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左老爷买奴
六月天的天气变的真快,早上起床还是yīn沉沉的,而且还飘了几滴小雨,可刚吃过早饭,太阳就露出来了,不一会的功夫,天上的yīn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天上,将刚沾湿的地面晒的滚烫,那点湿气眨眼间就飞上了天,地面又变成硬邦邦光地。
因为天热,左老爷昨天睡的晚了些,到了rì头出来才吃过早饭,叼着根牙签挺着肥大的肚子走出大厅,抬头看了看斗大的太阳,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焦急。
左老爷本名左丰,本来是登州城外的一个富户,家里雇佣着几十个长工煮盐,加上一些其它的产业,每年也能有不少的收入,虽然比不那些顶级富商,但也算是个中等富户。不过前些rì子,齐王府推广新式晒盐之法,他沾着离齐王府盐厂比较近的光,率先看到这晒盐的好处,于是一口气拿出二分之一的家产,收购了不少的海滩,用水泥制成盐田,当时不少人都觉得他是疯了,但等到他的盐田生产出第一批盐后,所有人都傻眼,这些成本低廉的晒盐刚运到盐市,立刻被哄抢一空,而他也借着晒盐之利,一跃成为登州有名的富商之一。
天上的太阳越毒,盐田里的海水蒸发越快,出盐的rì子也就越短,左老爷本来也应该越高兴,只是最近他也有着自己的烦心事。
“老爷,车马都备好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去?”看到肥胖的左老爷出来。年老jīng明的左管家急忙上前,躬身请示道。
“废话,自然是马上要去,晚了可就抢不到好货sè了!”左老爷斥道,他人长的胖大,可是声音却很尖细,再加上他发黑的眼圈和泛白的嘴唇。对中医熟悉的人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这是酒sè过重表相。
听到老爷的训斥,左管家却是在腹诽不已。心想要不是你昨天晚上和那个新罗小妾折腾的太晚,到现在才起来,我们早就到地方了。虽然心中不满。但左管家表面上却不敢耽误,急忙搀着自家老爷上了新买的马车,后面还有几辆大牛车,由车夫赶着,一路向登州城赶去。
因为天气太热,左老爷把马车上的帘子都打开,一边享受迎面吹来的风,一边洋洋自得的看着路上的行人,他这辆马车可是花重金订做了,光顶上的贴的金箔就花了好多钱。前面拉车的马也是从回纥贩来的好马,整个登州能坐起这种奢华马车的人,加在一起也没几个。
“呦,这不是左老爷吗?”正在这时,忽然从车后一骑行来。马上坐着一个红脸汉子,看到车上的左丰后,立刻露出一个笑脸道。
看到马上的人,左丰本来得意洋洋的脸sè立刻垮了下来,一脸yīn沉的说道:“呸,我说今天早上吃饭怎么吃出个臭虫。原来是要在路上遇到小人。”
“哈哈哈~,左老爷,辱骂他人可是要吃官司的,不过看在以前霍某在您手下吃了那么多年的稀饭,这次我就不追究了。”听到对方的辱骂,红脸汉子却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显得得意洋洋的,好像被骂也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姓霍的,你不要得意,还是先想办法把齐王殿下那里的借款给还上吧!”看到对方的样子,左丰是恨的牙痒痒,可却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
马上这个汉子名叫霍丘,小时候念过几本书,后来家道中落,只得到左丰手下做了盐工。霍丘平时为人忠义,又有胆有识,因此在盐工中威望很高。而左丰平时对盐工十分苛刻,早已引得霍丘的不满。
前段时间霍丘看到晒盐的好处,又听说齐王府的盐厂上,可以贷款给私人建造盐厂,于是他和平时几个相熟的左家盐工一商量,一起去贷款建了座颇有规模的盐厂,而其它左家的盐工也早就对主家不满,一看平时颇有人望的霍丘dú lì门户,也纷纷辞工跑到霍丘那里,现在左丰的盐厂虽大,但是人手却缺的厉害,连产盐都受到很大的影响,因此他一见挖自己墙角的霍丘,才会如此愤怒。
“哈哈哈~,这个就不劳左老爷cāo心了。”霍丘也是大笑道,“看左老爷的样子,应该是去人市上买工人吧,听说昨天捕奴队又抓来一批,专门是拨给咱们盐商们做工人的,要是去晚了的话,可就捞不到人了,不=好意思,霍某这就先行一步了。”说完,也不看左老爷气的发白肥脸,打马扬长而去。
看着对方马蹄扬起的尘土,左丰气的全身直哆嗦,指着霍丘的背景,在车上跳脚大骂,同时吩咐赶车的左管家加快速度,一定不能落到霍丘的后面。左管家听后心中一阵无奈,他们这马车再快,可也追不上对方骑马的啊。
果然如左管家所料,等他们紧赶慢赶到了登州城的人市上时,刚好看到霍丘拉着一串十几个壮年男子出来,看到左丰时对他们嘿嘿一笑,和门口租车的车行商讨好价钱,两辆大车塞上十几个奴隶,然后送到自己的盐厂去。
“哼,还没挣到多少钱,可是这花起钱来倒挺狠,真是个爆发户!”左丰下了自己那辆金光闪闪的马车,从霍丘身边走过时,冷哼一声说道。他身边的赵管家却撇撇嘴,昨天他就劝过左丰,买了奴隶租两辆车拉来就行了,可是左丰为了省那点小钱,非要自己备牛车,结果这路上想快也快不起来,现在却还在嘴硬。
左丰带着左管家进到人市,立刻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里面的人摩肩擦踵、川流不息,各sè买家与卖家大声的讨价还价,而待卖的奴隶则被绳子绑成一串串,一脸麻木的坐在卖家身后,任凭买家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然后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登州现在的人市与别处不同,这里的卖家都是各个捕奴队的代理商,每个捕奴队抓到的奴隶,一般是优先供应给燕北的运奴船队,将奴隶送到煤矿上做矿工,而剩下的才会由捕奴队自行处理,如此一来,登州城中前段时间的奴隶交易大幅度下跌,搞的有些人贩子都过不下去了,幸好这段时间因为登州本地各个工厂的起建,人手缺口越来越大,因此李愔不得不下令,将煤矿那边的奴隶配额缩小,这才让登州的奴隶交易又再次焕发出活力来。
左丰主仆两人边走边看,发现旁边的奴隶大都是一些女人。煤矿那里需要的都是一些壮劳力,而登州这里缺人的主要是食品厂,没什么太重的活,因此留下的都是一些女人。
若是平时,左丰还会有心情挑几个模样看的过去的带回家,但今天有正事,因此他也没那个心情,径直走到最里面的捕奴协会总部门口,果然看到一群待卖的男奴隶,不过这些奴隶显然是被人挑剩下的,不但年龄偏大,而且身体也不是很壮实。
“兄弟,你这的奴隶怎么卖?”左丰喘着粗气问道,虽说从门口到这总共也没多远,但挤来挤去的,把他也累的不轻,手上拿着汗巾不停的擦着汗。
卖奴隶的商人是个小个子老头,只见他懒洋洋的伸出一根手指道:“一贯一个。”
“黑心奴,你怎么不去抢!”左丰一听这个价格,立刻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肥猫,跳起来指着对方骂道。其实也难怪左丰如此反应,登州的本来就是奴隶交易的中转站,因此奴隶十分便宜,就算是顶级的新罗美女,最多也不过三四贯,而像他刚才见到那些新罗女人,最贵的也不过这个价钱,而眼前这些又老又弱的男人,竟然也要如此高的价,这不是抢是什么?
“嘿,你不要拉倒,有的是人要,整个登州城你去找找,看看除了我这里,哪还能找到这么多的壮劳力?”老头也是个暴脾气,当场就吼了起来,说到壮劳力时,还用拳头捶了两下旁边奴隶的胸膛,结果他口中的‘壮劳力’被他那鸡爪似的拳头打的差点摔倒。
看到对方无耻的样子,左丰气的鼻子都歪了,本想转身就走的,可是却被左管家拉住。
“老爷,您别为了一时之气误了正事,家里的盐田可还等着人用呢。”左管家苦苦劝道。
听管家提起这个,左丰也是一阵犹豫,本想忍下一口气,吃点亏买些奴隶先用着,可是回头看到那个老头一脸冷笑的表情,心中的火气又上来,转身对管家吼道:“走,不就是奴隶吗,老爷我去多买些壮实的女人回去,干起活肯定比这黑心奴的老弱病残强。”
“嘿嘿,那您老尽管去买吧!”小老头一脸的幸灾乐祸,他身后的奴隶虽然差了点,但只要回去养一段时间,肯定还是比女人强,不过对方既然赌气,他也乐的看热闹,反正现在的奴隶也不愁卖。
“嘿嘿,老杀才,你以为没了你的奴隶,老爷我就没办法了?老子我不但要买女人,而且还要多买一些,然后贴出招工告示,谁去我的盐田干活,干满时间我就送他一个女人,我还就不信了,有这种好事还怕招不来人?”左丰虽然贪财好sè,对人也很苛刻,但脑子却很好使,要不然也不会抓住晒盐这个机会发了大财,眨眼间就从刚才赌气的话中想到一个好主意。
“咦?老爷英明啊,那些穷盐工可是好多都打着光棍呢!”左管家一听,眼睛也是一亮,以他对盐工的了解,这个办法绝对可行,于是立刻一个马屁拍过去。
左丰也对自己的急智十分佩服,听到管家的马屁,立刻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主仆两人在小老头惊愕的目光中,转身去买那些即便宜数量又多的女奴隶了。
第二十九章 捕奴队被扣
登州多山地丘陵,可供耕种的土地不多,再加上现在的农业技术不发达,亩产量不高,因此农业对于登州来说,并不是一个主要的产业,支撑登州的主要产业有三个,渔、盐以及海贸,另外还有捕奴业、采金业、水果种植等等,这些产业从事的人不多,只能对主业起到一定的补充作用。
海贸因受到海船和商品类型的限制,李愔能做的并不多,无非也就是扩大港口、减免不合理的税收等来刺激海贸的增长,另外新型的海船虽然也研制出来,但还在试航之中,仅仅只在登州完全推广开来,估计最少也要几年时间,更不用说推广到整个大唐了。
海贸的增长有限,不过渔和盐这两个方面,却让李愔有足够的施展空间,现在渔业上的拖网使用已经极为普遍,以前那种零散小户的打渔模式已经被完全打破,而是形成了以齐王府捕捞队为首,其它大大小小的捕捞队并存的局面。
这些捕捞队的背后都有一个或几个实力雄厚的渔业商人,他们利用渔船、渔网等生产资料,花钱雇佣人来为他们捕鱼,利用拖网这种新式的捕捞方式,不但获得巨大的利润,而且还将许多小渔民挤压破产。
盐业方面也和渔业差不多,随着晒盐的推广,资本雄厚的盐户投次建设盐田,而小门小户的则无力使用新技术,而煮盐的成本又太高,根本卖不出去。现在登州出产的盐成倍数上升,但是小门小户产的产盐在其中占的份额却越来越少。
无论是拖网还是晒盐,这两种新技术的出现,都将许多渔民和盐民多年传承下来的饭碗打破,许多人为了生计,进到大户们开办的捕捞队或盐厂里,做的还是和以前差不多的事。还有一部分进到了新开办的各类海产品加工厂里,这些工人每月得到的工钱也不算少,但其实本身却没有任何的生产资料。可以说已经是全职的工人了。
渔盐业的技术革新,使得海产品的种类越来越丰富,而登州盐的价格也越来越低。这些随着各地海商的传播,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商人来到登州,因此现在登州无论是海路还是陆路,都显得极为繁忙,而登州府的税收也是上升了数个台阶,甚至连旁边的几个州也沾了点光,至少货流量都增加了数倍。
商路的繁忙,自然对登州的渔、盐等货物需求再次加大。前段时间虽然因为缺人等问题,影响了盐厂的产量,但随着奴隶的买卖。已经大大的缓解了这个问题,再加上现在已经进入夏季,只要不遇到yīn天,盐厂的产量一直在增加。
相对于只需要人手、场地和天气的盐业,捕捞方面就显得有些麻烦了。其中最主要的还是渔船的限制,虽然前段时间对现有的渔船进行了改造,但是登州适合改造的渔船一共也没多少,因此改造完后,不少捕捞队都纷纷向船厂下了新船的订单,不过造船是需要时间的。而且登州的造船厂也不可能全都造渔船,因此各个捕捞队都是人多船少,甚至连齐王府的捕捞队也不例外。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捕捞队都实行的是轮换制,一艘船靠岸,卸完鱼后,船上的船员下来,另外一拔原来休息的船员立刻上船,检查一下船的xìng能,若是没有大的损伤,立刻就要出海。
算算rì子,今天是齐王府捕捞队归来的rì子,周土带着他手下的船员,和其它几个船长站在码头上等候。周土是第一个加入王府捕捞队的人,为人踏实肯干又jīng于捕鱼,对于拖网这种新技术也学习的很快,因此被任命为船长,一艘船十几个人都归他管。
等了没一会,就见远处的海面上多了几根熟悉的桅杆,然后几艘船头漆着一个大大的‘齐’字的渔船出现在海面上。
一、二、三……,周土他们这些人只要是识数的,都在心中默数了一下,发现这次出海的渔船一只没少,这才放下心来。昨天夜里海上起风,幸好王府的渔船都没事。
船队马上就要靠岸了,周土他们立刻迎了上去,准备帮忙把鱼卸下来,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一艘船刚一靠岸,立刻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人,看到周土立刻焦急的喊道:“土叔,快给我找匹马,我要马上去见王爷!”
跳下来的这人正是捕捞队的管事周鱼,上次出海正是由他领的队,只是现在看他衣衫破碎,身上竟然还带着几道伤痕,也不知是怎么搞的。
“三子,你这是……”
周土毕竟是周鱼的长辈,看到他的样子自然关心的想问清楚,不过周鱼却是一挥手打断他道:“土叔,您还是先别问了,人命关天,我得尽快见到王爷!”
看到周鱼焦急的样子,周土他们也不敢再耽误时间,急忙在码头上找了辆马车,将周鱼送走后,他们立刻都涌上船,等找船员问清楚了情况,周土他们个个都是一脸的怒容,甚至有些年轻人都恨不得立刻驾船出海,找对面的人算帐去。
“呯!小小的高句丽,竟然敢如此嚣张,真当我们大唐拿他们没办法吗?”齐王府内,李愔听了周鱼的禀报,再看看对方狼狈的样子,立刻是火冒三丈,怒骂高句丽目中无人。
原来周鱼他们这次出海捕鱼,跑的有些远了,离高句丽的卑沙城不远,本来一切都挺顺利,可是就在昨天晚上,他们几艘船都捕够了鱼,正准备回来时,却被一队高句丽的战船给拦住了,非说这里是高句丽的境内,鱼也是高句丽的鱼,他们擅自跑来捕鱼,已经触犯了高句丽的律法,因此不但要没收捕到的鱼,而且要连人带船一起扣压。
周鱼见对方如此蛮横,心中自然不服,于是上前理论了几句,没想到立刻招来对方的一顿毒打,他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幸好他为人机灵,一见时机不对,立刻报出大唐齐王府的名号,对方一听,也是吃了一惊,毕竟登州离卑沙城本就不远,高句丽对于李愔的大名也是早有耳闻,知道他是大唐陛下最宠爱的儿子,因此也不敢像刚才那么放肆,这才将他们放了回来,不过船上捕到的鱼却还是被扣了下来。
“殿下,若只是打的鱼被夺也就算了,不过昨天我看到他们的战船之间,竟然还俘获了几艘我大唐的船只,看样子应该是虎鲨捕奴队的船。”周鱼讲完自己的遭遇后,又将他看到的一个情况讲了出来,捕奴队和捕捞队都是在同一片海面上行动,彼此之间十分的熟悉,因此才能如此的肯定。
“什么,连老子的捕奴队也敢抓?”一听这个情况,旁边的燕北立刻跳了起来,虽然捕奴队的幕后大老板是李愔,但前台坐镇指挥的却一直是他,因此捕奴队一向被他视为禁脔,连李愔都插不进手,现在听到有人敢动捕奴队,简直就像是抢了他的女人一般。
“捕奴队不是一向去新罗吗,怎么会在高句丽被抓,难道……”李愔说到这里,脸sè忽然一沉,凌厉的目光转向燕北,恶狠狠的问道,“燕兄,我好像记得,在你们捕奴协会成立的那天我就说过,暂时不要去高句丽那边惹事?”
