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知道能不能化而为鹏?
鲸鱼到底是不是海洋中体型了大的生物?
这个李愔还真说不清楚,毕竟在后世时,人类也没能完全了解大海,特别是深海领域,好多都还是人类禁地,而且听说那里有许多体型超过鲸鱼的巨大生物,只可惜李愔对此也没太在意,只是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不过这个问题若是放在大唐,那就简单多了,人们的认知还没能达到深海的领域,几乎所有人都把鲸鱼当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生物,甚至在贩卖鲸鱼罐头的商人为了吸引客人,也都是用世界最大动物的噱头来宣传的。任何东西只要加上一个最字,几乎都是身价百倍,更不用说鲸鱼这种超大型的动物了,所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知道能不能化而为鹏?以今天围着城门的大唐百姓中,大部分都是冲着鲸鱼来的。
当这头体长十五米左右的巨大鲸鱼缓缓的从城门洞中出来时,本来喧闹无比的城门口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巨大无比的鲸鱼身上,生活在后世信息时代的人估计很难想像,在消息相对闭塞的唐朝,将一头传说中的鲸鱼,忽然放到从小生活在内陆的普通百姓面前时,所产生的那种无比震撼的效果。
看到从城门中正在缓缓延伸出来的鲸鱼,城门附近的百姓全都被惊呆了,甚至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下,所有喧闹都停了下来,只剩下天空中的烟花爆裂声。直到鲸鱼的尾巴从门洞出来后。这头鲸鱼的全貌总算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只见这头鲸鱼全身呈灰黑sè,只有腹部的才是灰白sè。整个头部最大,长宽一丈有余。越向后越细小,而且鲸鱼的头部被一个矮架子支着,使其微微向上仰起,而尾巴同样被一个高架子支起来,两片巨大的尾鳍随着前进上下摆动着,看上去好像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知道能不能化而为鹏?随时会活过来一般。
所有人都震撼于眼前这头鲸鱼的巨大体型。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人从震撼中惊醒过来,激动的纷纷开口赞叹,结果越来越多的人醒悟过来。刚才停止的议论声再次响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加喧闹,甚至连天空的烟花爆炸声都盖不住下面人群的讨论声。
期盼已久的鲸鱼终于出现,将城门口的气氛推到一个**,无数人激动起来,甚至不断身前有金吾卫拦着,拼命的想向前挤近一点,结果前面的金吾卫也被挤急了,纷纷将横刀抽出一半恐吓身后的百姓,这才让那些狂热的围观者冷静下来。而有些聪明的则立刻离开人群,开始向正北方向的朱雀广场赶去,毕竟那里才是真正的展览地点,而且听说连皇帝陛下也在那里等候。
朱雀大街长十里有余,再加上运输海洋生物的车队速度不快,所以直到平时辰时与巳时之交,也就是上午九点左右时,车队才缓慢的到达了朱雀广场,只不过今天广场并没有开放。四周都有卫士把守,所以不少人赶到这里时,不由得都有些失望。
平常这个时候,李世民一般都还在早朝,按说今天是大年三十了,大部分朝臣也都放假了,不过因为这个特殊的rì子,所以只要在长安的大臣,全都聚在朱雀广场上,等着一睹鲸鱼的真面目。而且李世民也带着所有的后妃和皇子公主们站在朱雀门的城头,边闲聊边不时的看向正对着的朱雀大街。
“六哥,那个鲸鱼真的有几间房子大吗?”兕子拉了拉李愔的衣角,一脸好奇的问道,她身边几个小姐妹也全都看向这个让她们崇拜的六哥。
“那当然了,而且这次运来的鲸鱼还不是最大的,有些鲸鱼甚至有十丈长,一摇尾巴都能把大船打翻,只不过连六哥也只是听说,并没有真正见过。”李愔摸着兕子和几个妹妹的脑袋,笑呵呵的说道。
“六哥,听说当初你还亲手shè杀过一头鲸鱼,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正在这时,最喜欢和妹妹们玩的李治也凑了过来,一脸笑嘻嘻的表情问道。
他和李贞、李恽去求李世民,希望能和李愔一起去流求大岛,可是没想到李世民同意了李恽的请求,甚至也同意了李贞的请求,可唯独不放李治离开,这让他无比郁闷,本想去求长孙皇后,却被臭骂一顿赶了出来,为此李治还生了几天闷气,后来还是李愔答应他,等过几年他再想办法,一定带他出去见见世面,这才让李治心情好转起来,今天更是被李愔和兕子拉过来看鲸鱼,看他现在的样子,估计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哈~,九弟这个问题问的好,说起来那可是为兄最得意的一件事了,当初高句丽还没有被灭,登州的渔民被对面的卑沙城扣压,我只身一人驾着渔船冲到对岸,结果对方一下子摆出几十万水军……”一听李治提起自己shè杀鲸鱼的事,李愔立刻兴奋起来,拉过兕子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开始吹嘘自己的光荣事迹。
反正吹牛不用交税,李愔几乎是按玄幻小说的套路讲自己shè杀鲸鱼的事迹,不但把那天随他一起登州水军全都省略掉,而且还将卑沙城的水军夸大十倍,而且着重突出自己以一对上几十万面不改sè,然后一箭shè死鲸鱼震住高句丽人,使得对方乖乖的把人交了出来,而且在回去的路上,还顺手杀了上千条凶恶无比的鲨鱼。
对于李愔这种毫无节cāo的吹嘘,稍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相信,比如旁边的李承乾和李泰,听后都是不屑的撇了撇嘴,李恪和李恽、李贞都在捂嘴偷笑,倒是李治虽然明知道是六哥在吹牛,但仍然和几个年幼的妹妹听的津津有味。
就在李愔讲的兴起的时候,朱雀大街上的车队终于赶到了广场,再加上他们站在城头上,所以离着还有一里多地的时候,他们就能看到那头庞大的鲸鱼。只不过这时在他们眼里,鲸鱼还显得比较渺小,但只要和前面拉边的牛马以及旁边的人群一对比,立刻就能感受到鲸鱼体型的巨大。
等到鲸鱼缓慢的进入到朱雀广场时,下面的文武百官也和城门口的百姓差不多,全都高声赞叹起来,虽然他们事先都对鲸鱼有了一些了解,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那种视觉上的震撼根本就不是其它认知所能达到的。
城头上的李世民看到这头巨大的鲸鱼时,也是感到无比震惊,然后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城头的女墙边,扒着垛口向下观看,而后宫诸妃和一些公主,更是有不少人‘呀’的叫出声来,至于李贞、李治这些年纪小的,更是欢呼一声跑到李世民身边,挤着闹着大叫‘鲸鱼~鲸鱼~’
李愔身边的李泰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体型比他还要庞大的生物,当下也激动的站起来,然后酸溜溜的拽文道:“庄子逍遥篇中有云,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鲲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化而为鹏?”
李愔听到李泰最后一句话时,却差点笑出声来,鲸鱼是不是庄子所说的鲲他不知道,不过他知道鲸鱼绝对不会变成大鸟飞走的。
不过正在李愔嘲笑李泰的时候,李治却走过来轻声笑道:“六哥,这么大一条鱼,别说是你了,就是你府上的那个席君买也绝对shè不死!”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后羿知道不,人家连太阳都能shè下来,我虽然没他的本事,不过shè个鲸鱼还是小菜一碟!”李愔依然在嘴硬,甚至连神话传说中的后羿都搬出来了。
李治懒的再和自己这个无赖六哥斗嘴,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而是专心欣赏起下面的各种海洋怪兽来,可惜除了最显眼的鲸鱼外,广场上停放的各种生物他大部分都不认识,所以最后还是无奈的向以博学而著称的六哥求救,让他帮着讲解,清河和高阳、兕子她们也跟着一起央求。
李愔刚才的谈兴被勾起来,现在还没有尽兴,所以对讲解员这个工作倒也没有拒绝,刚想一样样的讲给弟弟妹妹们听,却忽然听到旁边的李世民说道:“六郎,别在城头上讲了,咱们大家全都下去,然后你一样一样的讲给我们听,顺便让下面的众位爱卿也听一听!”
李世民的话不但让皇子公主们欢呼雀跃,连长孙皇后和杨妃也都十分高兴,毕竟她们平时不怎么出宫,现在能有这么一个机会看一下海洋里的奇兽,倒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而且还有李愔帮着讲解,更能增长不少的见识。
等到李世民带着后妃与皇子公主们出了朱雀门,下面的众位大臣立刻上前行礼,然后由李世民领头,第一个就冲向了鲸鱼,毕竟所有人都对它最感兴趣。
其实李愔对大海的了解也不多,幸好鲸鱼、鲨鱼等等他还知道的比较清楚,所以先挑这些讲了讲,不过后面的可就麻烦了,好多生物他连名字也叫不上来,更别说是介绍了。幸好在事先他就做了准备,周鱼他们不但把这些海洋生物运来了,而且还将每种生物在当地的名字和一些特点也记录下来,现在就在李愔的怀里。当然了,肯定没有后世海洋博物馆介绍的那么准确,不过也足够他忽悠这些古人。RQ!!!
第二百二十四章 李愔又“病”了
大年初一,长安百姓在走亲访友拜过年后,纷纷不约而同全都向朱雀广场汇聚,昨天这里被封闭了一天,因为皇帝一家和朝中文武大臣要率先参观,而且那些做为展览的海洋生物也要进行重新摆放,另外还有一些其它相关的事要准备,所以直到今天才正式开放。/
为了保障这次展览会的秩序,李世民特意调来一批千牛卫,与金吾卫一同维持现场,做为天子近卫的千牛卫在长安可是大名鼎鼎,无论再怎么霸道的人,遇到千牛卫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立刻都会变成小乖猫。
朱雀广场已经用木栏围了起来,周围只开放四个入口和四个出口,所有人想要进广场,都要在入口处排队,然后依次慢慢进场。只不过朱雀广场虽大,但初一这天本来就没什么事,而且又是第一天展览,所以来参观的人几乎是爆满,很快广场里就进不去人了,后来的人只能等着广场里的人出来后,他们才能进去。
不过进到广场里的人也不是可以随意移动的,所有人都在按照原来就规定好的路线前进,而且每几十人都会有组织者安排的导游,他们只要跟着导游转上一圈,将所有的海洋生物都参观一遍,同时导游也会照着一个册子进行一些简单的解说,最后他们会来到广场的中心,也就是那头鲸鱼的旁边。
这头鲸鱼是整个展览会的焦点,所以自然享受着特殊的待遇。不但位置在所有展览品的最中心,而且还有专人进行详细的讲解,而这个‘专人’指的就是周鱼和他带来的几个随从。他们都是从登州来的,对鲸鱼自然更加了解,特别是周鱼主管着捕鲸船的事,更有亲身捕鲸的经历,所以当讲解员再好不过。
周鱼带来的几个随从都是登州齐王府的下人。开始还有点紧张,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讲话,因此说话也有些结巴。不过在讲解了几次之后,慢慢的也放松下来,同时也不再按原来背熟的稿子在讲。而是在讲解时也插上一些自己的见闻,使得讲解更加生动有趣,引的参观者是惊叹连连。
相比几个随从,周鱼却显得游刃有余,毕竟做为管事,在人前讲话本来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而且他本来就年轻,正是表现yù最强的时候,再加上人群里还有不少未婚的美丽少女,这让他更加亢奋。(.)讲起来是唾液横飞,甚至还特意点明,这头鲸鱼正是在他的英明带领下才捕获的。
此言一出,自然引得不少女孩对其青眼有加。说起来周鱼这小伙子长的不丑,而且还没有成婚。本身又是齐王府的大管事,这几个条件集合在一个人身上,那可是十分有吸引力的,特别是最后一个,甚至现场还有几个大胆的少女和周鱼搭话,约对方上元节一起赏灯。这下更让周鱼像打了鸡血一般。满怀信心的想给爹娘找个长安媳妇。
城头上的李愔看着下面展览会的盛况,也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读并不是开阔眼界的唯一办法,古人也有读万卷不如行万里路的感慨。想要中原百姓将目光从土地上转移到海洋上,这绝对是一个难比登天的事,不过只要自己一点点的努力宣传,总有一天会达到自己理想中的状态。
其实在这场展览会上,李愔已经在做一些手脚了,这些展览的海洋生物并不仅仅是用来看的,李愔让周鱼等人进行解说之时,特意对每种生物的经济价值进行了着重介绍,比如还是以鲸鱼为例,周鱼等人就详细介绍了鲸鱼本身的经济价值,如鲸鱼皮是上好的皮质,鲸脂可以熬油,肉可以做成贵重的鲸鱼罐头,鲸须能做衣服等等。
至于另外的鲨鱼、海狮等动物的经济价值,李愔也让人做了不少的介绍,只不过对于这些动物本身所能造成的危险,比如鲸鱼翻船、鲨鱼吃人之类的,李愔却让人一句带过,并没有说太多,主要是怕把参观者对海洋的热情吓回去。
这次展览会所引起的反响,远超李愔的想像,无论无是朝堂还是民间,几乎都是在讨论海洋的声音中度过了新年,而且这次展览还来一个意外之喜,那就是市面上的海洋产品销售大佳,无论是高端的鱼翅、鲸肉,还是最低端的普通咸鱼,全都出现一个销售高峰,结果让不少商家乐的嘴巴都快歪了。
这次展览会一直持续到上元节后,而且在上元节那两天,朱雀广场完全开放,皇宫中做灯的匠人将整个广场做成一个海洋大灯,所有展览品全都浮于灯上,看上去就好像在海中遨游一般,极其的壮观,李愔在看到这幅奇景时,心中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照相机,否则拍下来绝对可以拿个摄影大奖。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展览过后,李愔对于这些展览品的处理也让不少人哭笑不得。因为所有展览品都是用盐和香料腌制过,再加上冬天寒冷的天气,所以保存的十分完好,甚至和市面上销售的海产品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保存的更加完整。
做为一个标准的饕餮之徒,李愔做出一个吃货的正确选择,他下令在展览过后,能吃的全都现场做成美食让所有人品尝,不能吃的比如贝壳、珊瑚之类的,则以抽奖的方式也全都送人,结果这下又掀起一个**,无数长安人蜂拥到朱雀广场,大部分都是为了品尝一下原汁原味的海洋美食。
不过李愔并不知道,他在无意中又创造了一个记录,那就是第一次被正史记载的万人大聚餐。其实真正算起来,这次聚餐的人数虽然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但据估计也远不止万人,比如李愔运来的那头鲸鱼长15米左右,体重最少也在七八十吨左右,去掉内脏、骨骼等不可食用部分,剩下的最少也有四五十吨,光是想把这头鲸鱼吃完,估计最少也得两三万人同时吃,更别说还有那些体型巨大的鲨鱼、海狮等动物了。
对于李愔这个与民同乐的决定,李世民也是大力支持,而且外面开万人大宴,宫里则开百人小宴,李世民把一些重要的文武大臣都召进宫里,大家一边品尝海味一边商谈国事,另外长孙皇后也把后宫诸妃和皇子公主们都召集在一起,同样也开个家庭宴会。当然了,皇宫里的宴会自然不是外面的万人聚餐可比,宴会上菜肴的食材都是各种海洋动物的jīng华部分,比如鲸尾肉、鱼翅、鱼肝等等。
只不过在宴会上还出现一个意外的插曲,那就是一向爱好美食的户部尚唐俭,忽然心血来cháo想品尝一下鲨鱼肝的美味,本来皇宫里的御厨头子已经得到李愔的吩咐,鲨鱼肝并没有做成菜,而是准备制成鱼肝油献给陛下,可是他一个小御厨哪里架的住唐俭的一再要求,无奈之下只得将鲨鱼肝做成菜送到唐俭桌上。
结果李愔的这位忘年交不出意外的中毒了,当场呕吐头疼哈欠连天,甚至差点把唐俭的这把老骨头给搭进去。其实鲨鱼肝本身并没有毒,只不过肝脏里却含有大量的维生素A,少吃一点倒没什么,但只要一过量,肯定会发生维生素A中毒症状。
李愔听说这件事后,在后怕之余,却也有些哭笑不得之感,他想起前世自己就是因为贪口腹之yù,结果被河豚给毒死了,若是唐俭也走上自己这条老路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也穿越到某个朝代?
