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反腐之心
第181章 反腐之心
历史上的大宋王朝,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军事文化,都达到了封建社会的巅峰。然而,宋朝三百年来,却屡屡受到外族入侵,从早期的辽宋对峙,到中期的金灭北宋,再到后来的元朝一统,几乎就没有消停过,不少人将此原因归结为宋朝重文轻武,以致军力孱弱。不可否认,重文轻武是宋朝对外战争中长期不胜的原因之一,但大宋时期的军力并非后人想象中那样不堪一击。大宋朝外战屡败的根本乃是在于宋朝皇帝的思想,特别是开国初期两位皇帝的治国思路。
宋太宗曾经说过“国家若无外忧,必有内患。外忧不过边事,皆可预防;惟jiān邪无状,若为内患,深可惧也。帝王用心,常须谨此。”
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太宗帝的思想很明确,外忧只是小事,是能够防御的,内部问题才是大问题。但正是这种所谓可预防的小事最终让宋朝走向毁灭。
而宋朝的开国皇帝宋太祖自陈桥兵变后,最担心的也是其手下大将再来一次黄袍加身,于是,太祖帝逐步解除了一批手握重兵的将领大权,在解除这批将领的兵权时,太祖开导道,“人生苦短,白驹过隙。众爱卿不如多积金宝,广置良田美宅,歌儿舞女以终天年。”
这些将领们即使闲赋在家也很担心皇帝的猜忌,他们虽然出身行伍,却颇有政治敏锐xìng,他们准确地理解了皇帝之意,过于洁身自好会被怀疑有不臣之心,于是只好“作秀”于朝,纷纷变得碌碌无为,自甘堕落,成为一个个无所作为的贪官,起初时大家都只是装装样子,后来却发觉自己越是贪,越是自贱,皇帝就越是放心,久而久之,这些将领们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人类的劣根xìng也就展露出来,对于贪污腐化渐渐习以为常了,就连军功卓著的开国将领石守信,王全斌也从“仁将”变为了无恶不作的贪官。而太祖帝却是喜在心里,他认为这些官员一旦贪财,便不会图谋其赵家天下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从宋朝起初,便形成了贪污**的风气。
太祖皇帝的这种治国思想简单来讲,就是“以**换兵权”,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很有成效,至少在宋朝三百年的历史进程中,没有发生过一起类似“黄袍加身”的事件。然天下之事有利就有弊,换个角度来看,太祖帝的思维无疑于慢xìng自杀,以至于中国的发展自此变为了一条长长的下yīn线,且长达近千年之久,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后来的宋朝皇帝大都秉承了这种思想,武将不可独大,功高岂能盖主。这就使得宋朝的边关战事不断,疲于防御,即使偶尔出现几位力挽狂澜的将领也都不得善终。随着周边其他国家的崛起,宋朝的领地越来越小,到了南宋后期,也就只能凭借长江天险,偏安一方了。
“唉!”我在御书房又看了一遍先帝所留的资料,不免感慨一番。先帝留下的这些记载文献都是皇室不传之物,其可信xìng应该是很高的,这点远非史官们奉旨写史可比。
历史是面镜子,对于后人而言,是和否并不重要,关键是后人必须从中得出经验,吸取教训,从而避免前人之覆辙。而我不仅可以看到从前,还能知道以后,所以自是更加清楚历史告诉未来的哲理。
“官家,很晚了,明rì还要临朝,早些歇息吧。”全玖见我心情有些压抑小心劝道。
“嗯,玖儿,朕这就休息。”
我躺在床上,又想了想关于监察公署一事,这才迷迷糊糊睡去。
次rì的朝会,我重点听取了银庄阮登炳的汇报,临结束时,吏部尚书叶梦鼎出列奏道:“陛下,陈文龙已经返京,正在门外候旨。”
我算算时rì,也该回来了,转头对小七道:“小七,让陈文龙会后到后殿一起议事,还有,叫上阮登炳一并参与。”
“是,陛下。”小七低声答道。
“退朝。”
我坐在后殿会议桌的主位上,看着这几位朝廷重臣按品位高低一个个走了进来,贾似道走在首位,陈文龙则是最后一个进入屋内。
“都坐下吧。”
“谢陛下。”
“朕今rì召集各位爱卿在此开会,主要有两件事情要宣布,在宣布之前,朕先说说原由,这两件事情都是有关我朝官员的贪污**问题。纵观历朝历代,官员舞弊贪污之事,始终没能得到彻底解决,你们都很清楚,当下我朝国库拮据,入不敷出,究其原因,除了战事不断,耗费巨大以外,各级官员中饱私囊,而且越演愈烈,也是造成国库拮据的重要原因。以前的朝会上,朕说过要开源节流,但是倘若不控制住官员的贪污,大家辛辛苦苦为国库积累下来的财富,就很容易流失。而且贪污**还会引起一连串的不良反应,使得百姓怨言极大,社会不稳定因素增加。所以朕这次已经下定决心,务必要解决这个问题。”
我看着一言不发的众位官员,冷冷言道:“各位爱卿,你们首先想想,你们的俸禄较之前朝如何?除了陆秀夫,陈文龙等刚刚为官不久者,你们中的绝大多数家底殷实,是也不是?你们清楚,朕同样清楚。这其中的大部分收入来自哪里?朕也一样明白。不过,朕是不会追究你们这些家底的来源的,在这里,朕先给你们诸位吃颗定心丸,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但是,今后朕不再希望还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各位爱卿都是我朝之栋梁,所以,今rì的会议就是和大家一起来商议如何反腐倡廉。”
作为穿越者,我特别见不惯官员以权谋私。在后世,不少官员的一顿饭钱就相当于贫穷人家一年甚至几年的开销。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位商人为了得到一项桥梁工程,前往京城行贿相关的官员,其随身带有两张额度为25万的信用卡,这位商人认为在任何酒店吃上一顿都会足够,没想到一餐饭下来,两张卡同时刷爆还欠酒店好几万,于是只能躲在厕所偷偷打电话,叫来一位当地的朋友,带钱来买单。当然,付出就有回报,商人后来得到了这个工程项目。但是,商人都是以利为先,这多花费的钱自然要从中赚出,于是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最终晾成大祸。
钱权交易的结果总会有人买单,而买单者最后都是zhèng fǔ,受益者却都是个人。
我继续说道:“各位爱卿,你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今rì朕是在和你们商议,有不同的看法都可提出,这事乃是有关我朝稳定的大事,朕希望能够和各位爱卿达成共识。”
叶梦鼎见众人都不言语,便带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可行,而且势在必行,否则极有可能会造成我朝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引起社会动荡。臣记得我朝太宗时期,蜀中发生的王小波暴乱就是由于当地县令齐元振贪污朝廷下拨的赈灾粮,导致民不聊生,又被王小波等别有用心之人加以煽动,民愤极大,这才造成大规模暴乱。那县令齐元振贪污的粮款相对于朝廷镇压暴乱所花的代价远远为小,完全是得不偿失啊。”
陆秀夫,陈文龙等人官职低微,虽然心中早已支持,却不好首先发言,此时见叶梦鼎率先做出姿态,也就一起附和道:“臣等也赞同叶大人。”
随即,江万里,赵葵,马廷鸾等人也一一表态,支持我的反腐建议。
表完态的众人目光不约而同的斜视,齐齐看向贾似道,而没有表态的廖莹中,翁应龙等也是看着贾似道。
我也笑嘻嘻地看着贾似道:“师臣,你意下如何?”
第182章 反腐措施
第182章 反腐措施
只要是稍稍有些意愿,想有作为的皇dì dū会提及并倡导反腐,然而反腐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从历史上看,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查来查去,所有大案全都牵涉到朝中重臣或是皇室成员,最后只能是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当然,反对**,整治营私舞弊在民间是很容易赢得口碑的。
贾似道心里自然清楚,想到,“这赵禥又在玩什么花招?”
众目睽睽之下,身为百官之首的贾似道尽管心中不满,见我面带笑容,但眼神里却露出不容置疑之sè,只得说道:“臣无异议。”
我点点头,笑道:“很好,有师臣和在座各位的支持,朕的信心就更足了。各位爱卿,朕所言之反腐倡廉并非针对你们,而是针对我朝官场的长年陋习。凡是利于我朝中兴之事,朕都会慢慢实施,这其中可能会牵涉到不少官员的既得利益,然,为了我朝之中兴大业,朕希望大家牺牲小我,一切以大局为重。钱财乃身外之物,到了一定程度后,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各位纵然富甲天下,百年后也不过一捧之地。为官者留名万世方为正道,倘若只为贪财,不如弃官从商。反腐倡廉是一项长期的持久战,在国库渐渐充足后,朕也会逐年给我朝官员增加俸禄,高薪养廉是我朝历来的策略方针,但是,高薪做到了,养廉却始终没有做到。这一次,朕既然下定了决心,就决不会再姑息一切违法乱纪的官员,不管是什么级别的高官贵人,只要违反我朝律法和官员守则者就一律依法处理,朕一定会让我大宋天下晴朗无云。”
我稍微停了停,看了看表情不一的大臣,继续道:“朕与各位爱卿取得共识后,就该着手具体事务了。反腐倡廉不能只停留在嘴上,为此朕打算成立监察公署,并首先在福建路试行,运行一段时间后便在全国推广。”
“监察公署?和朝廷监察御史台一致吗?”马廷鸾问道。
“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不完全一致。马爱卿,按照我朝定制,监察御史台只有六名御史,其作用是监督百官之言行,然我朝一众官吏成千上万,御史台根本无法顾及,而朕所设立的监察公署将会遍及朝廷及地方各路,所以规模将会是御史台的数倍。”
“陛下,这个监察公署归于哪个部门?”马廷鸾继续问道。
“直接归属于皇室,也就是只向朕负责。”我看着马廷鸾惊讶的眼神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总不会怀疑朕也会去贪污吧?关于反腐倡廉一事,朕会亲自负责。”
我的意思很清楚,天下财富都是我的,我自然不会贪污自己的银两,如果让别人来管,我是不会不放心的。
随后,我把建立监察公署的具体想法一一告诉了在座的朝臣。
“陛下之言颇有道理,只是其中细节臣还需好好思索消化。”马廷鸾听完后道。
我知道这个监察公署的道理很简单,但要真正落到实处,还是有不少问题:“各位爱卿,监察公署和银庄等一样,都是新生事物,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但只要方向正确,即使中途遇到挫折,也会到达我们的目地的。在监察公署成立后,随之而来的南衙也会重开,南衙只负责审理官员受贿案件,dú lì于刑部和各级官府,同样也只对朕负责。其断案之依据只是我朝律法和即将出台的官员行事准则。”
贾似道仔细听着,并不言语,毫无表情的脸庞掩盖不住内心的忐忑,“赵禥的用心也太露骨了吧,先前的部门分解,如今的监察公署,都是在强化皇权,长久下去,基本上就会变为皇权独大了。但是,赵禥的行为全打着中兴宋朝的幌子,自己也无法反驳,而且从太后的言行可以看出,后权几乎是无条件地支持赵禥,倘若自己公然反对赵赵禥的变革,很容易被抓住把柄,遭致皇权后权的打击,毕竟大宋姓赵,而且是强势的赵禥当家。”
我自然听不见贾似道的心声,但是他的猜测的确十分正确,我就是要让皇权独大,倒不是因为我喜欢dú cái,而是我认为自己多出八百年的见识,一定能够更好地针对现状做出正确的决策。更何况掌握相权的贾似道并非贤臣,很可能是阻碍我变革的绊脚石。
说到这里,我突然问道:“陈文龙,你明白朕设立监察公署的意义了吗?”
陈文龙连忙起身道:“陛下,臣明白。”
“那就好,陈文龙接旨听封。”
陈文龙离开座位跪下道:“臣陈文龙候旨。”
“陈爱卿,福建路监察公署首任监察使就由你担任。”
“臣接旨。臣陈文龙谢陛下隆恩。”
监察公署虽然品衔不高,却是代表皇上,又不受地方辖制,自是强过陈文龙在会稽的职务。
“陈爱卿,你出身福建路,对于那里的官场情形也该略知一二吧。”
“回陛下,臣有所耳闻。”
“恩,陈爱卿,你曾祖父曾言,人才当以气节为主,希望你谨记此言,如果你自身不洁,休怪朕之无情,在这里朕明确告诉你,别人贪污,按律法处置,你若贪污,朕会定斩不饶。”我看了陈文龙一眼,语气缓了缓道,“当然,朕对你的人品略有所闻,所以才将此重任交付与你。至于福建路的详情和监察公署的权限细则你会后找政务院陆秀夫询问,官员的行事准则朕已经安排赵顺孙在起草,近两rì你也协助赵爱卿一起拟定吧。”
陈文龙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是,陛下,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好了,起来吧。下面朕继续说第二件事。陈宜中陈爱卿,朕记得先帝宝佑年间,你和与黄镛、刘黻、林则祖、陈宗、曾唯等六人上书抨击殿中侍御史丁大全而被削籍除名,谪建昌军,时称六君子。有这事吧?”
我在说到六君子上书评击丁大全时,眼神下意识地瞟了下贾似道,心里想着,“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句话好像是正确的吧?
陈宜中自豪道:“陛下,确有此事。”
“很好,当年你们六人不畏强权,敢于直言,朕颇为欣赏。朕打算出版一份刊物,专门刊登我朝各部各院之公示,宣传朝廷的动向以及对部分时事的评价等。简单而言,其目的有二,一是公示和宣传,二是舆论造势及监督。”
陈宜中不明所以,问道:“陛下,公示宣传好理解,但舆论造势监督?臣却不明。”
“所谓监督,就是将有违纪之官员公布于众,让百姓都知道其罪行及受到的惩罚,对于这名贪官,以及其周边之人,是不是都能起到监督jǐng示作用呢?又如当年你们六君子上书朝廷,如果有这样一份刊物,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知道丁大全之罪行,也知道你们上书之事,就可以得到百姓的支持,如此以来,反对丁大全的声势就会更加浩大,你们六君子也就不必孤军奋战了。各位爱卿,可别小看这种舆论之势,其作用之大,有时候甚至超过律法的制裁。”
陈宜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陛下圣明。”
“陈爱卿,你们六人之中,除了你身居要职,其余五人现在大都在京闲职,你通知他们明rì下午到朕的御书房,朕打算见见他们,顺便也看看他们五人是否能够担当此刊物发行的重任。”
“是,陛下,臣领旨。”
在这六君子中,陈宜中因后来拜相名气最大,但却因投靠贾似道而有了污点。黄镛和刘黻一生颇有好评,基本上没有留下劣迹,至于其他三人史书上则少有记载。六君子均出自太学,文笔上应该没有问题,从品行上看,除了陈宜中也应该没有问题。
礼部尚书马廷鸾再次问道:“陛下,这刊物又属朝中何部治下?”
