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用双手打下一片江山
“哗~”李愔一把将球体上的红布掀开,露出下面一个用架子支撑起来的古怪球体,只见这个球通体为蓝sè,只是在蓝sè上,却又分布着一块块不规则的黄sè,看上去好像是一块块的补丁似的,一点都不美观。
“六哥,这……这是什么东西?”李治看着这个怪球虽然不美观,但做的却十分jīng致,无论是支架还是圆球,看样子都是高手匠人jīng心打造的,因此一时好奇之下,凑过去用手摸了一下,结果被李愔狠狠的瞪了回去。
其它如李恪、长乐公主等人也十分好奇,只是看李愔的气还没消,也没敢多问。李承乾和李泰被挡在殿门口,出又出不去,回来又太丢面子,所以一时间进退不得,只得冷冷的瞪着李愔。
“不服气是吧?好!有骨气,那我今天就只和其它兄弟姐妹说说,为什么父皇会那么看重我这个儿子,不但增加我身边的护卫,甚至还任凭我招募私兵?”李愔看着殿门前的两人,一脸冷笑的开口说道。
李愔的话一出口,李承乾和李泰都是脸sè大变,齐王护卫数量超额他们是知道的,只不过却没有想到,父皇竟然还允许李愔招募私兵,这对于一个皇子来说,简直是太放纵了!只不过这句话也刚好戳中了他们心中的痒处,所以虽然满脸不悦,不过还是一甩袖子,厚着脸皮又回来了。
而李恪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当下也显得迟疑不定,实在无法相信一向jīng明的父皇会同意这种事?至于旁边的长乐公主。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看向李愔的目光则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以她对自己父皇的了解,对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掌握太大的兵权的!
虽然李承乾和李泰都乖乖的回来了,不过李愔并没有打算这么放过他们,而是冷哼一声再次说道:“大丈夫生于世间,就应该像父皇那样,提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像你们这样成天在家里斗个死去活来,算什么大丈夫?”
李愔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终于让一向高傲的李泰受了刺激。怒喝一声指着李愔道:“李愔,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说我们不是大丈夫,那你又是什么,不还是和我们一样,最后都想要父皇的那个皇位吗?”
相比李泰,李承乾倒是很沉的住气,虽然也被李愔的话气的不轻,不过还能保持冷静,沉着脸看着对方没说话。
“我有什么资格?”李愔一脸冷笑的看着李泰和李承乾这两个哥哥。然后又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几个兄弟姐妹,特别是对李恪、李治和长乐公主三人重重看了几眼,然后这才开口说道,“那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我不会做大唐的皇帝,若我真的想做皇帝,那也会像父皇一样,用自己的双手打下一片江山来!”
李愔的豪言壮语一出,本以为会引来所有人的赞叹。没想到李治吓的一下子跳起来,指着李愔惊声道:“六哥,你要造反?”
“滚~,你才造反呢!”李愔差点被李治的话给气死。其实也不怪李治误会,李愔说要打下一片江山来,却又没有指明在哪里打,而李治对地理的认知全都在中原这一片,最多也就是大唐统治的范围内,因此一听李愔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这位六哥想要造反。
“六郎,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中原大地全都在我大唐的统治下,你又要去哪里打下一片江山?”李恪一开始也和李治的反应一样,不过他xìng格沉稳,略一思索立刻就打消了这个猜测,不过他的认知范围也全都在大唐的范围内,自然也想不通李愔的话中何指?
“咱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大的很,并不仅仅只有中原这一片地方,西有西域、突厥,南有吐蕃、六诏、林邑等国,东方更有新罗、百济,甚至海外还有倭国,北方草原更是部落繁多,这些地方哪里不可为王,何必全都窝在中原这一片地方斗的你死我活?”李愔一脸豪气的说道。.. 对于古人那种中原便等于整个天下的想法,他也感到有些无奈,幸好现在有自己在,总有一天能把他们的这种自大的观念给扭转过来。
李愔说到最后一句时,目光又转向李承乾和李泰两人,只不过对于他说的这些豪言壮语,却根本没有引起两人的共鸣,特别李泰还有些嗤之以鼻的说道:“化外荒蛮之地,哪里能比的上中原的富饶?”
“荒蛮之地?”李愔听后却是一脸的冷笑的道,“四哥,我不得不说你的确很无知,你知不知道在你口中的荒蛮之地,有多少我们大唐需要的资源?”
“你……”
听到李愔又针对自己,李泰刚想发怒,却没想到李愔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抓起桌子上的地球仪打断他道:“这个东西大家可能都不认识,不过相信在座的各位兄弟姐妹们,应该都知道什么叫浑天说,按浑天说的解释,咱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球体,我暂时将这个球体命名为地球,而我手中的这个东西,就是将按地球的样子做出来的模型,所以命名为地球仪……”
听到李愔终于开始讲解这个古怪的球体,场上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甚至连李泰和李承乾也强忍着怒气,想看看李愔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李愔将地球仪向所有人展示了一遍,然后又指大唐的位置说道:“大家请看,这里就是咱们所处的大唐,虽然我们大唐号称国土面积广大,但其实真正算起来,最多也只占整个地球土地面积的十分之一!”
“哇~,六哥,按你的意思,这个什么地球仪上面,所有黄sè的地方就是陆地,而蓝sè的部分就是海洋了?”李治十分聪明,一看李愔指着一片黄sè的区域说是大唐,再回想一下自己记忆里的大唐疆域,立刻想明白了地球仪表面颜sè代表的含义。
“九弟说的不错,我刚才虽然将咱们脚下的球命名为地球,不过陆地所占的面积却并不大,甚至还不到三成,剩下的七成则全都是海洋,所以真正算起来,咱们大唐的疆域相对地球来说,也只不过才几十分之一罢了,根本就毫不起眼!”李愔继续毫不留情的打击着在场的众人,让他们能认清大唐相对地球来说的渺小。
“外面再大又能怎么样,咱们大唐才是真正的天朝上国,周围各个国家全都臣服于我大唐的威严之下,难道这天下间还能有比我大唐更强大的国家?”李泰读的圣贤书太多,把脑子都读傻了,仍然坚持报着那套天朝上国的理论不放。
不过他的这段话倒是说对了,因为在大唐这个年代,无论是罗马、波斯还是阿拉伯人,比之大唐都差着好几筹,对此李愔还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不过刚才李泰提出的另外一个问题他还没有回答,现在刚好接上。
“哼哼,估计在四哥你眼里,大唐之外的土地全都是蛮荒之地!”李愔说着将手中的地球仪举起来,另一支手在上面指点道,“这里是我们大唐刚打下的高句丽,境内盛产铁矿和煤矿,现在已经有人在开发了,这里是倭国,国内盛产银矿,这里是林邑,虽然地方看似不大,但国内一年盛产的稻米,比之我大唐一年的稻米总产量还要高。”
李愔一口气将大唐东南方向几个比较近的国家介绍了一遍,接着手指向远处一拉,指着一处海岛说道:“这里就是南海之上的爪哇,比之林邑更加适合耕种,而且国内盛产金、铜、铁等矿藏,若是将其境内的铜矿开采出来,那么我大唐绝对不会再出现铜钱不足的问题,下面这两个大岛暂时没有名字,不过岛上盛产石炭,而且大都是露天矿,储量是十分惊人,另外这里和爪哇一样,同样也十分适合农业种植。”
说完东南亚之后,李愔的手指顺着岛链向东南方向拖动,最后手指定在一块十分巨大的黄sè区域,然后一脸郑重的说道:“这里是一大岛,也可以说是一片大陆,它的面积也只比我们大唐小一点,上面的矿藏十分丰富,特别是金、银、铁、石炭等资源,大部分比我大唐还在丰富,再加上这片大陆十分适合放牧,可以说是一个富饶无比的大岛!”
李愔这一连串的介绍,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的目瞪口呆,他们根本没想到,在大唐之外,竟然还有这么多富饶无比的地方,其它的暂且不说,只单单林邑、爪哇等地盛产粮食这一条,就足以让无数人感到心动,毕竟中原王朝无数次的动乱,大部分都是粮食问题所引起的,所以中原王朝上到皇帝大臣,下到黎民百姓,都对粮食视若生命。
李愔已经介绍上了瘾,根本没理会这些兄弟姐妹都被惊呆了的表情,手指离开澳大利亚后一直向东,最后终于停在了让他为之魂牵梦萦的新大陆上。
第二百零九章 六哥好志气!
李愔手指按在南北美洲的地图上好半天,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笑眯眯的扭头对李治问道:“九弟,你告诉我,咱们大唐是黄金贵还是黄铜贵?”
“六哥,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黄金贵啊!”李治正听的入迷,没想到李愔忽然会问自己这么一个白痴的问题。/\/\../\/\旁边和李恪等人也都是一愣,看向李愔的目光也带上几分怀疑,能问出这种白痴问题,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刚才李愔讲的那些是不是全都是疯话?
“嘿嘿,黄金贵就好!”李愔笑的十分诡异,黄金虽然不是大唐的流通货币,不过其本身的价值却远超黄铜,“既然你们都知道黄金贵,那么你们有谁想要黄金的吗?”
李愔这次的问话更是白痴,虽然在坐的都是皇子公主,不过平时也有不少的开销,自然不会嫌自己的钱多,因此一听李愔问的废话,全都报以白眼,同时对李愔的jīng神状况更加担心了。
“哈哈,既然大家都想要,那就请看这里!”李愔用手指又点了一下南北美洲,然后这才又道,“这里是两块新大陆,中间只有一段狭长的陆地相联,而在这两块大陆上,最有名的矿产就是黄金,虽然不能说遍地都是,但却也极为常见,只要能驾船到达这里,那么很容易就能从当地土著手中换取大量的黄金,一来一回几乎是几百倍的收益。”
李愔说到这里,十分没有形象的吞了一下口水。然后这才接着又道:“而除了黄金之外,这片大陆上对我们有用的东西更是不少,比如其中的玉米、土豆、地瓜,这些可全都能达到亩产千斤的高产作物,另外还有辣椒、可可、橡胶等等大量的经济作物,每一样都产生大量的经济效益,铜、铁之类的矿藏更是数不胜数。可以说那里简直就是天赐之地,咱们大唐的矿藏和新大陆上的一比,其间的距离根本不是一点半点!”
李愔说的的确是实话。无论是南美洲还是北美洲,的确可以称的上是天赐之地,那里不但各种矿藏丰富无比。而且也是各种高产作物的发源地,当中原大地的百姓因为饥荒而饿死无数时,南北美洲的地瓜和玉米却生长的十分旺盛,后来更是因为地瓜的传入,一举奠定了满清几百年的江山,否则按照他们那种残暴的统治,早不知道发生多少次大暴动了。
“六哥,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两块新大陆上,真的有那么多的黄金吗?”李治这小子两眼直冒金星,他对李愔口中的海外世界十分向往。对黄金也有着本能的追求,因此李愔的话音刚落,李治立刻就开口问道。
“那当然了,我听说那个新大陆上有一个故事,那就是两个部落打仗。结果其中一个部落的头领被对方俘虏了,结果人家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让部落里的人用黄金和白银分别填满一间大屋子,结果他们立刻照做,可惜最后被俘虏的头领还是被对方杀死了!”李愔吹起牛来不打草稿,把后世西班牙人和印加人的故事搬了出来。而且还做了一点小小的夸张,以此来增加新大陆的吸引力。
“新大陆上竟然还有人?”李贞这时也兴奋的开口叫道。做为一个少年,对这些新奇的事物都有着本能的好奇,李贞已经完全陷入对新大陆的幻想之中了。
“那是自然了,只不过上面的人都是一些松散的部落,像上古时期传说的那些原始部落一样,连铁器都不会打造,甚至金属武器都没有,所以根本没什么威胁!”这些倒不是李愔在说谎,西班牙人征服南美洲的时候,印加人的确没有金属武器,北美洲的情况李愔知道不多,不过估计也差不多。
“六郎,若真的如你所说,新大陆上盛产的各种高产作物,对于我中原百姓来说,简直就是天赐的食物,难怪你到了登州之后,一直不遗余力的发展造船业,而且还准备向南发展,估计早就在做远航新大陆的准备了吧?”李恪也兴奋的搓着手道。
他总算明白李愔当初说给他指一条新的人生道路是什么意思了,虽然这条路很难,甚至充满了危险和坎坷,但是对于他现在的境遇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毕竟大唐的皇位已经与他无缘,那干脆不如随李愔大干一场,说不定rì后还能有更大的作为。想到这里,李恪也不禁有种热血沸腾之感。
“六哥好志气,小妹敬你一杯!”正在这时,在场的其它兄弟姐妹也都醒悟过来,其中清河这丫头被自己六哥的豪情所感染,情绪激动之下,十分豪迈的端起酒杯向李愔说道。
“哈哈哈~,多谢十一妹夸奖!”李愔将胸中之志一吐为快,现在正感十分畅快,因此一见妹妹敬酒,当下也毫不推辞,端起酒杯与清河虚敬了一下,然后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六哥,还有我!”李贞这时也站了起来,十分激动的说道,“六哥,自从上次你帮小弟出头之后,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榜样,处处都想向六哥你学,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最应该向六哥你学的,是这种宽广的胸襟和抱负才对!”
李贞说着,也敬了李愔一杯酒。
“六哥……六弟……”有清河和李贞打头,在座的其它兄弟姐妹也都纷纷起身,虽然也有人并不看好李愔向外开拓的打算,不过这份志气却足以让所有人感到折服,因此一时间李愔也有些应接不暇,最后连太子妃和魏王妃也在吴王妃的引领下,上前给他敬酒,太子妃和魏王妃虽然身为女子,不过也清楚自己夫君的处境,现在听到李愔的志向后,知道自己的夫君少了一个最大的对手,再加上本身也十分佩服这个六弟,所以这让吴王妃帮忙,引着她们亲自上来敬酒。
对于兄弟姐妹们的敬酒,李愔也是来者不拒,三个嫂子的酒更加无法推辞,只不过这二十多杯酒下来,他也感觉酒劲上涌,脑子都有些发懵。
“六弟,五姐也敬你一杯,以你的本事,肯定能闯出一番不逊于父皇的基业来!”正在这时,长乐公主李丽质也笑盈盈的走过来,脸上也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之sè。
“多谢五姐!”李愔抬头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端起酒杯仍然豪爽的喝下,不过接着又道,“五姐即已知小弟的志向,想必也应该可以放心了,另外也请你转告长孙大人,让他不必再为我李愔费心了!”
