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另立王妃?
虽然不清楚杨妃为何会见到自己就生气,不过李愔还是笑嘻嘻的跑上去,躬身施礼道:“儿臣拜见母妃!”
不过还没等李愔抬起头,就感觉左耳一痛,然后被杨妃提着耳朵拽了过去。◎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这下把他疼的直咧嘴,又不挣扎,毕竟杨妃还怀着孕着,只能顺着她的力道过去,口中不停的求饶道:“母妃,您轻点,轻点!耳朵都快掉了!”
“哼!混小子,现在知道了疼了,在战场上受伤你怎么就不知道疼呢?”杨妃刚才气急之下,也感觉自己下手重了点,又听到李愔叫疼,心中还是心疼儿子,因此急忙放开手,不过还是气呼呼的骂道。
李愔一听心中叫遭,杨妃知道自己上战场也就算了,可竟然连他受伤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来肯定是李世民对她说的,怪不得刚才李世民的表情那么奇怪,又威胁自己不要把平壤城的事讲出来,原因全都在这呢。
“母妃息怒,一切都是儿臣的错,一时任xìng让母妃担心了!”虽然心中大骂李世民口无遮拦,但是对于杨妃,该认错还是得认错,所以李愔十分老实的跪下说道。
“起来吧,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伤口!”骂归骂,杨妃还是最疼这个儿子,伸手拉他起来说道。
“在这里?”李愔脸上大窘,这里可是花园,周围都是宫女太监,他又是伤在后背。若是杨妃想看的话,必须得脱去上衣。这让李愔有点不好意思。
“怕什么,这里都是伺候我多年的老人。不少人还都帮你换过尿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杨妃看李愔有些扭捏,再次开口斥道。
杨妃的话一出口,立刻引得周围不少宫女的窃笑,任李愔的脸皮再厚,也禁不住有些羞红。不过母命难违,他只得将上身的衣服除去,露出后背的伤疤让杨妃观看。其实他受的那一箭根本不深,再加上这么长的时间。早已经完全长好,现在只剩下一个浅浅的伤痕,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浅浅的伤痕,在杨妃这个母亲看来,却好像是致命的伤口一般,不但心疼的真抹眼泪,最后还气急的搧了李愔后背两巴掌,算是给自己解恨。李愔也知道怀孕的女人xìng格多变,而且也不敢再让杨妃这么哭下去。急忙披上衣服转移话题,捡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有趣事说,好不容易才让对方转怒为喜。
不过还没等李愔松口气呢,却见刚露出几分笑容的杨妃脸sè再次一板,一脸不悦的问道:“六郎,你和王妃成婚也都快两年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个一儿半女的?”
“母妃,这种事哪里急的来,不过你让人熬的药我可是天天喝。不信您可以问问高重!”李愔一脸苦笑的说道。关于子嗣的事,李世民在辽东时就已经提醒过他,不过这种事他也没有办法,文心那里就不说了,两人一直没有圆房,自然没有子嗣,不过惜君那里却也一直没有动静,这让李愔也有些着急。
“怎么能不急,你都马上要十八了,再没有个子嗣的话,背后还指不定有人说什么呢?”杨妃一脸焦急的说道。其实也无怪杨妃着急,像李愔这个年纪的贵族男子,哪怕是没有结婚,但小妾肯定都有了几房,说不定孩子早都有了,更不用说那些结婚的了。比如几乎和李愔同时结婚的李敬业,现在人家的正妻马上就要生产了,至于小妾,有孩子的也有三四个,可偏偏李愔这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母妃,儿臣这不是太忙吗,实在是没有时间啊!”李愔讪笑着为自己辩解道。
“忙?”杨妃一听柳眉竖起,一脸怒气的斥道,“你再忙能有你父皇忙吗?可你看看为娘,不也正怀着孩子吗?”
杨妃气极之下,把自己都给当成例子了,说完才感觉有点不合适,脸sè不禁一红,不过为了教育儿子,她也顾不得这些了,说完自己又说起其它人,从朝中大臣一个个数起,哪家有多少儿子女儿,哪家的夫人正在怀孕等等,也亏得杨妃记xìng好,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记差的,不过李愔却是听的头晕脑涨,到最后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数落完李愔后,杨妃忽然话锋一转,看了儿子一眼,别有深意的问道:“六郎,文心最近可好?”
李愔一愣,没想到杨妃怎么忽然问起文心,不过还是开口答道:“启禀母妃,文心一切安好,本来她也想随儿臣一起进宫的,不过因为舟马劳顿,再加上儿臣给父皇和母妃备下了许多礼物,还没来的及整理,所以儿臣就让她先在府中休息一天,并将礼物整理出来,然后明天再进宫拜见父皇和母妃!”
听完李愔的话,杨妃却是不置可否,淡淡的再次问道:“六郎,文心的父亲可好?”
李愔听到杨妃的这句问话,吓的冷汗都下来了,谁都知道,文心现在的父亲是萧瑀的儿子萧错,一直呆在长安,他们昨天才刚回来,怎么可能知道萧错好不好,杨妃这句话明显是另有所指。
“母妃,您这句话儿臣怎么听不明白?”李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脸尴尬的硬撑道。
“哼!六郎,你还打算瞒着为娘什么时候?”杨妃看李愔还在嘴硬,气的拍着椅子怒道。
看到母妃生气,李愔心中大骂李世民,怎么把什么事情都告诉杨妃?而且刚才自己来的时候,也没有提醒过自己,搞的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准备了。
“母妃息怒,儿臣有罪,不该将文心的身世瞒着母妃!”李愔哭丧着脸,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听到李愔承认,杨妃的怒气更盛,冷哼一声说道:“好一个反贼之女,竟然还敢做了我的儿媳?”
杨妃是前隋公主,萧铣虽然雄霸一方,但开始却是造杨广的反,因此在杨妃眼里,萧铣只不过是个反贼罢了,两人天生就是处于对立的位置,只是世事难料,文心这个反贼之女,却做了大隋公主的儿媳,这让杨妃心中自然有些不舒服。
“母妃,文心在嫁给儿臣时,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出身,只以为自己是宋国公府的庶出之女,您千万别误会她!”李愔急忙为文心解释,无论是哪个时代,婆媳之间的关系都是最难处理的,而夹在中间的丈夫,则是两边的公用出气筒。
“哼,这些我不管,我只知道,她是萧铣那个忘恩负义的反贼之女,根本不配做我的儿媳!”杨妃看到儿子只顾着护着妻子,心中不禁有几分不满,心中的怒火也不由得上升了几分,说话的语气也重了许多。
萧铣本来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靠着是萧皇后的族侄,被杨广放在南方为官,算是受了杨广不小的恩情,可是他最后却又造了杨广的反,在情理上说,自然是有些对不起杨广,因此杨妃骂萧铣忘恩负义,却也一点没错。
李愔其实心中也在暗暗奇怪,按说以杨妃平时的脾气禀xìng,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真的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母妃,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您又何必再计较,现在文心已经是您的儿媳,而且对您的儿子又很好,再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李愔笑嘻嘻的说道,反正文心已经是自己的王妃,难道杨妃还能把他们分开不成吗?
“哼,她这个儿媳可做的不怎么样,婚后两年,不但没有为你生下任何儿女,而且也没有为你广纳姬妾,你府上除了她这个王妃外,就只有一个小妾,好歹你也是堂堂齐王,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杨妃冷冷的说道,看来她对文心的意见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别以为做了王妃就能一生无忧了,六郎,齐王妃既然是反贼之女,算起来根本配不上你,不过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也不想拆散你们,不过这个王妃她是别想做了,干脆禀明你父皇,将她贬为嬬人,至于王妃,为娘再帮你特sè一个出身更好的人选如何?”杨妃想到一出是一出,忽然兴致勃勃的对李愔说出这么一段话。
李愔听后却是吓了一跳,急忙劝杨妃打消这个主意,再怎么说自己和文心两情相悦,而且他也根本不在乎什么出身,若是真让杨妃横插这么一杠子,不管这件事结果如何,肯定会让她们婆媳之间产生无法弥补的裂痕,到时受苦的还是夹在中间的自己。
其实杨妃也不过是顺口一说,当初李愔和文心的婚事是李世民亲自订的,正所谓君无戏言,自然不可能随意反悔,虽然文心的出身有问题,但萧铣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文心至少也算是个亡国公主,再加上李世民也不想追究此事,因此想要将文心的王妃之位夺去,根本就不可能。
好不容易劝说杨妃打消了另立王妃的打算,还没等李愔松口气呢,杨妃却又提出一个让他十分无奈的要求,而且这个要求在情理上,他根本无法拒绝,甚至李愔觉得,刚才杨妃之所以说要另立王妃,其实就是为了这个要求做铺垫用的。RQ
(njxs)最快更新,请收藏(njxs)。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王安的推断
“六郎,既然你不想另立王妃,那为娘也不逼你,不过你府中的情况必须做一番改变,除了王妃外,最起码也要多几个姬妾,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尽快的拥有子嗣!”杨妃一脸不容拒绝的表情说道。◎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李愔听后苦笑连连,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虽然美女人人喜欢,但是女人多了,却也是个麻烦,最后想了想还是抗争了一下道:“母妃,儿臣现在还年轻,正是做一番事业的时候,若是广纳姬妾,您就不担心儿臣以后沉迷于温柔乡中,消磨了年轻人的锐气吗?”
“哼,我倒是希望你只是个好sè王爷,免得你不老实,非要跑到战场上受伤!”杨妃听后瞪了他一眼,接着又道,“这件事就说定了,按大唐律,你身边除了王妃外,还应该有儒人两人、滕十人,你身边那个小妾我也见过,虽然出身低了点,不过倒也不错,就将她升为滕,剩下的两儒人、九滕,你就不用cāo心了,为娘会帮你选好的!”
李愔一听杨妃只给惜君一个滕妾的位子,立刻有些着急,王子豪对自己的重要xìng,以及惜君本身的才能暂且不谈,只凭自己和惜君之间的感情,李愔也不希望只给她一个滕妾的位置。
想到这里,李愔立刻开口说道:“母妃,儿臣身边的那个小妾虽然出身商贾,但其实本也是太原王氏,后来因为一些误会。才被逐出族中,沦落成为商贾。不过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他们家族重新回归太原王氏。另外这个小妾对儿臣也是情深义重,从长安跟到登州毫无怨言,再加上她本身十分善于管理产业,是儿臣十分重要的助手,若是只封一个滕妾,儿臣心中实在有些不安!”
杨妃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个重情之人。既然他如此说,肯定是十分看重那个小妾,于是也就不再坚持,同意让出一个儒人的位置。不过剩下的一个儒人和十个滕,却都要由她来安排。李愔拗不过,只得答应,不过李愔也提出自己的条件,那就是杨妃不能一下子给他找来十一个女人,必需有个先后顺序,而且每个女子都要由他点头后,才能进到府中。对于这点杨妃点头同意。
好不容易说完了自己的事,李愔终于松了口气,虽然签了一个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不过他手中有着最终决定权,只要自己不松口,杨妃就算是给自己找女人,可也进不了王府,而且他顶多在长安呆上一年,只要顶住这一年的压力,那这个条约就形同虚设。
接下来李愔又关心了一下杨妃的身体状况,算起来杨妃怀孕都快八个月了,马上就要到最后也是最着急的一个月了。做为儿子,李愔自然是十分担心,毕竟在历史上,根本没有记载这个孩子的出生,万一在这最后一个月出现意外,那很可能连杨妃也会遇到危险。
听到儿子关心自己的身体,而且问的问题也很详细,甚至连每天吃多少饭都要问一下,杨妃这个做母亲的,倒不觉得厌烦,对自己近来的身体状况也没隐瞒。当李愔到没有什么异常后,这才放下心来,不过等他陪着杨妃用过午餐,离开望云殿后,还特意跑去太医院找到孙思邈,让他多费心关注一下杨妃的身体。
回到齐王府后,李愔立刻找到了王安,刚一见面,他立刻一躬到地说道:“先生,果然如您所猜,长安城中的流言的确是父皇故意所为!”
之前他拜见李世民,对他说了遇袭的事,而李世民也告诉李愔,袭击他的肯定是五姓七望这些世家大族,为的就是挑起皇子之间的争斗,虽然李愔没有上当,不过李世民却想借机迷惑对方,所以故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痛骂李承乾和李泰的同时,又大大的表扬李愔一番,如此一来,李愔似乎离皇位又近了一些,这让那些世家大族看在眼里,必定认为李愔肯定会加入皇位争斗,毕竟没有任何人可以经的起皇位的诱惑。
“呵呵,果然如此,我就说以陛下的英明神武,怎么会在文官百官面前,犯下如此大的错误?”王安抚须微笑,不过紧接着却又皱紧眉头,有些不解的自语道,“只是陛下如此做的用意又是何在?若真的挑起殿下和几位皇子的争斗,似乎也没什么好处啊?”
王安并不知道李愔遇袭的事,因此一时间想不透其中的关节所在。而李愔也觉得不能再瞒着王安了,于是请罪道:“先生,六郎有件事瞒着先生,还请先生恕罪……”接着,李愔就将自己遇袭,以及李世民的推断都讲了出来。
而王安听到这件事后,不但没有怪罪李愔,反而大声夸赞他处事果断,而且处理的也非常好,而在听完李愔的话后,沉思了一会这才说道:“殿下,陛下果然是一代雄主,袭击你的船队的,必然是五姓七望这些世家大族,而且我可以断定,做这件事的,肯定只是一家所为,绝对不可能是几家联手!”
“咦?先生为何如此肯定?”李愔有些惊讶,虽然李世民推断出是五姓七望所为,但是到底是哪一家,甚至是哪几家指使的?却还是没有查清楚。可是王安却一口断定,必定是一家所为,这倒让李愔有些想不通。
听到李愔的问话,王安露出几分微笑道“殿下,您不要把五姓七望这些世家大族想的太过团结了,他们之间勾心斗角的龌龊事,比之朝堂上也丝毫不逊sè,而派人袭击一位皇子,如此大的罪名若是被揭发出来,足以让一个世家遭到灭顶之灾,所以若是没有绝对把握将后事处理干净,对方肯定是不会对手的,可若是两个世家联手,这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把柄交给彼此,以后若是让某一方抓住机会,那绝对是致命的。”
说到这里,王安脸上的微笑忽然消失不见,转而斩钉截铁的说道:“所以草民断定,这件事肯定是五姓七望中的某一大世家所为,另外草民还敢断定,无论朝廷怎么查,这件事肯定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甚至就算是知道是哪一家所为,但也绝对没有任何有用的证据!”
李愔边听边点头,王安分析的都很有道理,同时他心中也有些庆幸,幸好王安被自己收罗在手中,若是这种人才被五姓七望所重用,恐怕自己的rì子可就更不好过了。
“先生,那依你所见,在五姓七望之中,哪家最有嫌疑?”李愔沉思了一会,问出一个十分有难度的问题,虽然说起五姓七望,大唐几乎是人人皆知,但是对于这些世家之中的一些隐情,还是他们自己最清楚,这点王安就对这七个大世家了若指掌,说不定凭着这些了解,他可以猜到一些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王安也是紧皱眉头,苦苦思索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殿下,首先太原王氏可以排除,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以太原王氏的势力,做起来实在有些吃力,而且就算勉力去做,绝对逃不过小儿王况的耳朵,可他当时也在船队中,而且事先也一无所知,因此可以肯定,太原王氏绝对不可能!”
李愔听后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早将太原王氏排除在外,毕竟以太原王氏现在的没落,恐怕族中也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若是将太原王氏排除,那么剩下的六家中,清河崔氏和陇西李氏也可以排除在外!”王安紧接着又道。
“哦,清河崔氏排除我倒是能想明白,可为何将陇西李氏也排除在外?”之所以将清河崔氏排除在外,主要就是因为崔玉,别看崔玉只是主管着清河崔氏族内的商业情况,但是他祖父和父亲为他打下的基础实在是太深了,清河崔氏的各个方面都有他的人,若是有人敢做出如此大事,他肯定会有所察觉。
“呵呵,殿下想必知道,在七望之中,太原王氏排在最末,而陇西李氏的情况仅仅比太原王氏强一点,排在倒数第二,可是殿下您可知道,在北魏之时,陇西李氏却还排在赵郡李氏之前,但是自我大唐立国,陇西李氏就一rì不如一rì,甚至落到和太原王氏几乎并列的地步,这又是何道理?”