我知道这些新的机构部门都不在原有礼制中,笑道:“这刊物之人员不在朝廷编制内。”
“啊?这个还是直属皇室吗?”
第183章 大宋皇家报
第183章 大宋皇家报
对于一些简单的奏折,全玖的批复越来越贴近我的思路,或许这就叫做默契吧。
我简单复核了一遍全玖批复过的奏折,又拿起另外一边的“复杂”奏折仔细看了起来,最上面一份是刑部宋承祖所上的奏折,内容是关于金华府的。“金华府案有消息了?”我暗道,随即打开了奏折。
“臣宋承祖在调查金华府任一松等官员时,意外发现通判邢方卓与盖叫天一案有关。。。。。。”正当我翻看时却突然觉得心里一颤,浑身上下有种怪异的不舒适感,大脑也隐隐有些作疼。从赵禥的记忆中我知道其身体虚弱,但成年后很少出现头疼等现象,何况自我占据赵禥的身体以来,每rì勤于习武,身体状况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连小感冒都不曾有过,今rì之不适来得过于意外了吧。
“玖儿,你继续批示奏折,朕到外面随意走走。”
全玖见我脸sè不霁,紧张起来:“官家哪里不适?快传御医来看看吧。”
我安慰道:“玖儿,朕没事,可能是最近有些疲累,出去走走透透气也许就好了。”
“那玖儿陪你一起吧。”
“不用了,朕就在宫外走走,很快就会回来。”
“那好吧,官家。”全玖边答应边对外叫道,“小七。”
“全妃娘娘,小的在。”
“陪官家去屋外走走。”
夏rì的夜晚,蝉鸣风中,偶尔出现的萤火虫点缀在半空,犹如一曲温情的和弦,zì yóu而闲散,给人一种轻松的感觉。虽然同样是夏季,但这个时代的空气远较后世为好,夜晚时也没有后世南方那种燥热。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宁乾宫外,身上的不适感渐渐消失,但脑海中却是越来越迷糊,似乎意识有些不受自己控制。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出现四座高高的宝塔,“咦,这里怎么会有四座宝塔?”我喃喃惊讶道。
这四座宝塔均有七层之高,外形也是一模一样,矗立在黑暗之中,凭借着一丝星光,我看见塔身周围隐约绕有淡淡的烟雾,在宝塔之外,却是什么也看不见。我下意识地朝着宝塔走了过去,尽管觉得十分奇怪。
靠近宝塔,只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我能确定,这是侵骨的凉意,绝对不是凉快。离我最近的宝塔塔身上有一个巨大的“风”字,这是何意?风之塔吗?我在塔下站了一会,来到塔门前,塔门紧闭,只见门上写着,此塔名为风,入内可得开启云之塔之法。
果然叫做风之塔。
我没有直接入内,又走到其它几座塔前看了看,只见上面分别写有云,雷,电三个大字,“风云雷电”,这是什么塔?怎么看上去像是玄幻武侠小说中的机关阵势。
难道是要我打到四座塔的塔顶,再取得什么宝物或者秘籍?
云之塔,雷之塔门前所写的内容一样,都是塔内有开启下一座宝塔的方法。最后的电之塔门前,其内容则完全不一,我默默念道,“进入此塔者,可见自己所想之人。”
“自己所想之人?那不就是rì思夜想的乐菱杉吗?”
我一阵激动,也没有去想这里为何会凭空出现四座宝塔,便急忙回到风之塔的塔门前,这时大门已经敞开,我没有丝毫犹豫,便yù入内。
正在这时,我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恨她吗?”
声音苍老,我对此却是记忆犹新,这不就是当rì我在少帝陵前听到的那位黑衣老人的声音吗?正是这个声音让我后来走进少帝陵,从而穿越到了宋朝。
“我恨她吗?”
我毫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随即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脑海中却是渐渐恢复了清明。我止住脚步,四下看去,却没有看见黑衣老人的身影,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站在皇宫花园的一处亭榭中,周围乃是一片花丛,哪里有什么宝塔存在。
“小七,朕怎么走到花园里来了?”
“官家,您出门后就径直走向花园,然后就停在这座小亭内,来回踱步,小的和您说话,官家也不理睬,小的以为官家在思考什么问题,也就不敢打扰了。”
“幻觉?”我自言自语道,不过全身上下倒是恢复了正常。
或许是最近太累的缘故吧。我曾经是无神论者,自从穿越后,我的世界观已经改变,但潜意识中还是会以后世的想法来看待问题,对于常人而言,幻觉大都是出现在jīng神极其疲惫时,当然,吸毒者除外。
回到宫里,我喝了碗全玖亲自炖好的人参汤,便早早躺在了床上。好在转天是朝歇rì,我直睡到中午才被我的助理叫了起来。
“官家,起来吃饭吧,官家约见的六君子一会就要到了。”
“玖儿,午时了?”
“是啊,午时都过半了。”
陈宜中等六人准时来到御书房。
六人大礼参拜后,陈宜中将其余五人黄镛、刘黻、林则祖、陈宗、曾唯一一向我做了介绍。五人中,刘黻年龄最大,约莫五十来岁,其他四人的年龄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间。
稍事寒暄后,我便开门见山道:“各位爱卿,朕今rì叫你们前来,一是因为欣赏各位当年不畏强权之风范,所以想要见见你们六君子,二来是朕打算出版一种刊物,需要有正义感的文人来做编辑和记者,不知各位有否意向?”
众人相互看了看,其中年龄最大的刘黻道:“皇上,刊物之事与权兄(陈宜中字)已经告诉了微臣,臣等五人均是激动万分,臣等虽然官职低微,却始终关注我朝局势,皇上当rì在贡院的训示,不少学子事后依照记忆整理成文,在天下读书人之间广为流传,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拘一格降人才等名言诗词深得人心啊,是以臣等昨晚连夜商讨,都十分愿意跟随皇上,只是不知皇上所言之记者是何意?”
在五代北宋年间,有了“出版”一词,自然就产生了“编辑”一职,而“记者”的称呼则是到了近代才出现的。
我笑着解释道:“呵呵,编辑和记者乃是刊物所需的基本人员,编辑你们都知道,朕就不说了,而记者则是从事消息采集和新闻报道的。朕举个例子,在某时某地发生了一起事件,就以当年你们六君子事件为例吧,刊物的记者们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即前往太学,将事情的起因,人物,过程,结果等一一记录下来,回来后交给编辑,再由编辑整理审核甚至加上评语刊登在刊物上,最后发行到读者手里,让百姓都知道这件事情。”
刘黻点了点头道:“嗯,臣等清楚了。皇上,本刊物的宗旨是何?”
“这点朕已经想好,本刊的宗旨是扬善惩恶,监督时政民风;舆论督导,引导我朝积极向上;公示政务,宣传朝廷的法规条文。”
出自太学的刘黻等人反应很快,听完后刘黻代表道:“臣等遵旨行事。”
“好,各位爱卿,朕为本刊取名大宋皇家报,此报隶属皇室,在不违反本朝律法的前提下可以不受朝廷制约,本报先期每月一刊,然后过渡到半月一刊或者旬rì一刊。你们各位一旦加入本报,也就不能再在朝中任职了,这点你们需要自行想好。当然,朕会给你们一段适应时间,恩,就定一个月吧,如果你们觉得不适应或者朕认为你们不适应,那还是回朝任原职。至于本刊物所有的费用包括你们的俸禄暂且由皇室支出,本报前期免费供给读者,后续会收取一定费用,尽力做到收支平衡。各位明白吗?”
“皇上,臣等明白,谨遵旨意。”
“恩,刘爱卿,你年龄最大,就担任皇家报的总编辑,黄爱卿任副总编辑,林爱卿,陈爱卿,曾爱卿,你们三位担任编辑兼记者,具体事务你们自行确定,但每刊的内容都需要经过朕的审核后方可发行。”
“是,皇上。”
“最后一点,你们谨记,在维护本报宗旨和遵守本朝律法的前提下,本报所有内容必须真实客观。”
第184章 公和私的诠释
第184章 公和私的诠释
在宁坤宫吃完晚饭,我便匆匆忙忙回到宁乾宫。全玖则留在宁坤宫,和谢道清等人一起商议为我纳妃之事。
昨夜刑部宋承祖的奏折似乎提到金华通判刑方卓和盖叫天一案有关,不过我只看了奏折的开头便心神不宁,以致没有看下去。我坐在御书房的书桌旁,打开奏折,再次翻阅起来。
以下是宋承祖奏折中有关盖叫天(同盟会)案的内容,至于金华府官员的贪污渎职状况和其它地方的情形都是一样,此处就不再转述。
臣奉旨调查金华府官员渎职案及盖叫天案,无意中发现金华通判刑方卓与盖叫天之间的关联。盖叫天在落草为寇前曾在金华府一带与人斗殴,并将附近村民打残,当时处理此事的正是刑方卓,按照我朝律法,盖叫天至少需得判监禁五到十五年,但最后却是刑拘月余便获得释放。臣之下属易长江有意结识刑家之人,据刑家家人刑大酒后透露,刑方卓在审理此案后,便派其秘密护送盖叫天上山为匪,后来刑大还多次上山替刑方卓传递信件,盖叫天也改称刑方卓为二哥,倘若仅此,则只可判定为官匪勾结,但因为同盟会胡风的介入,导致盖叫天在府牢身亡,于是此事牵扯到同盟会,臣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判断刑方卓是否与同盟会有关,但以臣之预判,两者间必有联系,故臣暂未打草惊蛇,以图证据。
古之帝王最怕有人结党谋反,同盟会虽然隐藏在暗中,但已经有了苗头,我当然明白宋承祖之意,在他看来,同盟会实为第一重要之案件,如果能破获,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反倒是官员渎职,官匪勾结等事件变得无足轻重了。
对于这同盟会我也十分好奇,一来历史上并未有此记载,二来因其名字和后世孙中山先生领导的组织名称一样。
“小七。”
“小的在。”
“传宋承祖明rì上朝。”
“是,官家,小的这就去安排。”
“等等!”我问道,“小七,文天祥有消息传来吗?”
“官家,文大人已经到达辰州府,预计明rì即可前往吉首。”
我嗯了一声,有些忧心忡忡道:“民族矛盾可非容易之事,苗人xìng情刚烈,对于宋瑞来讲,这次是个大考验啊。”
小七倒是信心十足:“官家大可放心,文大人文武双全,为人正直,应该能够处理好的。”
“呵呵,小七,你也会识人了?”
小七嘿嘿一笑:“官家前往福建路时,小的和文大人,陆大人接触颇多,深感他们和其他官员不一样。”
“是吗,有何差异?”
“官家,这个小的也说不好,只是觉得他们是用全心在为朝廷做事。”
我点点头道:“恩,小七,你说得很对,以往我朝之官员一半以上的心思都是用在为自己打算上,对于朝廷公务想得太少了,一个人一旦私心大过公心,自然就会失之偏颇。我们的老祖宗在造字时早已想到了这点。”
“官家,这是为何?”
我拿起笔随手在纸上写下“公,私”两个字,然后说道:“小七,你来看,公和私这两个字有一半都是一样的,说明公私都是人类的天xìng,而且两者间有同有异。这私字呢,说明人的私心过大时就会成为禾苗,而公心多过私心时,这个人就可以深化为人形。所以,古人在造字时,就已经时刻在提醒后人,公心才适合人类的发展,私心过重就只能使人类的进化倒退。”
小七似懂非懂道:“官家英明,小的在识字时可从来没有想到这些呢。”小七的话语难得多了起来,继续道,“小的记得在先帝时期,官员们大部分都像官家所言,私心太重。不过自官家登基以来,朝中官员的秉xìng已经开始出现转变,类似文大人,陆大人这样的好官越来越多了。”
“哈哈,小七,看来让你融入政务院还是有好处的。”
小七憨厚地笑了笑道:“官家,小的告退,先去传旨。”
次rì的朝会结束得很早,我在后殿单独召见了刑部尚书陈宗礼和宋承祖。
宋承祖首先禀报道:“陛下,大致经过正如臣所上之奏折,胡风失踪后再无踪迹,同盟会一案毫无线索,臣以为,目前只能守株待兔,只要刑方卓与同盟会有关联,就不怕同盟会不派人来。”
守株待兔虽然被动,但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我想了想道:“宋爱卿,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自行决定就是,同时通缉胡风一事也不可松懈,朕觉得,这件事就看我们和同盟会谁更有耐心了。”
“陛下圣明,既然同盟会有此反心,断不会半途而废,臣也认为他们迟早会有所动作,到时臣等必定可以抓住对方的蛛丝马迹,再顺藤摸瓜。”
陈宗礼也道:“陛下,刑部已经通知京城周边的两浙路,福建路,荆湖路等地方官府留意,一旦有同盟会的消息,无论是否查实,都要立即上报。”
“恩,很好。关于同盟会一事,你们刑部可以单独成立专案小组,但只能私下进行。”在没有弄清同盟会的真实情况下,我可不想免费替其宣传。
陈宗礼道:“是,陛下,臣等谨记。”
“好了,一有消息立即向朕报告吧。”
“是,臣等告退。”
和宋承祖谈完金华盖叫天案件后,我带着袁棘,陆秀夫来到狮峰商行。
按照我的命令,张世杰今rì午时前会抵达商行,听取我对于新军火枪队的安排。
自福建路回来后,方灵便接到诚威镖局总局的传话,说其父亲让她回家一趟,共同商议他们镖局和狮峰商行进一步合作事宜。所谓的进一步合作就是我上次去方灵镖局时说过的深层次合作,即双方投资成立股份公司共同开发物流事宜,看来方灵的父亲已经有所打算了。
方灵不在,狮峰商行冷清了许多。
“萧天呢?”进屋后我问小四。
“啊,公子来了,萧掌柜正在楼上陪张先生说话呢。”
“哦,张世杰到了?”