刚才李丽质故意挑起李承乾对自己的不满,这让李愔一直想不通其中的道理,现在看到对方敬酒,心中也不禁有气,所以话中也带着刺。而旁边一些年长的皇子公主听到之后,都有些担心的看着长乐公主,生怕他们再吵起来。
“咯咯~,六弟真是小气,你既然连大唐的皇位都不放在眼里,又为什么偏偏记恨五姐这么一个小女子?”长乐公主也不是吃素的,理亏不要紧,反正她身为女子,现在拿出小女儿家的无赖手段,一下子就将李愔噎的哑口无言。
“哈哈~,六弟,大哥也来敬你一杯!”还没等李愔想到回敬长乐公主的办法,李承乾这时也走了过来,只是相比之前的愤怒,现在的他却是满脸如沐chūn风般的笑容,好像丝毫不记得刚才被李愔骂的狗血淋头的样子。
“哈哈~,六弟志比天高,实在让愚兄感到惭愧之极,来来来,四哥也敬你一杯!”和李承乾一样,李泰也把之前的愤怒扔到九宵云外。只要李愔能退出皇位之争,那么他和李承乾都少了一个最强横的对手,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喜从天降。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受的那种气根本不算什么。
“哈哈,两位兄长知道小弟之志就好,刚才小弟一时情急,倒是说了不少不该说的话,实在失礼之极,小弟自罚一杯!”李愔脸上虽然也是笑容一片,不过心中却是暗暗叹息,他本以为李承乾和李泰知道外面世界的jīng彩后,会对皇位产生一丝动摇,可是看他们现在的样子,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触动,看来他们两个已经彻底被皇位遮住了双眼,不碰个头破血流是不会回头的。
一轮敬酒之后,李愔真的有些醉了,不过李贞李治他们却没打算放过这个六哥,而是拉着他坐到众人中间,你一句我一句的问个不停,问的内容也都和海外有关,当然了,也有人提出不少关于地球本身的问题,比如为什么地球另一边的人不会掉下去之类的物理问题?
对于这些问题,半醉的李愔也顾不得这些唐朝兄弟能不能听懂了,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倒了出来,甚至最后把重力加速度之类的东西都搬了出来,直到文心心疼夫君,才求着吴王妃帮忙,让李恪代李愔将这些兄弟姐妹给送走。
只不过第二天李愔宿醉醒来时,文心却交给他一封带着幽香的便签,上面写着一行秀丽无比的小字:三rì后过府一叙,姐丽质泣血以求!
第二百一十章 前来问罪的萧瑀
冬运会结束了,来长安参赛的各地选手也都打点好包袱,匆匆乘着马车离开了长安,毕竟现在都已经十二月初了,他们要在年前赶回家中与妻儿边团圆。另外得奖的选手自然都是喜气洋洋,特意将自己的奖牌挂在胸口,准备回去让家乡的人开开眼界,没得奖的人虽然有些丧气,不过能来长安游玩一番,而且又亲眼目睹了大唐皇子与吐蕃国主之间的比赛,也算是不虚此行。
对于大唐众皇子与吐蕃国主赌赛的事,在冬运会前就已经传遍了长安,而当李恪不负众望率先冲过终点时,几个报社早就将事先准备好的稿子在第一时间发了出去,这倒不是他们有先见之明,而是事先就准备了两份稿子,一份是夸赞皇子们团结合作,战胜了无数困难赢得比赛,另一份则是骂吐蕃国主用尽yīn险手段,导致如天使般纯洁的皇子们与胜利失之交臂。最后幸好是第一份稿子派上了用场。
皇子们的胜利被各个报纸大肆宣扬,而且除了重点报道了李恪外,对李愔、李恽这些人也没有落下,全都大大的赞叹了一番,甚至连最早退出的李慎也都被夸成了五好儿童,做为一个典型和榜样,号召全大唐的孩子都向这位年幼的纪王学习。
虽然松赞干布输的很不服气,认为李愔兄弟几个欺负自己一人,十分的不公平,不过他也不是蠢人,知道这里是大唐的地盘。他若是抓住这个想要闹事的话,根本没有人会理他,甚至还会遭到无数大唐百姓的痛骂,所以最后松赞干布不得不选择了沉默,和亲之事自然也就此作罢。
不过就在大唐的普通百姓对冬运会的各个比赛津津乐道时,大唐上层社会却全都无心在再讨论冬运会的事,因为他们全都被一个爆炸xìng的消息给震晕了。所有接到这消息的人不约而同涌起一个相同的念头,那就是齐王李愔疯了!
李愔在庆功宴上说的那么些,眨眼之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的贵州圈。只不过可能因为转述的内容过多,使得所有人都只关心其中的重点内容,比如李愔主动向李世民提出放弃皇位继承权这件事。就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整个大唐的贵州圈中,与李愔利益相关的可不是一个两个,甚至可以说,大部分人都与他有着十分紧密的利益联系,虽然这些人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李愔即位,但至少有一半人都希望他能接替李世民,毕竟在大唐这种社会,有一个与自己有着共同利益的人坐在皇位上,才能让他们更加的放心。
也正因为如此。从庆功宴结束的第二天起,李愔的府门几乎都被人挤破了,争着抢着想要见当面问个清楚。结果李愔一看这些人,吓的从后门出去躲到了杨妃那里,倒不是李愔不想解释。而是这些人实在太多了,把他累死也忙不过来。
杨妃也早就听说了昨天的事,不过她却表现的十分高兴,做为一个亡国公主,她从心里反感儿子参与到皇位之争中,这也是她为什么对李恪这个儿子有些疏远的根本原因。毕竟知子莫若母,李恪的那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她。不过自从李愔开始受李世民宠爱之后,无论民间还是朝堂上,对李愔的呼声也越来越高,这让杨妃时常担心,李愔会身不由已的被卷到皇位之争中,直到昨天听到消息后,才让她终于放下心来。
“六郎,你能主动放弃皇位,为娘终于放心了,虽然你在朝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不过长孙氏绝对不会让嫡子之外的皇子继位,再加上你又与五姓七望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到时若让他们联起手来,恐怕就算是你也很难应付。全文字..况且皇帝的位子也不是那么好坐的,看看你父皇就知道了,当年也是在万军之中纵横驰骋的人,可是现在还不到四十岁,却已经微微有了老态,再加上最是无情帝王家,我可不想自己的孙子孙女,再生活在这冰冷无情的皇宫里……”
杨妃一手抱着襁褓中的小升平,一边絮絮叨叨对李愔说着话,当娘的人都是这样,无论本身的xìng格如何,只要一到儿女们面前,全都有变身居委会大妈的趋势。
李愔对杨妃的唠叨早已经免疫,现在正爬在桌子上十分费力的写东西,他府上那么多人围着,他想就这么一直躲下去肯定不行,必须给那些支持他的人一个交待,所以他才在杨妃这里写几篇文章,准备发到报纸上去。
“母妃,进取的‘进’字怎么写?”李愔还没写几个字就被卡住了,来到大唐两年多了,一般的文书他都已经能看懂,不过到写的时候,他往往会忘记某个字的繁体写法,所以一般他都是让文儿帮忙写,可惜今天他是逃出来的,文儿没有跟着,让其它人代写他又不放心,因此只得自己动手了。
杨妃正说的兴起,被儿子打断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将升平交给旁边的宫女,提笔写了个‘进’字的繁体,不过边写还边唠叨道:“都这么大的人了,平时让你多读点书,多练下字,可你就是犯懒,现在竟然连个字都不会写,而且看看你写的那几个字,要是让你父皇见到,肯定又该生气了。”
对于杨妃的数落,李愔还是那幅笑嘻嘻的表情,他又不是真的不识字,而且身边又从来不缺少识字的人,所以根本没必要花jīng力练字去。可惜李愔没笑多久,写了几句又被卡住了,结果只得厚着脸皮再向杨妃请教,这下气的杨妃伸手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抢过李愔写的东西揉成一团给扔了,然后自己拿起纸笔,让李愔口述她代笔。
有了杨妃帮忙,李愔总算松了口气,开始一字一句的把自己想写的文章讲出来,只不过杨妃却是越写越激动,因为她实在没有想到,儿子李愔的脑子里竟然还装着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难道他在朝堂上能获得那么多的支持,原来自己儿子是真的有本事啊!
等到杨妃帮李愔把文章写完,刚派人送到报社,结果王府里竟然派人来找他了,因为他府上去了一个得罪不起的人,而且非要见李愔。其它人李愔可以躲着,但是这个人他连躲都躲不起。无奈之下,李愔只得向杨妃告辞,垂头丧气的回到齐王府。
“李愔,你办的好事!”李愔刚一到王府大殿,立刻看一个怒气勃发的老头冲着他大吼,文心也在一旁陪坐,能让她这位王妃都从内宅里出来的,整个长安也只有萧瑀了。
对于这位多次援手的祖父大人,李愔绝对不敢得罪,再怎么训斥他也只能笑呵呵的听着,丝毫不敢还嘴。毕竟这位老爷子可是连李世民的面子都敢不买,更别他这个孙婿了。幸好文心知道祖父的脾气,所以早就出来劝了萧瑀好一会了,这倒是让对方的火气消了不少。
萧瑀骂了几句后,看到李愔一脸赔笑的表情,丝毫不敢还嘴,再加上旁边有文心一直求情,所以他的气很快也就消了,最后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说道:“六郎,你说你发的什么疯,好好的一个皇位不要,竟然跑到外面的荒蛮之地去开荒,而且还连累文心也要跟着你受苦?”
看到萧瑀终于气消了,李愔也是松了口气,不过听到萧瑀最后一句话,使得他也有些歉意的看了文心一眼,没想到文心却对李愔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似乎是在告诉他,无论自己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会陪在自己的身边。
“祖父不要太激动,您年纪大了,气大了伤身,而且孙婿之所以如此做,其实也是出于无奈啊!”李愔拿过茶几上的茶杯,一边给萧瑀奉茶一边无奈的说道。
“屁话,你明明占尽了优势,朝中文武大部分都希望你能继位,现在你去忽然爆出这么一个消息,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你恨的牙痒痒?”萧瑀一听李愔的话,气的连粗口都爆出来了,而且最后那句他说的也是实话,本来大部分人都希望李愔继位,可是昨天的消息一出,让这些人的希望全都破灭了,心中自然十分气恼,只不过这件事是李愔自己的选择,而且在前年就已经和李世民定下了,所以他们根本无法改变,心中自然窝火之极。
“萧老国公有所不知,殿下的确是有说不出的苦衷!”正在这时,殿外忽然有人开口说道。萧瑀听到这句话一愣,他实在想不到齐王府中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插话?
等到萧瑀一抬头,刚好看到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进了大殿,只见这人五十岁的样子,虽然腿有残疾,但长相却极为儒雅,一看就知道是个饱学之士。能zì yóu出入齐王府大殿,而且腿部有残疾的,自然只有齐王府的王傅王安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身不由已
王安的到来总算给李愔解了围,一来他出身于太原王氏,这让十分看重出身门第的萧瑀对其十分重视,二来萧瑀的大儿媳,也就是文心名义的嫡母王夫人,正是太原王氏出身,所以萧瑀对王安表现的十分热情,甚至没空再理会李愔。
客套了一会之后,萧瑀却没忘刚才王安进来时说的话,因此很快开口问道:“秋宏,你刚才说六郎有不得已的苦衷,却不知这苦衷到底是什么?”
秋宏是王安的字,萧瑀的儿媳王夫人与王安是同辈,因此算起来王安也萧瑀的晚辈,因此萧珞才称呼对方的字。
“这个……”王安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旁边的文心,然后转头对萧瑀笑道,“萧老国公,齐王府右侧有一个花园,刚好有几株梅花盛开,不如咱们在花园的暖和中设下酒菜,咱们边饮边谈边赏梅如何?”
萧瑀以为王安有话不好当着自己孙女的面说,而且对方明显是李愔的心腹,肯定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既然如此,那就用不着李愔亲自解释了,另外萧瑀也知道,李愔这小子鬼心眼太多,一不小心自己就可能被对方给忽悠了,所以还是由这个出身名门的王安来解释比较放心。想到这里,萧瑀也就不再推辞,回身又教训了李愔两句,然后这才离开。
看到萧瑀离开,李愔和文心夫妻俩都是松了口气,而文心更是一脸歉意的说道:“夫君,祖父的脾气倔犟。刚才说话也有些重,文心在这里代他向你赔罪了!”
文心说着,盈盈向李愔行了一礼,不过却被李愔立刻搀了起来,只见他也一脸苦笑的说道:“文心,你我夫妻一体,何必说这些见外话。而且祖父的脾气我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虽然说话直了点,但也是出于对我们的关心。这些我全都明白。”
听到夫君的话,再看到他脸的上表情,文心也不禁莞尔一笑。整个大唐能让李愔如此吃瘪的人并不多,自己这位坏脾气的祖父就是其中一位。
文心现在正值十七岁的妙龄,不但身量已经初长成,而且容貌也越加清丽脱俗,这一笑之下,简直如深谷幽兰盛开一般,让早已经看惯她美貌的李愔也不禁一呆,心中更是涌起一丝说不出的柔情。
只见李愔手臂一伸,将文心揽在自己怀里。结果让没有丝毫准备的文心吓了一跳,虽然他们是夫妻。但这里是大殿而不是内宅,不旁边不但有侍女,而且随时都可能有人闯进来,因此这让文心极为不适,挣扎着想要起来。同时口中也娇嗔道:“夫君~,快放开,这里是大殿!”
“哈哈~,大殿怎么了,这里是咱们的家,为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李愔根本不理文心的挣扎。硬抱着他坐到自己腿上。而旁边的侍女也都十分知趣,偷笑着转过身去,同时还有人到大殿门口守着,以防有外人闯进来。
文心挣扎不开,又看到殿中侍女的反应,这才放下心来,顺着李愔坐到他的怀里,只是脸上还是红扑扑的,看上去十分可爱。
只不过李愔看着怀中惹人怜爱的文心,脸sè却慢慢凝重起来,最后更是缓缓的叹了口气,十分郑重的问道:“文心,你怪我吗?”
文心听后却是一脸的不解,开口问道:“夫君怎么会这么问,我怪你什么?”
看着怀中满脸天真的文心,李愔却是长吸了口气,语气沉重的说道:“文心,本来以我的能力,的确有很大的把握继承大唐的皇位,可是对于这个唾手可得的位子,我却主动放弃了,这也让你与那个母仪天下的位子失之交臂,难道你心里真的就一点也不怪我吗?”
一开始文心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微笑,不过听完夫君的话后,脸sè却也变得十分郑重,尽量坐直了身子后,这才正sè回道:“夫君,你我已做了两年的夫妻,难道你还不了解文心所想吗?无论你想做什么,那就大胆的去做,虽然我帮不上大忙,不过夫君你要记住,哪怕全天下都不理解你,但文心会永远的站在你的背后支持你!”
对于李愔的问题,文心并没有做什么下面的回答,不过她在话中所表达的意思,却让李愔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全天下都不理解他又如何?有文心一个就已经足够了!想到这里,李愔不禁又紧了紧手臂。
另外李愔还想到,前段时间他大病一场,文心为了照顾自己,几乎是rì夜不休,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后来自己病刚好,却又忙着冬运会的事,根本没空多陪陪她和惜君,这更让李愔有种愧疚之感。
有了愧疚就要补偿,虽然外面还有许多人求见,可是李愔干脆装起聋子,对外面的人一律不见,然后专心的陪了文心一下午,晚饭时,他们两个还赶到惜君那里,三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然后李愔留文心在那里陪着惜君,自己却又去了前院的书房。
当李愔推开书房门时,王安却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只见他笑呵呵的走上去,端起另一个茶杯品了一口,这才开口笑道:“王傅辛苦了!”
王安听后却是难得的露出一个苦笑道:“萧老国公的脾气果然是名不虚传!”
李愔听后却是大笑,以萧瑀的臭脾气,王安却能把对方给劝走,这本身也说明了王安的才能。不过还没等李愔笑毕,却听王安又道:“殿下您先别太高兴,萧老国公离开前,让我替他转告你,说殿下您欠他们兰陵萧氏一个皇后!”
