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安抚为上?
第2章 安抚为上?
这封书信是用汉字所写,文笔流畅,字迹工整。我边边暗自赞道,这安南国王陈晃的修养比我这个大宋皇帝强多了,就只是这手好字,我就远远不如也。
长期以来,安南国虽然有自己独特的口语,但没有自己的文字,所以一直沿用汉文,直到近年来才陆续发明了本民族文字的喃字,这是一种同汉字混用以书面表记本民族的语言。然而,在安南皇室等上流社会中,还是崇尚汉人文化,这其中就包括说汉语,使用汉文。
陈晃在信中主要言道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有关安南国接受蒙古册封事宜,自蒙古吞并大理以来,安南国西北部便于蒙古相邻,天朝皇帝陛下知道安南国地少势弱,尽管我安南国民都一心念着天朝,却无力与那蒙古抗争,无奈之下只能接受其册封,陈晃汗颜。陛下乃天朝圣君,自当明白小国之君晃之苦衷,晃再请陛下谅解。
谅解?
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安南国弹丸之地,境内又是山林密布,同蒙古相比,穷乡僻壤之地自然是势单力孤。大宋朝立国三百余年来,重心一直放在北部及西部,根本无暇顾及南部,是以安南国倒还能活得有滋有味。当蒙古灭掉大理后,安南国再也无法独善其身,采取了都不得罪之策。
尽管我能理解安南国的无奈,但我能谅解吗?
我继续了下去,信中提及的第二件事是最近发生在安南北部与南宋广南西路(其治所在今桂林,而非今rì广西省之省会南宁)交界处的广源郡。天朝皇帝陛下,广源郡频频发生壮族集会事件,甚至聚会闹事,晃差人调查后,查明原由是两百年前天朝逆贼侬智高的后人侬复所为,其目的是想重新恢复侬智高当年建立的大南国。侬复等人出没于广源郡及天朝广南西路傥犹州(今广西靖西东部)一带,晃恐其成为侬智高第二,故请求天朝皇帝陛下查之,以保两地平安。
侬智高之名我是在狄青故事中到过,北宋仁宗皇佑年间,侬智高造反,一度攻占了广西广东的部分区域,甚至围困广南东路的治所广州达五十rì之久,后被时任枢密院副使的狄青击败,最后不知所终。
我完后道:“陈元使节。”
“陈元在。”
“你们先去驿馆住下吧,朕要考虑下才能给你们国君回复。”
马廷鸾道:“陛下,陈元使节等乃是秘密到访,所以臣让鸿胪寺官员专门安排其住所。”
“是吗?马爱卿自行安排就是。”
“皇帝陛下,陈元告退。”
古代王朝都喜欢以天朝自居,对于周边近邻,只要表面臣服,说些献媚之词,便能使龙颜大悦,从而得到中土皇帝的大批赏赐。这些近邻们一旦变得强大就会sāo扰我国边境,甚至得寸进尺地进军内陆地区,如果遭到朝廷的强烈反击,又会变成缩头乌龟,低声下气地求饶。历代皇帝们大都喜欢显示所谓的大国天朝风范,标榜自己是仁义之君,对此大都既往不咎,最多是训斥一番,然后念这些邻居们生活不易,还会加大赏赐。
但是这种“仁爱”的做法终究不会让我们的近邻们真心臣服,数千年来,这种现象依旧毫无变化。这也就印证了一句古人之名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小七。”
“小的在。”
“传贾似道,翁应龙,马廷鸾以及政务院八位院士,午后到此议事。”
虽然王爚,吴坚,章鉴三人是我钦点加入政务院的,但我仅仅是凭借后世的记忆,知道这三位曾经拜相入阁官员的名字和简单经历,至于他们三人的详细事迹我却知之甚少,所以也想了解下这些人的xìng格和见识。
王爚,南宋嘉定十三年(220)进士,景定二年迁礼部尚书,代吏部尚书加观文殿大学士。为人清修刚劲,咸淳元年知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因与贾似道不和,又一向主战,所以也为理宗不喜,故而长期闲置在家,咸淳十年初迁升为左丞相,始终坚持抗元。
章鉴,淳祜四年(244)以别院省试及第。累官至中书舍人、侍左郎官、崇政殿说书、进签书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后又升为同知枢密院事。咸淳十年(274),为右丞相兼枢密使。章鉴为人宽厚,平时与人交往,往往赞同别人观点,士人称其为“满朝欢”,谓其处事没有原则。
至于吴坚,我只知道其曾在南宋末年担任过左相,其他一无所知。
对于留梦炎,我却知道得相对较多。一是因其姓氏特别,二是因为他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汉jiān之一。
史书记载,留梦炎为人jiān诈,善于见风使舵。中状元后,历官宗正少卿,秘阁修撰,福建提举,吏部右侍郎,累官宣奉大夫,端明殿学士。德祐元年(275),任同知枢密院兼参知政事,并拜为右丞相兼枢密使,总督诸路军马。虽受命于危难之时,但临事退缩,称病于家不出,直至太后亲临其家,才始出任左丞相。不久,于端宗景炎元年(276)降元。文天祥兵败被俘后,元世祖忽必烈十分敬重文天祥的才学与为人,待为上宾,多次派人劝降不成后,遂用酷刑,但文天祥仍是坚贞不屈。一些降元宋臣请求元帝释放文天祥为道士,元帝亦有此心,留梦炎却阻止道:“天祥出,复为号召江南义士抗元,吾辈将置于何地?”从而坚定了忽必烈杀害文天祥的想法。对于新建立的大元帝国而言,留梦炎算得上是有功之臣,可是,元朝史官所修的《宋史》中却没有他的《传》,相反,却给文天祥立了《传》,赞扬他是宋朝进士中的伟人之一。可见,即便是敌人,对那些背叛国家民族的人也是不起的。据传,直至明代,凡留姓子孙参加科举考试,均需先声明非留梦炎后代,才有考试资格。留梦炎降元后也官至元朝丞相,说明其也是有一定本事的。
对于这些宰相们,我当用其长避其短。
“各位爱卿,请坐。”
“谢陛下。”
我将安南国国君陈晃的来信内容详细告诉了贾似道等人,随后道:“马爱卿,你先给朕说说侬智高之事。”
“是,陛下。”马廷鸾起身道,“侬智高,傥犹州人。大约两百多年前,侬智高的父亲侬全福为我朝与安南交界处的傥犹州(今广西靖西东部)知州,并依附我朝,后来,侬全福势力rì长,自称昭圣皇帝,当时的安南还处于交趾国时代,交趾国君遂发兵征讨,侬全福兵败后被斩杀。侬智高子承父业,在傥犹州建立了大历国,意图对抗交趾,后再被交趾打败,遭擒未几又被交趾国君释放。后四年又建南天国,与交趾交战互有胜败,同时上书我朝,而我朝当时正在与契丹,西夏交战,故未有回复。在与我朝几经反复之后,又发动了和我朝之战,并接连打败了我朝当地好几路守军,一度占领了我两广路的南部,仁宗帝只得派兵征伐,任命当时的枢密院副使狄青为帅,率领二十万大军南下平乱。最终,在狄元帅的指挥下,苦战数番,才将其消灭。详细经过,陛下可查我朝史料。”
侬智高是壮族,僮族首领,既反贪得无厌的交趾国君,也反不容纳自己的大宋,其人究竟算是英雄还是反贼,只能让后世去做评论了。
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所以历来在“大一统”和大汉民族之间摇摆不定,使得很多事情至今也难以定论。
我听完后道:“各位爱卿,都来说说自己的法吧。”
马廷鸾先道:“陛下,对于安南接受蒙古册封一事,虽然不义,但却可以理解。如今我朝之敌是北方蒙古,对于安南蛮夷之地,臣以为可不加理会,至于那侬家后人,陛下当派人查清,如果有反心倒是应该严查。”
我点点头,示意大家继续。
王爚起身道:“陛下,臣以为马大人之言虽然有理,却不可取。安南国乃是我朝属国,怎么可以接受他人册封呢?此风不可长也,陛下当令两广路出兵征讨,出其不意灭之。对于那侬复,臣则赞同马大人之法。”
留梦炎反对道:“王大人此言不妥,安南尽是山岭地带,如果我军不能快速将其制服,难保不会招来蒙古人,到时安南未灭,我朝与蒙古或许反倒先行交战了。”
王爚脸露不喜,毫不留情道:“留大人,莫非你惧怕蒙古人吗?”
陈宜中道:“王大人,这不是怕不怕的事情,留大人说得对,如果在安南陷入和蒙古人的交织中,那我朝就要多一条战线了,这并不合算啊。”
王爚也知道留梦炎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只不过自己是主战派,一向不惯主和的留梦炎。王爚哼了一声,坐回椅子上。
章鉴见气氛紧张,便道:“陛下,王大人,留大人所言各有道理,臣以为还是先讨论后一个问题。”
“好,也行。”我笑笑,来这章鉴果真如史书上所言,好好先生也。
对于后一个问题,所有人的法都是一致的,毕竟当年的侬智高之乱给朝廷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不管是何原因,侬智高之乱都属于谋反。
“翁爱卿,立即传中书省拟旨发刑部,令广南西路刑狱提点秘密调查侬复。”
“是,陛下。”
我接着问道:“师臣,你怎么第一个问题?”
贾似道见我点其名,微一颌首道:“回陛下,安南国君遣使到访,足以见得其心向宋,但又惧怕蒙古武力,这才秘密出访我朝,所以老臣赞同马大人之言,安南国君之举虽令我朝不适,然蒙古方为大敌,陛下当以安抚为上,以免那安南彻底投向蒙古。安南之地虽是蛮荒,但倘若被蒙古人借机占领,我朝势必腹背受敌。况且我朝乃是泱泱大国,自该有大国风范,怀远之体。臣以为乘人之危出兵安南实属不该,不如以抚绥之法来感化他们。”
文天祥也道:“陛下,臣也赞同太师,马大人之言,以安抚为上。”
在这十位大臣中,只有王爚和吴坚认为不可谅解,当出兵讨之,其余诸人都赞同以安抚为上。
从两派的辩论来,安抚派的确说得更有道理,而讨伐派之观点虽然大义凛然,却是显得过于激进,给人一种考虑不周之感。
难怪历代宋朝皇dì dū不喜欢战争,正如贾似道所言,安抚足显大国之彰,又不用与人厮杀,不就是花点钱的事吗?
“莫非真的只有安抚才是上策?”我想到。
第212章 一扫而空
第22章 一扫而空
晚上批示奏折时,我到了刑部宋承祖上奏的关于金华原知府事任一松的审查报告,经查实,任一松自身并没有贪污枉法之行为,只是不务正业,随意将大权交给原通判刑方卓,致使不少官田被贱卖于个人之手,幸未对大多数百姓造成伤害,刑部提议以渎职罪处理。
我叹了口气批示到,从轻处理,削职为民。这任一松和施宏生一样,都是放错了位置,如果有一天我要是组建文化部倒是可以考虑此人。
任一松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官。
在九月一号正式颁布《官员行事准则》之前,我也就开一面,至少任一松不贪,而官场上不贪的官员不多,风气污浊的官场连好人都很少见到。
人找准自己的定位十分关键,而兴趣爱好则应该作为首选之参考因素,做自己喜欢的事往往可以事半功倍,毕竟主动与被动的差别是相当大的。
“玖儿,你这个。”我批完奏折,将陈晃的信递给了全玖。
“安南国君陈晃?”
“恩,就是此人。”
全玖认真地完后道:“这安南国受过我朝不少恩赐,蒙古人一来就变得两面三刀,这次若不是侬复一事,他们也不会来朝恭贺官家,玖儿以为此人不是什么好人。”
我点头道:“玖儿,朕午后和贾似道等人开会商议,大多数人都认为当以安抚为上,玖儿怎么?”
全玖想了想道:“官家,以目前的情形,确是只能安抚,我朝没有能力两面开战,玖儿觉得有朝一rì,在官家决定北伐中原前,便可效仿汉武,将安南和大理一并收回,至于那侬复,倒是可以好好想想,是否有利用价值。”
“利用?”
“恩,官家您想,广源郡一带属于我大宋,安南和大理交界处,如果侬复真想聚众起事,而官家又可收复侬复的话,或许侬复就是一支秘密奇兵,对于官家出兵安南和大理时一定会有所帮助的,不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
“呵呵。”我突然笑道,“玖儿,神人也。”
“和官家呆久了,玖儿也成神人了?”全玖着我乐道。
解放战争时期,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似一把尖刀插在敌人身上。如果我能收复侬复,那广源郡也是群山环绕,可藏兵数万,或许真的能够起到同样的作用。
“玖儿,给陈晃回信。”
全玖拿出硬笔记录起来,我道:“朕已收到国君之来信,内容尽悉。陈元使节代国君送之贺礼,朕谢国君有心。自秦时赵佗以来,安南诸地时为天朝州郡,时为藩属,其人大都为我华夏一族,朕不会不理。今蒙古大敌当前,国君能够以大局为重,忍辱潜心,可敬也。我大宋与安南宗藩数百年,一直亲密无间,朕相信国君之选择实出无奈。以中立相持,朕以为可,待他年朕出兵灭蒙时,安南方可永保安宁。至于侬复,朕已派人查之。”
“官家,那玖儿叫小七进来,让他明rì找人将此信交给安南使节吧。”
“玖儿莫急,等两天再给也不迟。”
“嗯。”全玖会心应道。
咸淳元年八月八rì,大宋皇家报正式发行。
我国最早的报纸大约出现在唐朝时期。其起源是当时的官府发行了一种叫做《邸报》的手抄公报,它具有报刊的某些特点,后世之人认为它是最早形式的“zhèng fǔ公报”,也就把它当做了报纸的初始。
北宋年间,民间科学家毕升发明了活字印刷,大大提高了印刷的效率,后来经过周必大以及沈括后人的不断更新改良,到了南宋,雕版印刷术发展到全盛时代,各种印本层出不穷。
随着印刷术的普及,使得报纸在宋朝时期也得到空前的发展。
两宋之人,特别是京城家中稍微富裕的大都有两份报纸,一份是所谓的官报,一份是“小报”。“小报”靠着各种博人眼球的八卦新闻,吸引了大批忠实读者,上到官府高官,下至平民百姓,都“xìng喜新而好奇”,皆以“小报”为先,以“官报”为常。因为“小报”的影响力太大,严重冲击了“官报”的效果,加之“狗仔队”的道德cāo守也不高,时不时会报道一些假新闻,所以南宋统治者决定全面禁止“小报”发行,但由于“小报”确实很受市民喜爱,甚至许多zhèng fǔ官员也以“小报”为乐,所以虽然明令禁止,“小报”仍畅销不衰。
一大早,临安百姓发现了另外一份官报--大宋皇家报。在百姓心中,朝廷之上便是皇室,这份报纸既然以此为名,想必其权威xìng还在官报之上。
首版皇家报只印了一万份,其中的三千份通过官府驿站发往各地府县衙门,剩下的则在京城销售。官报的发行量一般在十万份以上,连偷偷摸摸出版的小报,其印刷量也能上万,所以七千份大宋皇家报在推出的首rì便一扫而空。
“给我一份。”
“我也要一份。”
“就剩两份了?都给我吧。”
“怎么这么快就没了?”一位起来得较晚的百姓不高兴道。
报贩们倒是很高兴,这么快就全部卖完了,可以早点回去休息或者做下一份工了。
对于这座人口超过百万的临安城来说,七千份报纸虽然不是沧海一粟,也是够少的了,何况这还是皇室的报纸。
“当今皇上还真是英明,这种官场营私舞弊的现象早就该整治了,我等商人所赚之利有一半都白白奉送给了官员,心有不甘啊。”坐在一间茶铺的包房内正喝着早茶的郑虎臣边报边说道。
“没错,郑兄说得对,来这次皇上是想彻底整顿了。”一旁的林志雄笑道。
郑虎臣完后低声道:“只是不知道能否实行下去,林兄,当今朝廷可不是皇上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有那贾似道一党当道呢。”
林志雄道:“拭目以待吧,或许有可能呢?”
“可能xìng当然有,如果贾似道真能一手遮天,这份报纸也不该出现了。我总觉得,这世道要变了。”
“郑兄,你一向关心朝事,这世道是变好还是变坏?”
“当然是好,林兄有所不知,我的生意一半以上都是官府的项目,所以和官府接触颇多。陪吃陪喝几乎是每rì必定的,私下时,我也听这些官员谈起朝中之事。”说到这里,郑虎臣往前凑了凑,声音更小道,“林兄,皇上自登基以来,新开商业部,农业部还有那大宋银庄等,据说都是为了分化贾似道的权力,而且当今皇上自rì有食之以来,对于朝廷的掌控越来越强了。”
林志雄也小声道:“那说明皇上英明,早该如此也。”
郑虎臣点点头道:“正是。”
“对了,郑兄,你这次来京和萧天谈得如何?”
“已经谈妥,上月萧天去过我的作坊,就合作事宜基本达成一致。这次我来回访,就是和狮峰商行签定协议的。”
“如此恭喜郑兄了。”
郑虎臣端起茶杯笑道:“林兄,能和狮峰合作还得多谢你的引荐,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哈哈,郑兄,你我之间何须客套。”
“林兄,这次我和萧天谈定,其商行之货物凡是需要铸造的金属制品都由我苏州代为加工。以后我是想逐渐减少和官府的合作,将主要jīng力转移到和狮峰合作上来,唉,和官府打交道真叫个累,心累。”
“那很好啊,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常常在临安相见了。”
“恩,只是这次来没有见到呼延公子,甚为遗憾。”
“怎么?郑兄,呼延公子不在吗?”
郑虎臣叹道:“据萧天说,最近呼延公子很忙,只能下次来再见了。”
“话说回来,我对呼延公子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郑兄有所不知,上次在福州,若非呼延公子出面帮忙,我很有可能赔得倾家荡产啊。呼延公子是干大事之人,虽说有些神秘,却不失为xìng情中人。”林志雄心怀感激道。
郑虎臣又了会报纸,突然道:“林兄,你是福建路人,你,你们福建路要成立监察公署和南衙了,这可是我朝第一家啊。”
“呵呵。”林志雄笑道,“郑兄,这点我可是早就知道了。”
“啊?林兄消息如此灵通?”郑虎臣有些不相信。
“不瞒郑兄,此事和我还有些关联。”
“哦?说来听听。”
“好。郑兄,你知道我前些rì子在福州府衙和船舶司打过一场官司,主审官是福州知府事章松,后来在呼延公子的帮助下拿到了朝廷商业部的批文。当时帮我打官司的讼师名叫孔坚,也是我的一位好友,这孔坚原在福州府担任幕僚,jīng通我朝律法。大约半月前,福州知府事章松章大人突然光临寒舍,找到了孔坚,说要推荐其到福建路南衙门任职,我细问之下,章大人才告诉我,说朝廷要在福建路设立监察公署和南衙,自己受新任监察公署署令陈大人所托,要找一位jīng通律法者出任南衙推官,所以我比报纸上的消息早了数rì知道。”
“原来如此。”
郑虎臣到报纸的最后,一下赞道:“林兄,这报纸不愧是大宋皇家报,竟然敢指名道姓的刊登出贾马两府之争。”
“是吗?”林志雄接过报纸完后道,“贾马两家之争在整个临安城几乎是家喻户晓,不少小报上也有刊登,但没有这上面说的详细。虽说只是件小事,却关乎到两家大人的声誉,外界传言,两家都想私了,那贾家意思是要马家认个错,这事就算了,而马家认为错在贾家,也要贾家陪个礼,甚至连医药费都不用出了,但双方均是不愿低头,这事后来闹到了临安知府事潜说友潜大人那里,贾马两家各自派人到临安府衙,偏偏这潜大人又是一个公事公办的主,尽管知道贾家马家都不是自己能得罪了的,但为了昭示自己办案的决心,将此案上奏到皇上那里,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事从宫中传了出来,这一下更是闹得人人皆知了。”
“上奏皇上?”郑虎臣不信道,“真的假的啊?就这点小事。”
“这也是小报上的传言而已。”
“那后来呢?”
