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李愔出场
随着这个声音的落下,一个身穿王服,年约三十许的中年男子走进大展,脸上带着一种和煦的笑容,只是当他带着微笑的双眼扫过大殿上的群臣时,所有人都停止了争吵。片刻之后,醒悟过来的长孙无忌等人立刻向进来的李愔行礼道:“拜见齐王殿下!”
虽然李愔已经在海外立国称帝,但是他这次回来,并不是因为国事,面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前来探望病重的父亲,因此在回到大唐后,使用的仍然是大唐齐王的身份,这样也避免了许多麻烦,同时也方便处理一些事情。
“六哥,你终于来了!”看到进来的李愔时,李治立刻激动的上前迎接道,刚才他被这些争吵的大臣们搞的头晕脑涨,而且无论他怎么劝都没用,这让李治是急的要命,没想到自己六哥一进来,这些人立刻就停了下来,这让他也感觉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李愔淡笑着拍了拍李治的肩膀,然后又向李孝恭和李道宗等几个长辈见礼,最后这才开口道:“刚才我听殿中吵的厉害,所以与众位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希望大家不要怪罪,只不过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各位吵的如此激烈?”
听到李愔先是道歉,然后又问起正事,这让刚才还觉得李愔有些轻佻的人也都十分服气。其中李景恒更是第一个站出来,将这件事的始末讲了一遍,在他看来,李愔肯定会坚定的站在他们工商派一方。所以今天他们赢定了,甚至连长孙无忌和于志宁这些人也有同样的想法。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李愔在听完后考虑了片刻,然后郑重的开口道:“工商业与农业的人口之争。已经关系到大唐的国本,这可不是件轻易就能下结论的事,现在父皇昏迷,九弟又太年轻,因此我认为可以暂缓这件事的讨论,大家都回去好好权衡一番,等到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拿到朝堂上讨论也不迟!”
听到李愔这明显是和稀泥的话,李景恒和长孙无忌两帮人都愣在那里。不知道一向主张大力推动工商业发展的李愔,为何会说出这样话?甚至就连旁边的李治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唯独是老态龙钟的李孝恭抬头看了李愔一眼,目光中也露出赞许之色。
虽然两帮人都不明白李愔为何做出这种息事宁人的举动,但是既然对方都已经开口了,而且看今天的样子,双方再争吵下去也没什么用,因此最后双方也只得听从李愔的话,其中长孙无忌和李景恒又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客气话,整个个朝会就此散了。
看到所有人都退下来。大殿上只剩下李愔和李治两人,这时李治有些急不可待的问道:“六哥,你为何……”
不过李治的话刚一出口,立刻被李愔挥手打断道:“先不要问。等人来齐了我再解释!”
“人?什么人?”李治禁不住再次问道。不过还没等他话音刚落,就见宫中的小黄门上前禀报,河间郡王李孝恭、江夏王李道宗。户部侍郎李景恒共同求见。
“哈哈哈~,六郎你可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的话,恐怕我和王兄这两把老骨头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李道宗刚一进到大殿。立刻大笑着说道。他还是当年那副胖乎乎的模样,和李景恒十分的有父子像。
“两位王叔风采依旧,哪里有半分老态,另外听说江夏王叔您又给景恒兄添了个小弟弟,说起来真是老当益壮啊!”李愔先是向李孝恭二人行礼,然后又开起了李道宗的玩笑。
李道宗仅比李世民小两岁,也是年近六十的人了,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去年他的一个小妾竟然给他又生了个儿子,这让李道宗十分兴奋,而且四处向人夸耀,现在听到李愔的夸赞,当下也感觉老脸上有光,大笑着吹嘘了几句,丝毫没有什么长辈的样子。
接着李愔又和李孝恭、李景恒聊了几句闲话,他们也顺便向李治见礼,然后大家分别坐下,话题也开始转到正事上来。
“六郎,你刚才为何不帮我们一把,这样也能把长孙无忌他们给压下去?”李景恒第一个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过李愔听后却是淡笑道:“景恒兄,你觉得在朝堂上把长孙无忌压下去有用吗?”
“怎么没用?只要长孙无忌他们不再阻挠,我们就可以对大唐现有的一些不合理制度进行改革,使得大唐的工商业再上一层,别的不说,光是国库收入就能增加好大一截。”李景恒有些不服气的开口道。
不过就在李景恒的话音刚落,李孝恭却是忽然开口反问道:“景恒你说的不错,但是以你看来,就算是今天在朝堂上压过了长孙无忌的风头,以对方的立场,会放任你们改革吗?”
“呃~,这个……”李景恒一下子就被问住了,长孙家以种植业为主,除了在南方拥有大片的田地外,在西北等地也拥有大片的棉田,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另外大唐想要改革的话,也并不仅仅是引进奴隶,还关系到其它各个方面,比如商业竞争的规范化等等,而像长孙氏这些豪强,他们家中往往喜欢仗着权势压人,不但垄断着一些原材料的供应,而且背后操纵价格,以此来牟取暴利,若是大唐进行改革的话,第一个要动的就是以长孙氏为首的豪强利益,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长孙无忌都不可能让他们将改革顺利的推行下去。
想明白了这些,李景恒也不禁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整个人也变得无精打采,刚才他还充满斗志的和长孙无忌争论,但是现在想起来,那些争论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无论谁输谁赢,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看到李景恒泄气的模样,李愔不禁心中暗笑,说起来李景恒是一个理财的高手,但是在政治眼光上却是差了一些,若是将许敬宗或李义府换到他的位子上,肯定不会如此针锋相对的和长孙无忌争一时之气。
这时李治也终于明白过来,心中也不禁对六哥更加佩服。另外他也猜到,自己那位舅舅肯定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面对李景恒这个晚辈的一再挑衅,以他的身份又绝对不能退缩,所以才不顾身份的和对方在朝堂上吵了起来。
李孝恭和李道宗主要是来见一见李愔,然后又聊了几句家常话,特别是李孝恭又问了一下儿子李永的近况,然后他们两人就带着李景恒告辞了。毕竟他们也知道,李愔专门跑来见李治,肯定有什么话要对李治说。
送走了李孝恭三人后,李愔和李治来到明德殿后的书房内,然后两人随意的坐到宽大的沙发上,这沙发还是李治在李愔的书房里见到后,十分的喜欢,回来就让工匠仿制了一些。
“九弟,今天的事你有何感触?”李愔坐下来看了李治片刻,忽然露出一个温煦的笑容问道。
李愔听后却是露出一个苦笑,然后无奈的道:“还能有什么感触,两帮人因为自己的利益吵个不停,而且一方以我舅舅为主,一方则代表着皇族和新兴的工商业主,以前父皇在的时候,还能压制住他们,但是现在父皇刚一病倒,他们就要闹翻天了!”
李愔听完则是赞许的看了李治一眼,然后开口道:“不错不错,九弟你能看到这一点,说明这几年你真的对朝政上心了,现在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威望不足,朝堂上全都是父皇时期的老臣,没有真正能为你办事的人,因此现在是时候将许敬宗和李义府那些人调回来了!”
许敬宗和李义府都是当初李世民亲自安排,让他们去大齐一边任职,一边学习大齐的行政结构与运作方式,为的就是留给李治,让他在对大唐改革时,能够有一些得力的人手。
李治也听李世民说起过许敬宗他们的事,因此在听到李愔的建议后,考虑了一下却有些迟疑的道:“六哥,父皇现在还只是昏迷,我这么急着把许敬宗他们调回来,是不是……”
下面的话李治没有说出口,李愔也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只见李愔却是叹了口气道:“九弟,父皇的伤病太重,哪怕是能清醒过来,恐怕也无法再处理政务了,因此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学会独立面对朝堂上的政局,而往朝臣中安插自己的心腹,这仅仅是第一步!”
李治听完也是低下了头,他其实也知道李世民的病情,只不是心中却一直不敢面对,甚至有时还在幻想,幻想某一天李世民能够完全康复,这样他就能像以前那样,不必为这些烦人的事务而伤神了。
看到李治低下头不说话,李愔也知道他不愿面对现实,刚想劝解时,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一件事,当下开口道:“九弟,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当初我在第一次去台湾之前,曾经与长孙无忌有过一个约定。”
“哦?什么……”
正当李治好奇的抬起头,想要问一下李愔与长孙无忌约定的内容时,忽然一个小黄门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脸惊喜的对两人大喊道:“两位殿下大喜,陛下醒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八章 李世民苏醒
甘露殿内,杨妃、德妃等重要的妃嫔都赶来了,另外还有在长安的皇子、公主等,也全都赶到内殿等候,长孙无忌和李孝恭等大臣则在外殿等候,至于长孙皇后,则亲自在寝宫内照看李世民。
甘露殿的寝宫内,以孙思邈为首的太医正在紧张的忙碌,床上的李世民睁着眼睛,目光中露出几分思索之色,看样子还没有完全从昏迷中恢复过来。李愔和李治一脸紧张的站在寝宫门外,虽然他们很想进去和李世民说上几句话,但是孙思邈却叮嘱他们,暂时还是不要打扰李世民,等到他们诊治过后,他们再进去也不迟。
当得知李世民醒来的消息后,李愔和李治立刻从东宫赶到甘露殿,在得到长孙皇后的许可后,这才一起进到寝宫,但是却被孙思邈挡在外面,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这让他们两个急的在门外不停的转圈。
过了好一会儿,孙思邈他们才忙碌完毕,然后一脸惊喜的出来对李愔和李治禀报道:“启禀两位殿下,陛下这次十分清醒,现在请两位殿下进去!”
“太好了!”李治第一个兴奋道,他本来还担心父亲的这次醒来,还会像之前那样神智不清,没想到这次竟然恢复了神智,这可是个大好消息。
李愔和李治急匆匆的冲进寝宫,却见李世民正在半躺在床上,长孙皇后的身体虽然不佳,但这时却显得极有精神,目光中满是希望。不但自己坐到李世民的床边,而且手中拿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正在小心的喂李世民服用。
“儿臣拜见父皇!”李愔和李治看到李世民虽然神色憔悴之极,但是目光灵动。显然已经恢复了神智,这让他们两个都十分激动。
半躺着的李世民看到两个儿子进来,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特别是看到多年不见的李愔时,更是神色激动,双手强撑着让自己坐直,然后声音嘶哑的道:“起来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谢父皇!”李愔和李治齐声道,然后站到长孙皇后的身后。等到李世民将药喝完后,长孙皇后嘱咐他们父子三人不要说太长时间,然后就带着人下去了。
等到寝宫内只剩下他们父子三人时,苍老的李世民先是看了看李治,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十几年未见的李愔,最后这才开口道:“六郎,当年咱们父子一别,没想到再见面时,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
“儿臣不孝。请父皇责罚!”李愔听到李世民的话,也不禁眼角微红。刚刚离开大唐时,他有时候的确很想回来,但是后来随着手中势力的一步步建立。他的身份也在一点点改变,身上背负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他已经不再仅仅是大唐的齐王殿下。而是另外一个国家的帝王,这使得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世民。所以后来索性也就绝了回来的念头,若非这次李世民病重。他恐怕也不会回来。
“算了,知子莫若父,你的难处我也知道,所以我从来也没要逼你回来过,不过这次既然来了,就多住一段时间,你母妃年纪也大了,更希望身边有儿孙的陪伴。”李世民再次开口道,不过他以杨妃为借口让李愔多住几天,其实也是他自己想和李愔多相处一段时间。
“父皇放心,大齐本来就离大唐最近,而且现在交通发达,一些政务也能送来处理,另外儿臣这次将全家都带来了,最少也要住上半年再回去!”李愔自然清楚李世民的意思,因此立刻开口道。现在李世民虽然清醒过来,但身体仍然十分糟糕,说句不好听的,以李世民现在的情况,随时都可能不在,身为儿子,李愔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嗯!”李世民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头向李治道,“雉奴,刚才听你母后说,这段时间你本应代为父处理朝政,但是你却因为我的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可不是为君之道,不过念在你还年轻,所以仅此一次,日后千万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
听到父亲的话有些严厉,李治也低下头认错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
其实李世民也并不是真的怪罪李治,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其它方面虽不出众,但唯一的优点就是孝顺,这次自己病重,也能看出李治的真性情,这让李世民也十分欣慰。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世民很快和颜悦色的对李治再次问道:“雉奴,听说今天早上,朝臣们在你的东宫又吵了起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对于李世民的消息灵通,李愔和李治都没有表示任何的惊讶,因为他们都已经知道,李世民手中掌握着一个隐秘的情报机构,有些方面比武媚娘手中的四卫都要强。
只见李治立刻开口,将长孙无忌与李景恒两帮人争吵的原因讲了出来,而李世民边听边思索,过了好长时间,这才开口道:“六郎处理的不错,这件事太过重大,不是一场朝会就能决定的,另外你也需要人手为自己摇旗呐喊,是时候调许敬宗他们回来了。”
听到父亲最后同意调回许敬宗这些人,这让李治终于松了口气,本来他还担心会被父亲怪罪呢。
接下来李世民又问了一些关于朝政方面的事,李治也一一做了回答,一些重要政务的处理,李治也进行了禀报。李世民对李治的处理办法也颇为满意,因此最后还着实夸奖了他几句。
考虑到李世民才刚刚清醒,身体也十分虚弱,所以在聊完正事后,李愔和李治又陪李世民聊了几句闲话,然后就起身告辞,好让李世民能够好好的休息。
当李愔和李治走到甘露殿的外殿时,发现杨妃等人已经离开,估计是得到长孙皇后的消息,知道李世民今天不宜再见人。不过却还有五人没有离开,分别是兕子、常山、新城、升平和思唐,在所有公主中,只有她们五个没有出嫁,平时也最受李世民的喜爱,因此父亲重病,她们也最是担心。
“六哥,父皇怎么样了,刚才母后只是说父皇醒了,让我们回去等消息,我看母后的身体不好,所以也没敢多问。”看到李愔和李治出来,兕子第一个跑上来问道。
相比几年前,兕子现在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身材苗条、曲线玲珑,绝美的脸庞上也多了几丝成熟。这让李愔想起当初那个在学堂送给他桂花糕做礼物的小丫头时,竟然有一种隔世的感觉。
“兕子放心,父皇的精神很好,还询问了我们一些朝政上的事,只是我和九弟担心他太费心,所以聊了和句就出来了,毕竟父皇他才刚醒,需要多休息一下,说不定明天父皇就会召见你们!”李愔看了一下几个妹妹,然后对兕子开口道。
兕子一向最相信李愔,因此听后也是松了口气。不过李愔还是太低估了李世民疼爱女儿的感情,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小黄门从背后的寝宫中跑出来,然后向他们深施一礼道:“启禀几位殿下,陛下请几位公主进去!”