海洋展览会的事情总算告以段落,不过它的影响却远没有结束,只是在短时间内看不出来罢了。而做为展览会主办人的李愔,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轻松,因为马上他就要离开长安,去流求大岛上处理一件急事,同时将长安一些商业上的盟友勾到那里,帮着他一起开拓流求,另外也顺便带着李恪、李恽他们开开眼界。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李愔去流求主要就是处理那件急事,可是后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他不得不带上更多的人,再加上长安这边事情太多,让他根本脱不开身,使得这件事一拖再拖,陆青那边已经连发了十几封信在催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过在李愔临走之前,却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比如报纸的发展计划,他要和新闻监察总院的郎中许绍宗进行勾通,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报纸发展方向的事全都讲了出来,尽量让这个新闻媒介少走弯路。
另外纺织产业也要他cāo心,不过幸好有王子豪这个好帮手,这次他依然会留在长安,而且他也是纺织工业协会的会长,有他把握着纺织工业的船舵,李愔十分的放心。另外还有那个度量衡的事,也交给王子豪一块办理,毕竟他在商人中极有威望,有他的号召力就足以将这件事推行下去。
除了上面的事外,另外军校、医学院、道学院也在李愔的cāo心范围内,因此不得不一一找到李靖、孙思邈、袁天罡这三个负责人,分别做了交待。
等李愔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事情交待完毕后,正准备要离开长安的时候,却忽然有两个熟人找到他,三人在房里商量到半夜,然后李愔这才一脸坏笑的把两人送出府门。结果第二天一早,齐王府就传出一个消息,李愔又病了!RQ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说服梦雪
“小妹,你就跟我一起去吧,六郎现在病的不轻,可是流求大岛那里又有事情急需他处理,所以只能带病上路,这一路千里迢迢的,若是有个万一的话,那可怎么办啊?”崔玉一脸着急的劝道。这里是程夫人卧房外的小客厅,客厅里不但有崔玉和崔梦雪这对兄妹,而且程夫人和程怀亮也在。
“大哥你又骗我!”崔梦雪没好气的转过脸去,虽然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不过语气还是气呼呼的说道。李愔在年前还生龙活虎的参加自行车赛,前段时间更是搞出轰动一时的海洋生物展览会,现在崔玉忽然说李愔病了,崔梦雪自然是不信。
“表妹,这次表哥真的没有骗你,六郎是真的病了,昨天我和表哥还去看过他,结果发现他病的连床都下不来了。”程怀亮一看梦雪不信,当下也拍着胸脯保证道。只不过他在说话的时候,却心虚的和旁边的崔玉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一起偷偷了瞄了一下坐在正位上的程夫人。
昨天程怀亮和崔玉奉程夫人的命令去找李愔,然后让他装病,为的就是方便说服崔梦雪,让她也跟着李愔一起去流求一趟。
虽说大唐风气比较开放,但是对于崔梦雪这样的世家女子,要恪守的礼仪还是十分严格的,比如她和李愔虽然已经订婚,但只要没有真正成婚,两人就不能有太多的接触。程夫人同样是清河崔氏出身,对这些男女大防自然十分清楚。所以若非万不得已,程夫人也不会做出让梦雪随李愔一起去流求这个决定。
程夫人之所以有这样的打算,其实有一主一次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说起来倒也简单,那就是程夫人想借着这次出行,让梦雪和李愔多接触一下,这样以后成亲也更加自然。不会让两人相处时有太多的尴尬,只不过这个只能算是次要原因。
上次卢氏被李愔逼着退婚,其实严格说起来。梦雪也是受害者,可是做为一个责任心泛滥的女子,梦雪却为此十分的自责。整天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一开始程夫人以为,过几天梦雪就能恢复,可是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梦雪的jīng神状态却越来越差,甚至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脸sè更是十分的憔悴。
这下程夫人总算发现了问题,急忙叫来梦雪的侍女虫虫询问,结果虫虫一听程夫人问起,立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然后才断断续续的把自己小姐这段时间的状况讲了出来。原来自从退婚之后。梦雪就开始茶不思饭不想,甚至整夜整夜的失眠,最后更是发展到疯狂的看医书,有时候一看就是一天一夜,甚至连饭也吃的极少。虫虫当时吓坏了。本想向程夫人禀报,可是梦雪却拦着不让,而且还威胁她,要是她敢私自禀报,那她就在虫虫身上练针炙,这把一向胆小的虫虫吓的不轻。所以才一直隐瞒到现在。
听完虫虫的禀报后,程夫人也是吓的不轻,不但亲自找梦雪聊天谈心,而且还逼着她恢复正常的吃饭睡觉,但没想到还是没什么效果,梦雪的脸sè还是一天差似一天,最后无奈之下,程夫人才想到让梦雪也去流求,主要是想让她散散心,同时也想让她和李愔多接触一下,免得她整天胡思乱想,毕竟再这么下去的话,估计等不到成婚那天,梦雪就可能会香消玉殒。
只不过做为一个传统女子,梦雪对姑母的这个决定却并不赞成,无论程夫人怎么说都没用,甚至连崔玉和程怀亮也帮忙劝说,却也没让她改变想法。最后还是程夫人老jiān巨猾,想到这么一个让李愔装病的办法,然后让梦雪以一个医生的身份随船同去,可是崔梦雪却根本不相信。
“大哥,表哥,你们不要再说了,反正我是不会跟着齐王去流求的!”只见梦雪转过身,一脸认真的对崔玉和程怀亮道。相比当初李愔第一次见梦雪的时候,现在的崔梦雪一下子瘦了几圈,脸sè苍白如纸,甚至连眼睛都失去了往rì的光彩,看上去无比的憔悴。
“小妹,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啊,到时我也会去流求,就算你跟着我这个大哥去好不好?”崔玉看着小妹现在的样子,心脏好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似的,甚至连说话时都带上了几分哀求的语气。
对于大哥的话,梦雪却露出一个凄婉的笑容反问道:“大哥,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正在崔玉和程怀亮都拿梦雪没有办法时,正座上的程夫人总算开口了,只见她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梦雪,若是你真的不愿意和齐王去流求,那姑母也不逼你。”
听到姑母如此说,崔梦雪的脸上总算松了口气,不过她显然太小看自己的姑母了,只见程夫人接着又道:“不过你要准备一下,这两天你就和六郎成婚!”
“姑母~”程夫人的话刚落,崔玉和崔梦雪的几乎同时惊呼道。不过崔玉马上反应过来,立刻笑眯眯的站到一边不再说话,而崔梦雪的脸上却更加着急了,只见她开口急道:“姑母,咱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等我准备好了再嫁过去,可是现在才几个月,我根本没有丝毫的准备,姑母你这样做不是太心狠了吗?”
“梦雪,不要怪姑母心狠,姑母也是为了你好,你不愿意去流求,姑母不逼你,但我也不想让你再这么一天天的憔悴下去,现在我只想到两个办法,一个是让你陪六郎出去散散心,另一个就是早点把你嫁过去,让你把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断掉,免得再胡思乱想!”程夫人十分坚决的说道。
“姑母说的不错,小妹你自己选吧,要么和我一起去流求,要么现在就嫁到齐王府?”崔玉也跟着坚决的说道,他无论如何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小妹折磨自己。
看着姑母和大哥一脸坚决的神sè,梦雪知道今天自己必须从两条路上做出一个选择,想到现在就嫁给李愔的话,她立刻本能的有种抗拒,可若是不嫁,那只能跟着对方去流求,可是她虽然与李愔订婚,但若是就这样跟着对方去那么远的地方,会不会遭到别人的耻笑?
看到侄女脸上的神sè变幻不定,程夫人却忽然叹了口气,挥手让崔玉和程怀亮退下,然后这才语重心长的开口道:“梦雪,还记得上次你在花园里独自垂泪,我对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梦雪听后一愣,她本以为姑母让大哥和表哥出去,会严厉的训斥自己一顿,没想到对方竟然忽然问起那天的事,只不过那次程夫人对了她说了好多的话,因此梦雪实在不知道对方问的是哪一句?
程夫人本来也没指望梦雪能回答,因此只见她接着又道:“那天我说你是傻丫头,不但把你父亲的死揽在自己身上,更为你出生时发生的那场瘟疫背上沉重的负担,其实这些根本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只不过是你这丫头心思太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甚至还主动把这些事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程夫人说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又道:“这次退婚的事更是如此,其实有一些隐情你不知道,无论是卢氏还是李愔,他们之间早就有一些恩怨,而你这件事刚巧引爆了他们之间的冲突,所以真正算起来,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所以梦雪你根本不用为此而自责,甚至卢氏落到现在的地步,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程夫人一开始并不知道卢氏刺杀李愔的事,因此一开始心中还为卢氏有些不平,不过当她从崔玉那里得知整个事件的因果后,心中的那点不平早就烟消云散了,毕竟是卢氏动手在先,人家李愔能这么大度的放过他们,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不过崔梦雪听后,却低着头幽幽的说道:“姑母,我对他们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种愧疚感,甚至我有时候还会很害怕……害怕……”
说到这里时,梦雪忽然吞吞吐吐起来,不过程夫人却接着说道:“是不是害怕与李愔相见时,自己该如何与他相处?”
梦雪被姑母一语道破心中所想,不禁也感觉脸上有些羞红,不过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而程夫人却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道:“傻丫头,光怕有什么用,咱们崔家的女儿虽然温婉,但也有面对困难的勇气,这点你要和姑母我学学,当年我跟着你姑父几经生死,甚至几次都落到绝境之中,若是没有点勇气,恐怕我早就死于那个乱世之中了。”
程夫人说到这里,不等梦雪开口,只见她又抢着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一切都听姑母的,你就和玉儿一起去流求,先和李愔那小子相处一段再说。”
梦雪看姑母说的坚决,再加上又被程夫人的话所激,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懦弱,所以心中也有几分意动,因此听完姑母的话后,也没有开口反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程夫人的话。
就在程夫人说服梦雪的时候,李愔那里也接到一个天大的喜讯,甚至在接到喜讯后,他连衣服都没有换,穿着一身宽松的常服打马从朱雀大街飞奔而过,一口气冲到了明德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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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六分仪成功了
长安城明德门外,这里是一条笔直的水泥大道,同时这里也是长安至松州这条水泥路的起点。这条水泥路从明德门出来后,呈笔直状态向南,直到三里之外,才开始随地势进行了转向,而在这转向的地方,却有一个极为重要的标准xìng建筑。
长安天文台,或者称其为子午线天文台。这个天文台最开始是由李愔提议,李淳风亲自监督设计的天文台,本来是由宇文护主持建造的,可是因为军校的事,只得交给其它人,再加上又和军校的建设撞到一起,结果导致工人和材料都有些不足,使得建造十分缓行,一直到李愔的海洋生物展览会开始那天,才总算建造完毕。
李愔打马出了明德门,目的正是冲着这个天文台来的,三里的路程几乎一闪而过,当笔直的水泥大道开始转向时,与明德门正对着的方向上,一座如堡垒般的建筑拔地而起。这就是长安天文台。
天文台的主体是一个如炮楼般的圆柱体,上面则是一个如锅盖般的半球形,通体全都是用最好的水泥加钢筋建造,虽说用钢筋显得有些奢侈,但为了能让天文台经久耐用,李愔根本就不计成本,甚至他还倒贴进去一部分资金。
另外天文台的颜sè也十分有趣,其中东侧为白sè,西侧则是黑sè,分别代表着白天与黑夜,而在黑白交接的地方,却是一条用青铜浇筑的金属线,从建筑主体的墙面上延伸到地面。刚好位于水泥路面的正中间,而且又向前延伸出数十米,直到一个高台的下面才消失。
天文台前面的这个高台更加有意思,本来在建造天文台的时候,是没有这个高台的,甚至这个高台也是刚刚建成,上面的水泥都还没有干透。之所以新建这个高台。其实是为了在上面摆放一件东西,那就是鲸鱼的骨架。
上元节后,鲸鱼肉全都被长安百姓给吃了。不过骨头架子却保留下来,甚至李愔在事先已经吩咐过厨子,让他们在割肉时尽量不要伤到骨头。所以这头鲸鱼的骨架保存的十分完好。
本来按李愔的意思,他是想在朱雀广场上建一个水泥高台,然后把鲸鱼骨架摆上去,以此来纪念海洋展览会这个意义重大的事,而且在他看来,这么完整的鲸鱼骨架,本身就是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
可惜李愔如此超前的审美眼光在大唐是行不通的,他的建议一出,不但李世民皱眉,下面的文武群臣更是反对声一片。毕竟朱雀广场是个政治意义重大的地方,本身就有一种神圣庄严的意味,若是忽然放一个骨头架子在上面,那成何体统,而且这也太不吉利了!
鉴于所有大臣都反对。李世民自然就拒绝了李愔的提议。不过李愔并不灰心,既然你们没眼光,那这好东西就归我了,广场上不让放我就放家里去,想想在自家花园里放上一个鲸鱼骨架,在后世那绝对是很有面子的事。
可惜他上面的想法虽好。但却也行不通,因为无论是文心还是惜君,甚至连一向乖巧的文儿和画儿也都反对,理由是放这么一个吓人的东西在家里,她们以后都不敢去花园玩了。
好,文心她们的反对理由很充分,毕竟家又不是李愔一个人,文心她们也都是家庭成员,而且人家还主管着家里的事务,所以这件事并不在李愔的职权之内,因此他把鲸鱼骨架放家里的打架也宣告破产。
万般无奈之下,李愔只得将鲸鱼骨架送人,可惜他问遍了李恪他们几个兄弟,以及程怀亮和李敬业这帮狐朋狗友,却没一个愿意要这玩意的,毕竟在他们的审美观看来,实在看不出这骨头架子有可什么艺术价值?
感觉到自己有些曲高和寡的李愔十分悲愤,本来一片好心,却根本无从欣赏。幸好这时候主动有人找上门把鲸鱼骨架要走了,这人正是住在天文台的李淳风。李淳风是个目光超前的天文学家,同时也是一个伟大的数学家,一般这种人都有异于常人之处,李淳风与别人不同的可能正是他的审美观,这点他刚好和李愔称的上是知音,听说对方四处推销自己的鲸鱼骨架,李淳风立刻找上门把东西要走了,然后安放在天文台的正前方。
李愔赶到天文台时,第一眼看到的正是这座昂头摆尾姿态的鲸鱼骨架,若是换在平时,他肯定会下马欣赏一下这个jīng美的艺术品,可惜今天他心里想的都是李淳风派人通知他的那件事,所以根本没有在高台下停留,冲到天文台门口跳下马就冲了进去。
“长安,0度;北纬34.33度。洛阳,东经3.32度;北纬34.27度……”
李愔刚一闯进去,立刻看到李淳风和几个太史局的官员边诵读边记录着几个城市的经纬度,而李淳风一看到李愔进来,立刻放下笔站起身笑道:“齐王殿下稍等片刻,长安周边的几个城市经纬度马上就要核对完了。”
李愔虽然心急,但也知道李淳风他们正在计算,丝毫出不得错,所以也没有打扰他们,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李淳风他们才计算完毕,这时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狂喜之sè。
“殿下,大喜啊,我们计算了长安周边几个城市的经纬度,然后又用新制成的六分仪进行了测量,再将两个结果做了比较,最后发现几乎一模一样,如此看来,这个六分仪总算是研制成功了!”李淳风手抓着两张写满数字符号的纸,手舞足蹈的跑到李愔面前吼道。
当初李淳风和李愔打赌输了,结果要帮李愔作两件事,第一是帮李愔制定地球的经纬线,另外则是制造六分仪,用以确定测量者身处的经纬度。第一件事对于李淳风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难度,只不过一些并不太难的计算罢了。第二件事则有些麻烦,从登州开始,李淳风就在忙着这件事,可惜一直没有成功,后来李淳风回到长安,也一直没有放下六分仪的研制,现在经过近两年的研究,总算是把六分仪给搞出来了。
其实六分仪早在年前就已经制好了,不过当时李淳风并没有惊动李愔,毕竟这东西只是理论上可行,还没有经过实地测量,所以他将六分仪制好后,然后派了几批人到长安的周边城市,用六分仪对这几个城市的经纬度都进行了测量,然后再次结果送回长安。
今天早上李淳风终于接到传回来的结果,然后再将以前对几个城市的测量数据进行计算,得出几个城市的实际经纬度,拿这个数据与测量得到的数据进行对比,结果误差极小,如此也证明了六分仪测量的准确xìng。
“快~快把六分仪给我看看!”李愔也兴奋的直搓手,有了六分仪这种利器,就不用再担心海上迷航的问题,而这也正标志着,他期待的那个航海大时代的序幕终于要拉开了!