“后来就没有下文了,这不,隔了十多天,又在皇家报上登出来了。”
郑虎臣想了想,意味深长道:“林兄,此事颇有深意啊。”
“郑兄,恕小弟愚钝,何意?”
“你这最后一句,临安百姓翘首期盼官府早rì判决。什么意思?这只不过是一桩小案件,难道还值得皇室过问?依我呢,这最后一句说不好就是皇上之意。”
第213章 又见李庭芝
第2章 又见李庭芝
自夏贵领兵出征后,对于淮南西路的战事我稍微放下心来。然而,当我完来自庐州的第四份战报后,心情顿时又变得紧张起来,甚至觉得有些压抑。
庐州府的战报这次隔了一rì才送达,而上奏者也从原来的统制范胜变为了统领苗再成,内容较前几次都长。
淮南西路统领苗再成叩见皇上。自昨rì起,蒙古军队分批袭击了我庐州至安庆之间的村镇,不少来不及撤离的村镇遭到毁灭xìng打击,粮食货物被掠,百姓遭屠。末将等无法忍受蒙古之野蛮行为,遂商议出兵。范胜将军决定由其本人和**将军率军出击,末将则留下守城。虽然救下了不少百姓,但两位将军却英勇捐躯。范将军和张将军的壮举激发了我军的士气,在我军顽强抵抗下,蒙古人的掠夺行为大为减少,而沿途百姓也因此及时撤离到了安全之地。目前城中将士同仇敌忾,夏贵将军之信使也已经抵达庐州,末将暂时负责城中防御,待夏将军到后,末将听其指示行事。
虽然事先枢密院严令城中将士坚守城池,但范胜,**两位将军因不能无视蒙古军队欺凌我百姓,出兵救助,此举也属可嘉。明知蒙古铁骑野战无敌,而庐州府的骑军又少,两位将军仍然英勇出击,实为大义也。
土地我所yù也,百姓我也所yù也,若需选择,百姓也。
我声音略显低哑:“师臣,安庆府和夏爱卿有消息吗?”
“陛下,据安庆府守军汇报,蒙古军队在深入到离安庆百里之地后突然回撤,目前安庆府派人正rì夜监视中。夏贵将军也已经得知庐州战况,令夏青率马队后行,遇敌弱则围之歼之,敌强则避之,而夏贵将军本人则带领三百卫队,乘夜赶往庐州,同时命令步军急速前进。”
“但愿夏爱卿来得及赶到庐州主持大局。”
“陛下宽心,夏将军离开庐州仅有两百里路了,轻骑赶路,很快便能达到。”
“两百里了?”我心头一松,那就快到了,突然又觉不对,“夏将军此举有些冒险,倘若被大批蒙古军队发现,仅有三百骑岂非会陷入困境?”
“陛下,今庐州府两员将领阵亡,夏将军此举虽然冒险,但也值得,况且夏将军经验丰富,定会无恙。”
“恩,师臣,言之有理。着枢密院将统制范胜、统领**、正将高兴、副将孟兴的事迹调查清楚,朕要加以宣传并奖赏,让天下百姓都知道我大宋儿郎们的英雄事迹。”我激动道,“各位爱卿,继续朝会。”
刑部尚书陈宗礼犹豫了一会还是出班奏道:“陛下,月前临安知府上奏贾,马两家斗殴一事,陛下一直未有批示,那潜说友几番催促,还请陛下定夺。”
“朕最近忙于战事,倒把此事给耽搁了。昨夜朕也正好到了报上所写,听闻坊间百姓颇有微词,这件事是该处理了。师臣,马爱卿,你们都清楚这事吧?”
“回陛下,臣知道。”
“那好,此事只不过是件芝麻般的小事,你们二位怎么弄得满城风雨,成为临安百姓的饭后笑谈?”
马廷鸾瞪了陈宗礼一眼,急道:“陛下,这事是因为太师府中之人引起,臣那亲眷只希望对方能够道歉即可,并不想将事情闹大,请陛下明查。”
贾似道不紧不慢道:“陛下,恕老臣管教不严,致使此事发生。臣听说是因为马大人的亲眷先动手,所以臣府中之人才被迫还手自卫,他也只是需要马大人的亲眷赔礼即可,同样也不想把事闹大。”
“太师,此言差亦,分明是贾宣先开口辱骂,才。。。。。。”
我脸sè一沉道:“够了,朕不想将此当做临安府大堂,个中原因交给那潜说友去审理便是。二位爱卿,你们认为此事该如何收场?”
贾似道起身道:“但凭陛下做主。”
那马廷鸾低沉地哼了一声,也道:“臣听陛下吩咐。”
“本是小事,你们两家就当私下解决,怎么也不该闹得人人皆知,让全城百姓指指点点。你们都是我朝重臣,你们家人的行为代表着你们本身的品xìng,而你们又代表了朝廷,这分明就是在给朕脸上抹黑啊。”
“陛下,这?”
我打断了马廷鸾之言:“那潜说友正在整顿临安里外秩序,你等家人偏要顶风作案,即便朕可以不给潜说友批示,但朕总该给临安的百姓们一个交代吧。”
马廷鸾低声道:“是!”
“刑部陈爱卿,传朕旨意,关于赌坊斗殴一事,维持临安府潜说友之原判,双方各判监七rì。”我着沉默不语的大臣们接着道,“各位爱卿,在《官员行事准则》中也有关于你们家人的条列,朕希望你们不仅自己能够做到,也要约束你们的家人,避免再出现这个衙内,那个霸王了。师臣,马爱卿,你们二位的品行端正,朕当然知道,只是千万别让你们的家人将你们的声誉轻易毁去。”
“是,老臣明白。”
“是,臣受教。”
“古人云,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各位爱卿,朕不希望见再有同类的事情发生,否则朕定不轻饶,切记。”
时隔大半年,我在狮峰商行旁边的一间客栈内又一次见到了扬州李庭芝。这间客栈乃是龙牙情报部的总堂所在,名字十分普通,叫做悦来客栈。
上去虽然风尘仆仆,略带倦意,但李庭芝的神sè却显得颇为愉悦,双眼jīng光炯炯,似乎比年初之时还年轻了不少。
“参见陛下。”
“免礼,李爱卿,随意。”
“谢陛下。”李庭芝起身后又向袁棘和文天祥道,“见过袁先生,见过文大人。”
袁棘,文天祥虽然官位不如李庭芝,但都是我身边的近臣,是以李庭芝也客气地抱拳行礼。至于陆秀夫,因为本就是李庭芝手下,所以对其也就无须客套。
“宋瑞见过李大人,李大人客气。”袁棘,文天祥也连忙回礼道。
“君实见过大人。”
“恩,君实,结实了不少啊。”
我见众人寒暄完毕,说道:“祥甫,坐下。先生,君实,宋瑞,你们也都坐下。”
“是,陛下。”
“祥甫,这半年来,一向可好?”
“回陛下,臣好着呢。”
“恩,气sè不错。”我笑道,“祥甫,朕急匆匆叫你秘密来京,其一嘛,许久不见,朕也想念爱卿,其二是想和爱卿商议下我朝的军队事宜。”
“谢陛下惦记,陛下,请吩咐。”
“祥甫,朕原本打算先进行政务改革,至于军队的改革,今年先从水师开始,陆军嘛,明年再开始。但蒙古人突袭庐州之事,使得朕将陆军的改革也提到议事rì程上来了。”
“陛下,臣得知陛下派遣夏贵将军兵发庐州时,就有这种感觉了。”
我有些惊讶道:“恩?这是为何?”
李庭芝笑笑:“陛下,阿术进军庐州,单凭淮南西路的兵马,虽然不能将其擒下,但自保还是能做到的,况且庐州至安庆一带多为山路,不利于大军行进,阿术jīng通兵法,自然知道孤军深入的后果。当前,蒙古之国力还不足以支撑全面南下的战争,所以臣认为阿术也就是sāo扰一番。这一点陛下在朝中自然能够从兵部和枢密院的分析中得知,在这种情形下,正常的思路应该是不用发兵,至少不该如此匆忙就出兵,所以臣认为陛下是有深意的。”
我饶有兴趣道:“恩,李爱卿,接着说下去。”
“陛下,我朝军队分为三部分,水师最为混乱,但已在陛下整治之列,镇边军分三大战区,战力最强,其中东西两头陛下掌控中,而只有京中禁军是陛下最难触及之处,所以臣以为如果要治理禁军,先分化之实为一步好棋,而且在外人来,是因为陛下忧心我朝边境之故,才发兵庐州的。”
我笑笑:“不错,李爱卿不愧是当今名将也。”
李庭芝谦逊道:“陛下过奖。”
“这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爱卿知道吗?”
“还有?这个恕臣不知了。”
“呵呵,不是你不知,而是你没有往深处去想。君实,把地图打开。”
我指着地图上位于淮南西路前沿的寿chūn道:“寿chūn目前还在我朝掌握之中,其城坚墙厚,还胜于庐州,攻防要地,实为淮南路之门户也,寿chūn有失,蒙古则可直指两淮;寿chūn若在,我军则可径直北上。蒙古忽必烈虽然数次出兵攻打寿chūn,却始终未能奏效。所以朕以为蒙古人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切断庐州和寿chūn间的联系,为其全面南下做好准备。”
李庭芝仔细了地图赞道:“陛下高见,臣不如也。”
说到这,我笑笑,将练兵手册交给了李庭芝:“爱卿,你,这是朕对于我朝将士训练的各项要求。”
李庭芝得很快,对于这样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来说,只要点到便能即止。
“陛下,全面,系统,简洁,cāo作xìng强,臣以为可在我朝将士中推广。”
“恩,爱卿,还有什么补充,可以提出,以完善此稿。”
“陛下,已经足以,rì后在训练中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再作补充不迟。”
“好,爱卿将这份手册带走,既然没有意见,就这么定稿了。此训练方法就先在扬州和四川战区试行,如无问题就定为我军标准化的基本训练方式。君实,你通知欧阳建青随时可以启程。”
“是,陛下。”
“李爱卿,关于火枪的数量,朕预计到年底可以打造出两千支,也即是你在年底前还需要从扬州军中挑出两千可靠士卒改为火枪手,尽量以龙牙人员为主。”
“是,陛下,臣已经在着手了。”
“很好,一旦有了两千五百名火枪手,便可以编队组军了。”
“陛下,这火枪手臣见识过了,威力巨大,只是换弹时间有些长。”
“火枪的弊病可不止这些,比如遇到雨天就无法使用了,所以朕还会让火药司不断改进,因为这是未来战争的方向。火枪手的具体战术还要你们在今后的实战中逐步完善,三段式shè击只是现阶段火枪手的基础方式。”
“恩,就像陛下说过的阻击手就是很有成效的一种方式。”
“对了,先将火枪手编入你自己的卫队吧。”
“是,臣遵旨。”
“李爱卿,朕下面要和你商议下我朝军队的改制问题及未来的发展方向。”
“陛下,请,臣聆听。”
第214章 六大军区
第24章 六大军区
对我而言,最熟悉的军队编制自然是我知道的解放军编制,诸如七大军区,海陆空三军,政委指导员,又如班,排,连,营,团,师的建制等。
“祥甫,朕先说说朕的打算。从朝廷方面来说,朕意yù建立军务院,和新成立的政务院一样,未来会负责我朝的军务,逐渐取代枢密院和兵部的职能。在军队方面,朕打算将整个陆军(含马军)先期分为六大军区,分别为与蒙古交界的成都军区,襄阳军区,庐州军区,扬州军区,南方的广南军区和京城的临安军区。其中的成都,襄阳,扬州三大军区就是以现有各战区镇边军为主组建,庐州军区则由当地镇边军和夏贵带去的二万禁军组成,而广南和临安两大军区则需要重新组建,其兵马来源主要就是京中的禁军。”
“陛下,这军区的含义和原有的战区以及前朝时的节度使有何区别?”
“朕所说的军区是根据我朝行政区划、地理位置和战略战役方向、作战任务等设置的军事机构,直属朝廷军务院领导。它主要负责制定战区内部队建设的规划,组织指挥战区内马步弓兵种的联合作战,实施联勤保障等,军区设有统帅部,后勤部,装备部等。在战时,军区和战区的含义基本一致,甚至在特殊时期,可由军区统帅兼任地方制置使,这就和前朝的节度使没有多大差别了,就如李爱卿治下的扬州,不也是军政一体吗?”
李庭芝心里顿时紧张起来,额头上竟然冒出数滴冷汗道:“陛下,臣已经上书枢密院数次,希望朝廷早rì派出淮南东路制置使,以节制地方政务,而臣也可以专心军务。”
宋朝的州府长官不再像唐朝一样拥有军权,因此不会出现唐朝中后期朝廷对地方的失控状态。宋朝三百年来,极少发生颠覆xìng的军事政变或地方军阀向朝廷发难的事件。到了南宋,情况开始有所变化,不少大将手中掌握了大批军队,比如韩世忠,岳飞等。虽然是时事所造就,但显然与太祖“杯酒释兵权”的宗旨背道而驰了。秦桧抓住了高宗皇帝的心思,这才有了高宗帝收回兵权,岳飞成为牺牲品之事。
到了理宗时期,更为强大的蒙古崛起,朝廷不得不再次给外将一定的便宜处置权,如当年的孟珙元帅,现在的扬州制置使李庭芝,襄阳安抚使吕文德等人,他们都是军政一体,权力丝毫不亚于唐朝时期的节度使。但这些将领们心里也是一直忐忑,谁都知道宋朝皇帝的习xìng,即便如功劳高绝的岳飞说杀也就杀了,何况自己乎?
我也能感觉出李庭芝的不安:“祥甫,不必紧张。你之奏折朕也见过,是朕将其拦下的。朕说过,在特殊时期,特殊的地点,可以采用特殊的方法。”
“是,臣谢过陛下恩典。”李庭芝听到是我的意思,稍稍心宽道,“陛下,临安军区是为了拱卫京城,只是不知为何要设立广南军区?”
“李爱卿,你也不是外人,朕就直接告诉你吧,广南军区的建立一是为了原大理之地,二是为了安南。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是,陛下,臣明白。如果按照陛下的计划,那唯一的困难就是京中的禁军和贾太师了。京中本有十万禁军,夏建刚带走五千,夏贵带走两万,这两万五千人马陛下可以借军队改制之由将他们留在当地,而剩下的七万多人和吕文德的襄樊军就需要小心处置了。”
“恩,祥甫,这也就是朕叫你来商讨的主要原因。君实提出过一条建议,让边军和禁军互换一半,这样就能降低贾似道对禁军的掌控力度,祥甫,你觉得如何?”
尽管我准了贾似道不会造反,但我也不能肯定历史会不会变化,毕竟狗急了也会跳墙的,何况我更希望能够和平进行军队改制,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李庭芝想了想道:“陛下,臣以为不妥。”
“为何?”
“陛下,边军与禁军互换,且不说所耗过大,今厢军的裁撤还未全部完成,禁军的改制过大容易引发太师之防范,臣建议陛下还是不要cāo之过急,当逐步进行。臣以为,首先实行军区制,以组建广南军区的名义抽调一万名禁军南下,剩余的六万禁军改组归属临安军区,下一步再重组御林军,将临安军区中的jīng锐部队调入御林军中,这样又可分化一到两万原有禁军,当然,同时也要扩招临安军区人马,这时,陛下可以纳入可靠之将领,如此以来,可分步骤蚕食并稀释原有的禁军体系,而君实之言,臣以为可在小范围内实施,以训练禁军为名,将其分批和扬州边军,庐州边军与互换,这样会更为稳健吧。”
李庭芝师从防守大师孟珙,其xìng格也以稳健为主,不似年轻的陆秀夫更为激进。
“陛下。”李庭芝见我不语继续道,“我朝之军改虽是势在必行,但蒙古在外虎视眈眈,如果动作过快引起内乱,只怕会给其可乘之机。”
李庭芝的计划虽然放慢了速度,但却是更为详细稳妥。相比之下,我可能是过于急躁了,一个庐州战争就让我急于改变什么,来我还是不够成熟啊。
我收回思绪道:“祥甫所言也很有道理,宋瑞,你怎么?”
“陛下,臣也赞同李大人之意,陛下当把重点放在水师改制上,待水师改制完成后,可以更有底气,也能清楚在军队改制中所遇到的问题,如此可能更好吧。”
“恩,此事朕再想想,祥甫所言的御林军倒是可以先做尝试。祥甫,朕打算建立一所军事大学,你觉如何?”
“陛下,这点很好,臣十分赞成。我朝之将领大都是在战斗中自行积累经验,如果加以指导,让我朝的将领们能够互相学习,必能事半功倍。当年孟珙元帅也曾提及,如若战争结束,很想开办一所学堂,将自己一生的战争经验总结出来,并传授给下一代,以护我朝万年基业。陛下之军事大学开办后,臣希望能将我扬州将领送来大学轮训。”
“这个当然没问题。祥甫,那张世杰你觉得如何?”
“陛下,此人算是忠直之士,为人义气,在其所带的士卒中,颇有威望,但xìng情固执,江湖气息较浓。”
“祥甫,此人来自北方,有北方人爽直的xìng格,你好生指导一番,是否是可造之才?朕也让君实去过信,嘱咐他好好向你学习带兵之道。”
“是,陛下。”
“对于军队改革的大方向朕会再仔细考虑清楚。另外,关于我朝军队实施的厢军营都四级指挥架构,祥甫觉得在实战中有无问题?”