听到父亲现在就召见自己,年纪最小的升平和思唐都是欢呼一声,也没顾的上与李愔、李治告别,带着银铃般的笑声就冲进寝宫,而兕子和常山、新城三人则有些希夷的看向李愔。
李愔和李治则是无奈的苦笑一声道:“去吧,不过不要与父皇聊的太久,劝他早点休息!”
“嗯!”三个女孩兴奋的答应一声,也快步的走进寝宫去探望父亲去了。
看着几个妹妹进去后,李治一边走一边对李愔问道:“六哥,我看父皇今天的精神不错,再加上孙思邈等大国手的精心治疗,想必父皇应该会慢慢的好起来吧?”
不过李愔却是叹了口气回答道:“这个不好说,父皇毕竟年纪大了,身体的恢复力无法与咱们年轻人相比,而且这次又是伤上加病,治疗起来十分麻烦,我已经让梦雪将台湾医学院医术最精湛的大夫都带来了,今天我安排时间让他们与孙思邈见一见,讨论一下病情,然后再找个日子让他们给父皇诊治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治疗的好办法?”
李治听后也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知道李世民虽然清醒过来,但却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在之前的时间里,李世民也清醒过几次,但都很快的昏迷过去,病情也出现数次反复,若是再这么拖下去没有一点好转,那最后可能真的会出现最糟糕的情况。
两人边说边聊,很快就走到甘露殿的前殿,但是李愔看了一下周围,却有些奇怪的道:“咦,孙思邈和那些御医怎么不见了?”
李治这时也发现,原来在前殿随时准备为父亲诊治的御医竟然一个也不见了,只剩下几个宫女在煎药。
就在李愔想要向旁边的宫女打听一下孙思邈等人的去向时,忽然一个宫女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看到他们两个立刻眼睛一亮,快步冲到他们面前低声禀报道:“启禀两位殿下,皇后娘娘有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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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命不久矣
李愔和李治之前在李世民那里,才刚刚见到过长孙皇后,可是现在对方竟然又派人请他们前去,这让两人都有些奇怪。两人不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有几分不解。
不过既然长孙皇后特意派人来请他们,他们自然不敢不去,因此李愔让宫女在前面带路,他和李治转过甘露殿,向后面的立政殿走去。只不过李愔在猜测长孙皇后叫他们过去的原因时,再联想到甘露殿中孙思邈等太医的消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立政殿和甘露殿同处于太极宫的中轴线上,而且是紧挨着的两座宫殿,因此李愔和李治很快就到达立政殿,只不过当他们进到立政殿的前殿时,立刻感到大殿内弥漫着一股肃穆的气氛,长孙皇后脸色苍白的坐在殿上,而孙思邈等太医垂首立在下面,一个个都是面带羞愧。
另外李愔还发现,在孙思邈他们这些太医的旁边,自己的皇妃崔梦雪,以及一些从大齐赶来的名医也站在那里,只不过他们的表情和孙思邈等人不同,一个个皱眉着眉头苦苦思索,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儿臣参见母后!”李愔和李治上前行礼,其中李愔与梦雪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他看出几分无奈和苦涩,这让李愔心中一惊,急忙再次开口问道:“母后,您召集太医们前来,是不是父皇的病情出现了什么问题?”
听到李愔的话,长孙皇后无力的挥了挥手道:“还是由孙太医为你们解释一下吧!”
李愔和李治一起看向孙思邈,结果只见对方叹了口气。躬身向他们禀报道:“两位殿下,陛下这交醒来并不是什么好征兆。我们为陛下诊治后,发现陛下伤病并没有转好。反而五气已经开始衰竭,这已非人力可以挽回,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恐怕陛下已经时日无多……”
“胡说!今天父皇与我说话时,精神还十分不错,哪里有什么五气衰竭的征兆?”还没等孙思邈把话说完,旁边的李治就厉声吼道,只是这时他两眼通红,眼泪也止不住流下来。
李愔听到孙思邈的话。也感觉胸中一闷,一时间好像喘不过气,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虽然他在来的时候,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今天在见到李世民苏醒后,心中也不禁升起几分希望,可是现在孙思邈的话却他心中的那份新生的希望直接打碎,这让李愔一时间也有些无法接受。
看到李治发怒,孙思邈也十分识趣的闭上嘴。他知道太子与陛下的感情浓厚,因此在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更何况身为一个经验丰厚的大夫,他对这种情况也早已经见怪不怪。
虽然心中悲痛。但李愔和李治毕竟都不是普通人,特别是李愔,多年在外的独力打拼。已经将他的神经磨练的十分坚韧,因此也最先平静下来。只见李愔上前一步。沉声对孙思邈问道:“孙太医,你说父皇五气衰竭。难道就没办法救治了吗?”
听到李愔问出这个明显十分外行的问题,孙思邈不禁苦笑道:“殿下有所不知,五气衰竭并不是病症,而是一种身体的征兆,五气象征着人体的五脏,健康之人体内五气生生不息,彼此都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状态,五气之间平衡打破时,人就会生病,若是五气开始衰竭,那么也就象征着,这个人已经命不久矣!”
孙思邈是以中医五气方面解释李世民的情况,虽然听起来有些晦涩,但李愔等人也全都听懂了,所谓五气衰竭其实就是一个人临死前的征兆,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
这时李治也缓缓平静下来,听完孙思邈的解释后,他不禁再次感到鼻子发酸,但是想到自己身为太子,整个大唐都在看着他,这让李治禁不住强忍着大哭的冲动,眼眶微红的开口问道:“孙太医,刚才我太冲动了,若是按你所说,父王还能支撑多久?”
看到李治的样子,长孙皇后和李愔的脸上都露出几分欣慰之色,虽然李治还不太成熟,有时候也显得太重感情,但是他也正在一点点改变,至少现在的他就很像一个帝王。
孙思邈听完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和其它几位太医交换了几个眼神,最后还是由他开口道:“启禀太子,按陛下现在的情况,估计最多还能支撑一个月,哪怕是我们想办法尽力拖延,恐怕也很难支撑三个月!”
“一到三个月?”李治脸上再次露出悲痛之色,端坐的长孙皇后也是长叹了口气,眼泪也一下子流了出来,她与李世民是少年夫妻,共同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可以说感觉浓厚之极,现在眼看着丈夫要早一步离开自己,这让一向坚强的长孙皇后也变得软弱起来。
李愔则是走到崔梦雪身边,然后询问她可有什么办法,只是崔梦雪却是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以孙太医的医术,肯定不会诊断错误,若是父皇真的出现五气衰竭的症状,我们大齐的大夫恐怕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用一些药物尽量延长父皇的生命。”
所谓生死由命,李世民年近六十从马上摔下,本身就已经受到重伤,再加上大伤又引发大病,哪怕是一个身体强壮的年轻人,恐怕也很难挺过去,更别说他这样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年人,甚至若是没有孙思邈这帮大国手的抢救,恐怕李世民在受伤当天就已经不行了。
在得知李世民只剩下一到三个月的生命时,整个立政殿内一下子陷入到一种让人十分难受的沉默中,过了好一会儿,李愔才忽然开口道:“孙太医以及各位在场的太医应该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在拉下来的时间内,恐怕各位太医就要在宫中暂住一段时间了。”
听到李愔的话,孙思邈和其它太医立刻躬身道:“微臣明白,陛下病重之事臣等绝不外传!”
李愔听后点了点头,然后让人安排这些太医到宫中暂住,同时周围有大批的守卫保卫和监视,以防消息走漏。崔梦雪身为李愔的皇妃,自然不必受到监视,不过李愔却让梦雪暂时去杨妃那里居住,一方面是将这个消息转告杨妃,另外也让她陪着杨妃,免得杨妃太过伤心。
在将所有人都支出去后,立政殿中只剩下长孙皇后和李愔、李治三人,本来对于李世民命不长久这件事,最有发言权的是长孙皇后,但是她自己的身体都快垮了,现在也仍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李治虽然强忍悲痛,但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所以现在能主事的,只有李愔了。
只见李愔在大殿中来回走动了几趟,最后脚步一定道:“母后,九弟,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孙思邈那帮太医的嘴很严,暂时不会泄露消息,不过现在有个问题,那就是这件事都该让谁知道?只凭我们三个肯定无法应对日后的局面!”
听到李愔的话,长孙皇后第一个醒悟过来,只见她略一思量,立刻开口道:“六郎说的不错,这件事必须让几个大臣知道,无忌和禇遂良自然不必说,另外河间王、江夏王以及李绩这些武将也必须通知,另外还有……”
长孙皇后对朝政也十分熟悉,一连点出十几个重要大臣的名字,这些重臣要么是身处要职,要么就是在朝堂上拥有极大的威望,每个人都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而且他们对大唐也都是忠心耿耿,可以完全信任。可以说长孙皇后对朝堂的熟悉,远超李愔和李治。
在确定了要通知的大臣后,李治也清醒过来,他立刻以自己的名义通知这些大臣前来议事,但是刚把去通知的人派出去,李治却又想到一个问题,当下开口道:“母后,六哥,这件事要不要瞒着父皇?”
听到这个问题,长孙皇后和李愔都是一愣,刚才他们只顾着想着朝堂上的反应,却忘了一个最关键的人。若是将病重的消息告诉李世民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特别是面对死亡时,哪怕是李世民,恐怕也不可能保持淡定。
“六郎,你觉得是否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父皇?”长孙皇后在考虑片刻后,却开口向李愔问道,不知不觉之中,长孙皇后也将李愔的意见放在了第一位。
李愔对这件事也是权衡了好半天,最后才长叹了口气道:“母后,父皇戎马半生,数次都险丧敌人之手,因此儿臣觉得,父皇他应该可以从容面对自己的生死,另外让父亲提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能给他一些时间,将生前的一些事情处理一下,这样也能不带遗憾的离开!”
李愔说到最后,眼圈也是一红,长孙皇后和李治听完也都是暗自垂泪,不过最后也都同意了李愔的意见。
就在李愔三人正在商议该如何将这件事告诉李世民时,得到通知的大臣们也都急匆匆赶来。李治以自己的名义通知这些大臣,但召集他们的地点却在长孙皇后的立政殿,这种反常的情况立刻让这些大臣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因此一个个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章 兕子的婚事
在各位大臣都到齐后,李愔出面宣布了李世民的病情,然后又把李治推到前面,自己转身离开了立政殿。他虽然是大唐的皇子,但现在更是大齐的皇帝,所以有些事情可以管,但有些事情却不宜插手太深,更何况日后的大唐是属于李治的,现在应该让他学会站在前面,而不是躲在父兄的背后。
长孙无忌那帮大臣们在听到李世民活不过三月的消息时,也都并没有露出太过意外的神色,毕竟之前李世民昏迷时,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不过长孙无忌和其它几个与李世民感情深厚的大臣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却都禁不住露出悲痛之色。虽然立场不同,但是李愔也承认,长孙无忌对李世民的那种共患难的兄弟之情的确是真的。
接下来李治和长孙无忌等人商议的内容,李愔并不感兴趣,其实商议的内容他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这段时间如何保密,然后秘密准备李世民的丧事,另外李治的登基也同样需要准备,这些事情即繁琐又无聊,李愔也懒的理会。
走出立政殿后,李愔的心情不太好,所以就信步在宫中转了起来,十几年没回来过,太极宫也出现了许多变化,比如两侧多了几座新的宫殿,脚下的青砖路也被更好的水泥砖取代,沿途路过的小花园里,也多了一些美洲或澳洲物产的植物。
不知不觉之中,李愔竟然又转到李世民居住的甘露殿,看着这座巍峨无比的巨大宫殿。李愔心中却满是感慨,说起来他对这座宫殿的并不怎么熟悉。以前他见到李世民时,对方好像永远都是在两仪殿。而且龙案前面也永远堆着高高的奏折,也正是那些永远都批不完的奏折,将原来年轻健壮的李世民,慢慢的磨成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想到这些,李愔也不禁叹了口气。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从今天李愔去找李治到现在,他就一直在皇宫里忙来忙去,到现在连午饭也没有吃,不过他却一点也不饿。特别是在知道李世民不久于人世后,更没有吃饭的心情了。
不过就在李愔想着心事时,忽然听到甘露殿中传出一阵如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几个明媚无比的女孩笑闹着走出来,当看到门前的李愔时,立刻围上来,其中年纪最大的美貌女子高声道:“六哥,你不会是一直在这里等着我们吧?不过刚好,陪父皇聊了会天。我们都饿了,好久没吃你府上做的菜了!”
出来的这帮女孩正是之前进去的兕子她们五个公主,看她们的样子,应该和李世民聊的很开心。只可惜她们还不知道,大殿内那个对她们关爱无比的父亲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想到这些,李愔心中也有些难过。不过却还是强自笑道:“我刚才去了母后那里,刚走到这里就遇到你们。没吃饭没关系,这次我随我来的还是当初王府的老厨子。肯定会让你们满意!”
兕子她们看到父亲苏醒,而且刚才与她们聊天时精神也不错,这让她们认为父亲的病情终于好转了,所以心情都格外不错,对李愔流露出来的异样也没在意,特别是听到六哥还带来了当初的厨子,更让兕子想起自己小时候,可没少到齐王府上蹭饭吃,现在能品尝到当年的味道,更让她是十分兴奋,因此兴冲冲的拉着李愔和几个妹妹就出了皇宫。
在路上时,李愔询问了一下李世民的情况,结果兕子告诉他,她们陪着父亲聊了会天后,李世民就感觉有些累了,然后又喝了碗养胃的小米粥就睡了,所以兕子她们才离开。
“六哥你不知道,今天父皇又逼晋阳姐姐成亲了,而且还说她们不成亲,把我们几个妹妹都带坏了,比如常山姐姐,她也都十八岁了,却也不肯成亲。”在去齐王府的马车上,升平抱着李愔的手臂,一脸欢快的打着小报告。
“你们这几个臭丫头,明明是常山自己不想成亲,怎么怪到我头上?”坐在李愔对面的兕子瞪了升平四人一眼,故意有些气呼呼的道。
常山仅比兕子小两岁,而且她和兕子一样,同样也没有嫁人,长孙皇后数次想帮她把亲事定下,但都遭到她的强烈反对,再加上又有兕子这个做姐姐在前面挡着,所以长孙皇后也不好逼她,只能就这么拖下去,也难怪李世民说兕子带坏了妹妹们。
“嘻嘻,哪有姐姐没嫁,我们做妹妹的就先嫁出去的道理?所以我们就等着晋阳姐姐你了,只要你一天不嫁,我们也就陪着你不嫁!”这时常山公主也是开口笑道。常山公主的母亲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妃嫔,但她为人乖巧机灵,再加上年纪又在兄弟姐妹中比较小,所以也颇受李世民的喜爱。
常山一开口,立刻引得新城和思唐的附和,不过兕子也不甘示弱,立刻反击道:“好啊,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就不嫁了,在道观里做一辈子的女冠,看你们几个丫头怎么办?”