结果李愔一听,却笑的更厉害了。萧瑀今天之所以那么生气,除了是真的替李愔着急之外,另外也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本来属于文心的皇后之位也飞了。
想他们兰陵萧氏本来是皇族,可是自从梁灭之后,他们萧氏就已经没落了,直到后来出了一个前隋萧皇后,才又重新活跃起来,涌现了萧铣和萧瑀这两个出sè人物,可是萧铣的南梁已灭,萧瑀的年纪也大了,兰陵萧氏之中却一直没有能扛大梁的人物,若是文心能坐上皇后之位,那么对于他们萧氏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再次崛起的机会,甚至在几十年内,可保他们萧氏不离大唐的政治核心。可是这个希望却随着李愔主动推掉皇位而破灭,这也难怪萧瑀发那么大的脾气。
看到李愔笑的如此畅快,王安也是边笑边摇头,萧瑀是出了名的刚直,可是在面对家族利益时,却还是忍不住暴露了本xìng,看来这个世上果然没有真正不为利动的人!
不过在两人笑过之后,王安深思了一会,脸sè转为凝重问道:“殿下,你有勇气有决心放弃皇位,这让我十分的佩服,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简直就是舍易取难啊?”
王安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这件事,不过他在李愔的帮助下,已经认清了资本的本质,所以并没有像其它人那样大惊小怪,只不过心中感觉有些可惜罢了。
李愔听到王安的话,脸上也露出一丝惆怅,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王傅,在这个世界上,能理解我放弃皇位这一举动的,也就只有你一人了,甚至连父皇那里,也只不过猜到了一部分,因为他根本不清楚工商业发展起来后,资本也已经开始展露出自己的力量,我这么做甚至可以说是身不由已!”
王安听后也是黯然无语,李愔说自己是身不由已,这的确是事实,其实在他开采石炭矿时,就已经慢慢的走上一条不归路,因为当时随着工商业的发展,人力问题越来越凸显出来,想要解决这个办法,要么是加大对现有工人的压榨,要么是增加工人的数量。李愔不想让本国的百姓受压榨,因此不得不想尽办法捕奴,高句丽之战看似是偶然的,其实论起真正的原因,正是因为大唐上层的贵州资本家们,急需要大量的奴隶发展工商业,所以才推动了此次战争的爆发。
现在随着大唐捕奴业的rì渐兴盛,人力问题已经得到很好的缓解,可是另外一个问题却又慢慢的浮出水面,那就是工商业产品的销路问题,虽然大唐人口众多,但本身的消化能力有限,工商业越是兴盛,生产出来的产品就越多,这么多的产品若是不想办法销售出去,最后的结果只能造成大唐版的经济危机。
李愔虽然不清楚大唐发生经济危机的后果,但却可以肯定,绝对会造成社会各阶层的不稳定,甚至还会爆发武力冲突,所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早早的就开始设计新型海船,而且积极开发新航路,为的就是增强大唐的海外贸易。
不过若只是想要开拓海外贸易,却还根本用不着李愔推掉皇位,他之所以做出如此出人意料的举动,却是有着更长远的打算,虽然他的想法在其它人看来,可能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了,不过李愔却知道,如果自己贪图一时安逸和快捷,而接下大唐皇位的话,那么以后恐怕会给这个国家带来更大的动乱!
第二百一十二章 资本怪兽
李愔被绑架了,确切的说,他是被自己一手释放出来的资本怪兽给绑架了!
当李愔开始炒茶酿酒的时候,他根本没想其它的事,只是单纯的想给王府增加一些收入,另外再和李孝恭、李道宗等人拉上关系,增加一些政治资本,使得在皇子们的争斗中,能保持一个优势地位,他不喜欢欺负别人,但也不喜欢别人欺负自己。
可是自从他提出烧水泥修路这个建议开始,他慢慢发现自己被逼着扮演另一个角se,那就是成为工商业界的救火员,哪里有问题哪里就要他去救火,资源、人力以及产品的销路问题,全都要他去cao心,甚至他想拒绝都办不到,因为在他的身后,不但站着一群磨亮了刀叉,准备与李愔一起分享资本盛宴的资本家,而且还有无数靠着工商业为生的普通百姓。
李愔虽然很想像刚穿越时打算的那样,靠着皇子的身份勾引几个美女,然后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ri子。但同时他也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既然是他将资本这头恶兽放出来,那自己就要负责到底,无论如何也要将资本引到一条相对安全的路上,至少不能让它在给大唐带来利益的同时,也成为大唐最大的不安定因素!这绝对不是李愔的杞人忧天!
从秦朝建立开始,一直到满清灭亡,中原王朝虽然几经更替,但都属于封建王朝的范畴,加在一起整整有两千一百多年的封建社会史。这在后世的世界史上来说,简直是一个奇迹,不过只要了解中国文化的人都知道,中国之所以能保持这么长的封建社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受儒家思想的影响。
从汉代独尊儒术开始,一直到李愔所在的初唐,儒家思想已经统治了中原王朝近七八百年时间。早已经深入到中原王朝的方方面面,根本不是短时间可以用另一种思想代替的,只要儒家思想存在一天。封建王朝的根基就一天不会消失。
虽然李愔现在也和世家大族斗的不可开交,而这些世家大族从某种意义上来,也可以称之为是儒家的代表。不过他们之间的争斗,归根结底还只能称之为利益之争,根本还没上升到思想之争的高度。受儒家思想熏陶的读书人,仍然占据着朝堂上的高位,在社会上也依然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所以工商业的发展,还没有真正触动儒家的统治根基。
只不过李愔做为后世人,他很清楚的知道,当工商业发展到一定的阶段,资本这头怪兽的爪牙也开始长齐的时候。必然会与封建社会的固有统治阶级发生剧烈的冲突,封建统治越是牢固,这种冲突也就越加的激烈。
比如历史上英国、法国发生的资产阶级革命,就让两个国家因此动荡了几十甚至是上百年,无数人因此而丧命。若是资产阶级革命发生在大唐这种封建统治更加牢固,国土面积和人口也更多的国家,其惨烈程度绝对会超乎想像。
李愔的确可以接替李世民成为大唐的皇帝,可是成为皇帝之后呢,他就面临着两个选择,要么一举灭掉资本的发展。消除自己皇权下的不安定因素。要么就是支持工商业的发展,并以皇权为保障,对国家进行资产阶级改良。以李愔的xing格和远见,他必然会选择第二个。
可是初唐是整个封建社会的顶峰,整个国家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姿态,儒家思想也没有经过后世的阉割,无论是识字还是不识字的人,都在无形中受到它的影响。李愔想在这种国家搞资产阶级改良,简直是难比登天,哪怕有那些新兴资产阶级的支持,可是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都会受到极强的阻力,甚至可能他花费无数jing力将改良推行下去,但却不能保证在他去世之后,这种改良还能继续下去,毕竟相对社会的发展来说,他的一生实在是太短暂了。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想要推行资产阶级改良,必然会让李愔的大部分jing力都放在国内,这样一来,在海外开拓方面,肯定会受到影响。想想世界上那些还没有被开发的处女地,若是少了李愔这个先知的指引,那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甚至若是国内的资本受到打击,那么海外的开发还有可能成为一纸空谈,以后恐怕只能便宜了他人,这才是让李愔最无法忍受的事。
也正是考虑到坐上皇位后,肯定会有这么多的不利因素,所以李愔对皇位一事,一直都表现的十分踌躇,而且在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模糊的想法,那就是指引着资本这头怪兽向外吞噬,然后用吞噬所产生的利益,慢慢的改造大唐,使得大唐在不知不觉之中,平稳的完成社会的转型与过渡,尽量避免资本与封建皇权的直接碰撞?
可是资本这头怪兽可不是家养的宠物,根本不会听任何人的指挥,它只会依从自己的本xing,将阻挡在自己成长路上的一切障碍全都扫平,创造一个最有利于自己发展的环境。这就是资本的本xing,根本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讲。
当然了,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对于资本这头自己亲手放出来的怪兽,李愔虽然不能完全驾驭,但却可以左右它前进的方向,不过这也仅限他一人,而且在控制这头怪兽时,他也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会遭到反噬。
也正是考虑到以上的这些原因,李愔决定放弃皇位的争夺,专心驾驭资本这头怪兽,尽量不对大唐国内产生什么危害,至于大唐以外的地方,李愔只能说声对不起了,那里将成为他放养资本怪兽的牧场,所得收益会用来改造大唐,至于在当地所产生的恶果,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事了。
以上就是李愔身不由已的真正原因,只可惜这里面涉及到太多关于资本运营的原理,整个大唐能够理解这些的,恐怕也只有王安了。
至于李世民那里,李愔说的却又是另外一套话,他当初拿出世界地图,指着一块块的陆地告诉他,每块陆地上都有什么样的特产,每样特产又会对大唐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而且还将大唐的领土与整个世界做了一下对比,结果一下子激起李世民的万丈雄心,野心勃勃的想要征服全世界。
不过对于李世民这个不切实际的野心,李愔立刻泼上一盆冷水,亚欧大陆也就算了,海外的南北美洲以及大洋洲怎么办,以当时大唐的航海技术,连去一趟倭国都十分危险,更别说横穿太平洋了。
做为一个征服yu望无比强烈的帝王,李世民眼看着世界这么大,自己却只能偏居于大唐这么一点地方,这让他十分的不甘心,不过再不甘心也没办法,大唐虽然强盛,可人力物力也十分有限,根本支撑不起他的野心。
针对李世民的这种心理,李愔立刻主动请缨,提出大唐想要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海洋,他做为大唐的皇子,愿意放弃皇位,先从大唐的临海开始向外发展,一来开拓海贸,为大唐积累财富,二来借助海外的资源,增强大唐的国力。
对于李愔的这一举动,李世民开始表现的十分吃惊,因为他实在想不通,自己这个儿子明明有很大希望继承皇位,可现在却主动提出放弃皇位,转而孤身一人去开拓那些海外蛮荒之地,这不是舍易取难吗?
对此李愔也提出了另外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不希望和其它兄弟争位,更不希望玄武门的那一幕再上演,所以才主动外出开拓,希望给ri后的皇子们做一个榜样,告诉他们与其将所有目光都放在皇位继承上,还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努力拼搏一把。
对于李愔的这个解释,李世民终于沉默了,经历过弑兄杀弟的人间惨剧,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几个儿子因为皇位斗的你死我活,因此李愔的这个解释深深的打动了他,终于让他下定决心,既然自己没有时间征服全世界,那干脆将这个机会交给自己的儿孙们,相信有李愔这个如此出se的儿子做前锋,终有一天,大唐的子孙的足迹,将踏遍世界上的所有土地。
也正是被李愔的提出的创举所打动,李世民终于决定全力支持儿子,无论他想做什么,李世民都不会干预,当初李愔之所以提出要去登州,其实也正是想在大唐建立一个港口基地,做为ri后向外开拓的支点之一。当然了,之所以选择登州,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那里离高句丽三国和倭国都十分的近,方便ri后李愔的作为,灭亡高句丽只不过仅仅是个开始。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三章 李愔的海外藏宝
“好男儿,开拓去!”坐在位子上的李恪一拍手中的报纸,满脸赞叹的说道,“六郎,你这篇文章写的真不错,不但许之以名,而且还许之以利,连你嫂子读过之后,都说自己有一种想要驾船出海的冲动,更别说其它人了!”
“吴王殿下说的不错,老夫这种残废之人,读过之后也是心cháo澎湃,殿下蛊惑人心的本事的确是天下少有!”李恪的话音刚落,旁边陪坐的王安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三哥和王傅谬赞了,这还得多亏了母妃文笔好,否则我哪能写出如此jīng妙的文章来?”李愔笑嘻嘻的谦虚道。
他写的文章名字就叫《好男儿,开拓第二百一十三章 李愔的海外藏宝图去!》,文章一开始就吹捧了一下历史上开疆拓土的各位帝王,然后又追忆了一下他们的功绩,将开疆拓土之功极力夸大,指出大唐之所以有如此大的疆域,除了有一位战功赫赫的皇帝外,还有就是继承了前人基础。
夸完了上面这些人后,文章却是笔锋一转,开始描写起海外的富饶来,比如流求大岛上肥沃的土地,丰富无比的森林资源;林邑那边产量吓死人的稻米;爪哇岛上遍地都是金、铜矿产等等,李愔几乎就是将当初对李恪这些兄弟讲解的话几乎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着重介绍了一下离大唐最近的几个地方特产。
描写完这些让人流口水的财富后。李愔的埋藏已久的野心终于开始暴露出来,指出这些地方虽然也有人居住。但是这些人不通教化,行径野蛮无礼。我大唐子民身负圣人教诲,有责任也有义务去教化这些境外之民,让他们知礼仪、明廉耻,争取做一个文明的大唐人。所以李愔在最后直接引用标题,呼吁大唐好男儿备齐装备,随着他的脚步向第二百一十三章 李愔的海外藏宝图外开拓去!
表面上看来。这是一篇鼓动大唐百姓向外开拓的文章,而且写的也极为煽情,不但给了向外开拓者一个大义,而且还极尽诱惑之事。只不过这篇文章真正的意图。却是向大唐百姓打开了一幅海外藏宝图。而且在大唐上层贵族看来,李愔打开的这幅藏宝图,其实真正是想给他们看的。
“殿下,你这篇文章一出,恐怕今天又不得闲了!”王安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这倒是,我看了这篇文章立刻就跑来了,估计那些家伙也快到了。”李恪也高声笑道。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禀报,李敬业来了。
李敬业比李愔还要小一些。不过现在也已经长成一个英伟的青年,只见他大步走进殿中,看到坐着的李愔三人,当下大笑道:“没想到我竟然是第一个到了!”
“敬业兄,第一个到的应该是我才对!”李恪听后却是开口纠正道。
“呃~,三郎你与六郎是亲兄弟,哪里算是客人?所以算起来还是我先到!”李敬业可不是个吃亏的主,脑筋也转的极快,立刻笑着反驳道。
“哈哈~。三哥你和敬业就不要争了,谁先到后到又有什么区别,估计怀亮他们也要到了!”李愔看这两人如此无聊,只得插嘴打断他们道。
还没等李敬业坐下,程怀亮和秦怀玉果然结伴而来,接下来燕北、李景恒等人也陆续到了,很快李愔平时的那帮狐朋狗友全都到齐了。只不过些人刚一见到李愔,几乎全都是问罪的,因为他们昨天来找李愔,结果全都吃了个闭门羹,心中都是窝着一股火,因此一见李愔全都发泄出来。对此李愔只得挨个赔罪,毕竟从朋友的角度上看,他昨天做的的确不地道。
安抚了这帮朋友之后,大家的身份都差不多,自然也论不出什么尊卑来,所以全都乱哄哄的坐到一起,三五成群的看似在说笑,不过眼睛却全向李愔身上瞄,毕竟他们全都在等着李愔给他们一个解释。
只不过李愔却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众人的目光,该怎么说笑还怎么说笑。最后还是程怀亮率先沉不住气,站起来开口问道:“六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就真的这么放弃了皇位?”
程怀亮这句话几乎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所以听完之后,所有人都停止说话,眼睛‘唰~’的一下全都集中到了李愔身上。只见李愔却是不慌不忙的一笑道:“程兄既然问到这件事,那么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大家,那就是你们觉得自己家族掌握的财富已经足够了吗?”