“陛下,我朝军队以五为进,五人设一伍长,百人为都,五都为营,五营为军,五军为厢,每厢大约有一万两千五百名将士,加上各级将领,行军参议等,大约一万四千到一万五千人左右。如此编制,臣以为颇为合理,也较为实用。”
我原来还打算推广后世解放军的班,连,团等建制,不过听李庭芝之言,现在的军队建制似乎没有问题,我也就暂且不去提了。
“恩,那就基本维持现有编制。不过,朕需要作出几点改动。一是让我朝军队都要配置医官和护官,马步军每都设医护官一名,每军需建小型流动医馆,每厢则需设大型流动医馆,随军行动,各军区则要有驻地医馆。宋瑞,君实,这件事由你们去做协调,从太医中调人作为教授,培训医护官,也可让各军派人来京学习,都一级的医护官需要学会普通的伤口消毒包扎,简单的急救措施和简单的治疗技术,以延长伤者的xìng命,使其尽量能够安全等来医官的治疗。文璋的青年卫中便有这样的医官和医护官,你们都知道的。”
“是,臣等领旨。”
“第二点,健全行军参议制。凡我朝军队,自都一级起,均需设立参议,也就是都参议,营参议,军参议,厢参议的全面落实,其主要职能是协助正负指挥使制定战斗计划,并负责与士卒进行交流沟通,以保证将士的战斗面貌。其详细职能朕事后会起草一份稿件,交由兵部和枢密院讨论后实施,这点和第一点都需要在两年内全部完成。”
“第三点,加强军队情报部门的建设。凡是营以上的建制,都需要按照一定的比列配置情报队伍(含细作),以保证部队情报的通畅。有条件的队伍还可以设立特种部队,其目的是完成某些特别任务或者在关键时候起到扭转局势的作用。”
“第四就是只针对你扬州军的火枪手了。对于火枪手的编制,朕打算略作改动,百人为都,这点不变,五都为营改为三都为营,三营成一团,三团则为军,三军成厢,其它配置则同亦。”我尽量按照后世的编制来针对火枪手,至于是何原因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后世的编制一定比古代更有科学xìng。
“以上三点朕会在本月底前和枢密院,兵部讨论出具体实施细则,第四点就只在祥甫你那里实施。”
“是,陛下。”
“祥甫,朕对于军队的改革大致只想到这些,你还有何补充?”
“陛下,我朝军队在人数上并不少于蒙古,从战力上讲,在城防战中能与之匹敌,但在野战中却远逊于对方,这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我朝的马匹稀少,即便是为数不多的马军,也不可能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骑军之敌,第二是我朝军队的整体素质弱于对方,包括身体素质,更包括心理素质。陛下所定的训练方式可以渐渐提高我朝将士的自身素质及合击之术,战斗技能等,这是十分必要的,但是我朝军队在心里上的弱势势必要改变,否则在面对蒙古人时,底气始终会不足,也就谈不上取胜了。”
“恩,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军的勇气的确弱于蒙古,这就造成了在势均力敌时,我军往往会先坚持不住,败下阵来。祥甫,你有何办法?”
我最初想到在军中设立政委一职,但总觉得不伦不类,所以改为了行军参议。军队的勇气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蒙古军队的勇气是在无数次胜利中渐渐形成的,是始自战无不胜的成吉思汗时期,是由成千上万的异族魂灵造就的。
第215章 十六字诀
第25章 十六字诀
“陛下,臣最近一年来也开始在思考这个问题了。当年孟帅是以防守著称,所以臣以及朝中不少战将包括高达将军,张珏将军等人在内,一直到底层的普通士卒,在听到蒙古军队来犯时,首先想到的就是依托城池山寨,打防守战,久而久之,在将士们心里便已经形成了一种对敌的弱势。正如陛下所言,狭路相逢勇者胜,而我军的勇气在一次次被动防御中渐渐消失。为改变这种现状,臣自年初起,专门从军中抽调了一部分有胆识,身通武艺,且对蒙古人有着深仇大恨的年轻士卒组成了一支特别部队,人数大约在一千名左右,由统制姜才率领,除了基本的训练项目外,他们训练得更多的是攻城拔寨,野战对抗之类的攻击型内容,三个月后,臣让他们北上袭击蒙古军队,在屡败屡战后,这支部队目前即便在野外也敢和数量相当的蒙古骑军对垒了,且胜率超过了七成,他们如今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蒙古骑军,不过如此。因此,臣以为我朝将士在全军大练兵的同时,必须提高各自的心里素质,也就是勇气。而以攻代守则是一种可行的训练方式,这样便可一点一点地培养起将士们内心的强势,否则一味的防守只能慢慢耗尽将士心中最后的一点自信。”
“以攻代守?”我伸出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道,“不错的想法。”
按照我的计划,在和蒙古的大决战中,会以襄阳之战作为相持阶段,随后我会全力反攻中原,如果我军只会防守反击,在反攻时如果遇到蒙古人军队稍加防守,或许我军反而不会打主动出击战了。这就类似后世的某些足球队,只会防守反击,一旦对手也防守时,就不会踢了。
陆秀夫道:“陛下,臣以为李大人的方式可以在全军推广,既然阿术可以sāo扰我庐州,我军难道就不能sāo扰他们吗?”
我笑笑:“当然可以。祥甫的方式可行,让部分士卒作为榜样,通过他们的亲身经历来教育其他将士,蒙古骑兵不过如此。君实,在通知欧阳建青启程时,将这一条也成文,让其转告高达,张珏两位将军立即执行。”
“是,陛下。”
“当然,各地还得因地制宜。淮南东路北部水路纵横,我军只需要利用好这种地形,便可扬长避短,使得蒙古骑军难以成规模,川中多山,我军可以借助山势,也能使蒙古骑军机动快速的特点发挥不出来,让他们尝试下以小分队的方式主动出击,甚至可以纵深向前,在山中打游击。至于襄阳外围,适合蒙古骑兵奔驰,倒还要另辟途径。各战区地形不同,切不可照搬扬州军的模式。”
李庭芝道:“陛下所言极是,川中多山,我军小队或东或西,出没无常,流动袭击,一定会让蒙古人疲于奔命,更不知我军所出何方。”
“恩,朕这里有十六字秘诀,在敌强我弱时,可以作为指导方针,你们且记住,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李庭芝默默地重复了一遍,突然赞道:“陛下,好一个十六字秘诀,完全可以和孙武兵法赛美啊。”
“十六字诀”包举了红军反“围剿”作战的基本原则,涵盖了战略防御和战略进攻两个阶段,在战略防御时又含有了战略退却和战略反攻的两个阶段。其基本jīng神是,从敌大我小、敌强我弱的基本特点出发,利用根据地创造的有利形势,灵活地使用兵力和变换战法,趋利避害,扬长击短,在战争中务求保存和发展自己,是一种以多打胜仗、消灭敌人的办法,逐步改变敌强我弱的形势,夺取战争的胜利。
这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的典型战略秘诀,也是游击战的jīng髓,的确不亚于古代的兵法。
我将十六字诀的jīng髓详细地讲述了一遍,然后又道:“我军之主力以城池防御为主,但可以在各战区组织小分队以游击的方式sāo扰敌人,有条件的地方甚至可以深入敌后,在敌后建立根据地。”
正面阻击加上四处sāo扰,却是抗rì战争时期我**队的战法。
在全玖无意中提及能否收降侬复后,我就在想,如果能收复此人,我就让其在三地交界处的大山中建立游击根据地,利用其在当地的人脉和复杂的地形,建成一支不容忽视的潜在力量。
“根据地?”李庭芝等人不明所以道。
“正是。”我又指向地图,“祥甫,君实,你们来。扬州北面是原来我朝的京东东路(今山东),这里有一大片山区,名为蒙山,如果有一支小队深入山中,是不是很容易藏身。简单来讲吧,朕的意思就是派出一小批部队到蒙山中去,当山贼也好,当土匪也罢,前提是不准sāo扰平民百姓。如果你们是蒙古人,该怎么去剿灭之?”
陆秀夫想了想道:“还真是挺难的,试想下,这支小队采用陛下的十六字秘诀,在茫茫大山中出没无常。蒙古军队人数少了不行,地方太大,一分散就起不了作用,如果大军围山,所耗军资又实不划算,况且山势复杂,就算有上万兵马也不一定就能抓住小分队队员,难!”
“没错,就是利用这种地形,让这支小分队逐渐开始生根发芽,并且在敌人内部建立一处属于我朝掌控的根据地。当地的百姓大都是我汉人,虽然被金国,蒙古相继统治了上百年,但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是心系我朝的,只要我朝能够让他们到希望,他们就很有可能能够帮助我军,如果可以争取到当地百姓的支持,那这片根据地就能牢牢地形成并且逐渐壮大了。有朝一rì我军北伐中原时,这些根据地便会如雨后chūn笋般的响应和配合我大军的到来。当然,这其中的难度也是相当大的,但不是没有可能,山中虽然条件艰苦,但土匪山贼都能藏身活命,何况我朝的英雄们呢?”
陆秀夫道:“陛下,这根据地和龙牙即将北上的情报部门的xìng质一样吗?”
“并不完全一样。”我解释道,“朕所说的根据地是指军事指挥的中心地,是以军事武装为主的,这和情报部的目的是不同的。朕以前曾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在敌人内部建立起类似这样的星星之火,当数量够多时,当规模庞大时,是不是会燎原整个北方呢?”
李庭芝低头思索了良久道:“陛下之意,果真匪夷所思,神人,神人也。”
我知道李庭芝的军事经验十分丰富,我说一,他便能联想到二,三。我示意其坐下,问道:“祥甫,你觉得可行吗?”
李庭芝兴奋道:“可行,当然可行。臣回去后立即着手挑选人选,争取在短时间里组成一支jīng干的小分队,直插敌人的内部,先点燃一小丛火种。”
我赞许道:“祥甫,此事要考虑周全,毕竟是件十分困难之事。朕有几点建议,你且听好。一是要让小分队成员具有丰富的山地战斗经验和生活经验,首先得活下去;二是要充分理解朕的十六字诀,在保存自己的基础上才能发展;三是要完完全全和当地百姓亲如鱼水,只有得到当地百姓的支持,才能让根据地充满生机,这点尤其重要;四是要有长期持久的思想准备,务必要让队员们具有坚韧不拔的毅志,更要能明白此行的意义和克服困难的勇气。”
“是,臣会仔细消化陛下之意的。”
文天祥也道:“陛下所言的第三点的确重要,水能载舟,如果能得到水的支持,这舟就好开了。”
“恩,宋瑞说得没错。君实的情报部门在北方多有联络点,虽然还无法涉及蒙古的军事部门,但作为联络点却是毫无问题,正好可以作为我朝与未来根据地之间的联络人。”
陆秀夫道:“是,陛下,这个没问题。”
我点点头,又对袁棘道:“对了,先生,龙牙保安部人员充裕吗?”
“回陛下,目前还没有具体任务,所以人手暂时够的。”
“那好,先生,从中挑选一些思想坚定,意志坚强之人单独训练,除了要有过人的武艺外,还要学会信鸽密码传信,在时机成熟时,朕打算让这些人加入到各战区派往北方的队伍中,以方便到时候与龙牙情报部的联络。”
袁棘道:“是,陛下,臣领旨。”
“祥甫,根据地之事你回去后再仔细想下,想好后立即传书于朕,朕会安排龙牙之人协助你们北上。还有,你在军中可以安排行军参议或者文笔好的笔杆子们将这些勇士们的英雄事迹鼓吹出来,广为宣扬,争取让所有将士都知道,所谓的蒙古铁骑,也不过如此耳。”
李庭芝并不理解:“鼓吹?宣传?”
我“恩”了一声道:“正是。朕最近所办的大宋皇家报,祥甫知道吗?”
“回陛下,臣知道,臣刚才已经过了。”
“好,朕会派人前往前线,专门采集前线将士的英雄故事,刊登在报纸上,以激励我朝百姓之斗志,提升将士之士气。”
李庭芝道:“是,陛下,臣遵旨办理。”
我叮嘱道:“祥甫,可别小了宣传的力量啊,这也是一种没有硝烟的战斗,其作用是不会低于一场胜仗的。君实,宣传一事你好好和祥甫说说。”
“是,陛下。”
我了李庭芝,满意道:“恩,今庐州战事未平,朕就不多留你了,祥甫,休息一晚,立即返回扬州,时刻注意蒙古人的动向。”
李庭芝起身道:“陛下,臣今夜便赶回扬州。”
“啊?好吧,战时事紧,只是,只是辛苦祥甫了。”我心里顿时觉得有些感动,有这样的将领,是我之幸,更是我朝百姓之幸。但我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之时,我站了起来,端起桌上的茶杯道,“祥甫,朕就以茶代酒,为爱卿送行,待他rì我朝直捣黄龙时,朕再与爱卿大醉于北方草原之上。”
李庭芝虎目微微湿润,也端起茶杯,激动道:“陛下,臣盼着那一天早rì到来。”
“恩,一定会的。先生,宋瑞,君实,你们也一起来,干了此杯,为祥甫壮行。”
似乎有些莫名的悲壮。
我突然想起一首电影插曲,送战友,踏征程,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待到chūn风传佳讯,我们再相逢。再相逢。
第216章 犯上之相
第26章 犯上之相
杨琏真迦又一次来到相府门前,仔细端详着这处宅院。
好一座府邸,杨琏真迦完后赞道。贵重,气派,灵巧,韵味十足,虽处繁华之地却不显庸俗,尽人工造化却夺自然之蕴。从风水角度,贾府实为一处不可多得的旺宅。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贾府虽然还没有达到得水之境,却是深得藏风之法。
门前两只巨大的镇宅石狮张牙舞爪,显示着主人的威严和尊贵。只是守门的小厮们上去有些无jīng打采,显得与这座豪宅格格不入,似是多出来的败笔,颇杀风景。
上一次还是自己主动登门拜访,这一次却是贾似道叫自己过来,其中差别甚大啊,杨琏真迦想到。
“大师,你总算来了,太师正在大厅等你。”贾府管家贾宣道。
“多谢贾管家。”
“大师,请。”
穿过数重楼阁,杨琏真迦来到贾府大厅,开门见山行礼道:“贫僧琏真见过太师,不知太师相招是为何事?”
贾似道坐在太师椅上,睁开迷糊的双眼指着一旁的座位道:“琏真,坐吧。老夫前些rì子着人去演福寺找你,寺内僧人说你去云游了,几时回的?”
“太师,贫僧昨夜方自返回临安。”
“数rì不见,大师似乎清减了许多啊。”
“回太师,贫僧在外云游,自是不比在演福寺啊。”
“恩,琏真,老夫请你来,是想问问大师你最近会不会北上?”
“太师,贫僧游无定所,往南往北均是缘分,如果太师有吩咐,那贫僧也可北上。”
“好,琏真,上次老夫收到你转来的北面朋友之信,也该礼尚往来回个信了,如果大师北上,就烦请顺便替老夫稍带一封信函。”
“没问题,举手之劳,太师吩咐,贫僧莫敢不从。”
“好,贾宣,备下宴席,老夫得好生感谢琏真大师一番。哦,对了,大师荤宴还是素宴?”
“呵呵,太师,贫僧修心不修身,所谓酒肉穿肠,佛祖心藏,贫僧是荤素皆可。”
“爽快,好一个修心。琏真,那就陪老夫喝上三杯。”
“行,太师相请,贫僧荣幸,琏真先行谢过。”
酒过三巡,贾似道似乎心情愉悦起来,笑道:“链真大师,你云游天下,见多识广,不知对于当今局势如何相?”
“太师,当今南北对峙,可谓各有千秋吧。”
“哦?此话怎讲。”
“太师,贫僧多喝了几杯,恕贫僧胡言乱语了。”
“无妨,今rì就你我在此,随意说说,就当闲聊而已。”
“太师,贫僧直言,贫僧走南闯北,相比之下,这南北是各有优劣。我朝历史悠久,人文沉淀甚深,以文论,我朝远胜蒙古,但以武论,我朝却逊于蒙古。贫僧在云游时曾亲眼见十名蒙古骑兵将我朝一百多名步卒冲得七零八落,所以,贫僧认为,如果两国交战,胜负可能会偏向北面啊。”
“琏真大师,那依你之见,我朝就没有希望了?”
“太师,这个贫僧就说不好了,贫僧只是出家之人,哪里懂得这天下大事。”
“琏真,老夫听演福寺周边百姓讲,大师医术,命数双绝,老夫就请大师为我朝算上一算,如何?”
“太师高抬贫僧了,琏真人相还行,却不懂那天象啊。”
“是吗?那就给老夫上一。”
“太师,那贫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琏真迦着贾似道,“太师之相,以官禄宫最为突出,端正丰隆且气sè黄明透紫,如此之人主事业根基雄厚,入阁拜相乃是命里注定。只是。。。。。。”
贾似道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只是什么?”
杨琏真迦叹了口气道:“太师,只是您这官禄宫略有黑纹相冲,此非好兆也。”
贾似道着急道:“大师有话但请直言。”
“如此就恕贫僧胡言了。太师虽说才华横溢,却容易招致上力相妒。”杨琏真迦左右了,尽管屋里并无他人,还是压低声音道,“太师,小心以下犯上啊。”
贾似道神情怪异,但随即便恢复正常道:“大师醉已,休得胡言乱语,来,我们继续饮酒。”
“是,贫僧多了,太师,贫僧再敬您一杯。”
贾似道一饮而尽:“莫说这些了。大师,你行遍天下,给老夫讲讲你云游时的趣事吧。”
一个多时辰后,杨琏真迦才醉醺醺地和贾似道告别。
“太师,贫僧告辞。”
“琏真大师,别忘了老夫之事,尽快将信件交给北方之人。”
“放心吧,太师之事,贫僧自当尽心。”
“好,等琏真大师回来,老夫自有重酬。哎,人老了,不胜酒力,老夫就不送了,rì后再会。贾宣,送客。”
杨琏真迦在贾宣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离开了相府。
“小心以下犯上?犯什么上,我之上那可是皇上啊,我犯上了吗?”杨琏真迦走后,贾似道独自在屋里说道,“就算我犯了上,又会怎样?”
离开相府后,杨琏真迦迅速脱离了门前守卫的视野,从小路直接返回了演福寺。这时的杨琏真迦神情淡定,哪里还有半分醉意,天涯大祭司何等人物,岂是几杯酒就能醉倒的?
允泽将杨琏真迦迎进了寺内密室:“大人,那贾似道唤你去是为何事?”
杨琏真迦笑笑,拿出贾似道的回信,道:“贾似道让我给郝经大人带封信函。”
“咦?怎么有两封?”允泽打开后道。
“恩,其中一封是乌力罕的亲笔,贾似道之意是要告诉郝经大人,乌力罕还活着。”
“允泽明白,那大人要返回吗?”
