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顽劣皇子李愔
大唐贞观十年,长安梁王府,太宗李世民第六子梁王李愔坠马昏迷,王府中一片大乱,急请太医诊治,太宗亦携梁王生母杨妃探望,但梁王伤到头部,众太医也是束手无策,梁王生母杨妃吓的当场晕倒,太宗命蜀王李恪留下照看,自己带杨妃回宫养病。
梁王寝室外,一个身着王服身材颀长的俊美青年正在焦急的来回走动,面如冠玉的脸庞上满是忧虑之sè,这个青年正是蜀王李恪,李恪与李愔同是杨妃所生,杨妃是前隋炀帝之女,所以这两位皇子身系两朝皇家血脉,如果从血统上来说,可谓是尊贵无比。
“怎么样,六弟醒了没有?”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太医出来,李恪急忙拉住他问道。
“启禀蜀王殿下!”一把白胡子的太医行了一礼这才说道,“梁王主要伤在头部,其它小伤倒是无碍,现在王太医正在施针,刺激梁王殿下周身穴位,希望能将殿下唤醒,只要殿下醒来,就不会有大事。”
“醒来就不会有事,那要是醒不来呢?”李恪聪慧机敏,并不像一般人那么好糊弄,立刻就听出了太医的话外之音。
太医见自己的算计被识破,也是满脸尴尬,同时心中也在大骂那个顽劣的梁王,你说你伤在哪不行,非得伤在脑袋上,而且还是伤在内部,这头里面的伤除了传说中的华佗能治外,还从来没听说有其它人能治好的。
“哎哟!你干嘛拿针扎我?”正在这时,卧室里传出的一个声音救了太医。
“六弟!”李恪一脸惊喜的大叫一声,狂奔着冲进了卧室。
白胡子太医听到梁王醒来,脸上先是一喜,接着却又叹了口气,心想蜀王和梁王同母所生,可蜀王英武果敢礼贤下士,极得太宗陛下喜爱。梁王却刚好相反,平时最喜欢打架斗殴欺压百姓,在这长安城中早已恶名昭彰,是太宗最讨厌的儿子之一,与五皇子燕王李佑并称皇室两大败类。
如果梁王直接被摔死那该多少好?长安也少了一大祸害!白胡子太医心中偷偷想到,可惜梁王已经醒来,他身上伤的又不太重,估计过几天就能下床了。不过梁王身上的伤怎么看也不像是摔的?
李恪冲进卧室,看到自己的好弟弟坐在床上,脑袋上扎着不少银针,正满脸迷茫的四处张望。
“六弟,你终于醒了,母妃因为你都吓病了,这下可好了!”李恪满脸惊喜的说道,六弟虽然刚刚清醒,但看他的气sè神态,受的伤肯定不太重,母妃听到后应该马上好起来。
“呃~,老兄,你们是在拍戏吗?”李愔的目光转向李恪身上看了半天,又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太医,最后终于说出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老兄?这是什么称呼?拍戏又是什么戏?自己只听说过百戏。蜀王李恪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这位顽劣的弟弟到底在说什么?难道是病还没好?想到这里,李恪的目光转身旁边的王太医。
“启禀蜀王,梁王伤在头部,而且受到的撞击太大,可能会引起失魂之症。”王太医立刻起身说道,李愔醒来两眼迷茫,现在又是胡言乱语,立刻让经验丰富的王太医判断出是失魂症,所谓失魂证,其实也就是失忆。
“失魂症?”李恪心中一惊,“那什么时候能恢复?”
“这个……,微臣……微臣也说不准,有可能三五rì,或者三五年,也有可能永远无法恢复。”王太医额头微微冒汗,失魂症是由人头部受到重创或jīng神受到极大刺激引起的病症,从古至今一直没有医生能搞清楚病因,有些失魂症病人几天就能恢复记忆,但有些病人却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所以王太医也没办法下判断,只能硬着头皮把实情说出来,反正蜀王为人宽宏,不至于像梁王一样不讲道理。
李恪也听说过失魂症这种病,只是心中抱着一丝希望才问太医,不过答案让他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失忆总比丢掉xìng命强,李恪心中自我安慰道,又转念一想,自己这个六弟自小就顽劣不堪,也许这次失忆对他倒不是一件坏事。
刚醒来的李愔却没空听两人说什么,他正在一脸慌乱的在全身上身摸来摸去,等摸到头上的一头长发时,满脸都是震惊的表情,接着双手拉了拉头发,发现绝对不是假发,整个人立刻呈呆滞状态,足足过了两三分钟,双眼一翻再次昏了过去。
这下可把李恪吓坏了,众太医也慌忙冲上去手忙脚乱的抢救,梁王府的下人也被支使的四处乱窜,整个梁王府搞的是鸡飞狗跳。
太极宫两仪殿内,大唐皇帝太宗李世民正端坐在殿上。今年李世民才刚刚37岁,正值一个男人的黄金时期,可能因为年轻的时候长年在外东征西讨,所以肤sè显得有些粗糙,方脸剑眉双目如电,相貌极为阳刚英武。
大殿上一老一少两个人跪在地上,年青的那个被五花大绑捆的结结实实,年老的那个头发花白,但身形却十分的健硕,宽松的朝服也掩饰不住身上鼓起的肌肉,一双铜铃大眼,扫帚眉,大耳阔口,十分的威猛。
“陛下,老臣教子无方,致使这个逆子打伤梁王,现老臣将他绑来,请陛下责罚!”威猛老臣说道。
其实这才是事情的真相,梁王李愔根本不是从马上掉下来摔伤的,而是被地上跪着的那个年青人打伤的,只不过事情的经过太丢皇家的脸面,所以对外才宣称梁王坠马。
李世民看了看地下跪着的两人,叹了口气说道:“知节请起,这件事是梁王有错在先,怀亮无罪,快快松绑!”
“谢陛下!”
这个叫知节的大臣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程咬金,绑着的那个是他的次子程怀亮。他一听李世民赦儿子无罪,立刻站起了起来把儿子松绑,这件事儿子本就无错,他之所以把儿子绑来也只是表个态度,因为他知道李世民肯定不会责罚自己的儿子,更何况程怀亮还是驸马,李世民更不可能把他怎么样。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程咬金外表看似忠厚,其实内里狡猾之极,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在大唐屹立不倒。
“怀亮,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下!”李世民看了看像和他老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程怀亮说道,程怀亮已经与清河公主订婚,只是现在清河公主才十三岁,所以还没有完婚。
“是!”程怀亮答应一声,这才把自己打伤梁王的经过讲了一遍。
其实事情很简单,今天早上程怀亮出城溜马,等溜完马回城时,发现梁王李愔带着人正在围着一辆马车,不让马车上的人走,赶车的车夫已经让人打倒在地上了,现在马车上只剩下一主一婢两个女子,而且那个女子程怀亮也认识,竟然是宋国公萧瑀最小的孙女,此女名叫萧文心,今年才十四岁,虽然是庶出,但容貌清秀绝伦,是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美女,程怀亮有幸见过一面。
虽然萧瑀和父亲程咬金不合,但这事既然让程怀亮遇上了,他也不能不管,而且李愔的顽劣之名满城皆知,现在拦着萧文心的车不让走,而且还打伤车夫,明显是不安好心。
想到这里程怀亮上前劝解,让李愔放萧文心离开,别看程怀亮比李愔还大三岁,但他的未婚妻清河公主却是李愔的妹妹,所以算起来还得叫李愔一声大舅哥。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梁王李愔根本就是个二百五,不但不听程怀亮的劝,反而对他破口大骂,甚至指使手下殴打程怀亮,程怀亮身为卢国公次子,哪里受过这种气,别看对方是皇子,但程怀亮也继承了他老爹的xìng格,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放开手脚把几个护卫打成重伤,甚至连李愔也没逃的了,被他一拳打飞出去,然后脑袋撞到地上的石头昏死过去,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呯!”李世民气的一拍桌子,英俊的脸庞气的通红,自己的这个混帐儿子是个什么德xìng他一清二楚,强抢妇女这种事他绝对干的出来,可是没想到这次他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动萧瑀的孙女。
萧瑀字时文,其祖父是后梁宣帝萧詧,曾祖父是昭明太子萧统。隋炀帝皇后萧氏是他亲姐姐。唐高祖李渊与萧瑀之妻是姑舅表兄妹,算起来李世民还要叫他一声表姑父。而且萧瑀为人处事严厉刻板,屡次逆忤圣意,已经接连三次罢相,但脾气仍不改半分,平时李世民都让他三分,没想到他那个无法无天的儿子竟然敢去惹他的孙女?
正在这时,一个小黄门飞奔入大殿,跪下禀报:“启禀陛下,宋国公携子萧错求见!”
李世民一听立刻头痛无比,这下好了,苦主打上门来了,自己这个当爹的还得给儿子擦屁股,萧错应该就是那个萧文心的父亲了,虽然是庶出,但听说颇得萧瑀的喜爱,这下可麻烦了。殿下站着的程咬金父子相视而笑,现在没他们什么事了,呆着看戏就行了。
贞观十年三月二十二rì,唐太宗下旨,以梁王太过顽劣为名,令其禁足三月,宋国公次子萧错之女萧文心,贤良淑德,赐婚于梁王,择rì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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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唐的美好生活
梁王李愔与宋国公萧瑀的孙女萧文心订婚,立刻引起了整个长安城的轰动,萧文心虽然是长安城中有名的美女,但其父萧错是萧瑀的姬妾所生,虽然很得萧瑀的喜爱,但仍然改变不了他庶出的身份,而且更加不巧的是,萧文心也不是萧错的正妻所生,而是庶出之女,算起来是庶出的庶出,地位更加的低下。
在唐朝这个极其讲究门第的朝代,萧文心虽然是出名的美女,最多也只能嫁给相同出身的贵族子弟为妻,绝对没有机会成为王妃的,毕竟梁王再怎么顽劣,但也是一个亲王,身份尊贵无比,现在太宗皇帝却将一个庶出之女许配给李愔为妻,立刻就让他成为了整个大唐贵族阶层的笑柄,同时也让不少人看出太宗陛下对梁王这个儿子的反感。
“哈哈哈~,没想到那个混蛋调戏一下美女,竟然直接调戏成了老婆,这么一个大美女倒是便宜了我,还是这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好啊?”梁王李愔或者叫他现代人李天,一边啃着熊掌,一边大笑着说道,本以为中毒死定了,没想到醒来竟然穿越了,而且还穿越到大唐贞观十年,这个华夏历史上最强盛的时代。身份更加了不起,竟然还是个皇子,虽然名声很差,但至少锦衣玉食,再不也用为那上万块一平米的房子发愁了。
想到这里李天,不,现在应该叫他梁王李愔,心中又是一阵得意,名声差有什么关系,我是皇子我怕谁?凭借着咱的身份和长相,泡上几个极品美女,然后再尝遍天下的美食,这才是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啊!想到这里,李愔不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老李家的基因就是好,李恪他已经见过,果然是个英武的青年,而自己虽然还未成年,却也已经是小帅哥一枚。嗯,比自己的前世似乎也不差多少!李愔不禁自恋的将两世的相貌做了对比,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原来的相貌,毕竟对着镜子看了二十多年了。想起前世二十多年的生活,李愔心中禁不住一阵的的惆怅和迷茫。
前世的李天是个标准的八零后,拼死拼活的上了十几年学,好不容易考上了所三流大学,但因为种种原因,他毅然退学进入社会,虽然家人朋友全都反对,但固执的李天按自己的想法走了下去。
进入社会的他很快发现,生活并不总是美好的,没学历没经验的他根本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为了生活,无奈的他只能放下身段四处打工,扫过厕所搬过砖头,反正他年轻有力气,走到哪都饿不死他。就这样打了三年工,然后他用积攒下来的钱开了家木雕工艺品店,发不了财也饿不死人。
李天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有一样,那就是嘴比较馋,遇到美味的食物总是想尽办法品尝一翻,可惜囊中羞涩,他又不喜欢下厨,所以很少能有让他大快朵颐的机会。
那天李天一个做厨师的朋友送给他一条河豚,本来说好的晚上这个朋友到他家亲自下厨,可惜临时有事来不了,结果当天晚上李天只能守着这条欢蹦乱跳的河豚流口水,最后他嘴馋的毛病发作,再也忍不下去了,从网上找到河豚的处理办法后,自己动手处理,可是一个合格的河豚厨师至少要接受两年的严格培训,而且还要经过考试合格后,领取执照才能营业,他一个很少下厨的人处理的河豚肉,如果吃不死人那才叫奇怪?
虽然明知道有危险,但李天这个神经粗大无比的家伙还是一脸享受的吃了下去,结果很快就悲剧了,先是恶心想吐,接着舌头发麻,然后是手指四肢,李天强撑着打了120求救,但一直到他失去意识,也没等到救护车的到来,抱着对天朝医疗系统的怨念,等他醒来时就已经到了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大唐贞观年间,自己也成了李世民最不喜欢的儿子李愔。
刚发现自己穿越时,李天一时无法接受再次晕了过去,不过很快就醒了过来,想到自己21世纪的亲人和朋友再也无法相见,电视、电脑、汽车甚至连常用的牙刷、镜子、手机等等,这些工业文明的物品自己再也享用不了,李天觉得自己在大唐的生活将是一片黑暗。
不过等到吃饭时,李天立刻觉得自己的人生jīng彩起来,因为他受了伤,御医不让他吃油腻荤腥,上的几个小菜都很清淡,比如清炒菜心、黄瓜炒蛋、凉拌双耳等,除了木耳外,其它材料都很普通(木耳在唐朝是很珍贵的,一般人根本吃不起),但味道极佳,前世的李天虽然吃过不少好菜,但却没一样能比的上这几样小菜的,真不愧是梁王府的厨子。特别是那道银耳莲子羹,吃的李道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这也让李天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从这顿饭开始,自己就是梁王李愔,不再是前世那个普普通通的李天了!
不过李愔刚享受了没几天,他那个便宜老爹天可汗就下了圣旨,让他在家禁足三个月,并且还给他订了一个王妃,禁足倒无所谓,自己刚到唐朝,有许多的事情要好好理一理,而且府中有这么多的美食,就是禁足一年他也不嫌闷。不过订婚就有点麻烦了,算算年纪,李愔才十四岁,以后还有大把的青chūn来挥霍,现在就订婚是不是早了点?不过当他听下人说,自己未来的王妃是长安有名的美女时,立刻觉得订婚这种事还是早点好!至于什么庶出不庶出的,李愔这个来自21世纪的灵魂可是一点也不在乎。
“殿下,该吃药了!”正在李愔想着心事时,一个宫装少女端着碗黑糊糊的药汁走进来,这个少女看上去有十三四岁,长的明眸皓齿十分的秀丽,这个少女是李愔的母妃刚送来服侍他的,因为他把原来服侍自己的侍女都放出府了。
说起这件事,李愔就是一肚子气,原来的那个李愔简直就是个人渣,刚刚十四岁的他却早就不是处男了,身边四五个姿sè不错的侍女都让他搞上了床,最小的那个甚至才十一二岁,简直是禽兽不如。
其实李愔有点错怪原来的梁王殿下了,因为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女孩子十五岁算是成年,不过十一二岁结婚也有不少。而男孩二十岁成年,但很少有人二十岁还是个初哥,特别是像梁王这种贵族子弟,一般在十一二岁就已经在自己的侍女身上交出了初夜,所以李愔府上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不过现在的李愔毕竟来自于21世纪,每天面对这么多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少女,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最后直接吩咐放她们出府,每人还给了她们一笔钱财,足够她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不过这样一来,他身边就没有贴身的侍女,杨妃听到这个情况后,立刻送来两个侍女,名字分别叫文儿与画儿,进来送药的正是文儿。
“又要吃药?”李愔双手捂头,一脸痛苦的说道,“好文儿,我的病已经好了,今天能不能不吃啊?”前世生病虽然也打针吃药,但却从没有喝过这种熬制的中药,那味道实在太苦了,让李愔挑剔的舌头实在无法忍受。
“嘻嘻~,这可不行,皇妃可是亲口嘱咐过,在您的失魂症好之前,每天都要坚持吃药,否则奴婢可要挨罚了。”文儿一脸笑意的说道。在宫里的时候,她就听说过这个梁王的劣迹,杨妃将她派来服侍李愔时,她还为此偷偷的哭过几次,但没想到这种梁王殿下得了失魂症后,以前的骄横跋扈一扫而光,反而变的谦谦有礼,甚至对她们这些下人也是和颜悦sè。几天相处下来,让她和画儿胆子都大了不少,有时也会对这位梁王殿下开点小玩笑。
虽然还没见过那位历史上迷一般的杨妃,但却已经感觉到这位母亲大人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溺爱,比如李愔调戏萧文心这件事,他刚一醒来就遭到李世民的一顿申斥并让他禁足,但杨妃这个身为母亲的不但没有责备他,反而派人安慰他,并且说她会想办法将这门亲事退掉,让他不用担心的。在杨妃看来,娶一个庶出之女为妻实在让自己的儿子颜面扫地,以后都没办法在其它皇族中抬起头来,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退亲。
更加让李愔无语的是,他刚把身边的几个侍女送出府,杨妃就送来了文儿和画儿,并且让人带口信,大概的意思就是之前的几个侍女你不喜欢没关系,文儿和画儿都是她从小培养的,姿sè更胜之前的侍女,本来想晚两年再给你,但现在既然你身边没有人服侍,就提前送过来了。
而就在文儿和画儿送来的当天晚上,两个女孩就来了出裸身侍寝的好戏,吓的李愔差点从床上滚下去,赶紧制止了她们的进一步‘sāo扰’,否则后果十分的严重。为此还把两个女孩吓哭了,以为这位梁王殿下不喜欢她们,最后李愔费了好大力气才让他们破啼为笑。有这样一个无限溺爱儿子的好母亲,也难怪历史上的梁王那么的顽劣不堪。
“殿下,蜀王殿下来探望您了。”正在这时,画儿从外面跑进来叫道,可能因为跑的太快,有些气喘吁吁的,圆圆的小脸也涨的通红,看上去十分的可爱。文儿和画儿既然是杨妃送来的贴身侍女,长相就不用说了,都是那种顶级的小美女,不过文儿比较文静秀气,画儿则是偏向于活泼可爱。
“三哥他怎么来了?父皇不是禁止别人来探望我吗?”李愔放下刚喝光的药碗,一脸疑惑的自言自语道。李世民把李愔禁足三个月,而且还禁止别人探望,连杨妃想来看儿子都不行,李恪今天来这里,难道就不怕被老爹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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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李恪带来的坏消息
虽然心中疑惑,李愔还是立刻起身迎接李恪。回到古代最让他感到不适应的就是礼节太多,比如他和李恪是亲兄弟,按李愔的想法,如果李恪要来直接进来就是了,可李愔还得亲自去客厅迎接,梁王府占地面积庞大,又没有汽车、摩托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每次走过去都能累出一身汗,一来一回极其的不方便,可这就是礼仪,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能疏忽。
“三哥,父皇不是禁止别人探望我吗,你就不怕父皇责罚?”李愔进了客厅直接问道,他一进来就看见李恪早就坐在那品茶,清醒的第一天就已经和李恪见过面了,所以还算熟悉。
李愔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本来唐朝人一般都是跪坐的,椅子之类的家俱虽然已经出现,但用的人并不是太多,李愔这个现代人当然不习惯跪坐,所以让工匠打了几种后世的家俱,椅子就是其中的一种。
“呵呵?你这胡床的样式倒是很jīng巧新奇!”李恪却没理他,只是四处打量摆放在客厅的椅子与茶几,有些惊奇的说道。唐朝的椅子又叫胡床,能坐能躺,所以一般都比较大而笨重,李愔设计的椅子有靠背和扶手,这种椅子要到唐朝的中后期才出现,再加上椅子的材料与做工都十分的jīng美,所以李恪见到当然感觉jīng巧新奇。
“呵呵,一点小玩意,三哥喜欢的话,我让人多打一些送到你府上。”李愔大方的说道。
“那就多谢六弟了!”李恪也不客气,端起茶碗品了一口直接放到茶几上,十分的方便。
“三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李愔看自己的这位三哥只顾着打量客厅的摆设,禁不出再次提醒道。
“噢,今天父皇考究我们的书法,我侥幸得了第一,趁着父皇高兴,我恳求父皇允许我来探望你,父皇同意了我才敢来,要不然我可没你那么大的胆子。”李恪半开玩笑说道,他对自己这个亲弟弟也很感到无奈:顽劣、跋扈、胆大包天,再加上母妃的溺爱,让李愔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纨绔子弟,有时候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拿他也没办法,幸好李愔对自己这个亲哥哥还算尊敬,所以两人的关系倒还算不错。
李愔被李恪的话搞的有点尴尬,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不开玩笑了。”李恪放下茶碗,脸sè变的有些郑重的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另有要事和你通一下气,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消息?”李道被李恪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难道是萧家要悔婚?”