王安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李愔却听明白了,陇西李氏其实也就是李愔他们李氏皇族出身的氏族,只不过大唐立国后,对这些世家大族进行打压。同是陇西李氏出身的皇族,仗着对陇西李氏内部的熟悉,对陇西李氏的打压也最为得心应手,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陇西李氏的势力一天天衰退。另外李愔还知道,在陇西李氏的内部,还有不少皇族支配的棋子,因此陇西李氏根本没有胆子也没有实力派人袭击他。
“谢先生教诲,李愔明白了,排除这三个世家外,那么袭击我船队的人,想必肯定是在剩下的四家之中了!”李愔也不贪心,能排除三个,那么怀疑的面积就大大的减少了。
“不!殿下你错了,其实还有两个可以暂时排除在外!”王安听后却是面sè一正,眯起眼睛再次说道。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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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是哪两个?”李愔又惊又喜的问道。◎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若是再排除两个,那么怀疑对像就只剩下一半,如此小的怀疑面,相信很快就能找出真正的幕后真凶。
“博陵崔氏和赵郡李氏!”王安缓缓的说出两个名字。
“他们?这又是为何?”李愔听后有些惊讶,这两个世家在五姓七望中势力最大,在士人阶层中的威望也最高,按说工商业的兴起,他们应该是最急于打压的,那么袭击李愔的事,他们身上的嫌疑应该比其它几家都要大。
“呵呵,殿下,五姓七望之中虽然龌龊极多,但在有些事情上,他们还是极为讲究风骨的,无论是博陵崔氏还是赵郡李氏,之所以能成为五姓七望中排在第一和第二的世家,除了抓住了时机外,最主要的就是严谨的家风,一般来说,若是对方不对他们使用龌龊的手段,他们绝不会率先使用刺杀这种下作的办法!”
听到王安的理由竟然是相信博陵崔氏和赵郡李氏的人品,这让李愔有些不以为然,毕竟他来自后世,在那个道德沦丧、风气败坏的社会里,人品这种东西绝对是靠不住的,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平时人品再好的人,到那时可能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不过王安紧接着又道:“当然了,只凭这两个世家平时的作风,还是无法将他们完全排除在外,不过相比较而言。他们身上的嫌疑却要小的多,殿下可以先重点调查范阳卢氏和荥阳郑氏。若是没有结果,再调查崔氏和李氏也不迟。”
李愔听到这里。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世家大族都不是好惹的,光调查一下就已经很吃力了,更别说一下子调查多个了。现在排出个先后来,集中全力调查两个,效率也会更高。看来自己要找机会和皇帝老爹说一下了。
接下来李愔又和王安闲聊了一会,向他介绍了一些长安城的情况。今天他进宫最主要是向李世民禀报遇袭的事,另外也想看看杨妃,因此关于封王安做王傅的事。还没找到机会向李世民禀明,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明天才是正式进宫拜见,而李愔也让燕北帮自己写了份加封奏折,到时一起呈上去就行了。
送走王安后,李愔立刻头痛起来,杨妃要为他广纳姬妾,这件事肯定要先让文心知道,以文心的聪慧,肯定能从中看出杨妃这个婆婆对自己的不满。这个麻烦也就罢了,毕竟以文心的通情达理,也不会怎么生婆婆的气,但是后续的麻烦却是不少。现在他的风头正盛,若是杨妃将自己要纳姬妾的事传出去,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再怎么头痛,这些事还是要面对,事情果然如所料,当李愔把这件事告诉文心后。对方立刻一脸幽怨的盯着自己,其实文心也知道,杨妃之所以对自己不满,最关键的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子嗣,可这件事却也不能怪她,两人根本没有圆房,又哪里来的孩子?另外对于为李愔纳姬妾之事,其实文心也对李愔提过,不过却都被他给拒绝了。
第二天李愔和文心正式进宫拜见,幸好杨妃虽然对文心有些不满,但表面上还是十分亲热的,只是她话里话外,都在提醒文心关于李愔子嗣的事。而文心也表现的十分乖巧,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满。
本来因为长安流言的事,李愔应该要做到低调低调再低调的,但是昨天见过李世民后,知道这是他故意而为,为的就是迷惑五姓七望这些大世家,让他们以为李愔很可能因为皇位之事而无法分心。既然李世民有此打算,那李愔自然也要配合,所以干脆就将低调扔到一边,带着准备好的礼物,挨家登门拜访。
对于李愔的拜访,绝大部分人都表现的十分热情,毕竟无论从哪方面看,李愔都是皇位争夺中最有优势的皇子,当然了,也有不少人提醒他,让他这段时间低调一下,千万不能表现的太过出风头,这些大部分都是和李愔关系亲密之人,比如李孝恭、李道宗这些长辈。
另外还有一个人,在见到李愔之后,却是大骂他不懂事,这个时候怎么能在长安城里跑来跑去?赶快回府里呆着去!如此关心李愔,脾气又如此暴躁的,除了萧瑀之外,自然再无第二人了。
“祖父放心,我可是奉了父皇之命,特意如此高调的拜访!”对于萧瑀的臭脾气,李愔也早就习惯了,因此根本就不生气,而是笑嘻嘻的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回到长安,文心自然要回娘家看看,而且知道自己身世后,她也有许多话想要问问母亲,因此刚一到宋国公府,给萧瑀行过礼后,立刻就跑到内宅找母亲去了,只留下李愔由萧瑀招待。
听到是李世民特意安排的,这才让萧瑀的火气下去,而又听到这件事竟然还牵扯到五姓七望这些大世家,他更是感到震惊,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抬头对李愔说道:“六郎,五姓七望联合起来打压工商业,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可有何应对之法?”
“呵呵,祖父不用担心,若只有我一个人,自然是无法应付,但整个工商业牵扯到多少人的利益?别的不说,光是这长安城中,就有无数的人以此为生,再加上各个大唐新贵都在工商业中投入巨额的资金,这些人可都是我的帮手,过两天我就会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发动一切力量对抗五姓七望的打压!”李愔自信满满的说道。
萧瑀听后点了点头,以李愔现在的威望,的确可以将大唐新贵联合起来,不过他也想到了工商业发展所带来的种种问题,其中粮食自然是第一位。李愔也将王安献上的那三条计策讲了一遍,同时他还准备了一招杀手锏,之前已经向李世民禀报过了,对萧瑀也没有隐瞒,只是萧瑀毕竟年纪大了,对李愔的那个杀手锏有点半信半疑,对此李愔也没多做解释。
商谈完正事后,李愔将萧瑀客厅中的下人都赶了出去,然后扭头对萧瑀苦笑道:“祖父大人,您可瞒的我好苦啊?”
萧瑀还在想着李愔的那个杀手锏,忽然听到李愔来这么一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迷茫的看着他问道:“六郎,你何出此言?”
“祖父,文心的身世我已经知道了,您就不用再隐瞒了!”李愔只得再次点明说道。
没有任何准备的萧瑀忽然听到李愔的话,立刻惊的脸sè惨白,毕竟这可不是小事,若是让人知道的话,都足够将他们萧家抄家灭族了。幸好萧瑀宦海沉浮多年,心xìng也非常人可比,因此很快让自己强自镇定下来。
李愔看到老头的脸sè都变了,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还是太莽撞了,至少应该给萧瑀一个心理准备,现在若是将他吓出个好歹来,那可就太糟糕了。
萧瑀镇定下来后,低下头思量许久,这才抬起头看了李愔一眼道:“六郎,这件事是老夫有错在先,不该隐瞒文心的身世,不过文心事先并不知道,希望你千万不要因为此事而嫌弃她,若是你心中有气,尽管冲着老夫来,是打是罚我都认了!”
李愔看着萧瑀一脸豁出去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于是开口说道:“祖父大人误会了,其实对于文心的身世,我并没有丝毫的介意,而且因为文心的关系,还让我得到一批当年梁国旧臣的效忠,所以说起来,孙儿还是要感谢祖父!”
“梁国旧臣?”萧瑀听后十分惊讶,他当初之所以收留文心母女,其实主要是看她们母女无依无靠,再加上萧铣是自己的族侄,所以才冒险将她们留在自己府中,但他并不知道,在海外还有陆青那些梁国旧臣的存在。
李愔也清楚这一点,于是就将陆青这些人的来历,以及文心也知道自己身世的事都说了一遍,同时还将在平壤城下,虎力等人的身份被人识破也都讲了出来,连后来李世民找自己谈话的内容也没有隐瞒,毕竟萧瑀几次三番提醒自己,让自己少了许多的麻烦,现在有了机会,李愔自然要涌泉相报。
“虽然父皇也知道文心的身世,不过请祖父放心,这件事父皇并没有打算追究,只不过以他的脾气,可能会给祖父您点小脸sè,希望您也不要太过介意!”李愔最后又道。说起来他和李世民的脾气有一点十分相像,那就是死不吃亏,若是不小心吃了亏,那无论如何也要找机会把场子找回来。
听到李世民也知道这件事,萧瑀却是苦笑连连,怪不得这次陛下回长安后,每次见到自己都没一点好脸sè,他本以为是自己哪点朝政没处理好呢,原来真正的病根是在这里!
“陛下宽宏大量,实在是老臣感到惭愧!”萧瑀这句话的确是发自内心,对李世民也是无比的感激,毕竟这件事他有错在先,若是真追究起来,绝对能让他晚节不保。
陪了萧瑀一会,李愔提出想要见一见文心的母亲,虽然人家是李愔真正的丈母娘,但现在文心名义上却是王夫人的女儿,因此李愔就算是来萧府拜访,也只能去拜见王夫人,根本见不到文心的亲生母亲。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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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愔的这个要求,萧瑀自然也无法拒绝,毕竟文心的真正身份已经暴露,让李愔见一见她的母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另外对于文心母亲向他隐瞒那些梁国旧臣的事,他也可以体谅,毕竟人家孤儿寡母的,给自己留条后路也是应该的。
虽说李愔不是外人,但是要进宋国公府的内宅,却还是要有人陪着,刚好萧瑀的二儿子萧错,也就是本来应该是李愔名义上的岳父大人也在,所以就由他带着李愔去文心母亲住的小院。
说起来萧错与李愔之间的关系也真复杂,本来他是文心的父亲,可是自从文心过继给他那个早逝的大哥后,他就变成文心名义上的叔叔,现在文心真正的身世浮出水面,萧错应该算是文心的族叔,这也使得他和李愔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远。
萧错今年有四十多岁了,不继承他们老萧家的好相貌,现在看上去倒像是个三十多岁的帅哥,长方脸、丹凤眼、长眉入鬓,颌下留着的短须,更增添了不少成熟男人的魅力,听说萧错与年轻时的萧瑀长的极为相像,这也是萧瑀对这个庶出儿子极为宠爱的原因之一。
萧错现在在礼部任职,才学那是没得说,而且为人谦和有礼,丝毫没有他老爹萧瑀的臭脾气,听说去年刚被任命为郎中一职,若是再向上升一升,就能成为侍郎,仅在尚书之下。
李愔与萧错早就见过面。因此倒也不拘束,再加上萧错也知道文心母女的真正身份。因此两人倒是很有些话题可聊,边走边聊之下。他们很快就到了文心母亲住的那个小院子。只是还没等李愔走近,就听到院子中有女子嘤嘤的哭声,而且听起来还不止一人。李愔能分辨出其中有文心的声音,至于另一个,估计就是文心的母亲了。
“岳父大人,看来咱们来的真不是时候。要不您先请回,我在这等一会再进去?”虽然萧错不是文心的亲生父亲,但人家至少将文心从小抚养到大,而且他也听文心说过。萧错对文心这个女儿也很偏爱,根本就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养,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愔一直坚持叫对方岳父,萧错一开始也不同意,但无奈拗不过李愔,最后只得默认了。
萧错自从来到这个小院附近后,脸上就好像带上了一丝紧张之sè,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李愔说完话过了片刻。他这才反应过来:“啊……不用,我也好久没见到贤德了,就在这里陪着殿下好了!”
文心的母亲本来是萧铣的贤德妃,梁国灭亡之后,她就将贤德二字当成自己的名字,以示永不忘记自己的身份。
李愔看着萧错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岳父大人一向都是个沉稳之极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保持一脸淡定的模样。可是现在对方却表现出一种奇怪的紧张,而原因则是要去见一见文心的母亲,难道……
想到这里,李愔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这位老丈人,越看感觉越像。虽然文心的母亲是萧错名义上的小妾,但其实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越轨之事,而文心的母亲既然能成为萧铣的妃子,想必也是个极美丽的女子,这点从文心身上就能看出一二,萧错与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时常相处,再加上对方高贵的出身,动了感情也是很自然的事。
虽说萧错和文心的母亲年纪都不小了,但做为一个后世人,李愔对这种感情倒是十分理解,毕竟连黄昏恋都没什么,更不用说正当壮年的恋情了。不过理解归理解,李愔可不打算插手,萧错也就罢了,另外一方可是文心的母亲,万一把事情搞砸了,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自己,所以没必要惹这种麻烦。
一对翁婿在门外等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等到院中的哭声散去,又等了一会,李愔这才上前敲门,随着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李愔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随文心一起来的虎婶,果然如他所料,打开院门的正是身高马大的虎婶。
虎婶开门看到李愔和萧错站在外面,当下也是一愣,想不通他们两人怎么会一起来?因此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殿下请进,夫人已经等您好久了!”
李愔听到文心的母亲料到自己要来,心中也不奇怪,从陆洪和虎婶等人口中,他已经了解到,自己这个岳母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否则也不会在萧铣死后,还能驾驭陆洪这帮人。
跟着虎婶进了文心母亲居住的院子,这个院子不大,除了正房和左右两边的厢房外,再无其它房屋,不过这院子布置的却极为素雅,从大门到正房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碎石小道,其余地方都被种上花草,而在右侧厢房前面,长着一棵十分高大的鸭脚树,浓密的树荫遮住了小半个院子,树下立着一张石桌,石桌周围按梅花形摆放着五张石凳,文心和一个中年美妇正坐在那里低声说着话。想必她就是文心的母亲周氏,也就是南梁的贤德妃。
“小婿拜见母亲大人!”虽说和文心成亲这么长时间,但李愔却还是第一次正式拜见,所以他一见到周氏,立刻躬身施礼道,同时眼睛也在偷偷打量这位南梁的贤德妃。
“殿下请起,民妇当不得如此大礼!”周氏目光凌厉的打量了李愔几眼,然后微笑着说道。这位南梁的贤德妃年不过四十,眉眼与文心很像,只不过与文心的文雅娴静不同,这位贤德妃全身散发着一种成熟美艳的气息。另外无论是周氏还是文心,两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甚至还有点肿,显然刚才都哭的很厉害。
“母亲大人客气了,您既然是文心的母亲,自然就是我李愔的母亲!”李愔嘴甜脸皮厚,再加上又没有亲王的架子,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因此倒让周氏对他印象很好。
“呵呵,齐王殿下请座!”周氏嫣然一笑,指着文心旁边的石凳说道。
李愔谢过之后,这才走过去坐下。不过随他一起来的还有萧错,李愔坐下后,就只剩下萧错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有几分尴尬。周氏似乎不太喜欢萧错,皱着眉头看了对方一眼,这才开口说道:“萧先生,我和女儿以及殿下有些话要说,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这里是周氏的院子,除了他们三人外,就只有一个虎婶,所以也不用再演什么戏,对萧错也直接以先生相称。不过文心听到母亲要赶走萧错,心中却有些不忍,毕竟在她心里,还是一直将对方当成父亲。
“贤德说的是,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来看看你,既然你们有事谈,那我就先行告退了!”萧错只到,周氏直接叫自己萧先生,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叫夫君,脸上立刻一黯,说完转身又顺着原路离开了。
看着萧错离开的背影,文心终于开口说道:“母亲,再怎么说,父亲也是我们的恩人,您怎能对他如此冷淡?”