“当然,湘西之事失败后,我还正担心不知该怎么向神尊大人交代,好在有这封信以及南风及时报告的禁军兵发庐州的情报,多多少少能够弥补点我之罪过,但愿神尊大人会谅解吧。”
“大人,在湘西要不是后来冒出一个年轻少年,大人也不会功亏一篑了。”
“允泽,你没见过神尊,自然也不了解神尊,神尊大人一向奖罚分明,只重结果,至于其中的原由是不会过问的。不过似乎那火祭司哲巴尔也没有成功,此次返回天涯应该无恙。”
“恩,那允泽就静候大人佳音了。”
夏贵的战报似乎预示着庐州战事正接近尾声。
第一份战报是说夏贵已经安全抵达庐州,并接过了淮南西路的军事指挥权,目前军心稳定,士气高涨。第二份是说庐州至安庆一带的蒙古军队全部撤到了庐州以北的安化,安肥双镇。当我到这份战报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阿术事先知道我要派出禁军,竟然如此迅速地北撤了。第三份战报则是夏贵所作的关于收复两镇的计划,我和枢密院,兵部商议后,批准了夏贵的作战计划。
蒙古阿术的入侵让我在紧张中度过了数rì,但也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借口,我要整改军队。
马廷鸾做事的效率还是很高,皇宫议事正殿的招牌已经更换成了大庆殿。在偏殿,我召开了军队改制的第一次会议。枢密院和兵部的主要官员全部到齐,政务院文天祥和农业部尚书老将军赵葵等人列席了会议。
“各位爱卿,这次蒙古阿术突然入侵我淮南西路,虽然经过大家的努力,战局已经基本趋于稳定,但是,却让我朝的防线受到很大的影响,尽管在庐州守军的英勇抵抗下,没有造成严重的损失,然,我庐州守将范胜,**等四位将军阵亡,朕倍感痛心。庐州之战虽然还没有完全结束,但从中可以发现我朝军队的许多不足之处。所以,朕打算将我朝军队的改制事项提到议程上来,以适应多变的宋蒙局势。”
我了会上官员的不同表情,继续说道:“五年前,蒙古进军我鄂州,若非师臣亲自率军援鄂,若非蒙古忽必烈急于北回争夺汗位,或许我朝已然陷入被动之中。这五年来,我朝得到了喘息之机,边境一带的城墙全部加高加厚,但是我朝的军队战力却没有随着城池的加高而提升。我朝立国三百余年,时至今rì,军队之陋习,就如同官场之**一样,越积越深,实已到了不得不改之地步了。各位爱卿,你们都是我朝军界之要员,熟知军中事务,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才能战无不胜,那么己和彼的优劣势何在?只有找出了自己的劣势,才能对症下药。下面,大家一起来说说吧。”
李北洋见无人说话,便先道:“陛下,我朝水师虽然还有各种诟病,但相对而言,却是优势明显。”
“恩,水师之事暂且不论,只需按部就班地变革,今rì之会只议我朝陆军的问题。”
陆秀夫道:“陛下,臣以为我朝陆军有三优三劣。三优之第一优是我朝军队乃正义之师,收拾山河实为民心所向,不管是防御还是进攻都是师出有名;第二是我朝有坚固之城池可以依托,退可守,进可攻;第三是我朝军需物资相对充足。三劣之第一劣是我朝缺乏马匹,无法建立起适合大规模野战的骑军;第二,我朝将士的战力和士气相对蒙古而言,都略微弱势;第三,我朝军队建制繁琐,政令的实施往往不到位,甚至形成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之说,这一点远不如蒙古军队的指挥简洁。”
“恩,君实能做出总结,这点不错,各位爱卿,先不管对与错,都说下。”
贾似道知道枢密院和兵部大都是自己的属下,自己应该率先表个态,否则和那琏真和尚说的“以下犯上”倒是对上了。
“陛下,陆大人之言基本上反映了我朝军队的现状,我朝军力鼎盛时期战马可达二十万匹,自高宗帝南渡后,战马奇缺,只能依靠步军,这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了我军的野外战力,如果单纯防御,倒还不会显得不足,一旦对攻则无法与蒙古骑军相比。”
有了贾似道的带头,其余官员或多或少也都说出了自己的法,但大体上还是围绕着陆秀夫的法,并无什么新意。
“各位爱卿,你们所言都甚有道理,朕来做个总结。”我听完后道,“我朝军队的弱势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军队编制繁琐,政令的传达通道过长,以至于到了基层,很多方面都变了样;第二,军队战斗力普遍低下,士气,勇气都逊于蒙古将士,一遇到蒙古人的攻击,只会借助于城池进行防御,而不敢主动出击;第三,奖罚制度形同虚设;第四,军中官员同样**成风,甚至出现当官的克扣军粮,层层剥削之现象。说到这一点,朕再次提醒各位,军队的将领一样要遵守《官员行事准则》,否则军**处。如果有不同提议者,可以进行补充。”我见众人无语,又道,“各位,回去后大家好好想想,针对我朝军中陋习,该如何变革?三rì后在此召开第二次会议。”
散会时,我无意中和贾似道的眼神对视了片刻,我知道,我已经开始触及贾似道的底线了。
第217章 中秋拜月
第27章 中秋拜月
月亮越来越圆,一晚亮过一晚,中秋节到了。这是我穿越后的第一个中秋,也是我的寄宿体赵禥登基后的第一个中秋。
中秋起源于古代帝王的祭祀活动,古代帝王有chūn天祭rì,秋天祭月的礼制,到了后来,赏月重于了祭月,严肃的祭祀大典变成了轻松的欢娱活动。唐朝初期,太宗李世民接受了袁天罡的提议,将八月十五定为中秋节,自此流传下来。
中秋节,一个团圆的节rì,方灵在三天前也已启程回家。萧天更是忙得不亦乐乎,中秋之时正是酒楼行业销售的旺季,同乐楼的座位早已被预订一空,但还是有不少人前来,希望能订到一张台位。随着同乐楼的名气越来越大,今年的同乐中秋月饼同样也是大受欢迎,自八月十一rì起,购买月饼的客人们天天在酒楼门前排队抢购,一买都是好几盒,使得萧天只能下令每人限购两盒。
皇宫中,在太后谢道清和全玖的安排下,拜月亭前搭起一座结饰台榭,宫女们将月饼、西瓜、石榴、枣子等瓜果供于桌案之上,案台的四个角上插着四支高高的红烛,只等明月升起之时,大家一起围桌而坐,边吃边谈,共赏明月。这种习俗在宋朝开始流行,无论贫民百姓之家,还是皇室之人,都习惯以这样的方式来庆祝中秋节。
按照谢道清之意,我在中秋节这一天,册封了新进宫的四名才人,分别命名为“chūn,夏,秋,冬四夫人。”加上原有的妃子全玖,杨美人,俞修容等,我的嫔妃人数也达到近十人之多。
傍晚时分,明月初现,微风轻吹,夹杂着阵阵桂花的清香,虽说天气变得略微有些凉爽,却丝毫没有影响大家愉快的心情。谢道清兴高采烈地坐在拜月亭前的一张大台主位上,我和一众嫔妃围绕四周。
“官家,今先帝仙去,本年之拜月礼典从简而行,只得我家人相聚便可,朝中仪式自明年起再行恢复。”
“一切均凭母后做主。”
“嗯。”谢道清乐呵呵道,“来人,满酒。”
一旁服侍的宫女如蝴蝶般穿梭在酒桌间,给众人杯中沾满了酒。
谢道清端起酒杯,起身走到案台前,我紧跟着站在旁边,全玖等人则站在了我们身后,谢道清对着月亮拜了拜道:“这第一杯酒,先祭明月,愿苍天保佑我大宋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谢道清说完,将杯中之酒均匀地洒在了地上,随即接过宫女递来的第二杯酒道:“这第二杯酒祭奠先帝在天之灵,愿先帝护我大宋走向中兴之路。”
我们也学着谢道清的做法,将杯中酒洒在了地上。
谢道清转身走回座位,又拿起一杯酒,笑道:“这第三杯酒,大家同饮,愿我赵家和和睦睦,万事皆兴。”
“谢太后。”
众人喝完后,我道:“母后,孩儿先敬母后一杯,愿母后平安健康。”
“好!”谢道清一饮而尽,此时的谢道清一脸笑容,慈祥中透着欢快,分明就是普通人家家中的老太太,和什么太后之类的似乎没有半分关联。
全玖给谢道清夹了一筷子菜道:“太后先吃些菜,待会玖儿与姐妹们再敬太后和官家。”
“恩,吃菜。chūn夏秋冬,你们四位刚刚入宫,莫要拘束,今后就都是一家人了,今夜乃是家宴,就当平时在你们自己家里一样。”
“是,太后。”
“官家,你自登基以来,完全是变了一个人,母后现在是完全放心了。不过呢,官家你也需要谨慎再谨慎。我朝的历史沉淀太过深厚,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rì能够改变的。眼下还有北方蒙古人在外虎视眈眈,所以更要小心从事,一定要在稳定的基础上逐步变革方为上策。”
“母后放心,孩儿明白。”
谢道清微微点头道:“明白就好,母后原来担心你不愿意尽心做事,现在呢,又怕你过于冲动。”
“,月亮升起来了,好亮啊。”坐在谢道清对面的杨美人道。
谢道清抬头了道:“恩,今年之月果然明亮,玖儿,你们去拜月亭中赏月吧,我和官家说说话。”
“恩,姐妹们,走,赏月去。”
我也抬头了天空,这个时代的月亮上去确是要比后世光亮,没有受过污染的天空给人一种深邃清新的感觉,透过清纯的天空望去,一轮明月悬于半空,正处于冉冉上升中,丝毫没有薄雾掩映之感。
“官家,庐州战事差不多平息了吧。”
“母后,应该快了。今rì收到的战报上报到,我军已经收复了庐州城外的安华,安肥双镇,目前夏贵将军正在率人重建两镇。”
“恩,官家当好好奖赏下庐州将士。”
“会的,孩儿在等待夏贵的战事总结,一定会按功行赏。”
“有功者赏,有罪者罚,奖罚分明才是治军之道。对了,官家,你要进行我朝陆军的改制了吗?”
“是,母后。孩儿近rì太忙,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此事。母后,孩儿原本打算今年只从水师入手,但自庐州战事发生以后,孩儿觉得我朝陆军的变革也是刻不容缓了。”
谢道清想了想道:“官家,你登基也快一年了,朝中的局势你该十分清楚了,先帝留下的朝廷中有所谓的相权,后权和皇权。后权这一块官家不用担心,母后是全力支持,然相权却是要留心一二,我朝之宰相一直有很大的权力。对于官家在政务上的变革,母后丝毫不担心,虽然相权在政务上也是有权有势,但毕竟不过一半而已,而我朝的军事力量却大都掌握在相权手中,禁军自不用提,三大边军中,川中高达,张珏两位将军非相权一党,吕文德和李庭芝都是贾太师一手提拔起来的,由此可见,军中相权的势力绝对要大过皇权后权,所以官家在军务变革时尤其要务必小心从事。”谢道清不无担心地说道。
谢道清说对了一半,扬州李庭芝虽然是贾似道一手提拔起来的,但却已经站在了我这一面。吕文德两面三刀,但在“大义”面前是否还会紧跟贾似道也是个未知数,至于禁军,我会先分化再整改。
“母后,孩儿对于此事也是仔细考虑过,从外界来,若不是蒙古突袭庐州,孩儿也不会立即整改军队,这阿术倒是给了孩儿一个整改的好借口。从内部,李庭芝为人忠肝义胆,虽然是得到贾似道的提拔,但其心同于当年的孟珙元帅,自会心向我朝,孩儿当以理服之,那吕文德生xìng狡诈,孩儿以为他就是那种势利之人,孩儿会以势取之,至于禁军,孩儿会分化而破之。母后,夏贵这次带走两万名禁军,便是孩儿分化禁军计划中的第一步。母后放心就是,孩儿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除非,除非他贾似道想造反。”
谢道清道:“这个倒不会,母后还是了解太师的。”
我微微一笑:“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母后,这大宋江山是我赵家的天下,如果朕还是以前的太子,倒不如将权力交与贾似道,但是朕已经悟出了天子之道,自会亲掌社稷大权,这就是所谓的能者居之吧。当然,孩儿也懂得,做事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没有什么良策可以一步登天,孩儿会谨记母后教诲,在稳定的基础上求发展。”
谢道清盯着我片刻,突然道:“官家,你的神态让我想起了先帝端平中兴之时。官家,我也去亭中这明月。”
明月渐渐升至高空,月光如水,轻如纱雾,静静地泻在皇宫大地上,宁静,安详。我似乎有些痴醉,思绪情不自禁地回到了后世。
“哥,快,月亮好圆啊。”
“恩,今年的月亮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美的。”
“切,我才不信呢,以往的月亮难道你还会记得?”
“呵呵。菱杉,因为今年的中秋不一样了啊?”
“有何不一样?”
“笨菱杉,今年有你在,所以当然不一样了,所谓情由心生,今晚的月亮自然就是最亮最圆的了。”
“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哥,你明年还要陪我一起过哦。”
“那当然。”
“拉钩,不许反悔。”
“你哥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这倒是,我就知道哥你最好了。”
这是我第一年和乐菱杉过中秋时的情景,随后的两年里,无论我是否有事,都会在中秋之夜和菱杉一起同赏明月。
时间过得真快,特别是快乐的rì子。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菱杉,你还好吗?我知道我几乎没有可能再穿越回去,我也知道,即使我回到你身边,你也不会再回到从前了,只是这是为了什么?
既然我们没有缘分,我也只能在这世界的另外一处空间,默默地思念着你,默默地为你祝福。
一年了,现在的你是否和原来一样,天天充满着欢乐?
菱杉,我们相距了八百多年,却不知这明月是否还是同一个?如果同在一个月亮之下,就让它带去我的问候吧。
“官家,该吃月饼了。”全玖来到我身前,将我拉回现实之中。
“月饼,哦,是该吃了。”
“官家,点烛。”谢道清吩咐道。
“恩。”我知道宋末拜月的程序,首先是由家中的男丁点燃红烛,接着是全家人依次拜祭月亮,最后由当家主妇切开团圆月饼。切的人预先算好全家共有多少人,在家的,在外地的,都要算在一起,不能切多也不能切少,大小也要一样。
轻风依旧,我小心翼翼地点燃红烛,宫女们立即用灯罩罩住烛光。
全玖高兴道:“红烛点好了,红红火火。太后,该您切月饼了。”
“等等。”谢道清道,“我觉得啊,还差一道程序。”
全玖道:“没有啊,我朝的习俗就是这样的。”
“我朝的习俗是这样,没错,可我们家的习俗却稍有不同,我提议,让我们家中的大才子赋诗一首,你们说好不好?”
全玖等人立即明白过来道:“好啊,太后英明。”
刚入宫的chūn夏秋冬四位才人却不明白,但又不好意思出言相问。
关于月亮的诗句在唐宋时期已经写尽,我也记不起后世有什么名句。我想了想道:“诗词殆尽,朕给大家唱首有关月圆的小曲,以贺中秋。”
“官家还会唱曲?”谢道清有些惊讶道。
我笑笑:“没事时自己弄着玩玩而已。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我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唱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或许王菲做梦都想不到,这首歌竟然在八百多年前就被我翻唱了。
第218章 先手之利
第2章 先手之利
临安的百姓都知道,西湖乃是中秋赏月的最佳去处之一。
明月笼罩下的西子湖上,无数的船只在其上面穿梭游荡。湖面被一片金sè覆盖,水波不兴,上去宛如一个身披金鳞而又恬淡的少女,静谧,安宁,美!美得无与伦比,直让人沉醉。
湖上的游船里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快的声音,歌声,笑声,吃酒划拳声,交织起伏。在众多的游船中,贾似道的“虫船”当之无愧是其中之最,只是今夜之“虫船”却显得格外安静。
虫船停靠在西湖赏月的宝地之一--三潭印月。
贾似道似乎心事重重,漠然地着窗外,廖莹中,翁应龙,范氏兄弟等也都默默地喝着闷酒,那吴均含依旧自顾自坐在一旁。船舱中人都是一言不发,根本没有节rì的气氛。
“太师,文虎敬您一杯。”范文虎举起酒杯,打破了沉默道。
“哦。” 贾似道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好,喝酒。”
“太师,您认为陛下这次会如何进行军队改制?”范文焕小心翼翼地问道。
贾似道没有回答,而是对着廖莹中道:“莹中,你怎么?”
“大人,陛下之意或许是,属下只是妄加猜测,或许是想收回军权吧。”
“廖兄,我倒觉得不会,蒙古阿术的突袭,一定让陛下感觉到了恐惧,所以陛下是想借变革之名加大对于军队的投入,比如购买战马,扩大马军之类的。”翁应龙反驳道。
廖莹中笑笑:“应龙兄,陛下非是胆怯之人,而且我朝一向缺少马匹,今周边之地尽被蒙古所占,哪里会有马匹可买,所以,我认为陛下心中所想的改制,一定是本着现有的机制。”
范文虎问道:“那依廖兄之意,陛下是要变革禁军了吗?”
“是有这种可能。”
“莹中,老夫也认可你的观点,你再说得仔细点。”
“是,大人。当今我朝军队分为两部分,一是各战区的镇边军,一是京中禁军。这禁军一直是在大人掌控之下,故陛下若要军改,首当其冲的一定是禁军。再镇边军,边军分属三大战区,川中高达等人非我之友,但川中一直以来都是宋蒙交战的要冲,对我们而言,是敌是友关系并不很大,因为高达的jīng力全部都会用在对抗蒙古上,即便他向着陛下,也是无暇顾及朝中的变革。襄樊战区的吕大人则算是大人亲信门生,毫无疑问会支持大人,其中最大的变数便是扬州李庭芝了。那李大人xìng格dú lì,虽是得自大人的提拔,却是难以把握。大人,属下自入朝为官以来,对于陛下之习xìng渐渐有些了解,陛下xìng情坚毅,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改变了。所以对于陛下所提出的军改,如果大人一味反对,就很可能会引起大人与陛下之间的冲突,属下以为最好的办法是能够说动李庭芝大人,让他和吕大人一起联名上书,以阻止陛下,此为上策。”
“李庭芝?”
“大人,这是关键。”
范文虎低喝一声道:“李庭芝此人不可靠,我早就觉得此人生有反骨,非我一心。”
“休要放肆。”贾似道呵斥道。
廖莹中又道:“如果边军不支持陛下的军改,再加上禁军的反对,那陛下可能就不会下定决心了。”
“恩,莹中,以你对赵禥的了解,你觉得他会怎样变革军制呢?”
“大人,属下无能,具体到军务上,属下就无法想出来了。”
廖莹中虽然为人聪明,通于政务,却丝毫不谙军中事务,能够分析出这么多,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贾似道这时才觉得有些后悔,当初就该让廖莹中进入军界。
自贾似道出任枢密院枢密使以来,贾似道一直认为其在军中完全可以一手遮天,所以也就将自己最信赖的廖莹中安排到了政务系统,到了关键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在军中竟然没有什么得力之人。
不过,以贾似道的xìng格来,他也不会将军政权力交与一人,即使这人是廖莹中,是其最信任之人。贾似道心里只会认为,只有他自己才是可以完全相信的。这是贾似道的处事哲学,是他为官数十年稳居高位的经验之一。
贾似道想了想道:“莹中,你立即替老夫起草一份信函,老夫让人连夜送往扬州,恩,措辞要委婉,李庭芝此人吃软不吃硬,希望能够以故人之情说服他吧。上次李庭芝也回过信,尽是客套之词。”
“是,大人,属下明白。”
“贾宣,隔壁笔墨伺候。莹中,你去写吧,写完后再过来吃酒。”
“恩。”
贾似道又问道:“文焕,你作为兵部尚书,比廖莹中更加熟悉军务,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改?”
