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的杀手,多情的皇帝
不好意思,由于出差了一个星期,基本章节都是存草稿箱由老婆代发的。大家的评论也是看到之后让我老婆做了些简单的回复。
感谢大家的精彩评论,今天在此对大家做个详细的回复,也算是对本书的剧情和风格做个交代。
对于刘协,作者的定位是一个多情杀手,多情皇帝,重情义,又有点意气用事。有人会说这不符合杀手的风格,杀手应该是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但是人有万种,杀手亦有千种,总有些另类,刘协就是这个另类。有的人并不是他适合做什么就做什么,很多时候都是命运使然。刘协也并不是他适合做杀手就做了杀手,适合做皇帝就做了皇帝。正因为他的多情和意气用事,才会使他面对重重杀机毫不犹豫的去救昔日的**红狐,最后被红狐出卖才有了穿越的剧情。之前有人问我红狐会不会出现在正文中,如果不会,这个引子的意义不大,其实引子对于我的意义来说,不但为了交代主角为何穿越,交代其杀手的身份,也为了展示他前世的性格,而红狐就是展示他多情和意气用事性格的载体。总而言之,大家看书都是偏向剧情,作者却执拗的想展示一点人性的挣扎。
关于刘辩,有的读者觉得他很猥琐很恶心,甚至有为热心的读者一路追杀他,三番五次要求作者整死他:)。其实刘辩只是一个最高级的富二代少年而已,他本身是心地善良而纯洁的,只是后来一系列变故使他心境产生了扭曲,但是心底仍然潜藏着善良的一面。如果当初汉灵帝在位的时候就立刘协为太子,或者说如果没有遇到董卓,他和刘协都会是一对好兄弟的。可是当他登上帝位,却又被董卓轰下台后,心里难免会有点失衡,这是一个正常人的心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帮党人和何进旧部在推波助澜,一个失去帝位的少年人难免有点私心,也是人性,并不能说他有多坏。他在袁绍、杨彪等人设计要杀刘协时依然于心不忍,大声提醒刘协,就那么一声呼叫,使刘协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获得了生机,也就说明他心底的那一抹兄弟情深和善良。
对于大家所说的杀刘辩,一刀解决,事实上也不可能那么容易。不管如何,所有的针对刘协的行为,刘辩只是一个棋子,并无重大恶行。杀了刘辩,就会使刘协背上杀兄的恶名而为世人所诟病,而且袁绍等人也会借机叛乱,天下必然大乱,这是在位者必须要想到。主角的优势除了对历史的预知,就是武力值和魅力值(皇帝的招牌),杀兄显然会让他降低不少魅力值;而假如袁绍等人借机叛乱,姑且不说刘协目前兵力并不强大,这一战要打下去得死多少人,所谓杀一人是罪,杀一万是雄,杀百万是雄中之雄,但是死的都是活生生的生命,都是跟我等一样的草根,主角必须要考虑的。作者是在写小说,必须从主角的角度出发,如同身临其境,而不是玩游戏,死多少人都是一个数据,只要能赢就行。当然,主角也可派人去暗杀,一刀解决,但是这不符合主角的个性和风格,因为本书是三国之无双大帝,而不是三国之卑鄙皇帝。作者最大的败笔就是在董卓手下救了刘辩,否则后来也不会多出那么多事来,但是这恰恰符合了主角的性格,也为本文增添了矛盾和波折,有矛盾有波折才有剧情,否则又变成游戏的剧情了,一路横推。
关于人性,作者对于人性花了不少功夫。正如借董卓之口所说“世上无尽恶之人,也无尽善之人”,董卓在历史上的残暴令人发指,作者总试图挖掘他残暴的心理,所以编了一个故事。在本书中董卓虽然残忍但是对家人尤其是母亲还是非常不错的;李儒在本书中是一个大反派boss之一,但是对他自己的儿子也是十分关爱的;曹操此刻虽然为“能臣”,但是后面形势发生了变化,成为奸雄也是难免的,奸雄与能臣,原本不过一念之间;杨彪等人虽然可恶至极,但是他们只是在执拗的维护他们心中的“道”而已,这是他们认知的局限性。诸如等等,每个人都有善与恶的一面,只是看善的面表现得多,还是恶的一面表现得多而已。这也是本书的想表现出的一点,在写剧情的同时,作者总想体现一点点人性的挣扎。
作者幼时梦想成为作家,少年时却极尽荒唐,青年发愤图强为一家老小生计而奔波,如今踩着青春的尾巴开始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虽然作者也许永远不会成神,但是自己努力过就不会后悔。因为这是第一次写文,所以从朋友所说的“烂大街的三国”开始写起,只觉得写三国好入手。但是写三国的太多了,有**,有极度yy,有**,甚至有穿越成蟒蛇的,作者只想在浩如烟海的三国小说中展现自己的一点点风格。作者总认为,喜欢看历史的读者相对其他类型的书友或许文化程度会稍稍高一点,所以作者试图在本文中展现一点点深度,虽然这个深度因为作者写作水平问题未必能完全让读者领会到,但是作者却在朝此努力。写了这么多,只为获得读者大大们的支持和鼓励,同时感谢已经鼓励和支持的读者大大们,真诚的感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引子
引子
凌晨两点。清冷的大街上行人稀少,街道上店铺基本都打烊了,除了几家亮着红灯、挂着“休闲按摩”的场子还在营业,也就剩下一个夜宵摊子正在收拾桌面,打扫卫生。