这件事可是他再三交待过的,一来高句丽与新罗百济不同,无论是国力还有军队的战力,都是很可观的。二来他当初提出的平辽三策,其中前两条就是主要针对高句丽国内的,而且施行的很顺利。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必要再节外生知费力去惹高句丽,等过两年将辽东打下来,那时还不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六郎,冤枉啊!”燕北急忙为自己叫屈道,“虽然现在无论是煤矿还是咱们登州,都是缺人缺的厉害,只靠新罗那里,根本就不满足不了我们的需求,以前还能花钱买到,现在几乎全都靠硬抢了,就算是再加上一个百济,也是于事无补。倭国那里虽然也能提供奴隶,但路程毕竟远了一些,而且倭奴身材矮小,也卖不上什么价钱,因此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去,但就是如此困难的情况下,我还是对下面的人下了严令,绝对不许他们在高句丽捕奴的!”
燕北一脸委屈的将做为捕奴对像的三个国家分析一遍,与它们相比,高句丽的条件简直是得天独厚,一来离登州最近,二来人口众多。这么一大块肥肉放在眼前,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敢动手,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那就奇怪了,登州的捕奴队从高句丽那里经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突然被抓了呢?”李愔自言自语道。
不过他话音刚落,紧接着脸sè一冷道:“哼!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人已经被高句丽抓了,若是再耽误个几天,估计那些捕奴队的人都会变成一具具尸体,可是要怎么才能把人救出来呢?”
第三十章 驾着渔船去卑沙城
捕奴队里的人可都是大唐的百姓,现在被高句丽扣押,李愔做为登州刺史,自然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自己还是捕奴队的幕后老板,手下出了事,他这个老大若是不出面,那以后手下的小弟谁还会听他的?因此无论于公于私,李愔都要救人。
可是若想救人,却不是一件易事,对方既然出动了战船,那么肯定是卑沙城外的高句丽水军,卑沙城是一座军事重镇,建在辽东半岛的大黑山南峰上,城墙绵延数十里,四周都是悬崖绝壁,城中驻扎着上万jīng兵,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是一处极为险要的城池。而在城外东南的海港处,还驻扎着两万水军,虽然与登州城的兵力相比,还是有些差距,但是人家占着地利之势,就算是尽起登州之兵,也绝对难以攻克卑沙城。
“六郎,为今之计,只有动用城外驻扎的那三万大唐水军才行。”燕北想了半天,最后只想出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李愔除了刺史的职位外,还兼任着登州都督一职,对登州所有兵马都有节制之权。不过登州情况特殊,这里驻扎的都是应对高句丽的jīng兵,各自都有自己的将军管辖,李愔这个都督根本就指挥不动人家。
因为要想办法救人,因此李愔手下的班底都来了,其中管军事的司马苏定方听到燕北的话,也点头称是道:“殿下,燕长史说的不错,对面的卑沙城虽然是一座重镇。不过我们只是想要把人救回来,只要将三万水军拉到卑沙城下,以我大唐的鼎盛威名,绝对可以迫使对方把人交出来。”
李愔脸上yīn晴不定,做为一个在外的亲王,就算是身兼都督之职,但一般对于军队也是敬而远之。主要是怕落人口实,而登州之地更加敏感,这里驻扎的又都是大唐的jīng锐。战斗力比一般的府兵要强悍的多。李愔为了避嫌,除了在来登州后,见过两个主掌水陆的将军外。其它时候根本没有去过军营。
“娘的,不管了,苏司马你点齐人马,一起跟我去水军军营!”虽然自己指挥不动水军,但事关上百条大唐子民的xìng命,他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
听到李愔的话,苏定方立刻一声令下,眨眼间王府护卫就集合完毕,然后由他亲自带队,护着李愔和燕北到了登州城外的水军军营。这里其实也是一个港口。就在民用港口的旁边,只不过这里停泊的都是一些战船。
“军营重地,来人止步!”他们一行人骑着马飞奔到军营,离营门口还有着好长一段距离,就被一队巡逻的士兵高声挡下。
“我乃齐王李愔。有要事要见刘将军!”李愔也知道军营的规矩,当下停下马喊道。巡逻的士兵不敢怠慢,急忙飞奔到营中禀报,不一会的功夫,一队顶盔戴甲的人马冲出营门,为首的正是掌管水军的刘俱刘将军。
“末将参见殿下!”刘俱一看到李愔。立刻打马而来,然后抱拳行礼道,他身后跟着的是军中大大小小的将官,也跟着一起向李愔行礼。
“各位将军不必多礼!本王今rì前来,是有一件要事与刘将军商议。”李愔一脸焦急的说道。
“哦?那殿下快快请进,我们到厅中再谈!”刘俱一看李愔的脸sè,觉得事情可能非比寻常,急忙将李愔他们让到营中。
李愔随着刘俱进到军营,立刻感到一股杀伐之气扑面而来,营中的道路两边都是大大小小的演武场,一队队士兵或单独或联合进行着不同的演练,而远处的战船上,也在进行着海上演练,一切看上去显得那么的朝气蓬勃。
若是平时,李愔一定会让刘俱带自己参观一下,可惜今天时机不对,只能匆匆看了一眼,然后众人就一起进了军营大厅中。
“刘将军,事情是这样的……”李愔刚一进大厅,立刻迫不急待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然后又道,“刘将军,那些海商都是我登州百姓,竟然被高句丽无故扣押,是可忍孰不可忍,将军身为边疆守军,自然有守土安民之责,李愔今天来这里,就是希望将军以百姓为重,渡海威逼高句丽,让他们释放被扣押的大唐子民。”
李愔说到这里,对着刘俱一躬到地,显然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这……”刘俱听完李愔慷慨激昂的陈词,却是一阵的迟疑,他虽然掌管整个水军,但其实主要负责的是练兵之责,只要在某些紧急情况下,才有调遣水军的权力,但现在只是几个商人被扣,根本不符合调兵的规定,若是他答应李愔的话,事后肯定会有个私自调兵的罪名落下来。
“刘将军,这可是关系着我大唐近子民的xìng命,可万万犹豫不得啊!”李愔看对方迟疑,当下一脸急切的再次劝说道。
“殿下,不是末将不愿出兵,只是我手中权力有限,若无紧急情况,实在是不好出兵啊!”刘俱一脸难sè的拒绝道。虽然事关上百条人命,但他们这些人都是尸山血海中拼出来的,向来视人命如草芥,别说是上百条,就算是死上几千人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紧急情况?人命大于天,这都几百条人命了,难道还不算是紧急情况?”李愔气急,大声质问道。他后世的人道主义情怀开始发作了,只是他忘了这里是大唐,这时候的人命还没有后世那么值钱。其实李愔还忘了,后世有些人命也不值钱。
“殿下,所谓紧急情况,就是指在危及登州安全的情况下,我才可以调动军队进行扑救,比如敌人从海上攻打登州,或登州内部有人造反等类似的情况。”刘俱虽然身为武将,但脾气倒还算好,面对李愔的质问,却是没一丝生气的样子。
李愔看着对方不慌不忙丝毫没把人命放在眼里的样子,不由得火气上涌,当下指着刘俱斥道:“我呸你的紧急情况,你们这些驻军吃我登州的,喝的登州的,现在我登州百姓有难,你们竟然想袖手旁观,难道就不感觉羞愧吗?”
李愔这几句可有些狠了,不但骂了刘俱,连他身后大大小小的将官也也骂了进去,不少人都被骂的面红耳赤,纷纷低下头不敢与李愔对视,也有少数年轻气盛的,被李愔的话激的热血沸腾,恨不得刘将军马上就答应李愔,好让他们上阵杀敌发泄一番才舒服。不过随李愔一起来的燕北一听到李愔的话,立刻脸sè一白,心中对让水军出兵这件事,已经不再报什么希望了。
“殿下,我等驻军的给养,都是由兵部调拨,至于这些给养来自何地,那就不是末将该关心的了。”泥人还有三分土xìng,更何况一个手掌千军的将军,听到李愔骂的难听,刘俱也有几分怒意,因此话中也带上了骨头。
“狗屁的兵部,你们今天要是不出兵,信不信老子当场就把你们的给养给停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外面那些楼船是不是也能改装成渔船?”李愔二百五的脾气也上来了,既然今天对方不给自己面子,那干脆就把事情闹大,我是皇子我怕谁?
“殿下,我们登州水军可是关系着整个山东半岛和渤海湾的安危,若是您一意孤行,引起的后果将极为严重,到时就算您是皇子,可也绝对吃罪不起!”刘俱有些气虚的怒吼道,他们军的给养一半都要由登州府筹措,若是少了这些,那他们可就真的要用战船打鱼了。
同时刘俱也在心中大骂,传言不是都说这位齐王殿下谦躬有礼吗,可为什么自己眼前的这个家伙整个就是一二百五啊?以后谁他妈要是敢在我面前再说齐王谦躬,老子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好,你给我等着,老子这就让人断了你们的给养!”李愔没想到连这个办法也失效了,这下他可有些傻眼了,以他的脾气,倒还真敢停了水军的给养,但若是真到那一步,落到高句丽手中的虎鲨那些人也就完了。
“哼,悉听尊便!”刘俱还有些不太相信李愔敢停他们的给养,因此最后还是表现的十分嘴硬。更何况这件事他本来就是按章办事,就算是闹到陛下那里,也是他有理。
“好好好!算你狠!”李愔气的伸手指着刘俱的鼻子,可是却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事情算是谈崩了,而且刚才自己也把狠话摞下了,这时再想挽回也来不及了,于是抬脚就向外走,不过就在他刚走到大厅门口时,脑子中忽然灵光一闪,让他想到一个更加绝妙的主意。
“刘将军,你们水军不愿意出兵是吧?好!那本王就让人驾着渔船送我去卑沙城,然后亲自向高句丽要人,到时若本王出现什么危险,你们就等着承受我父皇的雷霆之怒吧!”李愔把这句近似无赖的话说完,立刻就是一阵畅快的大笑,然后悠然的走出大门。而身后的燕北等人一听,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又露出一丝若笑,李愔这是要拿自己和的xìng命做赌注啊!
第三十一章 提升威望
“你……”刘俱指着李愔的背景说不出话来,心中那个气啊,他没想到李愔身为大唐皇子,竟然和自己玩这种无赖手段,为了几个商人,竟然连自己的安全都不顾了,以刚才李愔表现出来的xìng子,这种事他绝对做的出来。
“将军,齐王殿下已经离开了,您看我们是不是……”一个中郞将看刘俱站在那里只顾着生气了,怕李愔真乘渔船去,于是上前提醒道。
“都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我集结各个船队,航向——卑沙城!”刘俱清醒过来,立刻把从李愔受的闷气发泄到属下头上,冲着大厅中的将官怒声吼道。
这些将官们看到平时好脾气的刘将军竟然发火了,吓的不敢有任何的异议,冲出大厅去集合队伍上船,卑沙城可不是个软柿子,想要把对方压倒,就必须拿出登州水军的全部家当。
“哈哈,六郎你听,后面的军营已经集合了,看来你这个办法奏效了。”燕北听着军营中集结的号角声,一脸得意的追着前面的李愔道。
“殿下真是厉害,我刚才也以为这件事谈崩了呢,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是殿下棋高一着啊!”苏定方也喜气洋洋的说道,他倒没觉得李愔最后的话有什么不对,在他看来,只要能把事情办成,用什么手段倒无所谓。
“嘿嘿,咱们可得说话算话,赶紧去把登州府最好的民船都给我准备好,咱们可是要坐着它们横渡渤海湾的。”李愔头也不回的说道。他用这种手段逼刘俱出兵,肯定会传到一些有心人的耳朵里,想必到时又是一阵参奏,不过李愔倒不在乎,反正他现在身家硬着呢,长安城中有无数的人会帮自己说好庆,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
就在李愔赶去军营的这段时间。虎鲨捕奴队被高句丽扣押的事已经从码头传遍了登州,而同时李愔决心救援的事也被有心人散播出去,所有人都被这位爱民如子的齐王殿下所感动。。而之后李愔要亲自去高句丽要人的消息传出时,更让无数的登州人感到动容,特别是那些捕奴协会名下的各个捕奴队。几乎人人都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心中也燃烧着‘士为知己者死’的壮志,估计这时候李愔就是让他们去跳海,他们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而当李愔挑选最好船只的命令一发出,立刻就得到无数船主的响应,要是自家的船被选中,不但可以间接为登州做一件好事,增加自己的名望,而且还能讨好一下齐王殿下,甚至也说明了自家船只质量过硬。这种一举三得的好事,自然是人人争先。
当船只准备好后,无数得到消息的登州人都赶到码头,他们要为自己敬爱的齐王殿下送行。而与此同时,所有还在登州的捕奴队都不约而同的集结在这里。准备要和李愔一起去卑沙城,并且誓死也要保护齐王殿下的安全。
看着码头上那一双双崇敬的眼神,再看看旁边捕奴船上那些一脸坚毅的脸庞,李愔也激动的不能自抑,曾几何时,自己竟然也成了一个受万众敬仰的人物?虽然李愔一直觉得自己做的还太少。但眼前这些人却显然不这么认为,一双双饱含着真情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不过就在李愔沉醉于这种被人敬仰的感觉中时,旁边却偏偏有不识趣的上来给自己泼了一头冷水,只听旁边刚刚赶来的杨十说道:“殿下,武小姐交待,让您多说几句感人肺腑的话,这样您在登州百姓和捕奴队中的威望将会无人能及,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政治资本。”
“杨十,平时你也挺机灵的,怎么现在这么没眼sè啊?”李愔气道。这次借着去讨要被扣押的捕奴队一事,武媚娘为了提升李愔的名望,于是就派人四处散播消息,将李愔树立成一个为国为民的皇子形象,现在看看码头上和周围的这些人,就知道效果如何了。
说起武媚娘,李愔就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上次他误会自己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派人绑架了她,而李愔则干脆将错就错,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喜欢武媚娘。
武媚娘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知道现在自己就算逃回长安,命运也肯定十分悲惨,至少进宫是不可能了,毕竟她一个弱女子,被人绑走这么长时间,谁会相信她还是完璧之身?再加上那个美丽的误会,让她心中对李愔也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愫,一个天潢贵胄为了自己这么一个没落贵族之女,竟然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这种魄力和手段,怎能让她不为之心折?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武媚娘几乎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李愔。可她注定是个不能见光的人,再加上平时和杨十夫妻俩接触最多,慢慢的竟然对情报工作有了兴趣,开始帮李愔处理一些情报之事,而李愔对她也十分放心,现在武媚娘几乎已经成了李愔在暗中的耳朵和利器,可以帮自己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比如今天这次给自己造势。
“嘿嘿,殿下,武小姐也是怕您疏忽了,没能达到最大的效果。”杨十对李愔的话浑不在意,而是再次提醒道,以前他是直接向李愔负责,可是现在有了武媚娘后,他们就变成了向武媚娘负责,而情报经由武媚娘的挑选和甄别之后,才会交到李愔手上。
李愔狠狠的瞪了杨十一眼,明明是件挺好的事,可是一到武媚娘和杨十这些人的手中,却被利用,成为提升自己威望的工具,搞的自己像个骗子似的。
虽然不屑与杨十这种腹黑男为伍,不过说几句话还是必须的,于是他走上船头,冲着码头上的人双手虚压,让大部分人都安静下来,整个港口中只听到海浪拍打岸堤的声音。
“各位父老乡亲,我李愔代父皇牧守登州,自然是想尽办法让登州百姓过的富足安乐,这段时间的变化,想必大家都能感觉的到。可是我们登州对面就是高句丽,这个小国从汉代开始,就一直在侵占我汉人的土地,现在更是目中无人,连我们登州百姓也敢扣押,我李愔虽然不才,但也绝对不会让我大唐的子民任人欺辱,此次本王决定亲自去对面的卑沙城与他们理论,不放出人质誓不罢休!”