“文心,既然你都知道自己的身世,怎么还称萧错为父亲?”周氏面露不悦之sè说道。
李愔这时却看出来了,萧错虽然对周氏这个南梁的贤德妃很有好感,而周氏也发觉了,只是她可能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改嫁给萧错的打算,所以才表现的如此冷淡。
“母亲大人息怒,文心是个重情之人,对岳父大人有十几年的父女之情,自然不是一时能改的了口的。”李愔自然不会让文心母女因为一点小事而闹的不愉快,于是急忙打岔道。
听到李愔的话,周氏脸sè这才恢复正常,转而又打量了李愔几眼,忽然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开口问道:“听说殿下这次回长安,杨妃要为你广纳姬妾?”
李愔一听这个问题,立刻一脸苦笑的看向文心,不用问这肯定是她告诉母亲的。果然,文心也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低下头没有说话。
“启禀母亲大人,母妃她也是急着抱孙子,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不过我其实并不怎么赞同,所以打算先拖一段时间,只要等我和文心有了孩子,然后再请母妃收回成命,到时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李愔急忙为自己辩解道。
李愔的这些话用来糊弄别人还行,但今天显然用错了对像。只见周氏听到李愔的话后,却是冷冷一笑,斜了他一眼说道:“哼哼!有了孩子?那我想问你们,若是两人没有圆房,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周氏的话听在李愔耳中,却是把他吓了一跳,随后有些无奈的看了文心一眼,虽说你们母女情深,但也用不着什么话都对母亲说吧?
但是让李愔没想到的是,文心同样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当她看到李愔的目光时,立刻摇着头为自己辩解道:“夫君,不是我,我没有……”
(njxs)最快更新,请收藏(njxs)。 第一百二十二章 齐王府中再聚首
在回府的马车上,李愔气的眼角一颤一颤的,满是怒火的眼睛直盯着缩在车厢一角的娇小身影,旁边的文心也是一脸又羞又怒的表情,想打却又不舍得下手,骂吧,可是以对方大大咧咧的xìng子,根本就无关痛痒。
今天在拜访时,文心的母亲周氏一语道破两人之间最大的秘密,开始李愔还想不通,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和文心没有圆房,不过当他偶然间看到在院门外躲躲闪闪的绿珠时,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在周氏面前不好发作,只得强忍下来,同时他心中也有些奇怪,他和文心同寝时,绿珠和文心她们这些贴身侍女都在外间休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和文心没有圆房的,按说这件事应该连文儿也不知道才对啊?
“绿珠,你给我过来!”李愔龇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小丫头向周氏告密,可把自己和文心给害惨了,刚才在周氏一直逼问他们,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圆房,甚至还直接问李愔,是不是身体功能有问题?虽说做为岳母问这些有点不合适,但为了女儿的幸福,周氏也顾不得许多了。
被丈母娘质疑男人的尊严问题,可以相像当时李愔有多尴尬,文心本来就脸皮薄,被母亲问到如此**的问题,早已经羞不可抑,根本帮不上李愔的忙。无奈之下,李愔只得实话实说,又给岳母大人普及了一下女xìng生理知识。
虽说李愔讲的头头是道,而且做为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周氏也隐隐约约感觉李愔讲的很有道理,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而怀疑的重点还是李愔本身的问题,幸好文心这时也反应过来。急忙为自己的夫君解围。最后也不知她趴在母亲耳边说了些什么,这才打消了周氏对李愔的怀疑。
“我……我不过去!”缩在角落里的绿珠听到李愔的话,立刻吓的全身一哆嗦。结结巴巴的强自说道。李愔一听差点气笑了,他的马车虽大,可空间也有限。她再怎么躲,可也在自己两步之内的距离。
看到绿珠像只小乌龟一样,缩在角落里不肯出来,李愔干脆上前把对方提了过来。这下把绿珠吓的不轻,以为李愔要打她,结果一边张牙舞爪的挣扎,一边大声的求饶,眼泪鼻涕也全都出来了。
“夫君,绿珠她不懂事。您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文心看到绿珠惨兮兮的样子,心中的火气立刻就消了,生怕李愔真的责罚绿珠。于是急忙开口劝道。
李愔也没想到这丫头胆子这么小。自己还没怎么样呢,就已经把她吓成这样了。不过平时这丫头的胆子好像挺大的啊,没事就喜欢拿着毛毛虫吓文儿和画儿。
虽说心中有气,不过李愔还是依言将绿珠放下来,结果这丫头脚刚一沾地,立刻又窜回了角落里缩着,同时还用手捂住小脸,只是手指缝里露出两只乌黑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盯着李愔。
“绿珠,本王不打你,不过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和王妃的那件事?”李愔气呼呼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小丫头还在嘴硬。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送到王府新开的纺织厂里,一天干八个时辰的活,而且不得允许不能随意走动,无论冷热都得在厂房里呆着!”李愔吓唬道。随着棉花的种植,纺织厂早就建了起来,去年因为原料不足,所以纺织厂还不怎么引人注意,不过今年的新棉马上就要下来了,而且又没有战争的压力,相信很快就能让纺织这个古老的行业焕发新生。
绿珠这丫头好动之极,一听李愔要将自己送到纺织厂里干活,而且还不能随意走动,立刻就软了下来,偷瞄了李愔和文心两人一眼,这才老实答道:“这……这件事不怪我,我也是听文心姐和画儿姐说的。”
“什么,连文儿她们也知道?”李愔听后大吃一惊,急忙再次追问道,“这件事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
“没了没了,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文儿姐姐jǐng告过我,千万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绿珠放下捂着脸的双手,一脸保证的说道。不过话刚说完,就想到自己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夫人,脸上立刻露出一个讪笑。
李愔听后总算放下心来,不过还是狠狠的瞪了绿珠一眼,心中盘算着该怎么惩罚这个多嘴多舌的小丫头。绿珠却极有眼sè,知道自家小姐心软,而殿下又最听小姐的话,于是十分乖巧的钻到文心那边,变的法的讨文心欢心,李愔也懒的再理她。
回到王府之后,李愔立刻把文儿和画儿两人叫来问话,结果两人很老实的就全招了,原来她们看到李愔和文心婚后一直没有孩子,心中都有些着急,于是就对李愔和文心的房事留上了心,做为贴身侍女,她们自然很容易发现李愔和文心的异常,这点李愔也可以猜到。
嘱咐文儿她们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杨妃后,接下来李愔又将拜访了几家重要人物,然后又向程怀亮那帮狐朋狗友发了请柬,请他们到府上聚会,顺便联络一下感情。程怀亮他们也得到家中的jǐng告,知道李愔现在应该保持低调,但既然是李愔主动邀请,自然也就将那些顾虑扔到九宵云外,再加上李愔这一走就是一年多,大家也真有些想他,当然了,也有不少人更想李愔府上做的美食。
到了正式聚会的rì子,长安城沉寂了一年多的齐王府,再次热闹起来,太阳刚刚升起,就已经有不少人来李愔府上赴宴,只不过让李愔大跌眼镜的是,除了少数几个是乘着马车来的外,像程怀亮这些大部分人竟然都是骑着自行车来赴宴,人还没有到齐,他府门前就已经停了两排自行车
这些自行车样式各不相同,做工也都很考究,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东西,但是再怎么富贵,在李愔眼里也只不过是辆自行车,骑着这东西来亲王府赴宴,他们还真不嫌寒蝉?
其实李愔在登州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长安兴起一股自行车热,甚至程怀亮他们还组织了好多次暴力自行车赛,而在他刚到长安的时候,也惊奇的发现,大街上除了行人之外,最多的就是来往飞驰的自行车。而程怀亮他们骑着单车来的时候,也都显得十分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之态,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骑着自行车赴宴了。
和众位兄弟一年多未见,今天重逢之下,自然显得格外亲热,打闹了一阵之后,大家便入席边吃边聊,相互聊了聊各自在分别这段时间的一些变化,然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刚刚结束的高句丽之战,这下场中的焦点一下子集中到了李愔、燕北和李永三人身上,毕竟他们三个都是从高句丽战场上下来的,对这场战争自然最有发言权。
李永是张俭手下的将官,本来是要留在平壤城的,不过被李愔那个军校的计划吸引,还是禁不住跟着回到长安,当他和李愔提心吊胆的去见老爹李孝恭时,却没想到李孝恭一见到李永这个黑瘦的儿子,眼角却泛起几丝泪花,拍着他大赞不愧是他李孝恭的儿子,果然有志气!然后两人就被李孝恭拉着陪酒,结果还没等他们两个酒量浅的喝醉,李孝恭反而喝的烂醉如泥,怎么拉都拉不起来。等到河间王妃,也就是李永的老娘出来收拾残局时,却将李愔给痛骂一顿,然后又罚李永闭门思过,一直到今天才算是被放出来。
李愔和燕北虽然也参与了灭亡高句丽之战,不过他们都是跟在李世民的身边,顶多在快要胜利时高喊几句口号,基本没有正面冲锋的经历,因此实在没什么可讲的。不过李永却不同,他可是以小兵的身份与高句丽人面对面厮杀,几次都是险死还生,经历十分的丰富,因此讲起战场上的事,自然是绘声绘sè,听者也犹如身临其境一般,很快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看着场中神采飞扬的李永,李愔旁边的李恪伸手捅了捅他,笑着说道:“六郎,你可真是好本事啊,只将九朗带出去一年多,就将当年那个长安恶霸变成了热血的军中儿郎,听说河间王叔可是高兴坏了,这段时间天天找人拼酒,而且一喝就醉,一醉就夸自己有个好儿子,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李愔听后也是哈哈大笑道:“三哥,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九弟之所以能有今天,其实主要还是他自己有志气,否则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他自己不努力的话,最终还是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
李恪听后不置可否,而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他们,这才低声说道:“六郎,你在满城都是关于你继位流言的时候召开聚会,肯定不止让大家聚聚这么简单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王子豪带来的大喜事
“嘿嘿,还是三哥你了解小弟,我今天的确有事和大家商量一下,想必三哥你们肯定也已经知道五姓七望要打压工商业的这件事吧?”李愔笑呵呵的说道。◎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从李世民那里得知,五姓七望已经开始正式打压前的试探,若是再不将工商业的力量拧在一块,那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哈哈,果然如此,其实长安城的各个世家贵族都已经做好准备,就等你这个领头人将大家召集在一起商议了!”李恪对长安的情况十分熟悉,一听李愔的话,立刻高声笑道。刚好这时李永那边也讲的差不多了,听到李恪的大笑,大部分人都转过头来看向李愔和李恪。
看到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转向这边,李愔干脆站起来说道:“各位兄弟都不是外人,想必也都知道,以五姓七望为首的传统大世家想要打压工商业,对此小弟已经想到几个对策,借着这个机会,想与大家商谈一下!”
“六郎,就等你这句话呢,咱们好不容易才搞起那么多赚钱的产业,绝对不能轻易的让人给毁了!”听到李愔的话,程怀亮第一个跳起来叫道,他们程家以前虽然也算是世家,但是自从跟着李愔开煤矿建厂子之后,家族百分之八十的收入都在工商业上,可以说已经转化成新型的资本家族,因此对于五姓七望断人财路的做法极为反感。
看到程怀亮表态。其它如秦怀玉、李敬业等人也都纷纷响应,他们这些人的情况都和程怀亮差不多。家中虽然有长辈位居高位,但家族的影响力却根本没办法与那些大世家相比。不过当跟着李愔打开工商业的路子后,却让他们忽然发现,原来借助开办工商所带来的人力和财力,也能迅速扩大家族的影响力,而且这种影响力与传统世家靠土地和名望得来的影响力相比,更加的直接也更加的可靠。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这些站在工商业最顶端的新兴家族,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做出不利于工商业发展的举动。
看着下面群情涌动的样子,李愔也有些激动。对于这种情况,其实事先他就已经想到,只是当亲眼看到时,心中在高兴之余,却又多了一种自豪,因为下面这些人的表现,已经十分清楚的表明,工商业和这些大唐新贵们的利益已经完全捆绑在一起,只要这些人没有倒下,那么谁也别想将工商打压下去!
程怀亮这些人都得到背后家族的指示。在激动过后,纷纷围绕着李愔坐了一圈,大家商量具体的应对事宜。这些人背后的家族也都是人才济济,虽然没有得到五姓七望会从哪一点发难的确切消息?但却有不少人提出,对方很可能从农业方面下手,毕竟工商业的发展,占用了大量的农业人口,使得粮食产量减少,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这一点也刚好印证了李愔从王况和崔玉那里得来的消息。
在知道了五姓七望肯定会以农业为突破口后。程怀亮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将自己家族想到的应对之法讲了出来。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程怀亮他们背后家族想到的办法,其实汇总起来后,几乎和王安献上的那三条计策差不多。借着这个机会,李愔干脆将王安请了过来,先向大家介绍了一下自己这位还未正式上任的王傅。
一开始听到这个被李愔郑重介绍的老者,竟然是齐王府的王傅?这可让不少人都是都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们实在是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敢教李愔?不过当李愔将当初王安献上的三策讲出来后,立刻让不少人对这个脚有残疾的老者刮目相看。
不过王安献上的三策虽好,但也有人持不同的意见。只见李恪忽然站起来说道:“六郎,王先生的三策虽好,但却也不是没有缺点,其中第一条计策也就罢了,将奴隶的抓捕来源扩大,然后再多派点人手或提高些奴隶收购价格就成了,可是第二条的推广粗种和第三条的土地置换,却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王安听后也同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吴王殿下所言不错,无论是推广粗种还是土地置换,都很难让人短时间接受,因此在这之前,一定要先做好宣传,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办法的好处,至于宣传的办法,除了各家要在暗中鼓动外,还可以请朝廷下旨,将这两个办法的好处张贴全国,双管齐下肯定有不错的效果。”
其它人听后也都点了点头,他们明白粗种和土地置换的好处没用,关键得让那些需要用到这两个办法的人明白,而想要快速的将消息传递出去,他们能想到的办法除了张贴榜文和发起流言外,就再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嘿嘿,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刚好我又想到件有趣的东西,不但可以更好的宣传,而且还有其它更深的用途!”李愔听后却一脸yīn笑的说道。
看到李愔露出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表情,程怀亮他们全都是jīng神一震,虽然李愔露出这种yīn笑的时候不多,但是只要每次他露出这种笑容,那也就意味着,李愔要开始算计人了,而且还极为yīn损刻毒,比如上次太原王氏和他们抢煤矿那件事,所以他们对李愔的这种表情可谓印象深刻。
正当程怀亮和李敬业等人吵着让李愔将自己想到的东西讲出来时,忽然高重从殿门外小跑着进来,低声禀报道:“殿下,王先生从南方回来了!”
王先生?李愔听后一愣,扭头看了看王安,心想王先生不是在这吗?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高重说的王先生是指王子豪,他回到长安后,并没有见到王子豪,听对方留下的负责人禀报说,王子豪好像有什么急事,带着人去了南方,而且已经走了好长时间了,算算rì子也快要回来了,没想到刚巧赶在今天。
“嗯,让惜君先去接待一下她父亲,等我这边忙完了再见他!”李愔吩咐道,虽说王子豪身份特殊,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下属,实在不宜在这种时候接风。同时他心中也有些奇怪,高重明明知道自己在这里宴客,怎么会挑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
“启禀殿下,王先生就是知道各位公子都在,所以才急着求见,而且他还说,有一件大喜事要禀报!”高重继续说道。
喜事?而且还是大喜事?这让李愔也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吩咐高重让王子豪进来,反正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和程怀亮这些人打交道,大家都是熟人,倒省了许多麻烦。其它人也都听到李愔和高重的对话,都在好奇王子豪这个难得的人才能带来什么喜事?
过了不一会的功夫,就见王子豪带着几人,快步走进殿来,他身后的那几人还抬着一个麻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的是什么?