老张的夜宵摊子上还有最后一个客人。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笔挺的黑色中山装,上衣袋上还别着一枝钢笔,这样打扮换作别人一定会显得十分迂腐老套,可在他身上却别具一番儒雅的风姿;尤其是那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优雅而知性的笑容,更显出成熟男人的气质和魅力,令人见之就产生亲切感。
客人点的菜不多,只不过点了四个菜,四个盘子已经干净得像舔过一样,看不出点的什么菜;客人吃的也不多,只是将老张的半锅剩饭吃了精光,像刚刚洗过锅一样。
几道黑影快速的靠近过来,速度虽快,脚步却很轻,正在埋头扫地的老张突然看到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面前,不禁啊的惊叫了一声。
领头的一个黑衣人,长得英俊而精悍,脸上挂着一条三寸长的刀疤,更显几分酷酷的味道。
他从口袋抽出一叠粉红色的大钞,塞到老张手里:“这摊子我买了,拿钱回家睡觉。”
老张接过钱,一言不发的就走了,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疤子,原名杨陵,雪龙手下第一打手。”穿中山装的青年淡淡的说了一声,从桌上的牙签筒里面抽出一根牙签剔起牙缝来。
“笑面虎,原名古小虎,金牌杀手。”叫疤子的黑衣人说完一挥手,几名黑衣人将古小虎围了起来。
古小虎依旧在剔着牙,脸上依旧洋溢着那人畜无害、儒雅而从容的微笑。
疤子紧紧的盯着他那剔牙的手,慢慢的说道:“龙哥找你。”
古小虎依旧剔着牙,淡淡的说道:“他想杀我?”
疤子依旧盯着他的手,冷冷的说道:“是的。你杀你的人,我们卖我们的毒品,互不相干。如果你杀人杀累了,想分一杯羹,龙哥是十分欢迎的,龙哥原本就邀请过你。但是你做了杀手不该做的事,十公斤的货全被你用来洗厕所,这玩笑开大了。”
古小虎笑了笑:“bai粉洗厕所的效果的确不好,十公斤都没洗干净,没有立白洗衣粉好。”
疤子突然瞳孔收缩,许久才缓缓的平静下来,冷冷的说道:“这不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换作其他人现在早被绞肉机绞成碎肉冲到厕所里去了。但你不是其他人,所以龙哥愿意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既往不咎,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二哥。虽然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了不起,但是你如果愿意入伙,我依然可以叫你一声虎哥。”
古小虎已经剔完牙,端起桌上的茶水漱了一下口,依旧淡淡的说道:“承蒙好意,你回去告诉雪龙,我独来独往习惯了,就算他让我当大哥也没兴趣。”
疤子瞳孔再次收缩,寒声道:“你确定?”
“确定!”
疤子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大屏幕手机,嘴角挂着一丝邪笑,冷冷的说道:“龙哥不是冠西哥,没有摄影的爱好,不过偶尔拍了几张艳照,你一定很感兴趣。”
说完点开一张图片,展示在古小虎面前。
古小虎脸色一变,眼中露出怒火,随即又冷冷的笑道:“好本事,居然红狐宋圆圆都中了你们的招,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
疤子哈哈笑道:“龙哥说,笑面虎外表冷漠且淡定,其实内心火热而重情义。你和红狐有着那么一段关系,而且红狐还为你堕过胎,你决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红狐成为龙哥的xing奴。所以你一定会跟我们走,哪怕前面是死路一条。”
古小虎站了起来,双拳紧握,骨节微微蹦响,脸上儒雅的笑容一扫而空,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杀气,令四周几个黑衣杀手不觉后退了一步。
许久,他才沉静下来,淡淡的说道:“带路。”
疤子紧紧的盯着他,扔掉手机,缓缓的从袖子中掏出一把两尺长的精钢战刀,刀刃闪着寒光。
古小虎一楞,随即十分好笑的看着他:“你想杀我?”
疤子眼中露出慨然的神色道:“江湖上都传说你是东亚第一快刀,我想试试。如果你赢了,他们带你去见龙哥;如果你输了,就根本不配去见龙哥。”
古小虎淡淡一笑:“很好。”
疤子全身蓄势待发,轻喝道:“你的刀呢。”
古小虎笑道:“我的刀在我身上,等你出手的时候,就在你身上。”
“好!”疤子手中银光一闪,连人带刀像一道利箭直射了过去。
刀光如电,瞬间直取古小虎的咽喉,眼看就要刺中目标,疤子却突然连人带刀摔落在地。
喉头上插着一把飞刀,三寸七分长的飞刀。
古小虎回转身来,对着不远处的十几个黑影道:“圣人道,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我不去见龙哥,龙哥就来看我,龙哥堪比圣人。”
一个戴着墨镜、身穿黑色长大衣的中年人提着一把冲锋枪,哈哈大笑走了过来:“我的大才子,说话总是那么有趣,做杀手实在可惜了,应该去做个作家才对。”
说完对后面喝道:“带过来!”
