，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来不及形成阵列，就被冲得七零八落。面对数倍于己的黑衣人，五十名宋军毫无惧色，似猛虎般冲进敌群。张贵所率的这批亲卫有不少是其行侠江湖时的好友，其他之人也都是从水师陆战队中挑选出来的好手，均是武艺不凡。
“杀、杀、杀。”张贵手握长柄战刀，几乎每出一招，便有一个黑衣人被砍翻在地，其余将士也不遑多让，这些黑衣人虽然受过蒙古人的训练，却没有上过战场，一看宋军如此悍勇，顿时招数大乱。
在天道盟现有的八大长老中，庞泽耀是唯一一个不愿意举旗造反之人，更不愿意和蒙古人合作，是以在盟中屡屡受到排挤，只不过因其无法摆脱祖辈的遗训，又顾及八大天王结义之情，才留在了圣公洞，但却一直郁郁寡欢。
“众军听令，撤。”庞泽耀叹了口气，下令道。
黑衣人早就无心恋战，一听号令便急忙向西而去。庞泽耀手持弓箭，亲自断后。前面的数名宋军一旦靠近，庞泽耀便射出羽箭，不过却只是射向宋军的非要害处。
箭无虚发的神射功夫，倒让宋军略微停顿下来。
张贵见状，手舞大刀，一下冲到了最前面。
“这位将军，在下不愿与你为敌，请高抬贵手。”庞泽耀言语间虽颇为客气，却毫不示弱。与此同时，庞泽耀张弓便是一箭，这一箭不偏不倚，刚好从张贵头盔上的红缨间穿过，直吓得张贵冷汗尽冒。
张贵这才知道对方箭术通神，丝毫不亚于军中箭神吴松含，刚刚这一箭对方自是存心想让，否则在如此距离之内，自己是很难避开的。
相对而言，火药监更为紧要。
“他日有缘再见。”张贵拱了拱手道，随即下令向火药监冲去。
当张贵率军冲到火药监大门时，正好赶上大批黑衣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方晨乾见前有宋军相堵，但并非是火枪手，顿时将怒气发泄到张贵等人身上。方晨乾赤手空拳，左右开弓，堵在最前面的十来名宋军根本没有看清对方的出手路数，就被击倒在地。
“又是一位高手？”张贵大刀一挥堵住了方晨乾的去路。
“找死。”方晨乾大喝一声，根本不惧张贵的大刀，脚踏中宫，直接抢进一步，左手如电闪般，硬生生地抓住了张贵劈来的刀身。
张贵武功不弱，却也没能看清对方的手法，只觉大刀刀身上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量，将自己震得气血翻滚，双手一松，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兵刃。
方晨乾冷笑一声，右手又迅速地击向张贵的前胸。
张贵年轻时游侠江湖，常与人比武，临敌经验也是十分丰富，双手虽然发麻，但双腿却在间不容发之际连续踢出，挡下了对方的这一掌。
张贵号称“竹园张”，双腿较一般人为长，如竹竿般灵活。这套腿法也是张贵的绝技，连环旋风腿。只不过，在武林中也算享有声誉的旋风腿法却在方晨乾的掌下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当第七式旋风腿踢出之时，方晨乾一掌击中了张贵的左腿。
方晨乾功力深厚，远非张贵可比，这一掌顿时将张贵的左腿击断。
张贵暗道一声“不好”，就觉一阵钻心之痛。张贵悍勇无比，双眼突出，但凭右腿的支撑，兀自强行站住不倒。
方晨乾毫不留情，又是一掌击向张贵的胸口。
第501章 太后懿旨
第501章太后懿旨
张贵左腿已残，根本无法遁逃，何况临阵脱逃也不是其性格。天性倔强所致，张贵强行忍住左腿受到重创的巨痛，将全身劲力集于双掌，试图封住对方的这一招。
事与愿违，即使没有受伤，张贵也远远不是方晨乾之敌，这种境界上的差别不是毅力可以弥补的。
不屈，宁死不屈，这是张贵常年以来行走江湖的信念。
就在这时，火药监的大门旁传来一阵投掷弹的爆炸声，方晨乾后面的杨琏真迦随即出声大叫道：“大当家的，快走。”
话音刚落，方晨乾和张贵已经硬碰硬地对了一掌，只听“嘭”的一声，张贵顿时觉得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喉咙发甜，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在这一刹那变成了血人。张贵意志坚强，尽管被对方的这一掌震得奄奄一息，但还是兀自坚持矗立不倒。
方晨乾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不过，在离开时，也暗自赞了一句，“这员宋将，英雄也。”
在方晨乾掌下还能保持站立的姿势，除了张贵本身的心性极为坚韧以外，也得感谢刚才的爆炸声和杨琏真迦的叫声。
对于投掷弹爆炸后产生的杀伤力让方晨乾这位绝世高手也觉胆怯，那种在瞬间就让自己的数十名下属丢掉性命的火器的确过于恐怖，过于霸道，以至于刚才的爆炸声和杨琏真迦的叫声令其思维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出手之时下意识地收回了三分劲力。
尽管被张贵阻挡的时间极短，但也足以让云仲飞等人冲到外院大门前，抓住时机，云仲飞投出了随身携带的第二颗也是最后一颗投掷弹，这颗投掷弹虽然没有炸死几人，却让仍在火药监里面的蒙面人心惊胆战。
张贵舍身阻敌，为云仲飞等人赢得了时间，而云仲飞又及时扔出了投掷弹，虽然并不是直接扔向方晨乾，但也算间接地帮助了张贵，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所谓的天意吧。
方晨乾和杨琏真迦头前带路，这两人的武功何等高强，虽然都是赤手空拳，但张贵的亲卫们谁也不敢掠其锋芒，加上后面的王商渊等人也是武艺高强，直压得门外的数十名亲卫无法靠近。
尽管有六百多名黑衣人冲了出来，但留在火药监的那些黑衣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加上几大长老全部撤离，毫无士气的黑衣人一个一个地被人多势众的宋军砍翻在地。
云仲飞自知不是方晨乾等人之敌，又担心黑衣人还有同伙藏身在火药监，也就放弃了追击的念头。云仲飞回头看了看门内，见自己一方完全控制了局面，便快速向前数步，来到张贵身边。云仲飞和张贵有过一面之缘，见张贵满身是血，但仍然站在原地，忙道：“张将军。”
毫无反应，云仲飞心里一沉，略微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声：“张将军。”
这一下张贵有了反应，但并非回答云仲飞，而是扑通一声，身体往后一抑，倒在了地上。
受到重创的张贵完全是凭着一种潜意识的意念在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当其意识“看见”云仲飞走来时，一下便松懈下来，这股意念也就涣散殆尽。
云仲飞急忙检查了张贵的伤势，见其脉息散乱，若有若无，显然已是命悬一线，急忙伸手放在了张贵的头上，将自己的内息输进其体内，尽管云仲飞的武功不及文璋、蓝羽等人，但也是出自佛门正宗，对于在奈何桥上游荡的张贵来说，也是有所帮助。
约莫两刻钟后，精神萎靡的云仲飞令人抬来担架，让跟随张贵前来的亲卫军赶紧护送着昏迷不醒的张贵返回临安城。
从南门而来的一千名临安援军也在这时随着张恒赶到了火药监外，这支驻守在南门的宋军属于大宋水师陆战队，也即是张贵的部下。
云仲飞上前两步，和这支军队的将领道：“在下是负责火药监守卫的御前侍卫统领云仲飞，这里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你们暂且负责火药监外院的防御，以免黑衣人再次偷袭，在下立即进宫，等待上司的指示。”
为首的将领抱拳道：“是，统领大人。”
虽然统领的官职并不算高，但御前侍卫的统领就大不一样了，人人都知道，御前侍卫乃是皇室的贴身护卫，这名将领当然清楚，御前侍卫营有五大统领，个个武艺高强，哪怕自己的军衔还要高过对方，却也毕恭毕敬地接受了指令。
云仲飞抱拳还礼，又向身边的侍卫交待了几句，嘱咐他们严加防范，不可松懈，更不可追击黑衣人，等自己回来后再做安排。随后，云仲飞也顾不得衣衫上尽是鲜血，跨上战马便向临安城急速驰去。
按照事先的约定，赵宝、史岩之及范文焕在巡视完东、西、北三面的城门后，按时来到了皇宫门外。只不过，原有的四人中独独少了一个张贵。
三人等了一会，就见御前侍卫统制蓝羽带着云仲飞走了过来。
略作寒暄后，蓝羽面色沉重道：“三位大人，火药监遇袭，张贵将军重伤，各位随蓝某进宫，觐见太后。”
在延和殿中，云仲飞将火药监遇袭之事详细告诉了谢道清及赵宝等人。
“先是火烧凤凰村，接着又偷袭火药监，这两路黑衣人应该是一起的。而且，这些人一定是蒙古人或者是被蒙古人收买的宋人。”谢道清分析道，“如果是我朝之人聚众造反，必定不会去袭击火药监，根据襄樊前线的最新消息，最近以来，蒙古人被我军的火器打得损兵折将，就连其辛辛苦苦修筑的鹿门山营寨也即将被我朝之神器击毁，因此，急于想捣毁我火药监的就只能是蒙古人。”
“太后圣明。”史岩之等人齐声道。
谢道清继续道：“各位爱卿，经过官家这几年来的变革，我朝已经呈现出国泰民安的局面，因此不可能有大规模的暴乱，当前又处于宋元大战之际，各关口之防御都十分森严，蒙古人也不可能派出大批人马进入我朝地界，所以，这批黑衣人的数量不会太多，本宫认为，他们根本没有能力攻打临安城，除了想要捣毁我火药监之外，最多就是在我朝腹地进行破坏。下面，大家一起来商议下，该如何剿灭这些黑衣人。史爱卿，你先来说说。”
“是，太后。”史岩之道，“太后，老臣认为，首先，需要立即审问攻打火药监的敌军俘虏，弄清这批黑衣人的来龙去脉。其次，通知临安城周边的城镇以及相邻的省份密切留意，并自我保护。第三，派出精干的斥候，以临安城为中心，四下打探，上千人的队伍不可能没有一丝痕迹。第四，令临安的骑军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第五，从御前侍卫、锦衣卫、留守的军队以及龙牙中抽调一批高手作为剿敌之主力。”
“恩，各位，还有何补充？”
范文焕道：“史大人所讲十分全面，臣建议再给火药监调去一营将士，以加强其守卫力量。”
谢道清点点头，下令道：“好，传本宫旨意，第一，令锦衣卫立即前往火药监，审讯俘虏；第二，赵宝将军依旧负责临安城内的防卫，从驻守临安的军队中再抽调一个营的兵力前去火药监，并通知骑军做好随时出征的准备。第三，令政务院通知周边府衙，密切注意黑衣人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即上报。第四，在押送火器前往襄樊的沿路，需要加强警戒，必要时可以增派军队。第五，由史爱卿和蓝爱卿牵头，成立临时性的剿敌指挥处，全权负责消灭黑衣人的一切事务。”
“是，太后，臣等遵旨。”
“还有，将受伤的张贵将军交给御医，并让汉斯留在临安的弟子一起进行会诊，务必要将张将军救活。好了，各位爱卿，今日之朝会即将开始，你们就不必参加了，立即分头行事。”
“是，太后，臣等告退。”
一接到太后的命令，卫小七、索无魂便亲自率领锦衣卫中的审讯高手和云仲飞一起前往火药监。路上，云仲飞将经过简单地告诉了小七。
“何方势力？来头不小啊。”
云仲飞道：“卫指挥使，的确如此，这些黑衣人中为首的几人武功极高，其中最弱的也不在云某之下。”
“有此势力的就只有武林中的三大世家以及一寺一盟了。”
“不错，云某也是这般意思，三大世家中欧阳家、林家与我朝交好，应当不是他们，少林寺又远在北方，最大的可能就是吴家和天道盟了。”
索无魂道：“天道盟中高手众多，倒是符合这点，只不过，天道盟却没有这么多士卒啊，那吴家也是一样，虽然失踪了多年，但还不至于为蒙古人效力。”
小七道：“到了火药监就该知道了，这种规模的战事，不可能不留下线索的。”
第502章 最后一阵
第502章最后一阵
索无魂并不知道，如今的天道盟和当初老大的天道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在老大不理盟中之事后，方晨乾便和一众长老在暗中开始了布局，别说索无魂不知道，就连老大方晨异也同样不知情。
从这一点或许就能看出，方晨乾的野心和谋略还在老大方晨异之上。