“殿下参见殿下,参见各位公子!”王子豪让人将麻袋放下,这才转着圈向李愔众人行了一礼道。
“子豪不必多礼,这就是你说的大喜事?”李愔伸手一指地上的麻袋,有些奇怪的问道。
“启禀殿下,正是此物!”听到李愔的问话,王子豪一脸兴奋的答道,同时伸手将地上面麻袋提着立了起来,然后将扎袋子的麻绳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堆黄澄澄的东西。
所有人都好奇的伸长脖子观看,可是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不少人都露出失望之sè,因为袋子里的东西很普通,就是一袋子没脱壳的稻子。只不过这时所有人却没有发现,李愔看到这袋稻子时,却露出一种十分古怪的表情。
“子豪,你这是搞什么鬼,离开长安这么长时间,不会就去南方带了袋稻子回来吧?”李恪皱着眉头问道。因为李愔不在长安,所以王子豪若是有什么事,一般都会向李恪打个招呼,所以他是知道对方去南方的事的。
“启禀吴王殿下,这可不是普通的稻子,确切的说应该是稻种!”王子豪早就料到众人的反应,因此丝毫不感觉意外,仍然恭敬的答道。
“子豪,你这稻种是不是产量极高,而且极为耐旱?”李愔依然一脸古怪的表情,甚至好像有点哭笑不得的问道。
“咦?殿下说的不错,这是属下听南边商人说过的一种稻,不但产量高,而且耐旱不择地,最为难得的是,这种稻种下去后,竟然不到两个月就能成熟,实在是难得的好稻种啊!”王子豪只顾着兴奋了,根本没有沉思李愔话中的深意。
当初王况和崔玉去找李愔,其实是先到长安找到王子豪,然后经过王子豪介绍才到登州拜访李愔,所以王子豪知道一些五姓七望要打压工商业的内情,也知道关键就是要解决农业用人问题,对此他也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引进高产的良种,而经过他重金悬赏,终于让他找到这种稻种。
其它人听这种稻竟然如此神奇,全都是惊讶无比,一个个上前抓起一把稻种仔细观看,似乎是想看看这稻子有什么不同?不过王子豪和李恪等一些细心人却发现,李愔脸上的表情越加古怪了。RQ
(njxs)最快更新,请收藏(njxs)。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唐日报
“殿下,这稻种可有何不妥?”看着李愔脸上古怪的表情,王子豪心中也有点忐忑,毕竟李愔一向以博学闻名,刚才又能说出这稻种的特点,应该是对这种稻子十分了解。而这时查看稻种的众人也发现了李愔的异常,纷纷有些疑惑的看向这边。
“呃~,这倒没有,只不过……”
李愔说到这里,实在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想了想干脆叫人去库房也抬来一个麻袋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结果所有人都发出‘呀’的一声,因为里面竟然也是稻种,而且有眼力的人还发现,两袋稻种在外形上看,几乎是一模一样,看起来应该是同一品种。
王子豪为了这稻种,千里迢迢跑到南方,因此对稻种的外形十分熟悉,一眼就看出,李愔让人拿来的和自己带来的稻种正是同一品种。
“殿下,原来您也知道这种占城稻!”王子豪看到李愔拿来的稻种,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自己千辛万苦找来的稻种,李愔却早就让人准备好了,也就是说,自己根本就是白折腾了一趟。
看着王子豪一脸沮丧的模样,李愔也是心中苦笑,这事情也太巧了,占城稻是他为了解决粮食问题,而jīng心准备的一招杀手锏,之前他在登州时,就已经派人去占城那一带运了不少的稻种,现在都存在广州等地,就等禀报过李世民后,将这种良种稻推广开来,相信在南方地区,普遍都能一年两熟,甚至再向南一些,还能一年三熟。
只是没想到英雄所见略同,王子豪竟然也碰巧知道了占城稻,而且还亲自跑了一趟,看他现在满脸风尘的样子,估计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再加上刚才的兴奋与现在的沮丧,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让李愔也有些于心不忍。
“子豪,说起来你们父女还真是心有灵犀,这占城稻就是她派人从南方找到的。只不过你这个做父亲的。却是晚了女儿一步!”李愔笑呵呵的说道。
好吧,其实李愔在撒谎,前世做为一个吃货,他早就知道占城稻的大名。所以为了解决农业问题,他第一个就想到这种良种稻,不过为了不打击王子豪的积极xìng,他才将这个功劳推到了惜君身上,毕竟第一个发现者是王子豪的亲生女儿。做为父亲虽然会有点失落,但相信更多的还是会感到欣慰,更何况他一向最宠爱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
果然,王子豪听到稻种是女儿发现的,脸sè立刻好转了许多,而其它人听到竟然还有这种巧事,更加感觉有趣,又详细了解了一下占城稻的优势,当听说能一年两熟甚至是三熟时。也都感到十分震惊,虽说他们家族现在以工商为主,但粮食的重要xìng早就烙进了每个汉人的骨子里,因此对于多打粮食也都十分看重。
既然王子豪已经将占城稻带来,李愔也就不再隐瞒。将自己准备在南方推广占城稻的事也讲了出来,而且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禀报给李世民之后,再通过朝廷下旨朝廷正式推广了。
听到李愔的这个后招。旁边的王安是点头微笑,相比他献上的那三策。改进稻种的确见效快,而且还不容易受百姓的排斥。程怀亮他们也都是十分佩服,不过这种稻子的推广,却还是少不了宣传,毕竟这种事若是用强制手段推广,很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话题很快就又转到之前李愔想到的那个用来宣传的新东西上,
对于这件事,李愔却是笑而不语,转而看向燕北。刚才被李永抢了风头,现在看到众人看向自己,燕北立刻站起来高声喝道:“众位兄弟,相信各位都认识不少会耍笔杆子的亲戚朋友,大家都可以让他们来我这里报名,只要能通过测试,就可以进到新开的报社工作,不但工作轻松,而且待遇优厚,欢迎各位兄弟积极推荐!”
燕北说的兴起,干脆当场打起招聘广告,关于办报纸的事,李愔其实早就想搞了,报纸不但可以让信息快速流动起来,而且借助报纸这个舆论工具,也能够真正的左右大唐社会的舆论导向,这也是李愔最看重的一个功能。
说起五姓七望的影响力,上至朝堂下至贩夫走卒,几乎每个阶层都被他们所把持,再加上这些世家诗书传家,对舆论影响最大的士林之中,有近半人都是出身于这些世家大族,所以若是他们想做什么事,只要发动自己的影响力,很容易就能将社会舆论扳到对自己有利的一方,然后借着这种舆论之势,向朝廷施压,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为了削减对方的这种影响力,同时增加自己对舆论的把握,李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报纸这件利器。只不过想要办报纸,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一是印刷术,二是低廉的纸张。
其实在隋唐之时,雕板印刷已经出现,不过却主要用于印刷佛经,其它的大部分书籍还是要靠人工抄写,李愔既然想办报纸,别说是用人抄了,就算是用雕板印刷也不行,一是成本高,二是速度慢,所以必须用活字印刷,本来李愔感觉这东西挺简单的,无非就是把雕板给锯成一个个单独的字,然后用的时候再重新排列就行了。
不过等他让人做了实验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普通木头制的活字十分容易变形,用了几次就不能再用了,于是李愔又想到泥活字,结果工匠告诉他,泥制的活字看起来简单,但技术更加复杂,无奈之下,李愔只得转向金属制的活字,铁容易生锈,第一个排除,铅和铜倒是很好的材料,但一个比一个贵,最后李愔狠狠心,还是用铜做了一套活字,至于铅,因为产量比较少,价格实在是太高了,所以根本不适用。
不过当他的铜活字制成没多久,登州科学院里的工匠就将木活字做了改进,选用质地比较密的木头,然后再加以特殊处理,使得用这种木头制作出来的木活字十分耐用,成本虽然高一些,但比之用钱堆出来的铜活字,却不知要低廉多少倍。
印刷术解决了,就只剩下纸张了,因为造纸术的限制,唐代的纸价格并不低,特别是那种质量好一点的纸,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李世民打赏皇子时,就经常赏赐一些纸张,一是为了劝学,二来也说明纸张的珍贵,只不过这些纸都被李愔当成厕纸用,毕竟他实在用不惯唐人用的厕筹。
当然了,便宜一些的纸也有,不过这些纸的质量实在差的可以,拿起来都可能掉渣,一揉就碎,只能做为平时练字之用。报纸用的纸虽然对质量要求不高,但至少得轻薄能折叠,而且造价越低越好。
本来李愔还想自己找人研究,不过后来经人提醒他才知道,在专利司里,有不少人注册过造纸专利,说不定里面有李愔需要的技术。这下李愔也是恍然大悟,急忙给李义府写信,果然,专利司里的确有不少造纸的专利,而李愔需要的那种造纸术,正是一个造纸老师傅注册的,只是他没钱没人,要价又比较高,所以一直没有造纸厂采用。李愔倒不在乎价格,立刻通过李义府卖下专利,然后再经过手中工匠的改进,很快就生产出不错的报用纸。
印刷和纸张的难题都解决了,办报纸也就只差人手了,这点才是最好解决的,会办事的人才不好找,但是会写文章的人才却遍地都是,当然了,这也只是相对李愔来说,毕竟以他现在的号召力,找些文笔不错的人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办报纸这种大事,自然不能瞒着燕北燕长史,虽说燕北喜欢经商,不过他却一向以文人自居,总想干点文人该干的事,所以遇到办报社这种文坛盛事,自然的当仁不让,借着自己肚子里也有几分才学,挑起了报社主编这根大梁。
听到燕北口中的报社,程怀亮他们一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等到快嘴的燕北将报社的运作方式,以及所担任的职能讲了一遍后,立刻让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甚至有些目光犀利之人,已经看出李愔办报社的最深层用意,有了报纸这东西,他们就相当于有了和五姓七望正面对抗武器,再加上他们在朝堂及其它方面的优势,五姓七望想要打压工商业,简直是痴人说梦。
认识到了报纸的作用,程怀亮和李敬业这些人立刻一个个都积极起来,回去之后将自己能想到的人挨个推荐了一遍。而为了从这些人里挑选出合适的人才,差点把燕北给累趴下,幸好李恪对这个报社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竟然放下身段跑去帮忙挑人,甚至还亲自撰写、评论文章。
经过一段时间紧张的准备,燕北终于凑齐了人手,大唐第一家报社也终于挂牌开业,牌子是李愔和李恪进宫求李世民亲笔书写的,名字就叫《大唐rì报》。而在报社开业的同时,大唐rì报也开始在市面上销售,报纸这个新兴信息载体,也终于正式走上历史的舞台。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迟到的怀孕
“卖报!卖报~,大唐rì报第二期,上面有吴王殿下亲笔写下的文章,通过对参与战争的河间王之子的采访,真实再现几个月前的那场高句丽之战!”一个半大小子挎着装报纸的大包,在大街上一边慢跑一边大声吆喝。◎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他们都是大唐rì报统一雇佣的报童,至于他吆喝的话,也都是报社里的人教他说的,毕竟像他这种穷小子,根本就不识字。
现在还是大清早,宵禁刚刚解除,所以街道上的行人还不是很多,不过当听到报童叫卖的大唐rì报,不少乘车或骑马的人都会叫住报童,摸出一文钱买上份报纸,在路上边走边看。
虽然报纸名字叫rì报,但是第一期与第二期发行的报纸之间,足足隔了三天。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报纸是个新生事物,燕北那帮报社里的人,也都没有任何的经验,根本不可能做到一rì一报的程度,能做到三天一份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唐rì报这份世界上第一份报纸,第一期只有两页八版,再加上印刷技术的原因,上面的字也比较大,所以内容偏少,不过它的价格可不便宜,一份就要一文钱,都够买两个胡饼了,再加上大唐这年代识字的人不多,以及名气还没有打开等原因,第一期报纸只卖出去两三千份,而且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李世民让各个zhèng fǔ部门订阅的。
不过报纸虽然卖出去的不多,但引起的反响却是十分巨大。而且人们除了讨论报纸上的内容外,对报纸本身也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就拿第一期的大唐rì报来说,这期报纸主要以时评为主,除了历数近段时间大唐的朝政得失外,还特别重点报道了高句丽前期战役的得失,对张俭等一批涌现出来的将官进行表扬外,也批评了前期所犯下的一些错误。虽然有些马后炮的意味,但是文章里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大胆却让所有看报的人震惊之余,还感到一种深深的敬佩。
敢直言批判朝政的人不是没有。但一般都是几个知交好友之间的私下牢sāo,很少有人敢在公共场合大声批评朝廷,更不用说写成文章。然后让所有人观看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唐rì报在发行的第一天,就树起了自己公正公开、直言不讳的大胆风格。这点倒是和魏征有点像,只不过一个在朝堂,一个在民间罢了。
第一期的大唐rì报打响了知名度,所以第二期的报纸销售量直线上升,长安是大唐的政治中心,也是全国读书人最集中的地方,这年代能读起书的,大部分都是有钱人。拿出一文钱买份报纸,自然不值一提,因此第二期的销售额很快就增长到万份以上,而报纸上所报道的内容,也慢慢成为这些人所谈论的焦点。
当然了。对于报纸上的观点,肯定是褒贬不一,同意的人自然是点头微笑,不同意的人也用不着自己生闷气,报纸下面印有投稿的信息,只要你将自己的观点写出来。而且文笔通顺,能达到发表的标准,就会刊登在下一期的报纸上,另外还有一定数额的润笔奉上。
有钱的读书人自然看不上这点钱,但是对于那些家境贫寒的学子来说,却无疑多了一个正常的收入渠道。而且能直到自己的文章刊登在报纸上,被天下人所传阅,这对于喜好名望的读书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因此无论是为名还是为钱,给报社投稿慢慢的成为读书人之间的一种风气。
对于报社的发展,本来李愔是要时刻关注的,毕竟这关系到以后对五姓七望反击,但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却被一件事吓个半死,而且事情就发生在他们聚会后的当天晚上。
那天晚上散了之后,因为李愔将占城稻的发现推到惜君头上,所以自然要到她那里打个招呼,免得父女俩见面交谈时露了马脚。惜君才刚刚被封为儒人,现在又听到自己的夫君对父亲如此照顾,心中自然十分的感动,到了晚上之时,又是一夜抵死缠绵。
可正是夜里的缠绵,却差点坏了大事,第二天一早,惜君就感觉肚子不舒服,两人都以为是昨天晚上太‘疯狂’所致,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惜君疼的越来越厉害时,李愔这才意识到不好,急忙将太医院中的孙思邈请了过来,等到孙思邈诊治之后,却说出把李愔差点吓死的一句话。
“殿下,王儒人已经怀孕月余,这次是不小心动了胎气,幸好发现的及时,我这就为王儒人施针!”虽然惜君那里疼的要命,做为医者的孙思邈依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背对着惜君低声对李愔说道。
“什么?这……这是真的?”李愔听到惜君怀孕,立刻惊的两眼圆睁,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同时心中大悔,为什么这个消息自己不早点知道?否则也不用被母妃逼着纳妾了。
“夫君,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快请孙太医为惜君姐姐施针吧!”旁边的文心看到李愔一脸发傻的表情,急忙摇了摇他的手臂说道。
“噢,对对对,快请孙道长快快施针救治,千万不要出任何事情!”李愔这才醒悟过来,急忙开口说道。
孙思邈听后也不耽搁,立刻为惜君施针,果然不愧是神医,施针之后惜君的疼痛果然减轻了许多。然后他又开了一个药方,熬好了让惜君服下,等药效起来后,惜君腹中的疼痛立刻消失不见,过了一会,人也慢慢的睡着了。
看着安然睡去的惜君,李愔心中是百味杂阵,即有将要做父亲的喜悦,也有对这件事情的后怕,同时心中也有些责怪惜君太过粗心,都怀孕一个多月了,她自己竟然还不知道,刚才孙思邈怕告诉她再让胎气震动,所以惜君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殿下,老臣有几句话要嘱托您,不知当讲不当讲?”孙思邈收拾好医箱,有些犹豫的对李愔说道。
李愔一愣,开口说道:“孙太医但说无妨!”