李愔虽然也想讲的有水平点,但可惜的是,他肚子中的墨水实在不多,无奈只能想出个办法,话中将自己和大唐都摆放在弱者的地位,一下子就引爆了场面上的气氛。不少人都是大骂高句丽无耻,而更多的人则是劝说李愔不要冒险,毕竟李愔这种贤王肩负重任,轻易涉险可不是智者所为。
不过李愔却是去意已决,无论多少人劝都没用,最后在码头上众人的送别声中,十几艘船带着王府护卫和李愔、燕北等人,旁边还有一圈的捕奴船护卫,组成一个大船队,一起离开了港口。
而就在他们出港的同时,旁边军港里的水军战船也终于开动了,一艘艘高大的楼船鱼贯而出,然后是一些蒙冲、斗舰等辅助船只,甚至李愔还看到一种两侧带有明轮的轮船,这应该就是历史上那种大名鼎鼎的车船了,里面是以脚踩踏板为动力,跑起来时速度极快,若是以后一帆的蒸汽机能够研制成功,倒是可以装到这种车船上,到那时,真正意义上的轮船也就出现了。
李愔他们的商船在前,刘俱的水军战船在后。迎风破浪向卑沙城驶去。李愔站在最前面的商船上,眼睛却一直盯着身后的楼船,可能是因为人员满载的缘故,身后的那些楼船吃水比往常深一些,可惜重心仍然偏上,使得遇到相同的风浪,这些高大的楼船往往会比其它船摆动的幅度要大一些。
看着那些如同水中不倒翁的楼船,李愔是暗暗摇头,在福船和盖伦船试制出来时,李愔就曾经向水军推荐过这两种新船,其中盖伦船先不说,福船可是典型的中国船,这种船前首高扬,冲击力很强,可以将对方的船压到水下,最适合做战船,明代的战船几乎都是由福船充任,可惜再优秀的船也抵挡不住传统的惯xìng,对于这种尖底吃水又深的船,水军还是不敢采用,因此战船现在还是楼船的天下。
就在李愔他们庞大的船队向卑沙城中驶来的时候,城外高句丽水军营中正在进行着一场拷打,被拷打的一方正是被抓的虎鲨那伙人,其中笑面虎和独眼鲨做为头领,更是受到更多的照顾,现在两人身处于一个单独的牢房内,都是一身的血污,神情也极其萎靡,看样子吃了不少的苦头。
“快点给老子说,那个人到底在哪里?”一个肥胖高大的家伙手提着鞭子,眨着绿豆似的小眼睛,目露凶光的左右巡视着两人。
“呸~,不知道!”独眼鲨还是十分的硬气,吐了口带血的吐沫,一脸宁死不屈的表情。
“官爷,我们可都是老老实实的商人,你们到底是想找什么人啊?”尽管受到不少折磨,笑脸虎那张天生的笑脸上,还是带着几分淡淡的笑容。
第三十二章 两军相对
“还在嘴硬?”那个身材胖大的高句丽人冷哼道。这家伙看上去二十多岁,身穿官服、腰悬美玉,一看就知道个有身份的高句丽贵族。不过这家伙长的可不怎么样,短眉小眼塌鼻子,一张大嘴里满是黄牙,再加上天气很热,脸上全都是油汗,看上去十分的恶心。
“官爷,我们可是正经的大唐商人,这次是从新罗拉货返回登州,实在是不知道您要找什么人?”笑面虎还是一脸笑容的说道,他们刚一被抓到,就遭到一顿毒打,被审讯时,又挨了不少鞭子,现在身上衣衫破碎,身上更是伤痕累累,特别是被鞭子抽打的地方,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给我打,打到他们说出实话为止!”胖贵族一看笑面虎的笑容,心中就感觉有气,立刻高声怒吼道,旁边几个光着上身的高句丽军汉一听,立刻从水盆里抽出生牛皮的鞭子,照着被绑的笑面虎两人劈头盖脸就抽了下去。
水盆里的水都是海水,一鞭子抽下去,不但能把打的皮开肉绽,鞭子上的海水更进到伤口里,更让人痛不yù生。因此笑面虎和独眼鲨两人被打的惨叫连连,甚至脾气暴躁的独眼鲨还破口大骂,但却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
看着两人如此硬气,胖贵族也不由得一阵泄气,难道自己从平壤追到卑沙城,最后竟然还是被那个该死的家伙逃掉吗?
“渊大人。我们对船上的新罗奴隶都审讯过了。可以确定,那个人的确到过船上,但是后来那人去了哪里,却再也没有人知道。”正在这时,一个军士头目进来向胖贵族禀报道。
这个被称为渊大人的胖子,出身极其显赫,他名叫渊净武,父亲就是已故的高句丽莫离支渊太祚,亲哥哥正是大名鼎鼎的渊盖苏文,因为避唐高祖李渊的讳。因此大唐一般改做泉盖苏文。渊太祚虽然已死,而且莫离支的称号也没能传给长子渊盖苏文,但渊盖苏文却继承了他大对卢的职位,现在仍然掌管着高句丽的军政大权。因此渊氏一族仍然是高句丽的第一高门。
“那些船员审讯的如何了?”对于那些奴隶,渊净武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而且他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那个人自从上了眼前这两人的船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过,可是他们翻遍了整个般队也没能找到,只能对船上的人严刑逼供,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大人,这几艘船是大唐的捕奴队,个个都是亡命徒。严刑逼供的效果不是很明显,最少也要花上几天才可能问出点什么?”军士头目十分恭敬的回答道。
“哼!若是再没有人招,那就每隔一段时间就杀上几个,我就不信这些唐人会不招?”渊净武恶狠狠的说道,那个人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让他给跑掉了。
“大人万万不可!这些都是唐人,若是我们擅自杀害大唐百姓的话,恐怕会惹怒大唐,到时万一他们发兵来袭,那我们这小小的卑沙城可万万抵挡不住。”听到渊净武的话。旁边一直没出声的一个人立刻高声阻止道。
这人是个身穿盔甲的武将,名叫安乙罗,官拜卑沙城水军将军,统领这两万高句丽水军。不过自从前几天渊净武以追捕要犯的名义到了这里后,就暂时接管了这两万水军。将他完全架空起来。不过他可没敢有什么怨言,毕竟渊家在高句丽权势滔天。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水军将军,就算是荣留王也要怕他们渊家几分。
“哼,安将军多虑了,不过区区几个商人,以唐人的习xìng,断不会为了这点事而与我高句丽刀兵相见,最多是派人口头上训斥一番罢了。”渊净武虽然长相丑陋,但是却颇有才干,深得他哥哥渊盖苏文的器重,否则也不会将抓捕那个重要人犯的事情交给他来做。
安乙罗听后却是心中大骂,虽然他被架空,但水军名义上仍然归他负责,若是因为这件事而惹怒大唐,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的卑沙城水军,若是大唐派兵来袭,就算是能将其击退,但挑起两国争端可不是小事,到时上头追查起来,渊净武大可把事情往自己头上一推,那时责任可要算在他的头上,毕竟人家背景雄厚,哪个不长眼的敢为难他。
就在渊净武的话音刚落,忽然外面又急急忙忙的冲进来一个侍卫,高声禀报道:“启禀大人,外面巡逻的战船来报,发现大批唐军战船正向我卑沙城驶来,请大人速速定夺!”
听到侍卫的禀报,渊净武的脸sè立刻变的像块猪肝似的,而旁边安乙罗更是吓的一脸冷汗,不过他毕竟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很快就恢复了武人的本sè,看到渊净武还没从震惊中醒悟过来,立刻代他向报信的侍卫命令道:“快去命令全军集合上船,准备出海迎敌!”
安乙罗的一声断喝,也将渊净武惊醒过来,看到自己的侍卫站在原地,犹豫要不要听安乙罗的话时,气的他怒声吼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去按安将军的命令做!”
这下侍卫立刻转身就跑,不一会的功夫,军营中就响起了集结的号角声,而这时渊净武才一脸尴尬的对安乙罗道:“安将军,净武年幼无敌,一时冲动竟然酿此大祸,只是现在事态危急,还请将军不计前嫌,带领我高句丽大军将大唐击退!”
渊净武很有自知之明,他虽然自负才干过人,甚至也领过兵,对于武事也并不陌生,但以前他都是在陆上指挥,对于海战可是没有任何的经验,因此若想抵挡唐军,还要依靠眼前这位安将军才行。
“大人客气了,你我二人都是一心报国,遇到如此危急情况,其它的事都要抛到一边,一切以国事为重!”安乙罗也是个忠心为国之人,虽然之前也在担心个人的得失,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现在已把唐军击退做为心中的第一要务。
“好,安将军果然是赤胆忠心之人!”渊净武一看对方答应,立刻大喜过望的高声赞道。
而就在高句丽全军准备完毕,在安乙罗的指挥下出海排阵,准备迎敌之时,李愔他们的船也到了卑沙城外的海面上,两支大军的船只加在一起超过千余只,将几乎将整个海面都给铺满了。
李愔的商船本来走在最前面,这时却被刘俱的战船超过,将他们挡在后面,毕竟两军相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让李愔他们在阵前的话,遇到危险怎么办?不过李愔可不想只呆在后面,因此乘小船到了刘俱的座船上,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走,刘俱无奈只得同意他留下。
“派人通知对方的主将,本将军要与他亲自对话!”刘俱看对方军容整齐,也不禁暗暗点头,虽战不乱,看来这卑沙城的水军主将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按到刘俱的命令,立刻有一艘车船飞速从李愔他们这边驶出,这种车船速度快,但是个头却不大,也没什么战力力,因此一般做为各个战船间的联络之用。车船驶入高句丽的阵前,将刘俱的话传给对方,对方的主将安乙罗也答应了,双方约定各乘小船会面,小船上不得超过十人。
不一会的功夫,两方的小船都从各自阵中驶出,直到两军中间的海面上时,这才相隔五丈停了下来,其中刘俱乘的是一艘小型车船,船上除了他和cāo船的士兵外,还有死乞白赖要跟着一起来的李愔,虽然刘俱等人苦苦难说,可最后李愔还是坚持要来,理由是他身为登州刺史,向对方讨要被扣押的登州百姓,自然要由他来出面。而安乙罗这边则是一种四浆小船,船上除了他之外,那个渊净武也在。
“刘将军,我高句丽与大唐一向亲善,今rì你为何无故携大军犯我海境?”两船刚一碰面,安乙罗立刻高声斥道。虽然明知道原因,但却不能先声失了气势。
“哼,安将军,你高句丽无故扣押我大唐子民,现在竟然还责问我大唐犯边,好一张利口啊!”刘俱冷冷的说道,他们两人的驻地隔海相望,以前虽然没见过面,但对于对方却都早有耳闻,因此一见面并不显得陌生。
“刘将军此言差矣,明明是你们大唐的海商包庇我国要犯,而且还拒不交出,我们这才将将他们抓了起来,一切都是按律行事,并无任何的不妥之处。”渊净武一听,立刻站出来反驳道。
“呸!人是你们抓的,现在你们怎么说都行,而且就算是我大唐子民犯法,一切也要交由我大唐处置,哪里由得你们小小的高句丽胡来?”一听渊净武的话,李愔立刻跳出来喝道。
听到李愔强硬的话语,安乙罗和渊净武都是脸sè一沉,开口问道:“敢问阁下是?”(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本王要吃鲸鱼肉
“哼,本王是登州刺史李愔,今rì率大军来此,若是要不到人,你们后果自负!”李愔并指怒喝,他故意表现的如此强硬,就是吃定了他们不敢擅起刀兵,毕竟对于高句丽来说,大唐这个庞然大物可是万万招惹不得的。
听到对方这个少年竟然是齐王李愔,渊净武两人都是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了李愔几眼,这才行了一礼道:“下国小臣不知齐王殿下驾到,实在罪该万死!”
渊净武两人之所以对李愔表现的如此恭敬,也是有原因的。当年高句丽在汉末时,趁着中原内乱,逐渐了吞并了辽东等地,在前隋时,高句丽自持国力强盛,竟然不将隋朝放在眼中,四处挑拔事端,甚至还与突厥暗中联系,这才惹怒了大隋,数次兴兵攻打高句丽,特别是遇到隋炀帝这个二百五,次次都是倾国之兵来犯,虽然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但却也将高句丽打的国力衰退民不聊生,也将高句丽的胆气给打没了,所以现在高句丽对于代隋的大唐,表面上一向十分恭敬,生怕再惹出当年之祸。
“哼,本王今天来此,给尔等两个选择,一是恭恭敬敬的把人给我交出来,二是我率大军长趋直入,亲自将人抢回来!”李愔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恭敬就软化态度,还是一如刚才的强硬,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二百五王爷,越表现的蛮横无礼,对方对他的顾及也就越多。毕竟谁都怕他脑子一热,真的引起两国交战。
果然,李愔的强硬让渊净武额头冒汗,安乙罗也一脸紧张,眼睛时不时的扫一下渊净武,抓人的事全都是对方在主持,根本没让他参与进去。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渊净武要抓的是什么人?
渊净武在李愔的威胁下,脸上yīn晴不定。若是因为这件事引得两国交战,到时就算是有渊家护着,可也绝对难逃一死。但若是答应放人。那么很可能会让那人走脱,而那件天大的秘密也很可能传出去,到时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启禀殿下,我们本来就对贵国的商人没什么恶意,只是那个人犯对我们来说实在太过重要,只要他们能将那人交出来,我们立刻放人!”渊净武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坚持说道。
“好好好!看来你们是不把我大唐放在眼里了。”李愔恨声说道,然后转身又对刘俱道。“刘将军,既然他们不答应,那我们只能战场上,下命令吧!”
虽然李愔说话时的语气十分坚决,不过他看向刘俱时。却向对方眨了眨眼,对方一开始就有些心虚,现在虽然还在坚持,但其实心中已经有所动摇,现在只差这最后一击了。
刘俱也是个jīng明人,一看李愔的眼sè。当下也一脸杀气的对安乙罗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刀兵相见了,回航!”
听到刘俱的命令,车船上的士卒立刻调转船头,眼看就要离开。安乙罗一脸冷汗,紧张的看了看对面的大唐水军,对方不但船比他们多,而且那些凶悍的楼船更是让人望而生畏,他们高句丽的水军用的虽然也是仿制大唐的楼船,但是技术不过关,个头上要小上很多,而且质量也比不上人家,这要是打起来,他们绝对不是大唐的对手,最后只能躲进港口,借着地利之势与对方抗衡。
“殿下请留步!”正在这个关键时刻,渊净武最后还是不敢与大唐发生冲突,只能一脸颓丧的叫住李愔“我们交人!”
听到渊净武的话,不但紧张的安乙罗放心的擦了擦冷汗,连李愔和刘俱两人也是暗暗的松了口气,李愔不是李佑那个二百五,若是因几个海商而引发两国交战的话,到时就算是李世民护着他,但最后肯定也不会太好过,至少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甚至连他这个登州刺史的位子也可能不保。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李愔本想夸赞对方几句,可是他忽然间发现,自己竟然还不知道这个又肥又丑的家伙叫什么名字,不过他脸皮厚,说到这里干脆改口问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启禀殿下,小臣名叫渊净武,家兄渊盖苏文,在我国担任大对卢之职!”渊净武有气无力的答道,他心中正在盘算着回去该如何向兄长交差,如此重要的事竟然让自己办砸了,其它几个眼红自己的兄弟还不知道会怎么嘲笑自己呢?
大对卢是个什么东西李愔根本不清楚,不过听到对方竟然是渊盖苏文的弟弟时,李愔却是吓了一跳,历史上那个渊盖苏文可是个了不起的家伙,虽然对国内进行高压统治,外交也更是一塌糊涂,但人家却是能以一个小国之力,与大唐抗衡了数十年,直到他死之后,大唐才趁着高句丽内乱的机会,彻底的把这个立国几百年的小国给铲除掉。
其实不但李愔吃惊,连刘俱也吓了一跳,他对于高句丽国内的情况比任何人都清楚,对于渊家也很了解,当下抱拳笑着:“没想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渊氏兄弟,失敬失敬!”
李愔这时也醒悟过来,冲着对方笑道:“原来是渊兄,既然这是场误会,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们交人,人一到我们即刻撤兵!”