火药监内，小七带着锦衣卫开始逐个审讯起被活捉的黑衣人俘虏。同时，云仲飞带着索无魂来到方晨奇的尸体旁。面对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方晨奇，索无魂看了好半天才道：“云统领，此人和天道盟中的一位长老有几分相似，但索某却无法肯定。”
虽然有些失望，但云仲飞还是点头道：“恩，尸体被炸成这样，的确难以确认。云某与之交手时，此人蒙着脸，也没有看清其长相，不过，他的武功套路云某还记得一些。索大人，你来看看。”说完，云仲飞拔剑演练起来。
看着看着，索无魂突然大喝一声，双掌挥舞，切入剑式中，云仲飞长剑一横，模拟方晨奇的剑法还了一招。
“云统领，天道盟中的这位长老精于剑法，但却并非方家本身的武学，其所学甚杂，是以索某也无法肯定，但是，索某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吴家剑法。”
云仲飞道：“不错，黑衣人所使的的确不是吴家剑法，其剑法虽然精湛，但看上去却是杂乱无章。索大人，无妨，我们去看看七公公审案吧，俘虏不少，自然会问出过大概的。”
锦衣卫的审讯手段何其高明，没隔多久，几乎所有的黑衣人全都招供，而且所言一致。
这些黑衣人来自浙江、安徽交界处建德府治下的一座无名村落，他们自命名为“永乐军”，除了偶尔一现的大当家外，其余的当家之人全都没有以真面目出现过，他们的总教官是一个光头僧人，武艺高强。从口音上可以听出，其余的军事教官都是来自北方。这些黑衣**都是数年前从北方逃亡而来的流民，加入永乐军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能够让他们吃饱饭。最初的几年，他们主要从事开荒种地的工作，最近两年来，却和军中士卒一般，天天军训，对他们而言，只要能吃饱饭，至于做啥事情倒是没有所谓。
“永乐？”索无魂在听见黑衣人自称是永乐军时愣了一下，对小七道，“指挥使，这两个字属下似乎在哪听过，等回城后去找我大哥问问。”
小七知道索无魂出自天道盟，黑衣人供出的地点和天道盟的总部又是相隔不远，再听索无魂言及，他听说过永乐二字，便道：“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也只有天道盟有此嫌疑。”
“恩，属下也有此感觉，倘若属实，属下还真没想到方晨乾竟然搞出这么大名堂。”
火药监一战的善后事情很快便全部结束，此役，黑衣人阵亡及重伤者达三百多人，被俘虏者有四十六人，宋军阵亡一百四十九人，伤三百余人，其中的阵亡士卒大都是被黑衣人中的几名首领所杀。
审讯完毕后，小七下令道：“来人，将四十六名叛贼押解回城。”
“是，大人。”
“索先生，你直接去找你大哥，问清之后到锦衣卫所汇合。”
“好，那属下先行一步。”
索无极常年跟随方晨异，比起索无魂，对于天道盟的历史自是知道得更多。
索无魂简单地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听完之后，索无极道：“昔年，方家先祖方腊不堪受朝中奸贼压榨，遂和其八位好友一起落草为寇，几经奋战，在极盛之时建立了包括江蘇、浙江、安徽、江西的六州五十二县在内的政权，在政权建立时，方腊自称圣公，并改元‘永乐’，因此，在天道盟成立的早期，盟中的有些会员还自称为永乐盟。”
古代，新皇帝登位后，一般都要改变纪年的年号，称为“改元”。
当小七听完索无魂的转述后，说道：“索先生，你留在这里继续审问，看看还有无其它线索，我现在入宫禀明太后，请求派兵前往天道盟总部，一查究竟。”
“是，大人。”
锦衣卫所在地紧邻皇宫，小七又是宫中之人，自是轻车熟路，不到一刻钟，便已来到宁坤宫前。
“李公公，麻烦通报太后，小七有急事求见。”
“原来是七公公啊，稍等，太后正和皇后娘娘说事呢，某家这就去。”李公公清楚，小七乃是皇上的心腹，又是锦衣卫指挥使，见其匆忙之态，自是不敢怠慢。
仅仅过了片刻，李公公便出来道：“七公公，请。”
“多谢李公公。”
入内后，小七急忙跪倒在地，给谢道清、全玖请安道：“小七参见太后、参见皇后。”
“免礼，小七，起来说话。”
“谢太后。”
“何事？”谢道清爱屋及乌，对小七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太后，皇后，是有关黑衣人之事。”
“讲吧。”谢道清淡淡言道。
在听完小七的汇报后，谢道清当即同意了小七的请求，并立即让李公公传来了史岩之和蓝羽，经过众人合计，决定派出三百名锦衣卫和两个营的正规军，由小七和索无魂统领，前往建德府的帮源村，并从龙牙、御前侍卫中抽调了五十名好手随行，为了应付对方的高手，在谢道清的特许下，还专门从火药监领取了一百颗投掷弹。
次日凌晨，锦衣卫指挥使卫小七和副指挥使索无魂率领一千三百多名宋军向建德府方向进发。史岩之和赵宝担心小七没有领兵的经验，所调拨的两个营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
六月的最后一天，我率领大军再次来到鹿门山前，准备破去五方阵的最后一阵，天覆阵。
根据公孙小宸的说法，天覆阵是五方阵中最难同时也是最易破除的阵势。
天覆阵内有天阵十六，外方内圆，四为风扬，其形象天，为阵之主，为兵之先，善用三军，其形不偏。所谓的十六天阵是按照先天十六卦所设，而真正的先天十六卦在商末周初时便已失传，这也就是诸葛亮的八阵图没有达到九级阵势的主要原因。无论是八阵图还是五方阵，其核心阵势都是天覆阵，九级阵势中的天覆阵必须采用先天十六卦作为十六天阵方可，因此，公孙小宸才言及，天覆阵是五方阵中最不成形的阵势，这也就是最易破去的原因。至于最难破，是因为破阵的主将需要一位天命所在之人来担当。
在公孙小宸委婉地表达了这层意思后，我哈哈大笑道：“这还不简单，就由朕来担当破阵的主将吧。”
公孙小宸喜忧参半道：“皇上担任主将，那是最好不过了，但。。。。。。”
我当然知道公孙小宸在担心什么，说道：“不用担心，朕身旁有一众好手相护，哪会有什么问题。公孙小宸，你安排就是。”
“那好。有皇上出马，这座天覆阵的运数将会被皇上之天运所压制，其威力自会大大减弱。”公孙小宸道，“蒙古人的这座天覆阵中，实际上只有按照八卦方位布置的八座小阵，根据末将估计，其每一阵眼中有八名护阵军士，合计八八六十四人，而我军入阵的人数也只能是六十四人，每八人为一组，分别攻打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八阵，皇上及袁师叔率领六名亲卫负责攻打乾阵，灵妃娘娘等八人负责攻打坤阵，其余六阵的主将分别为沈墨将军、张全一将军、文璋将军、呼延德将军、谢道临将军和孟天涯将军。”
布置完毕，公孙小宸交给每位主将一个锦囊，接着又道：“天覆阵乃是五方阵中最小的一座阵势，其中的幻灵之术本来是最为厉害的，但皇上的帝星命数远远超过了这座阵势所造就的灵幻，所以，反而会最简单，和另外四座阵势有所区别的就是，天覆阵的八座小阵必须同时破除，皇上，灵妃娘娘，各位将军，入阵之后按照锦囊中所写的做法即可。”
接过锦囊，我一声令下，破阵的六十四人便向五方阵的最后一座阵势走去。
进入天覆阵后，到处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哪里来的阴风，“嗖、嗖”地直吹，且伴随着一阵阵鬼哭狼嚎之声，这阵哭声阴森森的，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十分渗人，似乎来自很远之处，但却又像是在身边。
不过，令众人不解的是，凡是我经过之处，黑暗便自行消失。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想道：“莫非这就是帝星之运吗？”
按照公孙小宸的计划，我四处走了一遍，走完后，整个天覆阵变得光亮起来，和外面并无丝毫区别。我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圆形的广场上，周围是十六道木门，环绕在我们四周，这十六道木门好像凭空出来似地，将我们和外界隔离开来。
第503章 迷宫阵
第503章迷宫阵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发现我们进来之路已经不复存在。
公孙小宸曾经说过，术士所设的低阶阵势一般只有一个出入口，当阵势被破掉之后，这个出入口就能自动出现，否则的话，在里面之人是无法离开阵势的，高阶的阵势则有很多出入口，而且是不固定的，只要有能耐，即便不将阵势破除，也可在其中自由出入。
天覆阵内的每一道门上都有一个斗大的上古文字，并且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尽管我们都不认识，但其形状和公孙小宸交给我们的锦囊上的字迹形状一模一样，所以我们能够认出，这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代表八卦方位的字。除了这八道门之外，剩下的八道门上同样也是上古文字，其字形就不是我们认识的了，其上暗淡，似是死物般。
“不认识的这八个字或许就是先天十六卦中已经失传的八卦之名吧。”我猜测道。
“各位将军，对照各自手中的锦囊，到门前列队。”
“是，皇上。”
当我和袁棘等人来到写有“乾”字的门前时，其余众将也都到达了指定的门前。
“好，众将听令，出击。”
进入乾阵，正面只有一条笔直的小路，周围尽是高山所阻，约莫前行了三十多米，就见小路一分为二，我看了看锦囊中的提示，选择了右行之路，十多米后再向右转，前面又是三条岔道。好在锦囊中有所提示，我们并没有多费脑筋。
如此前行，分岔越来越多。
“原来是座迷宫。”我恍然大悟道。
“不错，陛下，若非公孙小宸的锦囊，我等还要大费一番周折。”袁棘笑道。
一个时辰后，道路两旁全都变成了金碧辉煌的高墙，路上的岔道也是越来越多。
“这里的迷宫不就是后世网游中经常出现的那种迷宫吗？没想到，古人阵势中的内容到了后世，竟然以游戏的方式体现出来。”我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走去。
走，不停地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的袁棘突然顿步道：“陛下，这里应该就是迷宫的出口了。”
我向前看去，只见前面已经没有了路，路的尽头是两处楼梯，皆成螺旋状，延伸至墙壁的另一侧，至于墙壁的另一侧想必就是乾阵的阵眼了吧。我打开锦囊看到，乾为天，为阳，所谓左阴右阳，故最后之出口无论有多少，只选极右，万不可随意，否则又会再次回到起点。
袁棘当先，我们一行八人爬上了右面的楼梯，这座螺旋式的楼梯看上去距离很短，却也花了我们不少时间。后来，在和公孙小宸谈论此事时，他也无法解释其中的原因，反倒是认可了我的说法，阵势是一种多维空间，级别越高的阵势，其维数也就越大，不同的阵势，其每一位面之间的设置是不同的，简单来说，就是三维空间中的x、y、z轴和正常时候不一样，我们以我们认为正常的思维去思索多维空间的未知时空，自然会感觉到不可理解。
袁棘等人和我的感觉一样，在楼梯上花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又重新回到地面。
和公孙小宸的预计一样，这座楼梯就是迷宫的出口，而出口之处也就是乾阵的阵眼。守卫阵眼的八名元军士卒自然无法和袁棘相比，虽然竭尽全力，也只在数息之间，便一一命丧于袁棘的掌下。
我向前数步，将插在地上的阵旗拔出，这面阵旗是乾阵的标志，当我将其拔出时，就见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发觉我和袁棘等人还是站在乾阵的入口处，只是写有“乾”字的木门不见踪影。
随后，其余七扇门也一扇一扇地消失，破阵的各路人马又出现在原来的各扇阵门之前。
完全就像变魔术似的，木门凭空消失，将士凭空出现。
当第八扇门消失时，另外的八扇门也同时消失。
按照我们的估计，破去天覆阵大约花了两个半时辰，也就是五个小时的时间，但当我们回到大军阵前时，公孙小宸却颇为惊讶道：“皇上神速，只用了不到两刻的工夫就破去了五方阵中的天覆阵。”
“什么？还不到两刻？公孙小宸，你不是在说笑吧。”方灵同样大吃一惊，代表破阵的六十四人问道。