“萧家的庶女能做你的王妃,这是给他们萧家长了脸面,怎么可能悔婚?要悔婚也是我们悔婚才是,你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李恪眉头一皱,一脸不悦的说道,自己的亲弟弟娶了庶出之女为王妃,他这个亲哥哥脸上也不好看,在这件事上他和杨妃的观点一样,都想找机会退婚。
李愔听到不是悔婚的事,心中立刻大定,平白无故得了这么一个大美女做未婚妻,虽然在唐朝人看来是萧家的庶女高攀了他,但在李愔看来,却刚好相反,毕竟他暂时还没有适应现在亲王这个尊贵的身份,想法中时不时还会带上后世李天的思想,所以才会脱口问出这个可笑的问题。
“那还能有什么坏消息?”李愔无所谓的说道。
“你今年已经十四了,按照规矩,要到外地之官一年,我听到消息,父皇要让你去益州任都督。”
“益州?好地方啊!”李愔一脸向往的说道。益州就是后世的成都,天府之国。怪味面、龙抄手、兔头等等美食,特别是四川闻名天下的麻辣烫,可惜现在辣椒还在美洲,好多美食都做不出来,这让极度嗜辣的李愔十分的失望,不过也没关系,四川盆地可是物产丰富的好地方,尝一尝唐朝的四川美食也不错。看来李世民对自己这个不孝的儿子还是很疼爱的嘛!
“好地方?”李恪对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彻底绝望了,连好坏都分不清,不禁气的大声说道,“益州位于岭南,民风彪悍瘴气横行,而且蜀道艰难,去一趟最少也要两月时间,再加上又临近吐谷浑,虽然去年大军已经平定吐谷浑,但它的西南就是吐蕃,吐蕃现在rì渐强盛,与吐谷浑摩擦不断,随时都可能爆发大战,你还觉得那里是好地方?”
李愔被李恪的话惊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老爹还真是狠心,竟然把自己派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这下不死也得脱层皮啊,不过想想却又很正常,李世民可是弑兄杀弟的狠人啊,对自己的儿子狠一点也不奇怪,比如自己上面的那个老五齐王李佑,几年后不就是让李世民赐死的吗?想到这一点让李愔的脖子都有点凉飕飕的,看来以后要想点办法,讨一下这个便宜老爹的欢心才是王道啊!
“父皇也太狠心了吧,我才十四岁啊?”李愔一脸悲愤的说道,“那母妃是什么意思?”现在他也只能指望杨妃为自己求情了,这段时间李愔发发现,母亲杨妃似乎很受李世民的宠爱,以前他闯的不少祸都是杨妃向李世民求情化解的。
“唉,你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处处指望着母妃的庇护?”李恪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父皇虽然宠爱母妃,但你也知道父皇的xìng格,一些无关的小事母妃还能帮你求情,可在这种大事上,母妃求了父皇几次都没用。而且因为皇后的病情加重,父皇心情十分不好,母妃也不敢做的太过,关键还是在于你。”
“我?我能怎么办啊?你也不是不知道,父皇根本就不喜欢我,再怎么求他也是没用。”李愔十分沮丧的说道,现在他已经完全代入自己这个梁王的身份了。
李恪也是低叹一声,父皇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态度他十分清楚,不但不喜欢,甚至可以说的上十分厌恶,所以才把李愔派到那么远的地方做都督,明显是想眼不见心为净。
“这样吧,你马上写篇认罪书,我带回去呈给父皇,然后再帮你求求请,看能不能让父皇给你换个离长安近一些的地方,以后也好方便回来看望母妃。”李恪想了想,最后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虽然成功的希望渺茫,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要写字啊?这个……这个有点问题。”李愔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前世的他好歹也读过大学,但到了大唐却成了一个半文盲,大部分繁体字都不认识,毛笔就更不用说了,从小就没碰过那东西,所以一听说要写东西他立刻就头痛起来。
“怎么?你不会是被打了一顿连字都不会写了吧?”李恪没好气的随口问道。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好弟弟竟然真的点了点头,而且满脸都是委屈的表情。
“你……你真的不会写字了?”李恪吓了一跳,猛的站起来上下打量着李愔,虽然他早就知道失魂症会造成很多无法预料的后遗症,但却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如果一个亲王连字都不会写,那传出去绝对会成为另一个大笑柄。
“准备笔墨,你现在就写几个字让我看看!”李恪命令道。
侍立在一边的文儿立刻出去准备,不一会笔墨就准备好了。李愔虽然十分不情愿,但在李恪逼人的目光下,只能拿起狼毫毛笔蘸了一下墨,然后颤抖着在纸上写了一个最简单的‘人’和‘大’字,这两字无论简繁都是这样写,倒不担心写错。
“三哥,我醒来后发现,大部分的字我都不认识了,更加不会书写,这两个是我勉强记得的字了。”李愔满脸通红的把字递给李恪,主要是这字写的太丑了,撇捺都是弯弯扭扭的,而且还粗细不分,估计也就是三岁小孩的水平。
李恪一看李愔拿笔的姿势就失望了大半,因为李愔是用拿钢笔的姿势拿毛笔,姿势根本不对。而当李恪看到李愔写下的两个字时,立刻由失望变成了绝望。本来他还打算自己替李愔写认罪书,然后让他抄一遍再呈上去,但现在一看这个办法却行不通,父皇最重书法,自己就因为写的一手好字,所以深得父皇的喜爱,如果拿李愔现在的字呈给父皇,绝对会让父皇对李愔的印像更加恶劣。
“算了,我还是想想其它的办法吧!”李恪有气无力的说道。接下来他又和李愔谈了一会话,然后就怏怏不乐的离开了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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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改变命运的切入点
看着这位年仅十七岁的三哥离开,李愔不禁叹了口气,虽然刚刚接触,但他却从李恪身上感受到那份兄长对弟弟的关怀之情,前世他是家中独子,根本没有感受过这种血肉相联的兄弟之情,而今天李恪表现的兄弟情谊却深深的打动了他,让李愔从心里认同了这个唐朝的兄长。不过想到这位英果的兄长年纪轻轻就含冤而死的结局,却让李愔心里有些难受。
不过李愔又转念一想,自己既然已经成为了梁王李愔,那么历史上梁王的命运也就发生了改变,自己身边的人命运也应该会随之改变才对,这就像是那个著名的蝴蝶效应一样,自己这只穿越的小蝴蝶动一动翅膀,引起的飓风就足以把原来的历史吹的乱七八糟,做为自己兄长的李恪,他的命运没理由不发生改变,至于是变好还是变坏,这个可就说不准了?
“文儿,你去把高重找来,我有些话要问他!”李愔回到客厅立刻吩咐道,坐下来喝了口茶,却又皱着眉头吐了出来,唐朝人喝的茶一般是茶饼,所谓茶饼,就是把茶叶摘下来后,蒸熟了捣成泥,然后做成茶饼,喝的时候敲下来一块放中茶壶中煮,而且一般都要加盐,甚至有时候还会加葱、姜、枣、橘皮等之类的东西,这让喝惯了后世清汤茶叶的李愔十分的不适应。
“看来有时间得让人炒点茶叶出来。”李愔自言自语道。
没过多长时间,一个身穿内侍服饰的中年白胖太监随着文儿走了进来,这个太监就是李愔要找的高重,高重是李愔身边的近侍,深得之前那个李愔的信任,不过自从李天穿越醒来之后,做为后世人的李天看到一个太监天天在眼前转悠,感觉十分的别扭,文儿和画儿来了之后,高重就被李愔升任了内部大总管,让他掌管梁王府内部的大小事务,服侍自己的工作都交给了文儿和画儿两女。
“奴婢……奴婢参加殿下!”高重用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说道,声音微微带着的颤抖,而且还带着哭音,似乎十分的激动。
“高重,你这是怎么了?有人敢欺负你?”李愔虽然不喜欢太监,但这个高重算是他来到大唐后最早接触的人之一,所以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好奇的问道。
“没有~没人欺负奴婢,只是奴婢跟着殿下十几年,几乎形影不离,前些天殿下抬举奴婢做了总管,但却无法再像从前一样跟着殿下,今rì见到殿下,老奴心情激动不能自以,望殿下恕老奴不敬之罪。”高重说到这里又激动起来,干脆爬在地上大哭起来。
李愔却被高重的这一段‘真情告白’,吓的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如果对方是一个妙龄女郎的话,说这些话听着倒很舒服,可你一个半老的肥太监也学人家告白,这就有些让人接受不了了。不过人家也是一片真情,李愔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还要好言安慰几句,好不容易才让高重站起来回话。
“高重,宫里的事你应该比较清楚,你现在和我说说母后的病怎么样了?”李愔一脸严肃的说道。虽然长孙皇后不是李愔的生母,但人家是皇后,李愔也要称呼她母后。刚才李恪说长孙皇后病情加重,这让李愔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些事情,如果自己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能讨皇帝老爹的欢心,也许自己就不用再跑那么远去做什么益州都督了。
“是!”高重没想到李愔问的是长孙皇后的事,微微思考了一下这才回答道。“回禀殿下,自从前年长孙皇后同唐太宗一起去九成宫避暑时,身染疾病,虽经过太医多方诊治,但病情却时好时坏,今年年初时,皇后的病情突然加重,听宫里的内侍说……说……”高重说到这里,语气变的吞吞吐吐,抬起头偷眼看了看李愔,似乎不太敢说。
“没事,有什么话你尽管说,这件事很重要!”李愔开口道,高重和他从小生活在宫里,到他封梁王时才出的宫,在宫中有不少的旧识,对宫中的消息最是灵通不过,所以李愔才找到他寻问长孙皇后的情况。
“是!奴婢听说,长孙皇后已经病入膏肓,非人力所能挽留,恐怕百rì之内就会……”高重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李愔,下面的话不用说李愔也能明白。
接下来李愔又问了高重一些细节上的问题,特别是都有谁给长孙皇后看过病,当他听到没有那个传说中的人时,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很快李愔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没想到长孙皇后的病情这么严重,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六月长孙皇后就会去世,而长孙皇后的去世,也代表着皇子们争夺皇位的开始,最著名的就是李承乾、李泰和李佑这哥仨,可惜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李承乾造反被贬,李泰与李承乾争位也被贬,李佑这哥们最胆大也最倒霉,杀了自己的长史权万纪,然后叛乱不成被赐死,成为了太宗李世民杀死的唯一的儿子。而其它的皇子也是人人自危,后来被走狗屎运的李治做了太子。可李治上台后更不省心,先是长孙无忌掌权,直接导致李恪被冤死,然后武则天上台,这下李愔的这群兄弟更惨,被贬的贬杀的杀,除了老十三李福外,几乎没有一个得善终的。
可以说正因为长孙皇后的早逝,才造成众皇子争位,结果让老九李治上台,最终一代女皇武则天篡位,也造成了李氏皇族的一场浩劫,大部分皇族死于非命,活着的也都十分凄惨。比如李恪女儿信安县主,一直到了四十多岁才嫁人。再比如历史上李愔也被贬为庶人,然后郁郁而终,后代也有不少死于武则天时期。其它的皇族也都是差不多,不是贬就是杀,反正没什么好下场。
所以从李愔的角度来看,治好长孙皇后的病不但可以讨好他的皇帝老爹,而且还可以影响自己的命运,说不定长孙皇后多活几年,就可以避免后面的皇子争位,李治也就当不了皇帝,当然也就没有了武则天,做为皇族的李愔也不会为自己和儿孙们的安全担心了,可谓是一举两得。
当然李愔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天真,就算长孙皇后多活几年也不能保证以后的事就不会发生,但这却是李愔改变历史的一个尝试,成不成功无所谓,反正以后的机会还多的是,总能找到改变历史的办法。
想到这里李愔打定主意,既然自己穿越改变了李愔的命运,那干脆连大唐的命运也一起改变好了,最少也要阻止武则天的上台,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李氏的一份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和儿孙们经历那场李氏皇族的浩劫。
“高重,你马上去帮我办一件事情!”想通了这些事情后,李愔立刻一脸严肃的对高重吩咐道,并且招手让他上前,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这件事极为重要,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一定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吩咐完后,李愔亲密的拍了拍高重的肩头说道。
“殿下,老奴就是粉身碎骨也一定把事情办成!”高重被李愔拍的再次激动起来,跪下来双眼含泪呜咽道。
“好!你去吧!”
“老奴告退!”高重带着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迈着一往无前的步伐离开了客厅。现在高重感觉自己身负梁王殿下交给的重任,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无法阻挡自己前进的道路。
李道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忠心的肥太监,不就是让他去终南山找个人回来吗,用得着这么悲壮吗?
治好长孙皇后的病,当然要找个好医生,李愔虽然懂一些医学常识,但毕竟不是医生,所以靠他自己肯定治不好长孙皇后的病。不过李愔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如果把历史上的所有名医排个名次的话,现在的大唐就有一位能进入前十的名医,那就是被后人尊称为药王——孙思邈。
孙思邈出生于北周时代,卒于唐永淳元年,活了有一百多岁,一生致力于医药研究工作,著有《千金方》,创立脏病、腑病分类系统,对中华医学的发展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他不仅jīng于内科,而且兼擅外科、妇科、小儿科、五官科、眼科,并对摄生、食疗、针灸、预防、炼丹等都有研究,同时具有广博的药物学知识和jīng湛的针灸技术,可以说是一位了不起的全科医学大师。
孙思邈在后世被尊称为药王,不过现在是贞观十年,李愔算了算时间,发现孙老头大概有六十多岁了,应该还在长安以南200余里的终南山里隐居呢,平时也帮着周围的居民看看病,因为医术jīng湛,所以在当地很有名气。
不过孙思邈真正出名的是在他一百岁之后,当时的皇帝唐高宗,也就是李愔的弟弟李治对孙思邈十分的推崇,这才让孙思邈的名声越来越大,而且并不仅仅局限于医学界,初唐四杰之一的卢照邻还是他的弟子,而他那部流传后世的《千金方》也是他一百多岁后才完成的。
现在的孙思邈其实也有些名气,李愔的皇帝老爹李世民在刚登基时,还派人授于孙思邈爵位,却被他拒绝了。不过大家不要因为这件事就认为李世民很器重孙思邈,其实他们两人连见都没见过,授爵这件事其中也是有缘故的。
谁都知道李世民的皇位来路不正,弑兄杀弟是唐太宗一生也无法抹去的污点,在他刚即位的时候,民间的舆论对李世民十分的不利,所以他就让人选出地方上德行高尚之人授于爵位,想以此来改变民间对他的看法,不过这个办法效果却不怎么好,被选出授于爵位的人很多都拒绝了李世民的好意,孙思邈就是其中的一个,所以李世民对孙思邈可能有印像,但绝对不会太深,要不然长孙皇后都病了快两年了,却一直没有请孙思邈这个神医来诊治,这就足以说明问题。至于后世流传的关于孙思邈悬丝诊脉治好长孙皇后的事,那完全是后人杜撰出来的,根本不足为信。
李愔一听到长孙皇后的病情后,立刻就想到了孙思邈,这位药王最擅长的就是内科,而长孙皇后患的气疾就是属于内科,所以李愔相信就算孙思邈无法根除这种病,最少也能让长孙皇后多活几年,当然能治好最好,反正这个功劳肯定少不了他一份,以皇帝老爹对长孙皇后的用情之深,还怕他不重赏自己?到时杨妃和三哥李恪再说上几句好话,怎么着也能扭转一下自己在皇帝老爹心目中的印像吧,然后自己再加把劲讨好一下,估计就算是外出之官,也不会再去那么遥远的益州了吧?
想到得意处李愔不禁哈哈大笑,特别是想到,这是他第一次运用后世的知识,来影响历史的走向,这让李愔不禁更加的得意,笑起来就止不住。旁边侍立的文儿和画儿却是一紧张,心中同时都在想:难道梁王殿下的旧病又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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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李恪的野心
事情办的很顺利,六天之后,高重带着风尘仆仆的孙思邈回到了梁王府。
“你……你确定你就是孙思邈?”李愔满脸狐疑的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药王,怎么看怎么别扭,咋和自己想像的差别这么大呢?
在李愔的想像中,药王孙思邈最少也是一个白须白发仙风道骨的得道高人,可真见到了人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眼前的这个药王穿着普普通通,个子也不高,看起来又瘦又黑像个后世的挖煤工。一头乌黑的长发加上一把浓密的胡须,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反而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呃~?草民叫这个名字已经六十多年了,这点倒可以确定!”孙思邈先是一愣,不过立刻笑了出来,接过李愔的话回答道。看的出来他这个人很有幽默感。
“哈哈哈~,孙先生驻颜有术,真是神仙中人啊!”看对方说的有趣,李愔也不禁笑着夸奖道,史书上说孙思邈活了一百多岁,一开始李愔还不太相信,但现在看他的如此年轻的外貌,相信活到一百多岁绝对没什么问题。
“呵呵,梁王殿下谬赞了!”孙思邈不愧是能进后世历史课本的人,面对李愔的夸赞依然能保持一种淡然的风度,要知道李愔可是梁王,虽然不得李世民的欢心,但怎么也是一个亲王,而孙思邈却只是一个有点名气的草民,一般人面对这种夸奖早就飘飘然了。
双方落坐品茶,李愔又夸奖了孙思邈几句,然后李愔直接进入正题:“孙先生,这次请您来到长安,想必你也猜的出来是为的什么,我有一个长辈得了重病,现在命在旦夕,想请您出手治病。”李愔说到这里站了起来,郑重的向孙思邈行了一礼。
孙思邈没想到李愔会向自己行礼,吓的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伸手把李愔扶住说道:“梁王殿下可是折杀老夫了,治病救人是医者的本份,当不得殿下的大礼!”
这都全怪李愔,来唐朝都半个月了,却还是无法适应自己皇子的身份,他和孙思邈的身份地位差距极大,无论如何也不能先向对方行礼。这也就是孙思邈,要是换个一般人都能吓的跪地上,毕竟李愔的身份在那摆着呢?
李愔这才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了,尴尬的直起身又请孙思邈入座。接下来李愔又请教了孙思邈一些关于养生方面的事,毕竟对方与年龄不相符的外表引起了李愔极大的兴趣,没有人会不希望自己多活几年。而李愔在谈话中不小心说出的医疗常识,也引起了孙思邈的极大兴趣,两人也算是相谈甚欢,只是在一旁伺候的高重心中疑惑:自己的主人什么时候懂这么多医药上的事了?