“殿下与王儒人感情甚笃,这本是好事,但现在王儒人已有身孕,所以还请殿下克制一二,一切要以胎儿为重!”孙思邈的一段话,不但让文心羞红着脸直拧他的手臂,后边的文儿和画儿等人更是捂嘴偷笑。很显然,孙思邈肯定知道了惜君胎气震动的病因,为了病人的安全,他不得不劝诫李愔几句。
“咳~,这个……”任李愔的脸皮再厚,这时也禁不住满脸尴尬,吞吞吐吐的说道,“孙太医多虑了,之前是不知道惜君怀孕,现在知道了,自然不会再做蠢事!”
“如此就好,殿下也深明医理,其它的也不必我再多说,您在战场上发明的伤口缝合之法,以及用烈酒消毒等等,老臣也是深感佩服,有时间一定向殿下多多请教!”孙思邈听后这才放心,微笑着又道。后面的几句话倒不是为了恭维李愔,而是发自内心的敬佩,毕竟他是一个真正的医者,只要能够救人xìng命的医术,他都愿意学习。
李愔听到孙思邈提到自己在战场上搞的现在医疗办法,心中却是一动,想到一件事情,虽然这段时间他会很忙,但这件事却也十分重要,而且现在惜君和腹中胎儿也没事了,用不着自己在这里守着,那还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将孙思邈这个回chūn圣手说动,让他发挥出自己最大的能量。
想到这里,李愔叫住正要转身离开的孙思邈说道:“孙太医请等一下,我有一事不解,想要请教一下!”
孙思邈听后止住脚步,有些疑惑的转身看了看李愔,躬身问道:“殿下有何事不解?”
“这里不是讲话之所,咱们到客厅中再谈!”李愔说完对文心交待了几句,让她在这里暂时照顾惜君,自己则带着孙思邈到了外院的客厅。
两人分宾主落座,品过侍女奉上的茶水后,李愔这才开口说道:“孙太医,我想请问一下,医术对于世人重要否?”
孙思邈听后一愣,一时想不通齐王殿下怎么想起问这个?不过他一向都是沉稳的xìng子,想了想还是一脸坚毅的答道:“启禀殿下,人吃五谷杂粮,自然会生病,生病若不及时医治,小病也可能要人xìng命,所以医术对于世人来说,不但重要,而且还是事关人的生死!”
“孙太医说的不错,当年神农尝百草,不但找出许多供人食用的作物,而且还找出能治人救命的良药,从此开启了医术之门,让更多的人在生病之时得以活命,可是我却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医术如此重要,但现在医者的地位却并不高呢?”
李愔开始先夸了几句,不过最后一句却十分的不客气的指出,大唐医生地位低下的事实。虽然唐代科考中,也有医科这一项,但就算是考中,也顶多给个从八品的小官,以后升官比正经的进士科要难上数倍,就算是孙思邈这个倍受重视的太医令,也不过是个七品的小官。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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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作旁人听到李愔如此毫不客气的问话,恐怕就算表面不敢,心中也会有几分怒意。不过孙思邈的涵养极好,听后不但没有丝毫怒sè,而且还仔细的思考了好久,最后却还是无奈的苦笑道:“启禀殿下,这个老臣也想不明白。”
“呵呵,你是当局者迷,我对这个问题想了许久,终于让我想出一个解释!”李愔笑呵呵的说道。
孙思邈听后眼睛一亮,他知道眼前这位齐王殿下聪慧,若是能得他指点,知道医者地位低下的原因,然后自己再想办法加以弥补,说不定可以改变现在这种情况。想到这里,他也不禁有些激动的躬身说道:“请殿下指点!”
李愔看着孙思邈恭敬的样子,嘴角却划过一丝淡淡的微笑,十分肯定的开口道:“其实这个解释很简单,那就是自神农之后,医学上就再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人才了!”
“什么?这……这……”孙思邈听到李愔竟然说出一个如此意外的答案,这让他一时间有些错愕,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怒sè的反问道,“殿下,老臣虽然不才,但我医学一道上,却还是人才济济,扁鹊、华佗、张仲景等都是万苦流芳的名医,怎么能说医学上没有人才呢?”
看着孙思邈激动的样子,李愔却是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见他丝毫不动气的说道:“哦,那我问你,扁鹊、华佗和张仲景三人,与孔子相比如何?”
孙思邈听后却是哭笑不得,过了好一会这才说道:“殿下,孔子乃儒家圣人。与我道教的老子地位相当。扁鹊等名医虽然活人无数,但怎能与圣人相比?”
“好,既然你承认医学上没有出过能与孔子、老子相比肩的人才。那我现在再问你,道学与儒学相比,哪个更兴旺一些?”李愔再次笑呵呵的问道。他的问话中有陷阱。儒学讲究入世,道家讲究出世,因此从一开始就注定,儒学更加受世俗的接受,当然也会比较兴旺一些。
“儒家门徒遍布朝堂,学子更是无数,我道家虽然经过先皇和陛下的大力推广,但与儒家相比,却还是要差的多。”孙思邈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苦笑一声老实的答道。他不但是个医者,同时也是个道士,不过无论是医学还是道学。两者都比不上人家孔子传下来的儒学。
“不错。老子算起来还是孔子的老师,但道学流传至今。却与儒学相比要差的多,你可知这其中的关键在哪里?”李愔依然笑呵呵的问道。
“老臣愚钝,请殿下指点!”孙思邈看李愔一直卖关子,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焦急之sè,再次微微施礼道。
“也罢,这个问题其实说起来也简单,两者最关键的就是,孔子耗尽一生,教出七十二个学生,而老子西出潼关,只留下了本千余字的道德经,而这些就是决定了儒学兴盛,而道学衰败的原因。”李愔一脸自信的说道,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观点根本站不住脚,但只要能暂时忽悠住孙思邈,那他就算是胜利。
孙思邈也不是笨人,否则也不会成为一代名医,听到这里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殿下,老臣明白了,您想说的是公开教学!”
“不错,孙太医想必也知道,现在在医学方面,几乎都是父传子、子传孙的状态,就算收徒,可是条件也极为苛刻,而且一人一生最多也只收两三个徒弟,这点别说与儒家相比,就是连道家也比不上!”李愔一脸正sè的说道,“而道家与儒家相比,其实也是差在公开教学这方面,孔老夫子当年大力授徒,使得门人子弟无数,儒家经义深入人心;而道家只有一本高深莫测的道德经,使得后人对其各有解释,引申出无数流派,各有各的解释,甚至还会引发内斗,连内部都无法统一,更何谈与崇尚大一统的儒家相比?”
孙思邈虽然也觉得李愔说的理由有点片面,但也未尝没有道理,若是当年老子也如孔子般公开教学,道家也未尝会落到现在如此境地。至于医学就更不用说了,各个医者都是将自己的医术当成宝贝一般,一般除了子孙外,极少外传,这也使得医术得不到交流,无法取长补短,如此一来,医学自然rì渐没落。
“多谢殿下提点,老臣愿意将一生所学公开示人,只是这件事还请殿下助老臣一臂之力!”孙思邈是个真正的医者,深知医术传承的重要xìng,而且对自己的医术也没有敝帚自珍的念头,否则也不会在一百多岁时,还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写成《千金方》流传后世。因此一听李愔有让他公开教学的意思,立刻点头同意,只是他也知道这件事光靠自己肯定不行,必须要有眼前这位齐王殿下的推动。
“哈哈哈~,孙太医果然不愧是一代名医,光是这份医者之心,就足以让世人感到敬仰!”李愔看到对方答应,立刻兴奋的站起来走动几步,毫不吝啬的大声称赞道。
不过在李愔兴奋过后,孙思邈却皱着眉头再说问道:“殿下,虽然公开医学是件好事,但老臣却一时间没有任何头绪,敢问殿下可有何想法?”他毕竟只是个大夫,除了对治病救人拿手外,其它方面还真不如李愔。
“呵呵,这个好办,孙太医既然知道本王在战场上搞出的伤口缝合等技术,那知不知道,这些新技术救活了多少大唐战士?”李愔一脸得意的开口问道。
“这……”孙思邈是从随军的太医那里,才知道手术等具体办法,至于救活多少士卒,这个他还真不清楚,毕竟这些都是兵部的事,一般人很难知道。
“嘿嘿,本王是这场战争的医护官,对所有救治伤员做了一个大概的统计,然后又和兵部以往战争的伤亡人数做了对比,结果发现,在增加了医护兵这个新兵种后,使用新式伤口处理技术,使得高句丽之战的伤亡率,只有以前战争的三成,也就是说,以前受伤可能要死十个,但是经过我们救治之后,却只有三人会死亡,一场战争下来,有数万士卒都因为我们的救治而得以活命,所以在大唐军队中,增加医护兵这个新兵种,已经成为朝中文武重臣的共识!”
李愔笑的很得意,他的话没有任何的夸张,唐代的军队中虽然也有随军的大夫,但是数量极少,再加上医疗手段落后,受伤的士卒根本得不到有效的救治,一场战争死亡的士卒中,绝大部分都是伤情加重而死亡。不过有了李愔的医护兵后,这种情况立刻得到很大改善,再加上酒jīng消毒和伤口缝合等新式救治手段,更使得伤亡率大大降低。
“殿下活人无数,实乃一件无量功德!”孙思邈也十分敬佩的说道,不过转而又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这件事和公开讲学又有何关联?”
“呵呵,孙太医还不明白吗?”李愔笑道,“想要组建医护兵,自然需要大量的人手,虽然医护兵不要求有太高的医术,但伤口的包扎处理等一些急救措施,却是必修之课,想我大唐雄师百万,需要的医护兵更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量,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专门的培训场所,为大唐军队提供大量的医护兵,不过我却想在这个场所上再次扩建,使它并不仅仅培养简单的医护兵,而是形成一个类似书院的机构,由经验丰富的大夫执教,然后广招天下有志学医之人,公开教学研讨医术,名字我都已经想好了,就叫大唐医学院!”
听完李愔对医学院的构想,孙思邈惊的目瞪口呆,本来他以为李愔就是想让自己号召大唐的大夫公开讲学,没想到李愔的设想更加庞大,竟然借着和为朝廷培养医护兵的机会,趁势组建一所有军方背景的大唐医学院,如此大的手笔,也就只有眼前这位齐王殿下敢想敢干了。
孙思邈虽然为李愔庞大的设想感到震惊,不过想到当医学院建成后,将大唐各路名医汇聚一堂,大家取长补短、研讨得失的盛况,让一向淡定的他也禁不住有些激动。
“殿下大才,此举利国利民,更能将医学一道发扬光大,老朽不才,愿为殿下马前卒,任由殿下驱使!”孙思邈一躬到地,满脸严肃的说道。
“哈哈哈~,以孙太医的才能,做个马前卒就太屈才了,等来rì我向父皇禀报之后,这个医学院山长之职,非先生莫属!”李愔也是畅快的大笑道。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医学肯定也要随之发展,不过以大唐现在的医学状况,若是没有他的推动,想要快速发展根本就不可能,再加上陆青那里已经开始行动,医学方面人手不足的问题就开始突显起来,rì后这个问题可能会更加严重,所以还是迟早做好准备才好。
和孙思邈商讨过医学院的事情后,李愔才刚把人送走,正准备回去看看惜君醒了没有?这时忽然有下人禀报,李治急匆匆跑来找他这位六哥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李治被‘欺负’了
“咦~,九弟,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当李愔看到李治进来时,立刻有些惊讶的问道,一般只要李治来自己府上,肯定会带上兕子等人,特别他这次回到长安,已经五岁的兕子和李治还在他府上住了几天才回去,不过今天他却是独自一人来到李愔这里。
“六哥救命啊,我实在受不了了!”李治却没有下面回答李愔的话,而是一进到殿中,立刻哭丧着脸大声叫苦,看起来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哎哟喂!咱们的晋王殿下是怎么了,哪个不开眼的敢找您的麻烦?”李愔却是笑嘻嘻的打趣道,现在的李治已经十岁了,马上也要离开皇宫开府,相比两年前,十岁的李治个子长高了许多,只是身子还是显得有些单薄。
“六哥,我是和你说正经的呢,不是开玩笑!”看到李愔的样子,李治不禁气呼呼的说道,然后一屁股坐下来,端起茶碗灌了两口。
李愔看李治的样子不像是演戏,当下也十分惊讶,奇怪的开口问道:“怎么了,真的被人欺负了?”
“何止是欺负,我都快被他给烦死了!”李治火气更盛的说道。
“谁这么大胆子?说出来,六哥帮你出头!”李愔也是个护短的xìng子,李治虽然心狠手黑脸皮厚,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弟弟,自然不能让旁人任意欺负,否则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是脸上无光。
“六哥你真是仗义,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李治一听六哥愿意出头,立刻一脸喜sè。
“那当然了,我好歹也是你的六哥,说吧,欺负你的人是谁?”李愔把胸脯拍的‘呯呯’作响。
“我舅舅!”
“滚~”
李愔恨不得一巴掌誓死李治,搞了半天他是在长孙无忌那受了委屈,其它人也就罢了,可是遇到长孙无忌这种老yīn人。李愔都恨不得绕着走。更别提主动去招惹了。
“嘿嘿,六哥别生气,小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李治耍了李愔一把,心情立刻就好了许多,后世所谓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说的就是李治这种人。
李愔虽然不想招惹长孙无忌,不过却也有几分好奇,说起来长孙皇后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分别是李承乾、李泰和李治。长孙无忌做为他们的舅舅,按说应该不分彼此,不过事实却不是那么回事。
李承乾身为太子,大唐的储君,长孙无忌对他可谓是关怀备至,明里暗里都在帮着他。至于李泰,这家伙脾气高傲,和长孙无忌这个亲舅舅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不过无论是李承乾还是李泰。都很有可能继承大唐的皇位。所以长孙无忌的目光一直都放在他们两人身上,至于最小的李治,向来都是被他忽略的对象,怎么现在忽然找起李治的麻烦了?
心中好奇之下,李愔就问了一下具体的情况,李治也正有一肚子的苦水,刚好全都对自己这个关系最好的六哥倒了出来,而李愔也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李世民回长安后没过几天。一向对李治不管不问的长孙无忌,却忽然变是热情起来,先是偶而遇到时,长孙无忌关心的问了李治最近的学业,然后叮嘱了几句,让他好好读书。过了几天,长孙无忌又给李治送了不少的礼物。
一开始的时候。李治还有些感动,觉得这个舅舅总算是想到自己这个外甥了,但是随着长孙无忌表现的越来越热情,李治却感觉越来越不自在,特别是到了后来,长孙无忌几乎每天都到宫中督促他读书,甚至有时兕子来找他玩,都被长孙无忌以舅舅的身份劝走了。
李治虽然早熟,但总归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爱玩爱闹是天xìng,长孙无忌硬要他把玩耍的时间用来读书,根本没考虑过李治的感受,所以不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让李治产生一种逆反心理,不但对读书厌烦,对逼自己读书的长孙无忌也感到几分厌恶。所以他上次和兕子在李愔府上一住就是几天,为的就是暂时躲开长孙无忌的纠缠。
听完李治诉的苦水,李愔嘴角露出几分冷笑,心想长孙无忌这头老狐狸果真狡猾,前段时间李承乾和李泰斗了起来,虽说李世民回到长安后,一直没对两个儿子做什么惩罚,不过以长孙无忌和李世民的关系,肯定是得到了一些什么消息,再加上对李承乾和李泰两人的表现实在失望,所以立刻就将目标转向李治,只是他表现亲近的办法实在太过蹩脚,关系没有拉近,反而让李治对他产生了厌恶感。
“六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有舅舅在那里挡着,连兕子都不敢找我来玩了,而且平时除了读书还是读书,我都快被憋死了!”李治哭丧着脸,凑到李愔身边无奈的说道。他年纪还小,还想不通长孙无忌如此做的深层用意。
“哈哈,我倒是有个办法,虽然不能治本,但却能让你舅舅减少对你的sāo扰!”李愔笑嘻嘻的答道,皇位就是一摊子烂泥,长孙无忌想怎么搅和就随他去吧,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倒是可以顺手帮一下李治。
“真的!”李治一听大喜,拉着李愔的袖子高声叫道,“我就知道六哥你主意多,快点把办法告诉我,我马上就去办!”