“灵妃娘娘，末将哪敢和皇上说笑，这里的数万大军都可为末将作证。”
江万载道：“陛下、灵妃娘娘，公孙将军没有言笑，的确不到两刻的工夫。”
“或许是因为空间的不同吧。”我虽然好奇，却也有自己的看法，“这就如传说中所言，天上一日，人间十年。”
“皇上高见，看来这座天覆阵和别的阵势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阵内的时间和外面的大相径庭。”公孙小宸道。
五方阵一破，鹿门山元军的堡垒又完全出现在我们眼前。
袁棘笑笑道：“呵呵，陛下，蒙古人这几天也没闲着啊，堡垒的土墙基本上都修复了。”
“让他们修吧，再怎么修复加固，也挡不住我朝的火炮。”我下令道，“众将听令，退兵，从明日起，集中火力轰击其堡垒的正面围墙，朕要击毁的不仅是他们的土墙，最重要的是要击毁蒙古人的信心，要让蒙古人一听到火器就会从内心感到恐惧。”
回到中军大帐，我略微休息了一会，虽然觉得颇为疲倦，但脑海中却是异常兴奋，我可以肯定，术士摆设的阵势就是利用某种方法将我们的生活空间和其它不同位面的空间相连，如果我能弄清楚其中的奥秘，说不定就可以借助阵势穿越时空，回到我原来的那个时代了，公孙小宸的功力不够，或许公孙昂、道法大师等超一流术士有办法吧。
穿越到宋朝已有五年之久，尽管已经完全习惯现在的生活，但回家的念头却始终没有消失过，在我内心深处，终究无法忘记乐菱杉。
和公孙小宸讨论了一会有关阵势的事情，我便迷迷糊糊睡去，虽然在天覆阵中的实际时间只有两刻钟，但实实在在地消耗了我们两个半时辰的精力，这一觉醒来，已是繁星点点之际。
随便吃了点东西，我便开始批阅起来自临安的奏折，没多久，就见公孙小宸急匆匆地入内禀道：“皇上，好消息，云南大捷，我军收复大理城。”
“是吗？”尽管这是在我的预料之中，但亲耳听到此消息，还是颇为兴奋道，“快给朕看看。”
“恩，好。。。。。。不错，好，哈哈。”我边看边说道，“云南省的两座主要城市已经在我军的掌握之中了，目前正值两国大战之时，想必那忽必烈暂且不会派军南下云南，公孙小宸，着军务院陆秀夫，传令段恒、汪立信等人尽快筹建好云南军区，及时肃清云南境内的反宋实力，传令高达、田修颜，上报云南战役中众将士的功劳，以便以后封赏，传令广西军区制置使范文虎，将广西军区的编制恢复到两个厢，还有，传令叶东升，多派人手潜入安南。至于段东楼所属的兴复军，就让他们随田修颜前来襄阳吧。”
“是，皇上。”
云南战事基本上算是告一段落了，后续就是平定其境内的残余反宋力量，尽管剿匪的工作十分艰苦，但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忽必烈不派大军南下，云南全境的和平很快就会实现。
目前，东、西两地暂时保持着和平的局势，战事的重点只在襄樊，而印应雷的部队却一直没有消息回传，这点让我很是担忧。不过，我也无法可想，只能继续等待了。
当天夜里，阿术收到了来自大都的指令，皇上将于七月四日抵达襄樊。
“七月四号，还有四天。”阿术看完后道，“伯颜，幸亏你这五方阵，为鹿门山堡垒的加固赢得了时间，大功一件啊。”
“大帅，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对于阵势一道，伯颜所学不精，所设的五方阵并没有什么攻击力，最多也就是延缓了南朝的攻击而已。”
“呵呵，伯颜，你术武双修，真乃我朝之栋梁也。”
伯颜淡淡一笑：“大帅，伯颜惭愧，和师尊相比，伯颜之术、武两道皆不及也。一旦战事不再，伯颜当隐身世外，专修一样，以期登堂入室。”
一说到战事，阿术叹了口气，神情肃然道：“难，难亦，我大元帝国这次算是遇到对手了。”
“是啊。”伯颜深有同感，点头道：“火器，唉，大帅，说实话，真不知道南朝皇帝的脑袋是怎么变换出来的。”
阿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变换？这是何意？”
“大帅，南朝皇帝竟然可以弄出如此厉害的攻击型武器，说明其大脑聪明至极。”伯颜叹道，“大帅，你听说过南朝皇帝登基前的事吗？”
“恩，据说这赵禥登基以前，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太岁，没想到还真有几分能耐。”
第504章 战书
第504章战书
伯颜微微一笑，解释道：“大帅，这种传闻的确是真的。当年，南朝老皇帝在立赵禥为太子时，家师便为南朝推演过一番帝星命数，并言及，这赵禥智障、低能、弱小，有帝之命，而无帝之能。后来，在老皇帝驾崩的当晚，师尊大人忽觉心血来潮，又一次推演天象，发现原本昏暗的南朝帝星突然大发光芒，在瞬间便形成了与我朝帝星交相辉映，双星闪耀的天象态势，这种奇异的天象在我萨满教已知的历史上，竟是首次出现。一般而言，帝星运数的强弱是一个长期累积的结果，就像我朝之帝星运数，自成吉思汗出生之后，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才逐渐明亮起来，而南朝帝星之弱也是逐年衰竭的结果。”
阿术虽不懂术士之道，却听得明明白白，暗自想道，“莫非，天意如此？”
伯颜继续道：“根据两次推演的结果和之后的实际情况来看，登基前后的赵禥完全判若两人，再有，从我朝掌握的所有消息分析，赵禥并不是那种城府很深之人，即便人心可以隐藏，但天象学术是不会骗人的。所以，我才有此一说，赵禥的脑袋就像换过似的。”
“以正常的思维的确很难解释。”阿术摇摇头道，“但换脑袋也是不可能的事吧。”
“恩，换脑是不可能的，但除此之外又当如何解释呢？”
自七月一号起，火炮营再度天天出击，每日数轮的轰击，将已经修复好的鹿门山堡垒又炸成了断垣残壁。
在破去五方阵的数日中，火药监陆续送来了二千颗投掷弹和大批火枪、火炮的弹药，使得最近数日中一弹未发的御林军和火炮营的子弹一下变得充足起来。
这几天中，除了炮击之外，倒也颇为清闲。
不过，七月四号晚上连续发生的两件事情却让我感到十分惊讶。
傍晚时分，灌子滩大营前来了一位元军的信使，这位信使的级别相当高，所传送的信件同样也是最高级别的。伯颜，元朝征南副都元帅，怯薛军统领，天涯神尊印天涯的关门弟子，这三重身份，随便一样在元朝都是举足轻重的，能让伯颜做为信使的，就是当今大元帝国的皇帝--忽必烈。
我刚吃完晚饭，就见张世杰急匆匆地走进中军大帐禀道：“皇上，伯颜在大营外求见，说是专程给皇上送信的。”
“什么？伯颜前来送信？”
“是，皇上。”
方灵问道：“有多少人？”
张世杰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灵妃娘娘，就伯颜一人，且赤手空拳，并无兵刃。”
“这是唱的哪出戏？”我愣了一下，说道，“张将军，走，一起去看看。”
在袁棘、方灵、张全一等人的簇拥下，我来到了大营北门的护栏上。
此时，天色略微显得有些昏暗，借助大营前微弱的灯光，只见前面约十米处站着一位身着白色衣衫之人，身旁的战马安安静静地立在原地。面对灌子滩大营的千军万马，这一人一马毫无惧色，在夜色中显得潇洒自如，宛如后世武侠小说中独行于世的大侠。
“不愧是蒙古名将。”我暗自赞了声，随即道，“伯颜，何事？”
伯颜双手抱拳道：“伯颜见过宋朝皇帝陛下，伯颜今夜冒昧前来，是替我大元皇帝送信来的。”说完，伯颜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目光直视着我。
我没有打开营寨大门迎客之意，道：“全一，你去。”
“是，皇上。”
张全一轻轻一跃，从护栏上跳下，随后径直走到伯颜身旁，双手抱拳，言道：“伯颜将军，在下张全一，请将军将信函交予在下。”
伯颜微微皱眉道：“怎么，张将军，不让伯颜入内吗？”
张全一冷冷说道：“在下奉命行事。”
伯颜哈哈一笑，大声道：“张将军，你们汉人自诩为礼仪之邦，但对于我这样一个信使，怎么连门都不让进呢？莫非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又或者是怕了我？”
这两句话声音极大，显然是说给我听的。
张全一毫不动怒，笑笑反问道：“伯颜将军，你来说说，如果是强盗进了你的家门，你会怎么待之？”
不等伯颜回答，张全一神色一凛，接着又道：“伯颜将军，你们蒙古人也好，我们汉人也罢，所谓的待客之道其实都是一样的，朋友来了，自然会有好酒相待，但如果是豺狼来了，当然就会用刀枪待之了。正如将军所言，我大宋王朝乃是礼仪之邦，但这也要看是针对谁，见人自会谈礼仪，见贼呢？如果还谈礼仪的话，不就等于与虎谋皮吗？伯颜将军，你现在所站的这一方土地乃是我朝之领土，也就等于你们不经主人的同意，私自闯了进来，这和强盗行为不是一样的吗？”
伯颜愣了下，觉得无语，遂将信件交给了张全一：“那就请张将军转交贵国皇上，伯颜在此等候。”
“呵呵，没想到张全一的口齿竟然如此伶俐，这番话说得好啊。”我微微一笑，赞道。
张全一返回后将信件递上，我打开一开，见上面是用蒙文所写，一个字都不认识。不过，宋蒙之间大战了数十年，有不少宋人都能识得蒙古文字，这其中就包括我身旁的张全一。
“全一，你来翻译给朕听。”
“是，皇上。”张全一边看边道，“这是一封元朝皇帝忽必烈亲自书写的信，忽必烈在信上言及，他已经于今日下午抵达了襄樊，目前就在鹿门山的大营中，让伯颜送来此信，是想约皇上于明日午时在灌子滩和鹿门山之间的青阳岗相会。忽必烈说道，当今之天下，元朝已据其西、北两地，一统天下，指日可待。而忽必烈对皇上心仪已久，将皇上视为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故欲以一会，并无他意。届时双方各带百人，如果皇上没有。。。。。。”
我知道是不好听的话，笑道：“全一，照意读出就是。”
“是，皇上，那忽必烈道，如果皇上没有胆量，也大可不必前往青阳岗赴约。”
方灵小声道：“忽必烈有何阴谋？”
青阳岗只是个地名，正好位于鹿门山和灌子滩之间，虽然名为岗，但却是一马平川，根本无法埋伏军队。
“是否有阴谋不好说，但青阳岗地形开阔，并不利于伏兵。”我想了想，对外面的伯颜大声道，“伯颜，转告忽必烈，明日午时，朕准时到达。”
“好。”伯颜抱拳道别，“陛下，那伯颜就先告辞了。”
“等等。”袁棘突然问道，“伯颜，令师印天涯是否随同忽必烈一起来此？”
伯颜也不隐瞒，笑道：“是，袁先生，家师此次也一并前来。”
“好，伯颜，明日老夫也当前往青阳岗。”
“袁先生，伯颜告辞。”
“不送。”
“这算是战书吗？”回到大帐后方灵道。
“恩，也算是吧。”忽必烈想见我，我又何尝不想见他呢？南宋末年、元朝初年的名人虽然不少，但又有谁能够和忽必烈相提并论呢？
江万载道：“陛下，那明日的炮击是否还要照常进行？”
“恩，这个不变，按计划，依旧在清晨进行炮击。”
“是，陛下。”
“先生，从亲卫军中挑选九十人，再让吴松含挑选十名神射手，每人携带三颗投掷弹，明日随朕前往青阳岗。”
“是，臣尊旨。”
“哥，我也要去。”方灵道。
“去，灵儿武艺高强，当然可去，另外，让谢道临、文璋、呼延德、孟天翔等一众军中好手也一起随行，这样就当无大碍了吧。”
袁棘点头道：“这一百人足可与三千怯薛抗衡，即便印天涯、阿术、伯颜等蒙古名将齐出，臣等也可护得陛下周全。”
“呵呵，都是我朝之精英，何况还有投掷弹，那忽必烈就算有何花招，也只能白费苦心了吧。姜才将军。”
“臣在。”
“以你军的速度，从灌子滩大营到青阳岗最多也只需要两刻钟的时间，姜将军，你率领所部破虏军在离开青阳岗十里处等候，随时做好接应的准备。”
“是，末将遵旨。”
“江爱卿，你负责指挥大营之大军，严加防范，既然忽必烈到了，朕估计近日必会有一场大战。”
“是，臣遵旨。”江万载道，“最近数日，就连攻打襄、樊两城的蒙古军也消停了不少，他们一定是在等待忽必烈作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不错，朕也如此认为，忽必烈当会孤注一掷，全力进攻我灌子滩大营。”如果我是忽必烈，也想象不出该如何以冷兵器来破解火器的威力，只能趁着火器还未普及之时，先下手为强，击垮对方，方有一线希望。
正在商议间，公孙小宸入内道：“皇上，郢州急报。”
我心里一惊，问道：“急报，何事？”
公孙小宸忙道：“上月二十八日，临安城外的火药监遭到上千名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袭击。”