最后孙思邈还向李愔打听了病人的病情,可惜李愔对长孙皇后的病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是气疾,其它一概不知。而孙思邈当知道病人竟然是长孙皇后时,也吓了一跳,不过毕竟是一代医学宗师,很快就恢复到那种波澜不惊的心态。
当天晚上,孙思邈就留在了梁王府,第二天天一早,李愔就让高重和孙思邈带着自己口述文儿执笔的书信,先去了蜀王李恪的府上,毕竟他还在禁足期间,根本不能外出,更别提带人进宫了,这件事还得借助李恪之手,毕竟从上次的表现来看,李恪对他这个弟弟还是很关心的,是个可以相信的人,也不用担心他吞了自己的举荐之功。
永兴坊蜀王府,这座府邸的位置极好,刚好紧挨着皇城,而李愔的梁王府却在离皇城较远的安兴坊,这也可以看出各个皇子的受宠程度,一般来说,越是受宠爱的皇子,居住的王府离皇城越近。
王府客厅中,长身玉立的李恪手中拿着封信,皱着眉头正在思考,下面站着高重和孙思邈。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推荐孙思邈给长孙皇后看病?倒不是不相信孙思邈的医术,李愔在信中把孙思邈的医术夸的世间仅有,李恪相信自己的弟弟就算平时再怎么胡闹,也不敢在这种事上撒谎,只不过他却有另外一层打算。
李恪和李愔的母妃是杨妃,隋炀帝杨广之女,杨广和李恪的祖父李渊是表兄弟,杨妃和李世民也是表亲,两人早在儿时就相识,后来隋朝灭亡,杨妃成为亡国公主,李氏却一举夺得天下,杨妃在李世民还是秦王时就进了王府,后来李世民做了皇帝,被封做杨妃,是皇宫四妃之一,如果皇后去世,这四妃都有资格进位为皇后。杨妃虽然是亡国公主,身份有些尴尬,但她和李世民儿时做过玩伴,也算的上青梅竹马,所以在美女如云的皇宫之中,所受恩宠之隆,仅在长孙皇后之下,这也是杨妃有胆量三番五次为李愔求情的原因。如果长孙皇后去世,那么杨妃也有机会成为下一任的皇后。这才是李恪真正的心结所在。
现在的太子李承乾和李恪同岁,但无论才学胆识,李承乾都无法和李恪相比,甚至连老四李泰都比他强,但人家占着个长子的名号,所以李世民一登基就将他立为太子。李恪也是李世民的儿子,如果说心里不想争那个尊贵的皇位绝对是骗人的,但是只要宫中有长孙皇后,太子之位绝对只能是嫡出的皇子,他根本没有一点的机会。不过现在长孙皇后病重,这就让李恪不禁生出其它的想法。其实这也很正常,做为一个不甘平凡的皇子,哪个敢说自己对皇位没有任何想法?
不过李恪毕竟不凡,很快就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他发现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就算长孙皇后去世,皇后之位谁都可能坐上,但唯一除外的就是自己的母妃,原因很简单,因为大唐这个天下就是从前隋夺来的,而他母妃又是前隋的公主,他和李愔的身上都流着前隋皇室的血液,所有李氏宗族和大部分的文武官员都不会愿意看到,当朝太子是一个身怀前朝皇室血统的皇子!这已经触及大唐江山的根基,估计就连他父皇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就算是再怎么宠爱杨妃,李世民也不会封杨妃为皇后。
想通了这一点,李恪也明白自己这辈子恐怕与皇位注定无缘,这让他不由感到一阵绝望的无力。高重带着孙思邈在下面等了好一会,却不见李恪说道,于是仗着胆子偷眼看了看,发现蜀王脸sèyīn晴不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也不敢崔,只能低下头再等。
“呵呵,本王失态了!”过了好一会,李恪才清醒过来,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苦涩说道。
“高重,你回去禀告六弟,今天下午我就带孙先生进宫!”李恪整理了一下心理,重新振作起来说道。
高重答应一声,这才缓缓退出去向李愔禀报,而孙思邈则留下来接受李恪的款待,席间李恪还不放心,明里暗的考究孙思邈的医术,见到人家对答如流这才放心,当天下午就带孙思邈进宫为长孙皇后诊治。
高重回来向李愔禀报,李愔正在亲自动手烤羊肉,府里的厨子手艺是不错,可惜吃了几天就感觉腻了,而且这个年代的调料品比较少,做出来的菜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味道,特别是没有辣椒,前世的李愔最喜欢吃辣,可以说是无辣不欢,刚来的几天还能忍着,但现在却越来越难受,吃什么山珍海味都如同嚼蜡,什么食yù都没有了。
早上送走了孙思邈后,李愔却没什么食yù吃早餐,于是就到储存食材的仓库里转转,看看有什么能看上眼的东西再让厨子做,没想到在仓库的角落里发现了一袋子都快发霉的孜然,这下让李愔喜出望外,孜然可是好东西,烤肉烤鱼必不可少的调料,后世xīn jiāng烤羊肉的关键所在。
想想也好久没有吃烤肉了,刚好现在有机会也有时间。当下立刻叫来梁王府的厨子老五,老五是梁王府新买的厨子,因为做的一手好菜,深得李愔的欢心,所以有关吃这方面的事一般都交给他打理。
在李愔的指挥下,老五把孜然烘干,然后再把桂皮、花椒、八角等分别磨成细粉,和孜然按一定的比例做成五香粉。本来李愔也想做十三香,但十三种调料他记的不全,而且比例也忘了,相比之下五香粉就简单多了,而且配制的比例也不是那么严格。
五香粉制好后,李愔就在后花园架上烤肉架,在家里开始了野炊。高重回来时已经烤好了几串,可惜没把握好火候,烤的有点过了,刚好赏给了他。结果把高重感动的跪下又是一阵大哭,最后好不容易才把他劝住,捧着黑呼呼的肉串红光满面的出去了。
李愔看着高重的背影有些感慨,要说这大唐能让他信任的人,高重绝对算是一个,不过对于太监他还是有点心理障碍,毕竟历史书上记载的太监可没一个是好东西,李愔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么教他的,现在想改也改不过来,所以从心底里对高重怎么也亲近不来。
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第二批肉串再次牺牲,李愔只能无奈的扔了喂狗。看来自己还真不是搞厨师的命,招呼老五过来接替自己,他坐在一边只等着吃。人家老五不愧是专业的,烤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肉sè红润外焦里嫩,有一股孜然特殊香味,让人胃口大开,要是能再来上一瓶冰镇啤酒,给个皇dì dū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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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与老李同志的首次会面
受到李愔的影响,注定孙思邈要在贞观十年扬名大唐,他跟着李恪进宫当天,刚好遇到长孙皇后昏厥,众太医忙了半天也不见转醒,李世民从太极殿一口气跑到长孙皇后的寝宫,大骂众太医无能。孙思邈不愧号称药王的称号,盛名之下虚士,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片刻间就将长孙皇后救醒,而且他对长孙皇后的病情详细诊断后,向李世民保证,经过一年细心的调养就能让长孙皇后的身体好转。
这下让李世民欣喜若狂,给孙思邈又是封官又是进爵,虽然孙思邈极力推脱,表示自己不想做官,但却架不住李世民的帝王之威,最后还是接受了太医令的官位,掌管着整个太医院的工作。而做为主要推荐人的李愔当然也受到太宗陛下的嘉奖,不但解除了他的禁足,并且还进行了封赏。
李愔已经贵为梁王,爵位上再怎么封赏也就那个样子,无非也就是赏了些田地钱帛之类的东西,而且数量也不多,比较特别的是对李愔那个未婚妻萧文心的封赏。
估计是老李同志看儿子帮自己这么大一个忙,觉得自己之前做的有点过份了,再怎么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娶一个庶出之女让他以后怎么做人?但现在退婚也来不及了,毕竟这个年代退婚是受舆论道德谴责的,皇家做为天下的表率更不能起这个头。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李世民下旨让萧禹将萧文心过继给嫡出的大儿子,这样一来,萧文心就变成了长房嫡女,虽然实际上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名义上却好听了许多,李愔娶了她也不至于太过丢人。
得了封赏就得马上进宫谢恩,李愔心中腹诽不已,老爹赏给儿子点东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还要巴巴的赶到宫里谢赏,前世自己老爹送给自己的东西多了去了,自己可从来没说过一个谢字。
虽然心中不平,但还得进宫,高重早就备好了马车,文儿和画儿已经在马车上候着了。要说他这亲王的架子不是一般的大,出门坐个马车都要两个人伺候着,车边还站着一溜的保镖,啊,不,是护卫。
梁王府的马车华丽到奢侈,上去三个人一点也不感觉挤,车上的茶水点心一应俱全,比后世那狗屁铁道部的服务强多了。
吃着点心品着加了盐的茶水,李愔心里盘算着今年的chūn茶马上就下来了,一定搞点炒茶来喝。马车从安兴坊出来过永兴坊,然后通过延喜门进入皇城。皇城分为前后两部分,前面是尚书省、太常寺、将作监之类zhèng fǔ办公的地方,以承天门为界。进了承天门就是太极宫,这里才是李世民和妃嫔居住的地方,太极宫的东边就是东宫,也就是太子的住所,东宫太子的名号就是从这里来的。西边是掖庭宫,主要是宫女居住和犯罪官僚家属妇女配没人宫劳动的地方。
太极宫甘露殿,李愔进来时,老李同志正在考量儿女们的书法,甘露殿是太极宫的第三大殿,功能类似于书房,一般来说只有老李的后妃和儿女才能进。
大殿中李愔的兄弟姐妹们分成两排,九个皇子外加十几个公主,除去早矢和出嫁的,几乎都在这里了,连刚刚一岁的常山公主和新城公主也由rǔ母抱着在一旁玩耍。李世民则边走边看儿女们的书法,不时的评点两句,显得十分的慈爱。
李愔急忙快步走到李世民的跟前,深施一礼道:“儿臣参加父皇!”
他在来之前特意让高重对自己进行了一些礼仪培训,现在做起来也像模像样。同时他也在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个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太宗皇帝,发现果然和史书上记载的差不多,是一个英武果决气势逼人的大帅哥。坐着写字的皇子公主们有这样基因良好的父亲,一个个也都是姿容不俗,或帅气英武或美丽可爱,反正没一个丑人。
“嗯,这次你做的很好,多亏了你举荐的那个孙思邈,你母后的病情才得到控制。”李世民看了看李愔,赞许的眼神中却带着少许复杂,“听恪儿说,你上次受伤引发了失魂症,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真的?”
李世民说到这里,面带狐疑的再次看向李愔,不是他不相信自己这个儿子,主要是之前的李愔太过顽劣,什么事情都敢干的出来,按他以前的xìng子,很有可能是装病,为的就是报复程家父子,毕竟李愔贵是皇子,打成轻伤以程家的功勋还没什么,可把人的脑子打坏了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结了,最少也要重重的处罚一下,毕竟这关系到皇家的威严。
这个时候,殿中的李愔的兄弟姐妹们也都停了下来看着李愔,这些目光中或关切、或不屑、或感激、或愤恨等等,只从这些目光中,李愔就能了解自己以后和每个人的相处方式。
“启禀父皇,儿臣的确是失忆了,甚至现在连字都不认识了。”李愔话刚说到这里,立刻感到周围的目光发生了变化,大部分都对他抱以同情甚至可怜的目光:本来被父皇逼着娶一个庶出之女就已经够倒霉的了,现在竟然又失忆了,连字都不会写,这家伙以后的生活绝对是一个大杯具。
“父皇,六弟这次受伤,身为兄长我也有责任。”正在这时太子李承乾跳出来,一脸愤怒的说道,“但程怀亮身为臣下,竟然敢以下犯上殴打皇子,实在是将我皇家不放在眼里,儿臣建议一定要严惩程怀亮!”
李承乾的话立刻引起其它皇子的共鸣,毕竟他们都是站在同一战线,皇子的尊严不容侵犯。特别是燕王李佑叫的最欢,甚至叫嚣着要处死程怀亮的话。这立刻引起了李愔的jǐng惕,刚才这个李佑对自己目光就充满了愤恨,就算是听到自己失忆了也没有一丝改变,按理说就算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威严也用不着处死对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yīn谋!
李世民也有些犹豫,李愔毕竟是他的儿子,被人打成这样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这件事李愔有错在先,而且程咬金也不是一般的功勋,对自己忠心耿耿不说,还是一手拥护自己登上皇位的功臣之一,是自己手下最信任的大将,无论如何他也下不了狠心处罚。
“父皇,这件事六弟有错在先,程怀亮下手重了些,但却占了一个理字,再加上一个萧家,实在不宜重处!”正在这时,李恪也站起来说道,边说还边向李愔使眼sè。
“三哥说的对,明明就是六哥有错在先嘛,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处罚?”李恪的话刚一说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公主立刻就跳出来附和道,一张小脸不知道为什么涨的通红,小嘴巴高高噘着。
这个不知道是李愔哪个妹妹的小公主一说话,立刻就将殿中的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玩味的笑意,几个年龄小没顾及的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宗李世民听到这个女儿的话,却是大笑着说道:“怪不得人家都说女生外相,这还没嫁过去就知道心疼未来的夫君了,哈哈哈……”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李愔一听就明白过来,这个应该就是和程怀亮订婚的清河公主了,听到要处罚自己未来的夫君才忍不住跳出来,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矜持,看她泼辣胆大的xìng子,想必程怀亮的后半生肯定十分凄惨。
看到李世民大笑,其它人也都不用辛苦的忍着了,一起放声大笑了起来,清河公主被笑的恼羞成怒,和身边笑的最厉害的几个姐妹打闹起来。不过李愔却感觉十分的别扭,心想这皇宫规矩真让人受不了,就算是亲父子,哭笑也都要看人的脸sè。
一直等大家都笑的差不多了,李愔这才说道:“父皇,其实这次儿臣还要感谢程怀亮这个准妹夫。”说到‘准妹夫’这个词时,李愔还特意看了一眼清河,结果引来小姑娘一阵白眼。
“噢?他打伤你,你竟然还要感谢他,这是为什么?”李世民脸上还带着笑意,听到李愔的话转向他问道,犀利的眼神盯着李愔,似乎是观察李愔说这句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其它人也都好奇的看着李愔,清河这个小丫头睁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六哥,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
“父皇,儿臣这次醒来后,虽然记不起以前的事,但从别人口中还是了解了一些自己以前的劣迹,深感以为耻,下定决心重新做人,坚决要改掉以前的坏毛病,就算成不了一代贤王,也决不能为我皇家丢脸!”李愔说的大义凛然,把以前上小学时写检查的功力都拿出来了,反正说两句好话又死不了人。
其实李愔说这些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李愔了,为人处事肯定和之前差别很大,虽然可以用失忆来掩饰,但变化太大还是难免引起别人的怀疑。比如李愔自信自己的品行肯定比以前的那个李愔要好的多,欺男霸女的事肯定做不出来,所以今天就把话先撂在这:本王打算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你们也不要太惊讶!
“呃?”李世民听完也是一愣,不由得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有点不太对劲,现在终于明白过来,李愔身上没有了以前的浮躁跳脱之气,言行举止也变的彬彬有礼,好似变了个人一般。如果失魂症真的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的话,那他宁愿自己这个儿子的失魂症永远不要好。
周围的皇子公主也都一脸惊异的看着李愔,大部分人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看来李愔的脑袋真的让人打坏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连李恪也都是同样的想法,上次他虽然去看过李愔,但心里一直想着李愔去益州的事,所以没太注意李愔本人的变化。
“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前的事忘了就忘了,不会写字也没关系,你现在还年轻,从明天开始你就和你的弟弟妹妹们一起去小学,从新开始学习。”李世民仔细观察着李愔的表情,看了半天发现他不像是说谎,心中也有几分欣喜,于是鼓励了几句又对李愔以后的生活进行了安排。所谓的小学和后世的那种小学差不多,最早是唐高祖李渊设立的,里面都是宗室和功臣子弟,一般来说从六岁开始皇子公主就要进入小学学习,到了十岁毕业开始进行中高级教育,所以小学里的学生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屁孩。
周围的兄弟姐妹一听李愔要去小学去学习,立刻哄笑声一片,毕竟李愔已经十四岁了,和一堆小屁孩天天混在一起学习,想想都让人觉得好笑。
“父皇!我都十四岁了……”李愔还想分辩几句,希望能打消老李同志这个不负责任的念头。不过李世民大手一挥打断了李愔的话:“我意已决,明天立刻就去!”
做为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之一,身上的帝皇之气可不是盖的,李愔再也没有勇气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称是,惹得身后又是一阵窃笑。
接下来李愔陪着李世民看着众位兄弟姐妹写字,在场的众人中,除了两个刚满一岁的小公主外,就只剩李愔这一个文盲了。说起来这些皇子公主们受到的教育都很严格,每个人的字都写的不错,年龄大的就不说了,连刚刚三岁的晋阳公主都能写字,而且一笔一划像模像样的,让老李同志一顿狠赞。
晋阳公主字名明达,小名叫兕子,是长孙皇后之女,十分的乖巧可爱,深得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宠爱。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所以起了个兕子的小名,意思为小母犀牛,希望她能像犀牛一样身体强健,不过很可惜的是,历史上的晋阳公主在十二岁就病死了,为此李世民一个月都吃不下饭,身体赢弱不堪,差一点就挂了,可见这个小公主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
小兕子得了夸奖后,十分兴奋的把自己写的字送给了李愔作为感谢,因为多亏了李愔的举荐,才让她母后的病开始好转起来,同时还天真的希望这位六哥多找几个名医,这样她的母后就好的更快一些。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孝心,惹的老李同志父爱爆发,抱着小兕子就不松手,丢下他们这帮儿子女儿不管,径直带着小兕子去见长孙皇后了,估计是想让长孙皇后感受一下亲生女儿的孝心。
李世民离开后,皇子和公主们也都散了,李恪和李愔结伴去看望杨妃,对于这位未曾见面的母亲,李愔心中也十分的好奇,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对于这位前朝公主的记载都极少,来到大唐的这些天,李愔也不断的受到这位母妃的关心,今天终于可以见到那位历史上迷一般的杨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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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去小学读书
太极宫除了建筑在中轴线上的太极殿、两仪殿、甘露殿这三大殿外,两侧也是殿宇众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长孙皇后居住的立政殿,而李愔的生母杨妃居住的望云殿就在立政殿的旁边。私下里李恪告诉李愔,长孙皇后与杨妃的关系极好,平rì里杨妃在宫中,也多受长孙皇后的照顾,再加上他们老爹的宠爱,所以杨妃中宫中的地位仅次于长孙皇后。
进到望云殿后,李愔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座宫殿布置的十分素雅,四处的装饰都十分的普通,但搭配的却十分巧妙,看起来格外的赏心悦目,从这些周围的布置就可以看出,这坐宫殿主人的素质与修养绝对不低。望云殿的后殿是杨妃的卧室,李恪和李愔这两个亲儿子也没什么顾及,不用人通报就闯了进去。
进了大门转过两座屏风,李愔看到一个宫装丽人正半卧在榻上看书,旁边还有着几个宫女服侍,只见榻上的女子容貌绝美,身材欣长苗条,垂首燕尾形的发簪,身着浅绿sè的罗衣长裙,全身上下弥漫着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的仙气,犹如不食烟火,天界下凡的仙子一般。
这位如仙子般的美女,肯定就是自己的母亲杨妃了。李愔心中想到,怪不得母妃那么的受李世民宠爱,如此绝世之姿再加上高贵的出身,老李同志还真是艳福不浅。想到这里连李愔都禁不住嫉妒自己的那位老爹。不知道自己的那个未成年未婚妻有没有自己母妃漂亮?