“回公子,午时前就到了。”
“恩,小四,你做事吧,我们自己上楼。”
比起我在会稽第一次见到张世杰时,张世杰明显廋了一圈,人也黑了不少,虽然身材仍显佝偻,但却更加结实,jīng神也愈发抖擞。
“草民张世杰拜见公子。”
张世杰一眼就认出我来,急忙起身行礼道。
“恩,小七,泡壶好茶,萧天,你先去忙吧。”
张世杰见萧天下楼后,屋里没有外人,连忙跪倒在地,大礼参拜:“草民张世杰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在外就称朕为呼延公子即可,也不必行跪拜之礼了。”
“是,公子。”张世杰说完,又一一向袁棘,陆秀夫,小七行礼问安。
“张世杰,坐下喝茶。”
张世杰浅饮一口,忙道:“谢公子。”
“随意为好。”我笑道,“张世杰,山庄的士卒训练得如何了?”
“回公子,所有人员都已经掌握了shè击的基本要领,只是目前在shè击速度和准确度上还参差不齐。其它的队列,体能,投掷等方面都能达到要求。”
“恩,张世杰,兵器监近rì就能打造出300支改良后的火枪,等这批火枪打造好后,我打算将山庄之人全部迁到扬州李庭芝治下,以武税军的名义单独成军训练。”
“公子之意,世杰莫有不从。从李大人派来的教官中,世杰便能看出,李大人,帅才也。”
“呵呵,张世杰,你仅从几名教官就能看出李庭芝是个帅才,说明你也很有眼光啊。”
张世杰不好意思道:“公子过奖了,草民好歹跟随张柔将军从军数年,啊,不,是反贼张柔。”
张柔,张世杰族叔,金国官员,后投降蒙古,能征惯战,与蒙古另一汉人将领史天泽一起被忽必烈封为“拔都”,即英雄之意。其子张弘范同阿术,伯颜一道挥兵灭宋。
对于一位蒙古将军,又是汉人,自然深受南宋军民的蔑视。张世杰话一出口便心知不对,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再次补充道:“是反贼张柔。
我脸sè突然一沉,袁棘和陆秀夫都以为是因为张世杰之“张柔将军”一言使我变得严肃起来。
第185章 狙击手
第185章 狙击手
“张世杰,此言缪也!”
“是,是,公子,张柔实乃反贼矣。”
“张柔将军并非反贼。”我看着三人惊讶的眼神摇摇头道,“张柔将军和叛贼刘整有着本质的区别,从大处讲,张柔虽然是汉人,但其出生时,家乡已经是金国属地,所以张柔乃是金国的汉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张柔已经算不得我朝之宋人,而是金人,但刘整却是地道的宋人,刘整降敌,才实为反贼。从小处说,张柔是张世杰你的叔父,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更加不可说其为反贼。一个人应该有国家民族大义,这点不错,同时也该有自己的亲情之义,此中取舍固然十分困难,但也不可随意论之,张世杰,你南归我朝,不也是张柔将军对你的亲情体现吗?”
夏rì炎炎,张世杰被我一番说道,顿时汗流浃背,忙道:“公子,属下知错。”
中国传统文化一直倡导大义为先,历史上几乎所有的大义灭亲者均得好评,其实单从人xìng上看,这是违背人之本xìng的。到底什么才能够谓之为大义?是少数帝王贵人的江山社稷吗,还是所有民众的切身利益呢?这或许只能留待后世的后世去评判了。
我笑了笑道:“张世杰,今rì这番话其实不仅仅是对你所言,我们看待一个人,评论一件事,需要全面客观的去分析,人xìng都有善恶两面,所以须得谨慎思之。我的目地很简单,总有一天,你会在战场上面对张柔,那时你该如何?”
张世杰沉默良久道:“属下会将他当做对手,一位值得尊重的对手。”
“恩,很好。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朝之人与北方的汉人本属同源,rì后我朝必会北伐中原,届时双方大战时,都需谨记此点。并不是所有的金国汉人,蒙古汉人都是汉jiān,反贼。不过,快了,他们在外多年,也该回家了。”
当年金灭北宋,说到底还不是徽宗钦宗自己造成的吗?当然,在这个时代,我又身为大宋正宗皇位继承者,自是不好直接数落先帝们的不是。
陆秀夫,张世杰听罢齐声道:“公子大智,属下臣服。”
“好了,张世杰,我们继续来说新军之事。”
“是,公子。”
“经过改良后的火枪比起你们试用的那一百支,在xìng能上有了很大的提升,但其根本还是火绳枪,有着不少不可避免的弱点,所以除了火枪手的个人能力外,新军的战略战术就变得相对重要了。三段式shè击论你们都清楚了,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shè击方式,在人数相近,地形天气适合时,火枪手能占到上风,但战场千变万化,敌人也不是死靶,等在那里任你发shè,特别是我军在进攻中,如何才能发挥火枪手的长处呢?这点没有战例可循,因此,我们必须想好各种应对方案,才能在实战中立于不败之地。”
陆秀夫道:“公子所言极是,在做事前先想好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免措手不及。另外,属下还有个建议。”
“恩,说吧。”
“在扬州军中,有一支由十来名神箭手组成的弓箭小队,其作用是专门袭击敌人的将领,从火枪的xìng能来看,这一点也很适合,因此属下觉得可以将火枪手中的少数神shè手集中起来,担当此任。”
我点点头道:“这个建议当然可行,我已经给火枪神shè手想好了名字,就叫做狙击手。”
“狙击手?公子难道早就有此打算?”虽然陆秀夫对我出人意料的想法早已习惯,但仍然惊讶道。
关于狙击手的起源,据说是在美国dú lì战争期间,美国义勇军中一位名叫夏普的军官发现用鹿油包裹子弹可以提高shè程与jīng度。于是,他带领一支枪手队伍进行远距离jīng确shè击,shè杀了许多英军高级军官,多次以极小的代价换得了极大胜利。
而狙击手一词正式出现则是在1832年,源自英军在印度边区的一种猎鸟活动。
“不错,就叫这个名字。我所说的狙击手比起君实所言的含义更广,其任务是以一切手段狙杀所指定的目标。狙杀的执行方式有很多,采用的方法是狙击手潜行至目标所在地或预期经过的道路上,以伏击偷袭的方式进行狙杀。除了城防守卫战外,狙击手还适合于其他方面,这时,地点的选择、shè击与后撤路线的安排就将成为狙击任务成败的关键。指定狙杀的任务可以由一人执行,也适用于两人小组:一人观察、一人狙击,或两人同时狙击,或在主shè手未能狙杀成功时,由副shè手再补一枪。至于狙击手的rì常训练,还要增加诸如伪装术等技能,来隐藏自己同时追纵和观察敌人,当然,jīng确的枪法是狙击手存在的必要前提。”
陆秀夫赞道:“公子,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神shè手,竟然有如此多的学问。”
“恩,学问大着呢。张世杰,山庄的人员中有没有所谓的神shè手?”
“回公子,我们山庄每十rì便要举行一次比试,名列前茅者可以获得酒肉奖励。目前山庄中shè击成绩最好的是名叫做李隆的年轻人,无论是速度还是准确度每次都排在第一,连兵器监派去的师傅都说他是用枪的天才,在百米范围内,李隆基本上不用瞄准,抬手就能打中移动目标。”
“恩,这人不错。”我曾听一位朋友说过,在民国初年,他的祖辈中就出过一位枪法极准之人,shè击时根本不需瞄准,他的祖上后来告诉他的爷爷,说到原因,是因为当时的枪支准星太差,所以全是凭感觉shè击。我不知道云伯飞设计的枪支准星究竟如何,但不用瞄准就能打中百米内的目标,也只能是靠感觉了。
“公子,属下在来京之前,曾和李隆谈过,希望他能教教其他人,但他说,他shè击靠的是直觉,这个却是教不会的。”
“哈哈,张世杰,李隆说得没错,只是像他这样的人物实在太少,可遇不可求亦,这种本事旁人的确是学不来的。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只能靠自己的勤奋了,勤奋而又有方法者同样也能弥补先天之不足,达到神shè的境界。关于狙击手一事,从两方面入手,一是你那里挑出有天赋的苗子,让李隆去培养,或者有其他方法也行,二是我会叫火药司专门研制一种适合狙击手使用的枪支。对了,你可以让李隆来一趟京城,我使人带他去见见云大师,看看能否根据李隆的需要来定制火枪。”
“是,公子。”
“张世杰,你能想出每十rì一比,这点做得很好。其实,火枪的问世,有很多问题都要在实战中去检验,但在这之前,你们需要群策群力,让山庄中所有的火枪手一起来讨论,因为他们才是最终的使用者。该如何训练,又该如何打法,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或许你一言我一句,就能想出不少主意了。你们是第一批枪手,所以还要承担传承经验,以老带新的任务。总之,发动所有士卒,开动脑筋,想出成百上千的方案,比如,在shè击训练时,除了固定靶位外,可以增加移动靶位,也可以在枪支下吊着石块等物来强化训练,再比如,火枪手和长枪手的比列到底定为多少合适,这些经过商议后的方案今后在实战中再去一一论证,有用的就留下并加以发扬,无用的就摒弃,长此以往,你们个个都会成为火枪战术的专家了。”
“公子放心,属下一定以此为目标。”
“恩,张世杰,我对你很有信心。另外,君实,你晚些修书一封告诉李庭芝,让他做好准备安置第一批新军。”
“是,公子。”
“张世杰,这几rì你多和君实讨论下战略战术,军士的cāo练方式以及狙击手的训练等。”
正说间,萧天上楼来报:“公子,外面有一位远道而来的老人说要拜访公子,这是其拜帖。”
“会是谁呢?”我暗道,除了我主动召唤的人外,还没有任何陌生人来此拜访过我。
我打开帖子一看,笑笑:“原来是他,来得还真够快的。”
第186章 豪赌
第186章 豪赌
拜帖上的留名正是福建路泉州浦家家主蒲寿庚。
袁棘也笑道:“是来得够快的。”
“恩,君实,你带张世杰先行离去。萧天,让蒲寿庚上来吧。”
不一会,萧天带着两人上到二楼,向我做了个手势便转身关上门离去。
这蒲寿庚身材高大,虽已年过六旬,却是红光满面,jīng神矍铄。从外貌上看,的确有不少地方像是西域人,胡发,高鼻蓝眼,典型的西域人特征。和蒲寿庚一起上楼的正是其子蒲文峰,相对而言,蒲文峰的长相就和汉人却是基本无异了。
当rì蒲文峰回到泉州,将福州所发生之事告诉了蒲寿庚,那蒲寿庚听罢当即惊慌失措,按照蒲文峰的说法,也不敢和他人商议,蒲寿庚独自思索一夜后,便带着蒲文峰抵达福州,又和陈心书密谈了半rì,随即带着浦文峰,蒲文勇两人启程北上,直赴临安。
蒲寿庚在陈心书那里得到证实,京城狮峰商行的呼延公子就是当今皇帝。以蒲寿庚的见识,自是觉得祸福难料,自古有云,商不与官斗,何况陈心书还言道,当今皇帝气度不凡,心思敏锐,远胜于先帝理宗。那蒲寿庚权衡利弊后,在极短的时间里做出决定,北上京城,面见呼延公子。
蒲寿庚知道,是与不是只在皇上的一念之间,无论浦家在泉州实力多大,也远远不是朝廷之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如此方有一线机会。皇上既然给了陈心书一个机会,又将蒲文峰释放,那就表明了皇上并不想除掉浦家。蒲寿庚驰骋商场,官场数十年,自然明白轻重,能识时务。
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在浦家降元数十年后,蒲氏后人竟然自持势力庞大,与元庭争利,元庭派兵攻入泉州,使泉州的回族与伊斯兰教遭到了严重破坏,“凡西域人尽歼之,胡发高鼻有误杀者。闭门行诛三rì。”浦氏后人自以为是,如果有蒲寿庚一半的智慧,也不会弄得家破人亡了。
在进入京城后,蒲寿庚将蒲文勇留在了狮峰商行附近,并告诫道,如果自己和蒲文峰出不来,就让蒲文勇立即返回福建泉州,将家主之位传给蒲寿晟,并结束生意,至于是何原因,也不必多问。
浦文峰在福州时见过我,进屋后便拉着其父一同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道:“草民蒲寿庚,草民浦师文(蒲文峰字师文)拜见呼延公子。”
“蒲寿庚?”我坐在椅子上看了看蒲寿庚。
“公子,正是草民。”
对于蒲寿庚,我并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置。
作为宋朝最大的贸易商之一的浦氏商行,对于盘活泉州的经济,甚至是整个宋朝的出口贸易都是有贡献的。浦家属于典型的官商,蒲寿庚虽然只担任过三年的提举泉州舶司,但却能“擅番舶利者近三十年”,因此可通过各种“合法”手段攫取利益,其商行垄断泉州香料等海外贸易近30年。后人记载,浦家“以善贾往来海上,致产巨万,家僮数千。”足以见得蒲寿庚家族势力之强大。
从浦家的发展来看,他们走的是一条亦官亦商,官商合一之路。按后世之说法,其发家之路也就是通过大肆行贿官员,官商勾结,偷逃巨额关税,形成一条自上至下的关系网,从泉州船舶司的小巡检到福建路的多位制置使,都被浦家拉入这张网中。在福建路,可以说这张网才是真正的“制置使”。陈心书交待过,其之所以能够获得福建路副制置使的高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来自于浦家的“关照”。
“后世家喻户晓的胡雪岩,赖昌星之流或许都是学自蒲寿庚吧。”我想到。
“蒲寿庚,按我朝律法,行贿官员,偷逃税收,该当何罪?”对于我想收复的“坏人”,一般情况下都是采取先给大棒再给胡萝卜的做法。
“回公子,倘若金额巨大者,可判极刑。”蒲寿庚小声言道。
“那你自己算过没有,够得上极刑了吗?”