一个俏丽的女子被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架住,背后顶着两把锋利的匕首。
那女子衣衫褴褛,很多地方都露出白嫩的肌肤,左边的半个雪白的胸部都露在外面,胳膊上和脸上有几道乌青,嘴角残留着血迹。
古小虎眼圈突然通红,迸射出一道逼人的杀气,冷冷的喝道:“雪龙,你欺负女人的本事越来越高了。”
雪龙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八字,淫邪的笑道:“八次,我和弟兄们今晚上了她八次,哈哈!”
那名叫红狐的女子突然凄厉的一声大叫,双脚对着架住她的那两名打手的脚背一踩,趁那两人痛呼之际,甩开二人向古小虎冲来。
电光火石之间,古小虎早已拔枪急射,对面三四人中枪倒地,雪龙和众手下措手不及,纷纷卧倒在地。
古小虎一个飞跃抱住红狐一转身,挡住飞射过来的子弹,子弹打在防弹衣上噗噗直响,一甩手几个迷烟弹遍地开花,一片巨大的浓烟将雪龙等人淹没了。
突然他感到腰中剧痛,不禁脸色惨白,一把将红狐奋力推倒在地。
红狐躺在地上,举着滴血的匕首哭道:“对不起,我要救我弟弟。”
古小虎捂着鲜血染红的腰部,指着她艰难的想说什么,却痛的说不出话来,只好给她一个艰难的微笑。
一阵爆裂的枪声,雪龙从烟雾中走了出来,平端着冲锋枪,子弹像雨点一般飞向古小虎的头部。
“你的功夫比我好,排名却在我后面,这不是没有理由的。”这是古小虎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一章 千骑万乘走北邙
ps:前面还有一章引子,大家别漏看了,引子对后面的情节有很大的关联。
************************************************************
黎明。四野寂静,只有远处隐隐传来的马蹄声。一片碧蓝的河水静静的流淌,河边草丛中隐隐有两个人相拥而卧。
“皇弟,醒醒!醒醒!”
古小虎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焦急、苍白、稚气未脱的脸。
此人十三四岁左右;面相柔美,皮肤白皙,体态略显文弱;头戴着一顶怪异的帽子,帽子顶上有一块黑色的长方形的板,板的前后个挂着一排珠玉链子;身着一套上紫下红的古装。
古小虎咪起了眼睛,眼中的杀气稍善即逝。杀手敏锐的第六感让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少年毫无杀气,四周也感觉不到杀气。
他嘘了一口气,腾身坐了起来。
“呀,皇弟醒了!”少年一声惊喜的低呼将他拉回现实。
“冕冠!”他深吸了一口气。
这顶帽子叫冕冠,帝王之冠,所以帝王登基也叫加冕。小时候在电视剧里都经常看到这种帽子。
眼中精光逼视:“小孩,你是唱戏的吗?叔叔怎么会在这里?”
那少年张大了嘴巴,怔怔的望着他。
良久才反应过来,眼中不觉流下泪水来,哀哭道:“皇弟与朕受十常侍之乱,被张让、段珪两贼胁迫至此。现张让已畏罪投河自尽,段珪不知所终,徒留弟与朕我二人沦落荒野。可怜我皇弟,受惊吓至此,已全然不记得了。”
“十常侍……张让……段珪……”这几个熟悉的字眼在古小虎脑海里剧烈的跳动着,犹如霹雳在耳。那部伟大的小说他小时候看过100遍,谁叫他自称“儒刺”,一个很有文化的杀手。
突然,他跳了起来,跃向河边。
四周一片荒凉。清澈见底的河水,青翠欲滴的草丛,四野一片静寂听不到车辆声,空中闻不到任何汽油味。空气中散发着纯净的自然气息。
河水里映出一个十岁左右儿童的脸蛋,唇红齿白,眉清目秀。
身后有人!?没有半刻犹豫,他第一反应便是腾身回转,双手蓄势待发。
身后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几米外那个一身帝王装的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从草丛刚才卧身之地到河边落脚之处,足足有三四米,他居然一跃而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回头朝河水里望去。转身那一刹那,他发现河水里的那个儿童也在转身看来。
他伸开手,水里的人也伸开手。他摇头,水里的人也摇头。他吐了一口口水,水里的人也吐了一口口水。
他缓缓的低下头往自己身上看去,一身宽大的白色古装长袍,下着一条白色长裤,脚踏黑色粉底靴,却全是小号装的,自己的身材明显矮小了一大截。跟河水里的倒影一模一样!
他突然明白过来了,呆呆的望着河水里的倒影,就像做了一个梦。他妈的,雪龙将自己一梭子扫到了东汉,真够牛叉的。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回头冷冷的盯着对面的少年皇帝。
“你是刘辩?我是刘协?我们的父亲是灵帝?”