李愔的这个问题一出口,程怀亮他们都是一愣,这可不像是以聪慧著称的齐王李愔问出的问题,他们这些新兴贵族虽然掌握了不少财富,特别是跟着李愔进军工商业后,手中的财富更是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可是所有家族自然都希望手中的财富越多越好,肯定没有人会感觉家族的财富已经足够了。
看到程怀亮他们的表情,李愔和旁边的王安相视一笑,人的贪yù是无止境的,除了极少数人外,很少会有人感觉自己手中的财富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里,只见李愔接着又道:“这个问题其实不用回答,大家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答案,咱们虽然都是朋友,可是大家背后却都站着一个甚至几个家族,所以我也就不废话了!”
李愔说到这里时,忽然脸sè一正,沉声开口说道:“关于我放弃大唐皇位的事,其中的确有一些不方便说的隐情,不过大家也不用乱猜,而且这件事也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打算,至于这件事的对与错,相信以后所有人都会明白。”
脸sè严肃的说完上面的话后,李愔的脸sè总算放松下来,转而微笑着又道:“至于各位对我的支持,李愔也全都看在眼里,所以为了报答各位的无私支持,我特意给大家准备了一份厚礼,想必大家也都已经看到了!”
“六郎,你的事情我已经听父亲说过了,无论别人如何,我秦怀玉在这里发誓,rì后这条命就全都交给你了!”李愔话音刚落,秦怀玉却首先开口道。
李愔没想到秦怀玉竟然当场表示忠心,因此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估计自己忽悠皇帝老爷的那些话让秦琼信以为真,然后又转告给秦怀玉,结果让这个热血青年情绪亢奋,立志想和自己干一番大事业。
“好!秦兄说的不错,大丈夫立于世间,自然要做出一番功业来,我李永以前是个混蛋,可是现在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继承长辈的功业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真正了不起的,是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功业!”秦怀玉的热血也立刻感染了李永,做为李愔的铁哥们,他虽然对李愔不做皇帝感到可惜,不过他知道对方比自己看的远,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所以他依然无条件的支持李愔。
“哈哈~,好一个大丈夫立于世间,算我程怀亮一个!”程怀亮也十分豪爽的叫道。其实从朋友角度上,无论李愔做不做大唐的皇帝,他都不应该说什么,只不过他背后除了程家之外,还有一个以崔玉为首的清河崔氏,所以这件事若不问清楚,他也没办法回去交待,现在既然李愔提出海外那么多让人眼馋的财富,而且还是送给他们的厚礼,这样一来,他回去也就有了交待的理由,再加上秦怀玉和李永的表现,所以他自然也表示支持。
有了他们三人带头,无论殿中的人出于什么目的,最后也都纷纷表示了对李愔的支持,看到这里,旁边的王安总算露出了一丝微笑,同时对李愔也越加的佩服,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就将这么多的权贵绑到自己的战车上,这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表过态之后,所有人都露出了本xìng,开始向李愔打探起他下一步的计划,以及海外到底有多少财富在等着他们?对此李愔自然是大吹物吹,几乎将海外描绘成一个遍地是黄金的地方,若是有后世人看到他的样子,估计会把他当成清末时招聘劳工的人贩子。
虽然李愔说的夸张,不过程怀亮他们也都不是外人,知道对方话里肯定有水分,不过他们也知道,以李愔的xìng格,就算是话中有水份,但大部分还是可信的。
一帮纨绔子弟聚在一起,特别是将正事说完之后,自然免不了吃吃喝喝,再加上李愔府上又是出了名的酒好菜好,所以当天齐王府自然免不了又诞生了一帮醉鬼,直到华灯初上之时,众人才陆续散去。
李愔送走了众人之后,独自回到书房醒了醒酒,然后又从书桌上拿起一封信签,看着上面自己五姐长乐公主的娟秀字迹,一时间陷入了深思,明天就是三rì之期,也是他要去长乐公主府拜访那位不好惹的五姐rì子,只不过想到对方那复杂的身份,李愔也不禁感到一阵头痛,希望对方见自己的目的不要太过复杂!RQ!!!
第二百一十四章 宁可喜乐由心的少活几年
长安城崇仁坊,这里紧挨着皇城,而且离尚书省又比较近,所以能在崇仁坊内居住的人,几乎都是大唐的顶尖贵族,其中最著名的有三座府邸,而且这座府邸刚好相连,正位于崇仁坊的中心。其中正中间的那座正是长孙皇后的亲哥哥,李世民的心腹长孙无忌的府邸。而在长孙无忌的府邸右侧,则是他的亲舅舅高士廉的府邸。至于左侧,则是几年前新建的长乐公主府。
按大唐律,公主出嫁一般是不和公婆住在一起的,而是和皇子们一样,都有自己的府邸,驸马则和公主住在一起,只不过长孙无忌身份特殊,再加上长乐公主又倍受宠爱,所以长乐公主府就建在长孙府旁边,中间的院墙都是通的,方便公主和驸马在两个府邸之间走动。
李愔府邸所在的安兴坊与崇仁坊刚好错对角,坐上马车片刻就到。他今天也是早早的起床,备好礼物来到了长乐公主府。
李愔的马车刚到府门前,立刻有一个早已恭候多时的人迎了上来,这人身长七尺有余,长的是面如冠玉,极其的俊朗,只不过在这种俊朗之中,却依然带着股说不出的yīn柔之气,让李愔一见就立刻想到了长孙无忌,不用问,这人肯定就是长乐公主的夫婿长孙冲了。
“哈哈哈~,六弟一向可好,为兄可是等候多时了!”长孙冲表现的极其热情。李愔还没有下马车,他就已经迎了上去。而且还亲自将对方扶了下来。
看着长孙冲这张灿烂的笑貅,李愔却是心中鄙视。当初这小子可是把以前的那个李愔给坑惨了,现在再次相见,他却表现的好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这种厚脸皮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想到这里要,李愔真想一巴掌糊在对方的脸上,看他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哈哈。自从上次一别,小弟可是与表哥好长时间没见了,真是想死小弟了!”李愔脸上虚伪的笑容都能把孩子吓哭,话虽然说的热情。不过语气却再着一股子寒气。打人的事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毕竟他今天是来做客的,若是不问缘由先把主人打了,那可就太失礼了。
长孙冲和长孙无忌那种老爹,脸皮早已经不是一般的厚,对李愔冰冷的语气根本视而不见,依然十分热情的将李愔让进府中,而且路上没话找话,极尽主人之能事。
李愔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不过他越走越奇怪。因为长孙冲好像不是要带他去大殿,当下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长孙表哥,五姐到底要在哪里见我?”
本来满脸笑容的长孙冲一听李愔提到长乐公主,脸sè一下子黯了下来,语气也有些沉重的说道:“六弟有所不知,自从那天从你府上回来后,你五姐的气疾又发作了,一连晕过去两三次,幸好及时将孙太医请来。这才控制住病情,现在人虽然没事了,但还在病床上躺着,所以只得在内宅里接见你了。”
李愔听后却是一愣,有些着急的问道:“现在又不是夏天,五姐的气疾怎么又突然犯了?”
李世民本身患有高血压,而且长孙皇后也有这个病,更糟糕的是,这个病还是家族遗传病,长乐公主和李治、兕子身上都有或轻或重的高血压症状,其中长乐公主的病情最重,几乎每年都要犯几次,只不过这个病有个特点,那就是比较怕热,一般只有在夏天时,才容易犯病,其它几个季节倒是十分安全。
“这……”长孙冲听后却无法回答,毕竟他又不是医生,所以最后只得无奈的说道,“六弟,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孙太医正在给丽质诊治,不如咱们进去问问他吧?”
李愔听后也立刻加快了脚步,跟着长孙冲快步走进了公主府的内宅。若是旁人自然不能随意进出公主府的内宅,不过李愔是长乐公主的弟弟,自然没什么可忌讳的。
转过几个院子,他们两人很快来到长乐公主的卧室,只不过李愔刚走到门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走进去之后,立刻看到一个侍女端着药碗正向外走,看样子长乐公主刚服过药。等他和长孙冲转过卧室里的屏风,刚好看到长乐公主半躺在榻上,右臂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如白藕般的手臂,旁边的孙思邈则正在为她施针。
看到这种情况,李愔和长孙冲立刻停步,怕打扰到孙思邈施针。不过长乐公主却看到了他们的到来,微微有些苍白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笑容道:“六弟来了,你快快请坐,等孙太医施完针后,姐姐再陪你说话!”
李愔听后也不说话,躬身向长乐公主行了一礼,自己找地方坐下来,直到孙思邈施针完毕,然后这才站起来说道:“李愔参见长乐姐姐!”
“六弟不必客气,姐姐身体不便,无法起身相迎,你也不用太多礼,自己坐着就是!”长乐公主一边将袖子放下来,一边用力想要坐起来。
“公主不可,你刚把药服下,微臣又用针灸让加快药力,实在不宜现在就坐起来!”看到长乐公主的举动,旁边正在收拾药箱的孙思邈立刻出言制止道。
“长乐姐姐,既然孙太医如此说,你还是躺着吧,反正在小弟面前,姐姐你也不用太过在意这些俗礼!”李愔一听也急忙劝道。旁边的长孙冲也开口说了几句,长乐公主执拗不过,只得重新半躺在榻上。
“孙太医,长乐姐姐的气疾不是在天热的时候才会犯吗,现在都快过年了,怎么会忽然间就犯了?”李愔等孙思邈收拾好东西,立刻急不可耐的问道。
孙思邈听后沉吟了一下,这才一如既往用那种不急不缓的语气回道:“殿下有所不知,公主的气疾并不仅仅忌炎热,与本身的情绪也有极大的关系,前两天公主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气血郁结于胸,这才引发了气疾。”
李愔听后却是吃了一惊,那天在宴会时,他还出言讽刺了长乐公主几句,该不会因为这个,才把对方给气病了吧?想到这里,李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长乐公主一眼,没想到对方也目光炯炯的瞪着他,这让李愔脸上一红,没敢再说什么。
“公主,您先天有些不足,所以对气疾这样的顽疾,一定要小心谨慎才是,平时除了注意不要太劳累外,也不要太过伤神,同时也要尽量避免大喜大悲的情绪,否则很可能会再次引发气疾,这种病不发作则已,一发作就猛如山崩,若是救治不及时,极有可能引发意外,所以万望公主将微臣这些话记在心上!”孙思邈在离开之前,最后又嘱咐了几句,然后这才准备离开。
“我送孙太医出去!”看到孙思邈告辞,长孙冲出人意料的站起来说道。然后还没等李愔反应过来呢,他已经笑呵呵的和孙思邈一起出了房门。
除了旁边的伺候的侍女外,屋子里只剩下李愔和长乐公主两人,这让李愔感觉有点不太适应,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姐姐,但平时的交往平不多,而且今天还是对方叫自己来的,他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相比李愔的坐立不安,长乐公主却表现十分放松,吩咐旁边的侍女给自己这个六弟上茶后,忽然叹了口气道:“六弟,那天宴会的事,实在是我有错在先,不该挑起大哥对你的不满,在这里五姐向你道谦了!”
长乐公主说着,挣扎着想要再次坐起来,看样子是想给李愔赔礼。这可把李愔吓坏了,急忙抢过去让对方别动,嘴里也同时说道:“五姐你别闹了,快躺下别动,刚才孙太医都已经交待的那么清楚了,你怎么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看到李愔脸上毫不做作的关心,长乐公主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顺着李愔又重新躺下,嘴里却还强自辩道:“孙太医虽然医术高明,但他的话却也未必全都能听,若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甚至连哭和笑都不能太大声,那与一块石头有什么差别,与其那样活着,我宁可喜乐由心的少活几年!”
长乐公主在别人面前,可能是个温婉娴静的女子,可是不知为何,在李愔面前却一下子次自己的本xìng暴露出来,看来在这位公主文静的面具下,却遮盖着一颗向往zì yóu的心。
只不过长乐公主笑的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忽然就停了下来,等李愔抬头看时,却发现对方峨眉紧锁,脸上也露出一种郁郁寡欢的神sè来。
“五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李愔有些关心的问道。虽然这个五姐算计过自己,不过再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己的姐姐,而且刚才也已经主动认错,他身为一个男人,自然不会太小气,况且他对这位长乐姐姐的xìng子也十分欣赏,心中的那点气早就消了。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五章 长孙无忌要见李愔
李愔听到长乐公主的话,却是目光一凝,有些jǐng惕的上下打量了长乐公主几眼,结果发现对方眼中满是坦然之sè,这才将心中的戒备放下大半,沉思了一会后,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五姐,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情关心这种事,孙太医刚才不是吩咐了吗,让你不要太过劳神!”
李愔的话的确出于真心,长乐公主只是个女子,专心在家中相夫教子就是了,根本没必要为皇位的事cāo心。
可是长乐公主听后,有些憔悴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苦sè,只见她微微的垂下头,柔顺的长发也从肩头滑落,露出有些瘦弱的肩膀,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她轻声说道:“六弟,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想不管就能不管的,从十三岁那年嫁到长孙家后,我就不单单是父皇和母后的女儿,同时也是长孙家的儿媳!”
李愔听到长乐公主强调自己的身份的话,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他隐隐约约已经可以猜到,长乐公主心中的那种难言的苦衷了。
长乐公主说完上面的话后,只见她忽然长吸了口气,再次抬起头时,白玉般的面颊上却已经挂上了两行清泪:“世人都羡慕皇家的奢华,可是又有谁知道其中的苦楚,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皇家女子,哪怕父皇和母后再宠爱我,可是为了让皇族与长孙氏的关系更加密切,却也毫不犹豫的将我嫁到了长孙家,我一生最重要的婚姻就这样变成了联系两家的纽带。平时不但要为父皇和母后着想,更要为了长孙氏的利益着想,甚至为了那些可笑的利益,我竟然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要算计……”
长乐公主说到这里时,早已经泣不成声,十三岁时她还只是个懵懂的孩子,根本搞不清婚姻为何物。而等她明白时,却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已经被这桩政治婚姻紧紧的束缚,根本挣扎不开。最后只得认命的扮演好自己的角sè。
看到长乐公主哭泣,旁边本来有贴身侍女想劝,可是却全都被长乐公主赶开。李愔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政治联姻在贵族之中,本来就是一件极常见的事,若是xìng子柔顺一些的,倒也没什么,可是长乐公主明显是个倔强有主见的女子,明明不满自己的婚姻,却又没办法改变,自然是满腹的委屈。
过了好一会儿,长乐公主心中的委屈才发泄的差不多了,眼泪也停了下来。李愔这才敢让侍女去打水,并亲手打湿毛巾拧干,然后递给长乐公主让她擦了擦脸,这才开口说道:“五姐,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仈jiǔ。你也不用太难过了,而且我看姐夫他对你也挺好的吗?”
长乐公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藏在心中多年的委屈忽然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结果在自己弟弟面前如此失态,实在让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而听到李愔安慰的话,特别是提到长孙冲时。她却幽幽的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长乐公主好像才从沉思中醒来,扭头打量了一下李愔这才又道:“六弟,你既然已经退出了皇位之争,而且以你的聪慧,想必看的也更加清楚,你能不能回答我刚才问的那个问题?”