渊净武和安乙罗不敢耽搁,急忙回转船头,李愔他们也回到楼船之上,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正在李愔等的有些不耐烦时,就见对方港口那里驶出一只船队,只是不知为何,船航行的速度极慢。等到了近前李愔才发现,整个船队中的船竟然像是被蹂躏过的少女一般,每艘都是船体上都是伤痕累累,甚至还有不少被人为凿出的大洞,现只用几块木板随便补了一下,若是遇到一点风浪的话,那渤海湾就要又多一批沉船了。
若只是这些船的样子凄惨也就罢了,但当李愔看清船上的人时,立刻感到一股滔天的怒火,只见上面的船员个个衣衫褴褛、神情萎靡,而且不少人的脸上、手臂等地方都被包扎着,从上面渗出的血迹可以猜出,受的伤肯定不轻。至于笑面虎和独眼鲨两人,不但身上的被包扎的像个木乃伊一样,甚至连站都站不稳,身边都有两个人扶着他们。怪不得等了这么长时间才出来,估计是渊净武怕李愔看到这些人的伤口生气,于是就让人帮虎鲨他们包扎了一下。
“混蛋!”看着虎鲨他们凄惨的模样,李愔一拳打在船舷上,真想不顾一切的命令大军冲过去,让对方知道一下大唐的厉害,可惜理智却告诉他,自己不能这么冲动。
“草民拜见殿下,谢殿下搭救之恩!”笑面虎和独眼鲨被人按到刘俱的坐船上,两人一见到站在船头的李愔,立刻上前跪倒在地,一脸感激的说道。
“快点起来,你们有伤在身,千万不要因为这些虚礼而加重伤势。”李愔急忙将两个木乃伊扶起来,又安慰了几句,刚想问一下他们为何被抓,忽然听到旁边的燕北叫道:“咦?那是何物?”
李愔扭头一看,发现就在两国水军对峙的海面上,竟然出现一道数米高的水柱。而刘俱看到那条水柱后,立刻笑道:“燕长史有所不知,那是海中鲸鱼在喷水,因为这鲸鱼巨大无比,又生活的海中,周围渔民就以龙相称,因此又称这种现象为‘龙出水’。”
就在刘俱解说的时候,那条鲸鱼的后背慢慢浮上水面,光露出来的就有两丈多长,估计水下这条鲸鱼最少也有四五丈长。不过李愔在听到刘俱的解说后,却是撇了撇嘴,什么叫鲸鱼喷水,那明明是人家在呼吸好不好,真是没文化。
看着鲸鱼那庞大的体型,燕北恍然大悟道:“噢,原来这就是鲸鱼啊,我以前只听说海中有鲸鱼,体长数丈,本来还不相信,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来人,将船上的弩箭对准鲸鱼,本王今天要尝一尝鲸鱼肉的滋味!”看到这条吸引了两国水军注意力的鲸鱼,李愔忽然眼珠一转,立刻开口吩咐道,他正愁肚子里的怒火发泄不出去呢,没想到立刻就出现一个极好的出气筒,而且当着高句丽人的面shè杀鲸鱼,也是一个很好的威慑手段。
“殿下,这鲸鱼可是海中神物,万万shè杀不得啊!”听到李愔的命令,刘俱立刻吓了一跳,急忙劝说道。渔民称鲸鱼为龙,自然对其敬畏有加,平时打渔见到它们时,立刻都会躲来,更别说上前捕杀了。
“神物?那就更好了,来人,给我动手!”李愔看到连视人命如草芥的刘俱,竟然也不敢向鲸鱼动手,心中更是大喜,看来古代人对于这种体型庞大的动物,心中还是存在着极大的敬畏,若是自己能将其shè杀,那么威慑的效果将更好,毕竟在对方眼里,大唐连这种神物都敢杀,那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但是李愔却忘了,连刘俱这个将军都不敢对鲸鱼动手,那么船上的士兵会有人敢向鲸鱼动手吗?(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杀鲸慑敌
楼船是大唐水上最犀利的武器,除了近战的拍杆外,船头还有数架大型的绞车弩,又称车弩,这种弩的弩臂长两米多,威力极其强大,shè和可达两三百步,也就是四五百米,用的时候要借助后面的绞车才能拉开。宋代的床弩其实这种绞车弩的改进版。
李愔看到鲸鱼时,就是想用船头的车弩将其shè杀,但是命令下达后,那些cāo作车弩的士兵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一个人敢动手,他们和渔民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海上,对于无比凶险的大海,心底里有一种无比的敬畏,而鲸鱼又是海中神物,自然更加不敢惹怒它,更不用说去shè杀了。
李愔看到船上士兵的反应,心中不禁一叹,自己虽然身为亲王,但毕竟不是刘俱,他命令根本算不得军令,因此军士们可以不听。不过他也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转身对身边的王府护卫命令道:“你们上去,将车弩调整好,本王要亲自动手!”
听到李愔的命令,护卫头子席君买答应一声,带着十几个护卫上前,两座车弩旁边的士兵挤走,快速的cāo作起来,他们都是长于陆地,对于大海自然没什么敬畏之心。不一会的功夫,弩箭上好瞄准完毕。
李愔走到其中一座车弩旁边,看到弩身上有个扳机类的东西,于是上前用手死命的扳,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扳机也不是坏了还是怎么了,他用腿蹬着弩身把吃nǎi的力气都用上了,可对方还是纹丝不动。
看到李愔无知的举动。刘俱和船上的将士都是捂嘴偷笑,席君买一脸尴尬的拿过一个重锤,走上前交给李愔道:“殿下,这车弩的弩机是扳不动的,要用重锤来砸!”
“噢。原来如此!”李愔擦了擦脸上的汗,根本不在乎刘俱等人挪揄的目光,抡起重锤狠狠的砸了下去。听着‘翁’的一声响,一支巨大的弩箭如同一条黑线般shè向海面,那条鲸鱼还正在zì yóu的呼吸。根本没注意到危险的逼近,再加上它离李愔的船也不过几十米,因此一击即中,两米长的弩箭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一下子没入大半。
海中的那条巨鲸突逢大变,巨大的痛苦让它的头尾从海中仰起,鲸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声。而这时众人才看清这条鲸鱼的全貌,只见这头鲸鱼的头部巨大无比,看上去竟然不比普通的房子小,身长估计也有四丈左右,越向后越细。尾部是两看分开的尾鳍,整个鲸鱼全身呈现一种黑灰sè,腹部却是纯白sè。
等到这头鲸鱼的头尾重重的拍在水面上,刚想拖着重伤的身体逃跑,船上早就准备好的第二条弩箭再次shè了出来,不过这支箭上却被李愔绑上了绳索。
只听‘嗤’的一声响。其间还夹杂着骨骼的断裂声,第二支弩箭撕裂了表皮,又深深的刺进了鲸鱼的体内。鲜红的鲸血喷撒出来,海面上立刻泛起一层腥红。
伤上加伤的巨鲸还在做垂死挣扎,潜入水中想要逃命,但是没游出多远,就被弩箭上的绳索拉住。巨鲸拼命的想要挣脱,可是弩箭上面的倒勾。已经卡在了它的体内,而绳索的另一头则被牢牢的绑在楼船上。楼船的体积是巨鲸的三四倍,就算是它没有受伤,也绝对拖拽不动。
楼船上的李愔看着垂死挣扎的巨鲸,脸上却没有一丝得意,反而心中还有些惊慌,这楼船的重心太高了,巨鲸的挣扎让楼船摇摆不已,刘俱他们早就习惯了,倒没觉得什么,可是他和席君买这些旱鸭子却是个个心惊。强装镇定的李愔心中发誓,以后打死也不坐这种设计上有缺陷的楼船了。
车弩平时都是用来攻击对方的战船或城门的,破坏力极其可怕,两只手臂粗的弩箭shè入体内,就算是以巨鲸强悍的生命力,也绝对无法存活,所以挣扎了不一会,就肚皮倒转漂浮在海上。
对面的安乙罗刚开始看到唐军shè弩,以为对方得到人后背信弃义,吓的他急忙让人备战,可是马上却发现,对方竟然是在shè鲸鱼,这让所有的高句丽士兵都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唐军竟然连这种海中神物都敢shè杀?而之后就在他们眼前,那只巨大无比的鲸鱼从受伤到挣扎,然后慢慢的生命流逝,最后肚皮泛白的飘浮在海面上。
看着那巨大的鲸尸,这让所有的高句丽士兵都从心中涌起一种敬畏,整个大军中的气势就不由得一挫。唐军的士兵的反应虽然和高句丽人差不多,但是鲸鱼毕竟是他们一方shè杀的,而且还是主将船动的手,因此在敬畏之中又带上一种自豪。海中巨兽都死于他们将军之手,区区高句丽有何可怕?因此气势一顿之下暴涨。
此消彼长之下,刘俱心中暗道可惜,若是这时自己指挥战船冲击,就算不能让对方全军覆没,至少也能歼灭大半,可惜现在却不是交战的时机。
李愔看到巨鲸毙命,高兴的呼喊一声,招呼席君买等人将鲸鱼拉到船上,但这头鲸鱼最少也有几十吨,就凭席君买和十几个护卫,根本就拉不动,连李愔亲自动手也没用。
“喂!你们还看着干什么,快点帮本王一起拉,今天这头鲸鱼给你们改善伙食!”听到李愔的话,船上的军士还是不敢乱动,都一起看向了刘俱,毕竟这是军中,没有主将的许可,他们的职责就是坚守岗位,就算是齐王的命令他们也不用理会。
“帮忙!”刘俱看了看巨鲸的尸体,叹了口气挥手道,虽然心中对鲸鱼十分敬畏,但现在木已成舟,而且是李愔亲自动的手,他心里也就少了很大的负担,而且看李愔的样子,不得到这条鲸鱼是不会罢休的,再加上他也拿李愔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让人去帮忙。
楼船上百人一起帮忙,总算把鲸鱼拉到船边,但是鲸鱼的体型太大太重,船上的甲板根本装不下,最后只能将它绑在船的一侧,一半没入水中,借着浮力保持平衡。然后又在卑沙城外耀武扬威的转了一圈,这才开始回航。
“殿下,小人有要事禀报!”直到这时,一直站在船上的笑面虎和独眼鲨才找到机会,单独找到李愔禀报道。
李愔爬在船舷上,一边低头看着水中的战利品,一边笑呵呵的问道:“对了,差点把你们给忘了,你们有什么要事,而且听对方的意思,他们抓你们好像是要找个什么人?”
“启禀殿下,这两个问题是同一件事,都是因为我们救了一个人,所以才引得高句丽将我们抓起来,而且还以酷刑折磨我们,想问出那个人的所在,甚至为了找那个人,连我们的船都差点被拆了。”笑面虎这时依然一脸笑容,不过却带着一丝苦涩的意味。
“哦?你们救的是什么人?”李愔有些好奇的转过头问道,那个渊净武因为一个人,竟然差点引发两国交战,看来那个人的身份不简单啊。
听到李愔的问话,笑面虎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却由独眼鲨回道:“启禀殿下,对于那人的身份,我们是既清楚又有些说不明白,只知道他应该是朝廷的人。”
“咦?你这话本王就听不明白了,什么叫‘既清楚又说不明白’?”李愔的注意力完全被两人吸引过来,不再看船下的鲸鱼,转而上下打量起伤痕累累的两人。
“启禀殿下,那人名叫周昆,是小人的旧识,以前与小人同在军中效力,只是后来因为表现出sè,被上头选入千牛卫中,但是在去年,他忽然来到山东,让小人帮他做一些事情,而他却给小人提供了不少优质兵器……”随着独眼鲨的讲解,李愔慢慢的搞清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独眼鲨口中的周昆,给虎鲨捕奴队提供大量的优质兵器,甚至在其它方面也提供了不少的便利,而对虎鲨他们的要求也很简单,那就是让他们在大唐和高句丽之间,偷偷帮他运人或物品,这件事本来没什么难度,唯一难的就是周昆要求要绝对保密。
笑面虎和独眼鲨一商量,觉得这可是桩好买卖,因此就答应下来,从去年到现在一直没出过什么问题,但是这次他们捕奴回来,在高句丽却遇上了身受重任的周昆,而且还正在被高句丽人追捕到。他们两人虽然不知道周昆具体的身份,但可以肯定对方是为朝廷做事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大唐有那么大的权利,连质量堪比军器的武器也能弄到。因此于公于私,他们都不会丢下对方不管,于是就冒着风险将周昆藏在船上,并且偷运出了高句丽,但没想到风声走露,结果还是在半路上被高句丽的战船给追上了。
听完独眼鲨的讲述,李愔对那个神秘的周昆,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不过想要确定的话,还是要见到本人才行,于是又问道:“那么现在周昆身在何处?”
第三十五章 周昆的身份
“启禀殿下,因为周兄他身负重任,高句丽那边又不停的追查,因此半路上就被我们送到一个隐蔽的小岛上,若是对方没有发现我们,到时再去接他也不迟,若是我们不幸被抓,那么他就会在岛上躲上一段时间,等过了这段风头再想办法回去。”笑面虎心有余悸的说道,若是这次不是齐王殿下来救他们,那自己和手下的这些兄弟们,可真的要死在高句丽了。
“哦?那个小岛怎么走,本王现在就派人去将周昆接过来!”李愔也有些心急的说道,若是周昆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那么他身上肯定背负着极为重要的任务。
“殿下,那个小岛知道的人不多,当初还是我和大哥亲自送他去的,我身体比较壮实,还能撑的住,殿下可以派两只快船,然后由我带路,将周大哥接回来!”独眼鲨从搀扶着他的两个护卫手中挣扎着站起来,勉强走了两步说道。渤海海峡岛屿极多,光叫的上名字的就是好几十个,更多的是连名字都没有的荒岛,藏个人在上面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独眼鲨的样子,李愔不禁有些担心,不过那个周昆很可能事关重大,半点也耽误不得,因此李愔只得点头同意,向刘俱借了两艘最快的车船,然后由独眼鲨带路去找周昆,至于笑面虎和其它的船员,则被李愔安置到随自己来的商船上,他们的船则被几艘大船拖着走。
“鲨鱼!好多的鲨鱼!”就在李愔焦急的等着独眼鲨的消息时,忽然听到有人尖叫道。李愔扭头向下一看,发现不远处的海面上竟然有不少三角形的鱼鳍,正在快速的向这边游来,而透过清澈的海水,可以看到水面下竟然满是一条条凶残的鲨鱼。
“混蛋,这些鲨鱼是想来抢老子的鲸鱼!”李愔一看就明白过来,鲨鱼对血腥味十分敏感。肯定是被鲸鱼背上伤口流出的鲜血吸引过来的。
“殿下,这些鲨鱼伤不到我们的船,至于那条鲸鱼。估计是保不住了!”刘俱走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游来的鲨鱼最少也有近百条,船侧的那条鲸鱼虽大。但以鲨鱼的凶残,估计不到一个时辰就能撕吞干净。
“那怎么行,这可是本王亲手打到的鲸鱼,怎么能白白便宜了这帮海中强盗?”李愔咬牙切齿的道,他还想回到登州后,让人拉着这头鲸鱼好好显摆一下,特别是给文心她们几个看看,自己这个做丈夫可是能下海擒龙的勇士。
“殿下莫急,属下倒是有个办法!”正在这时,向来沉默寡言的席君买忽然破天荒的主动开口说道。
“哦。君买你有何办法?”李愔有些疑惑,这位席君买可是个老实人,平时做护卫倒是十分尽责,但若是论起出主意想办法,却根本不是他的长项。
“殿下请看!”席君买说着轻舒长臂。将后背的六石超级强弓摘了下来。席君买是个战场上的猛将,个人的武力值十分可观,特别是在弓箭上,除了那位现在还在山西老家窝着的薛仁贵外,估计整个大唐就数席君买的箭术最好。而且这家伙双臂力量惊人,一般士卒用的都是一石。普通将领用的也不过三石弓,至于能开四石或五石弓的,整个大唐也找不出几个来,但席君买用的却是六石弓,可以说只凭这份膂力,就能将所有人都压下去。
只见右手执弓,左手从箭囊中一抹,一支羽箭已然在手,然后闪电般张弓搭箭,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支利箭已然消失在弓弦上,然后只见海面上泛起一朵微小的白sè浪花,一只游的正欢的鲨鱼微微一顿,然后肚子一翻浮在了水面上。眼尖的李愔发现,这头鲨鱼的脑袋和下颌竟然各有一个小孔,显然是被刚才的利箭shè了个对穿。
这只鲨鱼一死,伤口流出的鲜血立刻刺激到其它的鲨鱼,纷纷上前撕咬,不一会的功夫,一头比成年人还大的鲨鱼被吃的连渣都没剩下。
看到自己shè击的效果,席君买似乎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鲨鱼外表凶悍,但竟然禁不起六石弓的一击。于是又把这把不常用的弓挂好,从旁边的护卫手中接过常用的四石弓,然后左右开弓箭矢连发,整个人如同人形机关枪一般,眨眼间海面上就浮起一层的鲨鱼尸体,而且个个都是脑部中箭。
“好一员猛将!古之后羿也不过如此!”看到席君买那天下无双的箭术,刘俱忍不住开口赞道,他从军多年,什么样的猛将没有见过?可是却从来没见过箭术如此了得之人。而李愔也是又惊又喜,他以前只知道席君买勇猛过人,但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对方的武力值比自己估计的还要高上一大截。
看到席君买的惊天箭术,登州水军大部分的将士都是心中敬佩,但是有些心高气傲之人却还是有些不服气,毕竟这里是水军战船,现在去眼看一个王府护卫大发神威,实在是大失他们登州水军的脸面。
正是在这种想法下,其它战船上有一些自认箭术高超的将士,纷纷乘小船来到刘俱的战船之下,张弓搭箭开始和席君买比试起来。对于这些来挑战之人,席君买是丝毫不受影响,手中弓箭经过一开始的爆发之后,开始以一种固定的频率发箭,而且每箭必中、中之必死。来挑战的这些人除了少数几个能跟上度君买的频率外,其它大部分人几乎一下来就认输了。
在以席君买为首的神shè手攻击下,不一会的功夫,被引来的上百条鲨鱼就被屠杀殆尽,海面上漂起一层白花花的肚皮,竟然没有一条鲨鱼能冲到李愔他们的座船之下。
“好!好箭法!”李愔一看到这种情形,也是高声赞道。而刘俱也是十分欣慰的抚须大笑,虽然以箭术而论,他手下的这些人都要比席君买差一些,但是只凭这股子不服输的气势,就没有丢他登州水军的脸。
“谢殿下夸奖!”席君买和下面小船上的几个将士一起向李愔行礼道,然后下面的小船各自退回自己的岗位,丝毫没有多做停留。
“刘将军。本王看登州水军骁勇,特别是刚才那几人,因此赐于一些奖赏。不知军中是否允许?”李愔想起之前自己可以对刘俱耍过无赖,现在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修补一下。
“启禀殿下,军中将士是不允许收受私人馈赠的。不过若是殿下想赏赐,倒是可以用登州刺史的名义进行犒军,而且也能对一些将士进行赏赐,这都是军法允许的。”刘俱笑道,虽然对李愔这个无赖王爷有些微辞,但是看到他为了几个普通百姓,竟然不惜以身犯险,这种心怀万民的胸怀,也让刘俱暗暗敬佩,因此之前对李愔的那点气早就消散了。
“哈哈哈~。如此最好,等回到登州之后,本王一定准备好酒菜,到时与刘将军和众位将士不醉不归。”李愔心中也十分得意,通过这次事。不但大大提升了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威望,而且还能与登州水军打好关系,甚至还搞到一条鲸鱼,从而又想到一个不错的点子,可谓是一举多得。
就在李愔他们的船队行驶到一半时,派出去的独眼鲨等人也终于赶了上来。两艘船上除了去时的那些将士外,还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被两人架着,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看样子应该是那个周昆了,其它几个人都是之前虎鲨派去保护他的人。
李愔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周昆,发现对方有四十岁左右,长相倒是很普通,个子也不高,但却极为壮实,身上的伤多是刀箭伤,虽然看上去恐怖,但其实并没有伤到要害,由此可见此人的身手也极为了得,否则不可能躲过这么多的要害。只是因为流血过多,所以显得脸sè苍白身体虚弱,只要多将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你就是周昆?”李愔让人将周昆带到楼船上的仓房,屏退左右问道。
“启禀殿下,小人正是周昆!”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李愔特意让周昆坐在椅子上答话,不过看他坐在那里一脸镇定,连面对李愔这个亲王也没有丝毫怯意,显然不是普通人。
“周昆,你应该是兵部派到高句丽的细作吧?”李愔也懒的和对方绕圈子,直接开口问道,从虎鲨两人口中得知的情况,再加上李愔知道的一些内幕,很容易能猜到周昆的身份,毕竟当初挑拔高句丽内乱的缺德主意就是他出的。
周昆听到李愔道破自己的身份,‘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杀气的盯着李愔,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拼命一搏。
不过这只是周昆的本能反应,随即又想到对方的身份,吓的他马上又放松下来,恭敬的行礼道:“殿下恕罪,小人一时情急,差点冲撞到殿下!”