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脸色似笑非笑。其实他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皇弟,你……”刘辩讶异的看着他,感觉眼前人突然如此陌生。
这时至远而近的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声很缓慢。伴随着马蹄声是一声声焦切的呼唤:“陛下安在?臣河南中部掾吏闵贡前来接驾。”
“天子在此,速来接驾!”古小虎厉声喝道,不,以后他叫刘协了。
马蹄声立即奔驰而来,于十米之外骤然停住。只见一人翻身下马,跪落在草丛中大哭道:“臣闵贡接驾来迟,罪该万死!”
只见此人身披细鳞铠甲,腰配三尺长剑,方方正正的脸型,眉宇间微微散发着一股刚正之气。身后一匹白马,马脖子上挂着一个还在滴血的头颅。
“十常侍段珪!”刘协盯着人头暗道。
刘辩这才像看到亲娘一样的哭着猛的扑了过去,抱着闵贡大哭。君臣两人抱头痛哭,如丧考妣。
哭了好久,两人才止住眼泪。闵贡从马囊中取出熟食和酒给两人充饥。
刘辩才吭哧吭哧的咬了两口,刘协已经啃了半个羊腿,喝了半壶酒,把闵贡看直了眼。
这肉不错,虽然冷了点。这酒不错,虽然淡了点。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这已经够了。
刘辩好不容易吃了个半饱,止住腹中的饥饿,然后示意闵贡带两人回宫。闵贡将坐骑让给他们两人共骑,自己则牵辔缓缓而行。
走了大概两三里,迎面奔驰而来一大队人马,约三四百人。策马的鞭笞声、吆喝声、呼喊声、马蹄声,乱哄哄的扑面而来,好不热闹。
不明就里的刘辩吓得全身发抖,刘协叹了一口气在后面轻轻的扶住了他。
闵贡飞身下马,拔剑而出,正要喝问。对面却齐刷刷的全部翻落在路旁跪拜哭道:“恭喜陛下龙体无恙,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少帝也下马大哭。几百人又是一阵好哭。
众人哭完,先派人快马将段珪人头送往京城示众和宣告,然后给两人各换上一匹好马骑上。数百人簇拥着两人继续前行回京。
又走了五六里。远处突然蹄声如雷,尘头大起,一片乌云缓缓涌了过来。乌云由远而近,马蹄声由轻而重。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奔驰而来,旌旗连绵,遮天蔽日,枪戟如林,好不壮观。一看至少数万兵马。再走近来,可看到这些兵士个个高头大马,全身铁甲。几万人的部队迎面驰来,像江河泄地,铺面而来,气势逼人。
众人脸色大变,纷纷止住马步。十几个披坚执锐的武将一拍马背,纵骑从人群中奔到队列前头,挥起兵器紧张的戒备。
刘协心头一跳:董卓,你果真来了么?
轰隆隆的嘈杂声在一百多米前才慢慢停了了下来。兵止步,马止蹄,肃然而立,鸦雀无声。像一头巨大无比的蛮荒怪物,静静的,不怀好意的盯着众人。
前面警戒的武将中一人飞骑出阵,大声喝问:“何人?”。
刘协咪起眼睛往此人身上仔细打量起来。只见此人身高七尺五,头戴白银罩面盔,身披白银连环铠,手中的三尺长剑在晨曦下闪闪发光。虽然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是身上明显散发着一丝清傲却又磊落之气,声音中掺杂着几分铿锵和无畏的气概。
这就是四世三公,史上坐拥四州之地的枭雄袁绍么?看起来倒也有几分英雄气概。
对面那招魂幡一样密密麻麻的绣旗里窜出一骑。对方丝毫不将袁绍放在眼里,也不答话,反而以更大声音的厉声反问:“天子何在?”
只见此人全身黑盔黑甲,外披一身黑色披风,生的狮鼻阔口,满脸横肉,奇丑无比;中等身材,身宽体胖,看起来很有几分勇力;双眼充满凶狠和阴鸷之色。血口一声厉喝,恰如魔王咆哮,好比修罗怒吼,令在场之人无不震慑三分。
后人云:汉之有董卓,如秦之有赵高。乱大汉者,董卓也!
少帝原本孱弱胆怯,被十常侍挟持之后已如惊弓之鸟,突见一凶神挟数万大军之威,于阵前厉吼,不禁吓得魂飞魄散,躲后面打摆子一样的全身发抖,那里还能答话。
刘协轻轻展颜一笑。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顶级杀手,常年在生死之间徘徊,而且又经历过生死之劫,还有什么能令他惧怕的。
刘协一声轻叱,双腿狠狠一夹马腹,那马受力大痛,怒蹄奔腾而出阵,直奔董卓而去。
其时红日喷薄而出,霞光万丈。董卓突然看到一人雪衣白马,面如冠玉,英气勃勃的策马奔来,身后的霞光显得格外耀眼和灿烂,仿佛是踏着朝阳从天外飞来,周身还笼着浅浅的、淡淡的晨辉。再仔细看来,却见他剑眉星目,墨珠般的眼中清澈透明,毫无惧意,似已看透生死,却又似已超脱生死之外,不似来自人间;那绝美的面容散发着无暇的光芒,略带婴儿肥的下巴偏又展现出一种令人心疼的稚嫩。
望着这个流光溢彩的少年,董卓突然眼前一片眩晕,不觉肥躯全身剧抖,狠勇之气顿消,心头浮现一种似曾相识又恍若隔世的感觉。不觉勒马后退几步,方才那种目空一切的气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全场鸦雀无声,全部齐刷刷的盯着刘协。
刘协勒住马,冷冷的注视了董卓良久,才轻声喝问:“来者何人?”