“五姐,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问小弟?”李愔听后却是叹了口气道,自己这位五姐虽然对现在的处境极度不满,可是在冷静过后,却依然还要将自己的角sè扮演下去。
“唉,大哥原来还好,可是腿受伤后,脾气却越来越怪异,至于四哥,他更适合做一个教书的先生,皇帝无论如何是做不来的!”长乐公主声音幽幽的叹道,紧接着她情绪更加低落的问道,“六弟,宴会那天我如此算计你和大哥,是不是显得特别的卑鄙?”
“五姐,皇家的事哪里有什么卑鄙之说,一切都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况且你也只是身不由已罢了!”李愔也有些无奈的说道。他现在对自己这位长乐姐姐充满了同情,说起来对方也只是个政治联姻之下的可怜人。
长乐公主是长孙无忌的儿媳妇,他们的政治立场其实也是一致的,在看到李承乾和李泰都不是皇位的合适继承人后,立刻将目光都转向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年仅十岁的李治,之前他们想要推李治上位,必须打败呼声最高的李愔,可是李愔的势力极强,以他们长孙家的势力根本撼不动,所以他们就想到挑起李承乾和李泰对李愔的不满,希望让他们两个先和李愔斗起来,自己行渔人之利,可惜没想到李愔竟然早已经放弃了皇位的争夺,这让他们针对李愔三人的计划才刚起了个头,就已经失去了作用。
明白上面这些,也就明白了长乐公主为什么说自己卑鄙了,李愔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李承乾和李泰更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感情也更加深厚,可是为了让嫡出的皇子继位,长乐公主不得不将这三个兄弟一起算计,这对于她这样一个女子来说,内心也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和愧疚,估计这也是长乐公主风疾发做的真正原因。
“若有来生,真不想再生于帝王家!”对于李愔的安慰,长乐公主也是轻叹一声,说出一句让人无比心酸的话,李愔听后也是默然无语。
两人相对沉默了好一会,长乐公主做为主人,也感觉气氛有些沉重,所以勉强笑了笑,开口对李愔说道:“六郎,你不屑于与皇兄他们争位,这点姐姐对你十分的佩服,不过你真的有把握在海外开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土地吗?”
李愔听到这个问题,总算恢复了几分jīng神,笑着开口道:“这个五姐你就不用担心了,早在我去登州之前,就已经开始筹划开拓海外的事,现在几乎都已经准备齐备,就差我这个掌舵的人去指挥大局了。”
“呵呵,看把你得意的,海外可不比中原,我听说那里野兽遍地、瘴气横行,你可千万要小心了!”长乐公主笑着叮嘱道。别说在皇子中了,就是在整个大唐,自己眼前的这个弟弟都是顶尖的人物,因此长乐公主自然十分关心。
“嘻嘻,姐姐多虑了,那天我不是说了吗,海外可是一个大大的宝库,有着数不尽的宝藏等着我们去发现、去开拓,而且海外也不全都是野蛮落后之地,比如在咱们大唐的极西之地,那里就是古书上的大秦所在,只不过他们称自己为罗马……”
李愔一讲起海外的种种,立刻就变得神采飞扬起来,而长乐公主虽是个女子,但对这些新奇的事也十分感兴趣,所以倒也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插上几句,问出一两个在李愔看来十分白痴的问题,不过对方是他的姐姐,所以李愔也只得耐心的解答。
李愔像个说书的似的,嘴巴一刻未停说了将近一个时辰,长乐公主因为刚服过药,里面可能有安眠的药物,所以慢慢的jīng神不支,眼睛一张一合的打起瞌睡来。一开始长乐公主还死撑着不想睡,因为好长时间没有人陪她这么说过话了,所以她并不想就这么睡着了,不过药力上来后,她根本支撑不住,最后嘴里也不知咕哝着什么,终于还是沉沉的睡着了。
李愔讲着讲着,忽然感觉安静下来,等低头才看到长乐公主已经睡着了,看着对方jīng致而又略显苍白的脸庞,他也不禁叹了口气,长乐公主是个可怜人,她被自己的地位所绑架,每天都过着自己不喜欢的生活,相比较而言,其实说起来他和对方差不多,都是一个身不由已的可怜人。
李愔轻手轻脚的站起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然后亲手给长乐公主盖上被子,又对旁边侍女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要离开了,让她在长乐公主醒后禀报一下,看到对方点头,他这才转身轻轻的走出长乐公主的卧室。
走出房门,李愔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天,同时长长的出了口气,对于长乐公主,他根本帮不上任何忙,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了,不过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自己这位姐姐好像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不知道自己的意外穿越,能不能改变这位苦命人的命运?
正在李愔抬起腿刚准备走时,忽然听到背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六弟,丽质睡着了吗?”
李愔转头,刚好看到站在房门边的长孙冲,今天天气虽然不错,但毕竟已经是十二月了,再加上有点北风,长孙冲估计已经站了好长时间了,脸sè都被冻的有些发青,这让李愔十分意外,有些好奇的说道:“五姐已经睡着了,长孙表哥怎么不进去,难道你刚才一直呆在门外?”
长孙冲听后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道:“刚才我送走孙太医就回来了,只不过你和丽质聊的正开心,所以没注意到我,后来我看丽质有些困意,怕她看到我分心,所以我就又退出来了!”
李愔听后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下对方,没想到长孙冲对长乐姐姐的用情还是挺深的。只不过长孙冲紧接着又道:“六弟,丽质既然已经睡着,那你干脆跟我走一趟吧,我父亲想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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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东市之行
对于长孙无忌这个人,李愔一向都是十分讨厌的,当初他正是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难言的威胁,这才不得不想办法增强自己的实力,以此来进行自保,结果没想到竟然走上这么一条无法回头的路。(首 . 发)
另外李愔刚刚体会到姐姐长乐公主的可怜之处,虽然这种情况并不全是长孙无忌造成的,但对方也要负上一定的责任,所以听到对方要见自己,而且明显还摆出一种长辈的嘴脸,这让李愔心中十分的不爽。
正是出于这种心理,李愔听过长孙冲的话后,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舅父相请,按说李愔自当前去,不过小弟今天有点急事,实在无法分身,因此请表兄转告舅父,改rì李愔定当登门赔罪!”
李愔说完,也不等长孙冲的答复,立刻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下让长孙冲有些措手不及,毕竟以他父亲的身份,从来没有邀请别人而被对方拒绝的事发生,哪怕是长孙无忌邀请皇帝陛下,对方一般也会屈尊前来,没想到李愔竟然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李愔边走却是边冷笑,他很清楚长孙无忌见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只不过他已经从中脱身,实在不想再管那种破事,而且以李愔的实力,也根本没必要给长孙无忌这种人好脸sè,这次就算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好让长孙无忌知道,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势单力孤的梁王了。
看着李愔的背景。长孙冲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叫住对方?不过最后他还是咬咬牙,一跺角转身去禀报父亲了,毕竟这种事他实在拿不定主意。
不过等到李愔走出长乐公主府的大门时,却看到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场景。只见长孙无忌骑着一匹枣红马,可能刚才驾马时跑的太快,现在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而脸上则是一副冷冰冰的神sè。看向李愔的目光中也饱含着怒火。
“舅父的动作好快啊!果然不愧是当年随我父皇打天下的人!”李愔露出一脸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说道。他早就猜到长孙无忌今天不见自己肯定不会罢休,所以看到对方骑马赶来,也丝毫不感到吃惊。
“哼。人人都说齐王虽然聪慧,但为人却十分小气记仇,今rì老夫总算是领教了!”以长孙无忌的才智。哪里会不明白李愔此举的含义,只不过他以前的确多次针对李愔,现在形势逆转,对方给他一点颜sè也是应该的,只不过他也是个高傲的人,受一个小辈如此戏弄,这让长孙无忌也有些恼怒。
“哈哈哈~,我李愔的确十分记仇,只不过我记恨的都是那些惹火过我的人,不像某人些人。别人明明没有惹到他,可他却偏偏要和别人过不去,真是让人想不通!”李愔也毫不客气,将以前从长孙无忌那里受的气全都还给了对方。
长孙无忌今天是有求于李愔,实在不想和对方吵架。再加上他的确也有些理亏,所以听后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说道。
李愔虽然小气,但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泼妇,所以看对方不再按话,当下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让护卫也牵过自己的马,翻身骑上后又看了正在生闷气的长孙无忌一眼,笑呵呵的说道:“舅父,咱们去东市游玩一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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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长安有句俗语,叫做东贵西全,所谓东与西,就是指的东西两市,而贵与全则是说的两市的特点,东市附近居住的大部分都是豪门贵族,消费水平极高,所以东市主要以经营奢侈品为主。而西市因为靠近丝绸之路,所以这里经营的商品十分齐全,不但有大唐本地的商品,更有许多来自中亚、天竺、波斯等地的各sè商品,可以说只要你能想到的商品,在这里几乎都有人贩卖。
不过东贵西全这句在现在却早已经过时了,现在东西两市不但比以前兴旺了数倍,而且商品种类也都更加的齐全,只不过西市上依然还是走丝绸之路的商人居多,而东市上则主要是去登州走海外的商人居多。
其实真正算起来,李愔也只是插手了几个关键行业的发展,比如石炭、水泥、食品加工等,但正所谓一业兴百业兴,各个行业都是相关联的,这点其实所有人都明白,所以也不用多说。而在这种百业兴旺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工商业中,收入也随之提高了许多,有了收入,再进一步刺激消费,加大了对工商业产品的需求,如此一来,就形成了一个良xìng的循环,资金链在所有人手中的流动速度越来越快,可能原本的社会财富并没有增加多少,但是每个人都会感觉自己手中掌握的财富比原来要多的多。
马上就要过年了,普通百姓手中又比往年握着不少余钱,因此自然都想过了好年,纷纷赶到附近最大的集市购买年货,长安及周边的百姓更是如此,因此现在的东西两市上,从早到晚都是一幅摩肩擦踵的景象。
李愔在前,长孙无忌在后,旁边还带着不少的护卫。一开始李愔看到东市这种热闹的景象,感觉还十分有趣,毕竟他回长安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机会这么出来闲逛,与一年多前相比,这东市这里可是热闹多了。
不过越是靠近市中心,道路上的行人也就越多,两人虽然有护卫开路,但还是有些难行,刚好他们也到了登仙楼附近,旁边就是长安最大的临仙茶楼,现在也不是吃饭的时候,所以李愔他们直接进了茶楼,上了二楼要了一个临街的雅间。
雅间之中,李愔临窗而坐,泯了一口手中的极品龙井,然后看了一眼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仅仅一个东市就已经繁华成如此地步,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两年自己推动工商业发展的成果。
“舅公 ,你可从下面的人群中看到些什么?”李愔自己得意还不算,还想听听长孙无忌这个老对头的夸奖。
长孙无忌如何会不明白李愔的意思,只不过他最看不惯李愔这种小人得志的样子,所以故意答非所问道:“哼!熙熙攘攘,无非是名与利罢了!”
李愔听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心中也是暗恨,不过他心眼多,忽然露出一个笑脸问道:“好一个名与利,按太史公的话,天下之人,几乎全都是冲着名与利而活着,只是不知舅公您是为名还是为利?”
李愔的这个问题极不好回答,因为无论是为名还是为利,都会给自己的名声抹黑。只不过长孙无忌却也不是普通人,淡淡的看了李愔一眼后,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老夫跟随陛下数十年,一心辅佐陛下,因此陛下追求什么,老夫也就追求什么,殿下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想必对陛下的追求定然十分清楚,因此还请殿下指教一二!”
什么叫老狐狸,眼前的长孙无忌就是,李愔想和这种人玩智力游戏,胜率几乎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李愔被对方反将一军,把自己抛出的难题又给抛了回来,而且让他根本没办法回答,因此一时间脸上也有几分尴尬。
不过李愔的脸皮已经达到厚于无形的程度,所以很快就恢复如常,也没接对方的话,而是直接提出对方最想听的问题道:“舅父今天拦住李愔,想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吧?”
看以李愔终于肯谈正事,长孙无忌总算松了口气,面对李愔这个狐狸窝里的后起之秀,他也感受到一股压力,所以早就想把正事谈完,然后赶紧走人,可是对方却一直不给自己机会,现在终于可将自己谋划多时的大事讲出来了。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开口说道:“齐王你也是聪明人,老夫也就不多说废话了,太子腿有残疾,而且xìng格越加乖戾,以陛下的脾气,rì后肯定会易储,本来这个位子以你的希望最大,可是在你放弃皇位的继承之后,那么在剩下的几个皇子之中,就只有魏王了……”
长孙无忌提到李泰时,眉头忽然皱了起来,脸上也涌上一种厌恶之sè,虽然都是亲外甥,但比之李承乾或李治,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李泰,当然李泰也不喜欢他。另外长孙无忌也清楚的知道,以李泰那种高傲、迂腐甚至是天真的xìng格,根本不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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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给长孙无忌打预防针
李泰不但为人高傲,而且脑子迂腐,连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更别说让他处理复杂万倍的国家大事了,若是李泰真的登基,估计他很可能成为大唐版的宋徽宗,书法、文学方面他比谁都出sè,可是国家却会被搞的一塌糊涂。
本来李愔在退出皇位之争后,并不想再管大唐皇位的事,只不过他当初之所以放充皇位,根本原因就是想让炎黄子孙抢先一步,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以及更多的资源,占据丛林法则的最顶端。无论他在外如何发展,大唐都是他背后最强力的支持者,因此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需要大唐有一个英明的君主,而李泰显然并不符合他的要求。
长孙无忌担以李泰之后,一直在暗暗观察着李愔的表情,只是很可惜,李愔脸上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顶多露出一种思索的神sè罢了。片刻之后,李愔才从思索中醒来,端起茶杯又品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舅父大人,四哥所仪仗的,无非是父皇的宠爱,而且你觉得以他和朝中重臣那种恶劣的关系,真的可以继位吗?”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长孙无忌忽然有些激动的说道,声音也提高了不少,“皇位之事虽然事关朝廷社稷,但也是帝王的家事,因此哪怕一个皇子再怎么不适合皇位,但若是皇帝本人一意孤行的话,那么朝中大臣再反对也没什么用。”
长孙无忌的话并没有错,按照原来的历史上。在李承乾谋反被废后,李世民的确是打算立李泰为太子的,可惜李泰这家伙乐极生悲,竟然在李世民面前说出‘杀子传弟’的蠢话,结果一下子将自己凉薄的xìng格暴露了出来,出于对其它儿子的安全考虑,李世民最终还是没有立李泰为太子。结果最后嫡子中年纪最小的李治借长孙无忌之力。终于渔人得利坐上大唐的太子之位,之后更是顺利的成为大唐的第三位皇帝。
历史已经被李愔这只皇家蝴蝶的翅膀完全打乱,他也不知道李泰还会不会说出改变大唐历史的那句蠢话。万一对方因为他的影响变的聪明了一点,或者是忘了说那句话,结果李世民真的把他立为太子。那后果可就太糟糕了。
想到这里,李愔也不由得对这个问题重视起来。虽然李世民正当壮年,但总有老去的一天,他可不想自己的后半辈子和李泰这种人打交道。
“好吧,我被说服了,舅父真是好口才!”李愔故作轻松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最后那句夸奖,也的确是出自真心,毕竟以自己对他的成见,长孙无忌却还能说服自己帮他。这也直接说明了对方的才能。
听到李愔终于答应,就算是以长孙无忌的定力,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起一个弧度,同时他心中也在暗赞自己的好运。本来有李愔这个超级强敌,使得他原本推李治上位的计划根本没有什么把握。可是没想到李愔却忽然退出,那么剩下的对手就只剩下李泰一个,刚好李泰又与李愔不合,这让他抓住机会,终于与李愔化敌为友,让他帮自己一起支持李治。相信有了李愔这么一个强大的助力。再加上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到时无论李泰多么受宠,也绝对不可能坐上皇位!