第505章 双龙会
第505章双龙会
公孙小宸接着说道：“驻守在火药监的军队、护卫动用了投掷弹、火枪，才将这群黑衣人击溃，所幸，火药监本身并无什么损失.我军伤亡四百多人，击杀黑衣人三百多人，前往支援的张贵将军身负重伤。”
“黑衣人？火药监？张贵？”我连忙打开急报看了起来。
看完后，我“哼”了一声，随手将急报递给了袁棘，道：“太后的分析应该无误，这必定是蒙古人所指使的。只不过，这一大批黑衣人是属于什么组织？天道盟吗？”说完，我下意识地看了方灵一眼，随即想道，方灵记忆全失，自然想不起天道盟中的事情了。
袁棘接过急报，仔细看了一遍道：“老大已经隐居，其同盟会也已解散，这批黑衣人中的高手众多，其普通成员又都是我汉人，应该不是大批蒙古人跨境所为，而一般的武林门派又没有这般实力，莫非，莫非是天道盟的残余？”
“时隔一百多年，方家后人还想步其先祖后尘吗？”
“陛下，这也很难说，毕竟老大对于天道盟早已失控。”
“这点朕也明白，虽然方晨异并未明说，但事实如此，不然，他也不会另外创建同盟会了。小宸，回复太后，这事就交给太后和小七他们去查了，另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张将军的性命。”
“是，皇上，末将立即起草。”
我让张贵留守临安，目的就是为了改变历史，不希望张贵英勇牺牲的场面重现，没想到留在临安的张贵还是受到重创。
“江爱卿，派人立即前往张顺将军处，令其返回灌子滩大营。”
“是，陛下。”江万载当然不清楚我的用意，或许将张顺留在我身边我才放心吧。
次日清晨的炮击几乎将鹿门山正面的土墙全部击毁。躲在后面掩体中的忽必烈和印天涯虽然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但内心和阿术等人并无多大区别，那就是，火炮的威力的确是自己无法抵御的。
午时，我和忽必烈各自率领一百人，准时抵达了青阳岗，两军在相距五、六十米之处，不约而同地顿步不前。
我骑在御马“飞燕”上，位于队伍的最前列，身旁的袁棘手持一杆长枪，紧紧相随，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袁棘带着武器上战场。正对面一人身着金盔金甲，在印天涯的陪伴下，也略微上前。
忽必烈，蒙古大汗，元朝皇帝。
虽然相隔五十多米，视力有些模糊，但基本上还是能够看清。多面的忽必烈五十多岁，常年的征战和大漠的风沙使得其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满脸的沧桑却掩盖不住一种高高在上的帝王神态，远远望去，让人直觉威风凛凛。
我能感觉到，忽必烈双目炯炯有神，寒气逼人。不过，我也毫不示弱，双眼直直地看去，两人对视了数十秒之久，才听忽必烈大声道：“对面之人可是宋朝皇帝赵禥？”
“不错，朕就是当今大宋朝的皇帝，阁下就是蒙古大汗忽必烈吧。”
从汉朝起，“阁下”一词就作为对身分特殊的人之尊衔，用以尊称某些显赫尊贵、有地位的人士，与陛下、殿下的称呼相类似，不过，比尊称君王的陛下、殿下要次级一些。我是皇帝，自然不承认天下还有另外一个皇帝，是以使用了阁下之词。
“好。”忽必烈大笑道，“能在朕的直视之下，眼神毫不凌乱，不错，有资格成为朕的对手。”
我淡然笑道：“忽必烈，你今日约朕一见，是何目的？”
忽必烈毫不犹豫地言道：“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朕想见识下普天之下能够和朕并称双星闪耀之人。”
“忽必烈，朕在登基之日，帝星突然闪烁，光亮四射，这就说明了朕乃受命于天，自会恢复我大宋之疆域，重振我中华之雄风，既然你也能窥晓天意，就该以天意为尊，顺势而为。”
“赵禥，那你说说朕该如何做，才叫顺势而为呢？”
“忽必烈，有两条路可为，一是退回到你们蒙古族原有之地，二是臣服于朕，共建我大中华王朝。”
“赵禥，你所说的第二条路正是朕的选择，共建大中华，只不过，应该是你臣服于朕，朕上位为汗，为帝，均是上天之意，是以我朝之帝星才能长久不衰，且越发光亮。当今天下，朕已经占据北方之全部，西方之大部，国土疆域远远大过你们宋朝，北方乃龙气起始之地，即便如你们汉人始祖轩辕黄帝之陵不也在我朝境内了吗？”
“双星闪耀，这只是暂时的现象，从发展的趋势看，我朝帝星之运数几经起伏，从顶峰滑到了谷底，在朕登基后，又重新回到了巅峰，你们的帝星运数却是毫无长进，俗话说，不进则退，这结局嘛，呵呵，不言而喻，至于你说目前地域的大小，那就更加不能说明什么了，忽必烈，你说是吗？”
“赵禥，你的口才真不错，只可惜定国、治国之道是不能但凭一张嘴的。”
我哈哈一笑：“忽必烈，此言正确。对于治国之道，史来有之，所谓国富民强，当能长治久安，这个道理人人皆知，那为何每一朝均是起起落落呢？”
“这还不简单，明君在世，则世之幸也。”
“如果明君犯错呢？”我自问自答道，“只要是人，就会犯错，即便是朕，被尊为神，也难免会有出错之时，这点又该如何避免？”
忽必烈反问道：“赵禥，那依你之见？”
“忽必烈，朕认为，治国之道除了古人所言之外，还需要有一套完善的监督机制，这套机制的目的就是为了约束君王的权利。今日，时日有限，朕也不和你多做解释了。久闻阁下精通我汉人文化，朕就读诵一首古词，顺便请蒙古大汗来点评一下。”
“朕洗耳恭听。”
“好，朕就念念这首词的下阕。”我大声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大帝，略输文采；唐宗汉武，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我身为宋人，自是不能贬低宋祖之名，所以略作修改。
这半阙词乃是后世伟人之作品，其气势之磅礴足以震古烁今。
忽必烈记忆力颇好，一遍之后便已全部记住。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遍后，突然点头放声大笑道：“好，好一个‘还看今朝’。这首词乃是朕所知道的诗词中最有气魄，最有气势的，非帝王不可作也。赵禥，倘若你我不是宋元皇帝，就凭这半阙词，朕便会与你把酒畅谈。”
我道：“朕相信。”
对于元朝的开国皇帝，比旁人的理解更深，甚至大有共鸣之感，自然能从我这半阙抄袭来的诗词中看到我的胸怀、抱负和雄心。
“此人不除，我大元将永无宁日。“忽必烈暗自想道，双眼再次放出光芒，伸手摸了摸战马上的射雕神弓，一股无形的杀气悄然蔓延开来。随行的印天涯、阿术等人见到忽必烈的这一动作，也同时将手放在了兵刃上。
就在这时，我身下的战马突然一声长鸣，随即前腿一扬，高高地跃起。
这声战马的嘶鸣让忽必烈一下冷静下来。
“虽然有射雕宝弓在手，但我的功力终究达不到成吉思汗的境界，神弓的威力只能发挥出一两成，对面的赵禥自是不在话下，却必定会为袁棘所阻。一旦失手，反倒为天下英雄所耻笑。况且赵禥身边的不少护卫手里都握着投掷弹，数十步之遥应该正是投掷弹的投掷范围。”一念至此，忽必烈之手不由自主地离开了宝弓，大声道：“赵禥，后会有期。”说罢，一拉缰绳，转身返回。
作为对手，我也一样想将忽必烈击杀，我可不像忽必烈所想的那样，还要顾及什么名声，只是我的手枪射程有限，有效射程最多只能达到二十多米。对于五十多米开外的忽必烈丝毫起不到作用，尽管这个距离对于一众护卫来说，扔出投掷弹并无问题，但投掷弹从拉开牵索再到投掷出去也需要数息的时间，这短短的数息足够让蒙古人撤离了。
“撤吧。”看着蒙古人转身离去，我也下令道。
返回的途中，我们一行百人和十里外的姜才所部汇兵一处，缓缓向灌子滩大营行去。
在离青阳岗北面十里处，同样有一支人数在一千五百人左右的蒙古骑军，这支骑军是忽必烈带来的大中军，乃是怯薛军中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元朝大中军的人数加在一起也不到三千人。普通的怯薛军中有蒙古人、西域色目人以及少量的汉人，而大中军里却只有蒙古本族之人。
回到大营后，袁棘道：“陛下，刚才那忽必烈、印天涯似乎起了杀心，好在有飞燕示警。”
“原来飞燕发出嘶鸣声的原因是感觉到了危险啊。”
第506章 大会战
第506章大会战（一）
“参见皇上。”
“众位将军，免礼平身。”
“谢皇上。”
在鹿门山元军大帐内，襄樊一带的中路军将领悉数到场，参加由大元皇帝忽必烈亲自主持的军务会议。
位于正中帅位上的忽必烈神情肃然道：“各位将军，目前的局势大家都已清楚，南朝突如其来的火器使我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而且，在短时间内，我朝并无有效的克敌之法。火器的出现，直接导致了我军困死襄樊的计划难以实现。对此，各位有何建议？”
在座的元朝将领都亲身体会过火器的犀利，谁也不敢乱发意见。沉默了好一会，张弘范才道：“皇上，南朝的火器虽然还有不少弱点，但已经不是我军的武器可以抗衡的了，末将认为，眼下唯一的机会在于南朝的灌子滩大营。”
再艰难的会议，只要有人开了头，就会有人跟上了。阿里海牙道：“张将军，你这是何意？南朝的绝大部分火器都在灌子滩大营里，怎么说会有机会？”
张弘范道：“皇上，各位将军，根据我军所知的情况，南朝拥有的火器数量是有限的，也就是说，还没有普及，这些火器的九成以上都集中在灌子滩大营中，还有，南朝皇帝也在其中，因此，末将建议，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我中路大军全军覆没，也势必要与南朝的灌子滩大营同归于尽。”
阿里海牙“啊”了一声道：“我中路大军加上东、西两路的援军，目前尚有十、三四万人，张将军，你的意思是全部投入到灌子滩战役中吗？”
张弘范点点头，有些无奈道：“阿里海牙将军，弘范之意的确如此。”
在元朝的汉人年轻将领中，张弘范无疑是最为突出的，时年刚过三十的张弘范文武双全，善于谋略，大局观极强，加上其长须拂胸，丰采翩翩，身长七尺，仪表出众，无论是元军统帅阿术，还是帝师郝经，甚至连蒙古大汗忽必烈，对其都十分器重。
伯颜首先支持道：“张将军言之有理，为了我大元之未来，皇上，末将也赞同。”无论是级别还是身份，伯颜都远远高出张弘范，有了伯颜的支持，大多数将领纷纷表态，赞同张弘范的观点。
“襄樊一带的中路大军乃是我朝军队之主力，如果因火器之故，全军尽墨，而又不能将灌子滩大营攻破，那会不会得不偿失呢？”阿里海牙紧皱眉头，稍事停顿后继续道，“在南朝的火器面前，我军的伤亡情况很难控制，末将认为，我军可以全力出击，但如果，如果。。。。。。”
“阿里海牙，有话就说，朕恕你无罪。”
“是，皇上，末将之意是说，如果情况不对，我军当回撤北方，从长再议。”阿里海牙勇猛善战，一直崇尚进攻再进攻的战术，乃是元军之中一位不折不扣的猛将，连他也有这种想法，可见元军对于火器恐惧的地步是何等之甚。
老将史天泽道：“皇上，阿里海牙将军所言并非没有道理，我军以退为进也是一种可行之法，如果南朝军队敢于追击，那正好可以发挥我军野战的优势，如果他们顿足不前，则再行商议。”
忽必烈看了看阿里海牙和一众将领，没有表态，独自沉思了一会后才慢慢言道：“各位将军，朕决定，明日集聚大军，再攻灌子滩。”
对于一众将领的意见，忽必烈大体认可，但让其最终做出攻击决定的却是一个多时辰前的青阳岗之约。
在忽必烈看来，不说别的，仅凭那半阙词就显露出南朝皇帝的野心，存在着这样一位对手总是让人不放心，况且，倘若任其发展下去，当火器普及之时，己方将无法抗衡了。当然，忽必烈无论如何想象不到，我所念出的半首词，乃是抄袭而来的。
众人见忽必烈神情坚决，遂异口同声道：“是，皇上，末将遵旨。”
“阿术将军，伯颜将军。”
“末将在。”
“你们二人布置各军之任务。”
“是，皇上。”
就在元军调兵遣将之际，我回到灌子滩大营后也立即召集众将，就接下来的任务进行了商议和安排。鹿门山营寨最多还能经受住一轮火炮的袭击，明日一早，我军的火炮即可将其彻底击毁。
对此局面，忽必烈的应对招数是什么呢？
经过一番议论，大多数将领都赞同了方灵的看法，忽必烈当孤注一掷。
襄阳大战发展至今，已经完全偏移了历史的轨道。作为穿越者，我先知先觉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但对于火器我却有着坚定之心。