声音不大,但是却充溢着王者的威严,仿佛是在金銮殿上轻声喝问阶下臣子。
董卓神情恍惚,魂飞云外,本能反射的答道:“凉州刺史董卓也。”
声音突如寒冰,令听者如坠冰窖:“你来保驾耶?你来劫驾耶?”
董卓突然感到全身背脊发凉,不觉恭声答道:“特来保驾。”
“既来保驾,天子在此,何不下马?你敢造反吗?”稚嫩而又威严的声音中带着无边的杀气,即便久经沙场的战士都胆寒的杀气,放佛来自修罗地狱的杀气!
这个在战场斩杀过无数人头的魔王居然被这冷酷的杀气逼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原来这就是小天子,果然不愧为万乘之尊!
董卓大惊,慌忙下马,就地跪倒,低头磕首,恭声喊道:“臣董卓叩拜陛下万岁!”
后面的大军也立即全部下马跪倒,几万人一排排的轰隆隆的跪倒在地,高呼万岁,喊声震天,蔚为壮观。
刘协微微一笑。早已策马让到一旁,将眼睛朝刘辩望去。
刘辩受到鼓舞,这才策马上前,弱弱的喊了一声“平身”。
这一声有气无力的“平身”像炸雷一般在董卓耳中响起。他震惊的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前面这个弱不禁风、脸色苍白的紫衣少年,眼睛余光又扫到旁边那个风华绝代、雪衣白马的儿童。
良久,董卓才反应过来,带着大军拜谢起身。
那个威严而稚嫩的声音又如从天外传来:“董刺史忠心为国,理应表率;众将士不辞辛劳,接驾有功;待回京师之后,当重重有赏。请董刺史带众将士于前方领路,护驾回宫!”
董卓连声称诺。然后回头转身上马。就在转身那一刹那,突然又回头一下,深深的看了刘协一眼,深深的,深深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往东都雒阳而去。
几天之后,雒阳城中流传着一句童谣:“帝非帝,王非王,千骑万乘走北邙。”
历史车轮重流,后来史学家在《汉书.烈武帝本纪》如是评论此事:“大德仁君于崎岖危难之际,千万魔军之前慑服魔王,其绝代风华、帝王之姿,神人共仰;大汉再兴之势,已在当日初露端倪……天虽厌汉德久矣,终不忍绝其气数……”
一只蝴蝶翩翩而舞,便来带来席卷诸州的飓风;一个九五之尊,轻轻的改变了下足迹,将会给历史带来怎样的变化?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请支持新人新书.
第二章 永乐宫主
东都,雒阳(后来曹丕改成洛阳,此时仍称雒阳)。
皇宫,东汉传承两百年的皇宫,巍巍绵延数十里。正如《东都赋》云“皇城之内,宫室光明,阙庭神丽。奢不可逾,俭不能侈。外则因原野以作苑,填流泉而为沼。发苹藻以潜鱼,丰圃草以毓兽。制同乎梁邹,谊合乎灵囿”。
这样豪华美丽的宫殿,却要在八个月灰飞烟灭。
永乐宫门口,跪伏着一干侍卫和宫女数十人,口里恭声叫着“恭迎王驾回宫。”
刘协望着这二十几个侍卫,一丝怒色跃然于脸上——二十几个侍卫眼睁睁的看着张让等人将自己劫走,身上连道彩都没挂,一个个看起来是那样精神抖擞,生龙活虎。
随即想到灵帝刘宏生前常曰:“张常侍如我父,赵常侍如我母”,张让等阉宦连大将军何进都不得不避让三分,何况区区宫内侍卫。
刘协摆了摆手。众人抬起头起身来,却又不禁心里一惊——只是一夜未见,小王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脸还是那张脸,但是眉宇间散发着一股从未见过的英气;冠玉般的脸颊还是那么稚嫩柔美,却闪着一层令人心折的光辉,尤其是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闪烁出的自信和稳重与其九岁的年龄极其不符。
穿过长长的回廊,路上经过好几个亭台水榭和荷花池,才来到寝殿。
到了寝殿,众人又是一阵跪拜行礼。
当领头的侍卫抬起头来时,刘协冷冷的喝道:“李逸飞!”
拜在地上的人全部惊讶的抬起头来,惶惑的看着刘协。那个侍卫更是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副无辜的眼神,不知其所云。
“殿下,在下庞青!”
刘协哈哈笑道:“孤方脱劫难,心头高兴。故赐你名为李逸飞。你可喜欢?”