而李愔看着沉浸在兴奋中的长孙无忌,心中也是暗叹一声,这天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至少在阻止李泰上位这一件事上,他和对方的利益就是一致的,而且对于李治这个弟弟,抛去两人之间的感情不谈,他也能摸清对方心中所想,而且对方虽然滑头,xìng格也有些懦弱,但是在历史上,他其实也是一位有作为的帝王,可悲的是夹在老爹李世民和老婆武则天的中间,使得自身的光芒完全被两人遮盖。
不过李愔虽然同意帮长孙无忌,不过李愔却也有自己的顾虑。只见他目光炯炯的盯着长孙无忌好半晌,直到对方注意到他的异常时,李愔这才缓缓的说道:“长孙大人,九弟的事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记住,我与你的目的不同,我只需要一个大唐安定的局面,并且国内的工商业也绝对不能受到任何打压!”
长孙无忌先是一愣,听完李愔的话后,脸sè也沉了下来,几乎是以同样的目光瞪着李愔问道:“齐王殿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帮雉奴是为了大唐的社稷着想,能有什么目的?”
看到对方丝毫没有异sè的眼睛,李愔却是满脸冷笑,声音十分低沉的说道:“长孙大人,不要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九弟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皇位继承人,但是他的xìng格你比我清楚,说好听点是仁爱,说不好听点,那就是懦弱,这样的人哪怕登上皇位,恐怕也比其它人好控制一些!”
李愔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听到长孙无忌耳中,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般,同时脸上的神sè再也控制不住,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种恐惧之sè,正如李愔所说,在他内心的最深近,的确有想相过李治登基后,他长孙氏独掌朝野大权的局面,只是现在时间还早,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把握,所以只不过能在心中想一下罢了。
看着长孙无忌惊恐的表情,李愔却是再次冷哼一声,历史上李治登基之后,面对的第一个难题就是长孙无忌专权,幸好当时他身边有个魄力和决断都不在李世民之下的武媚娘,所以李治干脆退在幕后,放任武媚娘与长孙无忌斗,结果在他们夫妻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将长孙无忌的势力连根拔起。
可是现在武媚娘在李愔身边,根本不可能再进皇宫,更不可能帮李治,到时长孙无忌若是还像历史上那样专权,那李治也不一定能斗的过对方,所以李愔才想事先给长孙无忌打一下预防针。
被李愔说中了内心最隐秘的事,不过长孙无忌毕竟不是普通人,很快恢复了几分镇定,然后强自辩解道:“齐王殿下你实在冤枉老臣了,雉奴若是登基,那就是一国之君,哪怕我是他的亲舅舅,可同是也是他的臣子,一切自当奉旨而行,至于控制帝王这种诛心之语,还请殿下万万不可再提!”
只可惜李愔听后,脸上的冷笑更盛,身子向前探出,眼睛更是直盯着长孙无忌的眼睛不放,同时声音也是一变,甚至有些杀气腾腾再次说道:“长孙大人,这些小花招就不要在我面前耍了,你心里想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你身为九弟的亲舅舅,不但有专权的身份,而且也有专权的实力,不过你要给我记住一句话。”
李愔每说一句,眼睛都离长孙无忌近上一分,说到最后时,他与对方的眼睛几乎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这时他才停下来,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允许你做诸葛孔明,但是千万不要有做司马懿的打算,否则我会让你们长孙家彻底从大唐消失!”
诸葛亮和司马懿都是权臣,只不过一个专权而无异心,另一个则夺了曹魏的江山,所以李愔才用这两个人做比喻,让长孙无忌明白自己所能容忍的底线。
李愔的动作以及话中的内容,全都透露出一种强大的自信,只是这种自信对于长孙无忌来说,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压力,甚至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竟然被李愔这么一个晚辈夺了心志,甚至在这种压力下,让他在恍然间有种面对李世民的感觉。
若是将长孙无忌换成其它人,恐怕早就被李愔吓的跪地求饶了。不过对方却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心志早已经坚韧无比,所以听完李愔的恐吓后,只迷茫了一会就清醒过来,再看向李愔时,目光也变得十分凶狠,同时语气冰冷的回道:“李愔,算什么东西?老夫以后做什么,还用不着你来教我!”
长孙无忌的确有做权臣的打算,不过至于做司马懿什么的,估计他根本没想过,只是被李愔的的言语所激,他本身又是个高傲的人,所以才会如此口不择言的反驳。
“哈哈哈~”没想到李愔听到长孙无忌的话后,却是一阵畅快的大笑,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然后猛然扭头对着长孙无比恶声说道:“长孙无忌,我算什么你rì后就会知道,不过我告诉你,李治是我的弟弟,大唐也是我们李家的江山,只要有我李愔在,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九弟,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否则有你后悔的时候,若是不信的话,你尽管可以试试!”
李愔话中的威胁和脸上的表情配合的十分到位,整个人身上涌现出一种强大的自信,将长孙无忌本身的气势完全给压制住,最后只见长孙无忌脸上的表情一垮,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屁股坐到位子再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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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度量衡
“父皇,您向前走两步!”李愔手捧着一把没有刻度的尺子,一脸笑嘻嘻的对李世民说道。这里是皇宫里的一个小校场,除了他们父子两人外,旁边还有身为工部尚书的段纶陪着,不过看他满脸不情愿的样子,猜也能猜是被李愔硬拉来的。
“六郎,你搞这些有必要吗?”李世民笑呵呵的向前走了几步,边走还边向李愔问道。今天刚一下朝,自己这个儿子就进了宫,非要拉着他做什么测量,虽然自己想不出李愔做这种事的意图,不过也算是给自己留名的举动,所以他也表现出几分兴趣。
“陛下所言不错,老臣也觉得齐王殿下多此一举!”段纶也不是外人,而且和李愔的关系极好,因此说话也没什么顾及,况且他工部里还有一堆的事等着他处理,实在不想在这里陪着李愔胡闹。
“父皇和姑父有所不知,这可不是我在胡闹,而是事关rì后的工商业发展,所以千万不要小瞧这件事!”李愔依然笑呵呵的解释道。
前几天他和长孙无忌在皇位一事上达成一致,等待机会将李治推上台,而且他还jǐng告了一下对方,让他老老实实的辅佐李治,千万不要有什么其它的想法。这让长孙无忌虽然感到十分愤怒,不过最后还是被李愔的气势和实力压服。
不过搞定长孙无忌这件事后,李愔却又为另外一件事感到头疼,而且这件事还是他偶然间发现的。现在虽然还看不出什么,但rì后却可能会造成极大的不便。所以李愔才下定决心,想要在今年就把这个隐患给解决了。
等李世民在校场上走了几步,身后立刻露出一连串的脚印,李愔则拿着空白尺子上前,逐个量了一下每个脚印之间的距离,然后交给旁边的人。让其取一个平均值,然后再将这个平均值乘以二,得到的就是一步的距离。这里要说明一下。古代一步是指两支脚交替迈出之后的距离,只抬一只脚的称为跬,两跬为一步。
旁边的人将一步的距离计算好后。又在空白尺子上做好标记,然后尺子多余的部分给截去,这才将尺子又交给李愔,只见他手捧这个还没有标刻度的尺子,脸上也露出兴奋之sè,躬身对李世民说道:“父皇,这就是大唐新的长度单位,为了和现在的长度单位区别,儿臣决定称其为皇步,也可称为公步!”
李愔为了让李世民同意自己接下来的举动。话中是大拍对方的马屁,反正只是一个长度单位,叫米也是叫,叫步也是叫,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在之前的冬运会上。特别是自行车比赛中,李愔偶然间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比赛中损坏的自行车,很少能像后世那样随意更换零件,必须有高手匠人专门为损失的自行车定制零件,然后才可以再次使用。
这个发现让李愔十分奇怪。等他特意了解了一下后才明白,原来现在自行车的生产厂家不一,每家工厂都有自己的规格,甚至同一个厂家生产的自行车,规格也都不一样。这主要是因为自行车的生产流程极其不规范,都是由一个有经验的老师傅带着一帮徒弟,从自行车的选材到最后的安装调试,全都是由这帮人负责,这就导致每个老师傅生产出来的自行车都有微小的差异,零件之间很难通用。
对于这个发现,李愔本来想引进后世的流水线工作,可是后来发现根本行不通,因为这其中还有一个最基础的问题,那就是度量衡的不标准。本来李愔以为自从秦始皇统一度量衡后,古代中国在这方面应该都是统一的,可是了解之后他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说起来咱们的老祖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度量衡这么基础的东西,却一直改来改去,虽然名称可能没变,但代表的含义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甚至每个朝代都有自己的度量衡。比如拿长度单位尺来说吧,这个单位早在商代就有了,换算下来约等于后世的二十厘米,不过可能古代的君王却不怎么把这个单位和皇权挂上了勾,每个朝代新立,都要在在原来一尺的基础上增长一点,以此来表示和前朝不同,到了唐朝时,一尺已经达到了三十厘米。而且贞观年间才立国几十年,许多地方还在沿用前隋的尺寸,所以一尺所代表的长度,在全国各地可能有不同的长度。
最简单的长度单位都是如此,更不用说面积、体积以及重量单位了。没有统一规范的度量衡,更不用提统一的工业标准了,因此李愔的流水线根本无从谈起。
对于这件情况,李愔只得从最基础的方面着手,准备制定一套工业专用的度量衡,只不过这件事却要有工部参与其中,李愔虽然和段纶关系不错,不过在这种事上,却没把握说服对方,所以就把主意到了李世民身上,将长度单位按对方的一步来做标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殿下,咱们大唐早已经有了度量衡,而且民间也早已经适应,根本没必要高用一套新的度量衡!”段纶依然反对道,他主要是考虑现在的度量衡已经被大部分人接受,若是贸然再推出一套的话,可能会引起市场的混乱,给他们工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姑父你误会了,我这套度量衡并不是给民间用的,而是用在工业生产中,与原有的度量衡并不冲突。”李愔笑着解释道。他说的这种情况很普遍,比如在后世买东西,虽然标准的重量单位是千克,但中国民间还是普遍的用市斤这种单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为什么不直接在工业上用原来的度量衡?”段纶追问道。
“姑父,难道你没发现原来的度量衡太复杂吗,以衡的单位为例,就有铢、两、斤、钧、石等单位,而且之间进位十分复杂,其中就有二十四铢为一两,十六两为一斤,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这些单位之间的进位不一,计算起来十分复杂,另外度和量的单位,也都存在着这种问题,工业生产要用到大量的计算,老的度量衡根本无法适应这种要求,所以我才不得不想出一套新的度量衡……”
李愔说到这里,将自己想到的度量衡简单的介绍了一遍,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大部分都是参照后世的单位,比如长度单位就有步、分步、厘步、毫步等等,而且之间都是以十为进制,其实就是将后世的米换成了步,而一步的距离则定为李世民一步的长度。有了长度单位,体积就更加容易了,只要引入立方的概念就可以,至于重量,李愔则将大唐一斤乘以二,定名为公斤,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唐朝的斤实在太小了,在一些工业产品计算方面很不方便,一千公斤为一吨,一公斤等于十公两等等,
这些度量衡的单位之间,统一使用十进制,将原来那种四进制、八进制、十六进制,甚至是二十四进制统统扔掉,使得计算起来大为简便,而且为了让工业生产便于计算以及提高jīng确xìng,特别还增加了一些大单位和小单位,比如吨、毫步之类的。
听完李愔介绍的新型度量衡,李世民和段纶也都陷入沉思之中,虽然他们也早已经习惯了旧式度量衡,但是不得不说,李愔提出来的这套度量衡的确也更加便于理解,毕竟全都是统一的十进制,理解了一种,其它几种自然而然也就明白了。
“段卿,你以为如何?”李世民沉思了一会,自己却没有率先表态,反而先问起段纶的意见。
“这……”段纶也是一阵踌躇,他明确的知道,新式的度量衡的确比旧式的要方便的多,但是一想到推广,他就一阵头疼,大唐这么大,哪怕只是在工业方面推广,那也够他忙的了。
“姑父,其实新度量衡推广起来并不难,特别是在工业方面,只要工部出一个正式的条文,将新度量衡发布出去,并且强制工部下的所有产业都要使用,到时我再说服各个行业协会,让他们带头在行业内推广,如此一来官方和民间都有了参照的榜样,到时其它行业想不变也不行啊!”李愔一看段纶的样子,立刻明白对方是在顾虑什么,因此立刻开口劝道。
段纶听到李愔竟然主动帮自己分担了不少工作,当下再也没什么顾虑,立刻拍板道:“即如此,老臣也没有什么意见了,只不过度量衡事关重大,六郎你在推广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谨慎,绝对不可蛮干!”
对于段纶的嘱咐,李愔自然点头答应,其实根本不用对方提醒,李愔也知道度量衡关系重大,而且度量衡的推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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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齐王府的货物
北方的冬天寒风凛冽,用滴水成冰来形容毫不为过,贞观十二年更是如此,气温早早的降到了零度以下,哪怕是在阳光明媚的天气里,还是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所以除非必要,一般人都是在家里面窝着。
在衮州到洛阳的水泥大道上,一个规模庞大的车队正在热火朝天的向洛阳方向赶,这段路他们已经走了三分之二,现在到了汴州地界,所谓汴州,其实就是指后世的开封,只不过汴州城在黄河北岸,而衮州到洛阳的水泥路则在黄河南岸,所以这支车队除非越过早已经冰封的黄河,否则根本进不了汴州城。
路上的这支车队一共有两三百人,车队里清一sè全都是正当壮年的汉子,每人身上穿着样式相同的厚棉袄,头戴狗皮帽子,手上也全都有统一的棉手套,估计这些应该全都是车队的统一装备,看来车队主对属下的工人还不错。
这支车队一共赶着数十辆大车,几乎每辆都是双马合拉的四**马车,自从水泥路开始兴建之后,交通越来越便利,特别是在货物运输方面,更是快捷了许多,不过很快有人发现,相同的马力,用四轮马车可以运输更多的货物,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先择用四轮车拉货,至于四轮车的转向,根本不是什么技术难题,因为早在chūn秋战国时期,中原大地上就出现过四轮马车,只不过因为道路的问题。没有两轮马车那么实用,所以才没有大规模普及。直到水泥路的出现,才给了四轮马车重新焕发光彩的机会。
在车队的最前方。是几辆拉人的单马车,其中最中间的那辆马车上,窗子已经被打开,一个年轻人从里面伸出脑袋,正和旁边一个骑在马上的大汉说着话。
“吴老哥,这眼都快过年了。咱们能赶到年前到长安吗?”车子里的年轻人高声问道。
“周小哥放心,今天晚上咱们就能到郑州,那里离洛阳只有几天的路程,既然洛阳都到了。长安自然不在话下。”骑马的大汉姓吴,是这个车队掌柜,这两三百人全都是他的伙计。吴掌柜和他的伙计都是登州人,这次也是从登州运货到长安,只不过他只是个运输商,车上的货物全都是别人的。
只不过吴掌柜说完上面的话,眉头却又皱了起来,脸上有些难sè的又对车里的年轻人说道:“周小哥,若是咱们到了郑州,车队倒没什么。直接往长安赶就是了,可是河道上的那东西却有两个选择,所以还是得由您拿主意!”