可异兕子不提道观还好,一提起道观,立刻让升平想起一件事,当下娇笑着道:“若是晋阳姐姐在道观里做一辈子的女冠,那位上官公子岂不是要去道观喝上一辈子的茶?真是可怜!”
听到升平说起这件事,立刻引起常山和新城、思唐三人的兴趣,四个丫头叽叽喳喳的围着兕子问这部那,大多都是关于那个上官庭之的,这让兕子根本就招架不住,最后只能无奈求饶,好不容易才以几套新出的香水为代价,这才让几个妹妹不再拿她开玩笑。
看着几个调皮的妹妹打打闹闹,李愔也感觉自己的心情好转了许多,不过当他想到兕子的婚事时,却是眉头一皱,若是父亲去世的话,按照规矩,儿女要守孝三年,在这期间不得嫁娶,常山还好些,但若是兕子再守孝三年的话,在这个年代,年龄可就显得太大了。
想到这里,李愔也不禁心中着急,若是直接告诉兕子的话,她肯定只会为李世民的事悲痛成分,哪里还会有成亲的心思?想到这个让人头痛的问题,让李愔刚刚转好的心情又开始变得糟糕起来。
这些年李愔虽然不住在长安,但是他的齐王府并没有荒废,府中专门有人负责打扫和修葺,因此在他回来后,立刻就可以入住。这么多年过去了,整个府邸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李冕和悠澜这些孩子还是第一次回来,因此都对这座父亲以前生活的宅院十分好奇,一帮孩子在府内跑来跑去。
李愔带着兕子她们几个回来后,立刻被这帮孩子们给围了起来,“姑姑、姑姑”的叫个不停,惹的兕子她们也都十分开心,可惜这次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物,只好许下明天带这些孩子外出,到长安城游玩的诺言。
等到吃饭的时候,就更加热闹了,兕子她们心情大好之下,开始和这帮孩子讲当年自己在府中的趣事,以及李愔年轻时候的糗事,这下让孩子们都跟着起哄。文心本来想转移一下话题,却没想到也被牵扯进来,被兕子曝出当初她与李愔如何相识的过程,这更让李冕和悠澜兄妹围着文心问个不停,让文心羞的脸都红了。
好不容易等到吃过饭后,兕子和常山她们几个做姑姑的带着孩子们去府中玩,李愔本想回书房一个人静一静,但却被文心拉到内宅的卧室,只见她一脸关切的问道:“夫君,刚才在吃饭时,刚才在吃饭时,我就看出你有什么烦心的事,现在能不能和我说说?”
刚才李愔虽然也配合兕子的话,一会笑一会闹,但是他可以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做了多年夫妻的文心。其实不仅仅是文心,估计武媚娘等几人也看出来了,但却没有直接追问。
李世民的事可以瞒着外人,但对文心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因此只见李愔叹了口气,然后将李世民的病情讲了一遍,甚至连现在李治正在召见大臣,商议该如何处理后事的事也没有隐瞒。
最后李愔更是有些苦涩的道:“现在父皇还不知道他的病情,我打算找个时间告诉他,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文心听后也是轻叹一声,沉默片刻接着问道:“父皇戎马一生,自然早就看淡了生死,这件事直接告诉父皇就是了,只是我却担心兕子,她都二十岁了,若是再守孝三年的话,那可就太晚了!”
听到文心同样担心兕子的婚事,李愔也不禁更加头痛,兕子的婚事本来就已经成为整个大唐皇室的心病了,现在李世民的时日无多,若是不能让兕子将婚事定下来的话,恐怕李世民会带着无比的遗憾离开世间。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用上一点手段了,反正兕子和那个上官庭之也都暗生情愫,就差一方主动将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了。”最后李愔忽然再次长叹了口气道,他一向对身边的亲人十分坦诚,但现在为了兕子能早日完婚,只能用上一点小计谋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一章 父女的谈话
两天之后,甘露殿李世民的寝宫内。
今天的天气不错,太阳暖暖的挂在天空中,春日里的花草也散发出勃勃的生机,一阵轻柔的春风抚过,将外面清新的气息吹到李世民的寝宫内,冲淡了里面浓浓中药味。
“父皇,今天外面的太阳很好,等到中午吃过饭后,我和几个妹妹推着您到外面转转,别老是闷在屋子里,否则没病也闷出病了!”兕子一边给李世民捶背,一边轻声开口道。
自从上次苏醒后,李世民竟然奇迹般的没再昏迷,而且精神也好了许多,而且也开始进食一些易消化的流食,这让不知情的人都十分兴奋,以为李世民的身体会慢慢的好转起来。
但是孙思邈等人却禀报过李愔等人,这是五气衰竭的正常症状,李世民的内脏正在燃烧最后的精气,所以会造成病情好转的假象,但当精气消耗完毕时,身体就会立刻垮下来,现在他们开出一些补精益气的药,但却也只能延缓这一过程。
李世民本来苍白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血色,精神也很不错,看起来的确像是病情好转。他听到兕子的话后,也是大笑着道:“出去转转也好,不过你那几个妹妹带六郎的几个孩子逛街,今天中午恐怕是回不来了!”
兕子听后也是笑了笑,其实昨天她们五姐妹就带着李冕和悠澜等几个孩子上街去玩了,而且还特意带他们去了当初李愔帮她们开的冷饮店,现在这座冷饮店已经正式更名为公主冷饮店。背后的股东就是兕子这些公主,而且做为大唐第一冷饮店。公主冷饮店已经形成一种联锁店的模式,甚至有些分店都开到了大齐。这也让兕子她们有了一份不菲的收入。
长安那么大,自然不是一天就能逛完的,所以今天李冕和悠澜这些孩子又被常山和新城她们四个带去玩了。兕子因为担心父亲的身体,所以就没再陪着几个侄子侄女,而是进宫照看李世民。
和兕子聊了几句闲话后,李世民忽然话题一转,语重心长的开口道:“兕子,你不要怪为父罗嗦,你都已经二十岁了。也该是嫁人的时候了,而且这次你也看到了,为父的年事已高,说不定哪天就没了,父皇可不想等到我死那天,兕子你还是孤身一人!”
“父皇不要胡说,现在您的身体已经慢慢好转,肯定可以康复如初,而且长命百岁。至于我的婚事,这种事根本急不来,我还没考虑好,另外我听说六哥那里有一位科学院的赵院长。人家也是女孩子,而且都二十五六了也没有结婚,我才二十怕什么?”兕子开始拿出自己对付父亲逼婚的绝招。前面撒娇后面胡搅蛮缠。
“其实我看那个上官庭之不错,你也考验了他这么长时间了。到现在还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我看不如找个机会。我向他父亲上官仪提一提这件事,相信他们上官家肯定会……”
“不行,父皇您就别管了,我……我和庭之只是君子之交,每日品品茶、聊聊天,这种生活很好很平静,我暂时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李世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兕子开口打断道,娇美的脸庞上也带上几分焦急之色。
看着女儿着急的样子,身为过来人的李世民自然立刻明白过来,看来女儿对那个上官庭之并不是没有感觉,只不过两人的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保持的时间太长了,到现在兕子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点倒是和六郎猜测的一样!
其实就像李世民像的那样,兕子对上官庭之并不是没有感觉,只不过她从小就特别崇拜李世民和李愔,所以立志想要找一个像父兄那样的丈夫,但是上官庭之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与李世民和李愔有着巨大的差别,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上官庭之各方面的才能都十分普通,就连才学也不是特别突出。
当然了,上官庭之也不是没有优点,比如他是个痴情种子,特别是在见到兕子后,就开始坚持不懈的追求,两年间几乎是风雨无阻,甚至有一次因为冒雨前往道观,结果自己被淋成一场大病,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也正是那一次,上官庭之第一次连着几天没去道观,为此兕子也担心了好几天,后来当上官庭之拖着刚好一点的身体来到道观时,兕子虽然表面上平静,但其实心中却像是被投进一颗小石子般,荡起阵阵的涟漪。
从那次之后,兕子才真正的对上官庭之动了心,与对方相处时,心中也禁不住多了几分甜蜜,但是随着两人感情的加深,兕子心中却多了些顾虑,她担心上官庭之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会给这份感情带来一些其它更复杂的东西,所以她才迟迟的不敢与对方摊牌。
李世民已经不是第一次劝说兕子成亲了,但每一次都没能达到说服的效果,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无论他说什么,兕子就是不同意,哪怕他把自己年纪大了,希望能在生前看到兕子成亲的理由搬出来也没用,因为兕子相信,父亲的病情正在好转,而且现在还不到六十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所以她不急在这一时。
最后李世民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弃了劝说兕子的打算,开始和兕子聊一些家常,比如像李愔的几个孩子的品性如何,身体是否健康等等。说起来李世民虽然醒来,但是李愔担心打扰到他的休息,所以还一直没带李启他们来见祖父。
对于李世民的问话,兕子也一一做了回答,等到中午的时候,她还陪父亲吃了午饭,然后让太监将李世民抬到轮椅上,自己推着父亲到花园里转了转。
现在正值三月份,正是花开满地的时节,御花园中花团锦簇,再加上温暖的春风,让李世民也是心情大好,最后更是在温暖的阳光下睡着了。兕子担心父亲受凉,因此将李世民推回大殿,并亲自扶他上床休息,然后这才退了出来。
离开了甘露殿后,兕子并没有回自己住的宫殿,而是想到六哥李愔今天好像没有出去,李启和李冕那帮孩子又被常山和新城她们带出去玩了,自己刚好可以去找六哥聊一聊心事,特别是自己与上官庭之的事,现在她很想听一听最疼自己的六哥有什么建议?
当兕子赶到齐王府时,刚好遇到老管家高重在府门口指挥仆人打扫。高重同样也是十几年没有回来,所以这次也和李愔一起回到长安,他对齐王府的感情更深,哪怕是府中经常有人打扫,但他还是觉得不满意,因此在回来后,就一直亲自指挥仆人整理。
“高总管,六哥在府中吗?”兕子跳下马车,走进王府的大门开口问道,王府门前的护卫都认识她,自然不会阻拦。
“启禀公主,陛下……呃~老奴该死!殿下正在内宅与王妃说话,是否要老奴带您去?”高重年纪大了,再加上在大齐称呼李愔为陛下也习惯了,因此这才一时口误。
兕子看着这位头发花白的老总管,自然不会怪罪,因此开口笑道:“那就麻烦高总管了,不过年纪都这么大了,平时也要多注意一下身体,有些事交给其它下人去做就是了!”
听到晋阳公主关心自己的身体,这让高重十分感动,立刻开口道:“谢殿下关心,老奴是个劳碌命,一闲下来就全身不自在,反倒是多劳作一番,这身体才舒服,比如像上次,王皇妃产小皇子时,我就一个人操持了大半个府中的事务……”
有人年纪大了,就开始喜欢唠叨,比如像高重,兕子不过是关心了他一句,结果就惹的他唠叨个不停,而且全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好了,不用你带路了,我自己去找六哥!”兕子怕这位年老的高总管再这么唠叨下去,立刻打断对方的话,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不过就算是她离开了,高重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仍然是东拉西扯个没完,只是高重满是皱纹的眼角边,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
兕子自小就在齐王府里乱跑,因此对这里自然熟悉之极,府中的人也大都认识她,因此兕子很快就进到内宅,然后找到以前文心住的院子。
今天李冕和悠澜这些孩子都不在,所以王府里显得有些冷清,文心住的院子也同样如此,兕子进到院子时,发现院子里并没有人,直到她走到院子中的客厅外面时,才听到客厅中隐隐传出李愔和文心的谈话声。
听到六哥果然在这里,兕子高兴的就想大声的叫一声六哥,然后冲进客厅里,但是还没等她开口,忽然听到客厅中的李愔长长的叹息一声,然后开口道:“父皇的时日已经无多,我这个做儿子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是帮不上一点忙,实在是愧为人子!”(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二章 兕子知道了
“父皇时日无多!父皇时日无多……”兕子呆呆的站在门外,脑子里只有听到的这句话在盘旋。她实在无法相信,刚才还与自己高高兴兴聊天的父亲,竟然已经时日无多,而且这句话还是出自最让她信任的六哥之口,那么就绝对不会有假。
“夫君不必自责,所谓生死由命,父皇虽然贵为天子,但毕竟也是凡人,迟早都要走到这一步的,咱们儿女能做的,只有帮他多完成一些未了的心愿,免得父皇带着牵挂离开!”正在这时,文心安慰的声音从客厅中传出。
兕子听到耳朵里时,心中却是更加难受,因为她想到之前父亲还在为自己的婚事操心,而且自己还不懂事的拒绝了父皇的提议。想到这里,兕子的眼泪也一下子止不住的流出来。
“唉,也只能如此了,父皇开创我大唐如今这种盛世,在政事上并没有太多的遗憾,只是在一些私事上,他心中肯定会有些牵挂,比如像大哥和四哥,听说父皇已经命人通知他们回长安了,另外就只有兕子的婚事了,兕子一天不成婚,父皇就一天不能安心。”
听到厅内的六哥谈到自己,兕子心中也像是被人猛抓了一把似的,眼泪更是如断线的珠子似的流个不停,接下来她根本没听清里面说的是什么,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转身慢慢的离开了院子,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悲痛。
“夫君,晋阳公主已经离开了!”站在窗前的武媚娘看着兕子离开,然后向正在故意大声说话的李愔和文心禀报道。
听到武媚娘的话。文心一下子放松下来,然后长叹了口气道:“夫君。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李愔也坐下来喝了口茶,然后同样也是叹息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兕子和那个上官庭之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了,现在我们也是帮他们捅破,再说咱们说的也都是实话,兕子知道父皇病重后,肯定不会让父皇带着遗憾离开人世的!”