殿下赐名,实在是三生有幸。
“李逸飞”大喜而拜。
其他侍卫和宫女也被一一赐名。取这么多名,也是信口就来,想到什么取什么。侍卫以李逸飞、张杰为首;宫女以秦雪、柳钰莹为首。
众侍卫和宫女个个喜笑颜开,浑然不知他们的殿下根本不知他们原有的姓名。
折腾一阵之后,刘协肚子里突然咕嘟咕嘟的响了两声。
秦雪噗嗤一笑:“殿下饿了,钰莹速去御厨为殿下准备酒菜。”
热气腾腾的酒菜端了上来。刘协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了所有菜碟,喝光了一壶热酒。
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是注意力最放松的时刻之一。一个杀手要想不被别人杀,吃饭的时间最好不要太长。一次吃的最好不要太少,因为你可能下一顿是在三天之后。
望着吃得干干净净的盘碟,秦雪又一次目瞪口呆——看来殿下真的饿坏了。
“殿下一夜困乏,奴婢等侍奉殿下去沐浴如何?”
刘协刷的一下脸居然有点红了。
作为一个杀手,不可能做到不近女色。因为女色原本就是杀手缓解压力和紧张情绪的最有效的手段。
但是他居然脸红了,或许是因为他已不再是个阅女无数的杀手,而是一个纯洁如玉的九岁童子。
浴室中,几个宫女全然不顾刘协是否适应,将刘协的衣物脱光,并将刘协抱进充满香气的热水之中。
更喷血的是,秦雪、柳钰莹两人居然也脱去外衣,全身只穿着一个肚兜,露出晶莹剔透的纤纤玉体下了水,开始给他洗澡。一个给他仔细的擦洗全身,一个给他做全身按摩。四座柔软的大山带着少女身体的幽香在身上蹭来蹭去的,刘协差点没晕过去。
不过虽然他还没晕过去,池边的一个宫女笑语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晕了过去。
“殿下不是每次沐浴时都喜欢玩雪儿和钰莹姐姐的大桃子吗?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他不知道,这个只是一个小儿童对于女体的好奇罢了。他的父亲汉灵帝在世的时候洗澡的糜烂荒yin,那才算是前无古人。
汉灵帝在位期间,游乐无度,过着荒淫无度的生活。专门建立一个裸游馆,让宫女不穿衣服,全身**与他一起嬉戏。
眼前的活色生香的刺激,又加之一夜的逃亡和折腾,不知不觉就靠着秦雪的大胸脯上睡着了。张、杨二女将他洗干净之后抱上了床塌。
睡梦中噩梦连连。先是被雪龙带着一群杀手拼命追杀,他在前面亡命奔逃,后面枪声不断,子弹乱飞,他边逃边回击,时而在大街小巷中东窜西逃,时而在那一片高楼矮楼的顶上跳跃如飞;突然追杀的人变成董卓,寒光闪闪的宝剑一剑飞来,直取咽喉,不禁梦醒。
暮色已经渐起,灯火下的刘协思绪万千。眼前浮现着那张凶狠阴鸷的脸,狮鼻阔口,声如巨魔,嚣张跋扈。
历史上的刘协,在董卓的挟持下成为傀儡皇帝;后十八诸侯攻雒阳,又被董卓一把火绍雒阳三百里,自己被挟持到长安;后又被李傕和郭汜挟持和欺凌;最后被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终生傀儡。
但是,我不是历史上的刘协,我是东亚四大杀手之一,**上闻风丧胆、谈虎色变的“笑面虎”。在层层荷枪实弹的警卫从中取一国首相人头如探囊取物的顶级杀手。
敢挟持我为傀儡?我会让你死的很有艺术感。刘协嘴角浮起一丝嘲弄的笑容。
猛的一击桌子,桌上的茶壶杯盏碎落一地。
惊疑的望着地上的桌子,眼中充满失望。这种桌子对于穿越前的他,应该是应声而裂的,现在居然纹丝不动,只是震倒了几副瓷器。
他叹了口气,毕竟是九岁儿童之躯,能做到这份气力,已经远远超出普通儿童的水平,只是稍稍逊于普通成人的力量。
李云飞带着几个侍卫闻声闯了进来:“殿下……”
话未说完,却被对面两道冰冷的目光将话压回了肚子。殿下的眼睛何时变得如此勇武和厉害?
刘协轻轻吐出几个字:“云飞留在此,余者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刘协和李云飞。
刘协直勾勾的看着李云飞,脸上一片冰寒。李云飞只觉背上汗毛竖起,鸡皮疙瘩一层层涌起,双腿打起哆嗦,大气不敢出一口。
刘协突然笑了,笑得chun光明媚,百花盛开,晴空万里,暖意融融。
“孤可相信你吗?”那声音柔柔的、淡淡的,像在问他,又像在问自己。
李云飞缓过气来,立即俯首大声宣誓:“小人愿誓死忠于陈留王,终生不变。”
“哦!”声音还是柔柔的,充满疑问。但是脸上却逐渐晴转多云,然后转阴,转冷。
李云飞虽然未抬头,却感到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在降低,一阵寒意逐渐浓烈起来。
“既然如此,为何当日孤被张让等阉党劫持,你等为何不死战护卫?”声音冷得滴水成冰,杀气腾腾。
汗水从李云飞头上涔涔滴下,连忙伏地请罪:“小人有罪!小人该死!还请殿下责罚!”