“愔儿,你怎么才来,为娘可等了好长时间了?”李愔和李恪的到来惊动了正在看书的杨妃,当她看到李愔时,立刻从榻上跳下来,一下子抱住李愔慈爱的叫道。刚才那种淡然自若的仙气消失无踪,变身成一位充满溺爱之情的母亲。
“咳咳~,母妃,你快放开孩儿,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没想到自己这位养尊处优的母妃能有这么大的气力,抱的自己连气都喘不过来。而且李愔的心理年龄也有二十多岁了,忽然被一个刚见面的少妇抱住,这让李愔不由得面红耳赤,急忙找借口让杨妃松开自己。
“哎呀,我都忘了愔儿的伤刚好,快和母妃说说,你现在好的怎么样了?”杨妃一听急忙松开李愔,拉过李愔的头一边找伤口一边问道。
“没事了,儿臣现在好的很,只是以前的事情记不起来了。”李愔几次想挣脱杨妃的手,但却都没有成功,只能任由这位母妃在自己头上乱摸。
“我可怜的孩子,呜~~,都是姓程的那个匹夫不对,杀千刀的……”杨妃虽然早知道李愔失忆的事,但现在听见儿子亲口说出来,不由得心疼的直哭,边哭还边骂老程一家。现在的杨妃别说仙子气质了,估计也就和骂街的泼妇一个级别。但李愔却十分的感动,从这个美丽的杨妃身上,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母爱。
杨妃骂了几句就再也骂不下去,毕竟她这一生几乎都生活在皇宫里,根本不怎么会骂人,翻来复去也就那么几句。李愔又哄了杨妃几句,终于把杨妃的泪给止住。李恪则在一边看的心中直嫉妒,心想自己这个母妃真是偏心,自己上次骑马受伤也不见她这么心疼。
接下的杨妃拉着李愔说话,谈话的内容当然离不开长孙皇后的病情,为此杨妃还大大的夸奖了李愔一番,说她在宫中多亏长孙皇后的照顾,两人又情同姐妹,看着这个姐姐被病情折磨的不chéng rén样,她背地里不知哭了多少次。现在好了,李愔举荐的那个孙思邈医术高超,长孙皇后的病情已经有了一丝好转,杨妃也能心安了。同时她也十分的欣慰,自己这个小儿子终于长大懂事了!听的李愔是满头大汗,如果杨妃知道眼前的这个儿子已经不是她原来的儿子话,真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理自己?
之后杨妃又说了些关于李愔的旧事,李恪在旁边也不是的插上两句。不过李愔很快发现,杨妃的话并不可信,因为在她的话中,李愔简直就是一个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和外界那个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的梁王根本扯不上关系。不过这也难怪,估计在所有溺爱儿子的母亲眼中,儿子的形像都是纯洁无暇的天使。
中午和晚上的饭都是在望云殿陪杨妃吃的,心情大好的杨妃还亲手炖了鸡汤,李愔尝了尝发现味道十分鲜美可口,一口气全都喝了,杨妃在一旁看的眉开眼笑,而李恪却郁闷的只能吃剩下无味的鸡肉。
一直到了宫门快关闭的时候,杨妃才放两兄弟出宫,临走时还送了两人不少东西,特别是两人一身的新衣服,都是杨妃亲手缝制的,针脚细密做工jīng美,穿在身上特别的合体。这让李愔不禁再次感慨老李同志的好福气,娶老婆就应该娶像杨妃这样的,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烹饪女红样样jīng通,所谓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无过如此。
李恪和李愔的王府在同一方向,所以两人一直到李恪的蜀王府才分别。李愔回到自己的梁王府后,整理了一下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见到了历史上的唐太宗老爹,还有绝sè美女的杨妃老娘,虽然李世民对自己的态度不怎么亲密,但总来说还算不错,至少他还知道安排自己这个儿子重新上学。
想到明天就要去皇宫中和一帮小屁孩一起学习,李愔又头疼起来,前世自己好歹也上过十几年的学,怎么算都能算的上一个文化人吧,可没想到到了唐朝这里,竟然可耻的去和一帮小屁孩从头开始学,实在太丢后世天朝教育部门的脸面了!
李愔胡思乱想了半夜,最后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早上天刚刚亮,文儿和画儿就将他叫醒并服侍他起床,昨天两女得知自己的这位王爷要重新去小学读书时,都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让李愔无比的郁闷,自己身边的侍女都这种表情,那么其它人对自己的看法就更不用说了,自己这梁王本来就不多的面子经过这次打击后,估计连一丝也不会剩下了。
迷迷糊糊的被服侍着穿衣洗漱,吃了点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早餐,然后被人塞进马车进了皇宫,路上李愔几乎都是枕着文儿的大腿睡觉。现在他越来越习惯现在的**生活,做什么事都有人伺候,时不时的还可以调戏一下身边的两个小美女,偶尔再指点厨房做几样美食,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的混rì子。李愔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有什么狗屁理想的人,吃喝玩东才是他最喜欢的事,前世他只是个升斗小民没有条件。现在自己贵为皇子,又不想争那个累死人的皇位,他人生剩下的时间刚好可以做那些自己喜欢做的事。
小学位于太极宫东侧的东宫之中,东宫是太子李承乾的住所,不过在东宫还有一处十分重要的场所,那就是位于东宫中的崇文馆,崇文馆就是唐代的贵族学校,有不少皇族、公爵或大臣的后代在这里读书,皇子也不例外。小学就在崇文馆的旁边,中间只隔了一道院墙。
“六郎!六郎!”李愔刚一下马车,就听到有人叫自己,他在皇子中行六,所以也有人习惯叫他六郎。李愔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发现从崇文馆的门口跑来一个人,这个人年纪和他相仿,身着华丽的锦袍,长相俊美,可惜个子有点矮,和李愔差着小半头,不过他们的年纪都还不大,以后还有发展的空间。
“六郎,都等你小半天了,你怎么才来?”这个矮个帅哥跑过来一拳打在李愔胸口,然后开口就埋怨道。
“呃,今天起晚了。”李愔被打的退了一步随口答道,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前世里兄弟之间的问候就是这样,但李愔却挠挠头很尴尬的问道,“不知道老弟怎么称呼?你也知道我脑袋受伤了,现在所有人都不认识了。”说着李愔还用手指了指脑袋,一幅很无奈的样子。这个人应该是李愔以前的旧识,看他说话举止这么随意,应该还是和李愔关系很铁的狐朋狗友。
“我靠!你真得了失魂症,我还以为是外面的人瞎传的呢?”这个矮帅哥上下打量着李愔说道,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紧接着脸sè转yīn,一脸凶狠的再次说道,“程怀亮这混蛋下手太重了,有机会咱们兄弟一定帮你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呃?”没想到这个小矮子这么有种,李愔曾向人打听过,毕竟对于打伤自己的程怀亮还是有些好奇的。听说程怀亮和他老爹程咬金极为相似,都是一米九以上的壮汉,身材粗壮的像个狗熊似的,以眼前这个矮个子的小身材,估计就算程怀亮让他双手双脚,只用体重都能压扁他。而且看他说找场子时那幅咬牙切齿的表情,应该是出自内心,这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
李愔失忆,这个矮帅哥只能重新介绍自己,说了半天李愔才终于搞清楚了他的身份。原来这个人名叫李永,是河间郡王李孝恭的儿子。李孝恭是李世民堂兄,他们的曾祖是亲兄弟,也算是血缘关系比较亲密的宗室。贞观初年的时候,李世民将宗室郡王的爵位降为县公,只有少数几个宗室因功勋得以保留王爵,李孝恭就是其中之一。
要说这个李孝恭可是一个牛人,整个大唐的南方几乎都是他一手平定的,如果说李世民帮他父亲李渊打下了大唐的半个江山,那么剩下的半个江山中大部分都是这个李孝恭打下来的,可以说是战功赫赫。不过自从天下平定后,这位河间郡王就变得很低调,整天在家里看歌舞赏美人以自娱,从来不对朝堂上的事发表任何看法。
李永是李孝恭最小的儿子,也是正妻所出的嫡子,可惜他上面还有两个嫡出的哥哥,所以郡王的爵位轮不到他头上,整rì里带着一帮恶仆在长安城中横行霸道,是和李愔齐名的纨绔子弟之一。因为是幼子,平时很得李孝恭夫妇的溺爱,所以有什么事都有老爹和上面的哥哥帮他摆平,所以养成了李永无法无天的二百五xìng格。可能是臭味相投吧,李永和李愔的关系极铁,属于那种有架同打有祸同闯的兄弟。所以当李永看到李愔真的被打的失忆时,才会这么的咬牙切齿。
“九弟,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而且父皇那里也处罚过我了,你也别找程家的麻烦!”李永在家排行第九,除了两个嫡出的哥哥外,还有六个庶出的兄长,号称河间九虎。程怀亮则是兄弟三人,大哥程怀默、三弟程怀弼,人称程氏三熊。用熊这个称号绝对形像,因为三兄弟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个个都是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壮汉,扔森林里都能让母熊抢去做压寨妇男的那种。再加上家传的武艺,一对三绝对没问题,如果李永这个二百五真带他那帮哥哥打到老程家,那绝对是上门找揍的。
“六郎放心,我知道轻重,不过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迟早得把这口气给出了。”李永恨恨的说道。说起来也巧,李永和李愔是同年同月同rì生,两人又是同辈,所以排不出大小,不过李愔认为李永行九而自己行六,自己要比他大,所以一直叫他九弟。但李永这个好强的家伙却死不承认,从来没叫过李愔六哥,平时只称呼他为六郎。
本来李永早就想去看望李愔的,可惜李愔被禁足,太宗又不许别人探望,所以这才没去成。两人又说了会话,到快上课时才分开,对于李愔要去小学重新开始学习的事,李永这个没心没肺的兄弟笑的直抽抽,要不是身边的侍从扶着,估计早就笑爬下了,气的李愔上去对他踹了几脚才解恨。
离开时李永说,中午在城中最大的君子楼摆宴,庆祝李愔恢复zì yóu之身,上午下学他来找李愔一起去,并且他还约了以前的朋友,到时重新为李愔介绍。李愔在府在憋了半个月刚好正闷的慌,而且他也刚好想见识一下长安顶级纨绔子弟的圈子,毕竟他天生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以后也少不了和这帮人打交道,早点去见识一下总没有错,于是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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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雉奴与兕子
小学中人不多,算起来有三十多个学生,加上两个学士和两个校书郞,一共加起来也不到四十人。这里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屁孩,已经十四岁的李愔走在他们中间,还真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周围的小家伙们也都十分好奇的看着这位‘大同学’,有几个调皮的还过来询问李愔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搞的李愔郁闷的想撞墙。
小学的教室十分宽大,进了门就是就是一排排单独的矮书桌,学生学习时都要跪坐在书桌后面。李愔找了个角落里的书桌坐下来试了试,发现感觉还行,毕竟这具身体早已经适应这种跪坐。
“六哥,没想到你还挺早吗?母后的事我还没来的及谢谢你呢!”正在李愔想拿起桌上了书看看时,一个仈jiǔ岁的小正太跑到他旁边坐下道。李愔看认识,昨天刚见过,这小家伙是他的九弟,也就是就是后来的唐高宗李治。
“噢,雉奴啊,母后是我们大家的母后,咱们自家兄弟说什么谢字?”李愔拍了拍他的肩头大义凛然说道,雉奴是李治的小名。不管这个李治以后会不会登上皇位,现在打好关系都是有必要的。
“嘻嘻,还是六哥说的对,那我这块桂花糕就不送给六哥了。”一个小脑袋从李治的背后伸出来说道,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满是嬉笑的表情。
“你……你怎么把兕子也带来了?”李愔惊的伸手指着李治说道,李治背后出来的正是才三岁的小兕子,现在正满脸点心渣的啃着手里的最后一块桂花糕。
看着小兕子调皮的样子,李治也不由得苦着脸说道:“六哥,这也不能怪我啊,自从母后生病后,兕子就没有人照顾,平时都是我陪她玩,可我来读书就不能带她来了。昨天父皇让六哥你来这里读书,兕子就闹着也要来,父皇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我晕!李愔听到兕子是因为他才来这里的,立刻一阵头痛。大唐虽然风气开放,但上层社会对男女大防还是很看重的,女子是不能和男子一起读书的,公主们一般都是由自己的母亲或专门的宫女教育。可现在倒好,他的皇帝老爹竟然同意让兕子来这里上学,这也实在太宠爱这位小公主了吧?
“我要和六哥坐在一起,九哥你坐到我前面!”兕子吃完桂花糕,双手在李治身上擦了擦说道。看的出来李治很宠爱自己这个妹妹,捏了捏她的小脸把位子让给了兕子。
“六哥,你的伤好了吗?”
“六哥,你真的不认识字了吗?”
“六哥,你带我去玩好不好,皇宫里闷死了?”
“六哥……”
小丫头从坐下来就没消停过,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从她的小嘴巴里涌出来,让李愔是疲于应付。幸好这时夫子进来了,小丫头虽然调皮,但却很懂礼节,终于把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巴闭上。
李愔已经打听过了,上面讲学的老夫子姓孔,名叫孔颖学,是山东曲阜孔家的人,和十八学士之一的孔颖达还是堂兄弟,虽然名气没有孔颖达大,但也是一位学识渊博的老学究。
小学的课程很简单,上午读书下午练字,刚进学的从千字文开始,然后再学司马相如的《凡将篇》、蔡邕的《劝学篇》等等,一直到十岁毕业,再转到崇文馆或弘文馆进行中高等教育。
这时代的学堂或私塾都是不分班的,所有学生都在一起学生,每个学生的学习进度都不一样,这也就造成了一个老师带的学生数量有限,李愔他们这里就是这种情况。
孔老夫子先是逐个了解学生的学业进展情况,然后再圈定今天要学习的内容,先让他们自己熟悉一下,过会他会逐个讲解,最后看到兕子和李愔时,这位老夫子的眉头皱了起来,对于这两位‘特殊’的学生,太宗陛下之前已经通知过他了,现在他正在头痛该如何教他们。
“两位殿下都已识字吧?”孔老夫子手拿戒尺面无表情的走到李愔和兕子的面前问道,他手里的戒尺可不是做做样子的,别看这里坐的都是王公贵族,可谁要是犯了错照打不误,连告状都没地方告去。
“识字,识字!兕子已经认识……”小丫头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发现手指头不够用,干脆双手一张脆声道,“兕子认识好多好多字,连父皇都夸兕子聪明!”小丫头一脸骄傲,皇家贵族子弟在上学之前就由母亲带着认字,等送到小学这里时,几乎已经能读能写了,只不过小兕子才三岁,李愔又号称失忆,所以孔老夫子才会问他们识不识字。
“咳咳~,夫子,你也知道我得了失魂症,现在大部分的字都不太认识,所以……”李愔有些脸红的说道,连个三岁的孩子都比他认字多,再厚的脸皮也扛不住啊!
“嗯,两位殿下都有一些基础,那就从千字文开始吧,边学边识字。现在跟着我念一句你们读一句。”孔老夫子想了一下,然后打定主意道。
千字文每四字一句,而且很押韵,读起来朗朗上口,与后世出现的百家姓、三字经合称‘三、百、千’,是古代儿童标准的启蒙读物。
可能是怕李愔和兕子记不住,孔老夫子一共教了四句十六个字,嘱咐他们读熟了后再抄写几遍,至于字面的意思他不强求,以后他有时间再讲解。这让李愔十分的无语,看来这位老夫子真把自己当成三岁孩子教了。
别的李愔不敢说,可千字文、百字姓、三字经都是他从小就读烂的,倒背如流可能有点夸张,但正背如流绝对没有问题,这些都还要感谢他前世的爷爷。前世李愔的祖上是地主出身,听说有位老祖宗还考中过进士,李愔的爷爷小时候受到的就是正宗的封建私塾教育。
老爷子平时住在乡下,有一次李愔的父亲而带他去看老爷子,那时李愔刚上小学。老爷子看见自己的长房长孙十分高兴,问他上学了没有都学些什么,结果当老爷子听到李愔竟然没学过三、百、千时,立刻大怒。在老人家的思想中,孩子上学哪能不学老祖宗留下来的三百千,这可是最正宗的启蒙教育,为此还把李愔的父亲给批了一顿。
当下老爷子做了一个决定:既然你们学校不教,那我自己教。老人家不顾自己年迈的身体,翻箱倒柜的找出几本破书,从三字经开始教。结果李愔小学的寒暑假几乎都是在乡下爷爷家度过的,可惜老人家刚把千字文教完身体就不行了,临走前还要李愔背诵刚教完的千字文,老爷子在孙子的诵读声中就这样去了,每每想到这里李愔就感觉鼻子发酸。
老爷子去世后,李愔的学业压力也开始变大,所以对于古文的学习也就荒废了,不过千字文、百字姓、三字经这三本书他可没忘,每当想老爷子时,他都会背上几段,每年清明去看老爷子,也都在他坟前背上一遍,这也算是做孙子的一点孝心吧。
要是当年能和老爷子学学毛笔字就好了,哪怕是打个基础也好啊?李愔不禁感慨道。当时老人家怕耽误李愔正常的学业,除了要求背诵和理解书中的内容含义外,其它的都没有教他,繁体字和毛笔字李愔都不会,要是当年能学一点的话,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等老夫子走后,李愔翻了翻书,虽然上面的繁体字很陌生,但他早就背的烂熟了,所以猜也能猜出是什么字。千字文是南朝周兴嗣所做,全书一千字无一重复,不过后来听说有人找到有重复的字,对于这点李愔就不是很清楚了。
李愔无聊的读了几句就放弃了,偷偷看了看小兕子,发现这小丫头竟然背的很认真,摇头晃脑的很像那么回事,这让李愔不禁想到后世,那些在沉重的应试教育下匍匐前进的祖国花朵。小小年纪正是玩闹的时候,天天读书岂不是太浪费了?
想到这里李愔灵机一动,看老夫子没注意这边,拿起桌上的纸折了起来,不一会一个漂亮的纸鹤就出现在他的手中,然后轻轻的扔给小丫头。
正读的认真的小丫头先是一愣,当看清jīng美的纸鹤时,立刻小脸乐开了花,拿起来左看右看,很有些爱不释手,至于书本早就被她给扔了。李愔玩的兴起,纸青蛙、纸戒指、纸百合花等等小东西层出不穷,光纸飞机他都折了六七种,可惜现在不能试飞。
小兕子被李愔手中的各种折纸吸引过来,李愔刚折好一样就立刻被小丫头抢走,每一样都是左看右看舍不得放下,李治这小子也发现了身后的动静,看到兕子手中jīng美的折纸时,也是好奇不已,想要又不敢要,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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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腹黑正太报应快
“兕子,给我一个玩玩!”正在这时,李愔前面坐着的一个小家伙低声叫道,这个小子也是李愔的兄弟,排行老八名叫李贞,母亲是燕德妃,他刚好就坐在李愔的前面,看到李愔给兕子折纸玩,他不敢向李愔要,只能向年幼的兕子要。
“不给,这是六哥给我的,我要带回去给母后,谁也不给!”小丫头两支小胳膊围成圈,把所有折纸都围在怀里,撅着小嘴说道。
“不给?不给我就去告诉夫子,说你不好好读书!”李贞这小子显然十分没品,竟然为这一点小事就威胁自己的亲妹妹。
“八哥,你也太厚脸皮了,兕子的东西你也想抢?”李治也在旁边一脸鄙视的帮腔。
“学堂之上,不得交头接耳!”还没等李愔开口,就听一个严厉苍老的声音吼道,吓的几个小家伙都是一哆嗦,李愔一抬头,就看到孔老夫子正一脸怒气的向这边走来,学堂里的其它学子都被夫子这一声怒吼吸引过来,读书声立刻停了下来。几个小家伙说话的声音都不大,而且周围又都是读书声,这样夫子都能听见,难道这老家伙就是传说中的“课堂搜索雷达型老师”?
“李贞、李治,你们两个回头都说些什么?”老夫子怒气冲冲的问道,刚说完又看到兕子抱着一堆的折纸,立刻怒上加怒再次训道,“公主殿下,你……你怀中抱的是何物?学堂之上,岂能带这些丧志之物?”