“办法很简单,那就是你千万不要在你舅舅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反而还要对他表现出亲近之意,平时没事时多去他府上串串门,送上几样礼物,有事情不明白,就找他请教,遇到难题也让他帮着解决,只要你这么做了,相信很快他就不会再逼着你读书了。”李愔十分自信的指点道。
长孙无忌之所以如此热心的让李治读书,其实目的无非是想与李治打好关系,只要李治适当的表现对他的亲近与依赖,目的达到之后,长孙无忌肯定会放松对李治的管教,毕竟他也是朝中重臣,平时公务繁多,哪有时间天天和李治耗着?
“就这些?”李治有些不太相信,难道自己对舅舅亲近一些,就能摆脱对方的纠缠?
“那当然,六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李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若是你不信,那就去试试,反正他是你的亲舅舅,对他亲近一些也是应该的。”
李治一听也对,反正他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对了六哥,刚才我看到孙太医从你府上离开,你府上可是有人生病了?”李治忽然又开口问道。
“啊!对了,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府中的儒人有了身孕,你六哥我就快要当爹了!”李愔一听李治的话,立刻想起惜君怀孕的事,结果高兴的跳起来,大声的对他说道。没有做过父亲的人,恐怕很难理解李愔现在的心情,他恨不得将这件事告诉全天下的人,让所有人都分享自己的喜悦。
“真的,太好了,我又要当叔叔了!”李治一听也是大喜,在他成婚的几个哥哥中,也就只有李愔还没有子嗣,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此事的重要xìng,甚至通过兕子,还知道杨妃也十分着急,现在六哥终于有了子嗣,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想起惜君怀孕的事,李愔也没心情再和李治交谈,先回内院看了看惜君,结果发现对方已经醒了,正在文儿的服侍下喝粥,而且看她手扶小腹,一脸幸福的模样,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了。
看到李愔,正在喝粥的惜君也是脸sè一红,若是因为昨晚的事而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李愔不怪她,恐怕她也会后悔一辈子。李愔也知道惜君所想,所以就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就让她好好休息,自己要亲自进宫向母妃报喜。
看到李愔如此看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惜君自然也十分高兴。虽说自己生的孩子不是嫡子,但好歹也是李愔的第一个孩子,以后受到的宠爱肯定也要多一些,只要自己将孩子教导好,虽然不指望他继承王位,但凭李愔的人脉,这个孩子长大后无论做什么,肯定都会比别人轻松的多。想到这里,惜君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的甜蜜。
当然了,从惜君那里离开后,李愔也没忘了安抚一下文心,别看之前文心都表现的很正常,但做为王妃,却不能第一个为李愔生孩子,心中肯定会有些失落,李愔恰到好处的安慰不但可以加深两人的感情,而且还可以减少家中内部矛盾的爆发。
说起来李愔为了让文心和惜君和平相处,着实费了不少的心思,好不容易才让她们接受了彼此,而这也是李愔不愿意现纳姬妾的原因之一,毕竟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内宅变成甄嬛们的战场。
搞定的家中的事后,李愔就和等着他的李治一起进宫,打算先将这惜君怀孕的事告诉杨妃,不过他才刚一进宫,立刻就被李世民身边的小黄门给拦住了,说是陛下有要事找他,无奈之下,李愔只得让李治先去给杨妃报喜,自己则去了李世民那里。不过李愔刚一进两仪殿,立刻感到殿中的气氛有些古怪。
第一百二十八章 打压之始
今天的两仪殿内,无论文武都来的很齐,文官那边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坐在最前面,其它如魏征、萧瑀等人在后,武将那里自然是以李靖为首,不过让李愔奇怪的是,李孝恭竟然也坐在那里,其后就是李绩、程咬金等人。
李愔一进来就发现,殿中的人无论文武,全都是一脸肃穆之sè,一个个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的脚下,好像是在研究一件稀世珍宝一般,连李愔进来都没人抬头看一眼。而坐在上面的李世民,脸sè却是铁青泛起几丝cháo红,书案前面还扔了一地的奏折,甚至还有被撕过的痕迹,看样子刚才发了好大的火。
虽然知道李世民正在气头上,不过李愔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前,躬身施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沉着脸坐着的李世民看到李愔,脸sè这才恢复了几分,点了点头说道:“六郎,你把地上的奏折捡起几本看看吧!”
李愔心中奇怪,不过还是依言从脚下随手捡了几本。话说刚才他还真没有注意,地面上的奏折数量还真不少,大概一算少说也有两三百本。等李愔打开手中的奏折看了看,结果发现这些奏折竟然都是同一天上奏的。
来到大唐也快两年了,李愔的古文水平也上升了不少,这些奏折上的内容他也能大概看懂,将手中的奏折都大概看了一遍后,李愔的嘴角也泛起一丝冷笑。
这些奏折出自不同人之手,而且这些人不但职位不同。所处的地理位置也是天南地北,可是奏折中的内容却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指责工商业的发展,阻碍了当地的农业,使得当年的粮食大为减产,因此请求朝廷限制工商,对工商业征收重税。否则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恐怕会造成大范围的饥荒等等。
很显然,这就是李愔等候多时的。五姓七望对工商业的正式打压。
不过当李愔看着这满地的奏折,也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心中对于五姓七望的影响力。也终于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大唐不是后世的天朝,官民比极低,全国的有品级的官员加在一起,估计也就只有一万多人,而有资格反奏折送到这里的,数量更加稀少,可是眼前这一地的奏折,就代表着几百名官员受五姓七望的影响,这个比例可是十分惊人的。
看着李愔将奏折看完。李世民这才气呼呼的说道:“六郎,你看看,全国三百多个州,几乎每个州都有人上奏折,向朕诉说工商业的害处。却丝毫不提这两年国库税收增长了数倍,难道他们眼睛都瞎了吗?”
看着气的想杀人的李世民,李愔也深表理解,毕竟身为一代帝王,却看到如此多的官员受另外一股势力的控制,刻意夸大工商业的缺点。却又对工商业的优点闭口不提,这才是让李世民最无法接受的。
而看到怒火滔天的李世民,下面坐着的群臣对视一眼,一个个很明智的低下了头,对于五姓七望打压工商业的事,他们也都是知情人,而且有不少人都是站在工商业这边的,不过现在有李愔这个领头羊在,根本用不着他们出头。
就在李愔刚想劝李世民息怒,反正后面的应对之法他早就告诉李世民了,只要他正式下旨,一切按计划行事就行了。不过就在这时,下面的朝臣中忽然走出一人,高声说道:“启禀殿下,这些人虽然是被人组织起来向朝廷施压,但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农业乃立国之本,若是农业受到影响,恐怕国本也会随之动摇!”
敢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整个大唐除了魏征之外,估计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说起来魏征也是一个正统的儒生,在他看来,农业远比那些投机取巧的工商业重要的多,因此无论工商给大唐带来多少税收,可若是影响到农业这个根本,就一定要受到打压。
李世民正在气头上,一听魏征的话立刻就想发作,不过李愔却抢先说道:“魏大夫所言有理,农业的确是立国之本,不过工商却也是富国之策,两者同样重要,不能因为工商业的发展影响到农业,就对工商业视为洪水猛兽而大力打压!”
魏征虽说对李愔的印象不错,但遇到这种国家大事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情面可讲,毫不退让的问道:“哦,那我想请问殿下,若不打压工商业,如何让弃农务工的农户重新回到土地上去?”
魏征的脑子里只有传统农业这一段,根本没有想过其它的办法。李愔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于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王安提出的三策,以及自己准备的占城稻全都讲了出来。其实昨天他和程怀亮他们聚会后,这四条应对之法早就在知情人中流传了,比如李世民和在座的文武百官中,大部分早就提前知道了,因此根本没感觉到丝毫意外。
魏征身为谏议大夫,平时与人来往不多,再加上门风严谨,与李愔的工商利益集团向来没有瓜葛,所以事先并不知情。因此当他第一次听到这四条解决农业问题的办法后,心中是大为佩服,毕竟他对事不对人,只要解决了粮食问题,对于能增加税收的工商业,他还是持相对开明的态度。
朝堂上大部分都是和李愔利益相关,再加上李世民心中对五姓七望的作法恼火非常,因此李愔提出的四条建议立刻得到通过,虽然有些五姓七望等大世家出身的官员阻挠,但他们微小的反对声很快就被周围的赞同之声淹没。
当然了,李愔提出来的只是个粗略的建议,详细的实施细则,就要由房玄龄这些大臣去完善了,这点李愔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很明智的闭上了嘴,站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当个听众。
只见以房玄龄为首的一帮文臣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逐个分析四条建议在施行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困难,然后再聚合众人的智慧,想出解决之道。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四个详细的施行方案就在李愔眼前诞生了,不过这四个方案却还是需要李愔的配合,确切的说,应该是李愔新开办的大唐rì报的配合。
一切商议妥当后,李世民就让文武百官退下,不过却将李愔留了下来,主要是想问问关于报纸的事。当初李愔向他李世民讲过对五姓七望的两个反击之法,其中之一就是以报纸这个舆论工具为武器,打击那些世家大族的威望与影响力。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让报纸的发行遍布全国才行,若只是由朝廷来办,估计只能向里面倒贴钱,而且效果也不一定好,所以李愔就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
“父皇放心,现在报纸才刚刚起步,长安这边已经发行了几期,而洛阳的分部也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与长安同步发行,至于信息传递,用的则是飞奴,虽然会有些延迟,但也十分快捷,至于太原等其它大城市的分部,也都在筹备之中!”李愔将报社的开办进度向李世民禀报了一下。
“六郎,我听说你们每卖掉一份报纸,就要亏掉一点钱,卖的报纸越多,亏的也就越多,是不是这样?”李世民有些担忧的问道。
李愔听后一笑,开口说道:“启禀父皇,的确是这样,若是算起来,平均每卖出两份报纸,报社就要亏掉一文钱。”虽然一份报纸一文钱的定价已经够高了,但是以报纸的成本来说,其实还是亏本的。
“六郎,我知道你善于敛财,不过按这个速度亏下去,恐怕也不是办法,要不然我还是让国库划出一部分款项,专门用来扶持报纸这个行业吧?”李世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谢谢父皇的好意,不过报纸其实也是可以盈利的,而且现在我们卖出去的越多,以后能赚到的也就更多,所以父皇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李愔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年代的商人虽然已经有了打广告的概念,比如在新店开业时,店主就会雇一批闲人宣传自己的店子。而等到报纸的发行量达到一定程度,也有了足够的影响力后,李愔就会在报纸上推出广告位业务,相信肯定能吸引不少有眼力的商人在上面刊登广告。
听到李愔报纸可以盈利,李世民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虽说现在国库收入增加了几倍,但刚刚经过高句丽那场大战,国库的储备已经消耗大半,而且据他收到的消息,又有一件麻烦事摆在他的眼前,甚至很可能引发新一轮的战争,而这次的对手虽然不如高句丽,但却也不可小觑,只靠国库剩下的储备,恐怕根本无法支撑这场战争。
李愔看到李世民听到自己的话后,虽然松了口气,但眉头却仍然紧皱,看样子是有什么难事,心中好奇之下,于是开口问道:“父皇,您可是有什么心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六哥,您看我怎么样?
李世民遇到一件麻烦事,若是处理不好,很可能会爆发战争,但是刚刚灭掉高句丽的大唐也是国库空虚,根本无力发动这场战争,这让他无比烦恼。李愔看出李世民有心事,所以就问自己是否可以帮忙?
虽说李世民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善于理财,不过想到现在已经有许多事压在李愔身上,再加那件麻烦事只是可能爆发战争,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所以他还是说道:“没什么,只是遇到一点麻烦,你还是先将报纸办好,然后协助房玄龄他们,将五姓七望对工商业的打压给顶过去再说吧!”
李愔知道皇帝老爹也是为自己着想,于是也就不再多问,公事聊完之后,他就将自已马上就要有儿子的事告诉李世民,做为父亲,李世民自然也为李愔高兴,而且也不再留他,让李愔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杨妃。
不过当李愔赶到望云殿的时候,李治已经将这个消息禀报给杨妃,结果杨妃狂喜之下,打赏了李治不少好东西,等看到李愔时,自然又是一番欣喜,而且还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指点了李愔不少怀孕女人应该注意的地方。看杨妃兴奋的样子,估计若不是身子不便,恐怕早就直接跑到李愔府上,亲眼看看自己未出世的孙子了。
嘱咐完李愔后,杨妃一反常态的没让他在自己身边多呆一会,而是让他立刻回府照顾惜君母子,并且还jǐng告李愔,无论他平时再怎么繁忙,但是自己的孙子一定要照顾好,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到时她绝对饶不了李愔。
对于杨妃这种有了孙子就忘了儿子的做法。李愔也有几分腹诽。可惜现在杨妃是个大龄孕妇,绝对得罪不得,因此不但要忍。而且还要面带笑容的忍,绝对不能露出丝毫的不满。
被杨妃赶出来的李愔还没走出几步,就又被李治给缠上了。只见这小子笑嘻嘻的说道:“六哥,听说那你又搞出一个大唐rì报?”
“没错,你问这个做什么?”李愔看了看个头已经和自己胸口一样高的李治,有些疑惑的问道。
“嘿嘿~”李治露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讨好的说道,“六哥,报社才刚刚成立,肯定很缺人手,您看我怎么样?”
李愔心中正在奇怪。认识李治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见他不好意思过,不过当听到他的话后。却是惊的连脚步都停了下来。然后转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还是个小孩子的李治,口中不自禁的说道:“九弟。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开玩笑!”李治一本正经的说道,“报社既然是六哥你办的,想必也知道报社里的人都是才学之士,每天出就是写写文章,讨论一下时事。我这个清闲王爷每天也没什么事,又不愿意死读书,那还不如去你的报社里,就算是写不了文章,但所谓近朱者赤,每天和一帮才学之士混在一起,不但能增长学问,而且还能听到许多不同的见解,这可比读书有用多了。”
李治说到这里,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道:“另外舅舅除了每天逼我读书外,还让我多了解一下朝堂和民间的大事,而报社正好是时事汇聚之所,如果我每天呆在那里,想必舅舅也不会每天逼我去死读书了!”