“目前，在襄樊一带一共有元军十多万人，和我军人数大致相当，根据大家刚刚所议，朕以为，忽必烈接下来的做法有以下几种可能，第一，集中所有兵力，再度强攻我灌子滩大营。上月，阿术、伯颜已经发动过一次大规模的攻击，结果惨败于我军的火器之下，所以，这一次如果还想攻打我大营，势必会集聚更多的兵力，依靠人海战术，连续不断地发动进攻，或许才有一线希望。这种做法就是灵儿所说的孤注一掷，倘若能将我大营彻底击垮，那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也是值得的，因为我军的火器和朕都在灌子滩，倘若失败，则元军的伤亡人数至少是上次的一倍以上，对于我军来说，这就达到了当初制定的围点打援的目的。第二种做法是回撤到白河城营地，不过，这种做法只能是过渡性的，因为白河城大营同样经不起火炮的轰击，所以最终还是要回撤到北方。”
我喝了一大口茶水，继续道：“第三种做法就是直接回撤北方，这点可能不符合蒙古人的性格，所以，哪怕要撤退，蒙古人也会在撤退之前和我军大战一次。”说到这里，我突然站了起来，豪气大发道：“对于忽必烈而言，这一种做法或许是最有可能的。但是，在没有找到克制火器之前，他们应该保存自己的实力，以城池为防或者逼迫我军在野外进行决战，才为正道，而意图强行拼命一击，只能让其伤亡惨重，这种局面将直接导致我军在未来收复北方时，其兵力会显得不足。”
“当然了，忽必烈如果发动强攻，我军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我朝的火器还不够完善，上一次若非投掷弹在最后关头发挥作用，或许就会进入到短兵相接的肉搏战中，虽然我军不怕近战，但会极大地增加我军将士的伤亡，这就有悖朕的初衷了。好了，下面朕具体来说说各军的任务。”
“火炮营克里特将军。”
“末将在。”
“火炮营一分为二，二十门火炮置于大营后五十米之处，我军火炮的有效射程范围在八十米至二百五十米之间，这二十门大炮的主要任务是轰炸攻到我大营前的元军士卒，或者是击毁对方有可能出动的抛石机，另外十门则做好明日出征继续炮击鹿门山的准备。”
“是，末将遵旨。”
“御林军谢道临将军、赵淮将军、文璋将军、张世杰将军。”
四位御林军高层将领大声道：“末将在。”
“御林军负责守卫我大营前的护栏，分为上、中、下三层，任务是消灭攻到大营前一百米之内的元军步卒，具体作战方案由文璋将军、张世杰将军商议后报谢道临将军和赵淮将军。”
“是，末将遵旨。”
“第六厢指挥使朱焕将军。”
“末将在。”
“在元军冲到我军护栏前时，如果第二十军无法阻挡敌人，你部作为反击部队，将敌军逐出。朕知道，你们第六厢也是江淮军区的王牌步军部队，善打恶战，这次就让朕开开眼界。”
朱焕道：“是，末将尊令。皇上但且放心，第六厢将士是不会给皇上丢脸的。”
“恩，好。”我点点头道，“姜才将军、孟天翔将军。”
“末将在。”
“破虏军和忠顺军作为机动部队，在发生短兵相接的战斗时，哪里有危险，你们就前往那里。”
“是，末将尊令。”
“公孙小宸，派人通知夏贵将军，让其派出一个半厢的兵力，今夜前往灌子滩大营东面八里外的寒水潭附近驻扎，到时听令行事。”
“是，皇上。”
“江爱卿。”
“臣在。”
“在大营前百米开外再多置障碍物，多挖壕沟，以防蒙古骑军。另外，今夜让斥候扩大巡视范围。”
“是，陛下，臣遵旨。”
“各位将军，不管忽必烈会不会强攻灌子滩，都需要做好准备，到夜间还有一段时间，大家回去后，各自做好全体将士的战前动员工作。明日一早，除了火炮营只需出动十门火炮之外，其余出征人员照旧，御林军将投掷弹全部带上，第六厢则作为接应，在青阳岗一带待命，以防我军炮轰后，元军突然发起反击。”
一众将领齐声道：“是，皇上。”
第507章 大会战（二）
第507章大会战（二）
七月六日凌晨，还未等我军出动，就见多名斥候陆续返回了大营汇报道：“蒙古人出动数万大军，向我大营而来。”至于到底有几万人马，竟然没有一名斥候能够说清。经过众斥候的验证，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比上次蒙古人攻打灌子滩大营的人数要多很多。
“看来忽必烈是要孤注一掷了。”我下令道，“各军进入指定位置，准备战斗。”
约莫两刻钟后，大批元军抵达了灌子滩外。此时，天刚放亮，我仍然站在原来那座隐蔽的箭楼上，向外看去，只见三百多米外，忽必烈在印天涯、阿术等人的簇拥下，立马扬鞭，亲自指挥这场战斗。
“这个距离也不算太远，要是有一把后世的狙击步枪就好了，只需‘蹦’的一枪，就可轻松地将忽必烈击毙。”我暗自想道，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
元军的进攻战术和上一次并无多大区别，首先行动的是弓箭手，近万名的骑射手排成松散的阵型，在一百多米开外向宋军大营射出一支支羽箭。
“又是弓箭。”我哼了一声道，“传令克里特，火炮，射击，目标，正前方。”
在我身后约三十多米处的克里特站在一座高台上，这出高台虽然不大，乃是整个灌子滩大营中的制高点。见到我身旁的公孙小宸挥舞着蓝色旗帜，克里特随即下令道：“各炮位，预备，目标，正前方一百七十米至二百五十米，第一队，炮管角度五十二度，第二队，五十九度，第三队，六十八度。”
下面的炮手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完全按照克里特的指示行事，各炮位的主炮手纷纷下令，调整好火炮的发射位置。
“填充炮弹。”
“点火。”
“第一队，放。”
十息后，克里特继续下令：“第二队，放。”
又十息，克里特再道：“第三队，放。”
炮弹在元军骑射手群中炸开，尽管准心偏差很大，炸死炸伤之人并不算多，但也引起了骑射手的惊慌，特别是爆炸后的烟雾四起，让一众骑射手们失去了射击的方向。
蒙古弓箭手稍稍消停，步军发起了攻击。最前面的依旧是蒙古的神力军，这些大力士们有的一手持盾，一手握着战刀，有的却是双手持盾，分别护住前方和上方，直向大营冲去。每名神力军士卒后面跟着两、三个普通刀盾兵，这些刀盾兵的盾牌可就小了很多。
谢道临、赵淮半蹲在护栏的中间层，见敌军冲来，两人相互点了点头，由谢道临下令道：“众军听令，点燃火绳。”
九十米、八十米。
“放。”谢道临气聚丹田，大声喝道。
随着御林军副军长谢道临的一声令下，上、中、下三层的火枪手一起扣动了扳机。最下层的火枪手采用的依旧是传统式的三段式射击，枪声连绵不断，而卧在上、中层的御林军将士则是采用的自由射击方式。
近万支火枪频频发射，其声震耳欲聋，不过，元军士兵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枪声，远不像第一次进攻时的那种惊慌失措之态。
在靠近大营护栏时，冲在最前面的神力军三三两两地集聚在一起，以一名手持双盾的士兵为核心，形成一个个小型防御体，这倒有些类似后世的坦克，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
一时之间，最下层的火枪手竟然发现自己找不到攻击的目标，火枪的弹药无法穿透这种大型盾牌，只能伺机射向敌军的双足，但元军士兵的双足在不停地移动，神力军士兵们又时不时地将盾牌下拉，使得空隙出现的时间若有若无。
好在中、上层的将士还能从神力军盾牌的缝隙中找到射击目标，不过，难度也增加了不少。
对于元军而言，冲到近处时相对安全，位于七、八十米处反而更容易被火枪射中，这就使得元军士卒的进攻速度一下加快了。
“九连，每人一颗投掷弹，目标，最前面的神力军。”文璋见状，立即改变了战术。对于投掷弹的使用，我事先有过交代，要尽量省点用，毕竟数量不多，加上刚刚运到的，整个大营中也只有不到五千颗。
一百颗投掷弹相继在元军前沿炸开，这下立即将其防御阵型打乱，随后便被火枪一阵乱扫，顿时令元军死伤无数。远处的骑射手又时不时地被火炮压制，无法做到及时支援。
稍稍靠后的吴松含得到文璋的示意，急忙率领一千余名弓箭手，以抛射的方式射出一轮轮羽箭。这种群攻的射击方法也让元军损失不少，正前方有火枪，上方有羽箭，一下变得狼狈不堪。
前排神力军的倒下，让元军第一次进攻的速度稍稍放缓，不过，还没等护栏上的御林军松口气，后面的神力军又结成新的阵势，向前冲来。
我边看边道：“元军的这一次攻击看起来很坚决。”
“是啊，哥。”方灵道，“忽必烈这是孤注一掷，不破不休。”
在三十门火炮的轮番轰击下，蒙古的骑射军基本上起不了什么作用，伴随着每一轮的爆炸声，总有不少人落马坠地，但因为没有接到退兵的命令，军纪森严的蒙古骑军只能坚持下去。趁着火炮发射的空隙，偶尔射出一轮羽箭，由于形不成箭雨，威力也就小了许多。而神力军结成的阵势多少还是有点用，将士的伤亡率较上次降低了不少，这一点也是元军针对防御火枪的一次重大改进。
元军一次比一次接近灌子滩大营，尽管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但也让御林军消耗了数百颗投掷弹。
不过，神力军的数量终究有限，这些大力士们几乎都是天生神力，阵亡一个就少一个。渐渐地，越来越多的蒙古刀盾军开始暴露在大营前，成为了御林军枪手的活靶子。
三层护栏上的火枪手不停地点火，发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大营外数十米的范围内，元军士兵倒下一批，接着又冲上来一批，简直就是锲而不舍，用“英勇顽强”来形容这些元军将士丝毫不为过。
这时，只见又一批刀盾手从后面冲了上来，这批人虽然穿着同样的元军军服，但个个身手敏捷，似乎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刀盾手。这群士兵冲到前面后，弃掉手中的小型盾牌，同时捡起神力军掉在地上的巨盾，虽然没有人能够手持双盾，但两人一组，一人持盾向前，一人持盾向上，瞬间又构成了一个个防御阵。
袁棘言道：“刚刚冲上来的这批刀盾手虽然没有神力军将士的力量大，但对于力量的掌握却是更胜一筹，显见是有武功底子的。”
“那就不是普通的元军士兵了。”
袁棘颇为肯定道：“陛下，很有可能。”袁棘的判断毫无差错，这批数百人的刀盾手乃是蒙古的怯薛军。尽管北方人身材普遍强于南方人，但也不可能有很多的大力士。
在征得忽必烈的同意后，阿术和伯颜制定了出动怯薛的计划。
数百怯薛以巨盾为掩护，带领大批步军冲向大营，距离一点一点地缩短。被大盾所遮掩，火枪手的射击目标又开始出现了盲点，在元军距离二十多米处，谢道临下令，位于中、上层的火枪手对准稍远处的元军射击，位于下层的御林军在文璋的指挥下，又一次扔出了投掷弹。
“轰、轰。”投掷弹的爆炸声在大营前响起，将最前面的巨盾防御阵炸得支离破碎。几乎就在投掷弹爆炸的同时，护栏下层的火枪手扣动了扳机，数千支火枪平射而出，顿时将前面的元军打成了马蜂窝。
在这次进攻中，有一小部分怯薛军将士无意中发现，在和投掷弹接触的瞬间，如果提前一步，是有机会将投掷弹用盾牌弹开的。然而，投掷弹并非只有一颗，这颗被弹出，那颗却又爆炸了，而且，御林军将士在投掷时，已经基本上算好了爆炸的时间，这种批量性的投掷就让元军士卒很难抵御了。
不过，对于如何防御火器，元军也是一次比一次有经验。
战斗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尽管灌子滩前的元军死伤无数，但忽必烈丝毫没有退兵之意。这时，一直无言的印天涯看了看剩下的骑射军，突然说道：“大汗，南朝火炮的发射间隔逐渐增大，我军的弓箭手当很快有用了。”
忽必烈道：“恩，神尊所言不差，阿老瓦丁及其子富谋只就南朝的火炮进行过研究，认为炮管的耐热度是有限的，最多再过一刻，南朝的火炮就需要歇息至少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就是我军的机会。”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印天涯道：“大汗，南朝的火炮基本上停止了。”
“恩，伯颜，传令骑射军，全力射击。”
“是，皇上。”伯颜双腿一夹，纵马上前，亲自指挥骑射军，向灌子滩大营射击。
第508章 大会战（三）
第508章大会战（三）
半个多时辰轮番的炮击给元军骑射手造成了相当大的伤亡，当近万名骑射手退下时，能够完好无损地骑在战马上的将士还不足一半.