“启禀夫子,这件事不怪我,是八哥要抢兕子手中的折纸,我气不过才帮兕子说了两句。”李治这小家伙不愧是能当上皇帝的人,见风使舵的功夫用的纯熟无比,一下子就把责任推到了李贞的头上。反正兕子年纪小,想必夫子应该不会狠心责罚。
“李贞,晋王所述是否属实?”老夫子目光转向李贞。
“我……其实……”李贞毕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不敢在夫子面前撒谎,说话也变的吞吞吐吐。
“哼,扰乱学堂、欺凌幼妹,两罪并罚,重打二十,伸出手来!”这老夫子不愧是能教导皇子的人,说打就打一点也不含糊。
李贞也不敢反抗,别说是他了,就是太子李承乾以前在这里犯了错,都逃不过夫子的戒尺,乖乖的把手伸出来。老夫子手中御赐的戒尺抡圆了打下去,一尺下去手掌就红了,二十戒尺打下来,立刻把李贞的小手打的跟个馒头似的。李贞的眼泪从第三尺就下来了,可到最后也忍着没敢哭出声,因为在学堂哭闹要再加五尺。
打完李贞后,老夫子不顾兕子可怜兮兮的目光,拿过一只纸鹤看了看说道:“此物制作jīng巧,定不是公主所制!”说到这里,老夫子的目光转向李愔和李治,毕竟兕子才三岁,在场只有他们两个才有能力和动作做这些折纸。
“启禀夫子,这些是六哥给兕子折的玩具,与我没有关系!”李治这个墙头草立刻再次站起来说道。
噗~!李愔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刚才是他看走了眼,没想到李治不但是个墙头草,而且还是一个腹黑的小正太,好歹自己还间接救过长孙皇后的命,甚至刚才他还为此感谢自己,可转眼间就把自己给卖了,所谓的心狠手黑不积德无过于此,怪不得以后会娶一个更加心狠手黑的武则天做皇后,原来两人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啊!甚至李愔还恶意的想到,估计两人的夜生活大部分时间都在交流彼此的厚黑心得。
“夫子,这件事是我错了,请夫子责罚!”李愔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说道,垂下的脑袋却不忘狠狠的瞪了李治一眼,可人家李治那已经初俱规模的厚脸皮根本不在乎李愔的这点攻击,仍然笑嘻嘻的看着李愔。
“身为兄长,却不思以身做责,反而浪费昂贵的宣纸作此玩物,理应重打三十!”老夫子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念你是初犯,而且有病在身,惩罚减半,伸手!”
老夫子的最后几句话让李愔哭笑不得,看来这位古板的夫子真把自己当弱智儿童了,连挨打都给自己开个小后门。
李愔伸出手领戒尺,看着打别人时就感觉一定很疼,现在打在自己手上才发现,原来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疼,毕竟手上是人体神经分布最密集的部位之一,对疼痛的感觉最灵敏,十五下打下来,他的手也肿的跟个面包似的。
好不容易挨完打,李愔捂着手吸着凉气坐下来看了看,学堂里的小屁孩不少都在偷笑,李贞那小子正坐在位子上抹眼泪,李治这个腹黑正太一本正经的拿着书装样子,小兕子仍然搂着那堆折纸不松手,两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夫子。
“李治!”可能被小兕子纯真的目光感化,老夫子竟然没有点兕子的名字,反而喊出李治的名字。
“在,夫子!”李治的小身躯一抖,条件反shè的站起来答道。
“你身为弟弟,竟然举报兄长,犯下不敬之罪,重打二十!”老夫子一板一眼的说道。古代最讲究伦常,兄弟也是五伦之一,以下犯上不管对错。第一条就犯了不敬之罪。
“哈哈……”李愔张口想要大笑,却被老夫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差点憋成内伤,只能捂着嘴偷笑。解恨!太解恨了!没想到这个腹黑正太报应来的这么快,同时心中对这位老夫子产生的那么一点怨恨立刻消散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崇敬。看看人家这种教育,比后世那种遇到事情就粗暴的各打五十大板的方式强多了,打你都有打你的道理,打的你心服口服还不得不佩服。刚才还在偷偷掉眼泪的李贞一听也来了jīng神,止住眼泪一脸兴奋的看向李治。
“啪~啪~……”戒尺打在别人身上的确比打在自己身上好听,甚至连那根凶残的戒尺也顺眼了许多。而做为挨打的人,李治小腹黑却疼的龇牙咧嘴,全然没有注意到李愔和李贞幸灾乐祸的表情。
打完了李治之后,李愔以为老夫子会就此罢手,但他显然低估了老夫子的顽固。只见孔颖学一脸yīn沉的转向兕子说道:“公主殿下,学堂之上不认真读书,反而玩耍嬉戏,理应罚你十戒尺。”
听到老夫子还要打兕子,李愔和李治、李贞三兄弟同时sè变,他们大一些的挨打也就算了,反正男孩子皮实,打几下无所谓,但兕子却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小手嫩的像块豆腐,一尺下去还不打的稀烂?小丫头更是吓的脸sè发白,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白嫩的小脸上滴落,紧咬着嘴唇才没有哭出声来。
不过还没等李愔他们求情,又听老夫子接着说道:“不过念你年幼,又是初次上学,夫子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你能将刚才教你的四句千字文背出,这十下戒尺就免了。”听到这里李愔三兄弟同时松了口气,心想以兕子的聪慧,四句千字文应该难不倒她,想到这里他们同时看向了兕子。
在三位兄长鼓励的眼神下,聪慧甚至有点早熟的兕子止住眼泪,吞吞吐吐的开始背道:“天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rì月盈……盈……”
小丫头背到这个盈字,却怎么也背不下去了,因为第三句的最后一个字是‘昃(ze)’,和前两句不压韵,读起来有些绕口,兕子的小脑袋瓜一时想不起来。最后小嘴一扁看样子就想大声哭出来,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生生忍住了眼泪,小模样楚楚可怜之极。
显然李愔他们都高估了一个三岁女童的心理承受能力,看到自己的三位兄长先后挨打,现在又轮到自己,小丫头被吓坏了。如果换做其它的孩子,估计早就被吓的哇哇大哭找妈妈了,而兕子之所以还能保持只掉眼泪不出声的状态,这还要归功于严格的宫廷幼儿教育。
“哼,千字文乃蒙学基础,平白如话,易诵易记,仅仅四句你就背不下来,可见你根本只顾玩耍,伸出手来!”孔老夫子也是勃然大怒,本来他也存了放兕子一马的心思,毕竟对一个粉雕玉琢般的三岁女童,他也有些下不去手。但没想到一向以聪慧著称的晋阳公主连四句千字文都没背下来,这可就怪不得他了。其实老夫子还存着另一层心态,对于兕子来上学这件事,他是持反对意见的,认为有伤风化。但既然太宗陛下下旨,他也无力反对,如果能让晋阳公主自己知难而退的话,对他来说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兕子的眼泪像水珠帘似的不停的滴,鼻头眼睛都是红红的,但仍乖乖的把手伸出来,孔老夫子抬起戒尺就要打。
“且慢!”正在这时,一个坚定的声音高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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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三字经
“李愔,你想要替晋阳公主求情?”老夫子眉头立起,一脸怒气的说道,还没人敢在打断他处罚学生,就算是大唐皇帝李世民也不行。因为他行的是儒法,代表的是整个儒家,就算是代表着皇权的皇帝也不敢轻易以身试法。
“兕子的确有错,但夫子却也错了!”李愔面对老夫子的怒火,却依然面不改sè。本来他还正在发愁怎么救下兕子,忽然听到老夫子的一句话让他灵光一闪,心中立刻有了计较,这才高声喝道。
“噢?”老夫子怒极反笑,指着李愔气道,“那你说说,本夫子错在哪里?”
“夫子,如果我说的有理,那兕子是不是可以免于处罚?”李愔深施一礼道。
“好~好~好~!本夫子答应你,如果你说的有理,晋阳公主可以免于处罚!”老夫子气的直哆嗦,在他看来,这个被摔成废人的梁王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如果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那才真的是见鬼了呢?
“夫子果然深明大义!”李愔微微一笑赞道,却惹来孔老夫子一声冷哼。
“刚才夫子说‘千字文乃蒙学基础,平白如话,易诵易记’,这句话本来没错。”李愔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但是错就错在,这句话对我或在坐在其它学子来没错,但对于年仅三岁的兕子来说,却是大错特错。”
李愔说到这里面sè一整,表情肃穆的继续说道:“兕子年仅三岁,无论是文字基础还是理解能力,都比入学要求的六岁孩童要差的多,再加上千字文虽然文笔优美、辞藻华丽,是给幼儿的启蒙读物,但本身却是文采斐然,就算是六岁的孩子理解起来也很困难,更何况兕子这三岁的女童,所以愔以为,夫子现在就教兕子学习千字文本身就是错的!”
“哼~!你……你简直是强词夺理!千字文是南朝大儒周兴嗣所做,其文jīng思巧构、知识丰瞻、音韵谐美,最宜蒙童记诵,岂容你这等黄口小儿肆意诋毁?”老夫子被李愔的满口狂言刺激的怒火冲天,牛脾气上来再也不顾及李愔的身份,连黄口小儿这种称呼都用上了。周围的小屁孩包括李治,都被李愔的话震的目瞪口呆,自从上学开始,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和夫子正面叫板的人,这让人不得不佩服,看向李愔的目光也不由得崇敬起来。
“jīng思巧构不错,但知识丰瞻却未必,音韵谐美也对,但宜记诵嘛……”李愔说到最后故事瞟了一眼老夫子,下面的话不说别人也明白。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你要是能找出一篇比千字文更好的蒙学教材来,老夫立刻告老还乡!”孔老夫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倒要看看,这个被摔成废人的梁王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夫子言重了,学生这里刚好新作了部《三字经》,虽然不能说比千字文更好,但短小jīng悍、琅琅上口,内容也浅显朴实深入浅出,虽然文采比不上千字文,但的确比它更适合兕子这样的幼童。”千字文虽然经典,但若论蒙学教材中影响最大、最有代表xìng的书,首推《三字经》,后世都称它为“蒙学之冠”,所以李愔的话并不是他自己凭空杜撰出来的。
至于把三字经的作者无耻的安到自己头上,李愔也有自己的打算,他现在需要用一个全新的面目,以洗刷李愔原来的恶名,改变世人对自己的看法,最重要的是改变他那个皇帝老爹对他的印像,争取把自己封到一个好地方,然后自己就可以安乐无忧的混吃等死了。而以文出名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即快捷又方便,反正自己对古典的诗词记的不少,不拿出来用用岂不是太浪费了?
噗~!老夫子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看向李愔的目光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本以为他会拿出什么大儒的作品,却没想到竟然是他自己写的,以你这种边字都认不全的家伙,能写出什么好东西来,而且还大言不惭的以‘经’命名,能称的上经的只有《易》、《诗》、《书》、《周礼》、《仪礼》、《礼记》和《chūn秋》三传,小子简直是无知者无畏。
“好~!那你背一下你的大作,让夫子看看它到底哪里比千字文强?”老夫子有气无力的说道,老头子忽然发现自己很可笑,想他一个学富五车的当代大儒,竟然和一个连字都不认识几字的小子辩论千字文的优劣,这不是可笑是什么?
李愔看着老夫子的表情,大概也猜出了他现在的想法,于是也不再废话,开始了三字经的背诵:“人之初,xìng本善。xìng相近,习相远。苟不教,xìng乃迁……”
三字一句的韵文极易成诵,读起来朗朗上口。从李愔第一句的‘人之初,xìng本善’出口,老夫子就感觉jīng神一震,接下来老夫子的表情越来越震惊,直到李愔背到‘人不学,不知义’时,老夫子激动的满脸通红,轻抚着胡须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看向李愔的目光从最初的不屑到震惊再到狂热,因为他看到一个真正的天才正在自己眼前诞生。
接下来老夫子完全沉浸在三字文丰富的内容之中,随着李愔极俱层次感朗诵,老夫子开始摇头晃脑,脸上也开始慢慢浮现一丝陶醉的笑容。他是当代大儒,数十年来一直做的是儿童儿启蒙教育,几乎所有的启蒙教材他都十分熟悉,但从来没听过如此琅琅上口直白易懂的文章。
李愔背到‘此十义,人所同’时,忽然停了下来,三字经从内容上可以分为六个部分,现在他已经把前三部分给背完了,但他想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大字不认识几个的梁王李愔,如果一下子把整部书都背出来,是不是表现的太过妖孽了?
虽然李愔停了下来,但老夫子仍然摇头晃脑沉浸其中,过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周围的学子大部分都有深厚的底子,李愔背诵的三字经他们也能听懂不少,再加上李愔说这是自己所做,所以看向李愔的目光都带着崇拜的神sè。就连兕子也不例外,虽然她一句也没听懂。
“夫子,这三字经一共有六大部分,但学生现在只写出前三部分,后面还有诸子百家经典著作、历史以及学子学习的态度三大内容,只是学生还没想好怎么写。”
低调!低调!李愔虽然极力想表现出谦恭的姿态,但眉目中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说话时嘴角不自觉的露出自得的笑意,终于能把这个顽固的老夫子给震住了。
“人之初,xìng本善。xìng相近,习相远。不错!不错!文字jīng炼且内容丰富生动,的确是一篇能和千字文相比肩的启蒙教材。”正在李愔得意时,忽然窗外一个耳熟的声音赞道。紧接着外面响起不少人的脚步声,不一会的功夫,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人带着一帮人进到了学堂,正是大唐皇帝李世民。
原来今天朝堂之上难得没什么大事禀报,处理完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后,李世民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兕子第一天上学,于是心血来cháo带着帮文武大臣来探望。其实在李愔给兕子折纸玩时,李世民和群臣已经到了窗外,只是李愔和兕子一个折一个玩都很专心,其它学子要么读书要么写字也都没注意窗外,所以竟然没人发现。
当老李同志看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六儿子不但自己不读书,而且还折纸引诱兕子玩耍时,就已经气的脸sè铁青了,身后的君臣要么摇头轻笑、要么面露不屑,接下来更不成器的老八李贞竟然抢自己妹妹的折纸,这让老李同志在群臣面前更加尴尬。而接下来李治出卖兄长的表现直接让老李绝望了,三个混小子的表现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最后看到兕子也要挨戒尺时,李世民虽然心中不忍,但来上学是兕子自己的选择,在学堂就要遵守学堂的规矩,所以就算是再心疼他也只能忍了。但没想到李愔竟然开口阻止了孔老夫子,然后又巧妙的激老夫子打赌,最后竟然又朗诵出一篇不输于千字文的三字经。
“参见陛下(父皇)!”看到李世民进来,孔老夫子和学子急忙行礼。大唐还不像后世那样动不动就下跪,一般除了正式的典礼或祭祀外,很少有下跪的时候,而且这里是学堂,只用行学礼就行了。
“呵呵,免礼免礼!”李世民笑脸如花,本来以为老脸都在群臣面前丢尽了,但没想到李愔的半部千字文让他挣足了面子,看着后面群臣或震惊或赞赏的目光,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很是自豪。
“父皇~!”还没等众人直起身子,小兕子就直扑到李世民身边,刚才她可是受了不少老夫子的委屈,哭又不敢哭,现在见到父亲,立刻冲了上来,两只大眼睛泪汪汪的,看起来可怜之极。
“哈哈哈~,早就告诉你上学不是那么好玩的,你却非要来,现在吃苦头了吧!”李世民一把将兕子抱在怀里笑道。
“愔儿,刚才那三字经可是你所作?”老李同志一亲切的问道,这让李愔十分的不适应,上次见到自己时,这位皇帝老爹对自己的态度可并不怎么亲热。
“启禀父皇,三字经的确是儿臣在府中无聊时所作。”虽然有点心虚,但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嗯,不错不错!诸卿以为如何?”太宗一脸微笑的看向群臣,这是一个父亲在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儿子。
“启禀陛下,臣以为这三字经的确如梁王所说,文句短小jīng悍、琅琅上口,内容也浅显朴实、深入浅出,是难得的幼童启蒙读物,臣请梁王将此文做完,然后发行天下,以便更好的开启幼童的才智。”一个身材干瘦胡须苍白老臣站出来说道。如果其它人说这段话,难免会让人感觉拍马屁的嫌疑,但这个身材干瘦的老臣却是一脸正气,语气更是不卑不亢,让人感觉一种刚正不阿之气。
这位老大人的话刚一出口,立刻引起一片附和之声,看的出来,这位大人在群臣中极有人望,甚至连那些不感兴趣的武将也有不少人点头赞同。老李同志更是笑的很得意,似乎十分享受现在这种气氛。
“魏大人所言甚是!”正在这时,又一个略显yīn柔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一个白面黑须的中年帅哥,不同于老李同志的阳刚型帅哥,这位帅哥更偏向于yīn柔型,“不过臣更要恭贺陛下,梁王殿下年不过十四,听闻前段时间还受了伤,竟然还能表现如此才华,实乃陛下之福!”
长孙无忌!可能是之前的李愔对这个人的记忆太过深刻,李愔看到这个人时,脑子里立刻就闪过这个名字。我cāo,这家伙不是好人,看起来是夸自己,可暗里却是在提醒别人,梁王年幼又失忆,连字都不认识的人,怎么可能写出三字经这种经典的启蒙教材?至于被他称为魏大人的,难道是魏征?难怪在群臣中有这么大的人望。
“嗯~”李世民啪脸sè一沉,以他的英明神武,如何会想不到这一点,不过之前的这几个儿女让他丢了面子,全靠李愔的那半篇三字经力挽狂澜。所以就算心中有些疑惑,却不愿意在众人面前质疑这个儿子,但没想到一向jīng明的长孙无忌竟然当面问了出来。其实李世民也明白,长孙无忌做为太子的亲舅舅,任何时刻都不会放弃打压其它皇子的机会,以免有皇子威胁到太子之位。
在场的文武群臣也都没一个蠢人,这里面的弯弯绕谁都清楚,一个个都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愔,看他如何接下长孙无忌这当头一棒。
“启禀父皇,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儿臣这次重伤昏迷之时,冥冥之中似乎得到神人相助,虽然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但却明白了许多以前想不通的道理,对事物的看法也有了很大的改变,甚至连学业也有了很大的jīng进。”自己和以前的李愔有如此大的不同,肯定有人会质疑,所以李愔早就想好了解释,只见他一脸淡然的继续说道,“儿臣虽然不太认识字,但却自信书中的道理懂的不比任何人少,而且脑子中经常闪过一些莫名的词句,比如这三字经,就是儿臣灵光一闪所作,连儿臣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好的文章,不过‘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也许是老天借儿臣之手,将此文流传于世间也说不定。”
李愔这一通玄之又玄的说法,把当场的众人震的是目瞪口呆。李愔话中的意思很简单,直接告诉他们,老子脑子受伤后虽然失忆了,但却变成了天才,什么是天才,就是拥有天生的才能的人,你们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写出如此jīng妙的文章?想不通那就对了,因为我是天才!反正古往今来号称天才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我一个!
耍赖?没错,李愔就是在耍赖,自从来到唐朝之后,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想来想去却想不到什么好理由,最后一想干脆直接耍赖,只要一口咬定自己被打成了天才,就算他人怀疑又能怎么样,反正又没有证据说他撒谎。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句!好句!能做出如此佳句,梁王之才,的确让人佩服,想必这三字经更是不在话下。”正在这时,又一个白胡子老头跳出来支持李愔,不过这老头看向李愔的目光很奇怪,不像一个大臣看一位皇子的目光,反而像是一位慈爱的长辈看着晚辈,难道是哪位李氏宗族?
这位白胡子老头显然在群臣中威望很大,他一开口,立刻引来一片对李愔的赞美之词,听的李愔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六郎你既然有此奇遇,当好好利用自己的才能,多做些为国为民有利之事,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这里上学了,在家将这三字经尽快补完,然后交于礼部,由礼部推广,做为幼童的启蒙教材。”李世民虽然对李愔的那一套说辞心存疑惑,但却不想现在就质问李愔,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事等到私下里再谈也不迟。
“是,儿臣遵命!”李愔立刻躬身行礼道。同时在心中高呼:终于不用再和这帮小屁孩一起上学了。
接下来老李同志发表了一通讲话,内容无非也就是鼓励学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反正没什么新意。趁着这个机会李愔让李治为自己介绍了一下面前这些文武官员的姓名,至少下次见到了人家能叫上名字。那个支持自己的白胡子老头原来就是萧禹,也就是李愔那个未婚妻的爷爷,难怪他刚才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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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饮宴听琴
一直到快下学时,老李同志才心满意足的带着这帮文武官员离开,孔老夫子接着又讲了几句,这才放这帮早就不耐烦的小屁孩离开。刚才老夫子还向李世民请辞,因为他之前说过,只要李愔能有比千字文强的文章他就告老还乡。不过却被李世民好言挽留下来,毕竟三字经与千字文各有优缺点,并不能说谁好谁坏,所以老夫子也没有输。为此老李同志还训斥了李愔几句,搞的他无比郁闷,明明是老夫子自己提出来的,关我什么事?