“文心姐姐就不要再纠结了,夫君这样做也是为了兕子好。”这时武媚娘也走过来说道,李世民命在旦夕的消息需要保密,不过武媚娘身为李愔的重要助手,让她知道这件事。也能为李愔提出一些建议。
其实文心也知道李愔这样做是为了兕子好,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用了欺骗的手段,特别对方还是当初那个天天赖在府中的小不点,身为一个感性的女子,她心中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紧接着文心又想到一件事,当下娥眉轻皱问道:“夫君,我有些想不明白,父皇已经知道自己病重的消息了,那为何父皇他自己不告诉兕子。反而让你用这种办法让兕子知道呢?”
文心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一向都呆在内宅中,对一些人情事故的了解还不是太过透彻,所以才会问出这种话。
李愔听后则和微笑的武媚娘对视一眼。然后开口回答道:“这件事解释起来很复杂,简单的来说,父皇之所以如此做。其实是考虑到兕子的感情。”
“兕子的感情?”文心还是一脸的不解。
李愔看到文心的样子,微笑着耐心解释道:“其实我们可以假设一下。比如若是父皇直接告诉兕子,自己只剩下一个月到三个月的命。然后希望她可以完婚,虽然兕子肯定也会答应,但是心中肯定会为之前一直拒绝成亲的事充满自责。但若是以现在这种方式,让兕子偷偷听到父皇病重的消息,她肯定会主动完婚,以此来满足父皇的心愿,这样一来,她心中的自责就会减少许多。”
虽然李愔已经努力将原因讲的十分清楚了,但是缺乏人情事故经验的文心还是有些半懂不懂,一双妙目之中写满了疑惑。
看到文心迷茫的样子,简直和十几前的少女模样没什么两样,这让李愔是感觉有些好笑,当下走过去搂住文心纤细的腰肢道:“好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反正你只要知道,这是父皇在为兕子着想就是了!”
“嗯!”文心有些脸红的点了点头,虽然都是老夫老妻了,但是旁边的武媚娘正一脸笑吟吟的看着她,这让脸皮薄的文心自然感到有些害羞。
“好了,我要去父皇那里一趟,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兕子也应该去了父皇那里!”与文心温存片刻后,李愔接着开口道。文心和武媚娘也都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亲自给李愔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并送他出门。
兕子失魂落魄的出了王府大门,然后在侍女的扶持下上了马车,仍然在大门前指挥仆人的高重看到兕子的样子,心中禁不住叹息一声,他是王府的老人,同时也是李愔最信任的人之一,再加上又被李愔拉来演这场戏,所以也被提前告知了李世民病重的真相。现在看到兕子的样子,他自然知道计划已经成功,虽然他知道这对兕子来说是件好事,但心中仍然涌起几分和文心相类似的感觉。
果然如李愔预料的那样,兕子命人回到皇宫,而且她再次来到李世民的寝宫。在李世民病重后,兕子是少数几个可以直接进出寝宫,而且不需要任何通报的人。
当兕子来到寝宫时,发现自己的父亲仍然在熟睡中,苍老的面孔带着几分病态的红晕,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让人看着安心了许多。
兕子轻轻的坐到父亲身边,然后轻轻为他拉上被子,动作十分的轻柔,因为她担心把熟睡中的父亲惊醒。只是看着父亲在沉睡中仍然紧皱的眉头,似乎仍在忍受着病痛之苦,再想到之前听到父亲命不久矣的消息,这让兕子心中一痛,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流下来。
正当兕子双手捂着脸,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时,忽然沉睡中的李世民睁开眼睛,当看到正在哭泣中的兕子时,脸上闪过一丝不忍的神色,但随后又无声的叹息一声,努力撑起沉重的身子,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问道:“兕子,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要哭啊,是不是谁欺负我们家的兕子了?”
听到父亲的声音,兕子先是一惊,紧接着止住哭泣,一脸惊慌的道:“父皇你醒了,都怪兕子不好,把您给吵醒了。”
兕子说着,起身扶李世民坐起来,然后又在他背后垫了个棉垫子。这时李世民把兕子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再次开口问道:“告诉父皇,刚才你一个人哭什么?”
“没……没什么!”兕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只是刚才看到父皇头发都白了,脸上也有些皱纹,儿臣心中感到难受,所以才禁不住哭了起来。”
李世民听完笑着摸了摸兕子的脑袋,一脸慈爱的道:“傻丫头,人都是会老的,父皇虽然号称天子,但其实也是凡人,自然也要经历普通人的生老病死,甚至说不定哪天,父皇就会永远的离开你们,到时兕子你也要想开些,千万不要哭坏了身子,否则父皇有在天之灵,也会感到难受的。”
“父皇!”李世民的话音刚落,兕子就扑到他怀里,一边大哭一边打断他的话道,“父皇您不要说了,儿臣相信您肯定能长命百岁。”
感受到女儿的话中的不舍之情,李世民也是眼眶微红,不过却还是强笑道:“好了好了,兕子不哭,父皇不说就是,你看父皇这几天恢复的这么好,说不定以后还要看着你嫁人生子,最好你也要像你几个姐姐那样,给父皇生几个外孙和外孙女。”
兕子一边哭一边点头,不过她却已经知道,父亲根本没有时间等自己成亲生子了。甚至若自己再这么任性下去,恐怕父亲连自己成亲那天都等不到了。想到这里,兕子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决定。
接下来父女二人又说了会话,兕子看到外面天色已晚,于是就向父亲告辞,等到她走出甘露殿时,脸上却是写满了心事。不过只顾着想自己心事的兕子却没有发现,李愔就躲在甘露殿外面的柱子后面,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后,自己这才进到大殿内。
寝宫之内,李世民在送走兕子后,并没立刻躺下,而是依着被子想着心事,直到李愔进来向他行礼,这才让李世民醒悟过来,当下让李愔坐下道:“六郎,看样子计划顺利,兕子应该已经知道了我身体的情况,就是不知道她明天是否会去找那个上官庭之?”
“父皇放心,儿臣是看着兕子长大的,对她的性子最了解不过,更何况兕子还是个至孝之人,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愿让在这种时候还牵挂着她的婚事!”李愔一脸认真的禀报道,不过他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自得之色,反而带着一种愧疚。虽然他是出于好心,但是却也是在算计自己身边的亲人。
“嗯!若是兕子能够将婚事定下来,那我也能少一桩心事!”李世民点了点头,转而接着又道,“另外那几件事准备的怎么样了?我想趁着还有点时间,将剩下的几件心事也一起了结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三章 兕子与上官庭之
李愔听到李世民苍老而又带着几分洒脱的声音,心中却是感到有些难过,就在昨天上午,他就独自一人来到甘露殿,然后将李世民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他,结果并没有让李愔感到意外,李世民听后沉默了许久,最后长叹了一声,十分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父皇放心,其它几件事儿臣正在命心腹之人准备,应该很快就可以办妥,到时儿臣会亲自陪父皇完成这几桩心愿!”李愔躬身回答道。
李世民在知道自己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生命时,虽然十分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他也忽然想起来,自已这一生虽然十分辉煌,但却有一些未了的心事,因此想在去世之前,将这些心愿一一了结,这样也能了无牵挂的离开,所以就让李愔去准备了,兕子的婚事也只是其中之一。
听到李愔的回答,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他未了的心事之中,并没有什么国家大事之类的,反而都是一些他的私事,这些事牵扯到一些皇室秘闻,不适合让外人知道,所以才让李愔亲自去办理,其中兕子的婚事自然排在第一位。
接下来李愔又陪李世民聊了会天,其中有国事也有家事,另外李世民还特意问了一下李贞、李恽和李恪三人的行程,而据李愔得到的消息,李贞和李恽现在已经到了渤海湾,正准备进入黄河河道,而李恪则刚刚抵达锡兰岛,估计最少也要大半个月才能赶到长安。
“呵呵。幸亏六郎你让人搞出了蒸汽船,使得海上交通比以前快上数倍。以前从地中海到达咱们大唐,最少也需要一年时间。可是现在竟然仅仅只需两月,这也能让我再见三郎再见我最后一面,另外听说那位罗马女皇也随他一起来了,这却显得有些轻率了,罗马和大吴都是初定,两人身为国君,竟然全都远离国土,万一国中有人作乱怎么办?”
李世民先是感慨一番,但是紧接着又想到李恪和伊琳娜一世一起前来的事。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些不满,认为两人的举动太过轻率,担心两人的国内发生什么叛乱。
李愔听后急忙替三哥李恪辩解道:“父皇有所不知,那位伊琳娜女皇已经怀有三哥的孩子,算起来现在都有七个月的身孕……”
“混帐!你三哥怎么越活越糊涂了,本来罗马就需要那个女皇去安定,现在对方又怀有身孕,那就更不能同意带她一起来了!”李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世民怒喝一声打断道。
这下李愔只能苦笑着再次解释道:“父皇息怒。您听儿臣把话说完,其实这件事也不怪三哥,那位伊琳娜女皇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她在听到您生病后。坚持想要见您一面,而且还要亲手给您和母后敬上一杯茶。另外她也十分倾慕我们大唐的文化,很想来看一看三哥成长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所以无论三哥怎么劝,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心。最后只能让她一起来了。”
李世民听后先是一阵大笑,紧接着又停下来看了李愔一眼道:“对了。你三哥不会真的想立两位皇后吧?”
“启禀父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三哥和三嫂感情很好,再加上三嫂又是母妃的同族侄女,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另立皇后。而伊琳娜女皇对三哥也是情深义重,别的不说,光是一个罗马皇位,就能让三哥的势力猛涨一倍,日后的发展潜力更是广阔无比,所以对她肯定也不能当成普通的妃嫔,立两个皇后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李愔也有些无奈的道。
李世民听后若有所思,最后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聊完李恪的事后,李愔担心累到李世民,刚好也到了对方喝药的时间,所以李愔亲自喂李世民喝完药后,然后叮嘱他好好休息,自己这才离开了皇宫。
立政殿东侧,临近东宫的一处精巧宫殿,这座宫殿名叫晋阳宫,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这里是兕子居住的地方。本来这座宫殿名叫含秀宫,后来兕子住在这里后,就被李世民改名为晋阳宫,由此可见李世民对兕子的宠爱。
晋阳宫内,兕子在回来之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寝宫里,爬在床上哭了好长时间,最后更是哭累的,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宫中的侍女听到公主的哭声,也不敢上前打扰,等到兕子醒来时,已经是夜半时分。
醒来的兕子揉了揉有些红肿的双眼,再次想到父亲病重的事,不禁感到鼻子一酸,眼泪再次滴落下来,不过她知道事情已经这样了,自己再怎么哭也没用,因此很快止住眼泪。
兕子这时感到肚子很饿,算起来除了早餐外,她的午餐和晚餐都没有吃,但是兕子却没有一点的胃口,只是坐起来喝了杯热茶,然后想到父皇一直念念不忘的希望自己完婚的事。
想到自己的婚事,兕子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上官庭之,那个虽然看起来十分普通,而且与父亲、兄长没有任何相似的男子,虽然上官庭之与兕子之前为自己定下的择偶标准完全不同,但是对方却实实在在的打动了她的心,这点连兕子自己也无法否认。
摇晃的烛影中,兕子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然后将上面的一个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放着满满一盒子的杂物,其中大部分都是上官庭之写给她的诗句,另外也有一些表达情谊的书信,甚至还有一些对方送给她的小礼物,兕子都十分珍重的放在这里,每当心情烦闷时,她都会打开盒子,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欣赏,这样会让她的心情很快好起来。
今天兕子心情悲痛,但却没有用这个办法让自己心情好起来,因为她知道根本没用,毕竟这关系到父亲的生死,不是男女之情可以冲淡的。
不过兕子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时,脑子中还是不自禁的想到她和上官庭之相处时的情景,这让她的嘴角也浮现几分甜蜜的笑容。不过很快兕子就叹息一声,然后目光复杂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过了好长时间,兕子忽然轻声自语道:“虽然这种感觉很好,但是时候结束这种若即若离的感情了,上官庭之,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你是否能接受一位公主做自己的妻子?”