“无妨,你快快请坐,别动了伤口!”李愔被对方的反应也吓了一跳,不过想到周昆这种类似无间道的身份,心中也立刻释然。
“殿下您……”
周昆满心疑惑的坐下来,刚想问李愔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的,却见李愔一笑道:“呵呵,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初离间高句丽的主意,就是本王向父皇提议的,虽然之后的事没有参与,但从虎鲨两人那里得到的一些消息,就足以猜出你的身份了。”
“啊!原来如此,殿下大材,小人佩服!”一听自己的这个差事竟然还是由李愔而起,周昆立刻肃然道,他是这个计划的执行者之一,自然明白这个计划若是成功,将给大唐带来多大的益处。
“对了,这次高句丽因何追杀你,可是身份暴露了?”李愔终于找到机会把最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
“启禀殿下,本来这件事小人只能向上面禀报,不过既然殿下是此事的发起者,那告诉您也无妨。”周昆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一脸肃穆的说道,“殿下,高句丽的渊家和其它几位实权将军密议,将要对高句丽国主荣留王不利!”
第三十六章 文心发火
“什么,竟然这么快?”李愔听到这个消息,惊的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船舱中来回走动几步,忽然转身又道,“周昆,你把详细情况和我讲一讲!”历史上渊盖苏文的确把荣留王给杀了,虽然时间李愔记不清楚了,但绝对不是贞观十一年。
“是!高句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完整的国家,但其实却分为南北两派,其中北面是以渊家为首的武将集团,把持着高句丽的大部分军政,南方则是以支持荣留王的文臣为主。以前乙支文德活着的时候,南方这些文臣还能压制住北方的武将集团……”
随着周昆的讲解,李愔慢慢的也搞清楚了高句丽国内的形势,总的来说渊家这个权臣以及荣留王这个弱主,两方各有自己的实力,其中渊家掌握着全国大部分军事及一部长政治力量,主要影响力在北方,荣留王则掌握着一小部分军事力量和大部分政治力量,主要影响力在南方。而说起高句丽国内的这股势力,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那就是周昆口中的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在后世被棒子们吹捧的厉害,说他带领高句丽打退了前隋的入侵,是高句丽的大英雄。其实这些都是屁话,隋军当时之所以退军,还是因为后勤出了问题,再加上将领轻敌,造成战果不佳,这才让杨广心灰意冷,下令撤军。
渊盖苏文的父亲渊太祚死后,准备将自己的莫离支之位传给儿子渊盖苏文,所谓莫离支,就是高句丽的丞相,甚至比丞相的权力还要大。但是乙支文德却凭借着战功,以及其它文臣的支持将。将莫离支的位子抢到手中。也正因为如此,乙支文德与渊家交恶,于是和文臣集团一起打压渊家及其它将领。
乙支文德战功赫赫。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因此在他活的时候,南方文臣集团对军队的掌握还是十分得力的。但是自从乙支文德一死,隐忍多年的渊盖苏文开始发力,利用渊家的人脉以及多年的威望,慢慢的将全**队的七八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甚至连政事也开始插手。现在渊家的影响力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北方,整个高句丽国内都受渊家的控制。
面对这种情况,荣留王自然早就心生不满,不过慑于渊家的权势,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这种情况在去年时被打破。李愔向李世民献上了离间高句丽的计策后。立刻被李世民实施起来,派出不少细作潜入高句丽,收买、威胁、刺杀、栽赃等等无所不用其极。将两个集团之间的关系搞的极为恶劣。
而就在今年年初。荣留王终于忍不住了,想要密谋除掉渊盖苏文等人。但是这个消息却被周昆他们这些大唐细作得知,然后泄露给渊盖苏文等人一些线索。
等渊盖苏文知道荣留王要除掉自己时,自然是愤怒之极,与其它几个实权将军商定后,准备先发制人,在今年chūn节之前发动兵变,将荣留王及他身边的势力一举除掉。而周昆就是得知了渊家准备兵变的这个消息,正准备回来报告,但不幸被渊家的人察觉,这才对他紧追不舍,生怕他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好机会啊!”李愔兴奋的在屋子中来回走动,心中思量着这件事对大唐的影响。若是高句丽发生内乱,正是大唐起兵的好机会,以大唐的兵锋之盛,灭了这个小小的高句丽简直是轻而易举,而高句丽若灭,接下来就是新罗和百济,虽然新罗对大唐刻意逢迎,但以李世民的野心和胃口,再加上李愔在旁边的撺掇,绝对不会给这帮棒子的祖先留下任何机会。
到了晚上时,离登州还有一段距离,船队却不敢冒黑前进。李愔以前认为,海面这么大,想往哪个方向就往哪个方向行驶,但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以这道渤海海峡为例,因为岛屿众多,将这条海峡分割成八条宽窄不一的水道。李愔他们走的这条名叫登州水道,最深处才不过十丈左右,而且周围明暗礁遍布,一不小心就能千万船毁人亡的惨剧,因此李愔他们只能找了个岛屿下锚,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时才回到登州。
李愔他们的船队还没到港口,已经有沿途等候的船只将消息传到登州,等他们的船进港时,码头上已经站满了欢迎他们归来的人群。在李愔的特意安排下,虎鲨捕奴队的船员们第一批下船,当看到这些伤痕累累的人时,码头上的气氛立刻暴涨到高氵朝,一边怒骂高句丽野蛮,一边大声赞颂齐王殿下的仁慈。
而当那条巨大的鲸鱼亮相时,码头上竟然短时间内陷入一种寂静之中,然后所有人都开始切切私语,等他们知道这竟然是齐王殿下亲手shè死的鲸鱼时,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个连海中神物都敢shè杀,而且出身又是如此的尊贵,再加上李愔身上的那层传奇sè彩,这让他们在称赞李愔仁慈的同时,心中不仅又升起一种难言的敬畏。
而当李愔从船上走下来时,整个码头上的人气氛陷入一种沉默的高氵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以这种最高礼节迎接齐王殿下的归来。
而李愔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也十分激动,急忙将离他最近的一个老者搀扶起来后,大声说道:“各位登州的百姓们,大家快快请起,本王身为登州刺史,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当不得大家如此重礼!”
“殿下仁义无双,为我登州百姓,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如此胸怀万民之举,自然受我等敬仰,请再受小老儿一拜!”听到李愔的话,被他搀扶起来的老头立刻高声说道,这个老头衣着考究,说话也是文绉绉人,看样子应该是个读书人。
老者的话引起码头上众人的共鸣,纷纷高声喊道:“殿下仁义无双,受吾等一拜!”
说着纷纷磕头行礼,李愔根本无法阻止,最后只能受了百姓的这一礼,然后这才让他们站起来,又说了一些保境安民的话,这才骑上马离开了码头。至于那条鲸鱼,则由数辆牛车拉着进到登州城,幸好登州的城门和街道都够宽,否则还真进不去。
登州城虽然临近大海,平时也有不少人见过鲸鱼,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被打死的巨鲸,而且还是齐王殿下亲手shè杀的,这种奇事自然引的无数人围观,几乎整个登州城的人都集中在了主干大街上,对巨鲸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虽然这东西在他们眼中是神物,但既然是敬仰的齐王殿下所shè杀,自然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有种理所当然之感。
而当巨鲸被运到城中心的齐王府时,李愔下令,让人在王府门前的广场上分割,除了王府留下一部分外,其它的都免费分给在场的民众。
这个命令一出,却有不少人心存顾虑。人家齐王殿下是天潢贵胄,而且又是神仙下凡,对鲸鱼这种神物自然是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他们却只是凡人,若是收下这神物的话,会不会引起上天不满,从而引发什么祸事来?
正是有此顾虑,一般人面对那些切割下来,如同小山般的鲸肉、鲸脂等物,却根本不敢上前领取。不过总还是有些胆大之人,这些人或是穷苦或是爱贪便宜,反正都是高高兴兴的上去领了一份,甚至有些贪心的还多领了几份,再加上外来的客商,对鲸鱼这种东西也没什么敬畏之心,因此不一会的功夫,三座房屋大小的鲸鱼就被人分割的干干净净,连剩下一些不能吃的内脏则被城中的野狗分食。
“夫君,你怎么如此鲁莽,为了几个商人就冒险乘船到高句丽去,若是万一出现什么事情,那我和惜君以及文儿她们几个丫头怎么办?”李愔刚一回来,立刻就被虎婶请到内宅,文心带着惜君几人一见李愔,立刻就是一连串的怒斥,自从文心嫁给李愔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文心,不用担心,这大海上根本没我们想的那么危险,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李愔嬉皮笑脸的说道,他走的时候可是瞒着文心的,因为以文心对李愔的关心,是绝对不会同意他去冒险的。
“哼,我们怎么能不担心,昨天晚上你没有回来,你可知文心有多么担心,不但一晚上没有睡,甚至还哭了半宿,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有喝。”惜君看到李愔的样子,也是立刻大声斥道,只是她只顾着说文心,却没注意自己也是一脸的憔悴。
而这时李愔也才发现,文心和惜君都是眼圈红肿嘴唇发干,显然两人昨天晚上都没休息好,再看看文儿她们,样子也都差不多。只是让他奇怪的是,文心和惜君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今天怎么忽然变的这么亲热了?
李愔看的心疼,急忙上前搂着文心的纤腰安慰,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好不容易才把文心哄开心。至于惜君,想哄她开心那就简单多了,李愔把自己在海上想到的那个主意一说,结果立刻让这个小财迷转怒为笑。
第三十七章 情报天才武媚娘
为了赔罪,李愔带着文心和惜君他们到王府城墙上看了看外面的鲸鱼,她们对于鲸鱼也是早有耳闻,但直到今天才亲眼看到,而且看着鲸鱼都快和城墙相平的身躯,也都是惊讶不已。不过当李愔得意洋洋的说,这是自己亲手shè死的时,立刻又引得两女的一顿数落,甚至一向文静的文心,还把手伸到李愔衣服里,狠狠的掐了他一下解恨。毕竟这么大的鲸鱼,要是发起疯来的话,肯定十分危险。
当鲸鱼开始分割解剖时,文心她们立刻用手帕捂着口鼻,嗔怪的瞪了李愔一眼,然后拉着他回到内宅,李愔也是一阵后悔,因为这鲸鱼的味道可不怎么好闻,特别是里面的内脏露出来时,那气味从广场上飘进来,搞的整个王府都是一片腥臭,连院子中的下人们也是掩鼻而行,这味道实在是太冲了。
直到鲸鱼分割完毕,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收拾干净,又让人提水将广场上冲洗了几遍,这才让王府里的气味好闻了许多。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愔十分兴奋的让厨房做了几道鲸肉,前世中国禁止捕鲸,李愔家又在内陆,因此从来没有吃过这东西,只是听说在那个岛国上,鲸肉是种很普遍的食材,味道好像还不错。
不过当李愔兴奋的吃了口烹饪好的鲸肉后,却立刻皱起眉头。也不知是烹饪不得法还是怎么回事,这鲸肉吃起来肉质粗糙,感觉比牛肉的口感还差,而且还多了股海腥味,猛一吃还真有些不习惯。
文心喜食清淡。对鲸肉不怎么感兴趣,而且刚才鲸鱼解剖时,那股臭味更让她对鲸肉没什么食yù,不过这头鲸鱼毕竟是自己的夫君亲手所猎,因此她兴致勃勃的尝了一口,不过接下来就再也没勇气吃第二口了。惜君也是勉强吃了几口,然后就全推给李愔,搞的他是郁闷不已,为了把这头鲸鱼运回来,他们这一路上可以猎杀了上百条的鲨鱼。结果现在倒好,全家竟然没一个喜欢吃的,那一百多条鲨鱼死的也太冤了!