第二支万人队的骑射手在伯颜地带领下，又冲到了距离灌子滩大营前一百多米处。
火炮声虽然偶尔还有，但已经威胁不到蒙古骑军了。
伯颜手一挥，但见一阵阵箭雨飞向宋军的大营内，直让护卫的盾牌军们手忙脚乱。占据了空中优势，大批的元军步卒又冲了上来。
阿里海牙兴奋道：“皇上，是否需要将回回砲调来？”
“不用。”忽必烈摇头道，“回回砲的精准度差了些，很容易误伤到攻在前面的我朝将士。”
和元军第一次进攻一样，当元军攻到了大营前十多米时，除了箭术最为精湛的一千多名神射手外，大部分骑射手都停止了射击。有了骑射手射出的弓箭掩护，加上手持巨盾的怯薛军，冲到大营前的元军士兵多了不少。
文璋见状，立即下令道：“投掷弹。”善于投掷的九连一下扔出了一百颗投掷弹。
前沿的元军一见从大营中飞出上百颗投掷弹，便立即卧倒在地。“轰、轰”的爆炸声响过之后，没有受到伤害的元军又爬了起来，继续向前冲。
文璋愣了下，暗道，“蒙古人变聪明了？”眼见元军已到近前不足十米处，只得再次下令：“七连、九连，投掷弹。”
得到指令的两连将士又是两轮投掷弹掷出，这次是两个连，共计四百颗投掷弹，才将敌军的阵型打乱，火枪手趁机扣动了扳机，使得冲锋在前的这一拨元军士兵伤亡殆尽。
“这样下去，投掷弹一定不够用了。”我眉头一皱道。
公孙小宸道：“皇上，末将一直在计算着，御林军已经使用了一千五百颗了。”
“恩。”
“皇上，那，那要通知他们停用吗？”
我想了想道：“不用。”
数百米开外。
阿术看着毫无表情的忽必烈道：“皇上，我军损失颇大，要继续攻击吗？”
忽必烈冷冷言道：“继续。”
元军一轮一轮地发动攻击，几乎没有停顿。
这场大战从清晨开始，已经足足了打了近两个时辰。不算百米开外被火炮炸死的骑射军士兵，仅仅是倒在大营前的元军将士，就至少有两万余人，而宋军的伤亡还不到八百，基本上可以说是火器对冷兵器士卒的屠杀。不过，到了此时，火器的弱点也开始慢慢暴露出来了。
火炮进入休整期，发烫的炮管需要用冷水冷却，火枪的枪管热度也很快就要到临界点了，因而火枪手开始轮换射击，临安军区吴松含所部第三厢的弓箭手也出现在了最前沿，和在护栏上的御林军火枪手一起，交替射击。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当公孙小宸告诉我投掷弹只剩下一千二百颗时，我道：“小宸，通知二十军，做好出营准备。”
“是，皇上。”
“火炮营至少还需要半个时辰的冷却时间，这段时间将会是最艰苦的了。”
“哥，要不我也去吧。”方灵见局势紧张，忙道。
“灵儿，还不至于。”我笑笑道。
昨夜，按照我的指令，江万载率人在灌子滩前三十米至一百二十米处新挖了好几条简易的壕沟，加上以往挖好的，以及各种障碍物，使得蒙古骑军无法大批量地通过，因此，在前沿拼杀的全是步军，这对于不善马战的宋军来说，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在二十军军指挥使的指挥下，二千多名重甲步军突然冲出了大营，攻向元军的前沿部队。
突如其来的重甲步军让元军略显慌乱，不过，很快就在怯薛军的带领下，稳住了阵势，双方短兵相接地肉搏起来。
同时，元军的骑射手全部停止了放箭，绝大多数火枪手也停止了近程射击，将枪口对准了远处的元军，谁也无法保证不会伤到自己人，火绳枪可不像后世的步枪，毕竟有一个点火的过程。护栏上，唯有四十多名火枪手，依旧对着眼前的敌军射击，这些人乃是御林军中的狙击手，虽然在混乱中，却也可以时不时地捕捉到目标，在周围同伴的帮助下，他们的火绳始终处于点火状态，只要有机会，便会扣动扳机，伴随着每一声枪响，必有一名元军倒在地上，如果在火绳燃尽之时，又无法找到目标的话，则会朝天发射。
在两军混战之际，这些零星的枪声根本无人注意，似乎对于整个战局并没有任何的帮助。不过，有少数机灵的元军士兵发现，他们的上司一个个地在减少。
前面的元军基本上都是刀盾手，难以和重甲步军抗衡，怯薛军虽然勇猛，但人数太少，很快便落入下风。然而，后续的元军冲破了火枪手的射击网，一波一波地攻到了大营前。
利用人数的优势，元军士兵们两三个人围攻一名重甲军，渐渐扳回了劣势。
“二十军不愧是我军的主力步卒，在和元军的步战中，略占上风。”
“是啊，皇上。”袁棘道，“临安军区的这支重甲步军部队尽选原禁军中的大力士，不过也只能勉强凑成一个军而已，印应雷还感叹过，我朝士兵的体能还是有所欠缺。”
在这种短兵相接的肉搏战中，力量，无疑是最为重要的，敌人一刀劈来，可能会给重甲战士造成一定的伤害，但要被重甲步军手中的重型武器击中，不死也会重伤。
没有什么技巧所言，你一刀，我一刀，简简单单。这就是古代的战争，除了大将单挑之外，士兵之间的争斗就是如此直接。
如果有观众在外观看，甚至会觉得枯燥。
当然，重甲步军也有其弱点，那就是消耗的体力要远远大过普通将士。不说手中的武器，单就是那身盔甲，就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经验丰富的元军士兵当然清楚这点，在怯薛军的带领下，尽量不和二十军将士硬碰硬。
护栏上直接指挥战斗的江万载看见重甲步军体力渐渐耗尽，而后续冲上来的元军将士又是源源不断，便对一旁的朱焕将军点点头。
当二十军出击时，第六厢的全体将士就已在大营前集结，只等令下便冲将出去。
朱焕手持双刀，大声道：“第六厢将士，随我冲。”
第六厢指挥使朱焕是从北方逃难至扬州的难民，一身武学，端的不凡。在李庭芝帐下，有三位武艺超群的大将，分别是破虏军首领姜才，扬州军区棍棒枪术总教头兼第八厢指挥使施忠，还有就是原武税军首领，现任第六厢指挥使的朱焕将军了。
在江淮军区成立后，原有的武税军被打散，第六厢将士中有一半人是来自武税军。武税军是由来自北方的流民组成，这些武税军和蒙古人都有着深仇大恨，家破人亡之痛岂可轻易忘却？和原来的扬州军相比，武税军训练更为刻苦，在他们心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打回老家去。
一万多名江淮军区的将士替代了重甲步军和元军大战开来。
双方在大营前的兵力越聚越多，大营前百米之内全是人，火枪手自是不能再开枪射击，哪怕是狙击手也无法捕捉到射击的目标了，战斗完全复归于冷兵器的较量。
朱焕本就是步战出身，刀法出众。只见其双刀挥舞，光影尽闪，大开大合，似滚滚巨lang拍岸而来。涌上来的元军士兵纷纷倒在其刀光之下，即便是怯薛军，也少有五合之敌。看见朱焕如此神勇，加上战甲的别致，元军自然可以看出，此人乃是宋军的主将。
这时，一位身着普通怯薛军战甲的元军士兵从侧面冲了上来，此人手舞弯刀，一上来便和朱焕斗得在一起，数合间竟然旗鼓相当。
在千军万马的战斗中，我的眼神已经有所不及，就连方灵也看不清混战的局面，只能听袁棘讲述其中的细节。
“朱焕将军被一怯薛军士卒缠住，此人刀法纯熟，想必不是无名之辈。”
数息后，袁棘又道：“两人实力相当，短时间内怕是分不出胜负。”
第六厢以逸待劳，在体力上占据上风，其中的武税军又是斗志昂扬，虽然元军的后继部队陆续攻了上来，也还是略占上风。
混战的场面持续了约莫一刻钟，远处又冲来一支队伍，从军服上可以看出，这支三千人左右的元军全是蒙古怯薛。尽管不是在战马上，怯薛军的冲击力也相当犀利，三千人的队伍瞬间便冲到了战场的中心。
“冲啊，杀啊。”怯薛军用蒙语大声喊道。
大批怯薛的加入，立时增加了在场元军的信心。怯薛军招式简练，经验丰富，一下就将宋军的气势压制住了。
正在激战中的朱焕听到元军一方又传来一阵喊杀声，知道对方又增加了新的兵力，而自己被对手缠住，无法指挥战斗，顿时心急起来。
第509章 紧要之处
第509章紧要之处
双刀比单刀要难练得多，行家皆知，单刀左臂难防，双刀两耳难防。
朱焕的双刀名为鸳鸯刀，一长一短，其刀把各呈半圆形状，二刀合拢其刀把合成圆形，如同一刀，乃是武林人士常用的步战用刀。
本已略占上风的朱焕心神一分，立时被对手趁虚而入。那名怯薛军抓住战机，“嗖、嗖”数刀劈下，将朱焕逼于下风。朱焕在鸳鸯刀上浸yin了十数年，临敌经验也十分丰富，连忙收拾心神，施展出鸳鸯刀法中精妙的防御招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袁棘道：“虽处下风，却让对手得势而不得分，朱将军暂且无碍。”
这时，就听公孙小宸道：“陛下，离火炮再度发射的时间还有两刻钟。”
“恩，时间差不多了，只要打退元军的这次进攻，火炮便可以重新发射，那就能够隔断元军的连续进攻了。公孙小宸，传令破虏军出营迎敌。”
“是，皇上。”
“小宸，等等。”袁棘出声道，“陛下，这些元军中几乎没有高手，让亲卫军去冲一阵吧。”
“好，小宸，传令呼延德，令其率领五十名亲卫一同出阵，尽快将敌军杀退。”
尽管忽必烈投入了大量的军力，但冲在百米之内的元军大将却一个没有，可能是担心被火器射杀之故吧。不过，这样一来，也就给我军将领造成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像呼延德、姜才等高手，在混战中少有对手，可以横冲直闯，肆意掠杀对方的士卒，这就会极大提高我方将士的士气。
公孙小宸刚一离去，方灵接着道：“哥，快看，又有大批元军冲上来了。”
我向前望去，果然看见从骑射军中冲出来一大群蒙古步军，黑压压的一片，人数似乎不下于一万。
“沈墨。”我转头叫道。
“在，陛下。”
“你去通知江万载，让吴松含所部第三厢的三个军一起出击，忠顺军做好准备，御林军也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旦大营前出现险情，便出营迎敌，务必要坚持到火炮发射时，这场战争的最为紧要之处到了，当我朝火炮再次响起时，元军就会完全崩溃。”
“是，皇上。”
我不知道忽必烈后续还有多少兵马可派，按照公孙小宸的初步统计，元军在灌子滩大营前伤亡了二万多人，骑射手一共两万名，目前还在大营前百米之内与我军近战的约两万五千人，加上刚刚冲上来的一万大军，以及目力所及，在忽必烈身旁的一万余人，总计达到了九万多人。
当吴松含率部出营后，大营内就只剩下御林军，忠顺军和体力耗尽的第二十军了。看似人还不少，但御林军自组建后便偏重于火器，虽然也每日训练刀枪棍棒，却和忠顺军一样，从未上过战场和元军真刀真枪地拼杀过，要让他们和近战经验丰富的元军肉搏，胜算并不大。
此时，忽必烈的内心和我一样，也是十分焦虑，对他而言，如此艰苦，如此漫长的战斗也是首次遇见，身边所有的步军都已冲到了大营前面，无数次的攻击，付出了大量伤亡，但局势仍旧呈交织状。
身旁的阿术小声建议道：“皇上，灌子滩大营中目前还有约三万南朝军，我方剩下四万骑军，末将以为，何不让四万骑军下马，步战而上，一鼓作气，攻进敌方大营。”