也就在兕子自语的同一时间,长安城东市正南的一座府邸内宅,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独自坐在月下的凉亭中,手中拿着一支折扇,打开的扇面上,画着一位秀丽无比的少女,若是仔细观看的话,就会发现画上少女的神韵与兕子一般无二,而在少女的旁边,则题着一行小字。
“明达真人赠友庭之!”年轻人轻声将上面题着的小字念出,脸上的神色中满是痴情,但是语气中却带有几分痛苦。
这位年轻人自然就是上官庭之,他与兕子在道观中偶遇相识,当时兕子扮做女冠,道号为明达真人,明达是兕子的字,也就是她的闺名,除了李世民这些长辈和李愔这些兄弟姐妹外,外人很少有人知道兕子的名字,上官庭之自然也不可能从这个名字猜到什么。
“明达啊明达,你一连失踪月余,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道观中的人也不肯相告,难道你真的已经厌倦了与我的相处,所以才用这种不告而别的方式,再也不与我见面了吗?”上官庭之脸上的痛苦之色更甚,甚至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一连痛饮数口才停了下来。
上官庭之之所以如此痛苦,说起来也怪兕子。当初李世民从马上摔下来,接到消息的兕子立刻从道观赶回宫中,惊慌之下根本没想到与上官庭之告别,后来更是担心李世民的身体,也没心情再与对方联系,结果只知道去道观与兕子相会的上官庭之一下子失去了兕子的消息,所以才让他产生误会,以为兕子再也不想见他了。
只不过上官庭之的确是个痴情种子,哪怕是感觉自己被兕子抛弃了,却还是痴心不改,今天晚上他感到心情烦燥,也同样睡不着,所以就来到院子中,打算散散心,但是无意之间看到手中的折扇,结果一下子让他想到了兕子。
上官庭之手中的折扇是兕子送给他的礼物,而且上面还有兕子亲笔画的自画像。说起来一个女子将自己的画像送给一个男子,几乎就相当于两人定情了。上官庭之同样也这样认为,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对兕子的失踪感到更加伤心。
想到当初自己与兕子相处时的快乐,上官庭之却感到愈加的难过,甚至连‘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古训都忘了,边喝酒眼泪一边流个不停,最后酒水和泪水一同灌进口中,混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最后不胜酒力的上官庭之直接醉倒在凉亭中,口中却是兀自呼唤着“明达!明达!”(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四章 公主驾到
春末夏初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当从东方升起的娇阳散发出火热的光芒时,醉卧在凉亭中的上官庭之扶着涨痛的额头,睁开迷茫的双眼看了看面前狼藉的桌面,然后又回想了一下昨天喝酒的情景,当下也是再次长叹了口气。
不过紧接着上官庭之的脸色一变,抬头看了看已经升起老高的太阳,大叫一声“糟糕”,跳起来冲进房里,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了一下,然后套上衣衫就开始向门外狂奔。
大门外已经有仆人为他准备好了马匹,上官庭之飞身上马,然后匆匆忙忙的向自己工作的大唐日报赶去,在经过一个路口时,看到有个包子摊,上官庭之喝了一晚上的酒,现地肚子里又空又难受,所以就让摊主给自己包了几个包子,放在随身的包里,准备当做早餐。
上官庭之本来是国子监的学生,但是在去年时,他从国子监休学,然后应聘到了大唐日报中,成为一名最初级的报社先生,这样不但可以更好的接触社会的各个方面,增长自己的见识,同时也可以磨练自己的文笔与学问,等到科举开始时,他们也可以照样参加科举。
其实不少像上官庭之这样的读书人,都会在科举的间隔期选择进入报社工作,因为报社工作不但可以增长阅历,同样也能接触更多的人,为自己打下一些关系网。而且若是能报道出一则轰动的新闻,更能引来很多人的关注,这对他们日后的科举之路来说。可以扫平许多的障碍。
上官庭之骑着马紧赶慢赶,最后还是迟了一步。当他赶到大唐日报的报馆时,他那位古板的上司已经满脸怒火的站在签到处。另外还有几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同事低着头站在那里,看样子也是迟到被抓。
看到这种情况,上官庭之只得硬着头皮,顶着上司那满是杀气的目光,十分老实的和那些同病相怜的同事站到一起,然后低着头一声不吭,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不过让上官庭之没想到的是,他并不是最后一个迟到的,在他之后。然后又有两个同事陆续到来,这时他那位古板的上司脸色已经黑的都快拧出水来了。
说起来大唐日报做为官方的第一喉舌,自然有不少读书人都想进来工作,不过相应的,大唐日报的录取同样十分严格,比如以上官庭之为例,当初有两百多人前来和他一起应聘,最后却只被录取十五个,而且在这十五人中。经过残酷而漫长的实习期后,最后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人转为正式的报社先生,由此可见大唐日报招收人员的严格。
如此严格的招聘制度,对于管理方面自然也是抓的很紧。比如上官庭之所在的部门,是专门负责对对朝廷政令解读的报道,可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且严肃的部门。同样。上官庭之的上司也以古板严肃著称,对下属的管理十分严格。平时别说是迟到了,就连文章中出现一个错别字。就会遭到他的一阵训斥。
本来上官庭之以为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迟到,毕竟以前慑于上司的严厉,很少有人会迟到,但是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有这么多人迟到,这让他惊讶的同时,心中也有些庆幸,毕竟有这么多人陪着自己迟到,想必惩罚也不会太重。
“说吧,把你们迟到的原因讲出来,若是不能让我满意的话,到时有你们好看!”严厉的上司扫视了一下自己这群年轻的部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问道。其实他在心中也在奇怪,自己一向强调不准迟到,而且部下们也都很听话,但是今天竟然一下子迟到这么多人,这让他感到十分的奇怪。
“许主编,其实我很早就出门了,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出门就被堵到路上,我绕了好几条小路,好不容易赶到报社,但最后还是迟到了!”排在第一个的人立刻一脸委屈的开口道,他们的上司姓许,又担任着部门主编,一般大家都以许主编相称。
“许主编,我也是被堵到路上了,您也知道我家住的远,现在长安的人口越来越多,每天早上出门工作的人也同样越来越多,道路拥堵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了,咱们是不是发个文章呼吁一下,让朝廷重视一下长安的交通状况?”排在第二位的迟到者也开口道。这家伙十分机灵,不但把自己迟到的原因归到交通拥堵上,而且还能扯到工作上,这让其它人都对其露出敬佩之色。
性格古板的许主编还就吃这一段,闻言脸色也是稍霁,想了想开口道:“这个建议不错,长安这几年的交通状况的确是太严重了,咱们大唐日报身为朝廷的喉舌,同样也有义务为朝廷提出建议,这件事我会向社长报告一下,看他是什么意思?”
许主编接下来又看向其它人,这些人也都纷纷为自己辩解,他们几乎全都是这次道路拥堵的受害者,而且据其中一个人说,他在来的时候,发现连朱雀大街有一段都被堵上来,几百辆的大马车将宽阔的朱雀大街堵的严严实实,他同样是绕了好长的路才到报社。
其它人说完自己迟到的原因后,许主编最后将目光落到了上官庭之身上,只是这时他的脸色却是十分不好,语气也变得更加严厉的道:“庭之,其它人迟到是因为道路被堵,你家离报社这么近,总不会也是因为道路被堵吧?”
上官庭之却是心中苦笑,许主编是他父亲的好友,而且两家住的很近,来报社也是走的同一条路,所以许主编自然知道他来的路上是否拥堵,这让上官庭之连撒谎都没办法,最后只能老老实实的承认道:“启禀主编,我是因为今天早上睡过头了,所以才迟到,请主编责罚!”
“哼!年纪轻轻就知道睡懒觉,日后还有什么出息,回去给我写一份认错书,另外罚你在十天内不许外出采访,呆在报社校对其它人写的文章,你可服气?”许主编并没有因为和上官庭之的父亲是好友就放过他,反而他对上官庭之的处罚更加严厉。
比如十天不许上官庭之外出采访这一条,虽然外出采访很苦,但是他们部门为了解读朝廷的一些政令,所以经常需要派人去采访一些朝中大臣,这对于报社的读书人来说,正是一个结识朝中官员的好机会,这将十分有利于日后的科举,所以一般人都是争抢着外出采访。
另外还有校对他人的文章,这更是个苦差事,校对做的好也没你的功劳,若是出错的话,校对的人却要担上主要责任,简直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
听到对自己的处罚,上官庭之只能无奈的表示同意,毕竟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不敢违抗许主编的话。不过他也在心中腹诽,认为许主编有些公报私仇,对方的确是他父亲上官仪的好友不假,另外许主编还有个女儿,本想许给上官庭之为妻,但是上官庭之当时已经认识了兕子,心中实在容不下其它的女子,所以就拒绝了这门亲事,从那时起,上官庭之就感觉这位许伯父对自己严厉了许多。
接受到处罚之后,他们这些迟到的人又被许主编训斥了几句,然后这才回到自己的位子。本来上官庭之今天还有一个采访任务,但是现在也只能交给别人。而且还没等他坐下,周围的其它同事就纷纷落井石,笑嘻嘻的将自己之前写好的稿子交给他,并且叮嘱他尽快校对完,他们都还等着交稿。
看着自己面前厚达半尺的一叠稿子,上官庭之是欲哭无泪,这才仅仅一天,就有这么多的稿子,他要校对到什么时候才能校对完啊?
虽然心中抱怨,但是上官庭之还是十分努力的开始工作,他先是给自己沏了杯浓茶,喝了几口提了一下精神,先是把认错书给写完,做为一个靠笔杆子吃饭的人,写这种东西自然没什么压力。
接下来上官庭之就开始校对同事们的文章,这是一种十分费心劳神的工作,不但要纠正文章里的错字,有些语句不通,或用典错误的地方,也需要校对人一一改正。上官庭之才刚校对了几篇文章,就已经感觉脑子有些发涨。
只见上官庭之揉了揉太阳穴,刚好这时也感觉有些饿了,他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自己,于是就偷偷的从包里把路上买的包子拿出来,一边吃一边看稿子。
就在上官庭之正在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时,忽然报社外面一阵喧哗,有人进来向许主编说了些什么,然后一向沉稳的许主编竟然不顾身份的小跑出去,另外还有其它部门的一些主编紧随其后,这引得整个报社的人都十分惊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紧接着有消息灵通的人到外面打探,结果很快就跑了回来,在报社里兴奋高声嚷道:“晋阳公主驾到,大家快点准备迎接!”(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五章 消除隔阂
听到晋阳公主驾到,报社里的人都先是感到有些惊讶,但是紧接着都开始行动起来,要么收拾桌面上的杂物,要么整理自己的仪容,特别是那些年轻人,更是显得十分兴奋。因为他们都知道,晋阳公主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同时也是大齐皇帝陛下最宠爱的妹妹,而且到现在都还没有婚配,万一自己被对方看中的话,那简直相当于一步登天。
上官庭之同样知道这位大唐最炙手可热的公主,而且也听说这位公主殿下美貌无比,到了二十岁都还不肯嫁人,不少年轻的士子都对晋阳公主倾慕不已,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晋阳公主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明达。
因为已经心有所属,所以上官庭之对于晋阳公主的到来,倒也没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只是按照礼仪,整理了一下桌面上杂乱的东西,然后接着吃自己的包子,双眼也集中在面前的文稿上面,这么多的文稿需要他校对,若是不抓紧的话,今天晚上说不定要带回家里加班。
也就是在这时,一队宫女走进报社大厅,分左右排列在两边,然后一位身穿宫装的女子,在报社几个重要人物的伴同下,迈着优雅的步子,十分轻盈的走进报社大厅。只见她的一双妙目在报社众人中扫了一下,最后终于将目光定到上官庭之身上,绝美的容颜也展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在兕子进来的时候,上官庭之也和其它人一样,停下手中的工作。然后站起来迎接公主殿下的到来,只是当他带着几分好奇。抬起头看向走进来的公主时,却看到一双熟悉之极的眼睛。而且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明……明达?”上官庭之一下子傻在那里,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遇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而兕子在看到上官庭之后,心中也忽然升起几分忐忑,但是她却还是鼓起勇气,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上官庭之面前,一双妙目静静的看着对方。过了好一会儿,兕子这才轻启朱唇道:“庭之,好久不见!”
看到公主殿下进来时,整个报社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兕子身上,特别是那些年轻的男子,一个个都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希望能够给公主留下一个好印象。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公主殿下竟然径直走到上官庭之面前,而且还主动开口说话。这让不少人都是大失所望,同时也在心中暗自嫉妒上官庭之的好运气。
听到兕子声音,上官庭之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只是他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疑惑,眼睛上下打量着兕子,但是目光中却露出迟疑之色。虽然他可以肯定。眼前之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明达,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明达竟然是大唐最受宠爱的公主,甚至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你……你是公主?”过了好一会儿。上官庭之才主动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只是他的声音中满是干涩,在他看来,以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与公主走到一起的。
兕子今天之所以来到大唐日报,为的就是来找上官庭之,而且她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以公主的身份到来,同样也是为了让上官庭之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并不是兕子想炫耀什么,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上官庭之解释自己的身份,所以最后只能通过这种最直接的方式,让上官庭之知道自己的身份。
“是的!”兕子看到上官庭之眼中的痛苦,心中也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但紧接着她长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再次开口道,“庭之,我们出去一下好吗,我有件重要的事想和你说!”
“嗯!”上官庭之点了点头,然后转过桌子走到兕子旁边,只是他却与兕子保持着两步以上的距离,这与当初两人相处时明显不同。
对于上官庭之的变化,兕子也是看到眼里,心中也是一颤,这也正是她之前最担心的,虽然公主的身份看起来高贵无比,但是在与别人的交往中,同样也会给她带来一种隔阂,让人根本不敢靠近,哪怕是上官庭之也不例外。
等到兕子与上官庭之离开报社后,整个大唐日报里的工作人员全都炸窝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大唐最尊贵的公主殿下竟然亲身来到他们这里,并且将他们身边一位普通的同事给带走了,虽然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谈,但是傻子也能从两个当事人的眼神中,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也正是因为兕子和上官庭之之间表现出的暧昧关系,这让整个大唐日报的人都纷纷开始猜测起两人的关系,而且从上官庭之的仅有的一句问话中可以推测出,他事先虽然认为晋阳公主,但却不知道对方的真正身份。
另外还有上官庭之的家世也被人扒出来,说起来上官庭之的父亲上官仪官拜秘书郎,虽然是皇帝陛下身边的近臣,但毕竟只是一个六品的小官,所以上官庭之的身份与晋阳公主比起来,显然是相差太多了。
有了以上这些,很快就聪明人将事情的大概猜了出来,无非就是寒门公子与便装出行的公主偶遇,然后发展出一段恋情的故事。这种故事经常出现在传奇野史中,但是在现实之中,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遇到,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不少人都对此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甚至几个报社的主编一连数次强调,禁止再讨论这件事,却也没有任何的效果。
不过兕子和上官庭之可没空在意报社那些人的反应,他们两人并没有出报社,而是来到报社前庭的一座幽静的花园里,然后兕子在穿过花园的一条小溪边坐下,背对着上官庭之,低着头静静的看着脚下的溪水。
后面的上官庭之看着面前兕子窈窕的身影,心中也是十分的矛盾,若是放在以前,他现在已经与兕子并肩而立,或指点眼前的美景,或聊些自己听到的奇闻趣事,惹得兕子咯咯直笑,但是现在由于身份上的巨大差距,这让上官庭之忽然感觉到,在自己与兕子之间,横着一条巨大的鸿沟,让他迟迟不敢靠近兕子半步。
兕子之所以一直没有说话,其实她是在等,等着上官庭之能够像以前那样,与自己并肩而立,然后微笑着聊些开心的话题,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实在有些贪心了,上官庭之虽然钟情于自己,但同样也是个守礼的读书人,根本不可能像自己六哥那样,视天下的礼仪如儿戏。
想到六哥李愔,兕子又联想到病重的父亲,这让她心中一痛,紧接着转过身来,双目紧盯着上官庭之道:“庭之,首先我要先向你道歉,在我们相识的这么长时间里,我一直没有将我的身份告诉你。”
“明……”上官庭之看到兕子向自己道歉,立刻想要制止,但是刚想叫出‘明达’两个字时,却忽然又想到兕子的身份,当下立刻又住了口,站在那里犹豫了半晌,最后却是开口道:“公主殿下不必……”
“叫我明达好吗,我的名字就叫明达!”上官庭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兕子打断道,同时用满是期待的目光紧盯着对方。
上官庭之听到兕子的话,神情也是一震,当与兕子的目光对视时,心中也涌起一股明悟,眼前的女子是自己苦苦相思的明达,虽然她是大唐的公主,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明达心中有自己,这一切对自己来说,都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里,上官庭之的脸上也露出激动之色,毫不犹豫的上前两步,与兕子相对而立,两人之间气息相闻,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离的近。而兕子也被上官庭之的大胆吓了一跳,但她并没有躲闪,而是脸色羞红的低下头,不敢正视上官庭之的目光。
也正是兕子这种默许的态度,更让上官庭之的胆子大了许多,只见他伸出手掌,轻轻的抓住兕子纤细的玉手,轻声呼唤道:“明达!”