其实这也就是李愔一家,平时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这肉质粗糙一些的鲸肉自然感觉难以入口。登州城里其它得到鲸鱼肉的人。却大部分都是吃的十分开心。对于他们来说,这鲸鱼肉可是难得的美味,至少这鲸肉口感与一般的鱼肉不同,吃起来像是吃羊肉似的,毕竟这里是登州,鱼肉最贱。而羊肉甚至是猪肉的价格都不便宜,能吃上类似牲畜肉的鲸肉。也算是改善生活了。
就在李愔刚吃过饭,有人向李愔禀报。那位周昆被人接走了,接他的人手拿着兵部的令牌,看起来来头不小,李愔听后微微一笑。周昆的身份可不简单,虽然他把高句丽的现状都告诉了自己,可是关于他的身份的事,却是一个字也没说。李愔只知道他是个细作,但这个细作属于哪个部门,有多大的力量,平时又如何联络等等?李愔是统统不知道,甚至就算是他故意问了几次,结果也被周昆转移到其它话题上去了。
下午李愔陪着文心她们,到了晚上时,又去了武媚娘所在的那个小院。
“嘻嘻,我们的大英雄齐王殿下回来了,小女子拜见齐王殿下!”一见李愔,正在吃晚饭的武媚娘立刻站起身来,笑嘻嘻的对他行礼道。
“你这丫头!”李愔上前亲昵的弹了一下媚娘的额头,拉着她坐下来道,“媚娘,这次你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想让我怎么谢谢你?”
“呵呵,媚娘只是出出主意,关键还是十嫂他们夫妇来回跑动,我可不敢居功。”武媚娘笑的一脸幸福,自从李愔承认喜欢自己后,再加上她也别无选择,于是就安心的呆在这里,只是无聊时,看杨十夫妇都忙些什么?于是就好奇的看了看,慢慢的竟然喜欢上情报这件事,她的身份见不得光,而情报工作更是如此,因此这件事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我的媚娘真是乖巧,来,让本王亲一个!”李愔搂着媚娘的娇躯,一脸嬉笑的把嘴凑上去,在她吹弹yù破的粉面上亲了一口,而媚娘也不闪躲,只是吃吃的笑。
李愔在媚娘这里时,完全放下了平时正经的模样,表现的像个浪荡公子一般,虽然他平时在文心或惜君面前也很放松,但与现在却完全不同,也许这也是他的本xìng之一。
“咦,你怎么也吃鲸肉?”李愔和媚娘调笑了一会,忽然发现媚娘的晚餐竟然也有几个鲸肉菜,而且看样子被媚娘吃了不少。
“嗯,这可是夫君你亲手打的,我自然要尝一尝,只是没想到这鲸肉味道特别,十分对我的胃口,于是就多吃了些。”媚娘笑道,各人的口味不同,李愔和惜君他们不喜欢吃鲸肉,但是武媚娘却是十分喜欢。
“啊?本来我准备给你送些来的,不过今天中午文心和惜君她们都不爱吃,甚至连我也不太喜欢,所以就没有给你送来,没想到你竟然喜欢,明天我就让人给你多送来些!”李愔有些意外的说道。
“谢夫君关心!”武媚娘虽然还没有任何名分,甚至两人平时虽然卿卿我我的,但那道最后的界线却还没越过,但她却坚持叫李愔为夫君。
“夫君,那个随你一起来的周昆,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媚娘给李愔倒了杯酒,忽然轻轻的说道,“不过和我预料的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只能确定对方肯定是朝廷的人,至于今天来接他的那个人,虽然手持兵部的令牌,但也很可能不是兵部的人。”
“嗯,那这就怪了,除了兵部之外,难道大唐还有另外一个部门,有权对高句丽派出细作吗?”李愔疑惑不解的自言自语道。
按说周昆若是兵部派的细作,那他就没必要刻意避讳自己的身份,甚至遇到自己这个登州刺史,还应该主动坦白身份,然后寻求帮助,但是对方却是在自己道破他的身份后,这才向自己坦白所获情报,而且在回到登州后,也没有要求自己将高句丽内部将乱这个重要的信息上报。只说自己有渠道向长安禀报,不用麻烦李愔,这才让他心中生疑。当然了,倒不是怀疑周昆是假细作,而是他很好奇周昆到底是属于大唐哪个部门罢了。
“其实查不到才好,因为我已经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了!”媚娘端起酒杯,一脸调皮的送到李愔嘴边道。
“哦,还是我的媚娘聪明,快给为夫讲讲!”李愔一听大喜,张口将媚娘手中的酒饮尽问道。
借着辛辣的酒劲,李愔干脆把媚娘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怀里,这个暧昧的姿势让媚娘的脸sè也微微有些发红,定了定神这才说道:“殿下,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能将周昆的真实身份处理的如此干净,背后一定有一个十分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又与朝廷有关,那么殿下只要想想杨十他们以前是做什么的,自然就很清楚了。”
“杨十?四卫!”李愔自语,忽然眼睛一亮,立刻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既然当年杨广手中掌握着四卫这个暗中的力量,那么同样做为帝王的李世民,身边肯定也有一支差不多的力量,来为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而挑拔离间这种事,兵部的细作再怎么优秀,也绝对比不是杨十这些专业的间谍。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天才的存在,比如武媚娘,她才刚接触情报工作没多久,却已经从蛛丝马迹中,得到周昆的真正身份,没错,周昆正是李世民身边影卫中的一员,在决定对离间高句丽的时候,李世民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影卫去做,现在看来他们做的的确十分出sè。
“哈哈哈~,原来如此!”总算把心中的一个疑团解开了,李愔畅快的大笑起来。之后看到怀中一脸得意的媚娘,心中涌起一阵冲动,抱着她就是一段法式湿吻,手也开始变的不老实起来,结果把媚娘吻的气喘吁吁,全身瘫软成泥,直到李愔离开后好久,这才慢慢的恢复了几分力气。
“死李愔,每次来都占媚娘的便宜,却一直没有吃掉人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媚娘低声自语道,脸上带着几分娇嗔,更有几分幽怨。
第二天李愔神清气爽的去找赵复,昨天在媚娘那里引的全身都是火,晚上回到府中,和惜君折腾到半夜,虽然现在腿有点软,不过jīng神却是极好。更让李愔没想到的是,文心对于他夜宿在惜君那里也很宽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给他小脸sè,后来他偷偷问过文儿才知道,自己去高句丽那天晚上,文心和惜君两人相守一夜,期间说了好多知心话,现在关系已经变得十分亲密。对于这个意外之喜,更让李愔十分高兴。
“赵别驾,咱们登州驻扎着这么多军队,应该有专门制作兵器的地方吧?”李愔一见到赵复,立刻一脸急切的说道,他现在急需打造一种冷兵器。
第三十八章 捕鲸业的开端
赵复听到李愔的问话一愣,立刻答道:“启禀殿下,各州一般都设有军器作坊,我们登州驻有重兵,因此不但有,而且规模还不小,足有四百工匠在作坊中劳作。”
“太好了,你快帮我找来几个会造弩的工匠来,我有大用!”李愔兴奋的叫道。
赵复听后一愣,急忙说道:“殿下,弩是军中制式装备,除了官营军器作坊和少数受到允许的私人军品作坊外,是不允许其它任何人私造的!”赵复说话时,特意加重了‘任何人’这三个字,显然是在提醒李愔,私造军器可是犯法的,特别他还是亲王,身份更是敏感。
“放心,我又不是要造军中用的弩,你只管去找来好了。”李愔笑的极为猥琐,军弩的制造都有着极为严格的流程和规格,可是只要自己不按照这个流程和规格来,就算是造出相似的东西来,到时换个名字,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谁又敢拿他怎么样?
赵复无奈,只得派人到武器作坊,找了几个技艺jīng湛的造弩工匠。李愔把这些工匠带到刚建成的科学院里,然后又将自己的构思为他们讲解了一遍,这东西其实和床弩的结构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一些地方做了改动,比如下面加了个上下左右都能转向的转盘,特别是最关键的弩臂那里,被李愔改成了两个扭力弹簧。所谓扭力弹簧,其实就是用马尾、动物筋甚至是铁丝等绞紧,然后在中间插上两根硬木,以扭力来代替弩臂的弹力。
其实李愔做的这个,倒是和希腊人搞出来的弩炮原理一样,不过这东西却被李愔缩小了许多,甚至比楼船上装备的床弩还小一些。这东西用到的材料随手都能找到。不像弓弩那样。对制作材料要求极高,一把弓弩从选材到制作完成,最少也要一两年的时间。
李愔之所以想造出这种便宜货。自然是有他的打算,自从在海上shè杀那头鲸鱼后,李愔忽然想到一个历史上十分兴盛的行业。那就是捕鲸业,鲸鱼一身都是宝,肉就不说了,鲸脂可以熬油,鲸皮是也是上好的皮质,其它至于鲸须、鲸骨、筋腱等等,用途也十分广阔。
现在海洋中鲸鱼还没有被人类大肆捕杀,数量极多,李愔也向熟悉登州近海情况的人打听过。每年渤海和黄海都会有不少的鲸鱼出没,甚至偶而还会有鲸鱼攻击船只的事情发生,因此他就把主意打到鲸鱼的头上。想为登州再增加一个财路。
不过想要捕鲸的话。却要有专门的工具,李愔可不想让渔民拿着鱼叉和鲸鱼在海中搏命。但床弩是军队的制式装备,普通渔船上肯定不能用,而且也用不起,于是他就想制作一种便宜货,威力不用太大,只要能将鱼叉或特制的箭shè到几十米外就行,毕竟这是捕鲸又不是和人打仗,shè程近一点没关系,靠近一点再shè就是了。
李愔想的倒是很好,但是在这种山寨弩的制作过程中,却出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做出来的弩jīng度很差,shè出去的箭支与目标往往都偏差数米,虽然以鲸鱼庞大的身躯,就算是偏差数米也可能shè中,但李愔却极为不满,和工匠们研究了半天,发现原来是两根扭力弹簧的弹力不平均所制。
发现了问题就好解决了,通过工匠们的调整,终于使得两根弹簧的弹力平均起来,这次shè出的箭果然jīng确很了,虽然还有些微小的误差,不过在几十米的距离内,这点小误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山寨弩做好后,因为弩臂被改成了两个扭力弹簧,因此外表上看来,和床弩的差别很大,而且下面又加了个可以全方位转动的托盘,后面还有个扶手。用的时候先上好箭,然后由一人抱起扶手转动,瞄准好后击发弩机,将上面那根标枪似的特制箭shè出去,箭的前面有倒勾,防止鲸鱼挣脱,后面还系有缆绳,缆绳上系着一个充气的皮筏子,这样无论被shè中的鲸鱼跑到哪里,他们都能从海面上看到。
为了避讳‘弩’这个字眼,李愔将这种山寨弩改名叫鱼炮,这东西发明出来就是为了捕鲸鱼的,而且以它的威力和shè程,根本不可能做为军队的制式准备,虽然它的造价十分便宜。
搞定了捕鲸的武器后,惜君那里也买好了一艘结实的大船,毕竟鲸鱼的体积那么大,一般的渔船根本拖不动,当然了,这艘船也进行了改造,上面无用的建筑都被拆光,空出一大片的甲板,而且上面还用滑轮组和结果的架子做了一个原始的人力起重机,用来将鲸鱼从海中吊上来,然后直接在船上进行解剖处理。
一切都准备完毕,但是人手问题却又出现了,虽然李愔打了一条鲸鱼回来,而且登州城不少人都吃过鲸鱼肉,但是对于鲸鱼这种神物,心中却还是有些敬畏,因此李愔手下的渔夫们一听要去捕鲸,全都摇头不敢去。
对于这种情况,李愔也不勉强,不过他却当场提出,捕鲸船上的工人的工资提高三倍,而且其它待遇也比一般的捕捞工人强的多,自己捕捞队里的工人不愿意地干没关系,整个登州城四个县,全都被李愔张贴告示招人。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登州几十万人,总有一些胆大包天或被生活所迫之人,看在那份丰厚无比的工钱面上,纷纷赶到登州的齐王府报名,因此不过数天时间,捕鲸船的人员问题就已经解决了,然后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和整合,就放他们出海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那可就说不一定了,运气好的话三五天,运气不好可能给养用尽了,也遇不到一条鲸鱼,毕竟现在一切都只是开始,要慢慢搞清楚出鲸鱼出没的规律才行。
长安城中两仪殿内,李世民站在殿上负手大笑,下面的房玄龄、李靖等文武重臣都在,不过这些人的脸上或喜或忧,显然意见并不统一。
“天赐良机啊!高句丽内乱在即,到时我大唐必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灭掉此患!”李世民一边大笑,一边一脸兴奋的说道。今天登州那里传来喜讯,前段时间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渊家和荣留王两股势力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
“陛下,这虽然是个灭掉高句丽的好机会,但兵者,大事也,一切要慎重而行啊!”房玄龄有些无奈,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什么作用,但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劝道。
“房相,你太过谨慎了,如此大好机会,正是一举除掉高句丽的时机,若是痛失此良机,那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再有机会?”没等李世民说道,兵部尚书候君集出来说道,而他的话也立刻得到大部分武将和一部分文臣的支持。
房玄龄看到大部分人都支持开战,心中不禁有些焦急,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时李靖也出来说道:“君集说的不错,老臣也认为是时候了。”
“药师兄,你……”房玄龄一愣,他没想到一直和自己站在同一阵营的李靖,竟然也同意出兵?
“玄龄,你平时政务繁忙,因此对于一些事情可能没有注意。”李愔打断房玄龄的话说道,“当初齐王殿下献上了平辽三策,现在第二条的离间之策已经起到最终极的效果,权臣渊家与弱主荣留王火拼在即,就算是其中一方获胜,可是国内肯定也会大为动荡,甚至是元气大伤,如此机会实在难得。而第一条的疲敌之策,也早已经施行了一年有余,效果已经初显,据细作来报,现在高句丽好多地方都出现饥荒,国中税收比往年少了五分之一还要多,不少人都因为吃不上饭,或逃亡或反抗,整个高句丽的国内形势已呈乱像。”
李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想了想又道:“至于第三条的强已之计,齐王殿下提出的那个白叠子今年已经种植了不少,算算产量是少了些,但也能让一部分军士穿上棉衣。不过以老夫看来,强已可不仅仅只是白叠子这一样东西可用,上次殿下搞出的那个火药武器,无论是攻城还是野战,都有着莫大的威力,有这些新式武器相助,再加上我大唐的兵锋之盛,想要在短时间能灭掉高句丽,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好,药师之言甚得吾心!”听完李靖的分析讲解,李世民第一个抚掌赞道,其它人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李靖所讲,发现的确如此,现在他们大唐对高句丽处于绝对的优势,无论是国力、政治或军事实力,都远非小小的高句丽可比。
房玄龄也感觉李靖说的有理,只是他为人谨慎,因此再次说道:“启禀殿下,药师兄说的虽然有理,不过老臣觉得还是谨慎一些好,毕竟高句丽占着地利之势,若是我们准备不充分的话……”
“玄龄,你也不要再劝说了,此事朕意已决,渊氏动手之rì,就是我大唐兴兵之时!”李世民大手一挥,打断了房玄龄的话道。
就在李世民与文武众臣定下征伐高句丽的决策时,长安城中一个大马球场里,现在正举行一场十分激烈的比赛,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场比赛竟然不是马球,而是一种长安新兴的运动。
第三十九章 野蛮的自行车赛
“快!快!快啊!”赛场周围的看台上,无数或站或坐的观众紧张的满脸通红,男人们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不停的高叫,恨不得自己冲到场上替别人比赛,而女人们则不断的尖叫,为自己看中的赛手加油。
顺着观众的目光,可以看到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赛场上的几十辆自行车上,骑车的赛手穿戴着简单轻便的防具,一个个双脚快速的上下交替,将车轮蹬的飞快,在各自赛道内奋勇争先,不时还有赛手推搡旁边的赛手,想借机让对方摔倒,这种在后世是完全犯规的行为,在这个赛场上却是完全允许的。
“程怀亮,我是不会让你超我一圈的!”排在最前面的赛手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家伙有点面生,长的十分娘气,以前并不是李愔他们一伙的,名叫柴令武,李愔第一次遇到李泰时,就见过这小子,两人还起了点小冲突。
“哈哈,姓柴的,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都被我们超了一圈了还有脸在这场上混?”紧随其后的程怀亮大笑道,刚才比赛一开始,柴令武就被他一脚踹了出去,其它人也趁机使坏,结果搞的柴令武比别人差了一圈,马上就要被他们给超过了。
“嘿,柴兄,看这里有美女!”正在柴令武刚想骂程怀亮无耻,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本能的扭头向后一看,结果看到排在第三的李敬业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这下他立刻感觉不妙,刚想有所反应,忽然只感觉左侧一只大脚踹来,接着一股大力让他再也保持不住平衡。‘扑通’一声再次摔倒在地。
“哈哈哈~”得意非凡的程怀亮收起自己的大长腿,和李敬业默契的一笑,一起奋力骑了起来。而随着柴令武的摔倒,后面的车辆纷纷闪避,结果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一下子就落后程、李二人好多。自然又是对柴令武一顿大骂。
这场有些疯狂的比赛就是刚刚兴起的自行车比赛,自从去年李世民在李愔那里骑过自行车后,就喜欢上这种运动,而且自己玩还不过瘾,竟然还让宫里造了许多自行车。送给文武群臣大家一起玩,于是也就慢慢的流传开来。
现在的自行车虽然还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它cāo作简单,而且也比骑马方便,成本更是比养马要低廉的多。再加上许多王公贵族也骑这东西。因此自行车慢慢的成为一种cháo流,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家境殷实的百姓,都喜欢上这种方便的交通工具。
自行车虽然相比其它东西复杂许多,但大唐的能工巧匠更是不少,很多工匠都能仿制,再加上自行车又没有注册专利。因此现在长安城已经出现不少的自行车制造工坊,而成本更是进一步降低。就算是一般收入的普通人家,也能买上一些最低廉的自行车。毕竟有了这种交通工具,出门可就方便多了,而且还能赶上cháo流,带着老婆孩子去走亲访友,也是倍有面子。
程怀亮、李敬业这些贵族子弟是第一批接触自行车的人,对于这种新奇好玩的东西,自然是十分的喜欢,最开始就是他们骑着自行车在长安城东游西逛,引得无数人羡慕的目光,后来也不知是谁发明的新玩法,竟然搞起了自行车比赛,一开始只是随便找个地方玩玩,后来随着自行车的普及,这项运动越来越受人关注,而做为最爱出风头的纨绔子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于是就在城中将一个马球场改造成自行车赛场,定期举行比赛,而选手自然就是程怀亮、李敬业等这些家伙。
不过这帮野蛮的家伙在组织赛事时,却根本没定什么规则,只要是不在场上打架斗殴,其它的随便,只要你能第一个跑完全程,那你就赢了。
几十个赛手在场地上你争我夺,每当有人使小动作将其它赛手挤出赛道或推倒时,都会引得周围观众的一阵高声尖叫,这种速度与野蛮共存的运动,很容易将人的热血点燃。而且与赛马不同,赛马时骑手的骑术虽然很关键,但最关键的却是马匹本身。
自行车赛则完全不一样,骑的自行车都是一样,输赢的关键就是骑车的车手了,若能赢得这种比赛,更能得到其它人的认可,同时也更能体现赛手的价值,因此自行车赛现在不但吸引了大批的铁杆观众,每次比赛场地上都坐的满满的,而且也吸引了大批的选手参加。
现在已经是最后一圈了,程怀亮虽然还保持着领先,但是李敬业这个运动狂也开始发力,不时的反超他一下,而后面的李业诩和李恪等赛手也追了上来,与他们两个只差一个车身的距离,眼看着也对第一的宝座产生了威胁,“程怀亮,第一!程怀亮,第一……”
正在这时,离赛道最近的观众席上,一个身穿白sè宫装的少女忽然跳了起来,开始大声的为程怀亮加油,一边喊一边还把旁边的几个小家伙也拉了起来,连哄带吓让他们也帮着喊,观众中有不少身份尊贵的贵族认识这个少女,对于她的表现个个都是一脸的黑线,心中哀叹大唐不幸,怎么会有这种没一点淑女风范的公主?