忽必烈并非没有想过阿术的提议，自己一方的四万多名骑军全是蒙古本族的精锐，如果步战，则失去了马战的优势，虽然下马作战，并不会输于对方，但这批骑军乃是元朝的主力骑军，倘若在此和宋军拼命相搏，也会损失惨重，这样的后果让忽必烈难以接受，一时间左右为难，无法决断。
作为大元帝国的皇帝，忽必烈十分清楚，当今朝中的局势相当复杂，更改国号，有利有弊，虽然得到了大多数汉金将士的拥护，但也得罪了不少蒙古本族的权贵，最让忽必烈担心的是，西方汗国以此为由，于四月中旬，召开了塔剌思忽里台会，其中，钦察汗国、窝阔台汗国与察合台汗国公开反对忽必烈，并结成反元同盟，以窝阔台汗国大汗海都为首，在西北边境集结了约二十万大军，准备声讨忽必烈，恢复大蒙古国。
一旦己方的骑军在此耗尽，就会让海都等人觉得有机可乘，而且，忽必烈并不知道南朝大营中的投掷弹还有多少，是以一向杀伐果断的忽必烈也显得犹豫不决。
如今的忽必烈贵为大元皇帝，治下疆域广阔，幅员千里，自是变得小心翼翼。这就是所谓的人性，光脚之时什么都可以不去计较，但穿上了鞋，就变得谨慎起来。
“阿术，再看看吧。”忽必烈最终言道。
“是，皇上。”
如果只从襄樊战役考虑，忽必烈也会采用阿术的提议，但综合了整个大元朝所有的因素，也不能说忽必烈的想法就是错误的。
看着前方相持不下的局面，阿里海牙着急道：“皇上，虽然前面壕沟、障碍物无数，但从架设于上的木板上还是可以通过少数骑军，皇上，给末将五百精骑，待末将上前去杀杀南朝人之锐气。”
忽必烈摇摇头道：“不行，骑军目标大，五百将士只能成为南朝火枪手的靶子。”
近三千名破虏军冲出大营，在姜才将军的率领下，立即和怯薛军交上了手，并很快将三千怯薛拦下。作为大宋朝首屈一指的精兵，破虏军的战力还在黑炭团之上。十年前，老将赵葵曾经评论过宋朝军队中的精锐，言及，破虏军，当位列大宋军之首，是唯一可以与岳家军之“背嵬军”相比的。
南宋初年，岳家军是整个南宋军队中最为强大，其中的“背嵬军”又是精锐中的精锐，毫不夸张的讲，这支部队代表了岳家军的精华所在，整个“背嵬军”有骑军八千，步军五千，征战沙场，从无败绩。
与破虏军对阵的元军怯薛却非怯薛军中的精锐，加上没有战马之助，所以只能勉强招架。
数年前，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争夺汗位，原来的怯薛军大都跟随阿里不哥，所以，在忽必烈夺取汗位后，重新招募了一万二千名将士，充当怯薛，比如怀都，嗦都都是那一批的，再后来，就是由伯颜训练出来的第二批怯薛，相对来说，第二批怯薛军成军的时间要短，相对就弱了一些。
冲入其中的呼延德等人则没有固定目标，以呼延德为首，五十名亲卫成一箭矢阵，哪里人多，就往那里冲。这五十名亲卫全部身负上乘武功，除了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经验不及破虏军外，其余各个方面都要强过破虏军。
亲卫军就像一支利箭，在元军中穿来穿去，所到之处无人可及其锋芒。
当五十名亲卫军冲到朱焕将军身旁时，那对阵的怯薛军见势不妙，一看领头之人乃是与阿术元帅、伯颜将军等高手齐名的双鞭呼延德，知道不是其敌手，急忙虚晃一招，遁入了人群中。
尽管命丧在亲卫军刀下的元军士兵并不多，但士气却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以至于阵型大乱，变成了各自为政。
就在元军士兵纷纷避让这支小型的箭头部队时，一名身穿黑色铠甲的元军将领突然出现在呼延德面前。
“伯颜？”呼延德叫了一声，哈哈大笑道，“来得好。”说罢，双鞭一抡，和伯颜的长枪战在了一处。
在后面指挥骑射军的伯颜眼观六路，当步军冲了上去后，骑射军便停止了射击。而伯颜并没有返回到忽必烈身边，而是换了一件元军百夫长的战甲，混在了骑射军中。呼延德领兵冲出来之后，伯颜立即反应过来，在前面的元军中没有高手坐镇，是以让呼延德在其中横冲直撞，于是，伯颜并未请示忽必烈，便混在步军中，冲了上来。
伯颜的出现，让元军将士们立即觉得精神一振，士气顿时上升不少。
原先那名和朱焕将军对阵的怯薛军乃是元朝怯薛军千夫长怀都，见到伯颜和呼延德大战一处，便退回到怯薛军中，战刀挥舞，和另外一名怯薛千夫长尔康一起，双战姜才。
袁棘也看到了伯颜，指着前方道：“陛下，伯颜现身。”
“伯颜？”我虽然也吃了一惊，但还是立即让人传令道，“狙击手，准备，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可随意开枪。”
狙击手的目力都很好，自然认出正和呼延将军大战的元军将领就是蒙古名将伯颜，纷纷举枪瞄准。不过，相斗的两人速度太快，一时之间，根本无法锁定目标。数十名狙击手都想射杀伯颜，那可是天大的功劳，但谁也不敢乱放枪，要是误射到呼延将军身上，估计小命难保也。
“伯颜？”就在我惊呼伯颜之时，印天涯也叫了声，“他怎么冲到前面去了？”
第510章 战鼓声声
第510章战鼓声声
对于今天的攻击，忽必烈事先专门做了规定，凡军中大将一律不得冲锋在前，因为谁也没有把握可以躲开南朝火枪手的射击。所以，当伯颜出现在灌子滩大营前沿时，印天涯大吃一惊。只不过，事已至此，忽必烈、印天涯等人也只能悬着一颗心，祈求长生天保佑。
以伯颜一人之能，又被呼延德缠住，自然是无法左右整个战局，然而，伯颜却是所有在场元军将士心中的定海神针，这就是大将军的作用。大营外的元军将士重拾信心，利用人多的优势，稳住了阵脚，在各自上司的指挥下，再次形成一个个小型阵势，向前攻去。
“皇上，离火炮发射时间，还有最后一刻钟。”公孙小宸道。
我“恩”了一声，继续看着大营外的战况。这时，蒙古怯薛被破虏军压制住，虽显劣势，却未成败势，尚可支撑一阵，而离大营最近的元军已经冲到了距离护栏不到二十米处了，尽管第三厢、第六厢将士拼命阻拦，但在这紧要关头，元军的综合战斗力开始显现出优势，在大军混战当中，终究还是元军士卒略高一筹。
只要有少量元军冲进大营，就会产生连锁反应。
“走，到护栏上去。”我摸了摸怀中的小手枪，给自己鼓了鼓劲，毫不犹豫地走下箭楼。袁棘和方灵等人也不阻拦，只是默默地随我来到了护栏前。
“陛下。”文璋见到我前来，不及客套，忙道，“末将愿意领兵出击。”
“御林军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守住护栏，有需要之时，朕自会下令的。”我摇头道。火枪手是我一统天下的法宝，我当然不会让他们随便消耗在近身肉搏中，何况这也不是他们的强项。
“孟将军。”
“末将在。”
“你率忠顺军出击，将最前面的敌人给朕击退。”
“是。”孟天翔应了一声，随即率领四百多名忠顺军冲出大门。
这是忠顺军重建以来的第二次实战，在孟天翔的指挥下，和前面的近千名元军战在了一处。
“沈墨。”
“末将在。”
“你率五十名亲卫，冲到呼延将军处，围攻伯颜。”
“是。”
吩咐完毕，我在袁棘、方灵、张全一等人的陪同下，径直来到护栏上层的一面战鼓旁，双手抡起鼓槌，亲自击打起来。护栏上的这面战鼓长八尺，鼓面四尺，两面蒙革，名为“撼山鼓”，是当年岳家军传下来的一面巨大战鼓。
“咚、咚”的声音响起，刹那间，震天的鼓声四处传开，数里之外尽可闻其声。
“是皇上，皇上在为我们擂鼓助威了。”熟悉宋军战鼓的一众将士听见大营里传来激昂的鼓声，精神一振，纷纷想到，自己的后面就是皇上，如果让敌人攻进大营，就会将皇上置于险处，那是无论如何不行的。
第三厢指挥使吴松含将军和第六厢指挥使朱焕将军同时大声道：“皇上亲自在为我们擂鼓，众将士，奋勇杀敌。”吴、朱二人功力深厚，大多数将士都能听见。
“杀。”
“杀！”
我一边用力敲打着战鼓，一边想起百年前梁红玉擂鼓退金兵之事，看来还真是激励士兵的好方法。随着战鼓声不停地响起，宋军将士就像是吞食了兴奋剂一般，奋力杀向敌军。
这是一种精神的力量，哪怕是体力快要耗尽的士兵，也突然觉得有种新的力量注入似的，其实，这种精神上的兴奋和后世的兴奋剂的效果是一样的，都是激发人类的潜能，不同的是，兴奋剂会影响到人类各种器官的功能，其后遗症很难消除，具有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伤害，而精神法则是由心理原因引起的，不会对人体的机能造成伤害。
印天涯目力极好，在数百米之外一眼就看出击鼓之人是南朝皇帝，忙对忽必烈道：“大汗，是赵禥在击鼓。”
“什么？”忽必烈愣了一下，随即下令道，“阿术将军，令军中一等神射手全部瞄准战鼓处，放箭。”
“是，皇上。”阿术提气大声下令道，“一等神射手听令，目标，正前方，敌方战鼓。”阿术功力深厚，这一声集聚其内力的命令，立即传到了整个骑射手群中。
阿术所言的一等神射手乃是蒙古骑射军中的佼佼者，整个军中一共只有四百五十人，其中属于中路大军的一等神射手有二百名，其箭术仅仅次于怯薛军中的大神射。除了在火炮中丧身的三十多人外，其余一百六十多人纷纷向对面大营的战鼓及擂鼓之人射去。
一支支羽箭像蝗虫般射来，站在我身旁的方灵和张全一急忙从护卫手上取过铁枪，快速地刺出，在我正面、上面形成一阵阵枪影，这些射来的羽箭一遇到这阵枪影，便落在了地上。袁棘手里同样握着一把加长的铁枪，只要有漏网之箭，便立即动手将其击落。
这一百多人不愧是元军中的一等射手，竟然没有一支羽箭射到交战的双方士卒身上。
留在大营中的少数神箭手在江万载的组织下，也开始了反击，不过，我军的一等神射手只有那么寥寥二十余人，根本无法形成对敌的威胁。
“哼，既然袁棘参合到其中，那印某也上去凑凑热闹。”印天涯随手披上了一件普通将领身穿的披风，一拉马缰，冲到了骑射手中。
一位骑射手突然觉得自己持弓的左手一松，手中的长弓连带着羽箭一下便不知去向。
印天涯弓箭在手，看了看赵禥与自己的距离，立即张弓搭箭。
只听到“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划破长空，像闪电般直向正在击打战鼓的我射来。这支羽箭速度极快，瞬间便追上甚至超过了其他射手射出的羽箭。
我看见了，脑海里面也有了反应，只是双手双脚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立在原地不停地敲打着战鼓。
“印天涯。”就听袁棘冷笑一声，手中铁枪几乎和笑声同步，作飞枪射了出去，在距离战鼓约十米处，枪、箭相撞，发出一记巨大的响声，双双落向地面。
“可惜。”远处的印天涯暗道一声，立即又从身旁骑射手的箭囊中取出三支羽箭，大声道，“袁棘，再接我三箭。”
嗖、嗖、嗖，三箭连发。