听完李治的解释,李愔立刻对这个小自己七岁的弟弟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原来历史上能做皇帝的人,小小年纪就能想到如此jīng妙的办法,虽然是为了偷懒,但只是这份细腻的心思和机敏的反应,就足以让不少成年人都甘败下风。
虽说让一个十岁的孩子进报社有点儿戏,不过反正也不指望他写文章,就当让李治开开眼界,而且接下来一段时间,李愔估计也要整天在报社里面呆着,毕竟他献上的那四条计策,还要报社协助宣传,这件事太过重要,交给别人他也不放心。到时由自己带着李治,也费不了什么力气。想到这里,李愔也就点头答案。
“太好了,终于不用被逼着读书了!”李治兴奋之下,心中想的实话立刻脱口而出,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厚着脸皮对李愔一笑,大声说道,“六哥,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你,千万记得要等我!”说完也不等李愔回答,转身就跑没影了。
看着自己这个弟弟的样子,李愔是摇头微笑,虽然李治平时心眼多了点、脸皮厚了点、变脸也比别人快,不过若是相处的熟了,就会让人发现,其实李治也是个重情之人,只是从小生长在深宫中,使得他小小年纪就比同龄人多了份早熟和jǐng惕。不过只要你能真心对待他,他也同样会以真心相报。
惜君怀孕,虽然她只是一个儒人,不过这毕竟是李愔的第一个孩子,所以不少得知消息的人,纷纷登门向李愔道喜,并且奉上不少给未出世孩子的礼物,而让李愔郁闷的是,这些礼物竟然全都是给男孩子预备的。
其实这些也可以理解,毕竟这是在古代,重男轻女的思想可不是一般的重,无论是惜君还是杨妃,都认定这个孩子是男孩,若是有人改在她们面前说这个孩子是女孩,那就简直像是诅咒人一般,绝对没有好下场。只不过相比较而言,李愔更希望这个孩子是个女孩,一来是他个人喜欢,二来若长子不是嫡出,以后很容易出现问题。当然了,这些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绝对不敢说出来。
道喜的人自然少不了程怀亮、李敬业这狐朋狗友,本来他们是想拉着李愔大醉一场以示庆贺。不过李愔可没时间和他们鬼混,报社那里还等着他坐镇呢。程怀亮他们也都从家长辈那里知道这件事的重要xìng,也就没有纠缠,不过却要等孩子出世后一并补上。
大唐rì报的报社设在胜业坊内,与李愔王府所在的安兴坊相邻,南边就是东市,而在东市的旁边,就是整个长安最热闹,也是文人士子最集中的坊区,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平康坊。在长安城提起平康坊,估计所有人都会想到同一个场所,那就是jì院。
说起平康坊,那就不得不提做为大唐行政中心的尚书省,尚书省在皇城的东面,所以进京的举子、官员、选人等等,大都集中在离尚书省很近的崇仁、平康等几个坊内,无论是举子还是官员,自然都是读书人出身,而在大唐这个年代,文人piáojì可是一件风雅的事,这么多读书人聚集在一起,自然是一股极大的客源。崇仁坊因为就在皇城的旁边,是禁止开办jì院的,于是平康里就成为了长安城中最大的红灯区。
胜业坊在崇仁坊的旁边,也平康坊斜相对,因为大唐rì报的严肃xìng,自然不能与设在平康坊这个红灯区,崇仁坊中zhèng fǔ机构太多,为了保持大唐rì报表面上的dú lìxìng,所以也不好设在那里,于是与两个坊最近的胜业坊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胜业坊中的读书人也不少,而且又与东市相对,坊中最多的就是客栈,住的都是南来北往的商人,因此这里的也是各地信息汇聚之地。大唐rì报的报社就设在胜业坊的中心。
本来李治想到报社躲避长孙无忌的逼迫,不过因为报社的事刚开始,再加上李愔有子嗣的事,府上一直有人拜访,所以一直等到几天之后,李愔才带着李治等一次来到大唐rì报的所在地,而这时报社已经准备完毕,马上要就开始发行第一期的报纸了。
来到了胜业坊的中心的报馆所在地。报馆是一个不小的宅子,以前是个富商的住宅,只是对方因商业变动,离开了长安,所以就将宅子卖出,被李愔买下来当成了报馆。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李愔对这个宅子也没做大改动,而且宅子的前主人虽然是个商人,但也算是文雅之士,宅子中建筑与山水搭配,看起来错落有致,很有股江南园林的味道。
进到宅子里面,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很快就到达了一整个宅子的正厅,这里是整个宅子最大的建筑,也是报馆的工作场所,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看到李愔,立刻躬身施礼,虽然是燕北在负责报社工作,但李愔也来过几次,所以这里的人也都认识他。
带着李治进到正厅,只见原本宽敞的大厅,已经被风格各异的屏风隔成一个个的小单间,单间里除了一张书桌和椅子外,就只有一个带锁的书柜,平时工作人员都在自己的小单间内工作,有事可以找其它人商量,不过若是谈的事情比较多,最好到外面的凉亭中去,以免打扰到他人。
在正厅的右边的角落,是两间用最大的屏风隔开的单间,分别是燕北和李恪的办公室,现在燕北是报社的主编,李恪对报纸这东西十分感兴趣,所以从一开始就在这里帮忙,于是也有自己的办公室,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尊贵,实在不好担任什么实际的职务。
李愔到来时,燕北和李恪正在商量第一期报纸的版面与内容,看到他时也十分兴奋,也没顾得上与李治打招呼,立刻将商定好的报纸草稿交给李愔,让他先过过目。
李愔也有些激动的接过大唐的第一份报纸,不过当他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眉头却越皱越紧,脸上也泛起一股yīn沉之sè。
第一百三十章 报纸的影响力(上)
“啪!”李愔一下子将报纸拍到桌子上,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报纸不是这样办的!”
燕北和李恪满心高兴的请李愔观看他们这段时间的劳动成果,没想到却得到李愔如此一个回答,一时间都有些不满,只见李恪问道:“六郎,为何报纸不能这样办?”
“三哥,你们写的内容倒是符合要求,但是文章上却有极大的缺陷!”李愔毫不客气的说道,然后又详细的将第一期报纸上的缺陷讲了出来。
关于大唐rì报第一期的内容,李愔早已经做出决定,那就是以余热为消的高句丽灭亡之战为突破口,历数大唐在此战中的得失,另外还对大唐近段时间来的朝政做出公正的评论,无论正确与否,都要将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做到直言敢谏,争取在读者的心中树立起一个大胆无畏的形象。
对于李愔的这些要求,燕北、李恪和报社中的众人倒是做的不错,大唐风气开放,更没有什么后世的文字狱,读书人私下之间,也会经常讨论朝政的得失,因此这期的报纸中就大胆指出,在此次对高句丽作战时,因为准备不足,让东北各州负担过重,使得不少州中的百姓怨言四起。另外对于战场上作战不利的将领,也进行了点名批评,可谓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不过内容虽然符合李愔的要求,但却有一点让他十分不满,因为报纸上所有的文章中。全都犯了所有读书人的一个通病,那就是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虽然不像后世明清文人那么死扣字眼,但也让李愔看的十分吃力,甚至有相当一部分文章根本就看不懂,换句话说,若是没有满腹才学的话。就算买到报纸也得请旁人翻译。
听到李愔指出报纸上的文章用典太多,使得文章太过晦涩难懂时,燕北和李恪还有些想不通。对视一眼问道:“六郎,写文章就是这样,若是不用典。如何表现写文章者的文才?”
“三哥,连我都明白六哥的意思了,你们怎么还在钻牛角尖?”还没等李愔开口解释,旁边的李治倒是很臭屁的开口说道。
呃~,这时李恪和燕北才注意到人小个子矮的李治,李恪来不及想他为何在这里,一脸着急的问道:“九弟,快说说你六哥到底是何意!”
“很简单!”李治推开李愔,拿起桌面上的报纸说道,“六哥。燕兄,你们看看这上面的文章,能让我看懂的根本没有几篇,虽说我年纪小,但也读了好几年书了。却还看不懂报纸,那你们又如何保证买报纸的人全都能看懂?”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毕竟燕北和李愔都是第一次办报纸,有些事情难免有些遗漏,他们只顾着让手下的人把文章写的花团锦簇,却忘了考虑读者的感受。毕竟报纸主要是一个信息载体,而不是为了表现个人的文采。
想通了这一点,燕北和李恪立刻改正,将所有文章全都打了回去,要求表达的思想不变,但要将一切晦涩难懂的地方全都改的直白一些,只要能让人看懂就行,不求有太多的文采。虽然这个要求让不少报社的工作人员有些排斥,但是在燕北和李恪的施压下,还是很顺利执行下去了。
正是在李愔的干预下,第一期大唐rì报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平实的文风让读者看起来没有丝毫的障碍,很顺利的将自己的观点传播出去,从而在整个社会中引起强烈的反响,而在第二期的报纸中,李愔又提出了新的要求,那就是要求报社中的人员在得到新闻后,不要急着下笔,而要找到新闻的亲身经历者采访。
这点李恪以身作则,率先找到李永这个高句丽战场的亲身经历者,以他为第一视角,分成几期向读者介绍了这场伟大的征服之旅,并且不时的穿插作者的评论,这种类似讲故事一般的写法,立刻受到读者的强烈欢迎,而且通过李永的亲身经历,也更能唤起读者身临其境的感觉,更加真实的了解战场上的情形。
也正是因为李恪的这篇报道,不但给他带来极大的声望,也让李永成为不少长安少女崇拜的偶像,甚至有人将他排在李愔之后,称其为大唐第二个浪子回头的典范。河间王妃这些天为了应付给李永说媒的人,也是忙的要命,不过听李永听,他老娘忙归忙,却每天都是笑的合不拢嘴,顺带着对李愔也不怎么生气了。
李恪与李永的出名只是报纸带来的附带效果,李愔的险恶用心,正随着报纸的传播,慢慢的被所有人接受。
长安城中登仙楼,因为这座酒楼的的大东主是王子豪,再加上有李愔的股份,本身的酒菜更是长安城一绝,所以很快就超过了原本长安城最大的君子楼,成为整个长安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马上就要到中午时分,登仙楼大厅中已经是高朋满座,不少想要来吃饭的人刚走进店门,就会被伙计告知,一楼大厅中已经客满,若是想要吃饭,只得到二楼的雅座,只不过那里的消费要贵一些,一楼大厅里虽然还有些空位,不过却是早就被人预先订下了。
随着中午的临近,厅中的空位飞速在减少,很快就只剩下一张空桌子,而就在这时,店外又走进来三人,而这三人一进来,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这主要是三人的形貌实在有些特别,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超级大胖子,腰围最少也有五尺,身穿一身俗气的宝石蓝员外服,举止也有些土气,一看就知道是个乡下土财主。这个胖子走过来时,将本来就不是很宽的通道堵的严严实实,而且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两边的桌子,只得不停的道歉,幸好这人虽胖,长的却是一团和气,倒没人故意为难他。
等这个大胖子走过来后,后面的两人才显露出身形,相比较而言,胖子身后的这两人长的还算正常,其中一个年长的身穿青sè袍服,满脸花白的胡子,全身处处都透着一股子jīng明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商人。最后一个则比较年青,看起来顶多二十多岁,长的斯斯文文的,头戴蓝sè纶巾,看样子应该是一个读书人。
一个土财主,一个jīng明的商人,再加上一个读书人,这三个本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走在一起,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三人倒表现的很自然,在伙计的带领下,走到最后一张空桌子边坐下。
“老三,你今天急匆匆的把我和大郞找来,到底所为何事?”jīng明商人虽然年纪比较大,但xìng子却也很急,刚坐下叫过菜后,立刻对那个大胖子问道。听他话中的语气,他和胖子应该是兄弟。
“大哥,你不要着急吗,我既然将你和大郞找来,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等菜上来咱们边吃边谈!”大胖子却没回答大哥的话,而是一脸馋相的说道。
“大伯,您也别太着急了,三叔好不容易来趟长安,若是不品尝一下登仙楼的美食,他怎么会甘心?”这时那个年青的读书人也大笑着说道。
听到这里,再看看他们三人的穿着打扮,周围关注他们的人总算明白了,这叔侄三人应该是个典型的小家族,读书人的大伯是商人,管理家族中的商业,而三叔则在老家管理家中的田地,读书人的父亲排在第二,但可能是病逝或其它原因,所以他们这一房由年青的读书人出面。
读书人对商人大伯说完后,转而又对胖子三叔说道:“三叔,不是小侄说您,您是不是也该忌忌口了,再这么胖下去的话,恐怕会对身体不好!”
虽说读书人的年纪小辈份低,但他是族中供养出来的读书人,以后家族的发展,全都要看他在仕途上的表现,所以在族中的地位比较高,在两个长辈面前也不显得拘束。
听到侄子的好心劝告,胖地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嘿嘿,大郞不愧是读书人,懂的事情就是多,前些天我就感觉胸口有点闷,来到长安后,还特意找了个好大夫瞧了瞧,人家也说我这是因为太胖了,所以让我节制饮食,等我回去后,一定照办!”
胖财主只说回去照办,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好不容易来趟长安,肯定要大吃一场,减肥的事回去再说。对于胖财主的xìng格,商人和读书人也都十分了解,听后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懒的再劝。
过了一会,他们点的酒菜陆续上来,虽然只有三人,但却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而且全都是登仙楼的招牌菜,不过看胖子的体形,倒也不用担心这些菜吃不完。
酒菜上齐之后,胖财主放开肚子就是一顿大嚼,商人和读书人耐心的等着,好不容易等他将菜吃的差不多了,商人这才开口问道:“老三,现在可以说了吧!”
胖财主这时擦了擦嘴上的油腻,对大哥和侄子笑了笑,这才开口说道:“大哥、大郞,我想把咱们家的地给换出去一部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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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出去?”商人听后一愣,他这段时间到外地经商,前两才刚回来,所以对长安最近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根本听不懂三弟在说些什么。
年青的读书人一直在长安求学,知道自己三叔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是一脸凝重的问道:“三叔,你可要想清楚了,虽说朝廷颁布了土地置换法,而且比例还极高,但是辽东和高句丽那地方的土地,可实在不好经营啊!”
“大郞,这件事我都想了好几天了,而且也算的很清楚,咱们周家的土地主要是在洛阳附近,加在一起也有五千多亩地,平时也雇着好几百农户耕种,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们也清楚,许多农户都不愿意再租地种,而是准备进工厂做工,虽然平时累了点,但收入却比种地划算,咱们周家的佃户从去年开始就不断有人退租,现在都有好几百亩地因为没人种而荒着,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咱们周围的田地就只能赔钱经营了。”
听到三弟和侄子的话,商人却是似懂非懂,有些着急的问道:“三弟,农户减少的事我很清楚,我这边新开的工厂也一直在招人,但你和大郞说的那个什么土地置换,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商人的问话,胖财主和读书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读书人开口解释道:“大伯,土地置换法是朝廷新颁布的一个法令,前段时间咱们不是把高句丽给灭了吗,那边的土地现在都是咱们的了,可是那边人比较少,而且气候也差了点,使得大量土地无人耕种,所以朝廷就在关内、河东、河北、河南几个人口稠密的道中。颁布了一个土地置换法。只要有人愿意将现有土地交给朝廷,朝廷就会在辽东或高句丽那里,划出一片土地给这人。而且以田地质量的不同,这片土地的面积也不同,不过最低也是十倍于原来的土地。”
“大郞。那这个置换的比例是多少?”商人立刻又问道。
读书人立刻答道:“大伯,这个比例很复杂,不过简单来说,就是上田为一比二十,中田一比十五,下田为一比十,不过因为辽东和高句丽那边的土地质量也不一样,所以中间也会有所变动,比如若是咱们拿上田换辽东那边最廉价的山地。可能这个比例就会达到一比三十甚至是更高。”
听明白了这个土地置换法,商人沉思了一会,这才开口说道:“老三。咱们家祖上本来就是靠着种地过活。经过几辈人的努力,才攒下那五千亩地。虽说现在我负责的工商这块收入大增,已经不怎么看重那五千亩地的出产了,不过那好歹也是咱们的发家之本,你真的忍心就这么换出去?”
听到大哥语重心长的话,胖财主也沉吟不语,他们家兄弟三人,大哥因为不是嫡子,所以只能负责不受家中重视的工商业。二哥是嫡长子,但却极为聪慧,走上了读书这条路,做了一个八品的小官,只可惜前些年病死了,幸好眼前的这个大侄子继承了他父亲的聪慧,小小年纪就已经考上秀才,说不定再过几年,他们老刘家还能再出一个官。而他做为父亲最小的孩子,也最受疼爱,家中的祖业就由他来继承,当然了,二哥家中的一切用度,都是由他和大哥承担,所以对于家中的土地,他是有绝对处置权的。
正在两个长辈都在沉吟不决的时候,年青的读书人忽然开口说道:“大伯,我倒是觉得三叔的打算不错,咱们的祖业虽然重要,但若是能换得更加丰富的家产,祖宗的在天之灵肯定也会同意的。”
胖财主听到侄子支持自己,立刻眼睛一亮,他是个没主见的人,听到大哥反对,立刻将自己之前的打算都给忘了,现在听到侄子的话,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少有的露出一个坚定的表情说道:“大哥,我决定了,与其让祖宗留下的田地荒芜,还不如将其中一些换成辽东和高句丽那边的土地,说不定还能趁机发笔财。”
做兄弟这么多年,jīng明商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三弟如此表情,心中也不禁有些惊讶,不过他也不是容易改变自己想法的人,想了想还是开口反对道:“三弟,你想过没有,在辽东和高句丽那种鬼地方,就算有大片的土地又能如何?那里不但人少,而且气候也差,到时别说雇人种地,估计就算是找到人,每年的收成也是个大问题!”