看到李愔急切的样子,李淳风哈哈一笑,转过身从旁边的桌子拿起一样古怪的仪器,有两个成年人的手掌大,通体用黄铜打造,看上去极其漂亮。只见六分仪的主体是个60度的扇形,弧形的那一边上标有刻度,扇形的两个半径分别有一个单筒望远镜和一个半透明的小镜子。只不过李愔摆弄半天,却不知道怎么cāo作,不过他其实也不关心这个,只要这东西好用就行了。
“淳风兄,六分仪的制造应该没什么难度,现在能不能大规模生产?”李愔急不可耐的问道,他现在恨不得让大唐的所有海船都用上这东西,毕竟有了这件法宝,海商也就有一件促保命的利器,以后在海上行船的胆气也就更足了,开拓新航线的机会也会相应增大。
不过听到李愔的问话后,李淳风却露出一丝苦笑,躬身回答道:“殿下,六分仪的生产是没问题,但问题是六分仪的cāo作,它虽然对使用人的要求不高,但至少也要有一定的数学基础,会做一些简单的计算,可是现在海上行船的人中,却鲜少有这种人,所以就算是有六分仪,他们也不会用啊!”
李淳风的话可以说切中要害,李愔一向不怎么重视教育的问题,在他看来,只要百姓富裕起来,教育的问题自然而然也就解决了。可是现在海贸想要发展,却对船员的文化水平提出一个要求,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看来得教育出一批懂算术的船员来了。
想到这个问题,李愔沉默了良久,这才开口对李淳风说道:“淳风兄,我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不过六分仪事关重大,所以你先和我府上的王子豪商量一下,让他先开个厂子,专门生产六分仪,至于使用人员的培训,这个由我来解决好了,不过你先派一些会cāo作六分仪的人给我!”
“这个没问题,我刚好要派几个弟子到大海上历练一番,干脆让他们和你一起去,至于怎么安排,全都听殿下的!”李淳风也很豪爽,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正在帮着李愔开创一个伟大的时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七章 蒸汽机车与武媚娘有请
贞观十三年一月二十rì,李愔第二次离开了长安,与第一次一样,这次送行的人比上次还多,李世民带着长孙皇后等后宫诸妃也都出来了,而在李愔离开时候,杨妃和燕妃等几人都是哭的稀里哗啦,因为李愔把李恪、李贞和李恽这三个兄弟都带走了,做为母亲,她们虽然心中不舍,但却也知道此行对儿子有益无害,所以倒也没有阻拦。
李愔这次离开长安,队伍里除了有他们四个皇子外,另外燕北、李景恒等这些狐朋狗友也都跟着一起来了,只不过程怀亮、李敬业和李永等人已经进了军校,现在正处于紧张的学习之中,所以这次和李愔一起来的狐朋狗友只有十几人。
王况也在前两天赶到长安,他将和崔玉一起,也跟着李愔去流求一趟,当然了,梦雪也以照顾‘生病’的李愔的名义一起来了。另外卢氏也派了不少人的跟随,因为李愔曾经答应过他们,会在流求那里给他们一个机会。
除掉以上的这些人外,长安几家大商人也分别派出自己的管事,这是李愔看在他们一直跟随自己在商业的步伐,所以特意给他们的一个机会,若是他们能在南方抓住这个机会,rì后就算比不上燕北和李景恒这种权贵,但至少也能大大提升自己的地位。
上面就是李愔队伍中的主要成分了,而且为了加快前进的速度,他不但没有带文心。连贴身的文儿和画儿也没有带,身边只带了几百护卫,毕竟流求大岛那里可不太平,而且他们人又多,若不多带点护卫的话,连他自己都不放心,而且不但他带了护卫。李恪、李恽和李贞三个每人也都带了上百的护卫,至于李景恒和燕北更是带了不少心腹的家仆,甚至连那些商人的管事也都雇了不少保镖随行。
他们出发的时候。黄河还没有解冻,因此自然无法乘船,幸好长安到登州已经初步实现了公路化。因此一路乘车速度也很快。本来以长安的位置,李愔他们应该一路向东到达海州,然后从那里坐船出海到流求,这样走的距离才最短,可是李愔却有事情要回登州处理,所以他们不得不沿着黄河向东北方向行驶。
虽然已经过了年,但北方的天气依然十分寒冷,所以这一路走来还是十分辛苦的。而且李愔除了要安排这一路的行程外,身上还背着程夫人交待的一个任务,那就是尽量的开导梦雪。
其实李愔在第二次见到梦雪时。也为对方的憔悴感到心疼,所以根本不用程夫人吩咐,他从一开始就想尽办法在逗梦雪开心。不过梦雪可能是真的钻进了牛角尖,对李愔本能的有些抗拒,甚至对李愔的主动接近。她也感觉极为不适。
李愔和梦雪之间的事,车队里的人几乎全都知道,而且他们也都明白,这件事是李愔对不起那位崔小姐,所以做为兄弟和朋友,他们也希望看到李愔能和崔小姐走到一起。因此对李愔和梦雪两人的事,也都表现出几分热情,甚至还帮着李愔出了不少的馊主意,可惜都没什么效果。
对于崔梦雪的逃避,李愔也不着急,反正这一路上时间有的是,而且在陆上梦雪可以逃回车厢里,但若是出海之后,自己与她同乘一船,到时看她躲到哪里去?
经过半个多月的奔波,李愔他们这行人总算到达到登州地界,赵复已经得到齐王要回来的消息,因此早就做好了准备,李愔他们这支几千人的队伍一进登州,立刻被安排妥妥当当。
进到登州之后,李愔却是片刻不得闲,刚洗个澡换好衣服,然后想去找梦雪表现一下,问问对方晚上要吃什么,顺便向她推荐几个登州本地的名菜。可是没想到却被赵复拉了过去,向他汇报了一下登州前段时间的政绩。然后还没等他听完,赵一帆又杀了进来,拉着他去科学院看一下最新型的蒸汽机。
“轰隆隆~轰隆隆……”
李愔捂着耳朵打量着眼前这头高速旋转的钢铁怪兽,心中也满是感慨,刚才在路上时,一帆已经介绍过她的得意之作,现在这台蒸汽机明显比上次那台要先进的多,对蒸汽的运用也更加的合理,再加上有袁天罡送来的耐磨树胶,其实也就是加了炭黑的树胶,使得蒸汽机的密封xìng大大增加,现在的最大马力已经达到了三十马力,甚至一帆还保证,只要给她点时间,rì后还能有更大的提升空间。
对于眼前这台蒸汽机,李愔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一帆离开了这里,毕竟蒸汽机的声音实在太吵了,两个人根本没办法说话。
“一帆,蒸汽机的研制你放心大胆的去做,一切都有我在背后支持,不用担心其它的问题,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任务要交给你,希望你不要推辞。”李愔把一帆拉到一个僻静处,一脸郑重的说道。
“嘻嘻,我知道你是不是想把蒸汽机安到大船上?”一帆调皮的一笑道。其实相比设计蒸汽机,她对海船的兴趣更大,只不过她想做一条世界上最快最大的海船,蒸汽机必然是最核心的部件,所以她耐着xìng子,花了近两年时间一心扑到蒸汽机上。
“哈哈,一帆果然够聪明!”李愔笑着夸道,不过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开口说道,“不过一帆你不要太心急了,蒸汽机rì后肯定是要安到船上,但是第一步却不能这么做,毕竟大海无情,你若是将蒸汽机安到船上,万一试航时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很可能会威胁试验者的生命,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先想着把蒸汽机安到一种特制的大车上,以蒸汽驱动车轮的运转,然后从中积累蒸汽机实际运用的经验,到时再搬到船上时,也更加的有把握。”
李愔的话的确十分有道理,毕竟蒸汽机虽然研制成功了,而且也具有了一定的实用xìng,但是在实用过程中,却还是会有许多要注意的地方,若是一开始就放到船上,一来船只的造价极高,二来试验起来也极不方便,甚至还可能有危险,所以不如在陆地上先制造蒸汽机车,积累足够的经验再搬到船上也不迟。
一帆也是智商超过两百的超卓人才,所以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李愔的意思,当下也点了点头道:“也好,那我就先造一辆蒸汽机车来,不过你要先给我提供一些想法,否则我可想不出来!”
一帆知道李愔的脑子里有许多奇思妙想,而且他既然提出来要自己造车子,那李愔的脑子里肯定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李愔早知道一帆会这么说,所以也不推辞,拉着一帆到了她平时办公的地方,拿出纸笔就开始写写画画。
李愔想到的自然是最原始的蒸汽火车,所以他在纸上就画出两条平行的铁轨,然后又画出一个车头带着几节车厢,特别还标明车轮是行驶在铁轨上的,至于车头内部的结构?这个就对不起了,他又没有学过这方面的设计,所以根本不清楚,只能让梦雪动用她那颗聪明的小脑袋自己补充了。
详细的把自己所知道的火车全都讲出来后,李愔这才离开一帆这里。不过还没等他回到王府,却又被另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殿下,武小姐有请!”拦住李愔去路的正是杨十。本来李愔在登州的情报工作是由杨十负责的,后来武媚娘来了之后,却慢慢的掌控了登州的情报网络,这点连李愔都十分佩服,因为他根本没有授意杨十夫妇听武媚娘的命令,但武媚娘却以自己的手段,再假借李愔的名义,竟然将杨十夫妇完全给收服了。
“嗯!”马车上的李愔点了点头,示意让杨十上来与自己同乘,这让杨十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还是遵命上了车。
“杨十,这段时间我不在,倒是辛苦你们夫妇了!”李愔笑呵呵的说道。
“殿下言重了,为殿下效力是小人的本分!”杨十表现的十分恭敬,不过转而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问道,“殿下,不知父亲大人的身体安康否?”
杨十问的正是杨老先生,其实他与杨老先生虽然名为父子,但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甚至杨十这些兄弟都只是杨老先生收养的义子,不过即便如此,杨十还是十分孝敬义父,毕竟要不是他老人家把他从野地里捡回家养大,估计他早不知死了多久了。
李愔回长安当然没忘了去看一看这位前隋元老,因此笑着回答道:“这个你放心吧,杨老先生胃口极好,上次与他同桌而饮,结果他竟然比我这个年轻人吃的还多,走起路来更是虎虎生风,我看再活个几十年都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李愔略带夸张的话,杨十脸上也露出一抹温馨的笑容。不过紧接着李愔又问道:“杨十,这次媚娘请我去,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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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武媚娘的逆推
其实对于武媚娘这个特殊的存在,登州城不少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一些风声,而且也知道她是齐王殿下的人,甚至在齐王府里除了李愔外,还有一个人知道武媚娘的事,那就是王府的大总管高重。
高重虽然是个太监,但他是看着李愔长大的,而且又是杨妃身边的老人,所以若说李愔身边谁最受信任,那么第一个就要数高重。只不过当初武媚娘母女住在梁王府时,与高重见过面,所以当高重在登州见到武媚娘时,开始也吓的不轻,后来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当初绑架武媚娘的竟然是自己的主人李愔,这让高重可没少埋怨李愔太大胆。
之所以让高重知道武媚娘的事,其实也是李愔的无奈之举,武媚娘的情报工作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所以肯定少不了和王府接触,虽然有杨十代劳,但有些事武媚娘还是需要亲自出面,所以做为和杨十直接联系人的高重,慢慢的也就知道了武媚娘的事。
武媚娘还是住在李愔给她安排的那个大宅里,一般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她基本不怎么出门,甚至就算是出门,也都会叫上杨十的妻子一起陪同。
李愔来到武媚娘住的大宅,也不用杨十夫妇带路,径直走到内宅武媚娘住的院子前。现在天sè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的窗口透出一抹暗黄的灯光,窗口的梨树开满了白sè的花朵,微风吹拂时。一阵暗香涌动。
李愔站在院子门口长吸了口气,沁人肺腑的幽香让他感觉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看了看窗口那抹灯光,李愔的嘴角也露出几分笑容,一别大半年,他心中对武媚娘这个粘人的小娘子还真有些思念。
只见李愔微笑着跨步进了院子,走到房门前轻轻一推。果然还是以前一样都是虚掩着。媚娘的房间不大,正对着房间的是一个小厅,小厅的左侧被一扇屏风隔开。屏风后面则是媚娘的卧室。
平时李愔来的时候,武媚娘都会坐在小厅中的圆桌旁,桌子上也会摆放着几样她亲手所做的小菜。然后两人边吃边谈,不过在这种时候,媚娘却喜欢坐到李愔的大腿上,手抱着他的脖子,几乎全身都挂在李愔身上,这种姿势极其暧昧,每次都让李愔是邪火上升,却又强忍着不想这么早吃掉对方,只得回去欺负惜君。
只不过今天的情形却让李愔有些意外,因为小厅中的桌面上空荡荡一片。桌边也没有武媚娘那个妖滴滴的美女,甚至小厅里连灯都没有点着,只是在屏风后的媚娘卧室里,shè出一片昏黄的灯光,难怪刚才在外面看时。窗子上的灯光那么暗。
虽然李愔心中疑惑,不过也没有多想,迈步穿过小厅进到卧室里,结果看到武媚娘竟然躺在床上,全身都盖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一双妙目妩媚无比的盯着自己,好像要随时滴出水来一般。
看到这种情景,李愔心中奇怪,当下开口问道:“媚娘,怎么这么早就躺在被窝里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李愔说着,几步走到床前伸出手,想摸摸对方的额头。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被窝里的武媚娘忽然伸出一支光溜溜的手臂,一把抓住李愔的手腕,然后顺势向床上一拉。
李愔根本没想到武媚娘会给自己来个突然袭击,所以被拉的脚步不稳,一下子栽倒在武媚娘的怀里,接着他本能的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是没想到床上的武媚娘一下子把被子掀了开来,然后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一般,紧紧的抱住李愔。
还没搞清状况的李愔只感觉幽香满怀,触手间香肌玉骨,滑腻无比。这下他总算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武媚娘竟然光溜溜的没穿衣服。
“媚娘,你……唔……”这个发现让李愔心中大骇,刚想开口让武媚娘放开自己,可是没想到刚说几个字,嘴巴却已经被武媚娘的樱唇紧紧堵住,同时两只小手也开始在李愔身上笨拙的摸索起来,看样子是想脱他的衣服。
温香软玉在怀,一支不老实的丁香小舌一直在撬他紧咬的牙齿,胸口更是被两团高耸的玉峰轻顶。在这种诱惑之下,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更何况李愔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再加上惜君怀孕后,他就再也没碰过女人,现在武媚娘如此主动献身,更让李愔的yù火一下子从小腹冲上头顶。
“小妖jīng,你快给老子停下来,否则我可真把你吃了!”虽然yù火焚身,但是李愔还是拼尽最后一丝清醒,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唔~,我……我就是要让夫君吃掉媚娘!”武媚娘娇喘连连,有些断断续续的说道,结果她的充满诱惑的声音一下子让李愔的yù望冲到顶点,再也顾不得其它,低吼一声抱住武媚娘的娇躯扑到床上,几下甩开身上的衣服,就势扑到娇羞无限的媚娘身上,彻底放开了自己对yù望的压抑。
chūn夜烛影,纱帐轻摇,被压抑许久的yù望一旦放开,连李愔都无法控制自己,特别是武媚娘不知为何如此主动,更让他在yù望中迷失了自己,最后连他自己也记不清这一晚折腾了武媚娘几次?