“公子,草民知罪。”蒲寿庚拜到。
“既然知罪,你还敢入京来见我,胆子还真不小。”
蒲寿庚又拜了拜道:“公子乃真龙天子,上承天命,草民宁知死罪,也斗胆前来拜见,即便公子立判草民死罪,草民也想在死前一睹公子之龙颜,聆听公子之教诲,如此可不枉此生也。”
“是吗?见我一面,听我说几句话,就死而无怨了?”
“是,公子。”
“蒲寿庚,那你以为我会不会杀你呢?”我脸sè一板道。
“公子,草民认为公子不会。”蒲寿庚毫不犹豫道。
蒲寿庚记得很清楚,在进京前,陈心书语重心长地告诫自己道,皇上睿智过人,千万不可在其面前玩弄小聪明,无论是对是错,那怕是杀头之事,也必须实话实话,如此方有一线生机。
我微微有些惊讶道:“哦,原因?”
蒲寿庚似乎信心十足道:“公子,恕草民直言,草民对于公子而言,还有利用价值。”
我毫无表情地盯着蒲寿庚,良久后笑了起来:“哈哈,好你个蒲寿庚。起来吧,坐下说话。”
“谢公子。”蒲寿庚起身谢礼,和蒲文峰一起坐了下来。此时的蒲寿庚已是汗流浃背,贴身衣服几近全部湿透,只是心情终于稍稍得以放松下来,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虽然蒲寿庚身子硬朗,但毕竟上了年纪,在地上跪了大半天,也觉腰酸背疼,坐下后喘了一会气才恢复正常。
“蒲寿庚,既然你猜出我不会杀你,那你再猜猜我会怎么处置你?”
蒲寿庚没有立即言语,而是从怀里拿出一本淡灰sè册子,站在我面前,双手上抬道:“公子,这是我浦家财务收支状况,请公子过目。”
小七见我点头示意,便走上去前,接过后转交与我。
我当即翻开册子,看了起来。册子里主要记载了两方面内容,一是截止到上月末,浦家历年来的总收入,二是参与浦家利益分成的人员名单。浦家的总收入的确惊人,除了因为偷逃巨额关税外,也不能不说浦家经营有方,而参与分成的名单更是表明了蒲寿庚向我表达的忠心。
要知道这份名册一旦上交于我,蒲寿庚便再无回头之路,这上面的官员随便拿出一人,就能将浦家捏死。福建路的大员如陈心书等人自不必说,其他如世居泉州、三代武卫左翼军统领夏璟,泉州司马,负责军队调动的田真子,负责城防的林纯子,泉州世家颜伯录等,无一不是泉州官场的大亨。其他还有蒲寿庚的党羽孙胜夫、尤永贤、王与、金泳等,在此名录上都标注得十分详尽。
蒲寿庚在赌,这是他一生中最大,最艰难的一次豪赌,用全部的家当来赌浦家的平安,然而这次赌博的结果完全取决于他对面座上的大宋皇帝,蒲寿庚主动选择了这场赌局,但是他却没有丝毫能力来左右赌局的进程。
“如果不赌,则是死路一条,如果赌了,或许有一线生机。”到了此时,蒲寿庚反而淡定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我宣布赌局的结果。
第187章 公私合营
第187章 公私合营
我想了想,暗道,“当下正是用钱之时,虽然先帝留下一大笔财富,但还是远远不够,未来的新军可是个无底洞啊。至于浦家到底该补多少税,我也懒得去算。当然,蒲家的家产我是不会放过的,只是采用何种方式好呢?”
杀鸡取卵实为下策,当然应该鸡生蛋,蛋生鸡,如此才能循环不已。
最终我拿定主意道:“蒲寿庚,你是聪明人,坐下吧。”
“谢公子。”
堵在蒲寿庚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在这瞬间消失,浦家人的xìng命算是保住了。
“蒲寿庚,我知道你曾担任过三年的泉州提举舶司,先帝在世时也曾封你为承节郎,但这只是个虚无的空职。现在我来问你,如果让你选择,你是意yù入朝为官还是愿意继续经商?”
蒲寿庚不知道我的用意何在,只得小心翼翼地答道:“公子,草民愿听公子吩咐。”
我淡然一笑:“蒲寿庚,我知道你是个人才,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商场,都足以胜任。因此,我打算将你们浦氏商行改为大宋对外贸易商行,其中本金我九你一,你可愿意?”
能够保住一成家产,蒲寿庚多少也觉幸运,只是从此要为他人打工,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家业转眼间便失去一大半,心里也是略微有些哀怨,尽管这个人是当今皇帝,也觉无奈。
蒲寿庚毕竟是有见识之人,当下也不敢犹豫,道:“公子,草民愿意。敢问公子,这个大宋贸易商行之详情?”
“公私合营。”我脱口言道,我当然不会按照后世改造民族资本家的方式进行,只是借用这个名字而已。
解放后,全国范围内出现了社会主义改造高cháo,对于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实现了全行业的公私合营。学历史时都学过这一段,所以自然而然就想到了。
公私合营在一定时期稳定了我国的经济,但从长期来看,是不利于经济发展的,至少无数民族品牌遭到扼杀,这也是我国少有百年品牌的原因之一。不过对于浦家而言,仅仅是从事出口贸易,没有自有品牌,所以并不涉及到这些所谓的核心技术。
“公私合营?”
“正是。简单而言,你原有商行的所有权归我所有,因为我占九成,这是公,你自己呢,占有一成的本金,这是私,新的商行你我各持本金,所以就叫公私合营。”
在世人眼里,我当然能够代表公。蒲寿庚默认了我这个简单的霸王逻辑,继续问道:“公子,那这间商行后续该如何运作呢?”
“这商行的所有权在我,但我自然不会亲自去打理,因此我会寻找一位代言人,让其全权负责商行的rì常运作,而我只会看商行的经营报表和负责商行的方向xìng事物。”
“公子心中,一定已有人选了吧。”
我神sè略微森严道:“蒲寿庚,你的确很聪明,我也欣赏聪明人,但我只会用对我忠心的聪明人,这点你需要谨记。”
蒲寿庚见我神情一下变得严肃,忙起身道:“公子但且放心,草民祖上虽是西域人,但草民却是食我朝之黍米长大的,除了长相外,其余的和我朝汉人毫无差异,君为天之理,草民还是明白的。何况君为明君,天是晴天。”
“哈哈。”我笑笑接纳了蒲寿庚的马屁,道,“蒲寿庚,你今年该有六旬了吧?”
“回公子,草民今年正好六旬。”
“儿子,孙子都有了,如今也是三代同堂了吧。”
“是,公子。”蒲寿庚不知我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来。
“蒲寿庚,古人有云,富不过三代,即便你有富可敌国之家产,到了后代,也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人嘛,等物质财富到了一定地步,也该追求下jīng神财富了。你也曾是读书人,读过历代通史,自然之道能够留名千载的有几个是腰缠万贯之商人呢?即使是商行的祖师白圭也说过,一个成功的商人要具备义、智、勇、仁、强,五个条件,这也是他能经商致富的要诀,智即要有权变;勇即要决断;仁即人弃我取,人取我与;强即坚守时机;而对于第一个条件义,白圭并没有作出解释,但却把它放在了首位,这是为何?”
“公子,草民愚钝,请公子解惑。”
“这个义字说得好啊,做买卖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赚钱,赚钱以后又做什么?当然是循环再投入。再然后呢,还需做什么?便是为天下之义了。这个义字可以说成是大义,是道义,也是公义,是情义。它告诉商人们一个道理,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才能与天地形成良xìng循环,才能生生不息。蒲寿庚,你也算是富甲一方,即便财富再多,对你而言,也只是个数字而已,如今你已经到了买卖的最终阶段,就是为天下之义而从商,这可是商人的最高境界。”
蒲寿庚知道白圭其人,也知道宋朝真宗皇帝曾封白圭为“商圣”;民间则称白圭为“人间财神”,却不知道什么商人要具备的五个条件,被我说道说道,倒也是深信不疑。
“公子圣明,草民能够得以追随公子,深感荣幸,草民愿意追随公子已达成商人之最高境界。”
“好!蒲寿庚,你知道香料出口海外利润奇高,你也知道了味jīng在海外会有很大的市场,但这些都是九牛一毛,我狮峰商行的硬笔,放大镜,你都知道吧?”
“公子,草民当然知道。”蒲寿庚随手从怀里拿出一个放大镜道,“草民也是随身携带,对于年纪大的人来说,的确方便了不少啊。”
“恩。类似这样的东西,我朝,我行还有很多,有的已经开发出来,有的还在研制中,除了有少部分属于违禁品外,大多数物品如果都交给你来运作,海外的市场是什么样的前景,相信你也很清楚吧,你在海外有现成的客户,只需将这些物品灌入你原有的客户群,利润自然就会成倍的增长。而且这些东西还能够让你原有的客户群扩大数倍,想想,会是什么结果呢?可以用无穷无尽来形容吧。你来看看这个。”
我从桌上拿起一根火柴,在旁边涂上红磷的匣子上轻轻一划,只见一道火光冒出。
“这叫火柴,是刚刚研制出来的,虽然还是过于粗糙,却十分方便,这比起火刀火石是不是方便了许多?”
“神奇啊!”蒲寿庚感慨道。
“这些物品今后会层出不穷,我说的无穷尽的利润是不是机会很大呢?”
蒲寿庚反应极快,那怕自己现在只有一成的本金,但在数年后可以无数倍的增长,到时不仅能赚回其余的九成,而且还会远远超过,更何况自己还是奉旨出口,风险很小,这么算起来,只赚不赔,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官场传闻,皇上之亲信大臣陆秀夫曾经说过,陛下乃神人也,或许真是如此。”蒲寿庚想到。
“公子,草民定会按公子旨意行事。”蒲寿庚再次起身拜道。
我记不清历史上浦家的发展情况,但我知道,浦家已经改变了其原有的轨道,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对于浦家,或许这个结果比按照原有浦家的发展更为值得期待。如果说当初入京时蒲寿庚是无奈之举,那么到了现在,蒲寿庚却已是心甘情愿了。
狮峰商行今后的客户主要在国内,而大宋对外贸易商行(对外还是称浦氏商行)则只做出口贸易,我打算将萧天和蒲寿庚打造成我身边的两大“红sè资本家”,当然,我是绝对的控股者。
第188章 红十字会
第188章 红十字会
“小七,你去叫萧天上来。”
“是,公子。”
“蒲寿庚,在商场上我就是呼延公子,你心里明白就行了,不可妄言。”
“公子,草民明白。”
“恩,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可说,什么不可说。”
不一会,萧天随小七来到楼上,道:“公子,您找我?”
“萧天,坐下。我来给你们介绍下,这位蒲寿庚蒲先生是泉州蒲氏商行的东家,蒲先生,这位是萧天,乃是我狮峰商行大掌柜,你们多亲近亲近。”
“蒲先生?”蒲寿庚暗自愣道,揣摩着我刚刚对其的称呼,要知道能被皇上称作先生,那可是莫大的荣幸。
对于行商之人而言,蒲寿庚的大名则是如雷贯耳,萧天当然听说过,原来到此拜访公子之人就是传说中的人物,萧天急忙抱拳行礼,激动道:“后进萧天,久仰先生大名。”
蒲寿庚回过神来,见前面带自己上楼的年轻人就是狮峰商行的大掌柜,也是不敢怠慢,起身还礼道:“蒲某见过萧掌柜,没想到萧掌柜这般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小七,重新泡壶茶。”我笑笑,“萧天,自今rì起,蒲氏商行我占九成,所以蒲先生也是自己人了,rì后狮峰主要针对国内客户,蒲氏专攻海外市场,你们二人好生合作,为本公子多多赚钱。”
萧天微显惊讶,这呼延公子本事也太大了,不显山不显水,就成为商界龙头蒲氏商行的大东家了。不过,萧天跟随我已有时rì,早已不是刚出道的同乐楼少东家了,自然知道不敢问的不要多问,只是应道:“是,公子。”
“蒲先生,你回去后就着手准备将商行总部迁至临安。一来呢,可以方便新物品的选型,其次呢,也可方便我和你之间的时常往来。”
“是,公子,草民回去后立刻着手。”蒲寿庚当然明白我所言的第二点的含义,只是事到如今,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只能按照我的安排行事了。
“以狮峰和蒲氏现在的实力及未来的发展趋势,必将会成为大宋朝商界的楚翘。你们都知道,我一向认为商人行事,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因此,我打算在临安成立一所慈善机构。”
“慈善机构?”萧天和蒲寿庚对望一眼,齐声问道。
中国的慈善事业,有着自己悠久的传统,汉唐寺院济贫、赈灾、医疗、戒残杀的长盛不衰;宋代时期养老扶幼事业的勃兴;元朝医疗救助的兴起;明清民间慈善群体在中国慈善史上更是首屈一指。只是古代“慈善”一词的含义和今rì有少许差别,古人对于慈善的理解是慈悲的善举,基本上是以个人,寺庙等为单位进行的施舍义举,所以并没有形成一定的社会氛围,以至于到了后世,连《辞海》这种大型典籍都没有收录慈善一词。
二战后,西方国家的慈善事业蓬勃发展,富豪们纷纷热心于慈善事业,并形成了较为完善的慈善机制。当今大富豪美国人比尔。盖茨为慈善事业已投入近260 亿美元,占其全部财产的 54% ,他甚至早早立下遗嘱:在其死后,99% 的财富捐献给慈善事业。
我借用《大不列颠百科全书》中关于“慈善基金会”条目的释义解释道:“我所说的慈善机构是一种民间自发形成的非营利xìng组织,由捐赠人提供财产,并由它自己的职员进行管理,以其收入服务于对社会有益的目的 。这和寺庙赈灾等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但又有本质区别,寺庙赈灾得自于旁人的捐赠,其善事随着捐赠款用完而结束,所以它不是一项长期持续的事务,而我说的慈善机构在得到捐赠后,还要将捐赠来的财富投入某些稳定的商业行为中,由此获得的利润来做长期的善举,比如兴办义务教育,开办免费医馆等等。当然,我会向朝廷建议,希望作为慈善的机构在税收方面能够得到很多优惠,以保证该机构的基本利润。在很多时候,朝廷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无法顾及,所以需要由慈善机构来完成这些善举。比如说,某地有位病人,需要大量的金钱来治病,而他又没钱,朝廷自是不会为其负担药费的,于是我们慈善机构就可以帮助他。”
蒲寿庚仔细想了想,赞道:“公子真乃菩萨心肠。”
“蒲先生,这也是我让你将商行迁入临安的原因之一。对于这个慈善机构,我的想法是由你和萧天来牵头负责,你为机构的会长,萧天为副会长,当然,具体执行者还要另找他人,否则你们二位得忙死了。蒲先生,萧天,你们意下如何?”