吴掌柜虽然是登州城有头有脸的大运输商,手下不但有货车队,而且还有一支不小的运输船队,所以无论陆路水路,都十分的熟悉。不过即便他的生意做的很大,对马车上的年轻人却一直十分敬畏,只因为对方是齐王府的人。而且别看对方年轻,人家却是打理齐王登州产业的几大管事之一,所以吴掌柜才会如此重视,甚至不顾凛冽的寒风,亲自跟着车队跑上这一遭,主要就是为了和对方打理好关系,rì后说不定就有什么事要求到对方头上。
“河道上的那东西……”年轻人一听吴掌柜的话,立刻也是一脸头疼的表情。这位年轻人名叫周鱼,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渔家青年,不过因为有眼sè,最早被招入齐王府做工,后来更是因为机灵肯干,被提拔管理齐王府的捕捞队管事,后来更是因为出sè,受到李愔的赏识,结果在李愔离开登州前,破格提拔成几个大管事之一,成为登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李愔离开登州城时,就给他们吩咐了一件事,结果周鱼他们几个大管事准备了大半年,总算在一个月前准备完毕,然后找到大运输商吴掌柜,让他将准备好的东西送到长安去,只不过这些东西比较贵重,所以必须有一个齐王府的重要人物押车。不过这可是个苦活,毕竟大冬天的,而且又临近新年,谁都不愿意往外面跑。最后周围因为在齐王府资历浅,而且人又年轻,所以其它几个管事一致推荐让他押车,周鱼没有办法,只得接下这个苦差。
“吴老哥,这一路走的好好的,为什么到郑州那里就要有两个选择?”周鱼不解的问道。他虽然头疼,但那东西是殿下指名要的,他身为下人,无论再困难也得想办法送过去,谁让他吃的就是这碗饭呢?
所谓河道上的东西,其实也是一件货物,和马车上拉的货物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件货物的体积太大,用马车根本运不了,所以一开始是用大船,后来到了黄河出海口后,用牛马将货物拖拽到岸上,趁着黄河结冰,找到一个可以承受住货物重量的河段,放到一种特制超大雪橇上,然后派了一个小队伍,用十几头牛马拉着在河道上前进。
“周小哥有所不知,咱们从衮州来的时候,这条路一直是和黄河平行的,可是到了郑州那里,黄河河道改为向北,绕了一个圈子才到达长安附近的蒲州地界,所以到时若是那件货物还是走河道,就要与咱们这支车队分开来行,然后到蒲州会合,若是到郑州将那件货物拉上岸走陆路,那就要用滚木放在货物下面,一点点前行,比绕路走还要慢,所以可能会晚几天到长安。”吴掌柜提到那件货物时,脸上也有些无奈,他帮人运了半辈子货,也是第一次运这么大体积的货物。
“吴老哥,若是走水道绕路的话,那要多走多少路?”周鱼皱着眉头问道,水道上的那件货物十分贵重,若是分开走的话,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这个估计要多走上百里路。”吴掌柜熟知地形,因此张口就答了上来。
“上百里……”周鱼的眉头皱的更紧,他想尽量早点到达长安向齐王殿下请功,实在不想绕远路,可是若不绕远路,那伯货物只能用滚木架着慢慢向前移动,速度恐怕会更慢。
吴掌柜是个人jīng,一看周鱼的样子,立刻就猜到对方心中所想,他年纪比较大,而且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眼珠一转想出一个可以快速到达长安的办法来,于是立刻说道:“周小哥,我倒有个办法,可以加快那件货物在陆地上的移动速度,只不过这其中却是要你帮忙!”
“哦?”周鱼听后大喜,一脸急切的问道,“吴老哥快快请讲,只要能让货物早点到达长安,让我做什么都行!”
“嘿嘿,其实办法很简单,等我们到郑州上岸后,您可以以齐王的名义,命令当地官府派人协助,让他们在咱们前进的道路上全都泼上水,这样等水一结冰,几乎就和河道差不多,自然可以走陆路,而且速度也很快,估计可以提前五六天到达长安。”吴掌柜低笑一声,把自己想到的办法讲了出来。
周鱼听后也十分心动,不过等他仔细考虑了一下,最后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吴老哥,你这个办法虽好,但你可能不清楚我家王爷的脾气,送这些货物是王府的私事,他肯定不想让我们打扰官府,而且路面结了冰,也会给其它行路之人造成麻烦,影响当地的交通,若是事后让殿下知道,恐怕你我都会受到责罚,所以这个办法断不可行!”
吴掌柜听到周鱼的话,当下在羞愧之余,也更加佩服齐王的为人,最后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分开走,只不过周鱼决定不再跟着车队,而是亲自押运那件货物,对此吴掌柜劝了几句,毕竟在冰面上行走可是十分困难,而且还有危险,不过周鱼却心意已决,他根本劝不动,所以也只得作罢。
到了下午的时候,周鱼带着几个随从和吴掌柜的车队告别,然后快马向正北方向的黄河河道赶,其实大路就是顺着河道修的,之间相隔也不过才几百步,车队与河道上的小队也经常派人联系,报告一下路上的情况,若是遇到什么困难,车队也好派人去帮忙。
等到周鱼打马赶到河边,立刻看到在他们前方的河道上,正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缓缓向前移动,这个庞然大物正是他之前和吴掌柜提到的货物,只是这个货物全身都被一块巨大的厚麻布包裹着,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而在货物的前方,则是十几头牛马正在奋力的向前拉,牛马的蹄子上都包着防滑的粗布,不过即便如此,还是不时有牲畜因用力过猛而滑倒,旁边数十个吴掌柜的伙计,大部分工作就是要把摔倒的牲畜拉起来。
周鱼看了看如一条银蛇般的黄河冰面,感受着如刀子一般的河风,低声咒骂了几句在登州享福的几个王府管事,最后无奈的紧了紧身上的羊皮大氅,打马冲下河堤,向前面的运货小队赶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二百二十章 搭棚子的李愔
“六郎,你一下搭这么多的棚子,而且这里又是在皇城大门口,你就不怕陛下和朝中的大臣怪罪?”燕北看着面前忙忙碌碌的工人们,十分疑惑不解的开口问道。
正是燕北话中所说,这里正是皇城朱雀门前面的广场,这个广场虽然没有名字,不过因为就在朱雀门前,所以民间一般称其为朱雀广场。平时有什么重大的庆典需要与民同乐时,李世民都会在这里举行,比如每年一度的上元佳节,广场上都会由皇家出资建一座灯塔或灯轮,到时不但会吸引大量的长安及长安附近的百姓观赏,而且李世民也会带着皇子公主们在城头上观看。也是正因为朱雀广场有如此重要的意义,所以平时是不对外开放的,甚至若是有人不小心闯进来的话,可能还会因此而吃官司。
“放心吧,这个地方我已经向父皇借过来暂用几天,所以就是在这里搭个茅房也没人管!”李愔拍着胸脯保证道。
上次测量过李世民的一步之间的距离后,李愔提出借这个朱雀广场用几天,李世民不解,当时就问他要做什么,可惜李愔却卖了个关子,只说自己从登州运来一些礼物,想要送给父皇,可是这些礼物却比较大,所以需要一个宽敞的地方摆放,不过他却死也不肯说到底是什么礼物。
结果李世民听后更加好奇,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礼物。竟然需要一个大广场来摆放?不过看儿子显然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李世民也就没有再追问,笑呵呵的同意了李愔的请求,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燕北听李愔说的粗俗,禁不住向他翻了个白眼,他今天找到李愔本来是想商谈一下度量衡在几个行业中推广的问题,没想到却被李愔拉到朱雀广场来看人搭棚子。这些棚子呈一个巨大的圆形,四面开了几个出入口,而在圆形的正中心。则是一个四五丈长的高台。
“六郎,你没事搭这么多的棚子干什么,中间那个高台又是做什么用的?”燕北指着前面已经建的差不多的工地开口问道。现在已经是腊月的月底了。而过完年后,按往年的习惯,朱雀广场上就要开始搭建上元节的灯塔或灯轮,也就是说,到时李愔这些违章建筑都要被统统拆除掉。
“噢,这个啊……”
李愔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路上的东西也应该要到了,所以也没必要再瞒燕北,只不过他刚想解释时,却忽然听到远处有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响。等他和燕北一回头,结果看到三骑正向这边冲来,后来还跟着不少的护卫。
等这队人跑近之后,李愔和燕北这才看清,前面的竟然是李恽、李贞和李治三兄弟。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来找李愔的。对此李愔也感到有些惊奇,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这三个xìng格迥异的兄弟怎么会忽然凑到一块?
“六哥,总算找到你了,我们刚才去了你府上。结果高重说你在这里,早知道我就直接来这里了!”等到三人跑近,最前面的李贞立刻开口喊道。
“你们三个凑到一块找我,我猜肯定没什么好事!”李愔走过去帮年纪最小的李治拉住马疆,然后没好气的对三个弟弟说道,虽然还不知道这三人找自己有什么事,但他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贞三人听到李愔的话,立刻相视嘿嘿一笑,最后还是由胆子最大的李贞开口说道:“六哥,你过完年不是要去流求一趟吗,你看能不能……”
本章节 雄霸 手打)这时李愔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有种不祥的预感了,原来这几个小子在长安呆腻了,竟然想跟着自己跑到流求去玩。那里可不是大唐的国土,虽然有陆青在岛上坐镇,但却还是处于一种无zhèng fǔ状态,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再加上岛的炎热多菌的自然环境,万一出点什么意外的话,他可没办法向李世民和他们的母亲交待。
“为什么不行,三哥不也要和你一起去吗?咱们都是兄弟,六哥可不能偏心啊!”一听李愔拒绝,脾气火爆的李贞立刻不满的嚷道,而李恽则是一脸的沮丧,至于李治这个小滑头,一双大眼睛却转个不停,看样子是在想什么鬼主意。
“切!三哥年纪比我还大,而且还在外地做过一州刺史,我去南方的话,三哥还能帮上不少的忙,你们几个去了估计只能添乱,到时我可没功夫照顾你们!”李愔一脸不屑的说道,结果李贞和李治果然是哑口无言。
“那个……,六哥,我……我虽然比你小一岁,不过去年也到襄州做了一年的刺史,只比你早回长安几个月,所以若是你带上我的话,说不定也能帮上什么忙的?”不过这时李恽却有些畏缩的开口说道,看他的样子,似乎十分想跟李愔一起去南方。
“这个……”李愔犹豫了一下,对于李恽这个弟弟,李愔还是十分看重的,上次的环城自行车赛,也多亏他才能赢了松赞干布,而且从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李恽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可惜就是胆子太小了,平时和自己这个哥哥说话,都显得有些紧张,看来有必要带他出去锻炼一下。
想到这里,李愔终于点了点头对李恽说道:“好吧,七弟你可以去,不过事先你要先征得父皇和你母亲的同意,否则我是不会带你出海的!”
“行,没问题!谢谢六哥!”李恽一听六哥同意带上自己,当下兴奋的差点跳起来,自从上次在宴会上听到李愔介绍海外的情况后,他心中就对海外有一种隐隐的期待,十分想亲眼见一见大海上的风光。只不过他的胆子太子,根本不敢主动对李愔提出来,今天要不是受到李治和李贞和鼓动,可能他一辈子都不敢提出这个要求。
李贞和李治一看六哥只答应带上七哥,这让他们心中更加不满,本来这件事是李贞起的头,然后和李治达成一致来求李愔,只不过这两个小子感觉力量太薄,所以这才把七哥李恽也叫上凑数,可是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这让他们感觉满肚子的委屈。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贞和李治对李愔是死活不依,纠缠着让对方把自己也带上,可是李愔就是不同意,一时间双方僵持下来,谁都不肯让步。
就在李愔三兄弟正在争吵的时候,与他们正对着的朱雀大街最南头,也就是长安城正门的明德门那里,也正在发生着一场争吵。其中一方为明德门的门卫,另外一方则是一支规模庞大的车队,而在这支车队之中,最显眼的则是一个由数十头牛马拖拽着的巨大货物,货物下面垫一个特制的大雪橇,雪橇下面则是一排圆木,看样子这一路都是用这种原始的方法将货物拉过来的。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告诉你们,我们可是齐王府的人,这些也全都是殿下指名要的东西,万一要是耽搁了殿下的要事,你们吃罪的起吗?”周鱼气的满脸通红,指着城门的门卫大声呵斥道。本来他并不想用齐王府的名头压人,可是对方死活就是不让他们进城,所以被逼无奈之下,他还是把李愔的名头搬了出来。
拦住他们的是左骁卫的一个校尉,听到对方竟然是齐王府的家人时,心中也是吃了一惊,不过他也有自己的职责所在,所以震惊之后,还是冷冷的回道:“哼~,齐王府的人又如何,本校尉职责所在,其它货物可以进城,但唯独那个!”
校尉说着一指雪橇上的巨大货物,十分坚决的说道:“绝对不能进入长安!”
“凭什么,都是一样的货物,我们千里迢迢从登州拉过来,什么不让进城?”周鱼也激动起来,为了把货物运到长安,他这一路可是吃不少的苦头,没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齐王殿下了,却在城门口被人给挡了下来。
“凭什么?你们也不看看货物的体积,而且走的又这么慢,现在临近过年,大街上行人都十分拥挤,若是让那个货物进了城,你让别人怎么走?”校尉的理由也很充分,这么一个大家伙进了城,绝对会造成交通阻塞,到时上头怪罪下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正在周鱼和守城校尉争吵的时候,城门口慢慢的也聚了一群的人,毕竟有周鱼他们的车队在城门口一摆,几乎把明德门的五个门洞全都给堵上,这下进城的进不去,出城的也出不来,结果人是越聚越多,慢慢的也有人开始高声叫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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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为什么不做成罐头?
“全都给老子闭嘴!”赵将军是个粗人,一看场面这么混乱,立刻跳上城门口的石墩暴喝一声,同时‘仓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横刀,配合着挥舞了两下。百姓都怕官怕恶人,眼前这位赵将军则是两样都占了,所以他这一嗓子下来,现场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石墩上的赵将军。
“都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呆着,我去看看什么情况,谁要是敢再惹事,别怪老子军法从事!”赵将军是积功升到中郞将的位子,本身大字不识一个,而且脾气也不太好,说话更是粗俗不堪,一口一句老子,不过他说话虽然难听,但却是个尽忠职守的人,否则明德门这么重要的地方也不会交给他来把守。
遇到赵将军这种兵痞,所有人都不敢造次,甚至刚才发生摩擦和纠纷的人也都停下争吵,乖乖的等着赵将军疏通城门。
只见赵将军跳下石墩后,很快就找到城门被堵的原因,了解了一下情况后,立刻一脚把旁边的校尉踹了个跟头,怒声大吼道:“你他娘的猪脑子,不会先把车队赶到一边再吵啊?”