“太师,目前边关战事未稳,所以要是我的话,也会先从禁军开始。”范文焕道,“太师您想,边军的改制如果造成动荡,势必会给蒙古人以机会,在没有完全把握时,是不该轻易有动作的,而禁军目前全在太师掌握之中,眼下又没有战事可言,陛下倘若想要收回兵权,自当拿禁军和兵部开刀,这点文焕也赞同廖兄之言。而最有可能的方式无非是两种,第一是大规模更换禁军中的将领以及兵部的主要官员,第二是将禁军打散后进行重组。”
翁应龙接着道:“太师,可能还有一种方式。”
“是吗?应龙你讲。”
“陛下设置政务院,意图是将政权逐步归到其中,那同样,陛下也可以设置军务院,慢慢收回军务大权。”翁应龙对于政务院十分恼怒,因而印象深刻。
“恩,这倒是很有可能。”
“均含。”贾似道转头道,“你作为旁观者,如果是你,你又是怎样考虑的?”
“太师,均含觉得,范大人,翁大人所言都很在理,陛下很有可能三种方式都会采用,这就类似我们练武之人在对敌时采用的组合拳。”
“组合拳?”
“恩,高手过招,特别是在水平相当的情势下,一招一式往往是无法获胜的,只有招中有招,式中有式,组合在一起攻击对方,才有可能打乱对手的节奏,从而找出其弱点,一举灭之。”
“恩,有理。”
“太师。”吴均含道,“均含虽不懂军事,但却觉得陛下似乎已得先手之利。”
“先手之利?什么意思?”
“太师,均含觉得早期的裁撤厢军,最近的夏贵将军出征庐州,或许就是陛下提前迈出了军改的第一步。”
范文焕笑道:“应该不会这么巧合吧,陛下登基后第一次遇到蒙古攻打我朝,而我朝又有几位将军阵亡,所以我认为这是正常反应,应属人之常情。”
贾似道也微微一笑:“均含之言也并非全无道理,不过老夫却也赞同文焕之言,这次那赵禥即便不怕,内心至少也十分紧张,所以才想到军队改制之事,夏贵出兵在前,却造成了均含有这样的感觉。不过此事倒是应了你们所言,赵禥组合拳的第一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使将出来了,只是他自己或许还不知道吧。”
吴均含道:“太师之言甚是。”
“该来的总会来的。”贾似道稍稍提高声音道,“你们继续吃酒吃菜,老夫自己再好好想想。”
虽然大宋朝一直重文轻武,但朝中三权都清楚军权的重要xìng,“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还是都懂的。我一提及军队的变革,谢道清和贾似道便同时在思考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出现。
咸淳元年的这个中秋来是很有意思啊!
千岛湖北面那处dú lì的院落。
房屋的主人正坐在一把高脚椅子上,喃喃耳语道:“一心分二,一手画圆,一手画圈,且同时成形,方可续之。左右各分,心属其二,一控左,一制右,dú lì驾驭,不受干涉,不偏不倚,均衡待之。世间本有yīn阳想错。世人皆知,yīn阳相融方可成其大道,然yīn阳相济,需至yīn至阳之时。人之寿命有限,穷尽一生,修炼一道,或可至yīn,或可至阳,却无法兼而有之,是以修炼之时,只能同时并进,一心修yīn,一心修阳,如此方有一线机会,在羽化之前而修至极yīn极阳,再两者融合,或可位列仙班也。”
灰衣老人索无极道:“主人,这赤松经乃是赤松观镇观之宝,相传乃是两位大仙飞升之前所留遗迹。此经文之意倒也不难解释,只是开篇要一心同时二用,实为难已。”
“恩,这是自然,否则这么多年下来,赤松观就连高手也没有再出现过,何况登仙乎?”
“是啊,主人。这篇经文说修炼之人要同时将yīn阳练到极致,然后再行融合,如此方能入道。而当今武学之论点却是崇尚yīn阳同时修练,似相似,实则差别千里也。”
“索老,或许赤松经另有深意?”
索无极迟疑片刻道:“主人,一心怎可两用?属下以为这赤松经名不副实,或许是旁人之伪作,属下还是劝主人莫要修炼此经,以免走火入魔。”
中年人笑笑:“无妨。索老,你知道我从小就有两大心愿,一是进入帝王谷内殿,以探究生死之谜;二是建立一个和谐的江山社稷。这两点都需要机缘,第二点的机缘就是宋蒙大战,待双方两败俱伤之时,我同盟会自会因缘而起。至于第一点的机缘何在?我想或许就是这赤松经了吧。我在赤松观内见过刻有经文的石壁,那石壁坚硬无比,而上面的字迹乃是以手指为刻刀所为,即便是我也无此功力,你想想会有谁能伪作之?尽管‘赤松是缘’只是我的直觉,但我也要试上一试,对于走火入魔,索老放心吧,我只要护得心灵清明即可,如果略有成就,我便会让你替我护法的,以你的通灵**,随时可以将我从心魔中脱出来吧。”
索无极略微皱眉:“主人,是有这种可能,但属下也不敢保证。”
“索老,你有多少把握?”
“主人,属下只有六成的把握。”
中年人起身拍了拍索无极道:“那就够了,已经超过一半了。”
索无极还不死心,继续劝道:“主人三思啊。”
“索老,你的顾虑我当然知道,难道你不相信我有这种能力吗?”
“属下不敢,主人天纵奇才,实为属下生平所仅见,只是。。。。。。”
中年人神态坚决:“我意已决,索老不必再劝,索老还是尽量将你的通灵法完善吧,这样你就可以将可能xìng提到七成,甚至更多。”
索无极无奈道:“是,属下明白。”
中年人脸sè柔和道:“恩。索老,小姐回来了吗?”
第219章 老将之声
第29章 老将之声
索无极听到中年人问起小姐,心情大好道:“主人,小姐已经回来了。”
“恩,索老,今晚你就露上一手,你的醋鱼可是小姐的最爱啊。”
索无极笑道:“没问题。”
中年人似乎心情也很好:“那今晚大家就好好过一过这个团圆节。”
“是,主人,属下还有一件事需要汇报。”
“说吧,说完后我们一起去见见小姐。”
“恩。主人,属下派出去的几拨人包括索无魂在内都没能查明那呼延公子的身份。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狮峰商行在去年还只是一间小茶店,仅仅贩卖些高档茶叶而已。今年和狮峰商行最为亲近的就是同乐楼,现在已经成为狮峰下属的产业,其原来的东家萧天倒是身世简单清楚。即使是索无魂也不敢用不寻常的手段,一来主人吩咐过,二来索无魂觉得在呼延公子周围似乎有着一股不知名的势力,而且这股势力并不弱于我同盟会。”
“哈哈,以索无魂之能都查不出来,足以见得这呼延公子之高明,索老。”
“主人,属下在。”
“传令下去,不要再去追查呼延公子了,弄不好反倒被他们抓住把柄。”
“是,那,那是否有必要去问问小姐?”
“不必。这一次若非赤松经之事,我已经去往临安了。待我修炼一阵赤松秘籍后,我自会亲自前往京城,会晤下这神秘而又令人感兴趣的呼延公子。”
索无极点头道:“是,那属下先去传达主人的通知了。”
中年人有些着急道:“不急,你明rì再去不迟。走吧,随我先去小姐。”
八月十六rì,在朝会即将结束时,我坐在大庆殿中的龙椅上对马廷鸾道:“马爱卿,这是朕给安南国君的回信,你交给那陈元吧,让其返程,顺便回礼,回礼的价值就按照安南上供礼物的同价值计算。”
“陛下,这不妥吧,如此显不出我天朝大国之风范。”
我“哼”了一声,也不想和马廷鸾解释,冷冷言道:“马爱卿,照办就是。”
“是,是,臣遵旨。”
“退朝。”
一旁的小七接着高声叫道:“退朝。有请枢密院,兵部及文天祥大人,赵葵大人移步偏殿。”
第二次军队改革会议在朝会后于偏殿举行。
我了参加军改会议的各位大臣,似乎都有些紧张,就连在朝会上一向面无表情的贾似道也同样能从其脸sè上出一丝不安。或许在旁人来,这只是一次重新站队的选择,而贾似道有选择吗?
对于改革而言,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现有利益集团的利益再分配,这势必会触及到大多数当权者的既得利益,自然也就会遭到他们的反对。所以,历朝历代,凡有变革者大都遭到权贵们的反对,轻者被逐,重者丧命,几乎没有几个能得善终的。
在中国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有三次著名的变法改革,最早的是商鞅变法,尽管得到皇帝的支持,变法的结果也使得秦国成为当时实力最强的国家,更为秦国一统天下奠定了基础,但作为变法者的商鞅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甚至是全族人的生命。然后就是宋朝的王安石变法,其新法历经了十五年,虽然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因为新法或多或少地触犯了中、上级官员、皇室、豪强和高利贷者的利益,最终被罢废。最后一次是清末的戊戌变法,这次时间就更短了,没有权利的光绪皇帝和几名思想意识先进的书生推行的变革因得罪了当时所有的上层阶级,所以很快就遭到了当权者的镇压。
我相信我的改革一定会成功,因为这是我这个皇帝做出的决定。
“各位爱卿,在三rì前的会议上,朕说过要进行军务变革,今rì就此问题继续商议。大家有什么建议?认为该如何改,才能增强我朝军队的战斗力?”
和我预计的一样,会上一阵沉默。
我的手指头不停地敲打着桌面,眼神凛冽地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位大臣。这些大臣们的眼神一旦和我相交,立即给我一种心虚的感觉,生怕我要点其名。这就好像是老师在课堂上点名让学生们起来背诵课文似的,而学生们都不会背。我的眼神停留在贾似道脸上,贾似道内心也是一颤,但随即便恢复正常,作为军方权势最大之人自然会被我第一个点名。
这是百官之首的荣幸。
贾似道也做好了准备,一旦我点其名,便立即发言。
“赵葵赵老将军。”我的眼神终于离开了贾似道,转向他旁边的鲁国公,农业部尚书赵葵身上。
“臣在。”赵葵起立应道,只是赵葵心里也觉得有些惊讶,自己退出军界好几年了,怎么会第一个被皇上点名。
贾似道心里突然一阵轻松,就像一条绷紧的弦一下松弛下来,但立即又觉得大有失落之感。一般而言,在正常情况下老师点名让学生们回答问题时,都会挑选学习最好的学生来回答。这个好学生理所当然该是贾似道贾太师,而且贾似道自己也早已习惯一人之下的势态,只是这一次老师却突然改了,点了一个近年来很少露头,而且在班上默默无闻的学生来做回答。
“赵老将军,你历经我大宋孝宗、光宗、宁宗、理宗四朝,和金,蒙交战数十年,可谓我朝硕果仅存的军事大家,也是我朝为数不多的攻击型将领,你先来说说自己的法。”
“陛下。”
“爱卿,坐下说话。”
“谢陛下。陛下,老臣自幼随父从军,可以说一生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中度过。臣以为陛下若要改革,自当首先找出我朝军队的弱点。rì前陆大人所说的几点甚是有理,一是我军指挥体制繁琐,二是我军将士勇气相对低下。陛下,我朝最后一次大规模北伐还是先帝时期的端平入洛,虽然最后以失败告终,但其中的经验教训却是值得陛下借鉴。”
“爱卿,有何经验只管道来。”
赵葵犹豫了片刻,似乎鼓足了勇气才道:“陛下,这首先要反思的就是我朝的决策体制。当时的朝庭在是战,是守,还是和这个问题上一直没有定论,举棋不定,犹豫反复,最后对每个方法都进行了尝试,却又不肯花大力气,只能接受失败的结果。其实,无论是战,是守,只要按照既定的思路发展下去,我朝都不至于会到了今天这种被动防御的局面。第二是我军的指挥体制。我军各部之间没有能够形成很好的协调,常常各自为战,两淮、京湖诸军进军的时间,地点均无法做到同步,最关键的后勤保证也在关键时候出现失误,最终在攻占了洛阳后,还是兵败回撤。第三是我朝将士的士气问题。在宋蒙交战初期,尽管我朝仍是以步军为主,但并不弱于蒙古的骑军,当年我朝的淮西军以堂堂步兵方阵与骑shè无敌的蒙古骑兵作战数rì,胜负未分,其战斗力之强悍让素来鄙夷我汉人的蒙古铁骑也吃了一惊。然而,随着我军长期被动的防御,将士们的勇气士气都已渐渐衰退。”
赵葵说到这里,突然又站了起来道:“陛下,臣今rì这些话已经将端平入洛失败的矛头直接指向了当时的朝廷,臣知道自己失言之罪,但这番话臣藏在心里已经数十年了,臣即将朽木,今rì说将出来,也就再无遗憾,请陛下治罪于臣,而臣并无怨言。臣最后再言一句,臣以为我朝军制的变革实已到了刻不容缓之步。”
赵葵将端平入洛的失败原由总结出来,虽然将矛头指向了当时的朝廷,但在座之人都是大吃一惊,大家心里都明白当时先帝理宗独断朝廷的情况。赵葵之言,实际上是隐shè出决策失误的正是先帝理宗。这在古代可是欺君之罪,不经审问,便能直接定为死罪。
“这老将军勇气倒是可嘉。”
我原本只想让赵葵抛砖引玉,没想到这老将军一下说出这么多来,虽然都是事实,却不适场合。我连忙道:“赵爱卿,你且先坐下,朕也仔细研究过端平入洛的有关奏折。朕认为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当年的朝中重臣郑清之,真德秀、魏了翁等人都是文官出身,不谙军务,加上史嵩之等人敷衍朝廷旨意,才造成入洛失败的。今rì乃是军改会议,莫要再议这些过去之事了。”
赵葵感激地了我一眼道:“是,陛下,臣遵旨。”赵葵当然明白我这是在保护他,将当年的责任推到了真德秀,史嵩之等人头上,如此一来,赵葵所说的朝廷决策错误就算到了那些大臣头上,也就不存在什么欺君之罪了。
“刚才赵爱卿说了自己的法,大家也都说说吧。”
文天祥起身言道:“臣赞同赵大人,臣也认为军改势在必行。”
兵部水师郎中李北洋也站起道:“陛下,我朝陆军与水师的根本体制大同小异,臣以为同样应当变革,以改我朝军队的劣势之处。”
“恩”我点点头,再次将眼光转到贾似道脸上,“师臣,你的法呢?”
贾似道也不起身,缓缓而道:“陛下,老臣以为目前时机尚不成熟。”
“是吗?”我脸sè微变道,“师臣,理由。”
“陛下,我朝之军制传自太祖帝,又经先帝钦定,此为祖宗之法不可轻言更之,这是其一。其二,今年刚刚开始将厢军裁撤,这项军改牵涉颇广,要到年底才能基本完成,而水师的改制也即将开始,如此多的事务集中一起,臣担心会顾此失彼也。其三,蒙古与我朝长期对峙,随时在寻找战机,倘若我朝在此时军改,势必会造成疏忽,而给其可趁之机,所以老臣认为,军改不是不可,但此时时机并不适合,现在当以稳定为主,为避免出现大规模的动荡,臣建议待水师改制完毕后再进行陆军的改制。与此同时,陛下可修书告知各大战区制置使,征求下他们的意见。”
贾似道并没有公然反对军改,昨夜在和廖莹中等人详细商讨后,贾似道最终选择了以时机不对为由来阻止军改。
我知道,从贾似道的本意来,他是不愿意军改的,但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反对,所以采取了拖的方式。在和贾似道的历次交道中,我越来越出他的纸老虎本质,而禁军就是这头纸老虎的最后一层遮掩。
我似笑非笑,也不言语,目光淡淡的直视着贾似道。
贾似道的眼神似乎也毫不示弱地迎向我的目光,他不能再退了,因为已经无路可退。
自我登基以来,就得数这一次的交手最为针锋相对了。
第220章 军务院
第220章 军务院
偏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气氛似乎也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我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候绝不能退缩,至少在气势上我必须压到贾似道,这就好比两名武林高手的对决,失败的一方会在以后的争斗中留下一道yīn影,至于能不能实施军改反倒是退居其次了。
一念至此,我的眼神突然大变,从温和变得凛冽,端的是目光如炬,似两柄尖刀般直刺贾似道。
如果眼神可以作为武器,那我和贾似道在这瞬间已经算是交上手了。
底线,贾似道的底线,是他最后的依仗,我清楚,贾似道心里也同样清楚。随着皇权的强势崛起,如果相权还想成鼎足之势,那也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这只是一瞬间,却又像过了很久。
片刻后,贾似道的眼神终于涣散,脸sè微微一变,只得将眼神移开。
或许是皇帝的威严,或许是我这一年来坚持不懈的练武,又或许是会议的时间过长,贾似道毕竟五十多岁了,身体机能自然及不上我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当然,我的毅力之坚韧,心理之成熟也远非贾似道可比。我能透贾似道,而贾似道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连我是不是当年的赵禥,贾似道的心里也一直在纠结。
我知道贾似道的气势已经衰退,在其脸上已经有数滴冷汗显现。
天子之剑,上决浮云,下绝地纪。这一刻,我想起了庄子说过的天子之剑。昔轩辕黄帝手持轩辕剑,以天子之剑击败了蚩尤,而我今rì以眼神之光施展出天子之剑,击败了权倾朝野的贾似道,两者间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突然笑了起来:“师臣之言并非全无道理。”
笑声中充满着胜利的喜悦,也让偏殿内的气氛变得略微和谐起来。我当然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何况我也不是那种听不进反对意见之人。贾似道并没有正面提出反对军改,虽然有此意思,却是委婉所言。在我登基后的近一年里,贾似道在我的压迫下一步一步的退让,心里的怯势也一点一滴地积攒起来,再不像历史的原来进程,嚣张到了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的地步。
既然贾似道提出了四点理由,我也就顺着他的说法继续进行下去。
这就是后发制人的好处,可以顺水推舟,也可因势利导,谁叫我是万人之上的真命天子呢?
“就师臣所言的几点理由,朕来说说法。先说最后一点,朕认为这是条很好的建议。目前,我朝军队的主力是在前线作战的各大战区之边军,无论是从人数还是从战斗力来说,镇边军都要强于在京的禁军,十万禁军虽然训练有素,但是其中的大部分将士都没有上过前线,没有经受过战争的洗礼,所以还算不得真正的jīng兵。朕既然要军改,除了要和在座的各位爱卿讨论外,自然也该和他们商议。所以,师臣的这点提议朕予以采纳。师臣。”
贾似道又恢复了毫无表情的神态:“老臣在。”
“以枢密院和兵部的名义,起草军令,将这两次军改会议的内容通报各大战区统帅,并令川中,襄樊,扬州,还有庐州战区制置使返京,朕将于九月九rì重阳节这天召开第三次军务会议,商讨我朝军改事宜。”
“是,陛下。”贾似道边回答边在脑海中盘算着,含庐州的四大战区中,吕文德一定会站在自己一边,夏贵一向与自己交好,即便李庭芝是个未知数,自己也可得到半数的支持。而朝中的军事官员中,绝大多数都是自己提拔起来的,优势应该更大,只要边军的反对声达到半数,枢密院,兵部的主要官员再一起上奏表示反对,那应该还是大有机会的。
我继续言道:“但是,师臣所言的第一点缪也。朕一向认为师臣乃是识时务,与时俱进之人,这次给朕的感觉怎么像马廷鸾一般守旧了?我朝的军制源于太祖,这点没错,但现在的局势和太祖之时已经完全不同了。太祖时期,我朝军队英武善战,其战力强于周边,乃处于攻势,而眼下我军战力弱于蒙古,乃属于守势,势态迥异之下,却用同样的军制是不是显得过于迂腐呢?答案当然是。因此,朕以为军制不该一成不变,军制是随着内外形势的变化而变化的,只有这样,才能适应当下的情势。师臣,你说是吗?”