最后要不是发现武媚娘初经人事,经不起太大的征伐时,估计李愔根本不会停下来。不过即便如此,chūn风几度的武媚娘还是蛾眉轻皱银牙紧咬,一副疼不可言的模样。
平静下来的两人躺在床上,李愔调整了一下了呼吸,平息了一下胸口涌动的sāo动,然后低头看了一下躺在自己手臂上的武媚娘,看着对方痛苦的表情,即心疼又有些生气的说道:“媚娘,好好的你发什么疯,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可是没想到武媚娘听到李愔的话后,却忽然一下子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不说话,看上去好像是在呕气。这让李愔有些奇怪,伸手扳过她光滑的肩膀,半个身子压到媚娘的身上问道:“怎么生气了?这次可不能怪我,明明是你……”
李愔的话还没有说话,却看到武媚娘忽然眼圈一红,两行晶莹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这下更让李愔有些不知所措,边给她擦泪边自责的道:“好好好,媚娘不要哭了,这次全都怪我,怪我李愔是个禽兽,一时没把持住欺负了我的好媚娘!”
李愔嘴上安慰,可是心中却十分奇怪,虽然场激情来的有些突然,但其实武媚娘应该早就明白,她迟早都是自己的人,而且以前相处时,两人几乎该做的都做了,就差这最后一步了,再加上以武媚娘dú lì的xìng格,应该不会为这种事流泪吧?
听到李愔的认错,没想到武媚娘哭的更厉害了,李愔怎么哄都没用,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逐渐的停了下来,然后有些抽噎的气道:“哼,您是大唐尊贵的齐王殿下,小女子哪敢生您的气?”
武媚娘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李愔也不是傻子,从对方的语气中他也能听出无穷的怨气,而且这些怨气明显不是因为今天的事,这让李愔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怀里的可人儿生气了?
看到李愔还不明白,武媚娘脸上立刻露出一个气苦的表情,紧接着忽然抻手在李愔胸口用力拧了一下,结果疼的李愔‘呀’的叫出声来。
看到李愔揉着胸口叫疼的样子,武媚娘好像才感觉舒服了一些,这才一边捶打李愔的胸口一边说道:“齐王殿下好威风,在长安想娶谁就娶谁,连清河崔氏的女儿都能弄到手,怎么还会记得我这种命苦的小女子?”
这下李愔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他已经向崔梦雪下了聘礼,虽然还没有正式迎娶,但是以对方的身份,肯定又是一个嬬人之位。可这时就有一个问题了,按他的齐王爵位,一共只能有两个嬬人,再下面就只能是媵和妾了。
武媚娘注定是李愔的女人,这点他们两个都十分明白,虽然武媚娘现在见不得光,但以后只要想个办法,让她改头换面进入齐王府,到时肯定也要有一个名分,可是两个嬬人都已经是别人的了,剩下的最多只能做个媵,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武媚娘自然心有不甘。
想到这里,李愔脸上也不浮上几歉意,人家媚娘在登州帮自己没rì没夜的收集情报,可是自己却又把她视为囊中之物的嬬人之位许给了梦雪,难怪她会生气了。不过理解归理解,他还是得开口解释道:“媚娘,我和梦雪的事实在是个误会,要不是……”
“呦~,殿下叫的可真亲切啊!梦雪?哼~,可真是一个好名字!”武媚娘白了李愔一眼,语气有些恨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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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战争要提前
李愔看着怀里这个要强的小女人,心中也有些头痛,难怪历史上她能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其它方面暂且不说,只是这份不甘人下的脾气就已经注定了,武媚娘的一生注定不会平凡。
不过李愔也想到,既然武媚娘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女人,那么历史上的武则天就不会再出现,而且只要有自己在,他就有把握将这个倔犟的小女人驯服,至少他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几个女人争来抢去,想必这点武媚娘也清楚,以她的聪明,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想到这里,李愔不由得紧紧了怀里的媚娘,同时轻声说道:“媚娘,你想要地位,rì后我会给足够的地位,不过你要明白一件事,无论是文心、惜君还是梦雪,其实她们和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都是一样的,因此无论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明确提出来,哪怕再难,为夫也会想尽办法去满足你们,因为你们都是要陪伴我一生的人,这个世上没有能比你们更让为夫感到亲近的人了!”
李愔话中的款款深情,让武媚娘也感到无比甜蜜。李愔放弃皇位的事早已经传到武媚娘的耳朵里,本来她还想劝说李愔不要轻易放弃,毕竟若是李愔能做上皇位,她最少也是个贵妃之位,自然不会再为一个小小的嬬人争风吃醋。只不过现在感受到自己夫君身上的那股浓浓深情,武媚娘却忽然感到一种满足感,得夫如此。自己还有何所求?只要这个男人能一生一世对自己好,地位身份这些东西倒也不显得重要了。
抱着武媚娘的李愔并不知道怀中人心中所想,若是知道的话,恐怕会高兴的跳起来。武媚娘是个一十分独特的女子,她母亲生了她们三姐妹,可是却受到两个同父异母哥哥的欺凌,再加上她父亲武士彟虽然贵为国公。但出身却极低,使得在贵族圈中,极少有人愿意与他们交往。甚至当年武士彟还在时,主动拜访别人还会受到冷遇。
也正是上面的两个原因,使得武媚娘成长为一个十分独特的女子。身上具有一种保护母亲和姐妹的责任感,正是这种责任感,让她想尽办法提高自己的地位,因为只有自己的地位提高了,才能有保护母亲和幼妹的力量,同时她也想让当初瞧不起他们武家的人看一看,她武媚娘是如何将他们踩在脚下的。
对于武媚娘的这种心理,李愔结合前世的历史以及现在的亲身相处,知道的还是比较清楚的,甚至可以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武媚娘的人。也正是这种了解,让他知道武媚娘比任何人都渴望地位与权势,若是他知道对方竟然将两人之间的感情看的比那些都重要时,自然会比任何人都兴奋。
解开了心结之后,武媚娘更加柔情似水。同时脸上那股青涩少女的稚气之中,也增加了几分小妇人的妩媚,这种清纯与美艳的结合,对任何男人都有着巨大的杀伤力,李愔自然也不例外,甚至让他几乎把持不住。差点再次提枪上马。不过看到武媚娘因为疼痛,还没有完全舒展开的眉头时,李愔这才强忍下来。
“媚娘,我听杨十说,你好像有新罗那边的最新消息?”既然不能再乱来,李愔只得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开始问起新罗那边的情报来。
媚娘也感觉到李愔的身体的变化,脸上吃吃一笑,娇羞无限的轻轻捶打了一下李愔的胸口。只不过随着她的动作,那种风情无限的chūn光更让李愔为之口干舌燥,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同时心中默念‘空即是sè,sè即是空’。
看到李愔的模样,武媚娘虽然感觉有些好笑,但她也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承受雨露,所以也不敢再乱动,轻轻的把被子拉过来,遮住了chūn光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夫君,新罗和百济那边的形势的确有了变化,而且若是媚娘所料不错的话,他们之间的这场战争很可能会提前。”
“哦?”李愔听后jīng神一震,有些急切的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变化,你怎么肯定两国的交战时间会提前?”
武媚娘听后却是咯咯一笑,开口说道:“夫君你可记得上次我送到长安的情报中,有一份十分古怪的情报,那就是新罗女王不知为何怀孕了?”
武媚娘的话一出口,李愔却是吓了一跳,当下有些心虚的问道:“这个我自然记得,难道你查出了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没想到武媚娘听后,却是没好气的瞪了李愔一眼道:“夫君真是糊涂,我才没闲心关心那个新罗女王的私事呢,只不过正是因为她的这次怀孕,却让两国的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
李愔听后这才放下心来,同时也有些自嘲,虽然在武媚娘的主持下,自己的情报力量越来越强,但也绝对没有逆天到能知道李世民那件事的地步,看来做贼心虚这句话果然没错。
咦,好像不对啊,做贼的明明是皇帝老爹,自己顶多也就是一个把风的,凭什么我要心虚?
武媚娘正在专注的组织讲解两国形势的语言,所以倒没注意李愔的脸sè,片刻之后接着又道:“新罗女王怀孕的消息,本来是十分隐密的,除了她身边的人外,整个新罗也没几个人知道,不过前段时间也不知为何,这个消息忽然传到了百济,这让百济武王扶余璋极为兴奋,认为这是一个主动出击的好机会,所以现在已经开调集军队到两国边境,战争可以说随时都会爆发,甚至很可能在新罗女王分娩之时,就是百济动手之rì!”
李愔听到这个消息后,眉头却一下子皱了起来,本来按武媚娘的估计,新罗和百济之间的战争会在今年秋收之后才会爆发,若是如此的话,他还有足够的准备时间,甚至还能等到惜君分娩之后,他再来登州处理也不迟,可是若是两国提前交战,那他可能到时可能无法分身陪惜君分娩了。
“新罗女王的分娩之rì,现在已经是二月初了,如此算下来,好像也没几天时间了。”李愔有些苦恼的自语道,他是个顾家的人,惜君也是他的心爱之人,所以若是孩子出生,无论如何也要陪在她们身边。但新罗和百济又关系到他rì后的大业,他又必须亲自坐镇。这才是让他感到为难的地方。
看到李愔苦恼的样子,媚娘却是咯咯一笑道:“夫君其实不必为难,虽然新罗和百济的战争会提前,但其实根本没有打乱我们的计划!”
“哦,这是为什么?”李愔有些听不懂。
“呵呵,夫君真是关心则乱,虽然百济急不可待的挑起战争,但国内根本没有做好准备,甚至连战士的武器都不齐备,这点新罗也和百济一样。现在咱们登州地界上,几乎全都是两国的商人,这些商人像是饿狗一样,无论见到什么东西都想买,可偏偏手里却又没几个钱,真是让人笑死了。”武媚娘一提起新罗和百济的现状,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以前还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小国都羡慕大唐,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些小国打仗都要准备这么久,从这点就可以想像他们国内该有多穷了。
李愔听后也是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脑袋,对啊,百济和新罗都没有做好准备,虽然百济率先挑起战争,但只要自己稍微对新罗增加一些支持,肯定能让两国的战争僵持下来,到时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就已经不在两个小国的手里,而是在自己这个大唐齐王的手里。
看到夫君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武媚娘接着微笑道:“夫君,随着我对新罗和百济这两个小国的了解,发现他们根本不值得夫君亲自坐镇,到时只要派上一个得力的助手,在登州主持大局,暗中左右两国之间的战争,等到他们都打的筋疲力尽时,那时才是夫君上场收拾残局的时候!”
“哈哈~,媚娘此言深得我心,只是这个坐镇的人手却要慎重选择,媚娘你觉得我手下何人可担此重任?”李愔也感觉自己还没有适应大唐这种国际霸主的身份,以前对新罗和百济都有些高估,以他的身份,实在犯不上一直关注他们,还是按原来的计划,自己等惜君分娩之后,再来收拾两国残局的好。
听到李愔咨询自己这么重大的问题,武媚娘却是掩口一笑,没做任何推辞说道:“启禀夫君,本来在王府之中,能胜任这件事的,恐怕只有那位参军陆洪了,不过上次您在太原又找到一位王傅,从您的书信中可以了解,对方也是一个运筹帷幄的智谋之士,所以这两人应该都有能力坐镇登州。”
李愔听后点了点头,陆洪是梁国旧臣,本来就有这方面的经验,自然没有任何问题。至于王安这位老师,他虽然没有相关的经验,但以他那种惊人的智慧,处理这种小事根本就是绰绰有余。但到底该让谁代替自己坐镇登州,这让李愔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思索了一会又对武媚娘问道:“媚娘,你觉得应该派谁坐镇登州?”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章 武媚娘也要去流求
李愔的齐王府里,现在是梁国旧臣的势力独大,无论是陆洪兄弟还是虎氏姐弟,他们都是文心一系,虽然李愔也在培值另外一股势力,以此来平衡王府的势力,比如王安,以及还在军校学习的秦怀玉、李永等人,只不过受时间所限,所以短时间内,梁国旧臣一家独大的局面还是难以改变。
以武媚娘的xìng子,自然不想看到李愔手下全都是文心一系的人,因此在陆洪和王安之间,她肯定会选择王安,以此来制衡文心一系的发展。可惜这些是李愔问出之后才想到的。
只见武媚娘听后认真的考虑了一会,这才开口说道:“夫君,那位王傅媚娘是只闻其名,并没有见过,所以不好妄下定论,至于陆洪,此人不但是个智谋之士,而且为了旧主,在长安甘愿为仆十数年,此等人物若是能让其真心投靠,绝对是一大助力,刚好这次新罗和百济的事,可以交给他来做,一来算是对陆洪能力的考验,二来也显示一下夫君对他的重视和信任,借此增加他的忠心!”
武媚娘的话让李愔十分惊讶,本以为她选择让王安,却没想到对方竟然选择了陆洪,而且还说出一番自己的道理来。而且李愔也从媚娘的话中听出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陆洪还是王安,他们都是自己的属下,而且现在他还处于起步阶段,正是人尽其才的时候。所以第一考虑的不是手下人的派系,而是这个人的才能。以及作用他所带来的好处,这才是一个真正的上位者考虑问题的角度。
想明白这些。李愔看向武媚娘的目光中不禁露出几分钦佩之意,金子果然就是金子,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会发光的!
>让他留在登州随时监控海对面的情况。”李愔终于拿定主意道。
看到夫君采纳了自己的建议,武媚娘也十分高兴,抱着李愔的脸亲了一下,脸上也洋溢着一股幸福的笑容。不过紧接着她又撒娇道:“夫君。媚娘天天在登州感觉很闷,你这次去流求能不能把我也带上,让我也跟着开开眼界好不好?”