说时迟，那时快，三支羽箭以同样的速度，成一品字形向我射来。相对于其它上百支羽箭来讲，这三支羽箭就是其中的皇者。
无论是速度，力量、声响，均是与众不同。
这一次我全身都已反应过来，完全能够做到移动步伐，但处于对袁棘的绝对信心，又不愿意停止鼓声，是以这一次，我依旧没有躲避。
方灵脸色变了变，手中长枪却丝毫没有放慢。和我一样，尽管知道射箭之人乃是蒙古第一高手，天涯神尊印天涯，但也知道，我方的第一高手袁棘并不会输于对方。
袁棘手中并无长枪，也没有再次取枪掷枪，而是反手从一名侍卫手中抓过一面盾牌，大喝一声“着”，随即，双手呈云手状，将盾牌快速扔出。这面盾牌一边飞行，一边旋转，又在距离我们面前十米处撞上了连环三箭。三支羽箭齐齐射在盾牌上，却只传来一记声响，可见印天涯对于连环三箭拿捏得相当精妙。
印天涯射出的第一支羽箭和袁棘掷出的长枪在相撞后同时落地，而这三支羽箭和盾牌相撞后，也是立即落向地上，但袁棘掷出的盾牌却继续前行了一米左右，才掉在了地上。
这个细微的差别并非是盾牌之故，而是袁棘在掷出盾牌时使用了太极之力，当事双方自然明白其中的原由。印天涯暗暗吃惊，心道，“短短数日，袁棘的太极功夫莫非又有了长进？”想到这里，气势一竭，再也没有射出第三波羽箭。
袁棘微微一笑，心里也道，“这太极神功的确巧妙。”
一直以来，印天涯都认为，袁棘的功力至多和自己悉敌，却不曾想道，这一次的交手，自己却明显输了一筹。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最近数年来，袁棘跟在我这个领路人身边，潜移默化地受到了我的影响，这种影响无迹可寻，却又真实的存在。这就好比是能量的一种传递，将手放在热水杯上，哪怕隔开了一点距离，也会觉得手在发热。
只不过，印天涯和袁棘都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我也同样不知道。
当日，姜央大巫师让田修颜跟随于我，或许就是这个道理，通俗来说，就是袁棘身上沾染了我的“神”气。
这时，沈墨带着亲卫军杀到了呼延德身旁，丝毫不顾江湖规矩，长剑一挥，刺向伯颜。
伯颜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绝不是两人合击之敌，但只要坚持片刻，己方的部队就可攻破宋营的大门，主动权便可掌握在己方手中了。
在这种关键时候，自己断然不能后退。
第511章 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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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大捷
战鼓声声不息顽强的宋军将士减缓了元军的进攻速度约莫过了一刻钟人数、战力双双占优的元军才喘过气來并攻破了最前沿的忠顺军防线
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俗话说两军相逢勇者胜这“勇”并非指单纯的士气、勇气而是指各方面的综合因素
近两千名jīng锐元军在付出了四百多人阵亡的代价后向大营冲來后面的元军士卒看见大营前宋军最后的一道防线已被攻破一时间气势大盛纷纷摆脱身边的对手齐齐向前奔來
火枪手齐齐开火弹药击在元军的巨盾上发出呲呲声响却无法阻止敌人的前进步伐
“准备出击”谢道临、文璋等人怒喝道
就在这时火炮终于再次发出了怒吼
“轰、轰”的爆炸声掩盖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元军将士们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只见烟雾阵阵不少骑shè军被炸得人仰马翻阵型大乱隐约间后面的一切放佛都正在被烟雾所吞噬对火器的恐惧感再一次蔓延开來使得元军将士又陷入慌乱之中相反宋军将士却是jīng神抖擞士气高昂在孟天翔的指挥下忠顺军抓住时机于距离大营约五米处将前面的元军截住
连续的炮击使得战场上的元军士气渐渐低落作为前线唯一的一名元军将领伯颜心里自是大急眼见己方将士即将出现崩溃的迹象连忙奋起神威使出一招蒙古萨满绝技“梅花三弄”霎时间只见枪尖之处同时出现了二十七朵相同的枪花向呼延德和沈墨攻去
当世之中无论是使枪的好手还是用剑的高人能够在瞬间挥舞出枪花或者剑花的数量最多只有十三朵像伯颜、沈墨这等级别的高手按道理來说都只能刺出九朵小花而伯颜在此刻竟然一下刺出了二十七朵之多自然让呼延德、沈墨大吃一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得倒退三步以避其锋芒
其实并不是伯颜的武功已经超过了印天涯、袁棘等人而是这招“梅花三弄”将一招拆为三招伯颜手中的长枪可以在瞬间刺出九朵枪花三个九朵重叠就变为了二十七朵但因速度极快招式诡秘不熟悉的人是很难辨别出來这二十七朵枪花中只有九朵是实实在在的
伯颜在一招之间逼退了两大高手随即遁入人群中并四处游走每到一处便大声喝道：“众将士听令宋军已经无兵可派我等只要将眼前之敌击溃就可大获全胜”
“是啊伯颜将军说得对”听到伯颜之言的元军将士暗自想道又鼓起勇气和宋军士卒大战起來既然退路已被对方的火炮所截断那除了击溃眼前之敌外实已沒有第二条路可走
随着炮声的响起我放下棒槌对张全一说道：“敌军已怯全一你带剩下的百名亲卫再去冲上一阵先协助忠顺军将近前的元军击溃”
“是陛下”张全一手一挥一众亲卫直接越过护栏向外冲去
在喧闹声中我也听不见伯颜在说些什么袁棘道：“陛下那伯颜言及我大营中已无兵可派只要将大营前的我军击败他们便可获胜”
“这伯颜还挺能做思想工作的只可惜生不逢时啊”我笑笑道“谢将军、赵将军你们率领御林军将士去送元军最后一程吧”
“是陛下”
“记住按照平时的训练方式结阵对敌不可落单”
“是末将遵令”
“江爱卿二十军将士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令他们一并出击这次务必要将敌军彻底击溃朕要让伯颜看看我军有的是人”
近两万名将士在谢道临、赵淮、文璋等人的率领下冲出了大门除了数十名狙击手在张世杰的率领下依旧留守在护栏上之外整个大营中的将士已经所剩无几
御林军训练有素虽然成军的时间最短但军纪最为森严哪怕是第一次在战场上和敌军近身交战的士兵也自毫不示弱三、五人一队组成一个个阵势以多打少那些彪悍的元军士卒本已势竭被这支生力军杀入顿时溃不成军谢道临、赵淮和文璋三人终于得到了上阵的机会三人武艺高强指东打西无人可敌加上御林军和二十军宋军的人数超过了在大营前的元军逐步形成了一个松散式的包围圈
透过炮火散发出來的阵阵浓烟忽必烈看见宋营中又冲出了一大批士卒心里一沉知道机会已失遂下令击鼓收兵不过鼓声虽响却被火炮声所遮掩只能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要知道不同的战鼓声代表着不同的含义或进攻或退防而前方的元军士卒听到的鼓声残缺不全是以不清楚是何命令加上又被宋军缠住并无撤军之意
“皇上待末将上去传令吧”阿术见状明白己方的战鼓声被炮声所阻无法向前方将士传达退兵的命令遂道
忽必烈点点头道：“好众将听令向白河城营地退兵”
已经回到忽必烈身边的印天涯突然发出一声长啸这阵啸声极为刺耳乃是天涯高层中的秘密信号意思是告诉前方的伯颜立即无条件地返回
对于忽必烈而言火炮声就是阎王催命之声但对远在数里之外的夏贵來说却如天籁之音
“哈哈好好终于又听到神器之声了边将军命令部队立即向灌子滩进发”
“是末将遵令”厢指挥使边居谊大声道
边居谊随州人初在荆湖置制使李庭芝帐下任职屡立战功官至都统制扬州、庐州两大军区合并后担任第十厢厢指挥使因其熟悉随州地形被李庭芝调到随州跟随夏贵
一个半厢的江淮军将士在夏贵、边居谊的率领下从东面向灌子滩大营极速赶去
到了这时伯颜也无力回天只能长叹一声随即伯颜听到了自己一方传來的战鼓声虽然同样听得断断续续却能明白这必定是退兵的命令加上印天涯的啸声伯颜知道自己也该走了
“众将士听令向北杀突围”伯颜最后命令道
在大军混战之际以伯颜的武功自是很容易离去
对于离去这个决定伯颜感到颇为内疚作为大元帝国的征南副帅抛弃自己的部下独自离去确是说不过去但除此之外也毫无办法留下來和宋军拼个你死我活吗那只能算是逞匹夫之勇更何况自己根本无法抵挡住火枪手的群shè最多多拉几个垫背的伯颜当然不会做此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
当一万八千名江淮军赶到灌子滩大营前时战斗已经呈一面倒的局势了数千名无法突围的元军士兵被宋军分割成十数块除了少数蒙古人、sè目人还在极力抵抗外不少汉金士兵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整个战场上喊声不绝夏贵仔细一听翻來覆去就只一句“降者不杀”
江淮军的出现令最为彪悍的元军战士也失去了再战之意
夏贵带着边居谊等江淮军区的主要将领穿过人群來到了护栏前在大营外跪倒在地：“末将夏贵参见陛下”
“夏将军免礼进來说话”我边说边从护栏上走了下來
“是陛下”
我哈哈笑道：“夏将军战事基本结束这打扫战场的重任就得交给你们江淮军了”
“是末将尊令”
我嗯了一声对身旁的江万载道：“江爱卿传令下去破虏军、忠顺军、二十军于大营前一百米开外jǐng戒防止元军反扑各斥候沿路向北查探其余各部返回营地等打扫完战场破虏军将士再返回大营”
刚刚号令完毕就听大营外传來一阵阵欢呼声：“我们胜了胜利了”
将士们情不自禁地欢呼起來：“皇上万岁”
“大宋万岁”
这一阵阵声音络绎不绝响彻云霄
我走出大门对着一众将士道：“大宋的英雄们我们胜了”
“胜了我们胜利了”
战火的硝烟慢慢散尽一支支队伍从大门进入到灌子滩大营内我站在大门旁迎接每一位疲惫不堪的将士这些将士一看见我心情顿时激动起來我挥挥手示意众人不必行礼各自返回驻地先行休息
半个时辰后当我坐在大帐中的帅椅上时才发觉自己全身酸痛不亦尽管我坚持习武多年却也因为连续用力击打战鼓之故双手都快抬不起來了我喝了一大口茶也不感到肚子饿随即便靠在椅子上休息起來又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众将陆续來到大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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