“陛下,臣以为。。。。。。”
我打断了贾似道,继续道:“先不议论此事。朕再说说师臣的第二点,军队的变革需要一步一步进行,这点很好,对于好的提议,不管是谁所奏,朕都会认真思考。目前,厢军的裁撤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对于这项事务,枢密院,兵部以及配合的吏部等都做得十分出sè,这让朕感到很满意。而水师的改制,兵部的计划也是详尽可行。这两样军改事务的确占据了相关爱卿的大部分时间,如果现在就进行陆军变革,枢密院和兵部都会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为了减轻枢密院和兵部的负担,朕会效仿政务变革措施,设立军务院,其作用只是针对陆军军改,进行事前的准备和计划,以及充当皇室与枢密院等军事部门的联络者。至于军务院的人选,朕打算先期暂时由朕,师臣,范文焕范爱卿,陆秀夫陆爱卿和各大战区的统帅组成。对了,君实,你在政务院的事宜就交给赵顺孙赵爱卿,今后便专注于军务。”
陆秀夫起立道:“是,陛下,臣遵旨。”
“军务院?”贾似道心中冷笑道,“又是这招,不过呢,起来总算能将军改的时间延后了,这军务院我得发表下法。”
“政务院在削老翁的权,这军务院不就是在削枢密院和兵部的权吗?”范文焕暗道。
贾似道想了想,意yù发言,却听我已经继续说道:“师臣的第四点是关于当今宋蒙的局势。自朕登基以来,蒙古人已经三次南下,最早的一次是一百多名黑衣人在会稽伏击朕。”说到这里,我脸sè一沉,着贾似道,“师臣你也知道,当时若非朕命大福大造化大,就已经成为刀下之鬼了。是了,师臣,这事调查了半年了,有结果了吗?”
“陛下,目前尚无确凿证据。”
“是吗?算了,此事也暂且不议。第二次呢,蒙古兵发襄阳,幸得吕文德将军临危不乱,不伤一兵一卒将其惊退。第三次就是近rì蒙古阿术兵犯庐州,虽然我军守住了城池,却折我四员大将。师臣,这说明了什么?”
贾似道正yù出声,我却不给其机会,又问道:“难道我军不进行军改,就没有纰漏了吗?”
“陛下,这个嘛,臣以为。。。。。。”
我仍然不给其解释的机会,继续道:“正是因为我朝军务的问题不少,才让蒙古人三次南下。而且第一次还是在我京城附近的会稽,十万禁军啊,简直就是形同虚设,百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我京城附近也毫不知情,这样的禁军怎么能让朕高枕无忧呢?试想下,如果有一天,百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这宫中,禁军还来得及护驾吗?各位爱卿,在短短的半年内接连发生了三次,这难道是偶然吗?再说了,我朝水师的改制不也在进行中吗?蒙古人为何不从水路发动攻击呢?”
贾似道这次抢答得很快:“陛下,这是因为我朝水师强过蒙古之故。”
“恩,师臣,你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我点点头道,“就是因为我朝水师的势力远远超过蒙古,所以不管我朝水师怎么改制,蒙古人都不敢轻易从水路发动攻击。朕要改制陆军,就是要达到这个目的,就是要让我朝军队的战斗力超过蒙古骑军。蒙古觊觎我朝,朕又何尝不是想收复北方故地呢?师臣,难道你就不想我朝军队的战力超过对手吗?”
贾似道似乎有些示弱道:“陛下,老臣并非反对军改,而是。。。。。。”
我再一次打断道:“朕来替你回答。师臣之意是赞成军改,但同时也在提醒朕要注意变革的节奏,不能过激,要在稳定的基础上求发展。师臣,是这个意思吧?”
“回陛下,正是。”贾似道无奈道。
“恩,不愧是朕之师臣,问题就是得深远啊。”
贾似道老脸微红,尽管心里直骂,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过奖。”
我接着又对范文焕道:“范爱卿,你是兵部尚书,应该很有发言权,你也来说说。”
范文焕偷偷了贾似道一眼,小心答道:“陛下,臣赞同太师之意见,即便我朝要进行军改,也需要待时机成熟,否则会弄巧成拙。”
“哦?那爱卿以为何时算是时机成熟呢?”
“陛下,臣以为在水师改制完毕后再来进行陆军变革比较妥当。”
我笑笑:“在稳定的基础上求发展,这话说得好,这也是朕的观点。各位爱卿,朕最后就此次会议做个总结,我朝军改势在必行,具体实施时间和措施等各战区制置使到达后,于重阳之rì在第三次军改会议上再做商议。军改事宜交由军务院负责筹划,陆秀夫,朕任命你为军务院秘书,具体负责此事的联络和计划。”
“是,陛下,臣领旨。”
“散会。”
回到御书房,我回忆起后世我所知道的历史。贾似道在度宗登基后,飞扬跋扈,稍有不如意便常常以退隐要挟,怎么这点与史不符呢?要是贾似道以此要挟我,我便可以借此为机,让其下野,岂不简单?
来历史的轨迹已经发生了改变。
“官家,文大人与陆大人到了。”
“是吗?小七,宣他们进来。”
“陛下,今rì那贾似道公然反对军改,实为可恨。”文天祥一进门便愤愤不平道。
“宋瑞兄莫急,陛下一定胸有成竹的。”陆秀夫笑道,“今rì之会上,陛下自然而然就成立了军务院,贾似道还不是被动地接受了。”
“都坐吧。”
“谢陛下。”
“小七,去袁先生到了吗?”
“是,官家。”
小七刚yù出门,就听见袁棘的声音传来:“小七,留步。陛下,臣到了。”
“恩,先生,事情安排好了?”
“臣已经按照陛下指示,安排叶东升,姚朝辉二人亲自带领龙牙高手前往广南西路,又有善于追踪的易长江相助,只要那侬复不藏在大山中,定当可以将其秘密请到临安。”
“好,先生辛苦,也坐吧。”
“谢陛下。”
文天祥和陆秀夫听得糊里糊涂:“陛下,为何要将侬复秘密请回?”
第221章 希望小学
第22章 希望小学
每年的中秋节后,临安一带的百姓都喜欢前往钱塘江观cháo,这也使得京城中秋节的热闹气氛一直会延续到八月二十一,二rì左右才开始逐渐减弱。
方灵在八月二十一rì中午返回了临安。
同一天,蒲寿庚也来到了京城,这次随其到来的还有其兄长蒲寿晟,其子蒲文峰等浦家jīng英。按照计划,蒲寿庚将浦氏贸易商行的总部搬到了临安,并安排蒲寿晟全权负责,泉州的事务交给了jīng明能干的蒲寿晟之子蒲文勇,而蒲寿庚自己则准备和萧天一起经营红十字会。
尽管浦家之人对此决定都十分不解,但也没有询问原因,仍然服从了蒲寿庚的安排。数十年来,浦家能从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商行一跃成为泉州,乃至全国最富有的商行之一,和蒲寿庚的功劳是密不可分的,在浦家,蒲寿庚居功至伟,完全可以说,没有蒲寿庚就没有今天的浦氏商行。由此可见其在浦家的地位和威望之高,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我去同乐楼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自从同乐楼推出味jīng菜肴系列以来,常常有朝中官员前往,我不想他们认出我来,便让萧天将同乐楼的大厨叫到狮峰商行,办起了狮峰私房菜。当然,这私房菜是不对外营业的。
蒲寿庚比方灵晚了半个时辰到达狮峰商行,进屋后,蒲寿庚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道:“蒲寿庚见过呼延公子,见过方灵姑娘,袁先生。”
我淡淡一笑道:“蒲先生一路辛苦了,坐吧。”
倒是方灵和袁棘连忙起身回礼道:“见过蒲先生。”
蒲寿庚没敢坐下,先将蒲寿晟向我做了介绍:“公子,这是属下之兄长蒲寿晟,今次随属下一同进京,负责打理浦氏商行在京的事务。大哥,来见过公子。”
蒲寿晟是浦家除了蒲文峰外唯一的知情者,其岁数比蒲寿庚大了一,两岁,相貌却文雅得多,一便是饱读诗书的文人学者,难怪和原福建路制置使施宏生甚是投缘。这蒲寿晟是第一次面见皇帝,不免紧张,抱拳道:“属下蒲寿晟见过呼延公子。”
我“嗯”了一声道:“这是狮峰商行,两位蒲先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如此客气,快坐下吧。萧天,上酒菜。”
萧天点头,对外叫道:“可以上菜了。”
我接过方灵倒满酒的酒杯道:“今晚一来为灵儿,两位蒲先生接风,二来商议下后续红十字会的具体事务。”
蒲寿庚忙道:“谢公子赐宴。”
方灵却乐道:“哥,还为我接什么风啊,这才分开几天。”
“需要的。古人有句话叫,叫什么?哥想想,哦,对了,叫做‘一rì不见,如三秋兮!’这好几天不见,也就相当于几个季节了啊。”
方灵脸sè微微一红,略显羞涩地笑道:“哥,你这是胡乱比喻。”
萧天在旁一本正经道:“灵儿姑娘,公子可不是乱比喻的。这几天公子一来狮峰,第一句话总是,‘灵儿回来了吗?’,这说明什么?不就说明公子一rì不见灵儿姑娘,如隔三秋吗?公子,您说是吗?”
我哈哈一笑,却听方灵道:“萧天,这个中秋是不是过得太舒适了,想讨打了?”
萧天知道方灵武功了得,哪敢继续,忙讨饶道:“不想,不想,我去催下菜。”
“催什么菜,这里又不是酒楼。”我道,“来,大家一起干了此杯。”
浦家兄弟一饮而尽:“谢公子。”那蒲寿庚接着道:“公子,在商议红十字会事务前,属下想请公子先对于浦氏商行的后续事务做个指示吧。”
“这个我可没有想过要给你们什么指示,一切照旧即可。蒲寿庚,既然蒲寿晟是你兄长,又和你一起经营浦氏商行长达三十年之久,我交给蒲寿晟打理就是了。在经营和管理上我只有一点要求,不得违背我朝律法,其余的就由蒲寿晟做主便可,如果遇到拿不定注意的事,大家在一起商议。还有,今后商行之人在与外藩做生意时,随时留意下他们的不同货物,比如有没有辣椒,玉米,红薯等。”
“这是什么?”所有人都好奇地问道。
“哦,这些是我在一本古书上到的,都是能吃的农作物。我朝之外还有无数国家,无数地区,生长着许多我们国家没有的农产品,如果能够将之引进我朝,又是一番造化。”
蒲寿庚原本以为我会派人到浦氏商行参与管理,或者至少是监督,听见我所言之后也有些感动,完全的信任,这可是很难做到的:“是,公子。”
“哥,这个慈善机构红十字会听你说过多此,灵儿也想加入,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希望有更多的善良之人都能加入到慈善义举中来,献出自己的一份爱心。关于红十字会的具体事务,我初步打算是在我朝境内开办学堂和医馆。目前,我大宋各地,特别是乡村,大都多数人仅能温饱,根本没有能力将子女送入学堂学习,因此,红十字会的第一项事务便是在各地开设义务学堂,普及基础教育,争取让所有的孩子从小就能有书可读。这项事务虽然所耗之人力物力财力巨大,但却是惠及子孙后代的大善事。”
“哥,这个好,灵儿支持。”
蒲寿庚想了想道:“公子,这项事务涉及面广,虽说泽被后世,却是件极其庞大的工程。不过,蒲某觉得可以一试,萧天兄弟,你说呢?”
萧天当即点头道:“我赞同,这才是真正的普度苍生之事,不管困难多大,有公子在,我想一定会成功的。”
我笑道:“好!既然红十字会的三位领导都表态了,那就开始实施此项目。”
“等等。”方灵道,“我也算是领导?”
“恩,浦先生和萧天分别是红十字会的正副会长,灵儿也勉为其难,做个副会长如何?”
“啊?我行吗?”
“怎么不行,灵儿,你的亲和力远在他们两人之上,做慈善事业,亲和力是很重要的。”
“哥,真的吗?”
“哥哪会骗你。”
“好吧,我就试试。”
“恩,这些学堂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希望小学,我希望我朝的孩子们都能读书识字,长大后有一技之长,我更希望在这些孩子中将来能够出现可以造福我朝的优秀人才。关于学业内容,我不打算完全按照现今书塾的方式,除了学习四书五经外,还会增加数算和科学常识。”
方灵问道:“数算我知道,科学常识又是什么?”
“这数算你们都知道的,我会亲自编撰教材。科学常识嘛,就是指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所发生的各种自然现象知识,比如说,为什么会有冷天热天之分,为什么会下雨,为什么鱼类可以长期在水中生活而人类不行等等。这本教材我会请临安大学的沈逸秋老先生和杰瑞。波罗先生帮忙撰写。”
语文,数学和自然常识是后世小学的必修课,也是我给即将组建的教育部规定的学校教程必修课,至于英语就让它见鬼去吧,我要让海外的国家以后都要在学校开设汉语这门课。
方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沈先生可是大有学问者。”。
萧天问道:“公子,那希望小学的先生从哪里去找呢?”
“这点是目前比较困难的,大家可以一起想想办法,比如我们可以从各地落榜秀才中招聘,先教会他们,再让他们去教希望小学的孩子们。”
蒲寿庚道:“恩,这是一种办法。”
“还有,我认识大宋皇家报的撰稿人,我请他们帮帮忙,在报纸上做做广告宣传,有没有效果。”
“广告宣传?”萧天突然兴奋道,“公子,我听说这大宋皇家报除了京城外,还发往我朝各地,那我们狮峰的生意,哦,还有蒲氏商行的生意,还有,灵儿的诚威镖局是不是也都可以在其上面做宣传呢?”
方灵似乎也想到什么,忙道:“萧天,你这脑袋还真灵,哥,萧天说得有理,比如我诚威镖局要广招人手,是不是可以在报纸上去做宣传?”
这不就是广告吗?
广告是宣传的一种好方法,我早该想到的。一来报纸可以获利,逐步过渡到自负盈亏,二来又能帮助商家宣传,可以起到双赢的效果,这在后世是再为寻常不过之事了。
难怪后世对于宋朝的经济评价很高,广告的方式很多,但最早的印刷广告就出现在北宋年间。萧天的商业意识极浓,否则也不会联想这么多了。
蒲寿庚也道:“公子,方姑娘和萧天兄弟的建议不错,不妨一试。”
“好,广告之事我会仔细考量。”我接着说道,“另外一项长期事务就是普及医馆。我朝的医药学在唐代的基础上又有了长足的进步,除了传统的内、外、儿、针灸、五官科以外,在妇产科,手术外科,寄生虫病及眼科等领域也都开创了前所未有的新局面,而且民间的医学也在蓬勃兴起。这样一来,我朝百姓的健康状况及寿命都得到不同程度的改善和提高。但是,正如我前面所讲,我朝稍微偏远的乡村,人们仅能温饱,他们没有更多的财力来读书,来病,而且在那些落后地区,医馆很少,大多数人病要等到走方郎中的到来,可是,我们都知道,病症是不会给时间让你等的,所以,普及医馆同样是件造福天下百姓的善事。当然,其面临的困难和普及学堂是一样大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蒲寿晟终于忍不住出声赞道:“公子真乃菩萨心肠,大慈大悲。”
我笑笑,继续道:“这两项事务都将作为红十字会长期的基本工作事务,其他的诸如救济受灾地区等都是临时xìng的事务,你们三位可以自行决定。你们还有何建议?”
萧天道:“没有了,公子,在红十字会运作中一定会遇到很多问题,到时再做商议不迟。”
“恩,对了,浦先生,你们浦氏商行在京的地址选好了吗?”
“回公子,萧天兄弟已经帮我们全部弄好了。”
“是吗?萧天,在哪里?”
“公子,红十字会会址在狮峰商行的正对面,其附近的一片房屋我也都买下了,地方足够大,正好可以给浦氏商行使用,这样可以让浦先生兼顾两边的事务。”
“哈,萧天,你想得还真周到。”方灵道,“哥,差点忘了,林莹姐来信说近rì会到临安。”
“林莹?她怎么会来?”
方灵着我笑道:“哥,我想是来听你唱曲的吧。”
“听曲?”我哈哈大笑道。
第222章 耕者有其田
第222章 耕者有其田
“臣廖莹中有本上奏。”
“廖爱卿,请讲。”
廖莹中面带喜sè道:“启奏陛下,福建路官田署rì前传来消息,福建路的土地丈量工作已经完成九停以上,本月底前可以全部完成。”
“好!”我也高兴道,“廖爱卿,这一次福建路的经界丈量事务颇为顺利,朕会为你们官田司记上一功。”
“陛下,今次丈量主要还是得力于福建路各州府县衙官员们的高度配合,官田司只是尽本分而已。”
“居功不傲,廖爱卿高风亮节也。”
“谢陛下。”
咸淳元年八月下旬,在得知福建路土地丈量即将完成时,我再一次将土地改革事宜提到朝会上来,并在原有土地纲领xìng文件的基础上加以细化,定出了具体的框架。
“各位爱卿,我大宋朝立国之前的历朝历代,来自农业的税收均占到国家总收益的九成以上,到了我朝,农业税收的比列开始下降,朕以为这其中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是我朝的商业包含手工业,对外出口贸易等都有了很大的发展,而朝廷也放开了对商业的限制,商人的地位得到了相应的提升,这就使得我朝的商品贸易,尤其是海外贸易远超前代。今后,朕还会加大对于商业,手工业等非农业行业的投入,以保证多种经济方式的均衡发展。其次是因为我朝实行的不抑土地兼并政策,造成了‘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的情景,这就使得农业税收的主题‘小农’数量的减少,而不少大地主则纷纷隐瞒土地数量,以偷逃税收,这些就是土地税收减少的根本原由。所以,在发展工商业的同时,对于农业朕同样也会重视。”
随着穿越到宋末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对于这个时代的情况也就了解得越多,越深,越准。
宋朝的商业空前发达,从《清明上河图》上就能到当时北宋京城的繁华情景。高宗南渡后,朝廷依旧放松了对商业行为的限制,商贸业税收的激增使得宋朝成为了中国古代唯一一个商业税收等同或超过农业税收的朝代。
尽管如此,宋朝的平均税收大致还是各占一半,商业的发达还是掩盖不了我国农业大国的实质。所以土地的重要xìng依旧十分突出,这是关乎到大多数农民生计的首要问题,而农民仍是大宋朝百姓的主体,商业再发达,毕竟也还没有形成工人阶级。
如果说当时我发表的土地改革纲领大都是来自我后世的记忆,那么现在我的意识中已经烙上了不少这个时代的印记。
“各位爱卿,土地改革的宗旨朕以前说过,就是要让耕者有其田,同时也要让能者多劳,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土地改革必须在土地丈量准确的前提下进行,今福建路的丈量已经接近尾声,所以就先从福建路开始试行。下面朕来说说对于土地改革的具体想法。首先,朕打算规定地主阶层的土地拥有量的最高限额,根据水田,旱地的不同,将我朝农民人均拥有耕地量的倒9倍作为其限量,在人均耕地的到6倍期间,税收等同,在人均耕地6到9倍之间的土地则按照双倍税率征收其税收,超过9倍以上的土地,由官府强制征收后放领给农民,征耕地价按照耕地主要产物全年收获量的2到倍计算。对于地主来说,土地新政是带有一定强制xìng的。廖爱卿,你们官田司会同农业部做出具体实施细则,要从福建路的实际情况出发,定出合理的比例值。”
“是,陛下,臣遵旨。”
“第二点,从地主手里征收过来的土地,并入官田,这些官田会陆续卖给农民,地价一样,为耕地正产品全年收获量的2到倍。为了减轻农民的负担,全部地价由农民在十年内分期偿付,而且以实物的方式计算,以免受到货币升值或者贬值的影响,同时,农民不用负担利息。对于多余的官田,可以招募流民耕种,或者由官府组织成立国家农庄,也可以作为开办作坊的场地等。”
廖莹中问道:“陛下,当地的农民中如果是来自外地,没有当地的身份凭证,是否可以享受和当地农民一样的条件?”