这个少女正是李愔的好妹妹清河,旁边的那几个自然是李治、高阳和兕子等人,今天她特意带着弟弟妹妹们来,就是为了给未婚夫程怀亮加油。而程怀亮听到清河的声音,立刻jīng神一震,两条腿蹬的更快更猛,一下子把旁边的李敬业甩开一个车身。
“夫君,快追上去,快点~快点~”正在这个关键时刻,忽然清河旁边又一个少妇打扮的少女站了起来,开始大声的为李敬业加油,这个女子正是李敬业去年刚结婚的妻子,也就是李靖的亲孙女,同时也是李业诩的妹妹。
听到自己老婆为自己鼓劲,本来已经有些泄气的李敬业再次奋起,车蹬子都快被他蹬的冒火星了。本来已经快要追上的李恪和李业诩两人,眼睁睁的看着前面的程怀亮和李敬业像打了鸡血一般,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想追上去几乎已经不太可能。
“女生外相!”正在奋力蹬车的李恪和李业诩几乎不约而同的恨声道,同样都是赛手,可她们身为自己的亲妹妹,竟然只顾着给自己的老公加油,却忘了比赛场上的亲哥哥,这不是女生外相是什么?
正当程怀亮和李敬业齐头并进,马上就要冲过终点,冠亚军也将在他们之中产生时,忽然间变故再起,只听着场上‘啪’的一声脆响,正在急速前冲的程怀亮忽然慢了下来,而场上的观众们一时间搞不清什么状况,喧哗着纷纷站起来想看个清楚。
“啊~,为什么这脚蹬子会断?”只着着程怀亮一声怒吼,而这时观众们才发现,他右脚的脚蹬子竟然断了。不过程怀亮并没有放弃,两只脚落地后,开始拼命的向十几米外的终点划去。
“唉~”看着狼狈的程怀亮,场上响起一片惋惜之声。大唐工匠造出来的自行车因为用材和结构等方面的不成熟,因此很经常出现一些小毛病,掉个脚蹬子也是很平常的事。
不过也就是这一瞬之间,李敬业的车子已经冲过了终点,紧随其后的是李恪和李业诩,而程怀亮虽然jīng神可嘉,但是十几米的距离仅仅依靠惯xìng和脚蹬地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后面的秦怀亮、李孝节甚至连小胖子李景恒也冲过终点后,他的车子才慢慢的冲过终点,幸好最后面还有一个差一圈的柴令武垫底,让他不至于做了倒数第一。
虽然不少人为程怀亮的最后失利而惋惜,不过却也使的这声比赛跌宕起伏,让人扣紧心弦,也让人更加的回味,因此大部分人对这场比赛还是很满意的。当然了,我们的清河公主却满脸的不高兴,看着那边一脸沮丧的程怀亮,虽然很想上去安慰几句,可是两人还没有完婚,若是人少一些也就罢了,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她还是不好意思上前。毕竟刚才看比赛时疯一下无所谓,但是这时再不顾礼节的话,那可是会受人非议的。
“呸,这破车的质量也太差了,哪个混蛋家里生产的?”程怀亮脚踩车子,一脸愤恨的说道。以前比赛时输赢无所谓,可是今天却有清河在场,而且还亲自为自己助威,本来都要赢了,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结果让自己反胜为败,真是太扫兴了!
“公子,今天这次比赛是咱们家主办的,车子也是咱们家生产的!”旁边一个程府管事一脸尴尬的说道,同时又殷勤的给程怀亮递上热毛巾和果汁。自行车比赛是由程怀亮、李敬业他们这些家轮流主办的,车子也是从各家里的工厂里出的,这次刚好轮到他们程家。
“什么,竟然是咱们家的?老子回去非得把他们的工钱扣光不可!”程怀亮气呼呼的说道。自己家的工匠就更好办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生产这种残次品?
“怀亮,这可怪不得你家的工匠,看看这断口,连上好的铸铁都被你蹬断了!”正在这时,秦怀亮笑呵呵的拿着那个断了的脚蹬子回来,指了指明亮的断口笑道。程怀亮本来力量就大,再加上刚才心情激动,因此用力就太大了,结果铸铁造的脚蹬子也禁不住他的力量,这才给断掉了。
“哈哈哈~,程兄,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最后也不过比我高一个名次!”正在这时,刚才在赛场上饱受虐待的柴令武走过来,一脸狂傲的大笑道。
第四十章 金光闪闪的商路
“靠,比你高一个名次那也是高,怎么着,刚才爷的那几脚还没把你踹舒服?”程怀亮一肚子闷气正没地方发呢,现在柴令武主动跑过来挑衅,自然惹的他怒火高涨,说话更是没有丝毫的客气。
“你……”柴令武在场上摔的那几下,现在还全身酸痛,一听程怀亮提起这事,自然也是十分恼火,不过那毕竟是比赛允许的,因此他若是因此事和程怀亮打起来,那就显得太没品了,因此最终还是生生的忍住。
“哼!现在随便你们嚣张,我倒要看看,咱们到底是谁笑到最后?”柴令武忽然冷冷的一笑,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嘿嘿,等六郎回来,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正在这时,李敬业也走了过来,冲着柴令武的背影高声叫道。而柴令武听后微微一顿,扭头冷冷的看了李敬业他们一眼,然后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四弟的人这段时间的确太嚣张了!”李恪慢慢的骑着车子到了李敬业身边笑道,不过李敬业没想到李恪也在旁边,想到刚才自己的那句话,脸上露出几分尴尬。
自从太子李承乾脚部受伤后,魏王李泰和他的手下就表现的十分活跃,好像太子之位已经是魏王的囊中之物一般,而柴令武正是李泰的铁杆手下。不过刚才李敬业为了打击对方,话中露出要支持李愔与李泰争夺皇位的意思。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平时李恪也和他们交好。而且他还是李愔的亲哥哥,现在李敬业支持弟弟却不支持哥哥,这自然让他在李恪面前有些尴尬。
“哈哈~,难得看到敬业你也有脸红的时候,真是让人意外!”李恪单脚撑地,伸手拍着李敬业的肩膀笑道,不过紧接着他的脸sè一整。忽然低声对李敬业和程怀亮、秦怀玉三人道:“若是几位兄弟能说服家中,真的支持六郎,那李恪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李恪说着向三人微一拱手。然后不待三人反应,脚一蹬骑着车子离开了,留下来三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程怀亮才开口说道:“三郎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打算支持六郎?”
“怀亮,慎言,这里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秦怀玉一脸谨慎的说道,赛场上的人还没有完全散去,根本不适合讨论如此敏感的问题。
李敬业也急忙叉开话题道:“说起来,六郎也离开长安半年了,这么长时间不见,还真有些想他。若是他在长安的话,肯定能想出更多好玩的东西来!”
“哈哈~,那倒是,有时候他根本就是无意间的举动,就能搞出些好玩的东西来。比如咱们玩的自行车,要不是陛下四处送人的话,谁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好处。”程怀亮也反应过来,大笑着把地上的车子扶起来,然后让下人推走去修理了。
“喂,你们三个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马上就要开会了!”正在这时,小胖子李景恒在远处冲着他们喊道,他身边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这时三人才想起来,之前他们早就说定了,比赛完后还有个会,好像是王子豪得到李愔的指示,有许多事情要交待一下。
三人答应一声,急忙匆匆的跑了过去,而主持会议的正是李愔在长安的代理人王子豪,他一看到李敬业三人跑来,立刻笑呵呵的说道:“恭喜李公子勇夺第一,至于程公子就太遗憾了,现在车子的质量还是达不到要求啊!”
“子豪你就不要客气了,还是快点开始吧,我们可早就等不及了。”秦怀玉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周围的仆人立刻端茶送水,这里是露天场地,而且周围却已经被护卫隔开,倒是不用担心被人偷听。
参加这次会议的除了李敬业、程怀亮这些勋贵子弟外,另外还有少数几个身家巨万的长安富商,他们对于水泥、石炭、罐头加工等几个开放的产业参与极深,与李愔是利益相关,再加上平时对这几个产业的推广十分积极,因此才会被邀请到这个高层会议中来,不过他们的权限极低,若是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随意发言的,这点与王子豪相比可是天壤之别。
“各位,今天会议主要是三个方面的事,第一是石炭、第二是玻璃、第三是未来的纺织。”王子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又道:“石炭方面的销路不成问题,按我们调查所得到的结果,现在除了水泥产业和民用之外,其它行业也渐渐的开始用石炭取代木炭等燃料,因此需求越来越大,估计在未来十年内,石炭都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而造成这种状态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缺人。”
王子豪的话引得下面的人议论纷纷,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却一直没有好的办法。
“大家静一静,请听我继续说!”王子豪急忙抬起手臂下压,下面他还有话没有说完呢。虽然下面的人都是如程怀亮之流的勋贵子弟,平时在城中个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但王子豪却是代表着李愔,因此都很给面子的安静下来。
“对于缺人这个问题,大家想必也都知道,以程府为首的几位国公府,都派人去草原上收奴隶,仅仅这半年时间,就已经带来上万的奴隶。另外齐王殿下与燕长史在登州,也开始大肆鼓励捕奴,几乎每个月都能运来大批奴隶,这半年加起来比北方草原上的奴隶只多不少,这些奴隶虽然看起来多,但是矿场上的消耗也大,以我们石炭协会的统计,每个月都会有数百名奴隶死亡,死亡原因中疾病占了八成左右,另外的两成除了劳累之外,还有就是被监工虐待而死。”
王子豪一脸沉痛的说道,虽然草原和新罗那里的奴隶不断运来,但对于矿场来说,却还是不够,这导致各个矿场都是开工不足,大大影响石炭的产量。可是现在每个月都有几百奴隶死亡,这简直是大大的浪费啊!
“子豪,你话中的意思是?”坐在上首的李恪开口问道,因为李愔不在,所以一般都是由他来招集众人,而且他府上也有不少石炭、玻璃等产业。
“启禀殿下,要想彻底解决缺人的问题,必须从两个方面入手!”王子豪的放又是引得下面一阵喧哗,每个矿场都缺人,因此每当李愔或程府等运送奴隶到来时,就会引得在场所有人大打出手,为的就是想多抢到手一些奴隶。
王子豪耐心的等众人都安静下来,这才又继续说道:“其实解决缺人的问题,无非也就是开源节流,开源有些复杂,咱们等一下再说,但是节流却很简单,无非也就是降低奴隶的死亡率,这点可以从奴隶的死亡原因上看出,大部分奴隶都是死于疾病,如此一来,其实我们只要让这些奴隶保持卫生,改善一下伙食,同时再配上一个大夫就行了,这些举措加起来也花不了多少成本,而想想每月死去的奴隶,虽然他们的命不值钱,但是加在一起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啊!”