“这……”李愔却十分犹豫,武媚娘的身份是不能曝光的,否则当初那件事万一被捅出来,那就算是他也绝对吃罪不起。
“夫君,媚娘求求你了好不好,上次你带着王妃她们回长安,只把我一个人丢在登州,媚娘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曝光。长安那里认识我的人比较多,所以媚娘心中虽然想念母亲和小妹,但也没求过夫君,这次反正是去流求,根本没有人认识媚娘,再加上新罗和百济那里大局已定,又有杨十夫妇在,媚娘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所以夫君还是带上媚娘吧!”武媚娘满脸哀求之sè。而且说话之时还不老实,丰满的身子一直在李愔身上蹭,结果把李愔蹭的全身火起,差点再次控制不住自己。
“好好!小妖jīng你别再蹭了,否则我可真的不客气了!”李愔无奈之下,不得不再次妥协道。正如武媚娘所说,流求那里根本没有人认识她,至于和他一起来的人中,也只有李贞见过武媚娘,不过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到时只要让武媚娘呆在自己的卧室里,不与李贞见面就是了。
公事私事都谈完了,李愔和武媚娘又温存半晌,最后才相拥而眠。
第二天李愔找到陆洪,将新罗和百济的事讲了一遍,并将自己想把他留在登州主持大局的事也讲了出来,结果陆洪听后jīng神一震,立刻表示自己必定竭尽全力将此事办成。李愔听后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勉励了他几句。在之后的几天里,李愔陆续将以赵复为首的登州官员,以及杨十夫妇为首的情报系统,全都介绍给陆洪,命令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全力配合陆洪对新罗和百济战争的事,对此两帮人以前早就做了一些准备,而且又都认识陆洪,所以倒不显得十惊讶。
搞定了这件事后,李愔南下的船队也终于准备完毕,这支船队清一sè的全都是大型福船,不但吃水深,而且船上还都装备有武器,安全问题得到了很好的保障。
李愔设计也来的福船和盖伦船现在已经有了明确的分工,其中福船主要用于沿海岸航行或者近海航行,至于盖伦船则一般用于远海航行,比如从中国沿海直接去rì本、爪哇等地,一般用的都是盖伦船,当然了,福船也行,只是在续航xìng上,福船比盖伦船还是有些不如,只不过福船的造价比较低,而且便于cāo作,所以在近海航行上,商家一般都是选择福船。
李愔乘船离开登州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二月中旬,按他们行船的速度,估计到三月初就能到达流求大岛。船队里的大型福船一共有四十五艘,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登州及附近几个州新造好的船只,这些福船其实就是李愔准备建造的第一支海上力量,所以福船全都是按战船的功能来建造的,至于这支舰队的cāo作班底,则是流求大岛上的陆青那伙人,可以说他这次去流求,顺便也是把这些福船送到岛上。
李愔他们这次去的人虽然多,但是船却更多,甚至加上登州运住流求大岛的一些商品和物资,最后还是有不少船都空着,对此李愔提议,他们几个皇子干脆每人一艘船,都过一把当船长的瘾。李恪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大海,正感觉十分新奇,一听李愔的提议,自然都双手赞成。
李愔这么做的主要目的自然是为了避开李贞,毕竟武媚娘就跟在他身边,若是与李贞同乘一船的话,万一撞上就麻烦了,所以他才想到分船。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为了方便他和崔梦雪相处,崔玉也将妹妹送到李愔的船上,理由是李愔的‘病’还没好,需要一个大夫随身照顾。
整个福船分为四层,最底层为压舱物,第二层为船夫居住的地方,第三层则是李愔和梦雪他们这些贵人居住,最顶层主要摆放的却是一些武器,比如床弩、火箭等等。
李愔的船队启航之后,却并没有着急的向流求大岛赶去,而准备先去李恪的封地苏州。说起来因为李愔的穿越,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其中李恪也受到影响,比如他的封号虽然还是吴王,但封地却由潭州变成了苏州,这两个地方同属吴地,只不过苏州却要比潭州更加繁华。
苏州虽然离长安比较远,但本身却是江南道的首府,城中经济十分的繁荣,也正是因为如此,李世民才将苏州封给了李恪。在所有皇子之中,就只有李泰和李恪他们两个的封地是一道首府,由此可见李世民对李恪这个儿子的重视。
李愔之所以将船队的第一个目标定为苏州,并不仅仅因为它是李恪的封地,而是有着另外一个目的,当初他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给李恪指出一条明路来,而这条明路就是从苏州这个地方开始的。
不过在启航没多久,李愔他们的船队上就遇到一个麻烦,因为随他一起来的那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第一次乘船出海,因此好多人都无法适应海船的颠簸,接连几天都处于晕船的状态之中,而在这些晕船的人中,除了李愔之外,李恪、李恽和李贞全都包括在内。
开始他们兴致勃勃的想过把指挥大船的瘾,可是没想到海船如此颠簸,根本不是内河上的船只能比的,所以一开始就吐的昏天暗地。幸好他们只是名义上的指挥,真正的船长是李愔给他们安排的副手,所以倒也没有耽搁行船。
只不过晕船也有轻重之分,李恪和李恽等人可能因为年龄比较大,所以晕船的症状并不是很严重,吐了几天也就慢慢适应了。可是李贞这个jīng力一向过剩的家伙却不行了,别人的晕船症状都是越来越轻,他却越来越重,甚至最后吐的全都是黄胆水。
若只是晕船也就罢了,可是也该这小子倒霉,被海一吹竟然又受了风寒,一连几天高烧不退,甚至连饮食也喂不下去了,这下可把李恪和李愔等人吓坏了,急忙请随医的大夫诊治,可是对于李贞的这种情况,几个大夫都是束手无策,最后李愔也顾不得其它了,将李贞接到自己船上,然后请梦雪亲自诊治。
李愔船上的一间舱房内,面sè腊黄中带着几丝cháo红的李贞躺在床上,刚才梦雪让他服了一剂安神的药,所以现在睡的很熟。梦雪坐在床前,正在认真的给李贞把脉,侍女虫虫抱着药箱站在一边,而李愔则一脸焦急的来回走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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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李愔给李恪的重礼!
“殿下放心,越王一连多rì呕吐,再加上不进饮食,所以伤了身体的元气,这才让寒气入体,一会我给他开个药方,熬好药让他持续服下,相信三五天内就会有效果,然后再慢慢进补,恢复一下元气,就没什么大碍了!”梦雪对李愔行了一礼道,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淡淡的,说完就转身就要离开。
李愔听到李贞有救,当时心中就是一松,不过看到崔梦雪那副冷淡的样子,不禁也有些无奈,本以为在船上自己有机会接近梦雪,可是没想到自从上船后,崔梦雪就一直呆在自己的舱房里看医,几乎不怎么出门,有什么事也都是让虫虫代劳,这让李愔根本没有任何接近的机会。
虽然李愔很想拦住梦雪好好的谈谈,但现在李贞病成这样,他这个做哥哥的找人谈情说爱实在有点不太合适,因此只得将梦雪送出门。然后等虫虫把药方送来,自己则嘱咐李贞身边的侍女熬药让他服下。
正在李愔看着侍女将药让李贞服下的时候,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个人,扭头一看却是吓了一跳,急忙把人拉到房间的角落里低声说道:“媚娘,你怎么跑出来了,八弟虽然服了药有些迷糊,但万一看到你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来的正是武媚娘,不过她听到李愔的话后,却是微微一笑道:“夫君,生病的虽然是你的八弟,但他也我的表外甥,当初在长安时。多亏了他照顾我们一家,而且现在母亲和小妹还寄居在他的府上,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越王都是我们武氏姐妹的恩人,所以他生病了,我这个做小姨母的,自然要来看看!”
武媚娘说的有理有据。倒让李愔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一时间也有些语塞,不过只见武媚娘咯咯一笑。接着又道:“况且让越王知道我在这里又如何,以他的脾气,巴不得蜀王李佑越倒霉越好。他若是当初绑架我的是你这个六哥,而且为是了栽赃李佑,估计会高兴的跳起来,再加上他和小妹的关系,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会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听着武媚娘的分析,李愔也是暗暗佩服,什么叫人才,自己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只要经过她一分析,立刻就会变得条理清晰起来,而且她对认识之人的xìng格也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比如之前的陆洪和这次的李贞,依据他们的xìng格都能做出正确的判断。难怪历史上她能驾驭那么多的治世能臣,比如狄仁杰、娄师德等人,都被她治的服服帖帖。
李贞本来就昏昏沉沉的,服过药后又躺下睡了,期间虽然几次睁开眼睛,不过估计也没看到武媚娘。直到这时。李愔才带着媚娘出了船舱。
这时已经是金乌西下,西面的海面上只留下半个夕阳,整个海面上金光闪闪,看上去如同海中的龙鳞一般。不时有海鸟从海面上掠过,叼起一尾挣扎的海鱼飞起,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天尽头。这种绝美的场景实在让人心醉。
咦?正当李愔感慨大海上的壮丽风光时,忽然眼角的余光看到船头飘过的一丝绿sè,等他扭头看时,却发现在船头的护栏处,一个绿衣窈窕的身影立在那里,迎面的海风吹来,秀发与衣袂飘飘yù飞,好似一位九天仙女一般。
梦雪?李愔看到这个身影也是一愣,没想到站在船头的竟然是一向不如房门的崔梦雪,当下刚想走过去,却没想到被身边的武媚娘拉住道:“夫君,这位崔小姐的脾气大的很,上船这么多天,根本就没正眼瞧过你,你若是这么上去的话,难道就不怕碰一鼻子灰?”
虽然武媚娘话中满是为李愔着想的意思,不过语气中那股浓浓的醋意,只要是个人都能听的出来。不过李愔听后却很高兴,倒不是高兴武媚娘为自己吃醋,而是以他所了解的武媚娘,在自己表现出吃醋的意思其实是件好事,最怕的就是武媚娘心中吃醋,外面却没有一丝表现,然后暗中使手段。以武媚娘那可怕的智商,想想都让人感到害怕。
“嘻嘻,媚娘别担心,我和梦雪之间的事你也知道,而且现在梦雪自己钻进牛角尖里,心中的心结解不开,这种事还是早点解决的好,否则越到最后越麻烦!”李愔亲昵的刮了一下媚娘挺翘的小鼻子,一脸笑嘻嘻的说道。
“哼,你要去便去,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尽一个好妻子的责任罢了,再说我可不像某些人,都和夫君订婚了,脾气却还这么大,要我是夫君的话,今天晚上就闯进她的房里,然后让她知道一下什么叫夫君?咯咯咯~”武媚娘说到最后,连自己都羞的捂着嘴偷笑起来。
李愔听后则是十分无语,不愧是敢打破常规的人,连霸王硬上弓的办法都想的出来。不过李愔可没那么大的胆子,还是老老实实的先想办法解开对方的心结再说。
武媚娘也了解自己夫君的xìng格,知道他在男女一事上,从来不像其它男人那样,心中只想着自己。李愔以对待自己的妇人时,从来都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让人倍感体贴,而这也正是武媚娘喜欢他的地方。所以一看李愔执意要去,也就不再拦着,转身进了她和李愔住的船舱。
看着船头飘飘似仙的梦雪,李愔忽然叹了口气,轻轻的走了过去。对于李愔的到来,崔梦雪好像也并不感到意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依然转过头看着前方的大海,眼中也露出几分迷离沉醉之sè。
“没有见过大海的人,恐怕永远无法体会天地的博大,当我第一次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洋时,顿时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相比这天地之大,我们这点小烦恼实在不算什么!”李愔以同样的眼神看着前方无际的大海,语气幽幽的说道。
李愔说完,扭头看着梦雪的侧脸,只见对方洁白如玉脸庞上,几缕黑发轻抚,看上去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只不过这位仙子听完李愔的感慨后,脸上却没有任何反应,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轻轻开口道:“殿下胸怀似海,男女情事对殿下来说,只不过是这海中的一滴水罢了,可是对于我这样的小女子来说,婚姻却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可惜这个关键却还掌握在别人手中,半点由不得自己!”
李愔听后却是摇头苦笑,看来崔梦雪并不了解自己,不过他也没办法解释,只得开口说道:“梦雪,我们之间的事虽然是由误会而起,但是这何尝不是上天安排的缘份?我李愔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对于自己的女人,却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咱们成亲后的生活!”
听到李愔提到成婚的事,崔梦雪如玉的脸上终于浮起一缕嫣红,不过紧接着却又叹了口气道:“殿下你又何必骗我,你应该知道我的志向,可是若进了你的王府,我就只能做一个锦衣玉食的贵夫人,哪里还能有半分的zì yóu?”
李愔听后却是一愣,梦雪的志向他自然知道,原来她竟然还有这种担心?想到这里,李愔不禁笑道:“梦雪,这个你就多虑了,虽然王府里的确有很多的规矩,不过你要是还想做一个大夫,我绝对不会拦着你,而且还会帮着你创造一个最好的条件,甚至你若不怕辛苦的话,我还可以再建一个类似长安医学院的学院,让你将医学发扬光大,毕竟一人之力有限,一生最多也不过救治千百人而已,只有将医学传承下去,那才是一件造福千万世的壮举!”
李愔的话让梦雪的眼睛一亮,终于扭过头重新打量起自己的这个未婚夫,毕竟她实在想不到,身为亲王的李愔竟然容许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
看到梦雪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李愔却是心中得意,做为一个后世人,男女平等的这点观念还是有的,当然了,他可不会在大唐这种时代推出这么先进的口号,不过若是他的女人有自己的理想,那么他也绝对不会像其它封建社会的男子那样拦着,反而还会帮上一把,毕竟后世已经证明,有许多女人能做的比男人更加出sè,比如他房间里就有一个更加逆天的女人。
就在李愔开始用语言打动梦雪,一点点扭转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印象时,李恪所乘坐的大船甲板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地图,一边笑呵呵的对端坐着的李恪和李恽说道:“两位殿下,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想必你们应该已经明白了,工商业在整个国家的发展中,起到的是一种什么样的作用,而与农业又有哪些统一和矛盾?”
头发花白的老人更是李愔的王傅王安,只不过他受李恪邀请,希望了解一些工商业的知识,而李恽听说之后,也跑来蹭课听。
“多谢王傅教诲,以前跟着六郎,只知道工商可以兴国,却没想到工商之中还有如此多的治国之道,小子今rì受教了!”李恪和李恽同时躬身施礼道。他们以前受到的都是正统的儒家教育,今天第一次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他们所知道的国家,而且还更加的透彻明了,自然让他们都是受益匪浅。
“哈哈哈~,两位殿下客气了,不过明白工商业的作用却还不够,最重要的还是将这些原理应用到实际之中,对于这点,齐王殿下做的最好,甚至连我这个做王傅的,都要向他学习,比如我们这次去苏州,他好像就为吴王殿下准备了一份工商业方面的重礼!”
第二百三十二章 武媚娘的心机
“六哥,你办的好事!”脸上还带着病容的李贞一把抓住李愔的领子,一脸愤怒的吼道。
李贞因病搬到李愔的船上,经过崔梦雪的诊治后,病情总算有了好转,不过武媚娘在李愔身边的事也终于被他发现了。事实上李愔怀疑是武媚娘故意让李贞见到她,因为那天李贞在甲板上散步,捡到武媚娘弄丢的一块玉佩,而这块玉佩李贞在武媚娘身上见过,所以这才起了疑心,结果船上的空间就这么大,他又刻意寻找,与武媚娘相见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武媚娘故意这么做的理由,李愔也可以理解,因为当李贞知道武媚娘在自己身边后,那么长安的杨氏和武美娘迟早也会知道,武媚娘估计是想通过这种办法,向母亲杨氏和小妹报一下平安,毕竟她们母女在长安无依无靠的,杨氏又遭到‘丧女’之痛,上次李愔回长安时,因为怕消息泄露,并没有将媚娘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杨氏,这也让武媚娘时常担心母亲的身体。
母女之情乃天伦,虽然武媚娘可能耍了点小手段,不过李愔也不会因为这点而怪罪她,毕竟绑架人家的女儿已经对不起杨氏了,若是因为丧女而让杨氏有个什么意外的话,那就更加大错特错了,而且rì后还可能让武媚娘对自己产生心结,也正是出于以上的考虑,李愔才将李贞和武媚娘的见面当成一次意外。根本没有深纠。
“八弟不要太生气。你的病还没好,千万别因这件再伤了元气!”对于李贞的怒火,李愔却自知理亏,一边扶着李贞不让他摔倒,一边好言相劝道。
“我……我不生气?”李贞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李愔怒吼道,“六哥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绑架小姨母后,所有人都认为小姨母已经死了,为此杨夫人是茶饭不思。连美娘也大病了一场,要不是有孙太医妙手回chūn,估计现在连人都没了?”
>旁边的武媚娘更是脸sè一白,急忙跑过来抓住李贞的手臂问道:“八弟,母亲和美娘现在还好吧?都是我不孝,才让母亲和小妹担惊受怕,若是有个万一的话,我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父亲?”