感受到上官庭之语气中的深情,兕子也感觉心中甜蜜无比,更让她高兴的是,当上官庭之叫出自己的名字时,两人之间因为身份而产生的隔阂,已经消失无踪,当初那种心与心紧贴在一起的感觉终于再次回来了。
夏初的晨光里,一对年青的恋人站在小溪旁边的青石上,执手相对而立,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在这种时刻,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一切都已在不言中。
不过这种甜蜜的画面并没能持续太久,因为兕子再次想到病重的父亲,这让她的眉头一皱,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心上人,然后鼓起勇气道:“庭之,今天我来找你,其实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未完待续。。)
即将完本及更新说明
资本这本书已经写了一年零两个月了,整个故事也终于讲到了最后,现在老鱼已经在准备这本书的结尾,同时也在赶新书。经常看小说的人都知道,小说的开头和结尾是最难的,老鱼现在不但要准备资本这本书的结尾,同时也要准备新书的开头和大纲,脑子都快爆炸了。
资本这本书估计会在本月中旬完本,后面的情节虽然不多,但要考虑的东西却不少,为了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局,所以本书的更新速度可能会减缓一些,从明天开始,暂时定为每天一更,希望大家可以谅解。
另外老鱼的新书也正在努力的码字中,争取尽快的上传,关于新书可以向大家透露一点,同样是历史穿越体裁,不过这次会选在明朝中期,一个社会变革的关键时期,西方的大航海时代刚刚开启,主角将会遇到更多的对手,故事也会更加的精彩,希望大家能够一直支持老鱼。(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六章 你愿意娶我吗?
“重要的事?”上官庭之有些惊讶的看向兕子,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嗯!”兕子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脸色羞红的站在那里,整个人也变得的扭捏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问道:“庭之,你愿意娶我吗?”
虽然兕子的声音很轻,但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人,环境也十分安静,因此上官庭之也听清了兕子的话,只是他在听明白了兕子的意思后,却是像被被雷劈中一般,一下子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今天兕子的出现,带给上官庭之的震惊实在太多了,之前他好不容易才接受兕子身为公主的事实,但是这才一转眼,兕子竟然问他愿不愿意娶她为妻。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上官庭之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哎哟!”上官庭之狠狠的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结果痛的他一下子叫出声来,不过这也让他确定了,今天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苦恋两年的女子正在主动问他,是否愿意娶一位公主为妻?
兕子在问完这句话后,整个人也感觉羞不可抑,毕竟身为一个女孩子,主动问别人愿不愿意娶自己,这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勇气。不过在问完之后,她之前积攒的勇气就全部用光了,臻首低垂,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双脚,根本不敢抬头看上官庭之的表情,脸上也是烫的厉害,同时心中更是忐忑。不知道上官庭之会如何回答?
看着兕子娇羞的模样,上官庭之虽然还有些不明白。为何一向对自己若即若离的兕子会如此主动?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真的很爱眼前这个女子。做梦都想与她厮守一生,所以只见他脸色一正,毫不犹豫的大声道:“明达,我愿意娶你,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不会放弃你!”
听到上官庭之肯定的回答,兕子再也顾不得害羞,一脸惊喜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心上人,两个人炽热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从两人的胸口爆发出来。
“明达!”
“庭之!”
阳光下的上官庭之与兕子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这也是两人相处以来的第一次拥抱,两颗心也是第一次贴的如此相近。
大唐的风气虽然开放,但与后世相比,却还有相当大的差距,比如兕子和上官庭之相识两年,但两人却都十分守礼,除了聊天谈心外,根本没有什么身体接触。现在两人相拥,闻着恋人身上的气息,一时间感觉天地都已经消失,彼此都成为对方的唯一。
这个长长的拥抱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最后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时,兕子已经羞的不敢再看上官庭之。只不过这时上官庭之却恢复了男子的主动,拉着兕子在溪边的圆石上坐下。然后开口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来,比如兕子为何会在城外做女冠。又为何之前消失,但今天又主动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等等?
兕子既然已经决定要嫁给上官庭之。对他自然也就没有了隐瞒,把自己当初为长孙皇后祈福,所以才做了女冠的事讲了一遍,其实中间有一段时间,长孙皇后的病情好转,兕子本可以回宫不再做女冠的,但是因为与上官庭之相识,让她对他心生好感,所以才一直呆在城外道观中,这让上官庭之听后也感到大为惊喜,原来当初兕子就已经喜欢自己了。
至于兕子在一个月前为何突然失踪的事,其实上官庭之也猜到几分,因为李世民在打猎时受伤的消息已经传播开来,想必肯定是兕子在听到父亲受伤,所以这才立刻回宫探望,之后更是没有时间与他联系。
“明达,现在皇帝陛下的身体如何了,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而且还主动……”
后面的话上官庭之没有说完,不过兕子也知道他要问什么。只是她想到父亲的身体,立刻也是眼圈一红,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上官庭之也不笨,看到兕子的样子,立刻猜到了几分,当下在震惊的同时,也十分的心疼兕子,再次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明达你也不要太过悲伤,我听说医学院的孙太医医术通神,再加上陛下吉人天相,肯定能够度过这次难关的!”
“没有用的,孙太医早就为父皇诊治过了,但是我却从六哥那里偷听到,父皇已经时日无多了。”兕子双手抱膝,全身都蜷缩在上官庭之的怀里,眼泪更是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流个不停,看上去楚楚可怜之极,这更让上官庭之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也正是在这一刻,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怀中这个女子一辈子!
只不过紧接着上官庭之又想到,既然皇帝陛下已经时日无多,兕子选在这个时候来见自己,而且还主动问自己是否愿意娶她,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想到这一点,上官庭之不禁有些奇怪的看向兕子,只是看到兕子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也不忍追问。不过兕子何等冰雪聪明,很快就感觉到上官庭之的异样,当下抬起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他,然后开口问道:“庭之,你是不是感觉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要你娶我?”
“嗯,我刚才是有些奇怪,不过我知道明达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上官庭之也很坦白的道。
只见兕子听后转过头,目光盯着眼前的溪水,然后轻轻的解释道:“其实我真的很内疚,就在不久之前,我看到父皇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以为父皇会慢慢的好起来。另外父皇他早就知道我和你的事,而且他也对你十分满意,所以经常催我快点完婚,但我却是能拖就拖,因为我还不确定自己是否想要嫁给你?”
兕子说到这里,一双妙目扫了一下上官庭之,而上官庭之没想到自己早就被皇帝陛下选中,心中在激动的同时,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嘿嘿的向兕子傻笑两声。
紧接着兕子又将自己偶然从六哥李愔那里听到,父亲时日无多的消息讲出来,而且她也知道,父亲一直牵挂着自己的婚事,甚至这已经成为他老人家的一块心病了。所以兕子这才决定,一定要在父亲去世之前,让父亲了却这个心愿。
听完兕子的解释,上官庭之却变得有些忐忑起来,只见他不安的看向兕子,然后吞吞吐吐的问道:“明……明达,这么说来,你是为了让陛下安心,所以才想找个人嫁出去吗?”
看到上官庭之忐忑的样子,兕子却是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语气娇羞的道:“笨蛋,若是我想随便找个人嫁了,整个长安的贵族子弟恐怕都要抢破头去,哪里还会轮的到你?”
虽然兕子没有正面回答上官庭之的话,但是只要上官庭之不是傻瓜,就能听出她话中的情意。而且上官庭之也想明白了,兕子在想到嫁人时,能够立刻来找自己,这说明自己在兕子心中,已经将自己当成未来的夫君。
想明白这些,这让上官庭之的心中充满了欣喜,只是当他看到蜷缩在怀中的兕子时,心中也是一惊,想到了皇帝陛下的情况,这让他也不禁长叹一声,然后低声安慰兕子,虽然他的安慰并不能让兕子停止悲伤,但却也能让兕子感受到自己的关心。
兕子这时也完全向上官庭之敞开了心扉,小声的向他诉说着父亲对自己的疼爱,以及当初自己与父亲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只是说到一些欢乐的事时,兕子却是一边笑一边流泪。
就在兕子与上官庭之终于挑明了关系的同时,早就来到甘露殿的李愔也得到这个喜人的消息,这让他立刻向李世民禀报,结果病床上的李世民也激动的坐起来,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几分血色。
“六郎,快!快召上官仪晋见,朕要和他当面谈兕子和他儿子的婚事!”紧接着李世民一脸兴奋的道,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终于要嫁人了,他最大的一桩心事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儿臣遵命!”李愔虽然知道李世民的身体不宜太过操劳,但是这毕竟是兕子的婚事,若是不让李世民过问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与其让他在心中牵挂,还不如让他直接参与进来,大不了劳心劳力的事都由自己来办就是了。
上官仪在秘书省担任秘书郎一职,掌管着朝廷的图书经籍,本来是个十分清闲的职位,后来因为李愔的提倡,大唐各地都兴建起许多的公立或私立的图书馆,供贫寒学子借阅。为了规范这些图书馆的管理,所以朝廷就将这些图书馆都纳入到秘书省的管理范围,这使得秘书省的地位一下子上涨许多,上官仪的秘书郎一职也颇受重视。
上官仪这段时间也颇为春风得意,因为秘书省的一位秘书少监年老退下,而正监大人则向上面推荐了他,听说已经得到了吏部的批准,只等到正式任命下来,他就是能更进一步,成为从四品上的官员,这在大唐来说,已经算是真正的上层官员了。
只是上官仪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今天他竟然得到皇帝陛下的亲自召见,听说陛下自从上次受伤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一些大臣都很难再见他一面,而今天竟然亲自召见他,这让上官仪不禁心中忐忑,实在猜不出陛下独自召见自己是何用意?(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七章 翁婿相见
上官仪满脸疑惑的去见李世民,再出来时,脸上却已经换成一副喜忧参半的模样,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竟然和晋阳公主走到一起,而且两人在暗中已经交往两年,彼此都是情投意合,今天陛下召见自己,为的就是将商量给两人完婚的事。
说起来上官仪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不怎么称职,他每天忙于政务,对上官庭之的管教也很松懈,自己儿子每天做什么他都不知道,所以这才导致了上官庭之与兕子交往两年,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这实在是十分失败。
不过上官仪对儿子的管教虽然松懈,但身为父亲,他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上官庭之的学识与才能都只能算是中人之资,日后哪怕进入官场,也很难有什么大的做为,现在竟然一步登天,成为大唐最受宠爱的晋阳公主的驸马,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所以上官仪心中也很为儿子高兴。
只是上官仪为人稳重,想事情也比较长远,儿子娶一位公主为妻也不全是好事,若是公主性格温顺还好些,若是对方性格刁蛮的话,那他们上官家可有的受了。
首先按照大唐的律法,公主与驸马是需要住在驸马府,并不与公婆同住。另外有这么一位身份尊贵的儿媳,自然是打不得说不得,甚至见到她时,自己和妻子还要向她行礼。儿子在与公主相处时,说不定也会受什么委屈,特别是他们上官家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若是惹恼了公主,他们全家都不会好受。
不过当上官仪想到自己的儿子娶的是晋阳公主时。心中也很快打消了大部分的顾虑,首先他对这位大唐最受宠爱的公主早有耳闻。知道对方不但灵慧乖巧,而且识大体、懂礼仪,以前皇帝陛下怒斥大臣时,晋阳公主会经常劝慰陛下,往往能让陛下转怒为喜,所以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晋阳公主的名声都是极好。长安贵族子弟中,想要娶晋阳公主为妻者,可以把整个朱雀大街都给站满。
想到上面这些。上官仪总算是长出了口气,无论晋阳公主是否有传闻中的那么贤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对方不是个性格彪悍的公主。况且她和自己儿子还是相识的这么长时间,上官庭之事先也不知道晋阳公主的身份,虽然自己儿子的才能平庸,但是能让他如此迷恋的女子,想必也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就在上官仪刚刚离开甘露殿,一辆载着兕子与上官庭之的马车进到皇宫。然后在兕子的带领下,上官庭之一脸忐忑不安的来到甘露殿外。两人在确定了关系后,兕子就提出带他来见李世民,上官庭之虽然感觉有些仓促。但是想到皇帝陛下已经时日无多,兕子这样做也是想要让老人家了早点了却一桩心愿,因此也就同意了。
兕子进出甘露殿自然不需要禀报。哪怕是多带了一个人,侍卫也不会说些什么。只会在暗中加强戒备,倒是上官庭之是第一次进入皇宫。显得十分的忐忑,目光也带着几分紧张,这下更让周围的侍卫暗中警惕,同时通知殿内的护卫小心。
上官庭之跟在兕子后面进到李世民的寝宫后,就看到一位满脸白发的老人半躺在床上,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在为老人喂药。那个老人自然就是大唐的皇帝陛下,至于那个年轻人,看年纪应该不是太子,应该是刚刚赶回来的齐王殿下。
上官庭之猜的不错,刚才李世民在与上官仪商议兕子两人的婚事时,显得太过兴奋,现在精神也有些乏了,正好又到了吃药的时间,所以李愔准备让李世民吃过药后休息一下,没想到刚巧这时兕子带着上官庭之进来。
“父皇,您的身体可好些了吗?”兕子刚一进来,立刻跑到李世民的床边问道。
李世民看到兕子,精神也一下子好了许多,当下一口把药喝完,然后这才笑道:“今天好多了,听说你去了大唐日报社,怎么样,那个上官庭之知道你的身份了?”
李世民半躺着,李愔站在床前给他喂药,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因此李世民并没有看到随兕子一起进来的上官庭之。
兕子听到父亲的问话,想到之前与上官庭之在花园里的表白,脸上也不禁一红,然后扭头招手让上官庭之上前介绍道:“庭之,这位就是我的父亲,这位则是我六哥!”