虽说我的语气近乎商议,但知道我身份的蒲寿庚自是不敢违背,而对我无比信任的萧天同样也不会反对。
萧天道:“这是善事,萧天自然愿意。”
蒲寿庚也点点头道:“公子,草民遵从公子之意,这也算是公子所言之商人的最终境界吧。”
“正是,或许二位今后会有这样的感觉,帮助他人甚至比自己赚钱更为快乐。萧天,这慈善机构前期的事务你现在就可考虑起来了,能办的就先办掉。”
萧天道:“是,公子,这个慈善机构以何为名?”
我笑笑:“就叫红十字会吧。”
“红十字会?”两人心中都是不明,这是何意?
对于我这些闻所未闻的名词,想法,萧天已经习以为常,倒还显得自若,蒲寿庚却是一次次感到惊讶,心里也越来越觉得除了“神人”之说外,还真没有什么词可形容。
两rì后,张世杰在一百名青年卫和五十名御前侍卫的护送下,带着三百支云氏火枪于凌晨时分悄悄离开了青年卫营地,为安全起见,我让沈墨也随同前行。近些时rì,青年卫到处野训,或长途拉练,或四处剿匪,让青年卫担当护送任务倒也毫不起眼,尽管还没有外人知道火枪的厉害,但这三百支火枪毕竟是第一批可以用于实战的火器,我也是小心谨慎地安排好张世杰的返程,而火枪的弹药已经在前一天由云仲飞率人先期运走。按计划,在抵达求全山庄后,张世杰等人会分批北上扬州,并编入武税军中,和李庭芝所筛选的将士一起,组成火枪营。在山庄受训的青年卫成员则返回临安,成为今后青年卫的火枪教官,而神枪手李隆则随青年卫一同返回。
咸淳元年七月十五之夜,圆月高挂,平rì里众多的星辰在明亮的月光映shè下纷纷隐去身影,只有为数极少的几颗星辰还能偶尔发出微弱的星光。
月明星稀,这个夜晚的天空只属于这轮明月,只是今晚的月亮对于某些高人而言,似乎有些诡异。
龙虎山上,道法一脸不解之sè,静静地看着天上,自言自语道:“今天是什么rì子,竟然会出现如此天象,或许只有帝王谷内殿那些神人们才知道原由了。”
以道法大师及帝王谷外殿术堂之人的能耐,只能推演自然之天象,对于异动也是无可奈何。
临近子时时分,印天涯的坐轿已经停在四绝阵屋外的那间大屋中。
“恭迎神尊大人。”里屋的刘秉忠高声说道。
“恩,秉忠,这数十rì辛苦了,开门吧。”
“是,大人。”
坐轿依旧停在原地,也不见轿帘开启,更不见印天涯身形移动,就见其已出现在里屋。
在塔基烛光光焰的烘托下,围绕在宝塔周围的烟雾已经凝固成形。在四座宝塔的正中间赫然出现了一座正在旋转的透明宝塔,这透明宝塔悬浮在半空,其形状和风云雷电四塔完全一样,只是体积小了很多。
护柱使者和灰衣轿夫分别立在透明宝塔旁的八柱方位上,双手相错,一动不动。刘秉忠则跌坐在透明塔下,双掌朝上,不时拍出一掌,稳定着宝塔的漂浮和转速。
“恩,不错。”印天涯看着旋转的透明塔,淡淡言道,“四绝塔已成,待子时过半,本尊便将那南朝赵禥的生辰八字注入塔中,必能使其命星受损。”
刘秉忠信心十足道:“神尊大人,只需四绝阵成功启动,必能如愿,大汗挥师灭宋也就为时不远亦!”
第189章 四绝阵
第189章 四绝阵
数百名蒙古怯薛军在伯颜的带领下,簇拥着忽必烈来到四绝阵外,怯薛军秩序井然,到达屋外后四下分散,和原有的护卫一起将大屋围得水泄不通。
蒙古大汗忽必烈虽然对于星象说并不是完全认可,但他对于印天涯却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身为萨满大神的印天涯,绝不会无的放矢,花费如此多的时间和jīng力,去做一件毫无意义之事。
“大汗,这四绝阵乃是千年前我萨满教的一位大神兀室韦达所创,当时我蒙古一族还过着俗随水草,居无常处的生活,兀室大神年轻时曾游遍天下,据神尊大人所言,兀室大神得苍狼和白鹿的指引,在极北之地的一处山洞古遗址中发现了四绝阵的雏形,后经多年jīng研,终得大成。然千年来,我教中大神却始终不得其法传承,致使四绝阵一度失传,幸得神尊大人造化福缘,这才重新掌握了四绝阵的用法。”法绝在忽必烈身旁仔细介绍道。
按照蒙古族的传说,苍狼和白鹿是成吉思汗的祖先,他们奉上天之命降生到人间,需要经过九九八百一十年的磨难方能得成大道。
忽必烈看着黑漆漆的大屋赞道:“法绝,伯颜,令师真乃我朝之神也。”
“是,大汗。”法绝继续介绍道,“四绝阵能削弱入阵者之命星运数,通过开启其心底最真实的意图,也就是所谓的心魔,而使其陷入其中。这一次,南朝赵禥的帝星命数一定会被削弱的。”
随着时间临近,印天涯的脸sè也变得沉重起来,千年来,这还是首次开启四绝阵。
“秉忠,准备。”
“是,大人。”
印天涯从怀里取出一个玉圭,这玉圭通体成rǔ白sè,其上竟无一丝杂质。玉圭底部刻的是水火相融之图案,中间是四座大山,分别被风云雷电包围,最上面则是rì月星辰。
“是我教的自然之神?”刘秉忠也是第一次见到萨满教传说中的圣物。萨满教崇尚自然崇拜,水火,风云,rì月等都是该教派崇拜的图腾。
“恩,秉忠,正是自然之神。”印天涯说完,轻轻划破手指,只见一滴鲜血迅速地融入玉圭中,整只玉圭的颜sè随即发生变化,渐渐地,玉器变为淡红sè,又过了片刻,颜sè越来越深,最后形成鲜艳的血红sè彩。
“大人,时辰已到。”
“好。”印天涯将一张写有赵禥生辰八字的小纸条焚为灰烬,这些灰烬并不四处飘散,而是成一直线全都进入玉圭内。
“启阵。”印天涯见灰烬全部入内后说道,同时右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刘秉忠等人也一同伸出右手,手指与手掌相互搭配,瞬间,九种不同的手印齐齐出现,随着印天涯的手印一起发动。
十道无形之势同时作用在透明宝塔上,宝塔似乎已经通灵,停止了旋转,并在顶部出现了一道裂缝。印天涯见状连忙高高跃起,左手一弹,那只鲜艳的玉圭霎时落入塔内,随着玉圭的进入,悬浮在空中的透明塔再次高速旋转起来。
我批完奏折,在御书房看了会先帝留下的典藏。
“官家,今夜的月亮好圆啊。”全玖站在窗边望着天空道。
“是啊,十五乃是月圆之夜,自然是月满与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全玖小声念着苏轼关于月亮的名句。
“月有每月之圆,人呢?”我有些落寞,心里一阵空空的感觉。
这时,前几rì那种不适之感突然又出现在我身上,并且较之前次更加剧烈。我不敢再去户外,生怕当rì之幻境再现。
“玖儿,朕有些困乏,睡吧。”
我躺在床上,觉得全身似是被绳索困住一般,动弹不得,头也开始疼痛起来,我心里一惊,感到不妙,想让全玖传御医前来,却发觉自己竟然无法开口说话,好在大脑还能正常思维。
事情似乎超出我的认知,我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飞到屋顶,更为奇怪的是我在空中竟然看到床上的“我”站了起来,只是这个“我”却只有六,七岁模样。房门在这时恰好打开,一位身着黄袍的中年男子进入屋内,这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神态间露出一股傲然之气势,看着刚从床上起来的“我”,眼神一下又变得柔和起来。
“是先帝理宗。”我心道,虽然我没见过先帝,但从赵禥的记忆中自然可以知道。
“难道又是幻觉?”我心道,这时只听理宗帝言道:“皇儿,该做早课了。”
赵禥7岁左右才会说话,当时的智力也低于正常孩子,也就在这个年龄段,赵禥被理宗收为了养子。
“恩。”从床上起来的“我”懒洋洋说道。
我仍然浮在原来的屋顶,却见屋里已经变为书房,“我”的确很笨,理宗教导了许久,也是摇摇头道:“皇儿,你自己将这一篇诗词好生背诵下来,明rì父皇再来考你。”
“我”抬头看着离去的宋理宗,双目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许什么也没想。
不一会,宋理宗又走了进来:“皇儿,隔了一天了,这几句诗能背下来了吗?”
“什么,这就一天了?”我脑海中有些凌乱。
“白rì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还有两句呢?”
“孩儿,孩儿背不出了。”
我看着“我”连这首诗也背不全,急yù出声相助,却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空自着急。
宋理宗看着“我”叹了口气道:“皇儿,你何时才能开窍呢?我赵家的江山今后就只能靠你了。朕之一生无所作为,大宋能否延续,哎,不说了,皇儿,好好背诵吧,明rì朕再来。”
此时,端平更化已经进行了十来年,宋理宗开始明白,耗费自己毕生心血的端平更化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所有措施也大多就事论事,治标不治本,自己的结果最终只能是无所建树。于是,理宗帝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也就是唯一的继承人,“我”的身上。
如同后世的电影一般,很快,7年过去了。
宝佑元年(1253)正月,先帝在朝会上宣布,立“我”为皇子,赐名禥,正式确立了皇储身份。然而,就在理宗宣布后,朝中近乎八成以上的大臣都予以反对。一个先天缺陷者怎么可以统领百官,臣服百姓?后宫之人也是集体反对,谢道清从一开始便不喜“我”,自然也是大加反对。宋理宗无奈之下甚至以完全虚幻的梦境来证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他说曾梦到神人相告,“此(指度宗)十年太平天子也”。理宗此举表明立储之事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只好采取这种无奈而带有欺骗xìng的手段。
而“我”站在大殿之上,心慌意乱,竟是不知所措。
又过了7年,“我”再次站在了大殿上。天气很热,是个六月天,理宗再次下诏立已为忠王的“我”为太子,这一次虽然大多数朝臣依旧反对,但在贾似道的极力支持下,“我”的太子地位得以确保。
我仍然漂浮在屋顶,看着大殿上的“我”似乎冲着贾似道笑了笑。
贾似道也报以轻笑,嘴唇微动,道:“太子,今后有臣在,太子您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朝事自有微臣打理。”
龙椅上的理宗和大殿上的其他朝臣,似乎都没有听见贾似道之言。
随后的画面基本上都是满园chūnsè,除了偶尔装模作样的读书以外,“我”尽情地寻欢作乐,整rì沉醉于酒sè之中。看着屋里的美女美酒,“我”哈哈笑道:“这才是我喜欢的生活。”
我有些明白,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赵禥曾经的生活轨迹,赵禥自小到大毫无自信,而理宗给其的压力又是如此巨大,就像一个小孩却要搬动一件重物,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小孩选择了逃避。尽管我已经基本上融合了他的记忆,但这次却是更加真实的回放。
“我”一边大口地喝着美酒,一边放肆地搂着美女,再次大笑起来:“好惬意的rì子!”
第190章 赵禥的内心世界
第190章 赵禥的内心世界
房间的门又一次打开,进来的还是先帝理宗,只是这次看上去,理宗已经是老态龙钟,尽管他也才刚刚六旬。
“我”见理宗入内,忙挥手赶走了一众美女,自己起身请安,然后言道:“父皇圣体欠妥,又要处理朝中大事,还是当多多休息。”
“皇儿,父皇的身体自己清楚。”宋理宗坐下后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座椅道:“你也坐吧。”
“是,父皇。”
“皇儿,江山社稷这副担子压在你身上确是难为你了。唉!父皇也没有办法,你是朕唯一的继承人,我赵家的江山只能交给你啊。”
“父皇,您只是偶感不痒,休息几rì便可,父皇不会倒下的,我朝这江山哪能离开父皇您啊,孩儿要学的东西有许多,还需常听父皇教诲才是。”我感觉到“我”的心里一惊,在宫内宫外,理宗帝一直是“我”的靠山,也是唯一的靠山,如果这座靠山倒了,“我”该如何是好?从“我”内心来讲,“我”不希望父皇西去,一来父皇是自己的靠山,有父皇在,“我”就可以继续作为太平太子,尽情享受,二来“我”对于父皇还是有感情的。
宋理宗笑笑道:“皇儿,人都有生老病死,即便你我贵为至尊,也无法幸免。朕曾经在朝会上说过,你乃十年的太平天子也,这的确是朕从梦里得知的,倒也并非朕之杜撰。皇儿,你也长大了,朕问你,你怎么看那贾似道?”