下学了,这帮小屁孩是一哄而散,李治带着兕子向他告别,抱着一堆折纸欢欢喜喜的回宫向长孙皇后显摆了,李贞这小子也跟着他们屁股后面去了,估计不要到几个折纸是不会死心的。李永早就在小学门口等着他了,两人一起出了东宫,然后骑上马向长安城中最大的酒楼——君子楼驰去。
李愔以前根本不会骑马,现在之所以能骑的像模像样,主要还是禁足这段时间在王府里突击学习的,梁王府有个不小的练武场,骑马shè箭都能放的开。别看以前的李愔是个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但骑马shè箭却样样jīng通,以前经常在练武场上与王府的护卫演练。这倒便宜了李愔,穿越来了之后就得到一副十分强健的身体,别看才十四岁,力量却已经不输于成年人,能开两石弓、骑烈马,可惜李愔穿越来了之后,骑马shè箭的功夫都没了,现在骑个马也都很勉强,慢跑还行,快一点的话就有点危险了,幸好这里是长安城内,也不敢骑的太快。
君子楼位于长安城中最热闹的西市,长安城东西两市虽然齐名,但因为东市周围住的都是王公贵族,比如李愔的梁王府就离东市不远,所以内部经营金银首饰珠宝等奢侈品的商家极多,而西市经营的都是各种民生物品,而且西市靠近丝绸之路的起点——开远门,所以胡商极多,相比之下商业要比东市繁荣许多。
刚一进西市,李愔立刻感到一种国际大都市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街道两边商店林立,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宽阔的大街上人马如cháo,肤sè不同奇装异服的胡商来往如织,不时的进入商店cāo着熟练的汉语杀价,路边的空地也摆满了地摊商品,卖东西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时的拉住经过的行人推销自己商品。
前有护卫开路,李愔和李永十分嚣张的骑在马上慢行,感受着周围或羡慕、或嫉妒、或敬畏的目光,李愔不禁有些飘飘然,骑在马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高人一等的感觉油然而生,的确很让人沉醉。
君子楼是座高达三层的大酒楼,顶楼上一共分成‘天地玄黄’四个包间,李永已经定了最好的天字间。上了三楼还没进门,就已经听到天字间内的喧嚣嬉戏声,男人的粗嗓门和女人的娇嗔声不绝于耳。
“哈哈哈~,六郞,看来这帮混蛋已经开始了!”李永大笑一声推门而入,李愔也跟着进到里面。
这君子楼不愧是长安最大最奢华的酒楼,迎面就是一个价值不菲的白玉屏风,包间内的空间很大,四周的装饰奢侈却又不缺乏雅致,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
转过屏风,眼前就出现了一幅古代纨绔子弟饮酒作乐图,除了进门这一面,其它三面都摆放着食案,中间的空地上有几个舞女跳着舞,旁边还有乐师配乐,食案后面形态不一的纨绔子弟一边欣赏歌舞,一边还和身边的jì女调笑,看上去好不悠闲。
**!实在太**了!恍惚之间李愔感觉好像进了后世的KTV包间,如果把中间跳舞的舞女换成点歌机的话,和后世的KTV里的气氛几乎没两样。
“六郎、九郞,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等了好一会了!”刚一进门,坐在右边首位的小胖子高声招呼道,看样子和李愔极熟。
“这位是江夏王之子李景恒,算起来是我们的堂兄!”李永为李愔介绍道。
“怎么?六郎真的不认识我们了?”左首那个留着小胡子的家伙也是一脸疑惑的问道。
“呵呵,小弟脑子受伤,的确不记得以前之事了,还望各位包涵!”包间里一共有十几个人,看起来都比自己和李永年纪大,来的路上李永已经简单为他介绍了来的人,几乎都是皇亲宗室,所以称小弟也没错。
“六郎放心,这个场子六叔一定帮你找回来,老子早就看程家那帮小子不顺眼了!”小胡子拍着胸口高声叫道,其它人也是同仇敌忾,一个个叫嚣着要灭了程家满门,场面火爆的不得了。
听到小胡子自称六叔,李愔猜到这个一定是淮安王李神通的六子李孝节,在这里面就属他的辈份最大,李神通是李渊的弟弟,九个儿子七个都是王爷,可以说牛的不得了,这个李孝节排行老六,今年二十多岁,这么大了也不学好,整天和李愔他们这帮小辈混在一起,顶着个王爷的名号混吃混喝,算的上是老资格的纨绔了。
李愔可不会真的相信这帮人的保证,别看他们一个个叫的响亮,可真对上程家他们可没那个胆子,虽说这里都是皇亲宗室,但他的皇帝老爹怕宗室专权,所以登基后就将宗室将领手中的权力收回,现在一个个都是闲散在家,身份尊贵却无实权,面对掌握着长安禁卫北军兵马的程家而言,根本没任何威胁。
叫嚣了好一阵子,李永这才将在座的众人介绍给李愔。看一个人的人品怎么样,首先要看他身边的朋友。现在看看李愔身边的这帮朋友,就能想到他以前是个什么样子。通过李永的介绍,再加上李愔自己的分析总算是明白了,这帮纨绔看起来一个个人五人六的,但其实在家中的地位普遍不高,没什么可能继承父辈的爵位,又没啥人生理想,所以每天吃吃喝喝浑浑噩噩的过rì子,基本没啥出息,李永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这点倒是和以前的李愔十分相似,怪不得能混在一起。
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其中还有例外,比如那个江夏王之子李景恒,他是嫡出的长子,还有李孝节,人家也早就是清河王了。除了李愔之外,这里就数他们两个的身份最高。
“来,我们为六郎的康复干一杯!”李孝节站起来第一个举杯,怀中还不忘抱着那个服侍他的jì女。周围的人也是哗然站起来,李愔也照样举起酒杯干了一杯。
靠!这也算酒?李愔本来就不喜欢喝酒,这还是他来到唐朝第一次喝酒,却没想到这么好的酒楼,酒却淡然无味,度数估计和啤酒差不多,李愔还以为是搀了水呢。
想起来了,这时候蒸馏酒还没发明呢,怪不得度数这么低!想到这一点,这倒让李愔发现一条不错的财路,有时间把蒸馏器做出来,搞点高度酒出来,就算不卖送人也不错。
音乐响起来,歌舞跳起来,几杯酒下肚,气氛立刻活跃起来。这里都是年轻人,出身又都差不多,所谈的无非也就是风花雪月。李愔一开始还有点拘禁,不过很快就放开了,和众人相谈甚欢。他身边也安排了一个姿sè出众的女子,听说是长安城的名jì,名叫云霓,是个清倌人,也就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来这里也只是陪陪酒,其它的就别想了,除非李愔用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聊的倒很开心,吹牛打屁发酒疯。但李愔却有些失望,本以为能在这君子楼吃到什么好菜,却没想到味道还不如自己府上的厨子。
“听闻云霓姑娘弹的一手好琴,不知今rì云霓姑娘能否奏上一曲,以助吾等之兴?”正喝的高兴,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站起来说道,这家伙名叫燕北,字南飞,很sāo包的名字,他是**燕妃的亲侄子,燕妃和李愔的母亲杨妃一样是四妃之一,上午李愔在小学遇到的李贞就是燕妃的儿子。
燕家祖上出了个不肖之祖,把名声给败坏了,所以至今没有人做官,燕北这家伙仗着亲姑姑的面子,混了个县子的爵位,整天里附庸风雅能吟几首歪诗,和李愔他们这帮人相比,算是才学比较不错的了。
“大人谬赞了,如果大人不嫌弃,小女子愿献上一曲!”云霓为李愔倒上一杯酒后,这才施了一礼说道。这个小女子从一开始就表现的很冷淡,似乎并不太愿意在这里陪酒。李愔早就注意到这一点,这种女子一般都有几分才学,身上难免也就有了几分读书人的傲气,平时陪客人也就是弹上一曲就走,很可能今天是她第一次陪酒,连倒酒都不会,酒液洒了一桌子,也不知道李永他们使了什么手段才让她来陪自己?
云霓献艺,音乐和舞蹈立刻都退了下去,几名下人将古琴置好。这时云霓才站起身,轻移莲步来到场中,试了试音sè这才说道:“小女子奉上一曲《梅魂》,请各位大人品鉴!”
“好!”一帮没文化的家伙跟着起哄。李愔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个小女子还真有意思,弹什么不好非得弹梅,显然是将自己比做梅花,虽然被胁迫来此,但依然是傲骨铮铮。除了李愔外,估计也就燕南飞这个才学不错的家伙听出了云霓的言外之意,脸sè十分的尴尬,不过当古琴的声音响起时,他却很快沉醉在那优美的琴音之中。
李愔向来对音乐不感兴趣,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云霓弹的的确不错。李永他们听的如痴如醉,连服侍他们的jì女看向云霓也都是一脸的仰慕,这些女子都是教坊司里出来的,受过良好的音乐教育,能得到她们的赞赏,可见云霓的琴艺之高。
“好琴!好手!”一曲刚过,众人还沉醉在琴声中不可自拔,却听门外有人高声喝道。紧接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白白净净的胖子带着不少人一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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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斗诗
“四哥?”李愔急忙起身行礼,为首的胖子正是越王李泰,小名叫青雀,是长孙皇后第二个儿子,李泰才华横溢,聪敏绝伦,李世民对他宠爱之极,连李愔的三哥李恪都比不上他,是李承乾太子之位的最大威胁。
“参加越王殿下!”在坐的的众人也连忙起身行礼,他们可以和李愔这个梁王打打闹闹,但对嫡出的李泰时,却不敢失了礼数。
“哈哈哈~,我在门外就猜,弹琴的一定是云霓小姐,果然不出我所料!”对于李愔和众人的行礼,李泰却视而未见,径直走到云霓面前亲切的说道。
李愔心中怒火爆起,史书上说李泰为人十分自傲,除了对饱读才学之士十分礼遇外,对其它人都是不屑一顾,甚至和朝中大臣的关系都很恶劣,没想到他对自己这个弟弟竟然也是这种不屑的态度?这让李愔十分的恼火。李孝节等人也都很尴尬,李永这愣小子更是一脸怒气,几次想发作却又忍了下来。
“越王殿下谬赞了,小女子的琴音能入得越王之耳,是小女子的福分!”看到来人是李泰,云霓立刻变的热情起来,微笑着行了一礼说道。有才学的人果然到哪都吃香,刚才云霓陪李愔时,可是没露过一丝的笑容。
“哈哈~,云霓小姐过谦了,谁不知道你的琴艺冠绝长安,也只有越王殿下才配欣赏如此仙乐!”紧随着李泰身后的一个家伙跳出来说道,不但夸了云霓和李泰,顺便还贬了李愔他们这帮人一顿,言外之意李愔他们根本不配听云霓弹琴。
“这混蛋是谁?”李愔强压着怒火,走到李永的身边问道。
“这家伙叫柴令武,平阳公主的儿子,而且还是你的姐夫,他妻子是巴陵公主。”李永咬牙切齿的说道,和对面李泰带来的人相比,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所以人家说什么都得忍着。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李永他们几乎都快习惯了。
“六郎,我要在这里举办诗会,你带着人去地字间,云霓小姐就留在这里吧!”李泰和柴令武等人又相互吹捧了几句,这才转头向李愔吩咐道,说话的语气十分强硬,就像是对一个下人一般。
李愔心头怒火更盛,前世自己虽是个小人物,却也没这么**裸的被人看不起,现在自己和李泰同样贵为皇子,他却对自己如此态度,实在是忍无可忍!
“哈哈哈~,四哥的才学小弟一向佩服,不过诗会这种雅事,怎么能找这些满腹草包的人来滥竽充数,和这些人开诗会,岂不是让人说四哥你附庸风雅?”李愔大笑一声,指着李泰身后的人指桑骂槐道。以李愔的身份直接骂李泰那就是自找苦吃,所以干脆拿他身后的人开刀。
李永等人听到李愔的话后,都是一脸的呆滞,连云霓都是一脸惊愕,谁也没想到李愔竟然如此大胆,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李愔骂李泰的人就是在打他的脸啊。
“大胆李愔,你……你竟然敢骂本王?”李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向看不起的李愔竟然敢骂自己,气的他浑身直哆嗦。他身后的人也都气的脸sè发青,但却不敢和李愔当面对骂,毕竟李愔也是皇子,能骂他的只能是李泰。
“咦~?四哥,小弟怎敢骂你?我可是为你着想啊,和这些表面斯文内里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混在一起,实在是有损我们皇家的威严!”李愔一脸委屈的说道,在说到男盗女娼时,他故意指向了柴令武,李泰看不起自己也就算了,可你算哪根葱,竟然也敢讽刺本王爷?
柴令武被李愔骂的脸sè青白不定,他即是李愔的表哥又是李愔的姐夫,身为霍国公柴绍和平阳公主的儿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当面骂过他。现在被小舅子李愔指着鼻子如此辱骂,实在是平生所受的最大耻辱。
“住口,本王身边都是饱读读书、才华横溢的学士,岂能容你肆意污蔑,还不给我滚出去!”李泰被李愔气的风度全失,指着他破口大骂道。
“哈哈哈~,四哥你眼睛没问题吧,如果这帮人也能算才华横溢,那小弟也能称的上当世大儒了。”李愔故作狂放的笑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梁王你不是欺人太甚!”一个粗壮的身影跳出来叫道,李愔早就注意到这个人了,这家伙年纪不大,顶多十五六岁,但长的又高又壮,站在那里比别人高上一头,虽穿着文士长衫,但肌肉发达长相凶恶,倒像是一个武将,站在那里十分显眼。
“这家伙叫房俊,字遗爱,是房相的第二子。”李永在李愔的耳边轻轻说道,他现在对李愔佩服的五体投地,敢和李泰当面叫板,这还是自己以前认识的李愔吗?
我靠!这家伙就是历史上那个有名的绿帽王,现在还是小萝莉,高阳的未来老公?李愔迟疑不定的看着这个房二,内心的敬仰之情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自己老婆与和尚在屋子里偷情,他还能大义凛然的守在门外,这种崇高的共产国际主义jīng神可不多见。
“既然梁王殿下看不起我等,何不与我们比试一番,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满腹男盗女娼?”柴令武这时也从羞怒中醒悟过来,咬牙切齿的高声说道。他这一开口,立刻提醒了李泰这边的人,纷纷高声应喝。李愔的纨绔之名世人皆知,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才学,而且听说前段时间得了失魂症,连字都不认识了,这种文盲竟然还敢嘲笑别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比就比,你们不是要开诗会吗,本王就和你们比作诗!”李愔心中暗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们不是开诗会吗?老子把唐诗三百首挑出来几个,看你们谁还好意思作诗?
“好,六郎你既然想斗诗,本王就成全你,三局两胜,如果你赢了,我带着人立刻就走,而且以后只要有你出现的地方,本王绝不谈诗,第一局由你先出题!”李泰也反应过来,当下立刻点头道,而且还下了如此重的赌注,为了表示大度,让李愔先出题。
“四哥果然爽快!要是我输了,我以后也绝不在四哥面前谈诗。”李愔端起一杯酒高声说道,“刚才云霓小姐谈了曲《梅魂》,那就以梅为题,我先来!”
李愔说完将怀中酒一饮而尽,略一思量吟道:“梅雪争chūn未肯降,sāo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李愔的诗刚一吟出,李泰等人尽皆sè变,古往今来咏梅的诗句不计其数,其中名句也有不少,但当听到‘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后两句时,几乎所有的名句都失去了sè彩,这绝对是可以名垂千古的绝句啊!可他们怎么也想不通的是,如此佳句竟然从一个字都不认识几个人口中吟出?老天绝对是疯了。
看着目瞪口呆的李泰等人,李愔心中爽快无比,这首《雪梅》是宋朝的卢梅坡所作,这个家伙在历史上没什么名气,唯有两首咏梅的诗流传下来,正是凭着这两首诗,这家伙才在史书留下了姓名,可见世人对这两首诗的评价之高。
“好!好诗!好诗啊!”燕北这家伙品味了半响,这才高声叫道,看向李愔的目光满是狂热,认识李愔这么长时间,他竟然不知道李愔的诗才如此了得。经燕北这一叫,李永这些人也都醒悟过来,纷纷高声叫好,看向李泰他们的目光也带上了几份自信与挑衅。
“哈哈哈~,燕兄太客气了,今rì本王诗兴大发,再献上一道长短句,还望众位不吝赐教!”听到别人夸奖,李愔也是得意非常,忍不住再次说道,目光满是挑衅看向李泰。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chūn,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一首陆游的卜算子吟出,现在已经有词出现了,只不过叫作长短句,擅长的人不多,李愔这一首卜算子寥寥数语,将梅的孤傲自赏的形像勾勒出来,后两句更是千古流传的名句,与之前的那首雪梅各有千秋。
卜算子一出,立刻又引来燕北和李永等人的叫好,再看向李泰众人,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文人士子现在全都低下了头,有些不认输的还在皱眉苦思,却怎么也找不出比这两首还好的咏梅诗。
“四哥,小弟的这两首诗如何?”李愔摇着酒杯笑道。小样,敢跟本王爷比诗,我背不死你!前世李愔最喜欢的除了吃喝外,还有就是古典诗词,这还得感谢李愔的爷爷,老人家给他打下了一个很坚实的古文基础,这也让李愔后来对诗词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喜爱。
李泰也被李愔的这一诗一词震的发晕,这两首无论是哪首,都是可以流传千古的好诗,可偏偏是自己这个连字都不认识的弟弟所作,这实在是不合常理啊?