“子豪说的没错,其实这个问题我们府上的管事也早就发现了,而且现在也已经在改善奴隶的生存条件,毕竟和买奴隶的成本比起来,做这些虽然麻烦一些,但却还是很合算的。”李景恒立刻跳出来同意道,他老爹李道宗虽然是个武将,但却爱财如命,即便名下产业无数,但却也一向以jīng打细算著称。有什么样的主家自然就有什么样的管事,因此江夏王府的管事个个都是jīng细人,发现任凭奴隶死亡不划算后,立刻就做了改善。
“嗯,不错,死上个把奴隶虽然不是什么事,但大家都是斯文人,对奴隶宽厚一些,也能表现出大家的仁义,而且既然江夏王府有这方面的经验,那干脆就让江夏王府牵头,帮大家改善一下矿场上的情况。”李愔做为召集人,立刻开口响应道,其它人也没的反对,毕竟这件事对自己有利,麻烦是麻烦了一些,但反正有管事和下人们去做,他们只用动动嘴就行了。
“好,既然节流的事情大家都同意,那我们再来谈谈开源的事吧,现在奴隶的来源主要是靠草原和新罗那里来的奴隶,草原那里我已经征得几个国公府的同意,从下半年开始,放开草原上的奴隶来源,允许大唐各路商人进到草原贩奴,若是在座的各位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派人参与其中,不过必须得按几个国公府定下的规矩来才行。”王子豪笑呵呵的说道,同时眼睛转向了程怀亮和李敬业。
“没错,这件事我老爹和几个叔叔伯伯们都答应了!”程怀亮立刻知机的站起来说道。以前他们几个国公府把持着草原奴隶的买卖,在上半年赚足了油水,不过前段时间王子豪去拜见他老爹程咬金,用了一个更大的好处,打动了他们几个老家伙,竟然把那条金光闪闪的商路给吐了出来。(未完待续)RQ
第四十一章 李愔的坑,人人愿跳
“程老国公真是胸怀天下为了大家的利益竟然舍得放下如此大的利润实在是我辈之楷模啊!”一听草原贩奴这种黄金商路竟然被放开了李景恒立刻第一个跳了出来他不成武不就唯一像他老爹的就是贪财再加李道宗也不希望儿子再进入仕途因此就任凭李景恒胡混现在这家伙虽然出身高贵但其实思想已经完全转变成一个商人。*
其它也早就眼红贩奴带来的利润现在一听自己也有机会参与进来于是个个都是惊喜莫名口中的赞美奉承之词如cháo反正他们都是小辈拍程咬金那几个老家伙的马屁也不算丢人。
“呵呵草原商路的放开这还只是其一另外新罗那边的贩奴也要放开这个已经得到燕长史的首肯。”王子豪接下来又丢下一个重磅炸弹眼睛同时看到了坐在末位的那位燕府老管家。
“老奴拜见各位公子!”老管家颇有气度的站起来向在坐的众人行了一辑然后这才又道“我家公子刚刚从登州传来消息登州贩奴的商路也要全部放开不过若是想要到新罗捕奴必须要加入登州的捕奴协会然后听众统一指挥才行。”
在坐有大部分都是聪明人从刚才放开草原贩奴商路的事情已经有不少人猜到登州可能也会同样放开商路不过当真的听到这件喜事时却还是忍不住喜眉梢。相比草原。登州贩奴的安全xìng和成本都更小一些毕竟新罗百济都是小国民风没有草原那么强悍就算是派人去抢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但草原却不同现在草原贩奴一般都是组织商队向各个部落里买奴成本肯定会高一截。而且从草原运奴走的是陆路没有登州水路那么方便快捷。
“怀亮兄我终于知道程老国公为什么答应将草原贩奴的商路放开了!”就在众人都在欢呼的时候。( )李恪忽然凑到程怀亮耳边低声的说道。
而程怀亮和李敬业、秦怀玉三人听后与李恪则是相视大笑。一切已在不言中他们几个国公家里现在都在准备各自的船队马就要开赴登州参加捕奴。
不过四人笑过之后年纪最小的李敬业忽然灵光一闪想到另外一层更深的意图看看四周没有注意自己这边压低声音说道:“各位以六郎的脾气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放开这么重要的两条商路?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深意而且我听说高句丽那边可是出了点事情。而六郎偏偏现在让我们大肆组织船队会不会……”
李敬业说到这里别有深意的看着李恪三人而他们听到李敬业的话后也都露出一脸深思的表情。不一会的功夫他们就想明白了李敬业话中所指结果立刻被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秦怀玉才道:“若是真的如敬业所猜那六郎这次可是玩的大手笔啊到时不但能一举解决矿场用人的问题。甚至以后咱们也不用再担心缺人了。”
“各位大家静一静我们还有两个事情没有谈接下来再说说玻璃的事。”王子豪等了一会看众人都因为贩奴商路的打开而兴奋不已最后只能站出来制止道。不过就算是有他出面最后还是过了好一会才将众人兴奋的情绪压下来。
“子豪现在玻璃厂的销售形势一片大好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一听要说玻璃的事立刻有人高声问道。因为罐头的事李愔不得不把把玻璃工艺拿出来让众人参股大办玻璃厂现在光长安就有三家规模巨大的玻璃厂长安周边的州县也有不少都在全力生产做罐头用的玻璃瓶毕竟在这个食物保存手段落后的年代罐头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受欢迎了。
“各位是这样的现在玻璃厂生产的玻璃瓶的确供不应求不过想必有许多人已经注意到了玻璃瓶是可以反复使用的现在不少罐头厂都在回收使用过的玻璃瓶虽然会有一些玻璃瓶损坏但这个市场迟早都会有饱和的一天到那时现在开办的很多玻璃厂都会因为接不到订单而纷纷倒闭。*”
王子豪说话时脸表现的十分沉重但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同时也在感叹着李愔的jīng明当初公开玻璃工艺时李愔就给了他一个命令让他尽可能的让更多人开办玻璃厂不用管以后出产玻璃过盛的事结果现在搞的不但长安和周边都是玻璃厂连南方各道也都有人在长安买了专利回去办厂这么多玻璃厂现在生产的还都只是罐头瓶。
“子豪这个问题虽然不少人都清楚不过现在玻璃厂的利润实在惊人因此吸了不少人盲目开厂我们倒没什么可怕的反正厂子规模大而且各家又有自己的罐头厂以后就算是倒闭也是那些小厂先倒闭。”一个冷漠的家伙站起来说道不过他的话倒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各位道理的确如此不过齐王殿下却想到两种玻璃的新用途若是能将这两种用途推广开来倒是不用担心以后玻璃厂的销路问题。”王子豪神秘的一笑李愔就是先用巨大的利润将不少人都骗船然后再用更大的利润引着别人一直跟着他走下去。
“噢又是六郎搞出来的快点和我们讲讲是什么东西?”一听是李愔搞出来的所有人都来了兴趣现在李愔已经成了一个赚钱的品牌只要是他搞出来的东西几乎没有一样是不赚钱的。
王子豪这时冲外面一招手立刻有几个仆人抬着一个木头做成的方框走过来然后放在他的身边支好。众人仔细观看发现这是个普通的田形架子不过在‘田’的四个方框里却都镶嵌着玻璃一时间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王子豪笑着指着木框说道:“各位可能看着这东西有点陌生不过若是将它镶嵌到墙大家肯定都认识!”
“镶到墙。那不就是窗户吗?”李敬业的反应最快立刻高声叫道。经他这么一提醒其它人也纷纷醒悟过来。再看看这个木框虽然做工极其简单但的确是个窗户的样子。只是用玻璃代替了现在用的窗户纸。
“没错这个就是玻璃的新用途现在的窗户纸不透明就算是白天若是不开窗的话屋子里也是一昏暗但若是开窗chūn夏两季还好到了秋冬季节光是寒风就让人受不了。而若是用玻璃代替窗户纸就不会有以的问题了不但明亮而且还可以防灰尘开不开窗都没有任何影响。”王子豪十分兴奋的介绍道。
用玻璃做窗户的好处人人都能明白。但之前却一直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在他们心里玻璃还是一种价格昂贵的奢侈品就算是现在到处都是廉价的玻璃瓶但这种观念却不是一两天就能扭转过来的。
“我发现咱们好像掉进六郎的圈套里了怎么感觉这玻璃和当初的石炭那么像呢?”秦怀玉忽然一脸苦笑着说道。当初石炭也是这样一开始只是用于水泥这种工厂但后来也是李愔发明了蜂窝煤这才开始在民间推广开来。现在这个玻璃的推广过程简直就是石炭的翻啊。
“没错这已经是六郎的老办法了可是却屡试不爽就算明知道是个坑但相信还是有许多人心甘情愿的跳下去。”李恪也一脸苦笑的说道。在场的虽然有不少和他们一样的聪明人不过他们却丝毫不介意被李愔算计和其它人一样纷纷为这个窗户的创意叫好。
“呵呵相比这个窗户另外齐王殿下还有一个个更大的手笔。”等众人安静下来后王子豪再次说道“这个东西叫玻璃大棚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但据殿下的来信说这是用于冬季种植蔬菜的想必大家对于冬季新鲜蔬菜的珍贵肯定都是深有体会!”
其实在大唐时冬季已经有了蔬菜种植技术不过用却要依靠温泉水灌溉因此受到的局限很大产量也不高每年都要进贡到宫里偶而李世民才会赏赐给大臣一些因此显得格外珍贵。
“竟然还有这种东西?”所有人听后都是一愣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起来虽然李愔的信誉是有保证的但这个玻璃大棚竟然能冬天种菜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因此都有些疑虑起来。
“子豪你能不能具体讲一下对于这个玻璃大棚虽然听起来不错但没见到实物之前我们也不好做出判断。”程怀亮高声叫道其它人也是纷纷点头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还是亲眼见一见一为好。
“程公子这个实在的抱歉因为现在登州派来的工匠还在路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最多半月工匠就能到达长安到时我们就清楚了。”王子豪无奈的说道登州到长安的路程太远了些他都收到信好长时间了可工匠还是没到。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一下等人来了再说。”李恪大手一挥做出决定道其它人也纷纷点头同意。
“那好下面我们就说一说从去年就开始准备的纺织之事虽然今年的棉花能拿到咱们手中的不多但听殿下的意思这个行业可是以后的重中之重大家也都有所了解现在就由我来开始通报一下自己的准备情况如何?”说起纺织王子豪立刻兴奋起来去年棉花都被工部给收走了不过今年年初时工部却大力推广棉花种植他们各家都种了不少虽然这些棉花大部分都要缴但也能留下一些刚好可以为以后做技术积累。(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二章 捕鲸船
“我们齐王府去年派人开垦了千亩荒地今年年初都种棉花不过按着当初与工部定下的协议其中八成都要被工部收购剩下的两成归我们自己支配如此算下来估计能有万斤的棉花另外我们还买了三百名新罗妇女经过工部纺织工匠的培训后现在已经可以熟练进行纺纱和织布等工作只要今年的棉花一下来立刻就会进行棉花的纺织工作赚不赚钱倒是其次主要是积累一些这方面的经验。”王子豪侃侃而谈将齐王府为纺织做的准备讲了一遍。
“嗯我府和六郎府的准备是一样而且都由子豪派人代为管理。”李恪听完第一个接住话头说道。
“我们程府也差不多不过女工没有准备那么多只准备了一百名。”程怀亮也接着说道然后是秦怀玉、李敬业、李景恒等人分别对自己府的情况做了介绍大部分都和程怀亮说的差不多。
听完众人的话后王子豪虽然表面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微微有些叹息当初齐王在长安时已经将纺织的重要xìng和程怀亮他们说的十分清楚而且要求每家一定要多做准备特别是熟练的纺织工方面最少也要有一百名达到一定程度的女工但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只准备了一百名女工显然是对纺织这件事的重视度还不够。
王子豪虽然心中明白但以他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他也在暗暗冷笑等到明年棉花下来时若纺织业真如殿下所说开始显现出真正的巨大威力到时他们的人手不够时那就干看着两个王府发财吧!
“钱兄。你府准备的如何?”问完程怀亮这些贵族之弟后终于轮到那几个商人其中第一个就是那个送袁天罡师徒去登州的钱贵。( )
“启禀子豪兄。小弟府也准备了三百名女工同时还和不少农户签下协议除了缴工部的棉花外。都要卖给小弟!”钱贵一听叫到自己立刻一个激灵站起来答道。煤矿和玻璃制造这两个行业他根本没资格沾不过水泥、蜂窝煤、罐头厂等几个行业他是个个都有份而且投下的资金还不少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被邀到这里。
听到钱贵的回答王子豪心中很是满意不过脸却不动声sè又问了一下其它几个商人。发现他们也都做了不少准备比如女工最少也准备了两百人。
钱贵这些人虽然有钱但是却无权无势因此有很多行业都无法参与进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发财。这次好不容易得到王子豪的指点而且听说还是齐王殿下亲口吩咐下来的因此都十分卖力而且相比于程怀亮他们这些熟人钱贵这些与李愔素未谋面的人反而对他更为信服。
知道了各家准备的状况王子豪心中对于明年的纺织业有了大概的估算。特别是最关键的熟练工人各家加在一起大概也有万到了真正开始发展纺织业的时候以这些熟练工人带那些生手很快就能组织一支庞大的纺织队伍。
就在王子豪在长安忠心的执行着李愔的命令时在登州东北方面的黄海海面也有一艘正在为李愔卖命的大船这艘船看起来好像是条渔船但是体型却比普通的商船还要大而且船首那里空出一块巨大的甲板船的四周还支着许多奇怪的武器若是有登州人在这里的话肯定可以认出这艘就是齐王府派出去的那艘捕鲸船。*
虽然天刚刚亮不过船的船员们却一直在忙碌cāo船这种事每时每刻都离不开人因此船的船员都是两班倒昨天值夜的船员刚刚被替换下去休息新来的船员虽然休息了一夜但jīng神却不怎么好。昨天晚起风整艘船都是摇摇晃晃的即便是睡在吊床可也时不时被晃的摔下来最后有人索xìng把自己绑在吊床可是一晚下来全身都被勒的酸痛jīng神萎靡也是很正常的。
老窝子提着一桶珍贵的淡水和墩布十分认真的清洗甲板今天早风小了不过甲板却被海水浸泡过现在必须用淡水清洗干净否则这甲板会被腐蚀掉的。
老窝子其实并不老才不过刚三十出头只是常年在海打鱼被海风吹的满脸皱纹倒是显得十分苍老再加他为人木讷因此得到了这么一个外号。他本来是黄县人以前也是以打渔为生可是自从各家大户都用大船加拖网捕鱼后一下子使鱼产量增加了好几倍本来就贱的鱼价更是降了又降老窝子有老娘下有五个光屁股的娃另外他弟弟去年出海死了留下老婆和三个孩子平时也要靠老窝子接济。
家里没有一点存粮光靠自己打渔又根本养不活全家那段时间把老窝子急的差点就找根绳子一死百了幸好当时齐王殿下在各县开了些罐头厂而且还找女工他老婆和弟媳都是穷苦人也没那么多讲究为了这一家子都进厂做了工人两人每月的工钱加在一起比他以前出海的收入都高接下来各个捕鱼大户都招人捕鱼老窝子也到本县黄大户的捕捞队里干活结果一家子三人干活收入一下子比以前高了几倍家里的孩子和老娘也总算吃几顿饱饭。
但是好景不长家里已经七十高龄的老娘在看八个孩子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一下子伤到骨头每天疼的直哼哼。老窝子是个孝子为了老娘看病不但花光了前段时间的积蓄而且还欠了好多外债。
更加雪加霜的是因为老娘这一病这中就得分出个人看孩子弟媳家里没男人全家都靠她一人的收入自然是不能辞工无奈只能让自己老婆辞了工结果家里一下子少了近三分之一的收入更加显得入不敷出因此他一听到齐王府组织捕鲸船而且待遇一下子提高三倍立刻就毫不犹豫的报了名为了家里的老婆孩子和老娘别说是鲸鱼了就算是海神老子也敢给他来一渔炮。
“都给我打起jīng神来今天早饭有羊肉谁他娘的要是敢偷懒都给我去喝海风去!”正在这时船中间的船长室中走出一个年青人一脸严肃的对无jīng打采的众人呵斥道。
老窝子一见这个年轻人立刻低下头专心做事再也不敢乱想家里的事。出来的这个人名叫周鱼别看人家年青但却是这艘捕鲸船的船长。听说这位周鱼的身份可不简单以前可是整个齐王府捕捞队的管事这次是因为捕鲸船第一次出海因此他才自告奋勇暂代船长之职估计等那个副船长刘大胡子得到肯定后人家还会回去做捕捞队的管事。
看着所有jīng神一震开始专心干活的船员周鱼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之所以自告奋勇的跑到捕鲸船做船长并不是为了那三倍的工钱毕竟以他捕捞队管事的工钱不但不愁吃穿而且提亲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他娘亲自挑选了一个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定下亲事等到了年底就成婚。而他之所以冒险到捕鲸船主要还是看出齐王殿下对这件事很重视他做为刚进到齐王府核心的新人自然要表现一翻否则以后想站稳脚根都难。
周鱼信步走到船头手扶栏杆向四周的海面望去但是肉眼所及之处没有丝毫的异常这下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焦急。他们出海已经六天了再找不到鲸鱼的踪迹的话那只能回去补充一下给养再出海虽然这种情况他早就有预料但这毕竟是捕鲸船第一次出海若是就这么空手而归的话那他的面子也不太好看。
“开饭喽!”正在这时几个负责做饭的船员抬着一个大圆桶一边走一边高喊而旁边或认真或假装干活的船员们一听立刻来了jīng神一个个跑过去拿了碗筷领了自己的早饭开始狂吞。今天的早饭是大米粥里面混有切碎的羊肉另外还有两个馒头和一条鲜鱼不过大多数人只拿馒头愿意吃鱼的却是寥寥。他们出海六天船的给养也用的差不多了今天的羊肉已经是最后的一批罐头了以后估计只能喝白粥或者去吃鱼了。
周鱼已经在舱中吃过早餐现在是每天例行的搜寻时间他将脖子的一个皮套子打开将里面的望远镜拿出来开始仔细的搜查远处的海面。他脖子一共有两个皮套子一个装的是望远镜另外一个则是航海罗盘这两样东西是航海重要的仪器不过因为产量有限现在除了齐王府的船只外其它船都还没有准备。另外这两样东西也是船长身份的象征除了他之外船的任何船员都无权碰触否则就会受到严惩。
“咦?这里怎么会有船?”正在周鱼转动镜头向四周观察的时候忽然他从镜头中看到北方有一截从海平面冒来的桅杆看来应该是有船经过。不过他们现在远离登州而且又身处黄海之平时根本没有船敢从这里通过而他们若不是有航海罗盘的话也绝对不敢跑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