“我”其实根本弄不清朝中大臣的状况,只因贾似道支持“我”,所以才会对其有所好感:“父皇,孩儿觉得这贾似道贾大人还行吧。”
宋理宗大约也知道“我”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便道:“朕曾经寄希望于那些理学名家,然而在局势危急,朝廷正是需要有豪杰一般的人物来大力整顿国政之时,这些理学家们却没有一个人能做到。他们给朕的劝谏,也多是在个人小事上做做文章,什么高风亮节,什么正心诚意,狗屁用处都没有。这般圣贤功夫,也太虚了一些,朕对此越来越觉得厌烦,这些圣贤们还不如朕那个斗蟋蟀的小舅子贾似道,因为贾似道还能想办法弄到钱来作为军费。”
“我”不知道宋理宗说这番话的含义,只是漠然地点了点头。
我听完后倒是觉得先帝之言还是有些道理,这些所谓的大儒们讲得是头头是道,但真要他们献计献策时,却只是喊喊口号,毫无实质xìng的建议。
理宗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接着说道:“皇儿,虽说你并非朕之亲生,然谢皇后终究算是你的养母,她也不是存心和你过不去,从表面上看她与你一直不合,这乃是恨你不争啊,其实你母后心里一直很关心你的。人们常说严父慈母,到了朕这里,反而是严母慈父了。哈哈,是也不是?”
皇帝也好,皇后也罢,即使高高在上,其本质上还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yù。皇室之人并非没有亲情,只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被宫中的明争暗斗所掩盖了。
在这一瞬间,我体会到“我”心中那一丝亲情的流露,毕竟“我”也是有感情的。
理宗出去后,我感觉到了“我”的想法,既然是父皇的嘱托,那自己就试试吧,或许自己行呢?父皇不是说过自己是十年的太平天子吗?如果不行,就将朝政交给贾似道去管理吧。
这是赵禥心中最后的一点自信,尽管是一种唐吉可德式的自信。
“我”的想法很简单,但是我却觉得,“我”就不该生在帝王家,不过幸运的是,“我”没有竞争对手,否则真的就会死得很惨了。
不一会,小七进屋道:“太子爷,不好了,皇上晕过去了。”
“什么?”
“太子,边走边说,快去宁乾宫吧。”
屋里的画面瞬间切换到宁乾宫先帝的卧室。
宋理宗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显然已是无药可救了。几名太医院的御医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谢道清神sè冷峻,正襟危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
我看见“我”匆忙进入屋内,来到床边,向谢道清行了个礼道:“母后,父皇怎么样了?”
谢道清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示意一旁的御医官,那御医官见状忙双手作揖,小声言道:“太子爷,陛下已经深度昏迷,情况恐怕不妙。”
“说具体点。”
“可能,可能就在这几rì了。”御医官颤颤惊惊地言道。
“我”虽然知道父皇身体不佳,却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快,一时间呆呆地立在床边,不知所措。
“太子爷。”谢道清的声音很冷。
“啊,母后。”
“官家时rì无多了,你作为我大宋朝的皇位继承人,当早做准备。官家对你寄予厚望,你自是清楚,希望你能记得官家对你的教诲,好自为之吧。”谢道清说完后神sè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便径直离去。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神情萎靡,双腿一软,一下坐在了床边。我能感觉到“我”的恐惧,从“我”的心里,我看出了谢道清对“我”的态度,分明就是瞧不起甚至有些厌恶。
谢道清离去时的这一眼,将“我”的最后一点自信打回了原形。
我渐渐明白,这就是赵禥的内心世界,长期的压抑使其心态变得极为古怪,离jīng神病也就一步之遥。而灯红酒绿是他内心深处的一剂良药,他以这种生活方式来麻痹自己,久而久之,就如同吸食鸦片一样,上瘾难戒了。
按照史书记载,赵禥在登基后的一段时间里,至少在表面上露出向上之心,但这仅仅是对先帝的一种交待吧,因为赵禥很快便沉沦下去,他的生活本就该是酒sè相随。
人之初,xìng本善还是xìng本恶?其实都有,只不过在后天的经历中,却要看哪一种本xìng能够占据主导了。
每个人都有两面xìng,就像我的那张面具,只是表面上的那张面具终究无法掩盖自己的真实。
“我”的真实xìng是醉生梦死,那我呢?我的内心世界又是怎样的呢?我和“我”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如果是,那“我”的内心世界不就是我的吗?如果不是,为何我又能听见看见“我”的心声?
我发现我的脑海中思维开始有些不清,我和“我”再一次出现了交织,这和我刚刚穿越到赵禥身上时完全不一样,当初我是主动地吞噬赵禥的意识,而这一次似乎又有想要融合之意。
屋里的情形这时又是一变,我曾经在幻觉中看到过的宝塔又出现在“我”的四周,并且中间还多了一座呈血红状的小型宝塔,这座小塔正处在“我”的上方,并从半空中向下缓缓移动,而“我”还是浑然不知地坐在原处。
“奇怪啊,我朝帝星的龙气怎么会有外泄之迹象?”龙虎山颠,一直注视着天象的道法大师一脸的惊讶之sè。
“看那命星,似乎出现变化了。”张天师不知何时出现在道法身旁。
天空中虽然仍是月光明亮,但南北两颗帝星却兀自顽强地发出微弱的光芒,北方帝星有规律地一闪一闪,始终保持着亮度的恒定,而南方帝星的光亮度正在逐渐减弱。
道法大师和张天师相对一望,都是不明所以。
血红sè的小塔一点一点地向下逼近,直觉告诉我,这座小塔体积虽小,却有压迫一切的力量,就凭“我”,足以被其碾成粉末。
上一次我出现在幻觉中,是黑衣老人的声音将我拉回,那这次呢?“我”的运气会和我一样好吗?
我的焦虑之心越来越弄,眼睁睁地看着红sè小塔的坠落,竟无力相助。
第191章 阵破
第191章 阵破
我明明能看见自己的四肢,却感觉不到双手双脚的存在。
到了这时,我自然有些明白,现在的我似乎只是个灵魂体,而“我”则是我的容身躯体。只不过眼下也不是我去研究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小塔的坠落。我感觉到我已经是汗流浃背,意识里拼命想要摆脱桎梏,落入画面之中去拯救我的寄宿体。
如果“我”粉身粹骨,那么我也就失去了容身之所,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当然,我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宝塔阵势是不可能消灭人之实体的。四绝心魔阵虽然是萨满教的千古绝学,但也只能减弱人的命数,使被施法者为心魔所羁,简单而言,印天涯所布下的四绝阵就是让赵禥失去斗志,回到其本xìng之中,也就是将人xìng中恶的一面展现出来,成为主导。
血红小塔离开“我”的头顶已经不到30厘米了,尽管速度缓慢,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阻止。
我感觉到自己的无奈,无论我的大脑如何使劲,却传达不到四肢,我的神经系统已经失去了任何联络的功能,也许我只能做个无依无靠的灵魂体了。
又下降了10厘米,而“我”还是毫无知觉。
我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或许这就是我的归宿吧,只是作为灵魂体,我会不会死呢?在后世的玄学研究中,人的实体毁灭了就该算死了,即使灵魂还在。
在我等死的这一刹那,我想起了乐菱杉,她要是知道我死了,会不会觉得伤心呢?随即我又否定了自己,她对我已经没有了感觉,那么她对于我的生死自然也不会在意了。想起乐菱杉,我心里又是一阵疼痛,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顿时油然而生。
死就死吧,反正这个世界我也就是孤家寡人。
什么中兴大宋,什么挚爱,都是过眼云烟,都是南柯一梦。我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失恋者,哪里是什么黑衣老人所言之改变汉人命运的真龙天子啊!
我的意识全部紊乱,各种经历如幻灯片似地快速出现在脑海中。我坐在龙椅上,发布着一道道的改革措施,西湖的小舟上,灵儿唱着我教给她的歌曲,御书房里,全玖替我捶背按摩。。。。。。
我猛地一惊,我并不是什么孤魂野鬼,也不是孤家寡人,全玖给了我家的温暖,朝廷给了我事业的继续,方灵给了我爱的滋润,我不能不管他们啊。我睁开双眼,这时,血红sè的小塔和“我”的距离只剩下不到10厘米了。
我不该放弃,这些都是幻觉,我是来自后世的呼延东海,怎么能被古代的阵势所迷惑呢?我集中jīng神,保持着脑海中的一点清明,我默默想到,这只不过是场梦而已,不管梦境多么真实,也始终是场梦。只要坚持灵台不失,就能够使幻境不攻自灭。
随着我的意念集中,平rì里练习得最为熟悉的无影诀身法无意中开始启动,我只觉得一股极其微弱的气息开始在体内沿着无影诀身法的脉络流动,这个有些类似当rì我突然爆发出的龙息,只是当rì的龙息毫无规律可循,而今rì流动着的气息虽然不似龙息那么浓厚,却是自己所能清晰感觉到的。
渐渐地,四肢有了感觉,尽管只限于无影诀身法所触及到的部分筋络,但也让我看到了希望,虽然四肢仍然不能动弹。
既然我认为这是幻觉,那么“我”也是这个幻境中的一部分,只要我还能控制我的意识,幻觉便会消失,我就会没事,而“我”自然也就可以无恙了。
虽然我把这些塔看成是一种阵法,但我根本不懂破除方法,我只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只守不攻,整个意识都只为了护住灵台不失,而体内的那股气息纯粹是下意识的自行流动。
我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否正确,但我在坚持。
距离越来越短,8厘米,5厘米,2厘米,1厘米,终于,血红宝塔和“我”零接触了。宝塔的下坠并没有出现我想象中那样的情景,将“我”压粹,而是在瞬间将“我”整个人吸入塔内。
这么小的一座塔怎么能将人吸入其中?
我顾不得去思索原由,只是紧紧守住我的灵台。
龙虎山上,道法大师眼见南方帝星似乎光芒殆尽,心神不宁,嘴里一甜,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道:“帝星气泄,难道我朝气数已尽?”
张天师倒是面sè依旧道:“不然,虽然南方帝星光芒几近无存,然其形却能维持不变,那北方帝星释放出的吞噬力看似强大,却始终无法击粹我朝帝星之本,这或许,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凤凰涅槃之象吧。”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道法大师惊讶道,“这可是只在传说中才会存在的天象啊!”
“恩,我觉得很有可能,继续看下去。”
道法大师的术算推演能力并不弱于本代张天师,只是道法热心于天下之事,正所谓关心则乱,反倒不如张天师以平常心视之了。
我突然觉得大脑中像是发生地震一般,“轰”的一声,响声很短,随即便渐渐恢复了正常,眼前的五座宝塔和屋里的景象全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我熟悉的天花板。
原来,我还是躺在我的床上,眼睛里看到的当然是屋里的天花板,我动了动四肢,发现能够动了,身上的不适之感也已经全部消失,而那股微弱的气息却依旧在体内缓缓流淌。
“这是梦还是幻觉?”我想到。
蒙古,四绝阵外。
“咦,怎么会这样?难道神尊大人失败了吗?”屋外的法绝见到南方帝星重新开始闪烁出光芒,虽然亮度依旧微弱,但其光芒似乎较之从前更为纯正,一闪一闪间也是有力而不乱。
忽必烈等人看不懂天象的变化,却见法绝脸sè突然大变,似乎从山峰一下掉到了山底,顿时也觉得心里一阵紧张。
片刻后,屋里大门顿开,四名神情黯淡的灰衣人抬着一袭乘轿落在忽必烈前面,后面紧跟着刘秉忠及四名黑衣使者。
“大汗,此事蹊跷甚多,四绝阵的运行分毫不差,结果却是背道而驰,待本尊弄明之后再向大汗禀报,告辞。”印天涯的声音略显倦意,说完后,四名轿夫抬着坐轿悄然离去。
刘秉忠等五人也是一脸疲惫,在印天涯走后,向忽必烈行完大礼,也是告退而去。
“法绝,转告神尊大人,好生休息。本汗相信,最后的决定因素还是在于人。”忽必烈充满自信地说道。
印天涯即使再聪明,也绝对想象不到,此赵禥非彼赵禥也。赵禥的生辰八字没有错,但和我的生辰八字相比,却有七百多年的差别。四绝阵是通过天象变幻来控制人的神识,所以在幻境中出现的“我”应该是灵魂,而我才是实体。印天涯当然不知道赵禥的意识是我在掌控,其在四绝阵中放入的是赵禥的生辰八字,所以只能削弱赵禥的命数。赵禥的神识只有少许还dú lì存在于我的脑海中,所以四绝阵虽然能够发动,却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反而将赵禥留在我脑海中的丝许意念全部击粹,如此一来倒是成全了我。从此,赵禥的意识被我完完全全吞噬。
在这之前,我和赵禥的意念中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四绝阵对我也有影响,毕竟身躯还是共用,灵魂中的少许交织正是我和“我”相连的媒介。
法绝,道法等人所看到的南方帝星之变化,就是我的神识之提纯过程,也就是张天师所言的凤凰涅槃天象。只不过张天师等术师也不会想到个中原由了。
对我而言,在守住灵台的清明后,破除了四绝阵所产生的幻境,不仅完全吞噬了赵禥的意念,还使得修炼多rì无果的无影诀有了实质xìng的突破。我当时并不知道,我的无影诀身法还是在印天涯的“帮助”下才得以初成。就算是道法,也绝对想不到这点吧。
这也正好印证了一句古话,福祸本相依。
第192章 反腐总动员
第192章 反腐总动员
这是我第一次无缘无故地缺席了朝会,尽管以前也有太后谢道清代我临朝的情况出现,但那都是因公出差,不似这次,是因为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快到申时(下午三点)我才慢慢爬了起来。
我洗涑完毕后,全玖有些奇怪地看着我道:“官家的jīng气神似乎比昨rì强了不少啊。”
“是吗?”我照了照铜镜,也没有看出有何变化。
小七在一旁问道:“官家,陆大人,赵大人在御书房恭候多时了,官家几时前去?”