这不就是后世的打工者与户籍居民的关系吗?
我愣了下,转问道:“户部,这在我朝有先例吗?”
户部尚书老臣马光祖道:“陛下,我朝没有类似的制度,也没有先例。”
我想了想道:“这样吧,朕提出一种方式,马爱卿,你们去讨论下,是否合适。凡在当地居住满一年的外来人员,持原有居住地的身份凭证均可办理当地的临时身份凭证,并享受和当地居民一样的优惠条件。”
马光祖道:“陛下,这种事情虽然很少,但还是会发生,臣等商议后再向陛下上奏。”
“恩。”
廖莹中接着问道:“陛下,如果该雇工在原有住地拥有土地,又来到另外一个地方申购,是否算得上是重复申购呢?”
这一点很类似后世的住房限购政策,有些地区实行限购,在当地只能买两套房,但却可以到外地去买第三套,甚至第四套房,那算不算违规呢?
“廖爱卿,对于这点,朕以为暂时不用去理会,只要这人两边的土地税正常缴纳就可。诸如此类的问题,在福建路试行时或许都能遇到,你们到时再仔细研究下。”
“是,陛下。”
“第三点,制定地主租给佃农的收租制度。先从土地的收获量中提取两成,给与佃农,作为其基本rì常开销及肥料种子等费用,其余的则由地主与佃农各分四成的平均分配方式。如此,地主对佃农的租额不得超过全年收获的四成。此外,地主出租土地,租期不得少于五年,期满后佃农可以优先续租,地主不得随意撤租升租,以保障佃农的相对稳定,农业歉收时,地主应临时减免地租。但是,佃农若欠缴地租达两年总额后,地主有权终止租约,佃农同时地赔偿地主的损失。”
“第四点,凡是属于基本耕地面积里面的,无论普通农民,还是地主,第一年均可免交税收,主要是给与那些贫困的农民缓冲,自第二年起正常缴税。对于特别贫困的农户,由官府筹集资金建立‘便民库’,供借贷和救济之用。”
“第五点,对于连续两年空置的耕地,官府视情况将有权收回。”
“第六点,对于耕地转作他用的必须上报当地官田司,经官田司审批后方可。”
“以上的几点是朕所想到的框架措施,详细计划由官田司和农业部商议后在本月底前上奏,待朕审阅后立即在福建路先行试点,时间不超过九月十号。”
“臣等遵旨。”
“各位爱卿,土地改革牵涉到千家万户的利益,是我朝稳定的基本要素。土地改革政策的实施,一定会极大地激发佃农购置土地及生产的热情,使广大农民的生活条件得到改善,但是土地改革制度一经推出,也会遭到各地大地主阶层的公开反对,下面大家就此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商议下,有何应对措施。师臣,你实施公田法数年,当有不少心得吧。”
贾似道这次不敢再和我对视,低声道:“回陛下,老臣以为,在制定详细制度时,需要考虑配套的管理制度,以杜绝马廷鸾大人所说过的公田法在实施中出现的几大问题。”
“恩,师臣言之有理。文爱卿,在实施过程中,政务院要进行及时监督。”
“是,陛下。”
江万里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需要我朝各级官府主动与地主阶层进行联络,将朝廷进行土改的思路,目的详细的和那些地主、士绅们介绍清楚,尽量争取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农民的生产积极xìng调动起来后,粮食产量大幅提高对于稳定我朝的局势大有好处,正所谓家和万事兴,只有这样才能让朝廷专心致志地对付北方蒙古,才能使我朝稳步走向中兴之路,同时臣也在考虑,是否可以有一些方案,作为补偿给地方的地主阶层。”
马廷鸾道:“陛下,臣赞同江大人之议,如果能够给与一定的补偿,势必会事半功倍。”
“恩,几位爱卿所议朕认为可行。首先要做好思想教育工作,不能一味的采取高压政策,然后再给与一定的补偿。各位,那大家再一起来议议,如何补偿为好?”
“陛下,可以实行祠禄官。”
“臣认为可以赐予一定的闲散官衔。”
“在同等条件下,科举时可以考虑优先录取地主的子女。”
在朝会上极少发言的皇家银庄阮登炳道:“陛下,臣有本奏。”
“阮爱卿,请讲。”
“陛下,臣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讲吧,正好大家一起议论下。”
“陛下,随着我朝商业的兴起,臣认为未来的银庄一定会大有作为。为了使银庄在各地的普及速度增快,臣提议,将各地原有负责交子等纸币的管理机构转化为银庄分支,同时可以吸引这些地主们共同参与,也就是说允许地主按照土地的减少量为依据,入股我大宋皇家银庄。”
“股份制?”我有些惊讶,这阮登炳怎么会想出来的?
“陛下,可以说就是股份制。按照臣的计划,银庄的功能将会一分为二,一是代表朝廷作为发行纸币的机构,二是为新兴的商业服务,臣举过简单的例子,某位商人有很好的项目,而他正好资金紧缺,那么我银庄便可以借贷与他,或者干脆入股其中,等这商人的项目完全后,银庄也有收益分成。农业的产量只会一点点递增,利润不可能连续成倍增长,而银庄的收益则是可以几倍甚至几十倍递增的,利润也便可以相应地增长。这样就会给与地主阶层一个新的投资机会,同时也可以加快各地银庄的建设。”
马廷鸾道:“阮大人,如果银庄赔钱了怎么办?”
“大人,赔钱的确是有可能的,经商是有风险,所以才有富贵险中求的说法。让地主们入股银庄,也要双方自愿,利益共享,风险同当。阮某之言,只是因为朝廷需要给与这些地主补偿而提出的一种额外方式罢了。当然,从长远来,银庄是不会赔钱的。”
在后世的台湾,国民党在进行土改时就采用了这种做法,也就是将国营水泥、工矿、造纸、农林四大公司转为民营,通过发行公司股票,让地主按出让土地的数量持有股份,这就相当于对其的一种补偿。
第223章 三份战报
第22章 三份战报
同一天里,我收到了来自庐州的三份战报。其中第一份和第二份战报是经枢密院转来的,第三份则是通过龙牙情报系统送到我手中的。
第一份战报是淮南西路的最新军情报告,上奏者夏贵。我打开报告,见报告自右向左,是按照标准的奏折格式所写,臣殿前都指挥使兼淮南西路兵马制置使夏贵启奏陛下并呈枢密院及兵部:经我淮南西路全体将士浴血奋战,在rì前收复安化,安肥双镇后,又将安化北面的双堆集夺回,阿术大军目前已经全部回撤至寿chūn府安丰军(今属安徽霍邱县)以北。
宋朝时,军和州,府属于同一平台,军的地域辖境一般来说会小于通常的州或者府。安丰军并不是指军队,而是寿chūn府管辖的一个区域的名字。
安丰军曾经一度被金国所占,金国灭亡后,宋朝在绍兴十二年(公元42年)将其收回,归属淮南西路寿chūn府。目前,宋蒙的实际边境线就是以安丰军为界,蒙古回撤到安丰军以北,也算是尽数回撤到其境内。
“好。夏贵总算不负朕之所望。”我在御书房完战报后,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起来。
第二份战报是夏贵对于这次庐州之战的全面汇报,内容详细繁多,采用的是普通战报的格式。战报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有关庐州之战的经过,第二部分是淮南西路将士对这次战役的总结。
我喝了口茶,慢慢地了起来。
夏贵身受皇命,率两万禁军前往淮南西路。由于事发突然,贵率两千骑军先行出发,次rì再由王胜将军统率步军随后前往庐州。按照计划,贵之骑军经当涂,再行北上。渡江之时,贵接枢密院急报,于庐州安庆之间发现蒙古骑军。贵与属下商议,贵以为蒙古骑军定为少数,以其速度之利,又欺我朝骑军甚少,伺机寻找我朝防御之间隙,遂改北行为西行,直扑两地之间。后又接枢密院报,庐州守军主将统制范胜阵亡,贵觉不妥,恐蒙古人乘机攻击无人指挥的庐州城,便亲率三百近卫再次北行庐州,留夏青统余军续之。贵rì夜兼行,途中绕过数拨蒙古军队,终于抵达目的。
庐州城守卫森严,并没有因为主将阵亡而失方寸。贵入城后,见到守城将军统领苗再成,听其汇报了战事经过及范胜等四位将军阵亡的事迹。那苗再成虽然年轻,却是思路敏捷,经验丰富,在范胜将军阵亡后,自荐为主将,担当起庐州城防的重任,并打退了蒙古阿术的一次强攻。仅从庐州将士的军容,这苗再成便是可用之人。随后,贵便在苗再成带领下巡视了一遍庐州城防,无论是布防还是将士士气,均为可圈可点。贵方才宽心,苗再成将军堪大用也。庐州城不失,此人当据首功。
两rì后,夏青队伍也已赶到庐州,两地之间的蒙古骑军已经陆续北回,好像事先知道我朝援军出动似地。又过了一rì,步军先头部队三千人在史玉琪带领下也赶到了庐州。贵与各位将领商议后,决定首先夺回安化,安肥两镇。
帐下诸将积极请令,贵经思索,最终将此任务交给了两员小将,马军副统领韩震,步军营指挥使史玉琪,贵令二人各领一千五百名禁军和一千五百名原庐州驻军分别攻击两镇,为保险起见,贵同时安排作战经验丰富的苗再成和夏青担任两队监军。
韩震和史玉琪虽然都是第一次上战场,却显露出罕见的战争天赋,贵以为二人之表现远远强过初次出战的夏青。两镇中的蒙古守军似乎并无决心死守,对抗了大约半天时间,两镇相继被我将士夺回,据俘虏的蒙古伤兵所说,守卫两镇的尽是蒙古汉人士卒,蒙古骑军早已离开了两镇。
随即,贵遣多路细作北上,所得消息均是一致,蒙古人已经北撤,只有双堆集还有一千多名蒙古汉军。贵一鼓作气,使人将双堆集的蒙古残余逐走。据细作最新消息报告,蒙古军队已经北撤回到其境内。
贵通知寿chūn守军严加防范,同时按照陛下指示,组建淮南西路战区。贵与苗再成等原有驻军将领商议后,将禁军和原有庐州驻军打散重新编制,具体明细以附录为凭。
我随意翻了翻附录,也没有仔细,上面尽是军队的编制和各厢,军,营,都各级的指挥官名册。我便继续起夏贵战报的第二部分内容来。
这是关于庐州之战的全面总结,是夏贵及众将领商议后的集体之作。
第一,禁军出兵迅速,打乱了蒙古阿术的节奏,虽然从事后来,阿术并非打算南侵我朝,但其试探xìng攻击的目的并没有达到。
第二,重新设立淮南西路战区十分有必要,如果再能与淮南东路战区紧密配合,则我朝东北部的防守压力会减缓很多,而且,庐州之战的胜利也提高了我朝将士的信心和勇气。
第三,庐州之战及时提醒了各大战区,蒙古人随时会南下,任何时候,任何地区都不可掉以轻心。
第四,庐州之战暴露出我朝边军的不少问题,如情报系统反应缓慢,对于蒙古骑军的快速机动方式应对不足,同时也反映了我朝禁军的实战经验薄弱等。
“这夏贵,一下写了这么多,估计又牺牲了很多脑细胞吧。”我暗自笑笑。
我又打开第三份战报,这是一封用龙牙特殊标记封好的信件。
臣夏贵启奏陛下,臣对于淮南西路的规划如下,我朝与蒙古交界地安丰军无险可守,极易被蒙古突破,臣和苗再成商议后,决定夺下安丰军西北的阳家镇。如果能够成功,便可依托阳家镇之险,与寿chūn城一起构筑一条坚固的防线,同时也可避免寿chūn陷于孤城的境地。近年来,我朝军队均以防御为主,从未主动发起过进攻,如果施以偷袭,或许有一成机会能够成功,明rì臣会前往安丰军了解阳家镇的地势,待查明后再行上奏。
“小七,庐州地图。”
阳家镇大约在安丰军北面约一百里外,地处淮河、颍河、淠河三水交汇之处,位于淮河南岸,扼守淮、颍、淠三水之咽喉,也是淮河南岸第一处险要之地。我仔细地着地图,阳家镇,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地怎么就落入了蒙古人之手呢?这无疑于一把尖刀插在我朝的心脏上。
阳家镇,在明朝时更名为正阳关,是淮河中游的水运枢纽,有“七十二水通正阳”之说。
“阳家镇一定得拿下,如此便可充分发挥我水师之长。”我喃喃耳语道。
“官家,什么?”小七在一旁莫名其妙。
夏贵的战报在第二天的朝会时引起热议,虽然蒙古阿术有主动回撤之疑,但毕竟是退了。众大臣听完后均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贾似道也一改这几rì的沉闷道:“陛下,臣为前方将士请功。”
“恩,准奏。枢密院,兵部,尽快商议出奖赏结果,报朕审阅。对于初次出征的韩震,史玉琪等年轻将领当重点嘉奖,以鼓励他们之勇气。”
“是,陛下。”贾似道继续问道,“对于阵亡的范胜等四位将军该如何处置?”
贾似道见我有些糊涂接着道:“陛下,当rì枢密院秉承陛下旨意,严令诸将,在夏贵将军到达前以守城为首要任务,虽然也有可以出兵救助受灾百姓的指令,但作为主将者却有冒险之举。所以,请陛下定夺。”
对于庐州统制范胜等人,我也不清楚他们属于何派之人,庐州守军一向不得枢密院重视,既然贾似道这般言道,显然非其一派。从范胜的行为,站在不同的角度会得出不同的结果。如果认为城池是第一位的,那么作为庐州主将的范胜就不该亲自领兵出城,倘若不是苗再成临时自荐为主将,在蒙古兵强攻之下,或许城池不保。如果将百姓放在第一位,那范胜之举则无可厚非。
“各位爱卿,朕以为,任何时候,我朝百姓之xìng命当为大,范胜,**两位将军不惧蒙古骑军之勇,为救城外百姓,以少击多,乃至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实为英雄也。朕决定,重奖范胜等四位将军,除了其本人外,四人之一子进勇副尉。”
贾似道稍微一愣道:“是,陛下,臣遵旨。”
我接着又道:“各位爱卿,今rì朕能够在此安安静静地召集大家进行朝会,都是因为我朝有无数英勇的边军将士,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力保平安,这样的和平是类似范胜将军,**将军等英雄壮士们用鲜血换来的。各位爱卿,珍惜今天的平安生活,来之不易啊。虽说你们在各自的位置上也在为我朝的中兴尽心尽力,但相比之下,他们更是值得尊敬。朕不是希望你们人人都要扛枪杀敌,但你们要随时记住,今天的安宁rì子是前方将士用鲜血甚至是生命铸就而成的。”
我借题发挥道:“过去,我朝官场**不堪,不少朝中大员也同流合污,这样的行为让前方将士寒心,让天下百姓寒心,更让朕感到寒心。朕说过,过去的朕不会再追究,但到了下月一号,《官员行事准则》正式试行时,朕不会再容忍官场的任何不良行为。否则,朕对不起这些在前线浴血的将士,对不起天下百姓,也对不起列祖列宗。”
说到这里,我不由觉得有些激动,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道:“各位爱卿,朕说过朕会立志于我朝中兴,当然,中兴一事不是朕一个人就能做到的,朕需要一大批志同道合者的协助。朕以前说过,大家都有选择的权利,各位爱卿,本月底前,你们便该作出去留的决定了。中兴之路充满着重重困难,但这是唯一正确之路,朕既然已经选好了这条路,就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无论前面是荆棘密布还是刀山火海,朕绝不回头。同样,你们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严格按照朕的要求来做。也没几天了,大家好好考虑清楚。先帝说过,朕是十年的太平天子,十年说长很长,说短也很短。十年之后呢,难道大家就不想过太平rì子了吗?朕这番话有很多都是重复之言了,甚至有些话朕苦头婆心地说过好多遍了吧?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朕觉得你们中有少数人会把朕的话当做耳边风,去挑战律法,挑战朕的耐xìng。朕再说一遍,下月起,再有违反我朝律法及官员守则者,朕定不轻饶!”
第224章 铁观音
第224章 铁观音
“猜猜我是谁?”声音生硬低沉,一听便知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刚刚走进狮峰商行就被一双细嫩的小手蒙上了眼睛。
“是哪位小仙女下凡了啊?啊,不对,声音听上去有些老气,应该是位老仙姑吧。”
“切,你才老呢。本仙子来自九天,听闻你商行有极品狮峰龙井,还不快奉上。”方灵说到后面一句时,自己倒是扑哧一声,先行笑了起来。
袁棘跟在我身后,在其眼皮底下能够无声无息地蒙住我的双眼,除了方灵还能有谁?
“怎么?九天仙子馋人间香茗,私自下凡了?”
“呵呵,哥,这次啊,你这个半仙总算猜错了,不是灵儿念叨茶香,是林姐姐想喝呢。”方灵放开手道。
“林姑娘?”这时,我才注意到站在大门一旁的林莹。
“见过长老,见过袁先生。”林莹施礼道,“长老,莫听灵儿妹妹胡说八道。”
“咦?刚才明明有人说渴了,问我哪里有上等香茗,现在怎么突然改口了呢?”