校尉虽然挨了一脚,但却没敢有丝毫不满,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站到一边,他拦着不让周鱼的货物进城本来是对的,但是却没有考虑到对方的车队会堵住城门,所以才导致现在的这种情况,若是真追究起来,挨这一脚都算是轻的。
踹完了自己人后,身材魁梧的赵将军气势汹汹的走到周鱼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老子不管你是哪个王府的人,现在听我的命令,全都把车子赶到路边去,若是再挡住城门,小心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的货物!”
周鱼虽然是齐王府的几大管事,但毕竟还年轻,再加上第一次遇到赵将军这种兵痞。所以也被吓的不轻,急忙指挥着吴掌柜的伙计们把车赶到一边。然后赵将军又指挥着手下的兵丁疏通行人,过了小半个时辰。总算让明德门又恢复了畅通。
直到这时,周鱼才仗着胆子找到赵将军,拱手行礼道:“赵将军。现在城门也通了,可是我们该怎么办啊,这些货都是千里迢迢从登州运来的,可现在到城门口却不让进,总不能让我们再运回去吧?”
赵将军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齐王府的家人,然后又看了看后面那个大的有点过份的货物,脸上露出几分难sè,虽然他刚才骂了周鱼,不过对于齐王李愔,他也是十分佩服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刚才并没有追究周鱼他们的责任,只不过现在他也有几好奇。
“齐王殿下这到底是运的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大?”赵将军开口问道。
“这……”周鱼刚想回答,不过又想起刚才这位凶恶的赵将军骂过自己。心中也不禁有点生气,正所谓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仆人,周鱼可是把李愔的小心眼学个十足。
想到这里,周鱼的眼珠一转,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答道:“启禀赵将军,这东西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去看看,反正也没什么不可告人!”
赵将军虽然是个粗人,听到周鱼的话也不疑有它,而且他也确实想知道这么巨大的货物到底是什么,所以一听对方让他看,当下也不推辞,越过车队走到最后面的巨大货物面前。刚才在远处看的时候,只觉得这东西体积极大,走到近处时才发现,原来这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几乎比的上四五间房子的大小了,想到周鱼这些人竟然把这么大的东西从登州运到长安,这让赵将军都不禁有些赞叹。
>而等赵将军来到货物的头部后,周鱼立刻将货物头部麻布上的绳子解开,然后轻轻的将麻布拉开了一条缝隙,刚好可以让赵将军看到货物的真容。
“我滴娘啊!”赵将军一看到里面的东西,吓的是魂飞魄散,‘蹬蹬蹬~’连退四五步,眼珠子瞪的溜圆,满脸的恐惧之sè,好像刚才看到的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事物一般。
若是换成普通人,估计早就吓的尖叫着逃跑了,不过这位赵将军不但是从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虽然也吓的不轻,但站定之后,却‘仓~’的一声又将横刀拔了出来,一脸的决然之sè,看样子是想和看到的东西拼命。
看到赵将军的反应,周鱼却是心中暗爽,这正是他想看到的,当然了,脸上他可没敢露出丝毫笑意,反而高声提醒道:“赵将军不必害怕,这东西是死的,根本不会伤人!”
本来以赵将军这种沙场老将的胆子,这世上还真没什么东西能把他吓成这样,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刚才赵将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微微张开的血盆大嘴,再向上看时,却是一个恐怖无比的大脑袋,个头几乎比的上他家的房子了。
猝不及防之下看到这么一个恐怖的怪物,没被当场吓的心脏病发作就已经算是不错了,更何况人家赵将军竟然还能鼓起勇气拔刀,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可惜李愔不在这城,否则一定给会赵将军颁发一枚勇气勋章的。
其实等赵将军把刀拔出来后,已经感觉有点不对劲了,接着又听到周鱼的解释,总算恢复了几分镇定,然后定了下神,又走过去看了看麻布下的怪兽,发现果然已经死了好长时间了,这下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不过赵将军紧接着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周鱼,他虽然是个粗人,但却也不傻,这时自然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只不过这种事说起来,只能算是对方和自己开的玩笑,他也不至于因为这种事难为对方。
“小子,算你狠!”赵将军恶狠狠的冲着周鱼低声吼道,不过转而又问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长这么大个?”
周鱼也知道什么叫点到为止,开玩笑也要有限度,所以毫不介意对方的语气,笑呵呵的开口介绍道:“赵将军有所不知,这东西就是大海里的鲸鱼。”
“鲸鱼?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鲸鱼!”赵将军听后也是吃了一惊,若是放在两年前,他根本不知道鲸鱼是什么,不过现在却不同了,甚至前几天他还掏钱买了几瓶鲸肉罐头,当时店家介绍说这鲸鱼长达数丈,他那时还不信,不过现在看到眼前实物时,总算是相信了。
“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大的鱼!”赵将军喃喃自语道,不过接着却又皱了下眉,有些不解的问道,“既然这是鲸鱼,那你们为什么不把它做成罐头再运来?”
赵将军的这句话,却一下子将周鱼给问住了,其实这句话他也早就想问了,可惜除了自己的主人齐王殿下外,恐怕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能回答。只不过周鱼并不知道,在他们身后,朱雀大街尽头的广场上,也有一个人问出了相同的问题,而提问对象正是周鱼心中所想的齐王殿下。
“嘿嘿,我不但让人送来整条的鲸鱼,而且还有不少其它的大海特产,比如鲨鱼、大海龟、巨蚌等等,几乎能找到的几乎全都让他们送来了。”李愔笑呵呵的对着提问的燕北说道。
李恽和李贞、李治三兄弟已经离开了,刚才他同意让李恽随他去流求大岛,李贞和李治自然不愿意,结果就和他闹,最后李愔实在拗不过他们,只得把这个皮球踢给了皇帝老爹,告诉他们若是父皇同意他们去,那他也没意见,李治和李贞一听,立刻拉着李恽去求李世民了,而他和燕北的对话也得以继续进行。
燕北听到李愔的回答,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当下有些急切的开口问道:“六郎,你运来那么多海里物产,然后又在这广场上搭棚子,不会是想把那些东西放在这儿展示吧?”
“哈哈哈哈~,燕兄猜的不错,我的确是想在这里开办一个海洋生物展览会,让更多的人认识海洋,了解海洋,这样我们的下一步计划才能更好的推进!”李愔大笑着说道。
上次李愔在报纸上发表了那篇名为《好男儿,开拓去!》的文章,除了向支持自己的各个世家新贵打开一张海洋上的藏宝图外,另外也有鼓动大唐子民向海洋进军的意思,不过现实就是现实,没有人会因为一篇文章而冲动的奔向大海。
李愔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从那时开始,他就开始在报纸上连续不断的进行海洋知识的普及与宣传,不过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无论报纸再怎么吹嘘,都比不上放一个实物在大唐百姓的面前,让他们真真切切的能够触摸到海洋,幸好当初他在离开登州之时,就已经吩咐留下的管事收集各种海洋物产,无论是动物、植物,只要能找到的,全都尽量保存好并一起送过来,现在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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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震动朝堂的鲸鱼
李愔虽然知道一些历史大势的走向,但本身并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更没想到在一年前准备的海洋生物展览会,竟然刚好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一切都只能用一个巧字来形容。其实说巧也不太确切,因为他本来就是想通过举办这种展览会,以此来开阔大唐子弟的视野,现在只不过刚好和他前面的那篇文章相响应罢了。
周鱼从登州运来的那些海洋生物最终还是没能在当天进城,倒不是那位赵将军有意为难,而是这其中又出了点问题,本来赵将军只是想向上头请示一下,然后由上头去找齐王殿下交涉,可是没想到他上头那位一听说有数丈长的鲸鱼运到长安,脑子一热就当成一件喜讯禀报给了李世民,结果广场上的李愔立刻又被叫进宫,然后和李世民以及一帮大臣解释了半天,好不容易等所有人都搞明白了,可惜城门也早关了。
只是让李愔没想到的是,对于他搞的这个海洋生物展览会,李世民和一帮文臣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热情,特别是对那条长达五丈的鲸鱼,更是十分的重视,甚至还有人提议当成祥瑞来迎接,结果李愔听后差点吐血,现在市面上可还有鲸鱼罐头在销售,有哪家的祥瑞是可以吃的?幸好在场的大臣中也有明白人,或者可能他们肚子里还有没消化的鲸鱼肉,知道有这么回事,所以提了出来,这才把祥瑞的念头给打消。
对此李愔十分无语。不过是条鲸鱼而已,登州那边几乎每隔两天都能捕到一条,而且随着捕鲸技术的改进,以及捕捞范围的扩大,rì后的捕获量还会增加,而且在看到鲸鱼身上的经济价值后,也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筹备自己的捕鲸队。不过他们想要加入这一行,却要先向齐王府交一笔技术专利费,否则就要他们自己去海上摸索了。
也可能是临近过年。朝中文武都想热闹一下,所以最后总算商量出一个结果,那就是由礼部策划一个隆重的迎接仪式。将鲸鱼从明德门的正门迎入长安,然后结合李愔的那个展览计划,摆放在朱雀广场上供人参观。
计划一定下来,相关的官员立刻忙碌起来,因为今天已经是二十四了,再过六天就是新年,所以他们必须在年前将迎接的一切事宜准备妥当。至于明德门外的海洋生物,包括那条巨大的鲸鱼,当天晚上就全都被礼部接管,因为他们要抓紧时间把这些东西装扮一下。这样才能达到更好的展览效果。
李愔对这个迎接仪式本身前不感兴趣,只不过他却很想知道,那些古板的礼部官员会如何装扮运来的海洋生物,为了防止这些东西腐烂,在运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防腐处理。大部分都是用盐和香料腌制,样子都不太好看。
比如拿那条最大的鲸鱼来说,它是在入冬后捕获的最大一条鲸鱼,而且刚一运到岸立刻就进行了解剖,将内脏全都取了出来,然后用木头将里面撑起来。再在内部将厚厚的鲸肉划开一条条大口子,在里面塞上盐和香料,所以在外面看起来,这头鲸鱼的形态保持的还算不错,不过一眼看上去,却还是死鱼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气势。
本来李愔心中所想的装扮,应该是将各个生物摆出一些有气势的姿势来,可是到了城外的现场才发现,原来礼部官员所谓的装扮,竟然只是在扎花?
李愔乍一见之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他揉了揉眼睛再看,结果发现对方竟然真的在扎花,无论是鲸鱼还是凶恶的鲨鱼,全都统一在头部扎一朵大红花,看上去好像是海洋幼儿园受到表扬的幼儿一般,只不过这些**的小红花有大有小,具体看得奖幼儿的体积而定,最大的鲸鱼同学,它头顶的那朵小红花足足有一人多高。
对于礼部这种胡搞乱搞的行为,李愔当场就喊了停,然后擅自指挥礼部的人按自己的想法开始摆弄这些可怜的海洋生物。本来李愔这种做法算是越权,毕竟他皇子的身份虽然尊贵,但却管不到礼部的头上,不过幸好现场负责的正是文心名义上的父亲,也就是李愔的那位岳父萧错,所以倒也没人多说什么,全都按李愔的要求做起来。
时间太过紧迫,仅仅准备了五天时间,李愔的那些海洋生物终于可以进城了,刚好赶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在准备的这五天时间里,长安的几个报社也没有闲着,他们全都接到消息,要大力报道这则新闻,所以一窝蜂似的全都涌到了城外,准备拿到第一手的资料,可惜当时货物已经全被礼部接管,而且还特意搭起了大帐篷,外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而且进出的官员都比较忙,没有人愿意接受采访。
幸好李愔知道宣传的重要xìng,将年轻的周鱼以及沾光的吴掌柜推到前台,接受了所有报社的采访,他们不但大概介绍了一下运来的各种海洋生物的特点,而且还详细讲述了运输路上的艰辛。说起来周鱼的口才真不错,将路上遇到的各种困难讲的极为生动,引得不少报社里的先生舍本逐末,不去宣传运来的海洋生物,反而专门写起周鱼他们这一路上的传记来。
得益于报纸的宣传,在继冬运会后,即将到来的海洋生物展览会又成为所有人争相讨论的话题,而这些话题的焦点,大部分都在那头巨大的鲸鱼身上,毕竟相比其它生物,鲸鱼这种巨大的体型无疑占着不少便宜,再加上长安的有钱人不少,鲸鱼肉罐头已经成为高档食材。其实在李愔看来,鲸鱼肉并不是特别美味,甚至在他眼中,还不如猪肉合口味,但这东西一来稀少,二来对于鲸鱼这种体型庞大的海洋巨兽,所有人都有一种好奇之感,甚至吃着鲸鱼肉,会让人有一种降服巨兽的征服感,所以才引得那么多权贵争相购买。
只是吃过鲸鱼肉的人不少,听说过鲸鱼传说的人更多,可是能亲眼见过鲸鱼的人,在长安这种内陆城市却并不多见,充其量也就是一些常年奔走登州与南方的商人,才会在偶然间在海上几过鲸鱼。不过也更是因为有这么多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人在,所以才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对鲸鱼的真面目感兴趣。甚至在消息传出去后,每天都有不少人聚到明德门外,希望能先睹为快,可惜他们和报社的先生一样,看到的都是礼部的大帐篷。
在所有人的期盼之中,大年三十这一天终于到来,鲸鱼以及它那些同伴们的神秘面纱也到了揭开的时候。这天天还没亮,明德门破例比平时早一个时辰打开,为的就是趁着早晨车马较少,能够在不堵塞交通的情况下将鲸鱼运到广场。
只不过当城门打开的时候,一百五十多米宽的朱雀大街上,却早已经聚满了好奇的百姓,这些人里不但有长安的居民,而且还有城外的附近的百姓,他们都是昨天晚上就赶到长安,在亲戚朋友家住了一晚,为的就是能早点目睹传说中的鲸鱼。
对于这种情况,礼部早有准备,管理城中治安的金吾卫早就出动了,在朱雀大街的正中站成两排,中间则是一个宽三十米左右的通道。围观的百姓虽然好奇,但也没人敢越过这些代表着皇权的金吾卫。
当城门打开之后,无数烟花随之在天空绽放,然后在一群人载歌载舞的最先进到城中,紧随他们身后,才是第一批进城的海洋生物。两侧百姓最先看到的,是一头身长一丈有余的巨大鱼类,只见这头鱼灰黑sè,腹部银白,嘴巴大张,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利牙齿,虽然已经死了,但被刻意摆成捕食的形状,看上去气势丝毫不弱于陆地上的猛虎。不少有见识的人一见到的这头鱼,立刻都是惊呼一声:“好大的鲨鱼!”
紧跟在鲨鱼之后的,却是一头巨大的海龟,体长大概有五尺左右,背部的龟盖看起来像面巨大的盾牌一般,乌龟大部人都见过,只不过内陆之人很少见到这么巨大的海龟,因此也引得不少人的惊叹。
随着天空烟花的不停绽放,城外的马车也不停的进入城门,每辆马车上的海洋生物或大或小,形态也是千奇百怪,比如乌贼、箭鱼、海狮等等,每一样都引起不少人的惊叹,纷纷感叹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等到前面的都进城完毕后,做为重头戏的鲸鱼也终于开始入场,甚至为了便于让鲸鱼进城,在中间预留的通道上,早已经被撒水结冰,反正朱雀大街这么宽, 中间结上冰也不影响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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