“现在就去吧。”我想起今rì要审核赵顺孙起草的官员行事守则。
赵顺孙起草的守则十分全面,中途我和赵顺孙,陆秀夫已经商议过,所以今rì我只是简单地审核了一遍,便让赵顺孙回去后以政务院的名义立即刊印,准备在明rì的朝会上发给朝臣。
待两人走后我道:“小七,叫上袁棘,去练武堂。”
在练武堂内,我告诉了袁棘我体内气息之事,当然,其中原由我只是说在今rì醒来后无意间发现的。
袁棘听罢道:“陛下,让臣为陛下把把脉。”
我伸出手道:“好。”
“气息虽弱,却纯正延绵,这无影诀果然奇妙无比,不愧是龙虎山绝学。”袁棘也不明白我是何原因突然间在体内形成了这股气息,只好归结于无影诀的神奇。
按照无影步的步法,我试着走了一遍,却没有任何效果。
“怎么没有用?”
“或许是陛下体内的气息还不够浓郁吧,只要陛下坚持下去,必然会有效果的。”袁棘笑道,“陛下,您今rì之状态似乎有了少许变化。”
“先生,此话怎说?”
“陛下,恕臣直言,臣刚刚见到陛下时,觉得陛下体内yīn气十足,神sè间也带有不少戾气,自陛下登基后,jīng气神焕然一新,至今rì再看,陛下眉宇间的戾气已经完全消失。”
“是吗?朕怎么没有感觉。”
“陛下现在给臣的感觉就是,心大则万事可小也。”
心大万事小指的是一个人心胸宽广,处理任何事情都能做到胸有成竹。
从宁乾宫出来时,全玖之言我还没有在意,现在呢,袁棘同样也是这种看法,我不由得想起昨晚的奇遇,似乎我从中得了不少好处,只是这过程太玄乎了,还是别再出现为好。
傍晚时分,我在狮峰商行看到了文天祥的飞鸽传书,由于使用了密码传信,所以言简意赅:臣已经将事情处理完毕,即rì返京,另文璋受伤,但并无大碍,详情回京后再向陛下汇报。
我将内容告诉了袁棘,袁棘听完后也是大吃一惊,以文璋的武功,竟然会受伤:“此事应该还有隐情,待文大人回京后再详细问之。”
“恩,也只能如此,好在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文璋也无大碍。”
这时代没有电话还真是麻烦,只不过电话可不像火枪,倾尽全力还能打造出来,电话的发明在宋朝末年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做皇帝真好!旷工一天也不用请假,朝会时我想到。
“各位爱卿,朕手里拿的是政务院刊印的我朝官员行事守则试行本,小七。”
“小的在。”
“将此守则发给殿上的各位爱卿。”
如今的小七也已经大不一样了,这等小事自是不用亲自下殿,只需动动嘴,后面的小太监便将守则逐一发到了所有朝臣手中。
“这本守则从今rì起便会成为我朝官员的行事标准。”我大声说道,“众位爱卿,我大宋朝历经三百来年,积累的陋习越来越多,如果这些陋习不除,何来中兴之说?这其中的陋习就有官员贪污**的问题,而且这**现象是越演越烈,朕今rì要讲的也就是这个问题。当前,官场之**已经成为我朝官场的潜在规则,再不根除这种陋习,别说中兴,就连我大宋这艘巨舟能否长久都是一个问题。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是什么,就是民心,古人早就说过,民心向背决定生死存亡。我朝之**必然也会造成民心流失,水浅了,这舟还怎么开?”
我看着一众沉默的大臣继续道:“**使得官员处事不公,无形之中就会导致我朝贫富差异加大,更会导致天下百姓民怨积深,甚至出现民心背离。前些rì子,官田司在福建路丈量土地时就发现,越来越多的中上等良田都集中到了少数官僚地主手中,而大多数农民只能耕种下等田地,甚至无田可耕。你们想想,如果吃不饱饭的百姓越来越多,那会是一个什么局面?我华夏一族数千年的历史中,朝代更替频繁,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内部问题才导致衰败,想当年,汉唐盛世是何等壮观,然终究不过数百年光景,其败落的原由虽有不同,但在朝代后期,官员的贪污**和营私舞弊却是完全一样的,历朝历代的末期,官场都是一样的黑暗,这可是前车之鉴啊。”
叶梦鼎看了看四周,见无人说话便出班奏道:“陛下圣明,臣受教。”
“恩,各位爱卿,朕已经下定决心,会将反对**作为今后我朝的一项长期事务,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哪怕前面是荆棘密布,朕也会将反腐之事进行到底。”我斩钉截铁道,“这点任何人都不要置疑,这是朕作为大宋皇帝的义务和责任。当然,任何事情都需要措施,需要过程。各位,你们都是朝中重臣,你们有多少家产,朕是一清二楚,朕也不会去追究你们这些家产的来源,毕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但是,朕希望看到你们今后能够严以律己,一切行事范围均不得超出我朝律法所限以及今rì所颁布的官员守则,否则就别怪朕翻脸无情,新帐旧账一起算了。”
这次是江万里出班道:“陛下英明,反腐倡廉的确迫在眉急。”
贾似道想了想,最终还是递给廖莹中一个眼sè,廖莹中见状,也连忙出班道:“臣也赞同江大人之言。”
我点点头道:“你们当中,大多数人都经历过十年寒窗之苦,也都想以己之学为我朝尽责,以便能够留名千载。从朕登基后来看,各位爱卿的表现朕还是很满意的。”
我放缓了语气,继续道:“我朝之俸禄远远高于前朝,这是为何?这就是先帝们希望能以高薪养廉政。rì后,倘若国库充裕,朕还会给各级官员再增加俸禄的。朕今rì做出这个决定,也会让你们自行去做选择,你们可以继续在朝为官,也可以弃政从商,或者安养晚年,或者从事其它,朕会遵从你们的意愿。如果你们选择留下,朕欢迎,但你们必须严格遵守我朝律法及守则,如果你们选择离开,朕同样也支持,还会补给离去之人一笔俸禄。你们怎么选择,不必急在一时,下朝后好好想想,想清楚再给朕答复。”
大殿之下除了偶尔几人窃窃私语外,大都默不作声,不过这些人的脑海中在这瞬间已经转了不知多少种念头了。
“各位爱卿,为了将反腐倡廉落到实处,避免只有雷声没有雨点的情形出现,朕会成立监察公署和南衙,以负责处置我朝官员之**问题,首先,朕打算从贪污成风的福建路开始施行。陈文龙。”
“臣在。”
“朕令你为福建路监察公署监察使,筹建福建路监察公署,择rì上任,并于八月初一正式运行。”
“是,臣领旨。”
“自你到达福建路之rì起,便将监察公署第一号令传达给所有官吏。”
“臣明白,自咸淳元年八月一rì起,凡福建路之官吏有违反我朝律法及官员行事守则者,均由监察公署提出公诉,交由南衙判决,并追究历史罪责。”
“恩,陈爱卿,这第一号令你记得没错。各位爱卿,朕的意思很简单,监察公署一号令不仅适用于福建路,也适用于我朝任何地方。”
这是我第一次在朝会上公开表示反腐倡廉的决心,我想,所有的官员都会在私下议论这个事情,但仅限于议论,而且九成以上的官员都会抱着观望的态度。
或许一切要等福建路监察公署的政绩出来后才会有分晓吧。
当然,我会时常吹风,也会让我的媒体帮我吹风。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反腐也不是一天就能奏效的。我知道我面临的不是一个,十个贪官,而是整个大宋朝的官吏,困难当然极大,但我必须走出这第一步,否则又是只闻雷声不闻雨声。
第193章 三份奏折
第193章 三份奏折
演法观的大门在封闭两rì后重新开启。
作为江西龙虎山最古老的道观,演法观一直是张天师和道法大师闭关演算天象之处。龙虎山一脉的弟子都知道,演法观闭门一般都是天象发生变数时,天师才会入内闭关。两位大师在历经七月十五之夜凤凰涅槃天象后,便进入观内,直到两rì后的清晨,才从演法观走出。
张天师神情萎靡,却是面带笑容道:“开庆元年(1259),蒙古大汗忽必烈曾经派人到龙虎山,向我询问天下大事,当时我也推算过一遍天象,结果是二十年后天下归一,胜算方是北方帝星。没想到前rì之夜会出现凤凰涅槃之象,看来这赵家江山得到上天庇护,时来运转啊。”
道法大师微微点头道:“数月前新帝登基,我观天象后,便动身赴京,亲眼观测新帝面相,印证了我对于我朝帝星命数已变的猜测。从今rì之演算结果看,胜负已经存有变数,那北方帝星不再是一星独秀,似乎还是我朝帝星稍占上风。”
“呵呵,正是。我只为我教,不似大哥心怀大宋天下。”
道法笑道:“所以你能成为正一教的本代天师,而大哥我却凡心未断,惭愧啊。”
张天师也笑道:“还有十多年,天下大事便可见分晓。大哥有自己的信仰,何来惭愧之说。”
七月下旬,临安的天气依旧炎热,但我早已习惯了后世南方的酷暑,尽管没有空调电扇,倒也不觉得有多么难过。
谢道清和全玖左选右挑,终于从所定的十多名秀女中为我确定了四名嫔妃,这四名少女无论是容貌身材,还是学识女工均是上上之选。我也不想逆背谢道清的好意,抽了个空隙时rì见了见四位美女,便将此事定了下来。四人中唯一让我多看了两眼的是一名叫做王秋儿的女子,倒不是此女有何特别之处,而是其名和方灵当rì在灵隐寺所救的少女之名完全一样。
我任由谢道清,全玖做主,准备在八月十五中秋节时将这四名秀女封为“chūn夏秋冬”四夫人。
历史上的宋度宗的确有chūn夏秋冬四位嫔妃,而且颇得其信任,赵禥一度将朝中公文交给王秋儿等四人批示。只是我并不记得这段历史。
近段时间以来,我批示奏折所化的时间逐步减少,一来是因为朝中各部渐渐走上正轨,二来也是全玖适应了私人助理这个职务。
今晚的奏折只有三份是全玖没有写出建议的。
第一份奏折是刑部新任员外郎(宋朝六部官职,相当于今天公安部副司长)宋承祖所奏,金华通判邢方卓于二rì前突然失踪。
“这怎么可能?”
我仔细看了下去。
宋承祖的两员得力干将侯强和易长江率人rì夜监视邢方卓,就在前天夜里,邢方卓竟然在两人眼皮下不见了踪影,侯易二人均是经验丰富之人,况且所带衙役也都是来自京城刑部,按理说那邢方卓是不会察觉的,而且即使其有所察觉,他也不可能逃脱两人的监控。现场勘探的结果表明了,邢方卓是突然失踪,其住所任何东西都没有挪动的迹象,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我知道邢方卓不谙武功,要在武艺高强的刑部衙役监视下独自逃走的确是不现实的,除非有外力协助。如果排除刑部衙役作为内应的可能xìng,那么就一定是武功远在侯易之上的高人作为外力才有此可能。
看来同盟会中藏龙卧虎啊。
另外,对于知府事任一松的调查已经结束,任一松没有任何贪污的迹象,其人将政务均是交给了邢方卓,自己整rì沉浸在戏曲中,连邢方卓失踪还是易长江去报告后他才得知的。根据律法,当是严重的渎职罪,请陛下指示。
唉,我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道:“朝中官吏,十有九贪,剩下的那一个还犯有渎职罪。”
“官家莫急,这都是陈年旧账,现在的朝中局势已经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了。”全玖劝慰道。
“恩,玖儿说的不错。”
我拿起硬笔,在奏折上写道,邢方卓一事彻查到底,任一松就地秘密抓捕,押解进京,交刑部审问后按律法处置。另着吏部立即派人前往金华,暂行知府事务。
第二份奏折是陆秀夫所上。
据臣探自北方消息,蒙古中书省rì前作出决定,将中书行省制延续到各地行政区域,原有的建制取消,重新经界,设立省,州(府),县衙三级机制。臣曾经听陛下所言,以省制取代我朝各路,眼下蒙古已经开始,臣建议我朝也立即启动此项变革。
“这行省制不就是换个名称吗?”全玖问道。
“这可不然,行省制主要为朝廷收权,兼替地方分留权力,不是换个名字这么简单的。”我解释道。我记忆中蒙古行省制是在忽必烈统一中国后实施的,怎么会提前了?
第三份奏折还是来自刑部,是刑部转呈的临安知府事潜说友的奏折,事关当朝太师贾似道和礼部尚书马廷鸾。
“咦,这贾似道有又何劣迹让人抓住了?马廷鸾也牵扯进去了?”
贾府官家贾宣之子贾芸在赌场与一商人发生口角,双方随即发生斗殴,贾芸等将那商人打残,那商人自是无法咽下这口气,便将贾芸告上了官府。
不就是一件简单的民事纠纷吗,这还要上奏于朕?
我继续看了下去。
潜说友根据我朝律法,按公开斗殴之罪量刑,双方判监七rì,贾芸额外负担对方医药费。然双方均是不服,那商人自持是朝中马廷鸾大人之亲眷,也不卖帐,一纸诉状直接告到了刑部。贾芸没想到那商人竟然明知其为贾府之人,还敢继续向上申诉,也将其反告至刑部。而潜说友坚持此事只是地方治安案件,认为刑部不必介入,刑部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便转呈皇上。
“屁大点事也要上奏。这个陈宗礼,胆子越来越小了。”我有些恼怒道。
全玖笑道:“官家,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是吗,玖儿,说来听听。”
“说小呢,就是一起简单的民事纠纷,一个姓贾的和一个姓马的因赌博引起纠纷,进而到斗殴,双方不服,继续上告。说大呢,就是朝廷两大重臣贾大人与马大人之争了。”
“不会吧,这点小事还牵涉这么广?”
“正是,官家,贾,马二人分别代表当今朝中两大势力,虽然贾家独大,但马家有太后背景,也不可小视。”
我笑笑,赞许道:“玖儿,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官家,您这是故意考玖儿啊?”
第194章 皇家科学院
第194章 皇家科学院
“官家,玖儿认为,这种事情可以好生加以利用。”
“为何?”