武媚娘说到这里,眼泪也止不住流了出来。不过李贞听到武媚娘对自己的称呼却是一愣,有些奇怪的喃喃自语道:“八弟?小姨母你……”
看到李贞注意到自己和李愔之间的关系,武媚娘也有禁有些娇羞的低下头,而李愔则是尴尬的呵呵傻笑。这下李贞就算再傻。也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当下心中怒火更盛,再次高声怒吼道:“六哥啊六哥,没想到你还真是sè胆包天,连我的小姨母你也……”
李贞指着李愔就是一串怒骂。其实也难怪他生气,当初李愔可是让人在他面前把武媚娘绑走的,这件事不但让武美娘生了一场大病,而且也让李贞感到一种深深的自责,认为都是自己无能,所以才让武媚娘被人绑走。也正是有这种想法。李贞这两年在面对武美娘时,都会都有一种愧疚感,甚至这已经影响到他和小美娘的感情。
“八弟,快放开夫君,当初他绑架我虽然也有错。但总归也帮你出了口气,想想李佑现在凄惨的样子。难道你就不觉得解气吗?”说起来还是武媚娘厉害,一下子就点到了李贞的软肋上。的确,他最讨厌的就是李佑,这点他和李愔都是站在同一战线上,因此一想到李愔绑架武媚娘栽赃李佑的事,立刻让他的怒火降了下来。
看到这招有用,李愔也趁机说道:“八弟你快放开我,我也是为你考虑啊,当时我马上就要去登州了,而且肯定长时间无法回长安,可是李佑却与我不同,他随时都可以从蜀地回去,若是在他趁我不在的时候,再想出什么办法对付你,那我可就真的帮不上忙了,所以最后无奈之下,才想出这么一个下下之策,只是让媚娘一家受委屈了!”
李贞虽然脾气急躁,但也不傻,李愔的鬼话根本骗不了他,所以听完之后,只见李贞冷哼一声道:“是嘛?六哥既然为小弟着想,那为什么小姨母会叫我八弟?”
“啊~?这个……意外,纯粹是意外!”李愔脸皮厚如城墙,虽然脸上做出一副尴尬的表情,但脸皮却是连红都没红,反正武媚娘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武媚娘看到李愔无赖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好笑,不过她更担心母亲和小妹的情况,拉着李贞询问起来。李贞看到两人既然已经生米做成熟饭,心中也有些无奈,不过仔细想想也不错,六哥娶了武媚娘,那他就可以娶美娘,这样在辈分上也能说的通,总比让小姨母进宫给老爹做才人要好一些。
想到这里,李贞心中终于平复下来,开始回答武媚娘的问话。现在武媚娘的母亲杨氏和小妹美娘都住在李贞府上,虽然在得知武媚娘被绑架的事大受打击,不过因为李贞的悉心照顾,所以倒还生活的不错,只是偶而想起武媚娘时,还会为此伤心流泪。
听到母亲和小妹生活还好,武媚娘也不仅松了口气,只是想到与她们一别两年,还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这让武媚娘不禁悲从中来,眼泪也开始流个不停。看到这里,李愔也是心中愧疚,将媚娘揽在怀里,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轻声安慰。
看到两人这么旁若无人的亲热模样,李贞也不禁白了李愔一眼,心想早早知道小姨母在这里,那自己就应该把美娘也带来,这样她们姐妹团聚,自己也能借机和美娘增进感情。
好不容易让武媚娘停止哭泣,然后又拉着李贞嘱咐了好多的话,内容无非也就是让李贞回长安后,一定要好好照顾母亲和小妹,至于她在李愔这里的消息,可以透露给杨氏,但却不能告诉美娘,毕竟她年小口风不紧,万一泄露出去的话,那可是一件大麻烦。对此李贞也知道轻重,所以全都一一答应。
交待完这些之后,武媚娘借口说自己想一个人呆一会,然后把李愔和李贞两兄弟都赶了出去,只不过当她关上房门之后,脸上的悲伤慢慢褪去,转而换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sè。
只见武媚娘轻轻的走到床边的梳妆台前,看了看镜中那个如花的美貌少妇,忽而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用低不可察的声音自语道:“武媚娘啊武媚娘,难道你真的是一个yīn险的女人吗?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竟然在夫君面前也要耍弄心计,难道你就不觉得累吗?”
武媚娘对着镜的中自己问出两个问题后,却忽然垂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抬起头来,眼角却已经多了两颗晶莹的泪水,只是目光却越加坚定,语气沉重的缓缓说道:“我此生已属夫君,无论为媵还是为妾,我武媚娘都认了,可是我们武家姐妹一定要出人头地,小妹,二姐一定帮你坐上王妃之位!”
武媚娘的确是故意让李贞知道自己在李愔身边的,只不过她这么做的动机却并不像李愔想的那么简单,而是几种原因综合在一起。其中也有李愔所想的那样,想让母亲杨氏知道自己还活着,不过这只是一个次要原因。
武媚娘暴露自己的主要原因其实是冲着李贞去的,确切的说,她是冲着李贞和小妹美娘去的。李贞已经十三岁了,马上就要十四岁,也就是说,他很快就要到婚配的年纪了。虽然李贞几乎没有坐上皇位的希望,但却也是几个重要的皇子之一,他母亲燕妃出身名门,特别是燕氏一族紧跟着李愔的脚步,几乎把持着南方六召及吐蕃之间的所有商路,可以说是有有财有人又有势。
也正因为如此,李贞的婚事自然让不少人都上了心。而且以李贞的身份,他的婚姻注定要带上政治联姻的sè彩。
武氏姐妹虽然是应国公的嫡女,但即便是武媚娘的父亲还在时,应国公府的地位也不怎么高,更别说现在已经没落了,再加上杨氏和武美娘又是被武氏兄弟赶了出来,可以说除了一个身份外,几乎一无所有。因此无论李贞有多么喜欢武美娘,可是想要娶她为王妃却也是难上加难。说句不好听的,甚至连李贞心里可能也会嫌弃武美娘的身份。
也正是因此如此,武媚娘才故意让李贞知道自己和李愔在一起,而且还是李愔最亲近的女人之一,以李愔恐怖的影响力,她这一出现,立刻就会给小妹美娘身上增加无数的筹码。特别是在刚才与李贞的谈话中,她有意无意的还向李贞透露,自己负责齐王府的情报工作。
即是李愔的女人,又身负如此重要的职责,如此可见武媚娘对李愔的重要xìng,有这么一个姐姐在,远在长安的小美娘就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再加上李贞和美娘的感情,这也就更增加了美娘做为王妃之位的可能xìng,这才是武媚娘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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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华亭野店
李愔的船队一路南下,很快就到达了苏州地界的外海。就在船队里的人都以为李愔要沿着长安入海口进入长江河道,然后登陆上岸进入苏州城时,却没想到李愔竟然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意外的举动,那就是将船停在了长江出海口南岸。
李愔停靠的地方其实也属于苏州境内,确切的说,这里应该属于苏州治下的华亭县。提起华亭这个名字,估计后世人知道的不多,但若是把华亭这块地方在后世的名字叫出来,估计所有人都是耳熟能详,哪怕没有来过这里,但肯定也能说出一两样这个地方的特sè来,而这个名字就叫上海。
在后世一提起上海这个名字,大部分的第一反应就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做为世界上著名的金融和时尚之都,这里汇聚着无数人的梦想,无数年轻人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上海,想要在这里做出一番出人头地的事业,只不过有人成功就有人失败,在上海这个大舞台上,几乎每天都上演着悲、欢、离、合的人生喜剧,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演员与观众之分,所有人都舞台上的一员。
上面提的是二十一世纪的上海,而在李愔所处的公元七世纪,上海这片土地大部分都是一片荒芜,甚至连上海这个名字都还没有出现,而这里统一属于苏州府下的华亭县,李愔的船队就是停靠在这里。
船队停靠的地方是一个极其简陋的码头。甚至船队里的大船根本就无法靠岸,所以李愔他们只能乘着小船在码头靠岸。然后徒步上岸。可能是为了防备海上风暴的侵袭,所以华亭县城离海岸有二十多里。而他们所在的码头只是县中渔民用来出海捕鱼的码头,自然无法让大船停靠。
李愔乘着小船第一个上了岸,然后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码头上的环境。只见码头两边的沙滩上,有十几艘破渔船底朝天摆放着,一群渔家女子本来边说边笑的补网,只是忽然看到船队的大船。又看到李愔他们这些衣着光鲜的贵人上岸,都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一个个站在那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六哥,你带我们来这个岛不拉屎的地方。不会就是为了看这些渔家女子补网吧?”李贞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这次也跟着李愔上了岸,只是他站在码头左右前后都看了几遍,除了沙滩上的渔妇外,还真没什么可看的东西。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李愔白了李贞一眼,这次上岸的只有他们四兄弟一些护卫,燕北他们都还留在船上,因为本来李愔也没打算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只见李愔抬头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个简陋的草棚子。棚子边挂着一个块破布,勉强可以看清上面写着一个‘酒’字,看来应该是个最低等的乡村野店。看到那个小店,李愔脸上立刻一喜,当下指着那里说道:“三哥、七弟,那里有个小酒馆,咱们到里面休息片刻,我已经派人去县城通知当地的官员前来,一会有些事情要问问他。”
李恪和李恽也都不知道李愔在搞什么鬼。船上的给养十分充足,按说根本不用靠岸,只法这李愔执意在来,他们也拦不住,而且听王安说,李愔好像还在这里准备了什么大礼要给李恪,可是看看这里的情形,李恪实在看不出李愔的大礼在哪里?
不过正所谓即来之则安之,李恪他们猜不出李愔的想法,只得任凭李愔安排,所以只得跟着李愔来到前面的酒馆。其实与其说这里是酒馆,还不如说是一个三个通风的草棚子,唯一不通风的那面墙边,则摆放着一个木板搭成的长案,案上摆放着几个粗瓷盆,盆里盛放着咸鱼、豆干之类的下酒菜。
在长案的后面,站着这个酒馆的主人,其中一个头发花白老头子正爬在案上打瞌睡,另外一个则是个十四五岁的渔家少女,模样长的倒也周正,只是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出海打渔的人,看这两人的年纪,估计很可能是爷孙俩。
李愔他们的到来,立刻惊动了正在打瞌睡的老头子,而当这个睡眼朦胧的老头看到自己的小店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时,立刻jīng神一震,以和他年龄不相符的敏捷从柜台上窜出来,一脸谄笑的对李愔等人说道:“各位贵人光临小店,实在让小老儿这里蓬荜生辉,各位客官快请上坐!”
老头一边招呼李愔他们,一边将桌凳连擦了几遍。老头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开了这么多年的店,也能分辨出一些客人的身份。李愔和李恪四兄弟都是身穿华服,旁边又有数十护卫,这种人自然是非富即贵,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因此他才会如此殷勤。
等到李愔四人落坐之后,柜台后的那个少女立刻提着水壶出来,将四个粗瓷大碗摆放在李愔他们面前,然后给每人倒了碗白水,而这时旁边的老头又开口问道:“四位贵人,小店虽然简陋,不过还是有些海味可以入口,不知四位想吃些什么?”
李恪和李恽、李贞看这店里如此粗陋,因此根本没有任何胃口,至于面前的水更是动也没动,而李愔看这店里虽然简陋,但用具却也干净,因此端起大碗喝了口水,这才开口笑道:“老丈,我们都是从海上来的,因此海味都已经吃的腻了,你这里若有青菜之类的,倒是可以上来一些!”
老头听到李愔他们来自海上,当下也是一惊,伸长脖子向店外的海面上看了看,这下总算看到李愔的那些大船,当下心中更是惊骇,脸上也更加恭敬,不过当听到李愔想吃青菜时,脸上却露出一丝苦笑道:“启禀贵人,小店本小利薄,现在也才二月间,实在没什么青菜可食,只有些豆干、鸡蛋之类的小食。”
“咦?你这老头怎么睁眼说瞎话,若是没有青菜,那盆里是什么?”李贞本来并不关心吃什么,毕竟在他看来,这小店实在是又脏又破,根本提不起胃口,不过听到老头的话时,眼角无意间扫过柜台上的一盆东西,这才开口说道。
顺着李贞的手指,李愔他们扭头看去,结果看到的却是一盆蒸菜,里面绿油油的菜叶挂着白面,而且看上去才刚蒸好不久,上面还不停的冒着热气。
“启禀贵人,这是小老儿的孙女早晨挖的野菜,都是些粗粝之物,各位身娇体贵的,哪里能吃这些东西?”老头急忙解释道。
“野菜?”李愔听后眼睛一亮,吃多了山珍海味,让他还的确有些怀念野菜的滋味,况且在前世时,野菜可是比正经的蔬菜还要贵,甚至连各大酒店也有各sè制作jīng美的野菜佳肴,想想那种味道都让人流口水。
“老丈,你就把那野菜给我们上一大份,然后再上些豆干之类的小菜,至于鱼就免了,在船上早就吃够了!”李愔当下吩咐道,与李恪他们不同,他对这些乡间野味倒是充满了兴趣,虽然自己上岸是另有它事,但在谈正事之前,倒也不妨先品尝一下这乡间的美食。
老头一听李愔执意要吃,自然不敢再多说,转身让孙女准备了。而李恪则这时也有些不耐的问道:“六郎,你千里迢迢跑来这里,不会就是想品尝一下华亭的野菜吧?”
“哈哈哈哈~,三哥,若是这里的野菜真的合我的胃口,那我们回来之时,小弟倒真的还会再跑来吃上一次,不过华亭县可是三哥你的地盘,所以这顿饭就由你请了!”李愔听后大笑道,顺便还把饭钱算到李恪的头上。
看到李愔无赖的的样子,李恽和李贞都是捂嘴偷笑,而李恪更是哭笑不得,指着李愔无奈的道:“六郎,你就不要再卖关子,咱们都已经上岸了,还是把你的目的全都讲出来吧!”
“嘿嘿,三哥你别着急,等去找华亭县官员的人来了再说,咱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再说!”李愔却一点也不显得着急。
“为什么非要等当地的官员来了才行,正如你刚才说的,这里属于苏州,也就是我的地盘,有什么事和我说不也一样吗?”李恪有些不解的问道。他这两年虽然一直在长安,但身上还有一个苏州刺史的官职,只是与李愔不同,他这个刺史并不管事,真正坐镇苏州的则是苏州别驾,也就是像赵复那样的官员。
没想到李愔听后,目光却是瞟了李恪一眼,似笑非笑的开口道:“三哥,咱们兄弟之间我就不绕圈子了,苏州虽然是你的地盘,但你可知苏州及下属的几个县分别有多少百姓,这些百姓又以何为生,苏州周边又有哪些资源,又该如何利用这些资料发展当地经济?”
李愔一连串的问话,将李恪问的是哑口无言,他这个苏州刺史只是个名义,根本没有来上任过,对苏州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自然无法回答李愔问出的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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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谢县令
听到李愔说自己不是个好刺史,李恪脸上也是一红,不过他也没有否认,因为事实的确如此,自从担任苏州刺史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苏州。而接下来李愔又说他守着宝贝却不自知,这让jīng神一震,对于自己亲弟弟的本事,他可是真心佩服的。
“六哥,难道三哥这里埋藏有什么宝藏不成,或者这地下有什么没有人知道的矿产?”李贞一听也来了兴趣,满脸急切的问道。他年龄太小,前两年李愔大搞工商业时,李贞根本没能赶上,所以他越王府里的产业并不多,眼看着三哥和六哥府里都是rì进斗金,他自然是眼红的厉害,这次之所以吵着要跟李愔出来,除了想开开眼界外,最主要的也是想给府中增加一些产业,因此一听李愔说脚下的地方是个聚宝盆,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切~,小孩子懂什么,宝藏和矿产再怎么值钱,可也有用完的一天,哪里能比的上财源滚滚的聚宝盆?”李愔轻拍了一下李贞的脑袋,一副大哥教训小弟的模样。李贞现在满脑袋都是聚宝盆的样子,丝毫没在意李愔的教训。
“六弟,你快给为兄讲讲,这个聚宝盆到底是什么?”李恪这时也忍不住了,一脸焦急的开口问道。甚至连一向老实的李恽,目光中也露出热切的目光。
“嘿嘿,三哥别着急啊,等一会人来了咱们再说!”李愔却是笑呵呵的卖关子,而这时刚好店家老头和孙女把菜送上来了,菜不多,一共四菜加一盆,分别是盐水煮豆、盐水豆干、盐水煮蛋,最后一个终于不是用盐水煮的东西了,而是一盘凉调海菜。至于那中间的那个粗瓷盆里,则是李愔点名要的蒸野菜,同时那个渔家少女还给每人面前放上一碟蒜泥。
“哈哈~,在船上吃了好几天的罐头。今天总算是见到绿sè了,三哥你们快尝尝了,虽然只是乡野小菜。但也别有一番风味!”李愔说着也不客气,抄起筷子每样都尝了尝味道。
四个小菜的做的一般,还不如前世李愔吃的街头小吃,不过那盘蒸野菜的确不错。现在正是野菜正嫩的时候,而且蒸菜的人显然很有经验,菜与面粉的比例刚好,蒸的时候又加了麻油,使得在野菜的清香之中又带着股勾人的麻油香气。的确让人有胃口大开的感觉。
李恪和李恽、李贞看小店粗陋,本来是不想动筷子的,但架不住李愔一再邀请,他们也就勉为其难的尝了尝蒸野菜,可能是平rì里吃多了山珍海味,也可能是这几天在船上吃腻了罐头,今天忽然尝到这清淡的蒸野菜,这让他们都感觉十分的新奇。因此也就不再计较小店的环境。和李愔争抢起来。
李愔才刚吃了几口,忽然发现盆中的野菜已经不多了,旁边的几样小菜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他也懒的下筷,于是干脆扔下筷子,与站在旁边的店家老头闲聊道:“刚才来的匆忙。不知老丈你如何称呼,今年高寿啊?”