李泰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看了看身边的人,发现一个个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显然都已经认输,连云霓看向李愔的目光中都多了一些莫名的东西,显然也十分震惊李愔的才华。
“呵呵,六郎好才华,这一局为兄认输!”李泰也算是有气度,输了就是输了。柴令武等人虽然不甘心,但却没有任何办法,毕竟才华比不上人家。
“云霓有眼无珠,还望梁王殿下见谅!”最有意思的是这个云霓,刚才对李愔还十分的冷淡,现在看到李愔的才华,竟然大大方方的向李愔承认错误,并上来亲自为李愔倒酒陪罪,引的李永这帮家伙怪叫连连,李泰等人却是面上无光。
“呵呵,云霓小姐言重了!”李愔把酒一饮而尽,对于这小妞的转变之快,让他都有些始料未及。唐朝的jì女也太好勾引了,一两首好诗都能让她前鞠后躬。
“这第二局该由为兄出题。今rì大家来这里饮宴作乐,就以宴会为题作诗,谁先来?”李泰憋着口气说道。
“我来~”一个白衣文士站出来说道,李泰看到这个人时十分满意,这人名叫王周,出自太原王氏,文采出众卓而不群,最擅长于作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还没等这个王周出口,李愔却已经开始吟诵起李白的将近酒,这是李愔前世最喜欢的一首诗,情极悲愤而作狂放,语极豪纵而又沉着,读起来气势磅礴雄浑豪壮,有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将进酒前两句排比长句一出,立刻让本来踌躇满志的王周惭愧而退,李泰等人也被诗中的气势所慑,一脸的震惊与不信。
当李愔背到‘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这一句时,却被李愔改成了‘李九郞、清河王,将进酒,杯莫停’,李九郞是指李永,他和自己关系最好,清河王当然是指李孝节,这里就数他的辈分最大。
将进酒从一开始就十分的狂放,然后由狂放变成激愤,最后又转为狂放,并且愈来愈狂。李愔的心神已经沉入诗中,姿态也愈加的放纵,甚至拿起酒壶狂饮一通再接着背诵。
在场的人也被诗中的狂放所感染,一个个激动的脸sè通红不能自抑,连李泰也不由自主随着诗中的节奏打着拍子,满脸陶醉的眯着眼睛。云霓更是双目放光的紧盯着李愔,如果说刚才对李愔只是态度好转,那么现在就已经变成了仰慕了。
等李愔将最后一句的‘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诵出,整个房间内变的鸦雀无声,众人或沉醉或震惊不一而足,过了好半晌才有人长出了口气,慢慢的从诗中的意境中清醒过来。
“好诗!好句!此诗一出,天下再无可与之比肩之作,六弟真是好文采!”李泰既赞叹又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他一向自负文采,以为诸皇子之中,论文采当以他第一,却没想到他向来不屑一顾的李愔,竟然能作出如此狂放豪壮的诗篇,实在让他感到面上无光。所以说完之后,向李愔一拱手,带着人转身就离开了。柴令武等人虽然不甘,但却不得不承认李愔的文采,只能随着李泰一起离开。
李泰离开后,李永这帮人立刻一拥而上把李愔围了起来,马屁如cháo水般涌来,李愔差点招架不住。李孝节和李景恒这两人特别激动,长安的顶级纨绔圈也是分帮派的,他们这一群纨绔属于最低层的那种,而李泰他们则是属于最顶层,以往遇到李泰这些人,他们只能退让,但今天却用正当手段击退了李泰他们,这不得不说是一次意义重大的胜利。
赢得了这么一场大胜,李孝节和李景恒两人带头狂饮,很快就醉的开始发酒疯,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李永这小子早就躺在桌子底下了,燕北这臭书酸则一遍又一遍的背着李愔的那几首诗词。这些人还算酒品比较不错的,剩下的那帮人渣借着酒劲,和身边陪酒的jì女已经动了真火,有些已经脱光了膀子,露出了人狼的真面目。云霓这小妞本来还缠着李愔,但现场的情形却让她不得不含羞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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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炒茶与亏空的王府
这场酒一直喝到月上枝头才散,大唐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喝多了也是能醉人的,李愔醉醺醺的被护卫扶着出去,后来的事情就不记得了。等到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人也已经回到了王府。
宿醉醒来,李愔头疼的都想把自己的脑袋锯开,幸好文儿早就让厨房准备好了醒酒汤,李愔一连喝了好几碗才感觉好些,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半响才起床,又在花园打了趟太极,这才勉强恢复了点jīng神。
“殿下,茶园的管事将今年新采的chūn茶送来了!”李愔刚坐下喝了口又咸又涩的茶水,高重就进来向他禀报,王府的的内院和皇宫一样,是不允许男人进入的,以前倒是有太监,但全让李愔给赶到了前院,现在内院里除了侍女和干粗活的仆妇外,就只有李愔这一个男人,除非有李愔的允许。当然高重做为王府总管而且又是太监,所以不受限制。
“呸!太好了,快把人和茶叶都带来,终于不用喝这茶叶渣子了!”李愔将口中的茶水吐出,实在受不了大唐的这些怪味茶水,不加盐是苦的要命,加了盐他又喝不惯,所以早就惦记着自己炒些茶来喝了。之前他就吩咐过高重,今年的chūn茶采摘下来后,不做任何处理直接送到王府一些,刚巧今天就送来了。
趁着等人拉茶叶的功夫,李愔先在花园里砍了些细毛竹去掉叶子做成炒茶扫帚,然后又让文儿去厨房找口小铁锅,冬天取暖的碳炉也找出来升上火,等这些都准备好时,高重带着一个中年的管事推着车来到了花园。
“管事刘虎参见王爷!”这个名叫刘虎的中年管事将车停好向李愔行礼道,刘虎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相貌敦实身材健壮,行走之间竟然带着几分军人的利落与彪悍。
“嗯,起来吧!”李愔没想到一个茶园管事竟然有如此气质,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刘虎,你以前参过军?”
“启禀王爷,小人以前曾在卫国公军下效力,后因受伤退役,幸得王爷赏识,让小人管理茶园。”刘虎抱拳行礼道。卫国公就是李靖,大唐的军神,平萧铣灭突厥远征吐谷浑,生平大小百余战未尝一败,在军中的威望极高,连秦琼和程咬金在他面前都得甘败下风。
“嗯,不错,没想到本王手下还有你这样一个人才,好好干,以后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等!”李愔笑着夸奖了两句,刘虎也很配合,立刻感激涕零的表示一定肝脑涂地以报答李愔的知遇之恩。
接下来李愔就开始亲自炒茶,高重和刘虎都留了下来,李愔打算让刘虎学会后,将茶园出产的茶叶都制成炒茶,毕竟那么大的茶园,不可能只靠自己炒制,而且这茶炒出来后,不光自己喝,以后拿来送人也不错。
将小铁锅加热到一定的温度,然后放入半斤多茶叶快速旋转翻炒一两分钟,这叫满锅旋,等叶质柔软,叶sè暗绿时,将锅抬高使温度降一些,再用力使茶叶在锅中旋转,这叫做带把劲,当叶片皱缩成条并有粘xìng时,再将锅抬高温度再降一些,炒到茶叶钻到把扫帚的枝内时,反复多炒几遍,等叶子有三四成干时,就可以出锅了。
炒好的苶sè泽暗绿卷曲成条,和后世李愔喝的茶一模一样,这炒茶的办法还是李愔从网上看到的,没想到第一次cāo作就制出来不错的茶叶。
“殿下,您这炒茶之法倒也新奇,茶香也很奇特,就是不知道煮好的茶味道如何?”刘虎抽着鼻子说道,他做为茶园的管事,对茶叶十分的了解,只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制茶的方法,所以有些拿不准。
“呵呵,这茶可不是煮的,用开水冲泡一下就行。文儿,水开好了吗?”李愔笑着说道。
“好了!”文儿答应一声,提着开水走了上来。画儿放好几个杯子,李愔亲自放入茶叶,文儿将开水冲入,蜷缩成一团的茶叶在水中慢慢舒展开来,茶水也变成翠绿透明,看上去如同翡翠一般。不过片刻功夫,一股清淡悠远的茶香弥漫开来,闻起来让人jīng神一震。
“咦?好茶!好茶啊!”刘虎抽着鼻子一边嗅着茶香,一边大声的夸赞道,他管理茶园这么多年,喝过的好茶不计其数,只要一闻茶香就能知道这茶叶的品质。这炒茶冲泡出来的茶叶绝对比他以前喝过的茶,都要好上不止一筹。刘虎双眼放光的紧盯着茶杯,要不是碍于李愔的身份,他早就抢过杯子先品为快了。
“来来来,大家都尝一尝,看看本王制的茶如何?”李愔一招手,率先端起杯茶品了一口。嗯,感觉不错,和后世大街上卖的几块钱一两的茶叶味道差不多,炒茶是个技术活,除了茶叶本身的品质外,越熟练的工人炒出来的茶越好,李愔这种生手没把茶炒糊,已经算的上十分不错。
刘虎看李愔已经品过,这才急不可耐的端起茶杯,先是放在鼻下轻嗅几下,一脸陶醉的表情,然后才慢慢的品了起来,直到将一杯茶饮完,这才一脸回味的放下茶杯,看向李愔的目光也多出一种敬畏的神sè。高重和文儿、画儿两女也喝了一口,开始可能还有些不习惯,但慢慢的就感受到炒茶的好处,一脸欣喜的将茶一饮而尽。
“殿下,此茶汤sè明亮,香气清高,品之初微苦,渐清凉、后甘甜,让人回味无穷,简直就是天界的仙茶,小人敢保证,这世上没有任何茶能比的上此茶!”刘虎向李愔深施一礼道。
“哈哈哈~,刘管事的确厉害,一下子就说出了此茶的特点。”李愔得意非凡的笑道,他就是听不得别人夸,别人一夸李愔就有点得意忘形,“刘管事,我将这炒茶之法传给你,茶园里出产的茶叶都如此制法。”
“多谢王爷信任,小人必不负王爷所托。”虽然刘虎隐约已经猜到李愔让自己留下的原因,但当亲耳听到李愔说出来时,却还是激动的不能自抑。身为茶园管事,如何看不出这炒茶之法的重要,梁王殿下却毫不犹豫的将办法教给自己,可见对自己的信任。
“殿下,这炒茶之法一定要做好保密,炒好的茶叶可交由老奴,然后让人在市面上销售,肯定所获之利甚大,所得钱帛也可补一下王府的亏空。”还没等李愔说话,旁边的高重却激动的跳出来说道。
卖茶叶?这点李愔倒没有想过,他制茶叶第一是自己喝,第二是打算送人,从来没想过要用茶叶来赚钱,毕竟在他的想法中,自己堂堂梁王应该不缺钱吧?但听高重话中的意思,似乎他梁王府的财政不太乐观啊?
“高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府中还有亏空?”李愔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高重脸sè一僵,本来这种事是不应该告诉李愔的,但他一时激动说漏了嘴,现在李愔问起来,他该如何问答?
“启禀殿下,府中的财政的确不太好,王府的收入根本不足以应付支出,现在已经债台高筑,幸好杨妃和蜀王时常资助,这才勉强维持……”高重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因为他发现自从梁王受伤醒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这些事情也该让他知道了。
经过高重的介绍,李愔总算明白了他王府的收支情况,王府的收入主要就是他这个王爷的工资,而且唐朝的工资并不仅仅只是钱币,而是有钱有粮还有职田的收入,钱和粮都很简单,给你就能用,亲王为一品,有职田1200亩,这些土地上的佃户每年交给他一定的租子,这些都算是他的固定工资。另外还有平时宫中的一些赏赐和礼品,这些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其实他还有封地,封地上的税收也归他所有,但要等他成年后才能支配。
李愔身为亲王,一年的固定的工资也不算少,仅这一项就足够他王府的开支了,再加上宫中的赏赐、杨妃省下的体已钱也时常给他这个儿子,按理说李愔应该过的很宽裕才对,但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维持整个王府运转的开支并不太大,只占整个开支的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三都是李愔个人的花销,以前的李愔可是吃喝piáo赌无所不为,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动不动就在各大酒楼摆宴行乐,打赏个歌伎一甩手就是好几贯。别以为一贯钱很少,一贯就是一千文,唐朝一文钱可以买两斤多米,21世纪的中国一斤米最少也要两三块,算起来唐朝一文钱的购买力相当于后世的五块多,差不多都快赶上美元和人民币的汇率了。
一贯也就是五千多块,打赏个歌伎就是几万块,一场宴会可不会只请一个歌伎,再加上酒菜之类的花销,一场宴会至少也要上百万。再加上李愔以前还好赌,运气又差,一次就输上不少,再多的钱也不够他这么挥霍啊。这几年下来,梁王府的底子让他折腾的一干二净。为了维持王府的开支,王府只能向外借债,现在光外债就欠了上千贯。
最可怜的还是杨妃,知道这种情况后,将自己的体已钱全给了李愔,自己在宫中却清苦度rì,平时李世民有什么赏赐,也都是一转手就给了李愔,搞的李恪都有些报怨杨妃偏心。李愔前天去探望杨妃时,看到望云宫布置的十分素雅,没什么比较豪华的装饰品,其实并不是杨妃不喜欢奢华,只不过她爱儿心切,将自己宫中值钱的东西都给了李愔,自己平时连打赏宫中侍女的钱都没有。
说到杨妃的现状时,高重是老泪横流,他八岁进宫,在杨妃还是前朝公主时就跟着,一直到隋朝灭亡又随杨妃进了秦王府,李愔出生后,就被杨妃派过去照顾李愔,一直到现在。可以说他对杨妃的感情比对李愔还要深,想到杨妃万金之躯却过得如此清苦,再也忍不住伏地痛哭起来。
混蛋!李愔恨不得狠狠的搧自己两巴掌,以前的李愔绝对是个混蛋,有这么好的母亲疼爱他,他竟然还如此的不争气,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想到前天在宫中杨妃对自己的关心,李愔就感觉一阵温暖,既然现在自己有幸成为这位伟大母亲的儿子,那就好好的表现,绝对不能再伤母亲的心!想到这里,李愔在心中暗暗的发誓。
“高重,起来!不要再哭了!你马上去借笔钱,然后派人尽量收购今年的茶叶,刘虎,你将茶园里制茶的师傅都组织起来,和他们签下保密契约,给他们两倍的待遇,将炒茶之法传授给他们,大量的炒制茶叶,然后组织人贩卖。王府以后绝对不能再靠母后和皇兄的接济度rì!”心中有了目标,李愔立刻感觉全身一震,整个人好像都充实了许多。
“是,王爷!”高重和刘虎立刻答应道,刘虎倒没觉的什么,但高重却感觉面前李愔的气质忽然一变,之前有些懒散的气质一扫而光,整个人多了几分自信和果决,隐隐竟然和吴王李恪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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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赚钱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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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李愔的吩咐,再加上高重办事得力,很快就筹到了一大笔钱。至于茶叶作坊的事却有了变化,因为刘虎向李愔建议:这炒茶的方法很简单,一般人都能学会,如果想保密的话,还不如用王府中的奴仆,这些人没有任何的人身zì yóu,连xìng命都属于李愔这个主人,只要不让别人靠近茶叶作坊,就不用担心有泄密的危险。对于好的建议,李愔当然立刻采纳。事后他向文儿和画儿两个丫头打听了一下奴仆这方面的事,结果文儿解释了半天,李愔才算搞清楚。原来在大唐除了严格的等级制度外,还有良、贱之分,所谓良人,包括皇室贵族、官吏、僧道和一般的平民百姓,而贱则是指贱民,其中奴仆就是贱民。而且奴仆还分为官奴与私奴,官奴主要是被籍没的罪犯,而私奴则主要是平民因生活所迫不得不卖身为奴。
李愔王府上的奴仆都是官奴,所有人就是李愔这个梁王,这些奴仆大部分都是由司农寺分配来的,也有一部分女仆来自掖庭宫。如果没有李愔的允许,这些奴仆终生都不能离开梁王府,甚至连婚配都得经过李愔的点头,可以说没有任何生命安全和人身zì yóu。
文儿和画儿讲到最后,眼泪也止不住掉下来,她们在王府中的身份虽然比较高,但也算是奴仆的一种。她们两个都是犯官之女,因姿sè不俗被选入教坊司学习音乐舞蹈,后来被杨妃看中带到身边,直到前段时间才送给李愔。
对于两女的遭遇,李愔虽然同情却毫无办法,毕竟整个社会的大环境如此,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改变的。为了哄两个女孩高兴,李愔当面撕毁了两女的契约,又让人帮她们重新注册了户籍,算是恢复了两女的zì yóu之身。这让两个女孩对李愔感激涕零,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们也对李愔这位脾气和蔼的王爷充满了好感,她们来到王府快半个月了,但李愔却仍然没碰过她们的身子,平时也从来没对下人发过脾气,私下里她们也时常庆幸能遇到这么好的主人,现在李愔恢复了她们的zì yóu,更加赢得了两女的忠心,打定主意要死心塌地的跟着李愔。
不过几天功夫,高重就派人收购了不少的茶叶,刘虎的茶叶作坊也早就开了工,不过作坊的地点由茶园迁到了李愔的梁王府,梁王府的面积很大,占了将近半个安兴坊,在王府的东北角,那一片是王府的作坊区,里面有制衣坊、酿酒坊、造纸坊等等多个作坊,之前李愔设计的椅子、茶几等家俱就是由其中的木器坊打造的,现在又多了一个茶叶作坊。这还得多谢高重提醒,要不然李愔还真不知道他的王府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工坊。可惜这些工坊规模都不大,生产的产品只能供应王府中所需,一般不对外销售,茶叶坊算是开了个先例。
“王爷,按您所说的三锅相连炒茶灶已经砌成,现在效率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倍,六十个工人每天大概能出120斤茶叶,其中4斤生茶能出一斤茶叶,茶园的产量加上收购来的茶叶,大约有近万斤,这样算下来,大概月余才能将全部茶叶制完。”刘虎一脸欣喜的向李愔报告了茶叶作坊现在的情况。李愔之前演示时是用一口锅炒茶,不时的要调节锅内的温度,但在大规模炒茶时,用这种方法效率低下,所以李愔就将三锅相连炒茶的办法说了出来,由刘虎去实施,果然效率提高数倍。
“嗯,不错,工人的奖励制度一定要不折不扣的实行,每制好一斤茶叶就给他们五文钱的工钱,这样才能充分的调动他们的积极xìng!”李愔很满意,但仍不忘提醒刘虎不要克扣工人的奖励。
李愔王府里的工匠也都是官奴,理论上来说,奴仆们是没有任何工作报酬的,衣食住行都由主人提供。但实际上主人为了调动奴仆工作的积极xìng,一般每月还是会发给他们一定的月钱,当然月钱的多少全看主人家的意思,对下人宽厚些的就给的多一些,而遇到那些对下人苛刻的主人家,月钱就给的极少甚至是完全没有。
以前的李愔对下人极为苛刻,再加上梁王府的财政也不好,所以除了府上的管事级别以上外,其它的低等奴仆都是没有月钱的。开办茶叶作坊时,李愔就发现了这个情况,茶叶的采摘期很短,为了能尽量多的地加炒茶量,避免作坊里的工人消极怠工,李愔当时就决定实行奖励制度,每制成一斤茶叶给工人五文钱,多劳者多得。这下立刻充分调动了不少人的积极xìng,毕竟奴仆也是人,也有花钱的地方,以前是一分钱没有,现在每天努力一下最少也能拿到10文钱,一个月下来就有300文,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王爷对下人宽厚,小人敬佩之极,绝对不会克扣工人的工钱,请王爷放心!”刘虎一脸坚毅的表示道,他作为作坊的主事人,李愔也给他开了每月两贯的工钱,他主管茶园每月有一贯的月钱,现在加上工坊两贯的月钱,算起来一个月三贯钱,几乎和高重的待遇一样了。
刘虎的表现让李愔很满意,又交待了几句后就让他退下了。品了品茶叶作坊炒制的新茶,发现比自己炒的要好上不少,这让李愔更加满意。还没等他休息一会,高重却又求见。
“殿下,新茶的销售商家老奴已经找好了,今天特地带他来见您!”高重进来躬身向李愔行礼道,大唐的商人地位极低,‘士、农、工、商’排在最末,商业更是被看作是贱业,以李愔的身份,是不可能打着梁王府的招牌去卖茶叶的,所以只能找信的过的商家代销。
“噢,这种小事你做主就是了,不用带人来见我!”李愔有些奇怪,按理说一个商人无论如何也用不着他亲自接见,高重做为王府的管家,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才对啊?