全玖斜视我一眼道:“官家是明知故问吧。无论如何,这贾家和马家之人都是违反了我朝之律法,而且他们一个姓贾,一个姓马。至于贾大人,马大人否参与其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家可以借此机会敲打下他们。玖儿虽然不懂朝政,但也清楚贾大人,马大人都是朝中权贵,而且他们似乎,似乎并非绝对顺从于官家。”
我略显惊讶道:“这个玖儿怎么知道的?”
“官家,常到御书房议事的可没有这两位大人啊。”
全玖所用的“顺从”一词”或许不够恰当,但至少可以看出,这贾似道和马廷鸾和我走得不是很近。全玖的理由简单直接,反倒显得我的问题问得有些白痴了。
这半年来,不仅我在进步,全玖同样也在进步。后宫之中并非只有太后谢道清一个女强人了,自全玖帮我审阅整理奏折以来,也渐渐明白了不少官场之道。
我点点头道:“玖儿说得不错,朕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那依玖儿之见,这份奏折该如何批示?”
全玖想了想道:“不必批示。”
不批复就等于将球又抛回刑部,既然陈宗礼陈大人不愿得罪贾,马两家,我也就装作不闻不问了。两家之人势必不愿善罢甘休,那就让他们继续去纠缠刑部吧,最好是越闹越大,如此一来,我敲打的力度就能更大。
“小七。”
“小的在。”小七进屋后道。
“传黄镛、刘黻明rì朝会结束后前来见朕。”
“是,官家,小的这就去安排。”
小七走后,全玖继续问道:“官家,玖儿的批示可行否?”
我笑道:“当然可行,玖儿,你这个私人助理算是合格了。”
全玖十分满意,浅浅一笑道:“能为官家分担事务,玖儿可高兴了。”
“呵呵,按我朝礼制,后宫是不能干涉朝政的,所以这私人助理的身份可不能外露哦。”
全玖又是调皮一笑:“这个玖儿当然明白。”
黄镛、刘黻是第二次来到御书房了,尽管还有些拘束,但比起第一次已经好了许多。两人汇报了筹办报馆的进展,有了我的支持,一切都很顺利。相关的各部尽皆知道我是大宋皇家报的后台大老板,谁也不敢不给面子。至于其它诸如设备人员等问题更是不在话下,狮峰商行提供的银两足够开办好几个报馆了。
“两位爱卿,首份报纸在八月初八能够正常出版吗?”
刘黻道:“回皇上,能够的。”
“好,在八月初五将报纸内容交给朕审核。”
“是,皇上。”
“另外,你们去采访下近rì发生在临安府的一桩案情。大致情形是,在祥云赌坊内,贾府官家贾宣之子贾芸和马廷鸾马大人的一位亲眷发生冲突,导致双方大打出手,你们将详情查清,在首批报纸上报道此事。”
“是,属下遵旨。”刘黻、黄镛成为大宋皇家报的成员后,便不在朝中任职,因此自称属下。
两人并不明白为何我要他们去采访一件民间斗殴案,还要登在首次发行的报纸上,即便是有关贾,马两位大人,也还是一起民间纠纷,何况在两人的计划中,首份报纸的内容除了要刊登我指定的大宋银庄和大宋监察公署的成立话题外,其余的内容全都是有关我的,比如在贡院的训示,在朝中我所讲述的关于反**的内容等,基本上就等于我独自的专题报道了。
当然,对于这点我也是认可的,我不反对对我的个人崇拜,因为给人感觉软弱无能的南宋朝廷该是雄起的时候了,而我是这个朝廷唯一的代言人。
至于刊登这件小小的民间纠纷的原因,我自是不会告诉二人,我是要用此来敲打贾,马两位大臣。
“好了,有什么事情就去政务院找陆秀夫或者赵孙顺吧。”
“是,皇上。”两人行礼告退后,我和袁棘,小七换好便装,向狮峰商行走去。
按照预计时间,昨晚该是方灵回来的rì子。有段时间不见了,我心里也的确很想她。并不完全是方灵长得和乐菱杉相似的原故,很多时候,活波可爱的方灵给了我不少快乐,和她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
我穿越到宋末后,试图以满负荷的工作来忘掉乐菱杉,我不知道我的心里以后会变成怎样,我也不知道我的内心还会不会接受他人。作为皇帝,我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行,如果单从长相来看,全玖等几位妃子都是人间极品,绝对不会差于方灵,但我知道,如果我的心里能接受他人的话,一定是方灵,而我和全玖之间的感情更像是亲人。
我刚一走进商行,就见小四迎了上来,笑嘻嘻道:“公子来了啊。”
“恩,小四,灵儿回来了吗?”
“还没呢,早上诚威镖局有人来过,告诉萧掌柜,让其转告公子您,说方姑娘临时有事,要晚两天才到。萧掌柜去同乐楼了,让小的专门在此等候公子呢。”
我听罢笑了笑道:“呵呵,这个灵儿,还敢放我的鸽子啊。”
“放鸽子?什么意思?”我身后的小七喃喃而道。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晚到一两天,实属太过正常了。
我到了楼上,思索片刻后对小七道:“小七,去把沈逸秋和全觉接来。”
临安大学离狮峰商行不远,不到半个时辰,小七便已经带着沈,全二人来到商行。
“草民沈逸秋,全觉见过公子。”
“二位坐吧,小七,去沏壶茶。”我笑道,“沈先生,全觉,最近大学情况怎样?”
沈逸秋道:“公子,目前教学方面rì趋正常,新学员们基本上都能适应新式教育了,关于这一点,杰瑞先生功不可没,他对于公子所提及到的具体措施领悟得最快。科研方面总体是由全觉负责,全觉,你来说说。”
“公子,科研方面大体上分为四部分,一是和我朝军事有关的,其中主要是战舰和火器的研制,战舰的研制交给了宋无心为首的小组,火器方面则还是以云伯飞为首;二是按照公子指示的基础原材料,基础工艺设备的研制,比如冶金建筑材料,冲床钻床等,这方面由老师亲自负责,其中也包括了黄道婆的纺织技术;三是类似放大镜,味jīng的发明创造,比如,眼下的琉璃镜,火柴就已经在试产阶段了,不出意外的话,在八月底九月初便可正式上市,这方面是草民在负责;第四呢,则是公子所说的蒸汽机等先进技术了,这点目前还没有丝毫头绪,也没有这方面地专门人才。”
我见全觉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惭愧之感,便道:“恩,你们也不要太过心急,任何发明创造不但是智慧的结晶,更是佛家所说的顿悟。对于临安大学,我最关心的还是人才问题,不能总靠你们几个吧,科技人才问题是我将要进行的科学革命的根本,一方面我们可以自己培养,另一方面要向社会发掘人才,我朝民间艺人众多,比如黄道婆之流,只是我们知道得还是太少。我打算将临安大学一分为二,将科研项目单独dú lì出来,成立大宋皇家科学院。”
“大宋皇家科学院?”
第195章 任重道远
第195章 任重道远
“正是皇家科学院。”我点点头道,“皇家科学院会在各地建立分支机构,其目的倒不是进行科研,而是招纳人才和统计人才。各地的分支机构由当地官府设立,每个地方只需一两人即可,借助官府之力,一来可以对我朝各行各业少师以上的专业人才进行登记,二来可以在整个大宋朝招纳有一技之长之人,并将此纳入官员的考核中。科学院就先由你们二位来兼任正副院长,为方便你们在大学的现有事务,地点暂时就设在临安大学内,具体流程细则你们先行拟定,待我审批后执行。”
我希望各地官府都能形成重视人才的意识,尽管这个时代对于人才,特别是对于科技人才的认识还是十分不足,但将其作为官员升迁的一项指标,或许会有点用处吧。有了好处,哪怕是被动的去充当伯乐,也会慢慢形成良好风气的。
沈逸秋道:“是,公子。其实我朝散落在民间的高人隐士不少,如果能将他们都召集到一起,那力量就够大了。”
“不错,我还打算今后定期给于这些专业人才一定的补贴,以鼓励大家在各行业都能发挥一技之长,形成非文学派的百家争鸣局面。对了,最近何基校长怎样?身体还好吗?”
“公子高明。”沈逸秋笑道,“公子,何大人身体好着呢。按照公子的旨意,何大人只负责学校方向xìng的大事,整rì乐呵呵的,这些rì子里慕大人之名前来学校的人员数不胜数,特别是通晓文学之人,目前在文学方面的师资力量是最强的。”
全觉也道:“何大人可真的是把大学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对待,而且心情愉悦,看上去比当初jīng神多了。”
“恩,你们也随时注意何老爱卿的身体,不要让他过于cāo劳。还有,那黄姑娘在学校还适应吗?”
全觉道:“公子,应该适应的。黄姑娘除了研究她的织造术外,只要一有空便在教室里和学生们一起听课,忙得是不亦乐乎。”
“是吗,听哪门课?”我好奇道。
“以数学和文学为主,几乎一堂课都没缺,黄姑娘识字本就很少,又是刚刚到校,所以她所花的心血远远大于常人,她的勤奋和认真在学校可是人人皆知,数学系,文学系的学生们对她都很佩服,不少学生主动教她识字,而黄姑娘虽说是专家编制,但人缘极好,眼下的她可是学校的知名人士了。”
“哈哈,不错,好学之人啊。”
沈逸秋道:“公子,说起黄姑娘,正好有一件事需请示公子。”
“何事?”
“随着科研项目的增多,大学的地方显得有些拥挤了。我和何大人商议后,希望扩建校址。”
“这个没问题,有中意的地方了吗?”
“公子,学校周围房屋密集,所以我们打算在南门外靠近青年卫处扩建,不知能行吗?”
“当然可以,那里离火药司也近,方便和云伯飞联系。就这么定了吧,你叫何爱卿提交申请即可。”
大学扩建是件好事,不过又得花费一大笔开支,看来先帝留下的宝藏我也该取出来用了。
方灵比预计时间晚了两天回到京城。以方灵的武功和见识,我倒并不担心其在路上会有什么安全问题。
两rì后的中午,我在狮峰商行见到了刚刚回到临安的方灵。方灵依旧一袭白衣,长长的头发飘在脑后,虽然长途跋涉,略显倦意,却掩盖不住那种清纯自然的仙灵之气,似乎江南山水的灵气全部集中在其身上了。方灵见到我同样也是十分开心,我紧紧地抱着她,右手不停地轻抚着方灵的长发。袁棘和小七早就去到楼下和萧天小四闲聊起来,屋里只剩下我们相拥一起。
“哥,灵儿好想你。”
“灵儿,哥也是好想你的。”
一个想字就足以说明一切了。方灵抱着我,不再言语,只是将俏脸靠在我的肩上,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安详的宁静,享受着别后重逢的喜悦,尽管离开的时rì并不算长。
这种感觉对我而言也是很久没有过了,只觉得心里甜甜的。
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方灵才坐下,和我讲述起回家的情况。
“哥,这次父亲叫我回去是和我商议上次你说的那个深层次合作事宜。”
“是吗?看来你父亲是同意了。”
“恩,父亲说他为此考虑了很久,对于哥你说的物流概念和股份合作方式等,父亲越想越觉得有趣,并说这种模式或许就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我一愣,暗自想道,不会吧,灵儿的父亲竟然能预见到后世的模式?要知道什么物流啊,什么股份制在中国也是近二十年才逐步兴起的。
看来方灵的父亲不简单,其见识还在萧天甚至是蒲寿庚之上,仅从我寥寥数语中就能看到其前瞻xìng,高人也。
“灵儿,你父亲说得对,未来就,就应该是这种模式吧。”我稍稍结巴道。
方灵心情很好,也没有在意我说话的语气:“哥,本来我父亲说好了和我一起来临安的,要和你详谈合作之事,没想到临走时他突然有些事情,让我等他二天,后来又说要去金华府见一位朋友,让我等他半月,我不愿意多等,就先回临安了。”
“金华?你父亲事情还不少呢。”
“是啊,我平时都很少见到他的,我母亲走得早,小时候,都是我哥陪我的。”
“灵儿,那你父亲说什么时候来呢?”我担心方灵想到她逝去的兄长,便将话题引回她父亲身上。
“没说具体时间,只说会尽快安排时间来京的。”
我没有问过方灵家住在哪里,从口音上听出应该在两浙路一带,方灵也说自己是两浙人,具体地点她愿意告诉我时自然会说的。
“恩,那合作之事就等你父亲来了再议不迟。灵儿,你赶了这么久的路,累吗?”
“哥,灵儿不累,我常年习武,这点路算不得什么的。”
“那好,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好啊,哥,去哪?”
“灵儿,听你的。”
“那我们就去演福寺吧,那里人烟稀少,我觉得比起灵隐寺更有一种曲径通幽之美。”
我和方灵,袁棘等都是第二次前往演福寺了,自然是轻车熟路。
演福寺地点相对偏僻,其规模和名气都远远逊于灵隐寺,所以人烟稀少,但同时给人一种幽静的感觉,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更有诗意,更有情调。
“今rì之人比上次少多了啊。”来到门前时方灵说道。
“是啊,我记得上次来庙里找大师看病的人可不少啊。”
“这位公子,你也是来找琏真大师的吗?大师外出云游,还不知几时回来呢。”一位刚从里面出来的有心人听见我和方灵的对话,热心言道。
“是吗?大师外出云游一般多久回来?”
“这个可不好说了。”
“恩,谢谢。”
“难怪人少了很多。”方灵叹道,“看来这琏真大师是演福寺的灵魂啊。”
我知道方灵信佛:“呵呵,就是,来此之人不少都是找大师看病的。灵儿,我们进去吧。”
“恩,入内拜佛。”
缺少琏真大师的演福寺的确冷清了许多,庙里上香礼佛之人很少,其中大部分还都是有感于琏真大师治病救人之功德来此还愿感恩的,普通的游人几乎不见踪影。
方灵说得对,任何团队都离不开灵魂。演福寺香火兴旺的灵魂就是琏真大师,而大宋中兴的灵魂自然就是我了。想到这里,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我感到骄傲,却又倍感压力。
这是我的责任,从进入少帝陵起,我就承担了守护者交给我的重任,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只能向前走,对我而言,我只有一条路,带领南宋重新走向世界之巅,这也算是一种宿命吧。
大宋中兴,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