“草民叩见陛下、齐王殿下!”上官庭之立刻上前行礼道。
李愔早就注意到这个和兕子一起进来的年轻人,光是从外表上来,这个上官庭之的确是一表人材,和他父亲上官仪一样,都是个美男子。当然了,兕子并不是浅薄的女子,那些追求她的贵族男子中,比上官庭之更英俊的也有不少,之所以选择对方,还是上官庭之的痴情打动了兕子,否则就算他是潘安在世没用。
李世民这时才看到上官庭之,当下也是笑着看了兕子一眼,然后开口道:“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不要太过在意那些虚礼!”
听到李世民那句‘没有外人’时,兕子和上官庭之都是面露喜色,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李世民其实已经同意和兕子和上官庭之的关系,虽然之前兕子早有预料,但现在亲口听到父亲的认可,还是禁不住喜上眉梢。
不过兕子和上官庭之显然还是高兴的太早了,虽然李世民和李愔都想把兕子早点嫁出去,但是身为父亲和兄长,让他们将兕子托付给另外一个男子,他们心中都未免会有些醋酸的,这估计也是所有父亲或兄长的通病,所以他们虽然认可了上官庭之,但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开始对上官庭之进行一连串言语上的诘难。
试想一下,李世民和李愔可是世界上两个最强大帝国的皇帝,他们联手起来对付一个普通人,光是那种气势上的压力,就足以让对方感到崩溃。幸好上官庭之有兕子在旁边暗中鼓劲,再加上兕子又不时的对父兄撒娇,这才总算是给上官庭之转移了不少压力。不过即便是这样,最后他还是被问的是满头大汗,后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好了,父亲您也要休息了,我和庭之就不打搅您了,六哥您照顾父皇吧,不用送我们!”最后兕子还是心疼自己的心上人,所以拉着上官庭之告辞道,说完也不能李世民和李愔的反应,拉着上官庭之就出了甘露殿。
“女大不中留啊!”看着女儿欢快的身影,李世民不禁感慨一声,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嫁女儿,但是兕子却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心中自然不好受。
李愔和兕子虽然名为兄妹,但其实也是看着兕子长大的,感情上更偏向父女一些,所以他现在的感受和李世民几乎没什么差别,特别是他还想到,自己的女儿丑丑也十四五岁了,再过几年也要像兕子一样嫁人了,每想到这里,他就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好像是一下子失去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似的?
兕子和上官庭之的婚事终于就这么定下来了,在通知了李治后,他立刻命礼部着手准备兕子的婚礼,而且务必要在一个月内举行,虽然一个月的时间显得十分仓促,但这却是兕子自己要求的,因为她已经从李愔那里,知道父亲李世民只剩下一个月到三个月的时间,所以她想在父亲去世前,亲眼看着自己穿上婚衣嫁出去。
不过当晋阳公主大婚的消息传出时,却是引起极大的轰动,一来兕子是大唐最受宠的公主,二来兕子一直到了二十岁还未婚,所以不少人都对她的婚事十分关注。
再加上兕子又是长安城出名的美女,所以她要成婚的事件传出后,不知伤透了多少年轻俊彦的心,特别是当他们得知,要娶公主的竟然是大唐日报的一个普通先生,家世放在贵族遍地的长安,更是显得十分寒酸,这下更让他们在心痛的同时,暗中也将好运的上官庭之大骂了无数遍。
另外兕子的大婚也引起一些有心人的猜测,特别是在李世民病重,这么长时间都很少出现在大臣前面,现在最受李世民宠爱的晋阳公主忽然大婚,这其中所蕴含的信息,已经足够一些人猜测出一些事情的真相。
不过对于这些事,李世民和李愔却根本懒的理会,他病重的消息已经通知了几位重臣,在最初的慌乱过后,他们已经开始辅佐李治稳定住朝局。李治身为太子,日后总是需要独力支撑整个大唐的江山,现在让他多受一点锻炼,也算是一件好事。
另外兕子的婚事需要时间准备,这也刚好给了李贞、李恽和李恪三人一点时间,他们到现在都还在拼命的向长安赶,算算日子,李贞和李恽应该快要到了,但是李恪现在估计才刚到南洋一带,也不知道他和那位伊琳娜女皇现在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八章 回程中的李恪
清晨的阳光透过船舱的玻璃窗,带着暖意照到伊琳娜的床头。她早已经醒来,只不过因为身子笨重,所以才没有起来。现在她已经怀孕近八个月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她的孩子将会和孩子的父亲李恪一样,都是在大唐的长安出生。
就在伊琳娜手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想像着以后孩子出生时的场景时,旁边浴室的门打开,已经洗漱完毕的李恪从里面走出来。
伊琳娜看着李恪一边走一边擦头皮,不禁笑着说道:“三郎,你们大唐的这种蒸汽船条件真不错,竟然每天都有热水供我们洗澡!”
李恪这时也擦干了头发,开口回答道:“那是当然,这种蒸汽船的速度比帆船快上数倍,而且本身它就需要大量的淡水,再加上我们已经进入南洋地区,船队随时都可以找到港口补充淡水和石炭,所以热水供应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前段时间李恪他们到达锡兰岛后,就立刻改乘速度更快,条件也更好的蒸汽船。对于这种不用人力和风力,只吃煤炭就跑的飞快的船只,伊琳娜和一些随行的罗马人员也是十分的震惊,好长时间都对蒸汽船的结构兴趣盎然,不过最后他们发现,这种蒸汽船的核心是一种名为蒸汽机的铁家伙,就算是知道了原理,罗马的工匠也造不出来。
“三郎,今天的早餐你想吃是什么,我想吃蒸饺!”伊琳娜笑着开口道。她和李恪的身份尊贵,再加上她又怀有身孕。所以有专门的一个团队负责照顾她,其中有大夫也有厨师。每天都会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我没什么胃口,让他们随便做点什么吧!”李恪依然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看到李恪的样子,伊琳娜也明白过来,当下撑起身子拉住李恪的手,一脸关切的道:“三郎,我知道你关心父亲的身体,但也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你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的吃饭,明显比以前瘦了许多。咱们离长安还有这么长的距离,万一你在路上病倒的话,说不定还会耽误行程。”
听到伊琳娜的话,李恪也不禁叹了口气,自从得知父亲李世民病重的消息后,他立刻安排了一下罗马和吴国的事情,然后拼命的向长安赶,但是因为距离实在太远,再加上从锡兰岛到地中海也没有蒸汽船。所以路上耽误了一段时间,这让他心中十分焦急,生怕无法见到父亲最后一面,自然也没心情吃喝了。
“好吧。伊琳娜你让人准备一些我喜欢的早餐,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的!”李恪也不想让怀孕的伊琳娜担心自己。所以这才对她露出一个笑容道。
看到李恪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伊琳娜也感到有些沉重的心情放松下来。当下吩咐侍女去准备早餐。不一会的功夫,两人的早餐就被送到房间里。
伊琳娜是一笼蒸饺外加一碗瘦肉粥。她为李恪准备的早餐则是煎鸡蛋,只法这鸡蛋里加了不少的虾仁,上面还放着不少的鱼子酱,这些鱼子酱全都是里海的鲟鱼卵制成,是罗马贵族最喜欢的食物之一,几年前李恪品尝过一次后,就立刻喜欢上了这种鱼子酱。
看到伊琳娜如此费心的给自己准备早餐,李恪也只好坐下来陪她吃完。今天的天气不错,吃完早餐后,李恪又陪着伊琳娜来到甲板上,手扶船舷打量着两岸的风光。
现在他们行驶的地方是马六甲海峡的东段,马上就要到达狮城,算是进入到南洋地区的西端。现在马六甲海峡经过李愔的整治后,原来海峡两侧的数个小国全都已经被灭,整个海峡完全被李愔掌控,使得这里的治安大好,同时海峡两侧也出现了一些小港口,可以弥补狮城港口的不足。
李恪他们这支船队由九艘蒸汽船组成,其中有四艘是最新型的蒸汽战舰,虽然是木壳船,但是外面也贴上了一层铁板,可以防护普通的巨弩,但是对火炮却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其实从锡兰岛往东,一路上都已经十分的安全,根本没必要用军舰沿途保护,李愔之所以安排这四艘军舰,主要还是出于礼貌,毕竟李恪不但是他三哥,同时也是一国之君,因此护航的舰队是绝对不能少的。
蒸汽船的速度虽然很快,但却有一个巨大的缺点,那就是对港口的依赖性比较强,主要是燃料和淡水,这两种东西是蒸汽机的动力源泉,消耗自然也非常的大,所以每到一处港口,蒸汽船都需要进入港口补充物资。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狮城已经成为南洋的第一大港口,排名还在马尼拉之上,南来北往的海船都会在这里停泊,而且随着蒸汽船的兴起,狮城港还将整个港口一分为二,其中一半停泊风帆船,另一半停泊蒸汽船。
若是放在平时,李恪肯定会带着伊琳娜在狮城停留几天,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根本没有游玩的心情,伊琳娜也十分懂事,一路上都在催促着赶路,因此他们的舰队在进入狮城补给完毕后,立刻再次启航,正式进入南洋的核心地带。
虽然仅仅是在狮城进行了一下补给,但是伊琳娜也已经感受到大齐的繁华,狮城港口内的船只进出有序,几乎各国的商船都能在这里找到,而且在港口的码头上,无数钢铁制成的吊装设备林立,在码头工人的拉拽下,一个工人可以吊起上千斤的东西,实在是不可思议。
离开了狮城后,舰队一路北上,先是在林邑停泊了一下,最后经过数天的航行,终于进入到大唐的南方沿海。当舰队在广州停泊时,伊琳娜显得十分兴奋,她早就听李恪讲过大唐的风光,心中对大唐充满了向往,今天总算是到达大唐的国土了。
不过很快伊琳娜就发现,广州港口其实和之前她见到的大齐国家的港口差不多,无论是人情风俗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当然这只是伊琳娜自己的感受,毕竟她只是在船上远远的看了几眼,并没有进入到广州城内参观。
当李恪他们的舰队到达台湾的基隆时,这次舰队在补充完补给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打算在基隆停留两天,这主要是因为经常这么长时间不间断的赶路,李恪担心伊琳娜的身体受不了,特别是胎儿会受到影响,刚好基隆李愔的皇宫里有御医,可以让他们帮伊琳娜调理一下身体。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伊琳娜终于有机会上岸了,当天晚上,他们就被王安这些齐国大臣安排到皇宫休息,到了第二天时,李恪带陪着伊琳娜在基隆城中转了一下。
“三郎,这个游乐场真好玩,特别适合孩子们,等以后我们也在君士坦丁堡建一个好不好?”伊琳娜坐在小火车上,看着游乐场热闹的人群,一脸兴奋的开口道。既然是出来游玩,自然要到基隆的游乐场,这里是整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同时也是孩子最集中的场所之一,伊琳娜现在怀着孩子,于是李恪就带她来这里转转。
“当然没问题,地中海地区也有煤矿,现在我的人已经发现了一些,正在组织人手开采,等到有了煤炭后,咱们就可以引进蒸汽机了,到时不但会有游乐场,而且还会有蒸汽船和火车,说不定到时咱们还会修一条直接通往大唐的铁路,到时咱们再来大唐就不必像现在这样坐船绕圈子了。”李恪一脸向往的道。
现在他们坐在一辆游乐场的小火车上,这种小火车是专门为游人准备的,沿途可以经过游乐场的大部分设施,可惜伊琳娜是个孕妇,大部分游乐设施都根本不能用,只能坐在车上看着游乐场里的家长带着孩子们玩。
“三郎,听说长安那边又送来了新消息,现在父亲的身体如何了?”伊琳娜并没有只顾着游玩,很快就想到了最重要的事。
“六弟传来一个好消息,父皇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了,而且一连数天都没有再昏迷,想必病情已经开始好转了!”李恪听后露出一个笑容道,就在他们到达基隆时,李愔从长安传来这个消息,这让李恪十分的高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决定带伊琳娜在基隆休息一下。
只可惜李恪并不知道,李世民身体的真正情况需要保密,李愔担心消息的传递途中会泄密,所以才没敢告诉他实情。
心情好转的李恪带着伊琳娜,在基隆好好的游玩了两天,除了游乐场外,他们还去了动物园、博物馆和图书馆等地方,这些地方都是一个城市的标志性地段,同时也是人群汇聚的中心,这让伊琳娜是大开眼界,同时对汉人的生活方式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两天之后,李恪的舰队终于离开基隆,途中又在上海和登州停留了一下,而且还接到了兕子要大婚的消息,只不过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李恪却是脸色一变,以他的聪慧,也从兕子突然大婚的事情,闻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所以立刻不再耽误时间,加紧向长安赶去。
也就在李恪加快速度的同时,李愔却是陪着李世民去了一个十分特殊的地方,而且他们此行十分的隐秘,甚至连李治等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人去了哪里。(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九章 献陵祭祀
长安正北约六十里方位,坐落着一座十分壮观的陵寝,这里名叫献陵,埋葬的主人就是李世民的父亲,唐高祖李渊。
献陵坐北朝南,仿照光武帝的原陵建造而成,整个陵寝的规模很大,封土呈覆斗形,看起来像座土山似的,整个陵园呈长方形,四周夯土为墙,四面的墙上各开一门,每座门前都有两座石虎守护,陵园外还有专门的守陵人守护,平时根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不过今天献陵的守陵人却忽然全部被调开,四周全都由一支特殊的部队守护,等到下午时,南面的正门也被打开,然后一个身穿普通青色长衫的年青人推着一个轮椅走进来,虽然已经是夏初时分,但是轮椅上的老人却还是盖着一层薄毯,放在腿上的枯瘦双手微微颤抖着,苍老的眼睛中,也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李愔也发现了父亲李世民的异样,其实就在他们刚刚靠近献陵时,李世民就开始变得十分激动,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时而悲伤、时而愧疚,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由此可知李世民剧烈的心理活动。
李世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就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将自己心中的几个未了的心愿了结,其中兕子的婚事正在筹办之中,剩下的几件事则都比较隐秘,比如悄悄的来献陵祭拜,甚至为了保密,除了他和李愔外,周围安排的人要么是他手下的影卫,要么就是李愔的四卫,这些人就是到死都不会把今天的事泄露出去。
其实说起献陵。李世民几乎每年都会前来祭拜,不过这次他主要不是来祭拜父亲李渊的。而是另有其人。
李愔推着李世民的轮椅,沿着青石路缓缓向前。一直走到李渊的陵墓前,这时李世民才长叹一声,眼睛中的泪水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六郎,把香烛给你祖父摆上,然后磕上几个头,到陵外等着,一个时辰后再进来!”李世民也没有擦脸上的泪水,直接用沙哑的声音吩咐道。
“儿臣遵命!”只见李愔从将手中提着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香烛等物。在李渊的陵前摆放好,其中还有几样果品和一壶酒,最后李愔按照礼仪,上前给自己这位没见过面的祖父磕了几个头,这才回到陵园的外面等着。
虽然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不是祭拜李渊,但是身为儿子,既然来到献陵,自然要对父亲祭拜一番,况且李世民以前也有许多对不住父亲的地方。再加上命不久矣,因此心中也有许多的话想要和父亲聊一聊。
对于李渊这位全家祖父,李愔并没有什么印象,因为对方刚好在他穿越的前一年就去世了。历史上对于李渊这位唐高祖。评价一向不是很高,最为人诟病的地方,就是放任李建成和李世民这两个儿子争位。另外李渊还十分好色,特别是在登基称帝之后。后宫中的女子比李愔那位外公杨广还要多。
不过随着李愔慢慢的融入这个时代,对李渊的了解也不再仅仅只局限于后世的史书。这让他很快发现,其实李渊并不像后世评价的那么无能,有一条很明显的证据,做为大唐的开国皇帝,能在隋末的众多豪杰中脱颖而出,岂会是一个无能之辈?