老头一听李愔问起自己。当下有些诚惶诚恐的答道:“启禀贵人,小老儿姓孙。周围的人都叫我孙老头,今年刚好六十有五!”
李愔一听笑着问道:“原来是孙老丈,我看此地比较偏僻,而且又没有什么行人,你把店开在这里,怎么会有生意?”
“呵呵,贵人有所不知,这里平时的确没什么人,不过每天傍晚时,外出打渔的人都会回来,县里收鱼的贩子也会赶过来,那时候刚好是饭点,所以无论是买鱼的还是卖鱼的,大部分都会在小店吃上点东西,收获不错的时候,还会有人喝上几杯,小店主要就是靠他们养活!”孙老头笑呵呵的回道。
李愔听后点了点头,难怪这店里的吃食做的如此粗陋,原来都是给那些下苦人吃的,他们身上也没几个钱,自然吃不起太贵的东西。接下来李愔又随口问了一下华亭县的情况,孙老头毕竟是开店之人,店里人来人往的,各方面的消息都知道一些,因此倒让李愔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情况。
华亭县在苏州的东北方向,这个县占地面积倒不小,不但包括了后世的上海,而且还将后世的昆山也包括在内。只不过与后世那种繁华无比的国际大都市不同,现在的华亭县却相当的贫困,县中的人口大部分都集中在临苏州较近的西南方向,主要是以务农为生,而少部分沿海、沿江地区,则是主要以打渔为生,比如李愔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小小的渔业码头。
本来李愔还想具体了解一下华亭县的人口、土地等情况,可惜眼前的孙老头只是一个乡野村夫,对这些问题实在是答不上来。幸好正在这时,小店外的黄土小路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方一个身穿红sè官服的人骑在马上,前边是两个王府的护卫开路,正在疾速向这边赶来。
看到要等的人终于来了,李愔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旁边的孙老头眯着老花眼看了看路上的人,当他看清竟然是本地的县太爷时,立刻吓了一跳,再看看眼前这四位贵人都是一副端坐如泰山的样子,丝毫没有起来接见的意思,更把他吓的不轻,看来这四位贵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骑着马赶来的正是华亭县的县令,此人姓谢名琼,也是出身于江南世家,刚来华亭这里两年,他本来是知道李愔等四位皇子南下的消息,但是打死他也没有想到,李愔他们这四个皇子竟然跑到自己的华亭县境内。
只见这位谢县令打马跑到小店门口,立刻飞身下马,虽然是个文官,但这骑术却也不低,让店里的李恪和李愔都是点头赞赏。将马交给门口的护卫后,谢县令整了整官服,然后大踏步走进店中,对着李愔他们躬身行礼道:“下官周琼,参见吴王、齐王、将王、越王四位殿下!”
“谢县令不必多礼,我与几个弟弟到此游玩,倒是打扰谢县令的公务了!”四人中李恪年纪最大,而且他又是苏州的刺史,因此自然由他开口说话。
旁边的李愔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谢县令,却忽然听到身边有一阵异响,扭头一看,却发现刚才和自己说话的孙老头全身发颤,嘴里不多的几颗牙齿也在上下打架,发出一阵‘咔咔’的响声,同时哆哆嗦嗦的想说些什么,可是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到孙老头被吓成这样,李愔在好笑之余也有些担心,怕这老头万一来个心脏病什么的就麻烦了,而孙老头的孙女在知道店里的四个人客人竟然是王爷时,也吓的缩到柜台后面,只偷偷的伸出一双乌黑的眼睛向外看。
看到这种情况,李愔向柜台后躲着的少女招招手,示意她把孙老头扶走,别吓出个好歹来,少女虽然害怕,但毕竟爷孙情深,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站起来,畏畏缩缩的走过来把孙老头搀到后面休息的地方,从始至终这爷孙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直到这时,李愔才放下心来,转过头继续打量正在和李恪谈话的谢县令。只见这位华亭县的父母官才不过三十多岁,身量中等,一张长方脸,五官端正,颌下留着三缕长须,看上去十分的儒雅。
只见谢县令和李恪客气了几句后,立刻切入正题,开口问道:“不知几位殿下让下官赶来,却是所为何事?”
对于李愔他们的到来,谢县令其实还是有些怨言的,因为现在刚好赶在chūn荒,华亭县又是个穷县,因此不少百姓家里都揭不开锅,他为身为百姓的父母官,正在与县中的一些富户商量,由官府做保,让那些实在吃不起饭的百姓向富户借粮,熬过这一段再说,当然了,借的粮食是要收利息的。可惜刚把富户召集起来,就接到四位皇子来的消息,吓的他把那些富户全都扔下,自己跑到海边来见李愔他们。
一听谢县令问起这这个,李恪三人立刻看向李愔,人是他叫的,这个问题自然要由他来回答,而且他们也想知道李愔到底在搞什么鬼?
看到谢县令也看向自己,李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道:“谢县令,今天本王找你来,其实是想了解一下华亭及附近几个州县的情况!”
谢县令听后却是皱起眉头,他也听说过这位齐王殿下的大名,但他放下公务跑到这里,竟然只是让自己讲解了一下附近的情况,这实在是有些小提大作。
不过谢县令虽然心中不满,但既然是齐王有令,他也只得遵命开始讲解,从华亭县的人口和土地开始讲起,然后又延伸到粮食、工商等方面,同时对周边的几个县,甚至是苏州的情况也做了一下简单的介绍。
对于这些枯燥的内容,李贞和李恽听的是昏昏yù睡,甚至连李恪也露出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唯有李愔却是听的津津有味,甚至还不时插嘴问上几句。而谢县令将几个皇子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由得暗暗赞叹,难怪别人都说齐王殿下是最适合的皇位继承人,只从他对政务上表现的兴趣就能看出一二。
好不容易等谢县令介绍完当地的情况后,李愔将得到的信息在脑子里消化了一会,然后忽然开口问道:“谢县令,最近一段时间,华亭及附近,甚至是苏州的税收是不是都在大幅度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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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蚕桑业与新城
听到李愔忽然问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旁边的李恪则有些茫然的看向李愔,他虽然对谢县令介绍的事不感兴趣,但却也从头听到尾,可是他却想不明白,李愔是从哪里得出苏州及几个县城税收下滑的判断?
不过谢县令听到李愔的问话后,却是被震的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醒悟过来,站起身对李愔躬身一礼道:“齐王殿下真乃神人也,自去年下半年开始,本地及附近的税收就出了一些问题,前段时间,苏州的郑别驾还召我们去议事,主要就是这个税收减少的问题。”
听到这里,不但李恽和李贞都醒来了,李恪更是露出一脸的关切,再怎么说,第二百三十五章 蚕桑业与新城这里也是他的封地,税收减少他也要担上一定的责任,因此自然十分关切,而且李恪也十分奇怪,李愔为什么对苏州比自己知道的还清楚?
听到谢县令的夸奖,李愔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得意,而是接着说道:“谢县令,税收减少这件事的缘由想必你比我们都清楚,所以还请你仔细讲一遍吧!”
谢县令虽然还是搞不清眼前的齐王要做什么,不过从对方的表现上,他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将当地税收减少的原因讲了一遍。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还和李愔有着有莫大的关系,甚至可以说,苏州这边税收的减少。就是李愔一手造成的。这件事说起来话长,还要从苏州本地的经济状况说起。
自chūn秋时期的吴国建立苏州古城开始。这就是有名的鱼米之乡,不但盛产稻米和茶叶。另外还有一项最重要的物产,那就是jīng美的丝绸,苏州号称丝绸之府,境内百姓几乎家家都种桑养蚕,然后将收获的蚕茧漂白抽丝,再经由南方女子细嫩的双手。制第二百三十五章 蚕桑业与新城作成一匹匹jīng美无比的丝绸,然后通过商人贩卖到四方,甚至连极西之地的东罗马帝国,上层贵族之间也以穿丝绸为荣。
毫不夸张的说。丝绸的几乎占据着苏州财政收入的半壁江山。本来丝绸这种货物,无论哪里都是紧俏的东西,苏州也从来没有为丝绸的销路cāo过心。但是这种情况却在去年发生了改变,随着李愔在纺织行业上的巨大投入,再加上棉花的来源rì益充足,越来越多的棉布流向市场,开始挤压其它布料的生存空间。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棉布纺织技术比较原始,纺出来的棉布十分粗糙,也只比麻布有优势。所以抢占的也只是麻布的市场,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商家进入纺织产业,再加上李愔在背后的推动,纺织技术的更新换代十分迅速,短短的时间内,棉布的质量已经上升了数个台阶,现在的棉布质地也越来越细密光滑,已经开始和丝绸抢夺高端的布料市场。
其实相比较而言,丝绸的质地与光滑度都不是棉布能比的。所以富贵人家的主要衣料还是以丝绸为首,甚至连一些中等人家,也都是以穿丝绸为荣,所以无论棉布再怎么jīng美,都无法撼动丝绸这种顶级布料的地位。
但上面所说的仅仅是指大唐国内,大唐生产出来的丝绸只有一少部分是用来在国内销售的,大部分丝绸其实是通过海运或陆路向外销售,比如以长安为起点的丝绸之路,虽然这条路上的商品并不仅仅是丝绸,但丝绸却是其中最具代表xìng的产品。
可是随着棉布的崛起,北方的商人忽然发现,他们根本不用再千里迢迢跑到南方,然后求爷爷告nǎinǎi的想多订购一些丝绸,在自己的身边,就有大批价格更低,而且比丝绸更加耐磨耐穿的棉布,这些棉布被商人通过丝绸之路运出去,虽然卖出的价格比丝绸低一些,但因为本来成本就低,相比较之下,还是棉布带来的利润更高。
也正是看到这种情况,北方丝绸之路上,棉布慢慢的取代了丝绸,成为大唐对外的主打产品之一。北方销路受阻,对丝绸生产的打击可谓是十分巨大,虽然南方的海运也能解决一部分的销路问题,但因为航海技术的限制,还是有一部分丝绸积压下来。
丝绸销路的不畅,自然引起一连串的恶果,首先是采购丝绸的商人减少,导致丝绸降价,丝绸价格一降,对蚕茧的的收购价格自然也会随之降低,蚕茧卖不上价,使得以养蚕为生的蚕农濒临破产,越来越多的人吃不上饭。比如谢县令来之前要解决的chūn荒问题,吃上不饭的大部分都是蚕农,倒是海边的这些渔民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养蚕业受到打击,苏州做为丝绸的主要产地之一,自然深受影响,蚕农是一方面,另外税收自然也困难了许多。说起来大唐的税收比较复杂,比如有租庸调、地税、户税等等,不过在初唐时期,主要还是租庸调的税收,这个税其实可以算是人头税,就是每人每年交的税都是固定的,按说这种税收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是现在蚕农连饭都吃不上,自然无力交税,因此这个主要税种收不上来,苏州的税收自然大受影响。
谢县令讲完之后,李恪一脸郁闷的看向李愔道:“六弟,原来我封地的税收减少,都是因为你的原因!”
李愔听后却是白了李恪一眼道:“三哥,你这话可说的不对了,算起来你也是纺织产业的主要推动者,现在你名下可也有着不少的纺织厂啊!”
呃~!李愔的一句话就让李恪哑口无言,的确,他府上的纺织产业都是挂靠由王子豪代为管理,每年也有不少的收益。
“嘿嘿~,这样说起来我和七哥也有份,每人府上都有纺织厂。”李贞这时也挠着脑袋笑道,纺织产业才刚刚起步,无数长安贵族都参与其中,李恽和李贞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他们还是李愔的兄弟,进入纺织业更加方便。
而谢县令则有些郁闷的看着眼前这四个皇子,正是他们这帮长安贵族带头,让纺织产业发展迅速,导致南方的丝绸业受到打击,现在不光他们苏州地界,其它蚕桑业比较发达的地区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
“谢县令,其实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丝绸的销路问题,只不过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可能要花费几年时间。”李愔看到谢县令的样子,笑着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讲出来。
“殿下,您真的能解决丝绸的问题?”听到李愔的话,谢县令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是个忧国忧民之人,这些天为了华亭县蚕桑业受打击的事,几乎连头发都快急白了。而且他出身于江东大族,族中也是以蚕桑业为主要经济支柱,所以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希望尽快解决丝绸的销路问题。
“谢县令这话问的可就不对了,天下谁人不知道我六哥的本事,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销路问题,就是再搞一个比丝绸还要赚钱的产业,也只不过易于反掌的事!”李贞的心情很好,因为他已经从六哥的话里,嗅到一丝金钱的气息,如此这次六哥能办成,那自己肯定也能在丝绸这个行业里插上一脚。
“对对!这倒是下官的不是了!”谢县令一听,也急忙赔礼笑道。所谓关心则乱,他竟然忘了站在眼前的是大名鼎鼎的齐王殿下。
“六郎,你有什么办法解决丝绸的销路问题?”李恪毕竟还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现在知道自己治下出了问题,自然想尽快解决。
“嘿嘿,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丝绸在海外还是十分有市场的,之所以造成现在的情况,其实还是因为运输能力有限,北方的商路被棉布夺去,南方的海运能力有限,所以我的解决办法就是,增强大唐的海运!”李愔笑呵呵的说道。
李愔的话一出口,不但李恪和李恽、李贞失望,连谢县令都叹了口气。只见李恪开口说道:“六郎,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也知道增强海运,但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若是等你的海运发展起来,那估计大唐的蚕农早就被饿死了。”
李愔听后却是大笑几声,过了一会这才说道:“三哥你们有所不知,其实我大唐的海运业已经十分兴盛了,甚至也足以担负起开拓海运的能力,只可惜咱们大唐的海商胆子太小,再加上海运的风险又太大,所以在没有人组织的情况下,很少有人愿意跑太远的路,而我这次来南方,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六郎,你的意思是?”李恪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在这两年内,我会以流求等地为基地,整合大唐的海上运输力量,然后组成大船队向外航行,以此来降低海运的风险,如此一来,我大唐的海运能力将成倍增长,到时丝绸的销路自然迎刃而解!”李愔忽然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背对众人满是豪气的说道。
李恪虽然听明白了李愔的话,但却还是有一点想不通,那就是李愔为什么带他们来华亭?毕竟整合海运力量,好像和这里并没有太大的联系啊?