“殿下,这王家是挂靠在王府下唯一的商家,而且……而且王府之前有些地方对不住他,所以还是请殿下亲自接见一下!”高重脸上的神sè有些尴尬,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
“我靠!是不是又是本王以前做的混帐事?”李愔头疼的一拍脑袋,看到高重的神sè他就猜出了几分,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欠那个混蛋李愔的,以前的破事都要由自己来顶帐。
果不其然,高重十分尴尬的点点头,现在这个肥太监也摸清了李愔的脾气,胆子也大了许多,以前不敢说的话现在也有胆子说出来了。
经过高重的讲述,李愔总算明白了这个王家和‘自己’的恩怨。之前已经说过,大唐商人的地位极低,别说是王公贵族,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也不愿意从事商业,但商业所产生的巨额利润却又让人很眼红,所以富有的商人在社会中处于被宰割的地位,时不时的被人刁难或讹诈。为了摆脱这种被宰割的地位,各个商家纷纷寻找靠山,将产业挂靠在豪门旺族的名下,每年送上大笔的银钱做为奉金,由豪门旺族为他们提供庇护。这样一来,豪门旺族得到了需要的银钱,而商家借着豪门旺族的名望得以平安发展商业,算是一个两赢的局面。这次来求见李愔的王家就是挂靠在他梁王府名下的唯一一个商家。
王家本来是长安城中的十大富商之一,家族产业在长安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本来是挂靠在应国公武士彠的府下,武士彠本来是李渊最信任的大臣之一,但从李世民登基后,应国公的权势一rì不如一rì,王家的商业也受到影响,直到几年前,王家找到门路挂靠在李愔门下,每年奉上数千贯供李愔挥霍,本来也算是相安无事。
但是就在去年,李愔参加赵国公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宴会,宴会后众人聚赌,李愔本来好赌却又手气奇臭,和长孙冲对赌最后输急了,竟然将王家挂在他名下的酒楼店铺作抵押。商人出钱将产业挂靠在豪门,豪门提供庇护却也不会动这些产业,这已经成了商人和豪门之间默认的规则,但李愔那个二百五可不管这些,反正在他名下他就有权处置,结果全都输给了长孙冲。后来长孙家拿着李愔签的契约去王家索要产业,王家虽然气愤,却也不敢得罪长孙家,只能忍气吞声的将大部分产业奉上。
这件事的直接后果就是李愔的梁王府名誉扫地,再也没有商人敢挂靠在他的府上。而王家则损失惨重,各个主要产业全数归了长孙家,王家只剩下几家小作坊店面勉强度rì,从长安的十大富商一下子跌落成勉强糊口的小商人。梁王府当时的管家觉得过意不去,一直让王家挂靠在梁王府,而且也不用他们每年交奉金,算是对他们的一点补偿。
“混蛋!”李愔低声骂了一句,他不但是在骂之前的李愔,更是在骂长孙家,很明显李愔这个笨蛋被长孙家摆了一道,不但搞的自己名誉扫地,还给对方送上了大批的财产,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想起上次在小学时,长孙无忌就yīn了自己一把,李愔心中不禁暗暗jǐng惕,看来以后对于这个yīn险的长孙无忌,自己要多加小心才行。
“让他进来吧!”李愔有气无力的对高重吩咐道,他明白高重让自己接见王家的深意,想要解决梁王府的财政问题,肯定要从商业上入手,这就免不了要有一个人做梁王府的代理人,毕竟他不可能直接经商。但他梁王府在商界已经臭了名声,根本没有商人敢和他们合作,唯一的选择只剩下现在还依附于王府的王家,但上次将人家的家产输掉大半,王家虽然明里没敢说什么,但背地里估计已经恨死他这个梁王了。所以现在很有必要见一面沟通一下,最好能让王家消除怨恨,这样才能更好的合作。不过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那是人家几辈人打拼出来的家产,让李愔一朝输的干干净净,换了谁也不可能轻易的原谅他。
“小人王子豪,参加梁王殿下!”来人跟着高重刚一进来,立刻跪倒在地行礼道。李愔打量了一下这个王家的主事人,发现他大概有三十多岁,方脸长须看上去十分的儒雅,看样子根本不像一个商人,反而像是来长安赶考的士子。这个王子豪礼数虽然恭敬,但表情一直很平静,目光盯着地面从不和李愔对视,让人无法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呵呵,王先生客气了,快快请起!文儿,快给王先生奉茶!”李愔笑脸如花,赶紧将人扶了起来,并且新沏的茶也奉上。
王子豪显然被李愔如此热情的态度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坐下来一动不敢动,不知道李愔又要耍什么花样。李愔总觉得有些亏欠对方,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好,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王先生,想必高重已经将请你来的原因告诉你了吧?”李愔喝了口茶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
“王爷折杀小人了,先生二字小人愧不敢当,王爷称某子豪便是!”王子豪一听李愔问道,立刻站起来躬身回道,“来之前高总管已经告诉过小人,说王府制了一批新茶,想要交于小人代销!”
“嗯,不错,你旁边的就是新制的茶叶,你品尝一下,看看味道如何?”李愔抬手示意他坐下,这才开始说道。
王子豪老老实实的坐下,端起茶杯看了看茶sè,然后又放在鼻端闻了闻,这才小口的品了一下,然后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猛然间睁开双眼,大声的赞道:“好茶!殿下,此茶汤sè碧绿通透,茶香深厚怡人,品之先微苦而后甘甜,是难得一见的好茶!”
“呵呵,子豪果然是识茶之人,以你对市面上的了解,此茶该如何定价才是?”对于茶叶的价格,李愔一直没有定下来,一是他对大唐茶业不了解,也不知道市场上多大的需求,万一定高或定低都不合适。
“这~?”王子豪沉吟了一下,“小人敢问王爷,此茶的产量如何?”
“咦?这和产量还有关系?”李愔奇道。
“是的,如果此茶产量很少,那么就走高端路线,定价百贯一两也不为过,但若是产量很大,小人建议定价不妨低一些,以免茶叶无法全部售出!”行家就是行家,考虑的事就是比李愔这个外行人要周全。
“嗯,今年的chūn茶因为准备不足,所以只有两千斤的产量,如果这次销量不错,等夏茶下来我准备扩展作坊的规模,估计产量会提升数倍。”李愔想了想回答道,茶叶一年四季都能采,按季节不同可分为chūn茶、夏茶、秋茶和冬茶。
“这样看来,此茶的产量不小,就不适合高端销售,现在最好的茶也不过800文每斤,此茶比市面上的茶都要好,价格最好定在1000到1500文之间,绝对不能超过最高价的两倍。”王子豪恭敬的答道。
“嗯,好,如果我以900文每斤的价格批发给你,你可愿接下这单生意?”李愔心里笑开了花,没想到王子豪竟然定出这么高的价格,每斤炒茶耗费的材料成本在250文左右,就算除去人工和场地等成本,每斤也不过300文成本,以900文的价格卖出去,净赚了600文,两千斤就是1200贯,而且这还是第一季的,等下一季产量翻几翻,那就是三四千贯,一年最少也有一万贯的收入,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听以李愔以900文的价格将茶叶批发给他,王子豪全身一震,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李愔,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位梁王殿下。以如此低的价格批发给自己,那么他最少也能有两三百文的差价可赚,按李愔所说的产量算下来,每年四五千贯的收入,虽然比不上他们王家全盛时期的收入,但在长安能有如此收入的商家却也不多。
“这……这……,多谢梁王厚爱,可……”纵然是见惯了商场上的大场面,王子豪现在却也是手足无措,如果接下这笔生意,他王家虽然短时间无法恢复元气,但却可以摆脱现在的困境,而且还能积累东山再起的资本。但他却又担心这里面有什么yīn谋,毕竟人家可是梁王,就算是让他不赚钱代销,他也无话可说,但现在却将如此大的利润送给自己,这让他不得不怀疑。
“子豪,这件事你不用怀疑,本王以前胡闹,做了不少的错事,对你们王家也有些亏欠,这茶叶生意就算是对你们的一点补偿吧!”李愔走上前拍着王子豪的肩膀叹道。
“不过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只要你跟着本王好好干,以后这样的生意会越来越多,你们王家输掉的产业,本王会千百倍的补偿给你们!”李愔看王子豪还在发呆,继续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可惜现在王子豪彻底傻了,堂堂的梁王殿下竟然向自己道谦,而且还向自己许诺,会将他们王家失去的产业千百倍的还回来。这不是在做梦吧?一直等到王子豪离开梁王府,他也没从那处呆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就在李愔在府中进行赚钱大计的时候,他的名字却已经在整个长安城引起了轰动,两诗一词通过李永等人传播出去,特别是那首《将进酒》,长安士子是争相传诵,已经成为文人学士宴会之上必诵之作,一时间他李六郎的诗才之名传遍长安。
有好事者将李愔因失忆前后判若两人的事翻出来,让李愔身上增加了不少传奇sè彩,连他在小学背诵的半部三字经也被有心人传唱出来,更加坐实了李愔的才名,甚至连守在深闺的待嫁女子都听闻梁王的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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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诗才之名满长安
驿外断桥边,
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
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chūn,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
只有香如故。
花开满园的黄昏之下,一位身着绿衣的少女倚立在小桥边,看着桥下欢快的游鱼,低声吟唱着李愔的那首卜算子。这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纤细的身段,jīng致的瓜子脸,眉目如画,配上周围绝美的景sè,看上去如同月宫的仙子一般。
可惜这幅绝美的画面却没能持续多久,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鬟端着托盘快步向小桥走来,一边走一边呼喊:“小姐!小姐!”
“绿珠,你小声些,我的鱼都让你吵走了!”少女有些不满的气道,娇嗔的小脸上笼着一层夕阳,看上去娇艳无比。
“嘻嘻,绿珠知错了,现在就向小姐的鱼道谦!”叫绿珠的小丫鬟调皮的吐吐舌头,笑嘻嘻的说道。
“死丫头,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经,看以后谁敢娶你?”少女被绿珠逗的笑起来。
“嘿嘿,绿珠没人要没关系,不过小姐你的夫君可是派人给老公爷送新茶来了,老公爷让人给小姐你送来些,这茶还真奇怪,竟然只用开水一冲就能喝,而且闻起来很香,小姐你快尝尝!”绿珠说调侃的说道,并且将端着的茶送到少女面前。
“梁王?”少女听到‘未来夫君’时,脸sè变的很复杂,似嗔似怨,却没有半分的欣喜。这个绝美的少女正是李愔的未婚妻,萧禹的孙女萧文心。
“小姐,听说梁王受伤失忆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飞扬跋扈了,而且才华横溢,写下《将进酒》那样的诗篇,现在整个长安都在传唱,小姐你不是最喜欢梁王殿下的那首咏梅的长短句吗?”绿珠十分明白自家小姐的心事,当下出言开解道。
对于绿珠的开解,萧文心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脸上的神sè也恢复了平静,伸出纤纤素手拿起茶杯,轻启朱唇品了口茶。
“好茶,给娘亲也送去一些吧!”
太极宫,望云殿。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李愔十分无奈的背诵着这首名满长安的将进酒,而杨妃则一脸怀疑的半卧在榻上,手中端着儿子亲手泡的茶,却是一口都没喝。
为了给新茶做广告,李愔划出一部分茶叶送人,只要他能想到的几乎都送了。当然这种好东西肯定不能忘了孝敬杨妃,所以今天他亲自送来。但没想到刚一进望云殿,就被杨妃拉着背诗。虽然身处皇宫,但李愔的那几首诗词也已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但杨妃却无论如何也很难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所作。
其实也无怪杨妃怀疑,所谓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子,做母亲的最清楚不过,以杨妃对李愔的了解,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有如此文采?所以李愔刚一进来就被她拉着背诗。
“愔儿,你和娘亲说实话,这几道诗词是不是你让人代写的?”好不容易等李愔将诗词背完,却等到杨妃这样一句话,搞的李愔十分的尴尬。
“母妃,你难道就那么不相信儿子?”李愔一脸的委屈,虽然杨妃的猜测和事实已经很接近的,但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问,任何人都会感觉不好受。
“愔儿别生气,不是娘亲不相信你,只是……”杨妃其实也很矛盾,感情上她当然也希望儿子真的才华过人,但理智上却又让她不得不怀疑。
“娘亲~”看杨妃还是有些怀疑,李愔只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甜甜的叫了声娘亲,“其实儿子上次受伤,也算是大难不死,醒来后虽然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但却发现许多东西竟然无师自通,甚至连学业也有了很大的jīng进,脑子中经常闪过一些莫名的诗词,很多东西都是儿子脑子中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比如这些诗词,还有得到父皇夸奖的三字经,甚至连这新茶的制法也都是儿臣想出来的,娘亲你快尝尝,要不然都凉了。”
李愔又将之前忽悠老李同志的那一套拿出来忽悠老妈,说到最后时扶着杨妃手中的茶杯,送到母亲的唇边,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嗯,好茶!”杨妃拗不过儿子的好意,品了口茶赞道,接着又是一脸欣慰的说道“我早就知道,我的儿子天生就不凡,肯定会比你父皇的其它的儿子优秀,果然愔儿你没让为娘失望,几首诗词就已经名动长安,为娘……为娘……”
杨妃说到这里,眼泪竟然止不住掉下来,一连说了两个‘为娘’再也说不下去,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这可吓坏了李愔,杨妃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别因为儿子出息了再大病一场。急忙上次搂着杨妃的肩膀,拿出后世哄女孩开心的手段哄自己的老妈,好不容易才让杨妃止住了眼泪。
“你这臭小子,虽然这次醒来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但这张嘴却还是那么甜。”杨妃破啼为笑指着李愔笑骂道,“行了,你这些甜言蜜语还是收起来吧,为娘可不吃这一套。”
“娘亲,儿子说的可都是真心话,以后儿子一定好好孝顺娘亲,绝对不再让娘亲为儿子的cāo心,也绝对不会再惹娘亲生气了。”杨妃嘴上虽然说不吃这一套,但却被李愔的这几句话逗的‘咯咯’直笑,看向李愔的眼神也是十分的慈爱与欣慰。
李愔也十分高兴,除了能哄杨妃开心外,竟然还让他终于发现以前李愔的一个优点:那就是嘴甜。怪不得杨妃那么宠爱他这个不省心的儿子。
接下来李愔又陪母亲说了会话,又让人把茶叶拉进来。对自己的母亲李愔当然不会吝啬,一送就是百斤茶叶,当然杨妃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喝不完这么多茶叶,这些都是让杨妃拿来给**的妃嫔的,一来可以给这种茶叶打广告,二来也给杨妃长了脸面。毕竟有一个这么孝顺的儿子,还这么大方的送来如此好的茶叶,绝对会引起不少妃嫔的羡慕和嫉妒。
一整天李愔都呆在杨妃那里,一直到吃过晚饭才离开,等他骑着马回到梁王府时,却发现高重在府门外等他,看样子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蜀王殿下和九郞都等您好长时间了,老奴让人准备了饮食,现在他们正在前厅用饭。”看到李愔回来,高重急忙上来拉住马缰,将李愔扶下马说道。
“噢,三哥和九郞都来了?”李愔一听李恪和李永都来了,心中有些奇怪,急忙跟着高重进了王府。
“王兄,那只鸡是我的,你怎能以大欺小?”
“九郞,为兄不喜羊肉,那盘羊肉给你,这只鸡还是让给为兄吧!”
刚到前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两人的争吵声,一进到里面,就见李恪正抱着只叫花鸡狂啃,而李永则一脸怨言的往嘴里塞着羊肉。唐朝实行的是分餐制,两人桌上的菜都是一样的。看样子是李恪将自己桌子上的叫花鸡吃完后,又抢了李永桌子上的鸡吃。
“六郎你来的刚好,快点让人再给我上只鸡,你府上的鸡是怎么做的,实在是太好吃了!”李永一看李愔进来,立刻扔掉羊肉高声叫道。
叫花鸡的做法,李愔昨天刚教给厨房老五,李愔虽然喜欢吃,但却不喜欢下厨,对美食的做法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叫花鸡也不例外。李愔说了叫花鸡的原理,然后让老五试制。看样子今天老五已经掌握了叫花鸡的做法,刚好李恪和李永来了,所以他就做了叫花鸡送上来,毕竟能让客人吃的满意,也算是为李愔争了面子。
“不就是只鸡吗,你要是喜欢就让厨房多做些带走,至于和三哥争吗?”李愔有些好笑在说道,吩咐下人又送上一份,看着李永和李恪两人饿死鬼转世的吃相,真是丢尽了李氏皇族的脸。
“呼~,一只鸡也能做的如此美味,六弟你是从哪找来的厨子?”李恪好不容易将第二只鸡啃完,看着李永手中的鸡还有些意犹未尽,可惜肚子不允许。摸着滚圆的肚皮,长舒了口气这才问道。
“呵呵,这是小弟偶然间想到的吃食,刚让厨子制成,我现在都还没有品尝!”李愔喝了口清茶说道,虽然他也很想品尝一下刚制成的叫花鸡,但刚才在杨妃那里已经吃的有些撑了,毕竟菜是杨妃亲手做的,无论如何也要吃完,所以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看着李恪和李永大吃自己的美味。
“呃~”李永人小饭量也小,吃了一只鸡就已经饱了,打了个嗝开口说道:“六郎这次可真的是因祸得福,不但会做诗,连想到的吃食都如此美味,搞的我都想求程处亮那混蛋打我一顿了!”
对李永这种自虐的想法,李愔气的翻了个白眼,李恪则是哈哈大笑,可惜吃的太饱,没笑两声就捂着肚子直哼哼,引得李永又是一阵嘲笑,以报复刚才的夺鸡之恨。都是自家兄弟,打打闹闹好一阵才停下来。
“六弟,那几首诗词真的是你所作?”刚一停下来,李恪就问了一个让李愔头痛的问题。
“三哥,你怎么和娘亲问的问题一模一样,今天我可是在娘亲那里解释一天了,实在是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了,干脆你明天去宫里问娘亲算了!”李愔以手抚头说道。
“三哥,六郎可是当着我们的面作的诗,而且还是小胖子亲口出的题目,哪里能作假?”还没等李恪说话,李永却抢着说道。李愔有如此文采,他这个做兄弟也与有荣焉,甚至昨天他父王还夸他有识人之明,能交上李愔这种文采出众的朋友。所以无论是人前人后,李永都是李愔的铁杆支持者。
“六郎,四弟怎么说也是越王,以后千万不要在人前如此称呼他!”听到李永称呼李泰为小胖子,李恪脸sè一沉训道,他也是为李永好,万一让外人听到,绝对会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我也就是在三哥你面前才这么说,而且这个称呼还是六郎先叫的。”李永嬉皮笑脸的说道,顺便还告了李愔一状。
“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以前的事我都忘了,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李愔也不甘示弱的回击道。
“六郎,你也太无赖了,明明就是上次你作诗之后说的……”
经过李永这么一打岔,李恪也没了探究的李愔诗作真假的心思,不过李愔却看的出来,两人能不约而同的来找自己,肯定是有其它的目地。
“三哥,九郞,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咱们兄弟就别转圈子了!”李愔一边品着茶一边说道,现在天都黑了,再过一会就要宵禁了。
“六郎就是爽快,本来我也不想来的,可是我爹逼着我来,目地还不是为了这茶叶?”李永喝了口茶,然后重重的将茶碗放在桌子上说道,“老头子看着眼红,硬逼着我来,想问问六郎能不能分一点甜头给他?”李永对李愔向来直来直去,也不愿意耍什么心眼,所以直接开口说道。
“我倒不想占六郎的什么便宜,你府上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这次来只是想看看你如何销售这茶叶,能帮忙的为兄一定不推辞。”李恪十分真诚的说道,他还是不放心自己这个弟弟,怕他把这桩好生意搞砸了,所以才来了解一下情况。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六郎的茶叶送来时,江夏王刚好和我家的老头子下棋,这老混蛋最爱财,见到这茶叶就像是见到金银财宝似的,一个劲的撺掇老头子,最后我老爹也心动了,硬逼着我来问问,不过六郎你不用理他们,快点把你府上的外债还上才是正理,这茶叶谁也别让插手,大不了回去挨一顿打!”李永说到这里时,也十分的憋气。
江夏王就是李景恒那个小胖子的老爹,老家伙名叫李道宗,和李永他老爹李孝恭、李世民都是堂兄弟,打仗也很有一手,唯一的缺点就是贪财,家里敛财无数,现在竟然连小一辈的生意都要插一手,也难怪李永骂他老混蛋了。
“呵呵,劳兄长和九弟挂心了,这茶叶作坊就在我府上,销售方面也已经交给了挂靠在我府上的商人,我可是全靠着这茶叶赚钱还债呢,所以谁也别想插手。”李愔笑道。
“六弟,你府上不是只挂靠了一个王家吗,你和他们……”李恪也知道李愔和王家之间的破事,现在李愔竟然敢把茶叶的事交给王家,难道就不怕王家心存报复而不好好办事吗?李永也是一脸奇怪的看着李愔,输掉王家家产的事他也有份。
“呵呵,三哥放心,我将茶叶的利润分给了王家一部分,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而且我也向他们保证,只要好好跟着我,我会将之前输掉的家产百倍还给他们,只要王家的主事人不是傻子,就绝对不会做这种损人害己的事。”李愔笑呵呵的说道。
看着李愔自信的笑容,李恪忽然间发现,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弟弟竟然真的长大了,行事做人十分的周到,和以前那个飞扬跋扈,做事不计后果的梁王简直判若两人,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迹不成?
茶叶还没有正试销售,竟然已经引起了他人的觊觎,这是李愔没有想到的。不过李愔灵机一动,让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即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给自己带来大量的财富,又可以让李永可以回去向他老爹交差,甚至还可以将几家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增加自己梁王府说话的份量,简直就是一箭三雕。当然,为了实现这个目地,他也要舍弃一部分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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