说起来李渊其实是一个文武双全之人,当初在刚起兵时,他就能因势借力,并且定下先取关中,后图天下的军事思想,也正是有了这个正确的战略思想,才让大唐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以无敌之势横扫天下,数年之间就已经征服了整个中原。
不过相比在军事上的作为,李渊最大的贡献其实还是政治上的,正是他拍板决定,使得大唐的各方面都沿用隋制,而且还颁布了均田制,以及废除了前隋时大量的杂税,为大唐日后的兴盛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可以说若是没有李渊,就不会有李世民后来的贞观之治。
可惜李渊虽然是个不错的皇帝,但却不是个好父亲,对于李建成和李世民这两个同样优秀的儿子,他不但没起到父亲的调节作用,反而还因为胡乱许愿,使得两兄弟之间势如水火,最终于终于爆发了‘玄武门之变’,这让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儿子,甚至连他自己也被迫退位,同时也背负了一个无能之名。
李愔在外面想着李渊的一生,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他推开陵园的大门走进去时,发现李世民仍然坐在轮椅上,一双枯干的双手捂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在那里无声的哭泣。
李愔这也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失态,心中也不禁猜测之前李世民会对着父亲李渊的墓说些什么?同时脚步也不禁停了下来,站在距离李世民十几步远的地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上前?
过了好一会好,李世民才察觉到李愔的到来,这才转过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长吸了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这才开口对李愔道:“六郎,你过来扶我起来,我要给父亲和母亲大人磕几个头。”
“是!”李愔急忙走过来应道。献陵中不但葬着李渊,而且李世民早丧的母亲窦皇后也被迁到这里与李渊合葬,至于刚才李世民在自己父母的陵墓前说了些什么?他又为何泪流满面?恐怕这个只有李世民自己知道了。
李世民的病体虚弱,当李愔扶住他的手臂时,感到李世民的身体很轻,手中像是抓住一把骨头似的,再想到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唐皇帝,这让李愔也不禁心中一酸。
李世民借助李愔的扶持,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然后慢慢的挪到父母的墓前,双膝缓缓的跪下,这时才让李愔放开自己,枯瘦的双手扶地,然后艰难的弯下腰,十分郑重的向父母磕了几个头。李愔自然也不敢站着,同样也是跪在李世民的身后,恭敬的向这对自己的祖父、祖母磕头行礼。
等到李世民直起身后,又亲自拿起面前的酒壶,满上三杯酒后,李世民这才再次开口道:“父亲,这是您最喜欢的宜城九酝,本来儿子是想亲自去给您买的,可惜现在身体衰弱,实在无法前往,只得让六郎派人从宜城运了些回来,儿子亲口尝了一下,还是当年的那个老味道,您肯定会喜欢!”
李世民说着,端起三杯酒水洒在了李渊的陵前,然后他又斟了三杯,这次却是自己一饮而尽,李愔担心他的身体,本想开口劝阻,但是几次张口,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最后只是无声的叹息一声。
李世民也很有节制,在喝过三杯酒后,他就再也没喝,而是开始将酒水慢慢的洒在李渊的陵前,当最后一滴酒水落下后,李世民忽然发出一声叹息,然后用极低的声音道:“父皇,对不起!”
身后的李愔听到李世民最后的话,却是全身一震,同时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前面的父亲,虽然李世民仅仅只是说了五个字,但其中却蕴含着巨大的信息。
首先,从李世民进来之后,他就一直称李渊为父亲,也就是说,他之前全都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面对李渊的陵墓,但是在最后一句时,李世民却忽然改口为‘父皇’,虽然仅仅只是一个称呼,但是却意味着李世民角色的转变,这时的他已经不再仅仅是李渊的儿子,同时还是大唐的皇帝。
李世民以一个皇帝的身份向李渊道歉,这其中的意味就十分的耐人琢磨了。李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初玄武门之变后,李渊被逼退位,虽然之后李渊又活了九年,而且还生下一堆的皇子和公主,但是身为一个皇帝被儿子逼着退位,只要用点脑子想一想就能明白李渊会有多憋屈?
另外在玄武门之变中,李渊仅剩的三个嫡子中,因自相残杀又死了两个,而且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是十分的受李渊宠爱,由此可知李渊心中会如何的悲痛。这些李世民都要负上最直接的责任。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世民选择在临死之前来到献陵,然后当面向李渊说上一句对不起,由此可见,当年的玄武门之变,也给李世民心中留下的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
想到这些,李愔也不禁叹了口气,对于父辈们的事,他身为儿子自然没有资格去评说谁对谁错。不过李愔却知道,若是时光回流,让李世民再选择一次的,他肯定还会义无反顾的去做,这就是皇权的残酷性,而且皇权越大,皇位的争夺也就越残酷,这也是李愔为什么一直想要削弱皇权的原因之一。
李世民在说完对不起后,示意李愔扶自己起来。当他再次坐回轮椅上后,李世民伸手指了指献陵的东北方向,那里是献陵的陪葬区,其中襄邑王李神符、淮安王李神通等皇族,以及一些重要的大臣,死后全都葬在这里。
另外在陪葬区内,还葬着两个十分重要的人物,他们也正是李世民此行最想祭拜的人。(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章 父子二人的心结
隐陵并不是一座单独的墓葬,而是在献陵的陪葬区内,单独划出一块区域,这个区域内建造有一座规模宏大的陵墓,里面葬的正是李世民的长兄李建成。因为李建成死后被李世民追封为隐太子,所以这座陵墓也就被称为隐陵。
隐陵在最初的时候被称为息王陵,因为李建成死后,先是被贬为息王,后来才被追封为隐太子。而在隐陵的旁边,则是李元吉的巢王陵,两兄弟同日身死,而且也被李世民共同的葬在献陵的陪葬区内。
李世民坐在轮椅上,先是让李愔推着自己到李神符和李神通等人的墓前祭祀一番,最后这才来到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墓前。
对于这两位死去的兄弟,李世民明显是区别对待,他先是让李愔推着自己到了李建成的墓前,然后亲手为他布置香烛、供品,至于李元吉那里,李世民只是吩咐李愔去布置了一下,却并没有亲自前去。
对于李世民的这种态度,其实也很容易理解,当初他与兄长李建成争位时,李元吉却是扮演着一个十分不光彩的小人角色,甚至还跑到李渊那里,公开表示要杀掉李世民,再加上李元吉本身的性格也的确有问题,所以哪怕到了现在,李世民也依然不喜欢李元吉。
当李愔祭拜过李元吉这位便宜皇叔回来,发现李世民正在为李建成斟酒,同样是的三杯酒洒在墓前,然后李世民费力的将轮椅挪到李建成的墓碑前,伸出手抚摸着兄长的墓碑。最后叹了口气道:“兄长,我来看你了!”
对于李建成。后世的评价同样不高,但其实这是错误的。其实从各方面来讲,李建成都不输于李世民。比如在李渊刚起兵时,李建成任左军统帅,带领大军参加了西河之战、霍邑之战、潼关之战、长安之战,而且每次战役都有十分出色的表现,由此可见他卓越的军事才能。
只不过后来李渊称帝,李建成以嫡长子的身份被封为太子,太子乃是一国的储君,因此他的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带领大军以身犯险,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更多的是留守在长安城中,辅佐李渊治理国家,其中武德年间颁布的法令与国策,许多都是出自于李建成之手。
也正是因为李建成的特殊身份,使得他只能坐镇后方,所以在后来的大唐统一中原的战争中,给了李世民更多的机会。同时也将李世民的军事才能发挥到极限,用一次次的胜利奠定了自己秦王府的基础,具备与李建成争位的实力。
另外李世民也十分清楚的知道,当年他之所以能够扫平中原群雄。除了他自己的军事才能,另外还有就是父亲李渊和兄长李建成的努力,使得他有一个稳定而有力的大后方。能够为他提供源源不绝的士兵与物资,可以说他的战功里面。最少有三分之一是属于李建成的。
虽然后来李世民和李建成两人因为形势所逼,不得不走上对立的道路。最后更是爆发了玄武门之变,使得李建成被李世民亲手射死,但是在李世民的心中,李建成永远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兄长。
只见李世民双手抚摸着墓碑,脸上也露出一种愧疚之色:“兄长,你比我年长九岁,当初母亲去世时,你已经成年,时常维护我们这些兄弟,我们兄弟也一直拿你当做榜样,后来父亲起兵,我们各司其责,兄弟之间聚少离多,感情也慢慢的变淡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兄弟二人走到了对立面上,最后更是手足相残!”
李世民说到手足相残时,终于触动到他内心深处的那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苍老的脸上更是泪水横流。不远处的李愔想要上前安慰,但是想到当年玄武门下手足相残的惨剧,他不禁也是长叹一声,现在李世民需要的是发泄自己心中的痛苦,自己上前劝说根本没什么作用。
过了好一会儿,沉浸在痛苦中的李世民才再次开口道:“兄长,你一直是我追赶的目标,而且我也知道,若是你坐上皇位,肯定也是一位十分有为的君主,所以在我登基后的这些年,时时拿你来鞭策自己,生怕被别人说不如你,事实上我也做到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李世民脸上的神色忽然一变,满脸都是威严之色,苍老的身躯也挺的笔直,现在的他又变成了朝堂上那个君临天下的大唐皇帝。
“朕在登基之后,内修德政,使得民间富裕、国力日强,对外征战更是百战百胜,北灭突厥、南平吐谷浑,高句丽、西昌、薛延陀等强敌也一一被灭,彻底的消除了中原的北方草原之患,特别是继汉朝之后,再次拿下了西域的统治权,为了大唐打下了一个大大的疆土!”
李世民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种兴奋的潮红,身体也因为太过激动而微微的颤抖。从骨子来说,他都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军人,因此对于自己军事上的成就也特别的重视,现在在兄长的墓前一一列举出来,其实就是想告诉李建成,自己这个皇帝做的相当不错。
只见激动中的李世民忽然长吸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刚才锐利的双眼也再次恢复成原来的混浊,抬起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墓碑,目光中带着十分复杂的神色,似乎面前站着的就是那个年长自己近十岁的兄长一般。
“兄长,朕说这些并不是想向你炫耀什么,只不过朕想要告诉你,你坐在皇位上能做到的,朕也同样可以做到,而且做的比你还要出色!”李世民说到这里,不禁长长的出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一副轻松的神色,这些话他在心中憋了几十年,今天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对着李建成的墓碑吐露出来。
后边站立的李愔静静的听完李世民的这些话,心中同样是波涛澎湃,他同样没有想到,以前那个英明神武的大唐皇帝陛下,在他看似坚强的外表下,内心深处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个巨大的伤疤,同时也正是这块伤疤,让坐在皇位上的他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为的就是能够有朝一日,向死在自己手中的兄长证明,自己并不比他差。
每个人心中都可能拥有一个或数个心结,这些心结会给人带来各种各样的影响,有些有是负面的,有些是正面的,但所谓的正面与负面也并不完全绝对,比如有些心结的影响对他个人来说是负面的,但是对于其它人来说,却是正面的。
比如对于李世民来说,当年在玄武门下射杀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就是他的心结。这个心结让他吃不下睡不好,时刻提醒自己要做一个比兄长更加出色的皇帝,在处理政务时也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这种紧张的生活提前透支了他的健康,未满六十岁的他,却已经像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一般,因此从这里来看,这个心结对李世民个人来说,并不是个好事。但也正是这个心结的影响,使得李世民成为一个千古未有的好皇帝,无数百姓因为他过上的幸福的生活,从这方面来说,李世民的这个心结对天下万民来说,却又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由人及已,李愔很快就从李世民想到自己身上,他这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灵魂,同样也有自己的心结,这个心结就是他对后世历史的了解。
若是按照历史原来的轨迹走下去,中原百姓将会经历无数的苦难,安史之乱、靖康之耻、崖山之殇等等,特别是在蒙古人灭亡南宋后,中原王朝第一次沦陷于异族之手,而且汉人还将被列为第四等,比那些色目人的地位还要低,后来虽然有明朝中兴,但最后却又沦为野蛮女真之手,甚至被统治几百年,华夏文明全面倒退,最后更是被西方列强用汉人发明的火炮轰开国门,使得中原再次进入一个上百年的黑暗时期。
李愔熟知以上的历史,也知道每次中原王朝动乱的背后,是几百万甚至是几千万汉人百姓的死亡,那种惨烈的景象让人不敢想像。李愔每想到这些,心中都如同刀割一般,因此他在心中立誓,一定要改写后世的历史!
也正是心中有这种心结,所以李愔才拼命的发展工商业,引导中原百姓走上了一条充满血腥的资本之路,借助资本扩张的过程,他在海外成立自己的国家,制定更加利于资本发展的政策,从而进一步促进资本的发展,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
在这个资本扩张的过程中,必然伴随着无数的血腥与屠杀。历数一下李愔这些年的发展,从最近的三韩、倭国开始,然后是台湾、吕宋,进而整个南洋,甚至后来还有澳洲与美洲,这一步步的走过来,几乎每个脚印下面,都埋藏着无数当地人的尸骨。
对于上面这些事,李愔知道的很清楚,而且他也知道,在自己死后,可能因为这些事而招来一些非议,但是只要能让中原人成为整个世界的统治者,不再受任何异族的欺凌,哪怕是受到再大的非议,他也无怨无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