李恪心中的疑问很快就有了回答,只见迎风而立的李愔忽然一转身,郑重的开口说道:“至于华亭这里,我要在这里建一座新城,它将成为大陆与海外的一个纽带港口,负责将组织长江流域,以及淮南道和河南道的商品集散地!”RS!!!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上海计划
“建城?殿下,您……您不会是开玩笑吧?”谢县令满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建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财力、物力和人力,三者缺一不可,而且就算这三者全都有了,可是还必须要有朝廷的批准,否则就算是亲王也没有权力新建一座城池。
“六郎,长江沿岸港口众多,而且自此向南不远,就是台州和温州,那里可都是有名的海港,有必要再华亭这里再建一个港口吗?”李恪虽然对苏州这里的政事不太关心,但是对周围大概的地理情况还是十分清楚的,在他看来,周围的港口都是现成的,根本没有必要花大力气再建一个。
李愔听后却是笑道:“三哥你有所不知,长江沿岸的港口虽然多,但却只是河港,以前无论海运还是河运,用的都是平底船,所以影响还不太大,但是现在在海面上,跑的都是新型的尖底船,而且船只也越造越大,这样一来,很多海船就无法再到河港停泊,另外长江上的那些港口集中的货物想要出海,也必须要换海船,而这也需要一个大型的海港,因此无论从哪方面,都有建一座新港口的必要!”
李愔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继续又道:“至于为什么要将新城建在华亭,主要是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这里是长江出海口,长江沿岸的船只到了这里,不必再冒险进入大海,直接将货物转移到海船上即可。第二个原因也是地理上的因素,华亭除了东面是大海外。其它三面都是富庶的鱼米之乡,更是我大唐的主要丝绸产地,将港口建在这里,也正加方便周围货物的集散,若是再向南运到台州或温州,必然会增加货物的成本,因此从长远来看。在这里建一座港口城市也绝对有必要的!”
>他们想的是在这座新城建设完成后,能从中得到什么样的利益?
“六郎,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建一座新城,不过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打算如何做?”李恪这时也被挑起几分雄心,这里是他的封地,若是真的能建一座超大型的港口,其它的不说,他的功绩绝对会随着这座城市被史官大加书写,而不会只挂着一个皇子的名号。
“呵呵,建城的确是件麻烦的事,不过只要一步步来。却也并不算太难,首先父皇那里不用担心,我回到长安后,会将这件事的原因解释清楚,他肯定会同意。另外谢县令你们这些地方官也要帮忙组织人手。先在这里兴建一个供大船停靠的码头,至于所需要的财力与物力,我已经让登州那里在准备,很快就会送来,所以组织人手的事,谢县令要通知苏州的郑别驾赶紧准备一下。以免耽误了时间!”李愔满脸自信的说道。他在登州之所以停了好几天,大部分都是在安排这件事。
李愔是苏州刺史,他既然都已经同意,那么谢县令自然也应该照办,不过谢县令听到让他组织人手时,脸上却露出为难之sè,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启禀殿下,组织人手的事能不能向后推迟一段时间?因为现在刚好是chūn种时节,再加上chūn荒,好多人连饭都吃不饱,若是再调他们来做民夫的话,恐怕会出问题啊?”
按照大唐律法,所有百姓都要服徭役,也就是免费为国家劳动,一般来说每年不会超过二十天,这叫做正役,不过这个天数并不是固定的,每当zhèng fǔ事情较多时,朝廷随时可以增加徭役的天数,这叫做派役,不过正役和派役加在一起,一般不会超过五十天,而且派役算是额外的劳动,可以抵消税收。(首 . 发)李愔要想建设码头,必然要以服徭役的名义,让周边的百姓前来劳动,不过现在是chūn忙时节,一般zhèng fǔ是不会在这种时候让百姓服徭役的,主要是担心耽误农时。
没想到李愔听到后,却是大笑道:“谢县令误会了,我让你准备人手,其实主要是想帮你们,蚕桑业在这两年内,都会呈现一种不景气的状态,苏州及附近那么多的蚕农,想要靠养蚕养活一家实在有些困难,所以在建设码头时,我准备进行招工,干活的人可以领取一份报酬,虽然不多,但只要肯干活,养活一家几口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你们却要请一些码头建设的专业人才,做好这方面的规划,免得rì后还得再改建!”
听到李愔的话,谢县令只感觉眼前一亮,果然不愧是齐王殿下的手笔,如此一来,不但解决了码头建设的人力问题,而且还解决了苏州附近蚕农的吃饭问题。只不过这个成本实在有点高,估计也只有财大气粗的李愔能拿的出来。
不过李愔的钱也不是白拿的,而且建设一个港口城市也不是仅仅一个码头就能建成的,这只不过是初期的基础罢了。接下来李愔提出要在华亭这里开办造船厂和食品加工厂,而且还要招募渔民,依照登州那边开办捕捞队,这些都要眼前这位谢县令在土地、人力方面提供帮助。
谢县令也不是蠢人,他知道若是这座新城建好,那么华亭这里的肯定会随之繁荣起来,百姓的生活肯定也会更好,至少不用再担心饥荒的问题。另外水涨船高之下,他可就不仅仅是个华亭县令了,甚至若是能成为像温州那样的大港口,说不定华亭还能由县升州,凭着这份政绩,他的仕途绝对是前途无量。
正是想到上面这些,谢县令不由得感到心头火热,这座新城不但关系到当地百姓的生活,也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因此于公于私之下,自己都要全力帮助把新城建起来,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李愔提出来的那条件,自然全都一口答应下来。况且旁边还有一个李恪,他才是苏州的刺史,也就是谢县令的顶头上司,现在李恪也赞成建新城,所以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他只要按李愔的吩咐办事就成了。
建城的事商定下来后,谢县令又请李恪和李愔将新城的名字定下来,这在古人看来,可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结果不但李恪兴致勃勃的开始想新城的名字,连李恽和李贞也来凑热闹,毕竟万一新城是用他们想到的名字,那可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
对此李愔却表现的十分霸道,大手一挥直接将后世上海的名字照搬过来,按说这个名字要到宋朝才会出现,结果一下被他提前了好几百年。对于上海这个名字,李恪三人一开始并不服气,不过李愔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因为建造码头的资金都是他出的,自然有优先定名权,这下总算将名字定了下来,而且李愔还将开发新城的计划直接命名为“大上海计划”。他希望后世那个繁华无比的大上海,有一天能在自己手中诞生。
对于建造新城这么重要的事,李恪迸发出无比的热情,和李愔商量自己干脆不去流求了,直接留在苏州这里坐镇,督促工程的进展,若是遇到什么问题,他也好就地解决。对这个提议,谢县令自然是举双手赞成,毕竟有个亲王在背后支持,办什么事都会容易一些。
不过李愔却不同意,他告诉李恪,建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光一个码头就要建造好久,而码头建成后,李愔才能在这里投资建厂,然后慢慢的吸引人气,只有等到人气足够之时,才可以正式开始城市规划。这期间估计没个几年时间的积累是不行的,所以李恪现在留在这里也没用,还不如按原计划去流求看看。
李恪想了一下感觉也对,于是也不再坚持,亲笔给苏州的郑别驾写了封信,将李愔的大上海计划交待清楚,交给谢县令让他帮助转交,然后这才离开孙老头的小店,登上大船继续南下。
不过就在李愔他们离开华亭没几天,船队就被登州赶来报信的快船赶上,信使是陆洪派来的,送来的也是一个李愔早有准备的消息,那就是新罗和百济终于打起来了。
事情发生在李愔他们离开登州没几天,新罗女王提前分娩,在边境早已经做好准备的百济立刻起兵,由王子扶余璋亲自带兵,直指新罗腹地。一开始新罗被打的措手不及,接连被攻陷数十城。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新罗和百济的城在大唐看来,其实就是一座座的小村庄,几十户人家也叫一城,听起来都让人感觉寒酸。
虽然新罗开始时吃了败仗,但毕竟实力比百济雄厚,因此在以空间换取时间后,由大将金瘐信组织人马开始反攻,要说这个金瘐信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却还能把百济的攻势给挡住,甚至连打了几个胜仗,一时间百济的士气受挫,不敢再轻易进攻,战场上顿时呈一种胶着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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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女王薨
时间回到几天前,新罗东北方向的金城,金城是新罗的都城,也是新罗文明的发源地,经过历代新罗国王不断的修葺扩建,城中居民已近十万,虽然这样的规模在大唐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新罗来说,却已经是国内的第一大城了。
受大唐的影响,金城内部的结构与长安十分相似,整个城市坐北朝南,在城市中轴线的最北方,则是王宫的所在地,新罗女王就住在那里。只不过相比往rì,今天的新罗王宫里却是无比肃穆,甚至在这种沉重的气氛中,还透露了几分哀伤之sè。
新罗女王的寝宫里,不停的有宫女进进出出,个个脸上都带有焦急之sè,而在出来的宫女手中,不少人都是手捧铜盆,盆中却是盛放着刺目的血水。
“呯~,你们要是今天救不了女王,那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全都等着给堂姐陪葬吧!”寝宫外面的客厅里,一个宫装少女将桌上的huā瓶打翻在地,指着面前跪着的七八个医官高声怒吼道。
“公主恕罪,实在不是我等无能,只是女王因动了胎气而提前生产,再加上胎位不正,在生产之时发生血崩,这种情况除非是神仙在世,否则就算是把大唐最好的大夫请来,也是束手无策啊!”下面的医官虽然吓的不轻,但为首的医官还是为自己等人辩解道。
若是李愔在这里,肯定会认出生气的宫装少女正是咬他一口的金胜曼,也就是新罗女王的堂妹。她与新罗女王的关系极好,感情比亲姐妹还亲,再加上本身也极有才能,所以在新罗女王怀孕的这段时间里,新罗国内的许多政令都是出自她之手。
今天本来不是新罗女王生产的rì子,只不过不小心动了胎气,使得孩子提前降生。更加不幸的是,好不容易将孩子生下来,却又发生了血崩。也就是大出血,现在血流不止,早已经筋疲力尽的新罗女王更是数次陷入昏迷。随时都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王宫里的医官却全都束手无策,这才让金胜曼发这么大的脾气。
“无能!废物!王宫里每年huā那么多钱养着你们,到了关键时刻却用不上,竟然还有脸为自己找理由,全都给我滚出去!”金胜曼刚才虽然说出让医官陪葬的话,不过那只是一时的气话,毕竟她身为女子,虽然心机深了点,但为人却并不歹毒。
几个可怜的医官一听公主让他们出去。立刻如蒙大赦,站起来转身就要快步出宫。不过就在这时,旁边的女王产房里却忽然跑出一个宫女,满脸喜sè的对着金胜曼喊道:“启禀殿下,女王又醒了。而且这次的jīng神很好,女王还吩咐您进去,好像有话要对您讲!”
因为失血过多,新罗女王时醒时昏,而且就算是醒来,jīng神也极度萎靡。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而这次能如此清醒,自然让宫女认为是好兆头,因此才表现的如此奋。
只不过金胜曼听到这个消息,脸sè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那几个医官也全都停下脚步,一个个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全都低下了头。如果他们猜的不错,女王的这次清醒,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了。
金胜曼只感觉悲从中来,很想蹲下来抱着双腿大哭一场,但现在整个王宫都是由她在撑着,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怯懦的一面,因此听完宫女的汇报后,还是强撑着露出一种坚毅的神sè,脚步匆匆的进到堂姐的产房里。
刚一进产房,却见堂姐面sè惨白的斜依在床头,床尾还有几个宫女忙着将带血的褥子换下去,一个平时帮她草拟诏书的女官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至于新出生的小婴儿,则一脸安详的在堂姐身边睡的正熟,见到金胜曼时,女官敬畏的向她行了一礼,然后匆匆的出去了。
“堂姐,你怎么坐起来了,快点躺下休息!”金胜曼看着堂姐的面sè惨白如纸,当下心中刺痛,急忙跑过去想把她扶着躺下。
不过新罗女王却是一挥手,阻止了金胜曼的动作,然后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同时又将床尾的宫女挥退,这才有些无力的说道:“胜曼,我不行了,可是国不可一rì无主,我新罗国小民弱,又有百济和倭国这等强敌,必须要依靠大唐才能存活,因此王位必须要由一个睿智之人接替,遍观整个王室,堂姐觉得只有你最合适!”
新罗女王说话的声音如同风中的烛火一般,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但是听到金胜曼耳中,却像是一道炸雷一般,将她吓的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开口推辞道:“堂姐,你不要开玩笑,孩子都已经生下来了,你的身体也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不要做什么女王,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金胜曼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新罗女王眉头一皱,厉声打断她道:“胜曼,做为王室女子,从你出生时起,就已经背负着国家的责任,而且也有义务承担起这个责任,现在百济已经做好准备,随时都可能打过来,王位一事根本容不得你做推辞!”
“堂姐!我……”金胜曼还是第一次见到堂姐这么严厉,一时间吓的秀目圆睁,两颗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随时都会流下来。
看着自己这个最喜爱的堂妹,新罗女王也是叹了口气,强打jīng神再次开口道:“胜曼,我刚才已经给金将军和瘀川这些文武重臣下了遗诏,王位你是推不掉的,这点是堂姐对不起你,毕竟女王之位虽然尊贵,但按照当初的约定,女王是不能成婚的,更不能有孩子,这点倒是我先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新罗女王说到这里,嘴角也露出一丝苦笑,她这个女王表面看上去风光无比,但当初为了得到朝中文武和宗室的支持,她与众人相约,此生绝不成婚,更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这主要是为了保证金氏王族能接替她的王位。毕竟她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很可能会将王位传给儿子,从血缘上看,这个孩子身上虽然也有一半的皇族血统,但在父系社会看来,依然是个外姓之人。
“堂姐!”看到堂姐强撑着身子,想要给自己赔礼道歉,更让金胜曼心中悲痛。以前她处处都以堂姐做为榜样,可是现在有个机会让她为新罗第二个女王时,金胜曼却又有些犹豫,不过看到堂姐已经做好了安排,她也只得含泪点了点头。
看到堂妹终于同意,金胜曼如释重负,全身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光一般,气若游丝的依在床头,眼睛也一下子暗淡下来,看样子她的生命马上就要走到尽头。
“胜~胜曼,把~把孩子抱起来让我看看!”积攒了好一阵力气,新罗女王这才又开口说道。
看到堂姐如同中残烛的样子,金胜曼眼泪更是止不住,一边哭一边把孩子抱起来,然后放在堂姐面前。这个一个小公主,因为刚出生的缘故,小女婴的皮肤红红的、皱皱的,看上去并不漂亮,不过新罗女王看着自己的女儿,嘴角却涌上一丝甜蜜的微笑。金胜曼看着现在的堂姐,忽然间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在看着自己时,不也正是这幅模样吗?
“堂姐,你真的喜欢那位唐皇陛下吗?”虽然心中悲痛,但看到堂姐如此喜爱这个孩子,金胜曼还是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新罗女王听到表妹问起这个,苍白如纸的脸上却涌起一丝红晕,虚弱无比的开口说道:“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心中的夫君,更是我女儿的父亲!”
说到这里时,新罗女王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挣扎着睁大眼睛,盯着金胜曼嘱咐道:“胜曼,堂……堂姐最后再求你一件事情,一定要把这个孩子送到她父亲那里,千万不能让她在新罗长大!”
金胜曼一听,立刻重重的点了点头,堂姐的用意她明白,女王本来不应该有孩子,可现在堂姐怀孕的消息,估计早已经传遍朝野了,若是将孩子留在新罗,肯定会有人找这个孩子的麻烦,甚至还可能xìng命不保,只有送到大唐那里,她才能安全的成长,而且做一个大唐的公主,也远比新罗公主尊贵的多。
给女儿安排好后路,新罗女王心中再无牵挂,她的生命之火也终于耗尽,刚刚睁开的眼睛也在缓缓的闭上,只是口中还在喃喃低语道:“唐皇陛下,自去年一别,德曼心中甚是想念,只可惜我们天各一方,无缘再与您秉烛谈心,今rì我们女儿降生,就将她取名为思唐,以此寄托妾身的相思之苦……”
新罗女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变得了无声息。金胜曼怀里正在熟睡的小女婴好像也感受到什么,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而金胜曼看着如同睡着了一般的堂姐,却也早已泣不成声!
贞观十二年二月十八rì,新罗善德女王薨,同时百济大举兴兵攻打新罗,即位的金胜曼为了稳定国内民心,对善德女王秘不发丧,调集大军阻拦百济兵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