“大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胖财主听到大哥的话,又看到侄子鼓励的眼神,于是鼓气勇气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家里的五千多亩地,其中只有两成是上田,三成是中田,其它五成都是下田,反正现在也不好找佃户,而且下田的收成又低,那咱们干脆就把下田交出去,两千五百多亩下田,能换成两万五千多亩地,您想想那得是多大一块地啊!”
两万五千亩,也就是两百五十顷,如此庞大的一块地,不但胖财主一脸馋相,连jīng明商人也有些心动,只是想到这些全都是无用的荒地,他还是一脸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过只听胖财主接着说道:“大哥,至于你刚才说的收成问,这个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辽东和高句丽那里气候虽然差了点,但是chūn夏两季,还是可以种一茬作物的,无论是小麦还是大豆,都能长的很好,而且我还听说,那里土地极为肥沃,比咱们关中这地方可多了,若是种的好,一亩要比这里多打不少呢……”
听到三弟喋喋不休的讲述,jīng明商人有些不耐烦,开口打断道:“那人呢?”
说话被大哥打断,胖财主却一点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道:“大哥你别急嘛,人手也不是问题,您忘了高句丽那边离哪里近了?”
听到三弟的这么一句反问,商人也是一愣。他平时经商跑的地方多。高句丽那边虽然没去过,但登州却是去过,知道登州与高句丽隔海相望。而想到登州,立刻让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脱口说道:“三弟。你是想买奴隶种地。”
“大哥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正点上!”胖财主一脸兴奋的赞叹道。
不过商人立刻又有些担忧的说道:“三弟,用奴隶耕种虽然是个好办法,但你那可是两万多亩,若是想要全部耕种,最少也要上千奴隶,这其中的花费暂且不说,就算是咱们有钱,可也不好凑齐这么多奴隶啊!”
“大伯。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人,现在朝廷除了颁布了土地置换之法,而且还推荐用粗种之法。对田地不用伺候的那么jīng细。耕作之时的环节能省就省,再加上多用畜力。一个人能耕种的土地是以前的三四倍,算起来两万多亩地,也不过几百个奴隶罢了,而且三叔换那么多土地,并不仅仅是当成耕地的!”看到三叔解释的有点费劲,干脆自己抢着说道。
“哦,不种地那还能做什么?”商人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看到大哥有些松动,胖商人和读书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兴奋的说道:“大哥,您可能没看最近的报纸,报纸上都说了,辽东和高句丽那里矿产丰富,特别是其中的煤矿和铁矿,已经被人发现了好几处了,若是咱们置换的土地上,也能发现一处矿产,那咱们家还怕缺钱吗?”
“开玩笑,人家说你就信?”对于报纸这东西,商人也听说过,只是还没来的及仔细了解。
“大伯,这你就不懂了,报纸可是齐王殿下办的,上面的话几乎字字真金,而且我还听说,齐王府的人已经在高句丽那里发现了一个大铁矿,而且是露天开采,储量十分的惊人,现在长安城的不少世家大族,都在与齐王殿下商谈合作开矿的事呢!”听到大伯诋毁报纸,年青读书人立刻一脸不悦的说道,他可是大唐rì报的忠实读者,几乎是每期必看,而且他也一向将齐王李愔视为大唐皇位最适合的继承人。
“齐王殿下!”一提起李愔,jīng明商人立刻jīng神一震,毕竟这位王爷可是商人心目中的财神爷,无论什么生意,只要与齐王沾边,立刻就能大赚特赚。
“大郞,你既然知道殿下的招商,那能不能让咱们家也参上一股?”jīng明商人一脸狂热的拉住侄子的手问道。
一听大伯的话,读书人立刻一脸苦笑:“大伯,这个消息我也是听一个同窗说的,人家是官宦世家,却还没资格参与,以咱们刘家的那点家资,怎么可能参与到这种大生意?”
商人刚才也是高兴的过了头,一听侄子的话,立刻醒悟过来,急忙松开侄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还是有些犹豫的问道:“三弟,虽说辽东和高句丽多矿,但万一发现不了矿怎么办,最后不是还得种地吗?”
商人没有发现,他现在的语气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内心,显然是已经同意了换地之事,而且想到换到的地可能有矿产,他已经不太满足种地的那点收入了。
“大哥,这点我也想好了,能发现矿产最好,若没有,那好田地就买些奴隶种,其它大部分的地,咱们也不用花大力气开垦,而是建牧场,让奴隶放牧,然后你在那里建个罐头厂,牧场里出产的牛羊宰杀后做成罐头,然后运到内地销售,反正那里临海,走海路也便宜!”胖财主十分兴奋的说道。那么多的地,光放牧挣的钱,也比原来的两千多亩下田收入多。
商人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想的还真周到,无论置换来的土地做什么,好像都比那两千多亩的下田来的划算,这下他终于没有了反对的理由,想了想只得说道:“好吧,反正当初父亲把田地都留给了你,而且你又想的这么周到,那为兄也就没有反对的理由,不过……”
说到这里,商业jīng明的眼睛扫了一下胖财主和年青的读书人,有点不满的说道:“不过大郞,这个主意可不像是你三叔能想到的,肯定又是你在捣鬼是不是?”
“嘿嘿,大伯不愧是大伯,就知道小侄的这点把戏瞒不过您!”读书人听后嬉皮赖脸的说道,这些天他通过报纸,了解了不少朝廷的政策,再加上报纸对辽东和高句丽的报道,使得他很快看到其中的机会,于是撺掇着老家里的三叔,将家中的田地置换出一部分,不过又担心大伯不同意,所以才和三叔合伙演了这么一场戏。
就在这叔侄三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在他们身后靠窗的那一桌,却有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坐在那里,聚jīng会神的将他们的谈话全都听到耳中,而在青年的对面,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也听的十分认真。
“九弟,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要燕北他们在报道高句丽战争中,加入那么多关于高句丽和辽东风土人情的描写了吧?”青年忽然笑呵呵的问道,他自然就是我们的齐王殿下了。
“我明白了!”对面的李治点了点头,“报纸在报道高句丽战争之时,却费了不少笔墨描写辽东和高句丽的矿产与肥沃,这看似无用的描写,其实却是十分关键的一步,让那些读报之人,在被高句丽战争吸引的同时,在不知不觉之间,对高句丽的风土人情有一个大概的了解,知道那里能种什么粮食,又有什么样的矿产,这样在朝廷的土地置换法出台之后,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辽东和高句丽丰富的矿产和肥沃的土地,如此一来,也就能吸引更多的人参与到土地置换中去!”
“哈哈~,九弟说的不错,不过在报纸报道的同意,我们还要坚定这些人去辽东的信息,所以我就派人探明了几座矿产,而且公开招人入股,如此一来,更让辽东和高句丽多矿成为事实,让那些心有疑虑的人,打消心中的怀疑,而愿意去高句丽那边的人也会更多!”李愔一脸得意的说道。
“六哥,辽东和高句丽那里真的有那么多矿产吗?”李治有点担心的问道。
李愔一听却是笑了说道:“这些你自己回宫后去领悟吧,现在你跟我走,六哥今天要带着见见真正的世面!”
第一百三十二章 采访(上)
“六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李治满头大汗的问道。他们出了登仙楼后,李愔就带着李治一直向南走,两人今天都是一身便衣,身边也没带任何的护卫,更没有乘任何的车马,就这么一直用脚走。李治人小体弱,很快就有些禁受不住,再加上现在这天气也热的厉害,所以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身上的衣服都快被汗水湿透了。
“行了,咱们已经过了靖恭坊,要找的人就在前面的新昌坊里!”李愔也感觉热的厉害,不过目的地本来就不远,而且他也想让李治多体会一下底层百姓的生活,所以坚持没有乘车。
进到新昌坊里,经过一段七拐八拐的街道小巷,期间李愔还不停的向路人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要找的人家。本来李治听到六哥要带自己见见世面,心中十分的兴奋,不过越走他感觉越不对劲,因为周围的房屋建筑越来越破败,看起来应该是长安城的贫民区。
等到李愔在一座不大的小院子门口停住,李治有些疑惑的打量着眼前的院子,只见整个院子被一围低矮的土墙围着,坐北朝南是三间大的正房,正房东边有个低矮的棚子,棚子顶上有烟熏的痕迹,看起来应该是做饭的地方。
在与正房相对的围墙上开着一个木制的大门,两扇木门久经风雨,上面的黑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裂开的缝隙像是一个个张开的大嘴,有些裂缝甚至能将手指头伸进去,看起来十分的破败。
现在这两扇破败的大门已经打开,通过院门向里面看,可以看到一个十分整洁的院子,院子中间的空地上。正有两个三四岁的光屁股小孩在玩耍。而在他们身后不远,一个老妇人正蹲在那里,手拿一柄菜刀在切草。然后用切碎的草喂旁边的几只老母鸡。
看着院子中的情形,李治更是满脸的不解,拉住正在向进院子的李愔问道:“六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见世面吗,该不会就是这户人家吧?”
“小屁孩哪那么多问题?你只要带着耳朵跟我进去就是了!”李愔白了李治一眼,反手拉着他就进了院子。
“请问老夫人,这里可是张刘氏的家?”李愔进到院子,立刻对正在切草的老妇人行了一礼问道。
“是是!贵人快快请进,我儿媳去担水了,马上就回来!”老妇人看到进来的李愔,似乎并不感觉惊奇,十分热情的招呼道。接着又进到正房搬出两张凳子。请他们两人坐下,而那两个小孩则有些怕生,躲在祖母的身后不敢出来。只是偷偷的勾出头来。眨着两双乌黑的大眼睛打量着两人。
“老夫人,我是大唐rì报的先生。昨天就和张刘氏约好了,今天要来采访她!”李愔坐下来后,笑呵呵的对不知该如何招呼他们的老妇人说道。
报社新建,内部分工并不十分明确,编辑与记者的工作其实都揉合在一起,本来按李愔的习惯,准备将报社里的工作人员统一称为记者,不过这个名字却遭到了燕北等人的一致反对,因为‘记’与‘jì’同音,听起来十分不雅,甚至连编辑的‘缉’也受到波及,两个名字全都被否决,最后让他们自己起,竟然一致通过用先生这个词,所以现在大唐rì报的工作人员,在外面都是以先生自称,慢慢的也被不少人所认可。
“知道知道,昨天我儿媳就告诉我了,说是今天有贵人来,刚才老妇一见到贵人,立刻就猜到您就是她说的先生!”老妇人笑的满脸皱纹,十分热情的对李愔说道。虽然李治是和李愔一起来的,不过他的年龄实在太小了,人家根本就当他是个书僮,对此李治虽然十分不满,但也不好和一个贫苦人家的老妇人理论。
正在李愔和老妇人说话的时候,就听门外有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从门外走来,肩上挑着扁担,两头的水桶溅着水花,有些吃力的跨过门槛,不过当看到院子中的李愔和李治时,脸上先是一愣,然后立刻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说道:“哎哟,这两位一定就是王管事说的报馆先生吧,小妇人刚好出去了,倒是失礼了,您二位先坐,我把水放下就来!”
这个张刘氏长相倒也齐整,只是肤sè有些黑,从说话的语气上来看,倒是个爽利的女人。李愔身为一个大男人,看到对方一个弱女子挑着两桶水,自然不能这么干坐着,马上站起来帮对方将水提到厨房,张刘氏倒也一点也不扭捏,将扁担放下后这才向李愔道谢。
“先生快请坐,我去给二位倒水!”张刘氏和李愔一起走出厨房,看到李治时也有几分惊讶。她昨天接到管事的通知,说有两个报社的先生要采访工人,厂里安排她接受采访,只是让她没想到,其中一个先生竟然还是个小孩子。
“张嫂子不用客气,我们其实就是想采访你几个问题,不用那么麻烦!”
对于报纸上的文章,李愔总觉得有些不满意,所以这次他准备亲自出马,带着李治亲身采访一下,然后再按自己的想法写出一篇报道,给报社的人做个榜样,所以才安排了这次采访。另外他也不像报社里的人,只把采访对象盯在有上层人物身上,而是决定选一个有代表xìng的小人物,最后终于在王子豪的安排下,找到眼前这个张刘氏。
“那怎么行,你们可都是识文断字的先生,能放下身份来到我家,那就是我家的贵人,绝对不能怠慢了!”张刘氏说着,转身又进了厨房烧水。虽然并不知道李愔和李治的真正身份,但显然她却十分尊重他们。
张刘氏其实并不识字,更没闲钱买报纸,但却并不防碍她知道报纸是什么,因为在她干活的那个工厂,管钱的帐房先生和几个识字的管事,几乎天天都在讨论报纸上的事,兴致起来时,还会给工人们读上一段,上次她就听说过朝廷出的那个土地置换的新政,可惜她家里的土地早就卖了,家中又没有男人,明知道是个好机会,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张刘氏在厨房烧水,李愔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于是就和张刘氏的婆婆闲聊起来,想从侧面多了解一下张刘氏,只不过一提起自己这个儿媳,老妇人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说起张刘氏婆媳,的确算是一对苦命的女人,眼前的这个老妇人早年丧夫,辛辛苦苦将儿子拉扯长大,而且还娶了张刘氏这个儿媳,本来儿子在外做工,一家人生活虽然苦了点,但也算过的去,可是没想到她儿子也是个短命之人,在第二个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就病死了,留下老母以及两个幼儿,全都要靠张刘氏在外给人洗衣做饭挣钱养活。
提起儿子刚去世的那段rì子,老妇人是眼泪横流,两个不懂事的孩子被祖母的样子吓坏了,一个个缩着身子不敢动弹,眼圈里也满是眼泪。这两个孩子满脸都是泥土,因为天气太热,所以都只挂着一个肚兜,大一点的男孩看起来有四岁左右,小一点的女孩估计还不到三岁,比兕子还要小。
李愔看两个孩子可怜,伸手从李治身上掏出几样零食,他年纪小,身上向来都带着零食。然后笑呵呵的递给两个孩子,不过那个男孩懂事一点,看了看祖母没敢接,小女孩年纪小嘴巴馋,看到几样零食样式jīng美,立刻毫不客气的拿过来就塞到嘴里。
老妇人看到孙女无礼的举动,刚想要开口呵斥,却被李愔笑呵呵的制止道:“老夫人不必客气,我也有个妹妹,和您孙女年纪差不多,看到她就让我想到小妹,送几块零食只是顺手之举,根本当不得什么事!”
李愔说着,又示意男孩来拿手中的零食。听到李愔说的诚肯,老妇人犹豫了一下,才对满脸馋相的孙子说道:“既然是贵人给的,你就拿着吧!”
看到祖母同意,小男孩这才高兴的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抢过李愔手中的零食后,和妹妹躲到一边吃了起来。
正在这时,张刘氏的水也烧开了,搬出一张平时吃饭的小桌子放到李愔和李治面前,放上两个粗瓷碗,给两人倒了碗水,至于茶叶就别想了,虽说这两年茶叶普及的速度很快,但却也不是张刘氏这种孤儿寡母能喝的起的。
请张刘氏坐下后,李愔示意李治将带来的本子打开,笔黑也准备好,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只见李愔开口对张刘氏问道:“张嫂子,我们这次的采访,主要是围绕着你在工厂中的工作展开,现在我想请问一下,你们工厂主要是做什么的,您在工厂里又做什么工作?”
“看先生问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在纺织厂里还能做什么?我们工厂以前即做纺纱又做织布,不过现在分开了,我被分到了织布厂,现在除了织布外,还管着十个女工。”张刘氏十分大方的说道,虽说只管着十个人,但好歹也是个管理者,平时和上头的几个管事打的交道比较多,所以胆子比一般的妇女要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