一双嫩手将他轻轻扶起,一方丝巾轻轻的擦除他额头上的汗珠。
脸上露出那该死的春暖花开般的笑容,声音温柔得化不开来:“孤无依无靠,日后大事,全得仰仗你等,又岂忍心责罚你。只是担心他日若再有人来杀孤,孤无所依靠,则必死无葬身之地。”
李云飞全身一激灵,豪气陡增:“再有人敢冒犯殿下,臣必死战护卫,虽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很好!很好!”
刘协眼中的暖意更浓了,浓得如大雪纷飞时的熊熊炉火,温暖至极。
当李云飞还沉醉在那一团暖气之中时,突然晴空又起了个霹雳:“如若再有畏死逃避之事,必斩你头,灭你满门!”
一冷一热,李云飞感觉自己都快重感冒了,全身打起了哆嗦,再次伏地把头磕得山响:“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刘协笑了。他相信这个贪生怕死的侍卫会改变,不然他或许真的会为他的贪生怕死付出代价。
挥了挥手:“下去吧,叫雪儿进来打扫。”
李云飞轻轻的退了出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殿下为何一夜之间变得如此陌生,到底是被劫惊魂而神魔附体,还是遭遇大难而性情大变?
新人新书请大家多多指教,毕竟是初次写长篇,不知道是否能对大家的胃口。但是虎哥确保会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写,绝不滥凑字数;不管是否扑街,我都会坚持写完,绝不让大家失望;虽然虎哥白天要上班,只能用下班时间码字,但会保证每天至少一章,绝不断更。
ps:新人新书需要您的推荐票、收藏和点击,请登录起点账号(没有的请注册一个)看书,否则不算点击,同时顺便点一下收藏本书,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做一下起点经验任务,到了3级就会有一张推荐票。谢谢!
第三章 帝兄后母
北宫,御花园。
东都皇宫分南北。南宫为朝贺议政之地,北宫为帝、后、妃的寝宫之地。
时值深秋,百花凋零,唯有秋菊傲霜,迎寒绽放。
白菊如雪,如玉无暇;huang菊如金,富贵堂皇;红菊如火,娇艳灿烂;紫菊如霞,庄严肃穆;千菊共绽,如仙如神,观之而忘却深秋之寒,忘却俗世烦恼,只愿与花同醉tong眠。
“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
轻香入醇酒,秋寒已无迹。”
一个紫衣少年在花丛中缓缓游动,双手也在身旁的两个美貌少女身上缓缓的游动。后面紧紧跟着一群侍卫。
“陛下此句‘轻香入醇酒,秋寒已无迹’,真是佳句天成。臣妾且以‘轻香醇酒’敬陛下一杯。”
左边的那个貌美少女从侍卫手中接过酒盘,斟上一杯果酒送到刘辩嘴边。
“唐妃果然乖巧,不愧为朕的心头肉。自北邙山归来,朕一直心情不佳,今日见此千菊绽放,心头大悦,当与爱妃共醉。哈哈!”
一仰口,清酒缓缓入喉。突又想起一事:“不知朕那皇弟过得如何了。当日在北邙河边,朕与皇弟患难与共,相依相扶,如今有点想念他了。”
身后一人低声道:“陛下还是与陈留王不可太过亲近,不要忘记当日蹇硕之乱。”
刘辩怒道:“蹇硕之乱与朕皇弟有何关系?皇弟年幼不懂事,如今先帝驾崩,王美人早逝,祖母又病亡,朕皇弟不依靠朕还能依靠谁?”
说完又转过头来,对刚才说话的那侍卫道:“何先,去请陈留王到玉堂殿,朕要与皇弟一同观蹴鞠。”
领头的侍卫诺声而去。
永乐宫的后花园,也有十数枝秋菊在盛开,却无赏菊之人。
姣花虽美,却非赏花之时。
二十几个侍卫正目瞪口呆的聚集在一个二十米见方的梅花桩阵之前。
梅花桩在这个时代当属陈留王首创。他们花了三天功夫才钉好这一百多根木桩。
还有那两个石锁,也是李逸飞道宫外找石匠花了一天时间整出来的。小殿下交代石锁一定要重,然小殿下九岁,石锁十斤已经够重了。
然而小殿下提在手中却嫌太轻如提无物,竟然提着两个十斤的石锁在梅花桩上纵来跃去,一跃两三米。虽初时常有掉地之事,然数日之后,便如履平地,奔跑自如更甚平地。
轮班守门的侍卫带着几个陌生侍卫匆匆的跑来——陛下请陈留王到玉堂殿。
“所召何事?”刘协冷冷问道。
“陛下宣召,只管去就是,不必多问。”带头的侍卫厉声喝道。
岂有此理!
李逸飞等护卫不等刘协开口,便纷纷拔刀指向那嚣张的侍卫头目。
刘协轻轻的喝道:“不得无礼!”
众侍卫纷纷将剑撤回。
那人狂怒至极,正待发话,却被对面两道寒光射得全身打了个寒战,一截狠话被硬生生的压回肚中。
“你乃何人?现居何职?”