“我只是口渴而已。”林莹脸sè微红,羞涩道。
“林姑娘,上楼坐吧。”我知道方灵嘴巧,林莹是说不过的。
“是,长老。”
我边走边笑道:“林姑娘,上次那枚长老令我已经还给你们林家真正的长老了,所以,你今后也就不用叫我长老了。”
“就是。”方灵随后跟上道,“长老,长老的,都把我哥叫老了。”
上楼后,我道:“灵儿,泡茶。林姑娘,你请坐。”
“谢长老。”林莹坐下后道,“长老有所不知,家主在长老走后,通令林家上下,奉呼延公子为我林家第四位长老。”
“是吗?”我饶有兴趣道,“林家家规不是只有三名长老吗?而且一直是认牌不认人的。”
武林三大世家的福建林家一共有三枚长老令,无论是谁持有令牌,都可成为林家长老,所以有认牌不认人之说。
林莹认真道:“呼延长老,家主说了,您是唯一的例外。家主还说,等有了长老令牌的材料就立即为长老制作。”
“呵呵,林庄主有心了。对了,林姑娘此次进京有什么事吗?”
林莹有些吞吞吐吐道:“啊?也,也没啥事,就是来。”
方灵冲好茶,给每人倒了一杯,笑道:“林姐姐,如果你没啥事,那我们喝口茶就走吧,我哥可是很忙的。”
“灵儿,这又是在唱哪出啊?”
方灵了林莹,乐道:“哥,还是我来说吧。其实林姐姐来京是专程找你的,大致情况是这样的,福建林家虽然位列武林三大世家,但家族中一直没有善于经商之人,林家人数众多,花销颇大,眼祖上传下来的家当就要慢慢耗尽,庄主林枫和家中长老接连召集嫡系弟子们商议了数次,仍未有果。后来,林姐姐提议,到临安找呼延长老,说呼延长老无所不能,一定会有办法的。林姐姐,是这样吗?”
听完方灵的介绍,我自然明白了林莹来京之意。来这林家和我刚刚登基时一样,国库空虚,入不敷出啊。
林莹脸sè更红,低着头也不说话。
方灵浅抿一口香茶,见林莹不好意思,又笑道:“原来不是这回事啊,来我弄错了,哥,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带林姐姐去外面逛逛。”
林莹见方灵正yù起身,顿时着急起来,鼓起勇气低声道:“长老,是,是的,林莹觉得呼延长老为人热心,自是不会不管林家之事的。”
“这就对了嘛。林姐姐,放心吧,我哥,哦,也是身为你们林家长老的呼延公子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助人为乐了。”
方灵给我将大帽扣上,我只好道:“林姑娘,你大致说说林家目前的经济状况吧。”
“是,长老。林家上上下下数百口人,九成以上之人都在修炼武功。林家依山而建,良田不多,一直以来,都是靠着祖上留下来的家产,前几代家主也尝试过经商,但都没有成功。林家的现状就是农业不足以养活众人,而商业,手工业更是丝毫没有。家主xìng直,又不愿意结交官府,更不懂经商,所以家族经济状况越来越显拮据。”
我想了想道:“那我们一个个来分析,林家具有什么样的优势。首先,说说这农业,林家靠山,良田不够,但是整个福建路的农田应该是足够的,我认识不少朝中大臣,知道最近朝廷要进行土地改革了,朝廷之意是要让耕者有其田,或许正好是一个机会。如果每个人都能分到田地,那大家便可温饱。还有,林家既然依山而建,那就可以从这山上来想想办法,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你们山上有什么资源可以利用的吗?”
“靠山吃山?”
“是啊,比如,山上可以种植茶叶之类的作物。像福建路的安溪,武夷山,就是以盛产茶叶著名。”
林莹摇摇头道:“我林家的后山上,光秃秃的,尽是石头。不过这些石头倒是挺有特sè的,我们那里人都把山上的石头叫做岩岗石。”
“岩岗石?”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是什么样的?”
“这个我也说不好,我只知道是一种很坚硬的石头,传说是从地底钻出来的。”
“地底?那会不会是花岗石?”
方灵问道:“花岗石是什么?”
“花岗石是一种由火山爆发时产生的熔岩在受到相当的压力下,熔融状态隆起至地壳表层,岩浆不喷出地面,而在地底下慢慢冷却、凝固后形成的构造岩,是一种深成酸xìng火成岩,属于岩浆岩。”
“什么啊,我一句都没听懂。”
我笑道:“灵儿,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地质结构变化形成的石头。这样吧,我请人去,如果有开采价值,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方灵继续问道:“这个花岗岩有什么用处呢?”
“花岗岩是最硬的石材,由于它钢硬,防腐蚀xìng及镜面反光效果,所以具有迷人的颜sè,优质的材质,花岗岩因为有这些特点,可以大量用在建筑上,比如用在外墙包装,屋顶,地板等方面,其效果远比现在采用的普通石板为好。”
林莹道:“恩,那就有劳长老了。”
“林姑娘,你说林家以前也曾经从商,做的是什么生意?”
“长老,听家主说,做过茶叶生意,好像就是从安溪那边进的茶叶,但是一直没有销路。”
我点点头道:“福建路的茶叶除了武夷山的大红袍外,就要数安溪的茶叶有名了。”
“是啊,长老。武夷山的大红袍已经成为皇室贡品了,福建路的茶叶目前大都来自安溪。”
“茶叶倒也是一条路。”我想起后世福建的名茶铁观音。
“可是,我林家自身并不出产茶叶的。”
“无妨,现在的制茶工艺还有待提高。林姑娘,你们林家认识安溪的茶农吗?”
“恩,认识的,而且关系还挺近的。我曾听家主讲过,安溪县地处戴云山脉的东南坡,地势自西北向东南逐渐走低。西部以山地为主,层峦叠嶂,最高的山峰达几百丈,通称‘内安溪’。东部以丘陵为主,通称‘外安溪’。茶叶产地主要在内安溪一带,在内安溪有一处名叫蓬莱的村落,其中的村长乃是我林家的外系子弟,所以,近三十年来,双方一直交好。”
我回忆起后世铁观音的制作程序,说道:“林姑娘,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回去后和林枫商议下,我们狮峰商行,你林家还有蓬莱村三处合作。蓬莱村负责种植茶树,林家负责制作,狮峰负责全部的销路。”
“长老,可我们不会制作啊?”
“这个没关系,制作方式由我来提供,用我这种方式制作出来的茶叶就叫做铁观音茶。对了,灵儿,你记录下。”
“恩。”
“首先是采茶,铁观音茶需要的原叶采摘是有讲究的,一是叶片数,一芽两叶或一芽三叶的才能开采。铁观音茶的原叶采摘时间也有规定,只能在上午巳时到下午申时过半。第二个步骤叫做晒青,当茶青采摘回来后,要将其在地上摊成薄薄的一层晒青。第三呢,要进行摇青,摇青是铁观音茶特征形成的关键。摇青采用的是手工筛青方法,筛青时,双手用力握住茶筛边缘下拉,有节奏地进行旋转摇摆,使叶子在茶筛上做圆周运动与上下翻动。然后是摊青,摇青后将茶青放在凉青架上进行摊青,时间一般在半个时辰左右。摇青过程包括‘摇’和‘摊’两部分。摇是动的过程,摊是静的过程。经过4到5次的反复动摇和静摊相间,当水分散发到一定程度后,‘绿叶红镶边’形成。第五个步骤是炒青,该工序一方面可以固化已形成的品质,另一方面散发部分水分便于后面工序的cāo作。第六,叫做包揉,包揉是铁观音制造特殊的塑形工艺,采用‘揉、压、搓、抓’等动作,使茶条形成紧结、弯曲的外形。最后一点是烘干,干燥应低温烘焙,烘至足干,进一步形成茶叶的形态特sè、香味,去掉多余的水分,便于储存。这种方法不难,由林家和茶农一同试验几次便可成功。但其火候却是要经过长期的磨练才能熟练掌握的。”
方灵使用硬笔的速度很快,几乎能够跟上我刻意放缓的说话速度了。
“哥,这种茶叶为何叫做铁观音呢?”
林莹也道:“是啊,感觉怪怪的。”
“这里面还有一个传说呢。”
“快讲讲,好久没有听哥讲故事了。”
“好吧,那我就将从古书上到的这个传说讲给你们听。据说啊,在几百年前有个种了一辈子茶树的老茶农,此人无儿无女,为人乐善好施,信佛礼佛,特别信奉观音,每天早晚都会在观音像前敬奉一杯清茶,几十年如一rì,从未间断,一天晚上,老茶农睡熟了,朦胧中他仿佛见观音叫他去一个地方,于是他就扛着锄头走出家门,按照观音的指示来到一条溪涧旁边,果然发现了一株茶树,此树枝壮叶茂,芳香诱人,跟自己所见过的茶树都不为同。第二天早晨,他顺着昨夜梦中的道路寻找,在小溪的石隙间,找到了梦中的那株茶树,同时在茶树旁发现了一本茶叶制作工艺的手册。老茶农仔细观茶树,只见茶叶椭圆,叶肉肥厚,嫩芽紫红,青翠yù滴,顿时十分高兴,他将这株条树挖回,种在家里的一口铁鼎里,悉心培育,后来,老茶农按照手册上所示的方式制作出上等的茶叶。因这这茶是观音托梦得到的,所以取名‘铁观音’。”
“哥,总听你说古书,古书的,到底是本什么样的书呢?”
第225章 钟表进行时
第225章 钟表进行时
“嘿嘿。”哪里有什么古书,我只能讪讪一笑道,“此乃本大仙之秘密也。”
“切,哥,你又装吧。算了,不理你了。林姐姐,你的事情有眉目了,有我哥在,你就放心吧。走,我带你去临安的景sè。”
“恩。”
“哥,在这里等着我们,晚上请林姐姐吃你这里的私房菜。”
“私房菜?”林莹惊奇道。
“是啊,走吧,路上再告诉你。”方灵笑道,“还有,哥,林姐姐说还想听你唱的小曲呢。”
林莹这一次沒有说不,红着脸小声道:“长老,那我们先去了。”
“长老?我这个长老还成真的了。”方灵走后,我自言自语道。
我喝了口茶,站在屋里來回走了几步,从怀里取出面具,慢慢地戴上,然后走到镜子前面,照了照,心道,“这下就不是长老了吧。”
“小七,什么时辰了?”
“公子,申时未到。”小七的应声自门外传來。
“那还早,小七,叫上先生,去临安大学,他们的新实验室。”
临安大学是在原贡院基础上更新的,虽然地方有限,但大学的实验室比起“求全山庄”全觉所建的私人实验室则是大了好几倍。
大学离狮峰商行很近,都在皇宫附近。我到达的时候,全觉正在指导学生做实验,这是一堂开放式的实验课,学生们一边做着实验一边议论纷纷,也沒有人留意到我的到來。
全觉眼尖,走到门口道:“公子,您怎么來了?”
“我來你们的实验室。”
“公子,这里还是太小。在学校新址的规划中,实验室可就大了,有为教学设置的实验室,有为科研设立的实验室,另外在学校旁边规划的皇家科学院,也会建造属于自己的实验室。”全觉憧憬道。
“恩,实验室一定要打造成为全天下最先进的,全觉,这里不用去节约。”
“是,公子。”
“沈先生呢?”
“回公子,先生正在面试呢。最近有不少人才前來大学应聘,有想当先生的,有想來做科研的,还有一些地方官府也推荐了人來,先生最近都在忙这些呢。”
我听罢眉头微皱道:“全觉,面试怎么还要沈先生亲自去?”
“哦,公子,应该称作复试。复试完后就由先生和校长大人共同拍板了。”
“这样还行,我过去。”
“恩,公子,今天正好有位年轻人复试,他是一位能工巧匠,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价值,公子正好去给。”全觉说完对着一位正在做实验的学生道:“思肖。”
“学生在。”
“郑思肖,你带这位公子去招聘室找下两位校长。”
“是,先生。”
被称作郑思肖的学生年纪和我相仿,二十多岁,就读于物理系,上去有些清廋,神情却是颇为高傲。
沒过多久,郑思肖便带着我们到了招聘室门口:“公子,这里就是了,亿翁(郑思肖字)还要回去上课,就不陪公子入内了。”
“恩,你自行去吧。”
我敲门入内,见何基不在,便坐到了沈逸秋旁边,同时伸手示意其继续。
沈逸秋起身冲我点点头,又接着面试起來。
“杨筱之,展示下你的作品。”
“是。”杨筱之将其身旁的一具玩偶树立起來道,“先生,在下的这具铁木混合制成的人偶可以模仿人类的动作。”
“机器人?”我心里想到。
人偶在杨筱之的cāo纵下,跳起舞來。这人偶动作灵活,虽然在关节处略显呆滞,但总体上说却也流畅。
沈逸秋了会又道:“还可以做其它动作吗?”
“可以。”杨筱之在人偶上调试了几下,这次人偶又做起了端水倒茶的动作。
“恩,不错。”我赞道,“杨筱之,你是怎么想到做这人偶的?”
杨筱之不知道我是谁,以为我也是大学老师,道:“这位先生,在下这也算家传技艺。”
“家传?仔细道來。”
“我杨家世居临安,在唐朝时,一位名叫杨务廉的先祖喜好人偶技巧,并研制了一个僧人模样的机器人,它手端化缘铜钵,能学和尚化缘,等到钵中钱满,还可自动收起钱,同时,还会向施主躬身行礼。自此后,这门技艺便传了下來。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家中人丁不旺,父亲希望我能读四书,学五经,以博取功名。而我自幼却喜好此道,被父母斥为不务正业,父亲逝世后,我也沒有其它本事,只有这点祖传技艺,所以前來大学应聘,一來能够有口饱饭,二來可以专心研究。”
关于机器人的记载,最早出现于chūn秋战国时期。虽说中国古代的能工巧匠发明的机器人不过是些机械人罢了。但其器械设计之jīng巧,机械技术之高超,即便是现代人來,也算是匪夷所思,叹为观止。只是我国的这些发明创造大都沒能发扬光大,以至于慢慢淹沒在历史长河中了。
这是一种悲哀,就像火药,我们的祖先发明出來,却被西方人制造出洋枪洋炮,反过來将枪口对准中国。
“恩,杨筱之,可以让我你这机器人地内部构造吗?”
杨筱之犹豫了一会道:“好吧。”
我走了过去,近距离地着这具剖开了的机器人。“这里面的机械装置都是以齿轮或者齿轮组为主吧?”
杨筱之惊讶道:“正是,莫非先生也懂这些?”
我笑笑不语,突然心念一动,转身回到座位上道:“杨筱之,你知道我朝的水运仪象台吗?”
在北宋哲宗元佑十一年(0年),时任吏部尚书兼侍读学士的苏颂和吏部会史韩公廉等人研制成一种大型仪器设备“水运仪象台”,这台仪器是一部复杂的机械装置,整个机械系统是利用漏壶流水作动力,使仪器经常保持在一个恒定的速度,和天体运行保持一致。又通过一套复杂的齿轮系统获得所需要的各种运动,从而达到既能演示天象,又能以多种形式计时、报时。人把这种仪器称为“天文钟“,后世的钟表就是从这里演变出來的。
“知道。在下曾经在一本名叫《新仪象法要》的书上见过,这实为我朝之壮举啊,要是能够上一眼实物就好了。”杨筱之有些羡慕也有些失落道,“在下之机器人远远无法相比也。”
水运仪象台是集国家之力发明出來的,当然不是杨筱之单枪匹马可以比拟的。
“杨筱之,你觉得你的机器人和这仪器相比,差在何处?”
“先生,在下仔细研究过《新仪象法要》,对于齿轮装置的运用,在下认为并不逊之,至于差别,在下以为有三点,一是水运仪象台构思之宏伟非我可及,二是仪器之jīng准也非我力所及,三是我也沒有这么多jīng致的齿轮。”
我听到第三点笑了起來:“所以你想加入临安大学,依托大学的财力完成你的梦想?”
“是,除了财力还有一点,在下听说大学里有很多能人,于是想借助集体之力,将在下的机器人做得更好。”
“好,那就进入大学吧,试用期三个月,具体事情这位沈先生会告诉你。我给你的项目不是机器人,而是钟表。”
“钟表?是什么?”
“简单而言,钟表就是一种用重锤或弹簧的释放能量为动力,推动一系列齿轮运转,借擒纵调速器调节轮系转速,以指针指示时刻和计量时间的计时器。像刚刚我们说道的水运仪象台,还有浑天仪等就含有计时的功能,只是体积大,造价高,根本不适用。我所说的钟表则要小上很多,对了,全觉下课了吗?要是下课了,我们就一起去实验室再议。”
沈逸秋道:“估摸着该下课了。”
我笑道:“要是有了我所说的钟表,就能相对准确地判断时间了。”
在2年的英格兰,一座修道院里就出现了史上首座以砝码带动的机械钟。紧接着,在世纪的意大利北部,一群僧侣建立了钟塔。现在是265年的大宋朝,无论科技还是经济都要领先于西方,再加上我这个穿越者,怎么都该能够研制出世上第一台机械钟吧?
“公子,回來了?”全觉道。实验课已经结束,实验室里只剩下郑思肖还在向全觉请教什么问題。
“恩,全觉,我们一起來聊聊钟表这个新项目。”我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道。
“是,公子。”
“全先生,学生能一起听吗?”一旁的郑思肖道。
我知道临安大学的学习氛围开放,除了自己的专业外,可以随时旁听其它专业的课程,同时在业余时间还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科研项目,只要项目负责人认可,便可成为其助手。当然,类似枪炮之类的秘密项目则是不对学生公开的,尽管这些学生都有身份凭证,而且经过户部的核实。
全觉见我点头,便对郑思肖道:“好。”
我讲述道:“钟表是由原动系、传动系、擒纵调速器、指针系和上条拨针系等部分组成。机械钟表的原理大致是,利用发条作为动力的原动系,经过一组齿轮组成的传动系來推动擒纵调速器工作,再由擒纵调速器反过來控制传动系的转动速度,传动系在推动擒纵调速器的同时还带动指针机构,传动系的转速受控于擒纵调速器,所以指针能按一定的规律在表盘上指示时刻,上条拨针系是上紧发条或拨动指针的机件。”
讲完后,我见众人都不明白,又道:“全觉,拿纸笔。”
我在纸上画出了简单的挂钟传动示意图:“这是钟表的一种,你们,这是钟摆,这是齿轮组,这是指示针。”
“先生,这些齿轮组似乎并不算复杂。”对于齿轮极为敏感的杨筱之道。
“恩,钟表的齿轮原理并不复杂,关键是其jīng准度。不过,这只是最简单的,如果以后要做到jīng确到一个字,甚至更少字时,其齿轮组就会相当复杂了。”
全觉对于这种奇巧的小玩意十分擅长,了会图纸问道:“公子,这个钟摆该怎么弄?”
“全觉,具体细节我就说不好了,这点正是需要你们去做研究,我只能告诉你,钟摆的摆动时间是不变的。好了,其余的就交给你们了。杨筱之,这个钟表项目就交给你,这个项目就是你试用期的考題。全觉,你负责指导。”
“是,公子。”
“是,先生。”
全觉和杨筱之同时回答道。
我离开时隐隐约约听见郑思肖的声音,“全先生,刚刚哪位先生是谁?似乎学问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