“在下左仆射何先,太后千岁之族弟。”何先缓过神来,昂着头,冷冷的说道。
刘协淡淡的笑道:“原来是太后之族弟,倒与皇室也算是沾亲带故,理应在孤这个先皇嫡子面前大声说话才是,做个左仆射实在太委屈。等会见到陛下之后,当为何大人好好荐举荐举。”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居然又荡漾出那春暖花开般的笑容,眼神中更是阳光灿烂,笑意充盈。
何先却莫名的打了一个寒战:“卑职鲁莽,还望陈留王恕罪!”
刘协脸上笑得更灿烂了:“既然你承认鲁莽了,我为何要恕你罪,而不是治你罪?”
何先脸上一阵抽搐,这还蹬鼻子上脸了。随即冷冷一声讥笑道:“要治本官的罪,先问陛下肯不肯。”
刘协收起笑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这倒也是,这倒也是!”
突然一道寒光袭来,一把冰冷的剑刃架在他的脖子上:“本王先砍了你的狗头,再问陛下肯不肯。”
何先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所有人都惊恐的望着刘协,尤其是李逸飞,因为他腰中的剑莫名其妙的跑到了刘协手中。
全场寂静无声。
“抓起来,打三十大板!”杀气腾腾的声音将他们唤醒。
跟着何先过来的几个侍卫刷刷的拔出佩刀,永乐宫的侍卫也纷纷拔出武器对峙。
刘协手中一动,一缕鲜血从何先脖子上缓缓流出。
何先惊恐万分的杀猪般的吼了起来:“快放下武器,你们想害死本官吗?他已经疯了!”
刘协冷冷一笑,收起利剑,一脚将何先踢向永乐宫的侍卫。几个侍卫立即将他反手擒住。
“三十大板!”重复一次命令。
李逸飞声音极不自然:“殿下,永乐宫中没有板子。”
刘协哼了一声:“那就用棍子打,狠狠的打!”
何先吓傻了,哪里还敢发狠,连连讨饶。
刘协对着他甜甜一笑:“记住,冒犯本王者,必然付出代价。”
早有人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根坚木棍,将何先按到就打。
刘协将剑还回给李逸飞,轻轻一挥手:“随孤去玉堂殿拜见陛下!”
说完大步而出。后面惨叫连连。
玉堂殿。
那看似温文尔雅,实则面色苍白、弱不禁风的皇帝哥哥正陪着几个十四五岁的妃子在作乐。
刘辩左手揽着一个妃子的腰,五根手指摸在那妃子的滚圆的大屁股之上;右手则伸到右边妃子的白嫩嫩的鼓囊囊的胸脯上玩捏着那颗柔软的葡萄。左边的妃子帮他喂酒,右边的妃子则往他嘴里喂果子。后面另有两个妃子帮他捶背。再后面是两个举着障扇的宫女。
刘协叹了口气。怪不得东汉的皇帝一个个如此短命,这少帝才十四岁,身体尚未发育成熟就如此荒淫,何异于慢性自杀。
刘协走到近前拜见。
刘辩这才从温柔乡中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亲昵的拉着刘协的手道:“皇弟,几天不见,想煞为兄了。”
满眼的温和与亲昵之情,毫无做作之象。
刘协心里也是一阵感动。跟着寒暄了一阵,才在他近旁坐下。
刘辩笑道:“传蹴鞠队。”
cuju?刘协看到前面的操场,旋即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请孤来看足球赛。
蹴鞠最开始是无球门比赛,到汉朝时已经采取双球门方式。
面前的球场跟现代差不多,只是地上是沙土没有草皮,球门不是铁杆加网,而是砖门。
只听两边传来整齐的吆喝声。两队健壮的彪形大汉分从两边整齐的踏步走来。
一队着蓝衣,一队着白衣,各十六人。
两队人马走到球场中间,然后齐刷刷的跪倒在地,齐喊着叩见吾皇万岁、陈留王千岁。
这是早期的国足吗?
刘辩笑对刘协道:“皇弟,此两队都是我朝禁军中精壮且善踢者组成。蓝队名为猎豹队,白队为飞虎队。朕看猎豹必胜,皇弟以为如何?”
刘协瞄了一下两队人马,果然蓝队的球员要比白队的精壮一些。脸上却笑道:“皇兄既选猎豹,弟则选飞虎队。胜负尚未可知也。”
刘辩哈哈大笑:“如此甚好,搞点彩头来助兴如何?”
du球?!
刘协奇道:“陛下要赌什么彩头?”
刘辩笑道:“如果朕输,则自罚酒三杯;如果朕赢,则罚你六杯酒如何?”
刘协一怔,随即笑道:“陛下旨意,岂敢不从?”
刘辩嘿嘿的坏笑道:“这酒不是自己喝的,是需要人来喂的。你胜则由唐妃含酒喂朕,朕胜则由李妃含酒喂你。”
说完哈哈大笑,几个妃子也跟着一阵娇笑。右边的那个大胸的李妃边笑边偷偷的瞄了刘协一眼,满眼的猥亵。
刘协脸上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历史上说刘协轻浮、怯弱,灵帝都不喜欢他,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蹴鞠比赛以一个时辰为限,中间休息半柱香的时间。半场下来,果然身强体壮,技术精湛的蓝队——猎豹队进了四球,而飞虎队才进两球。
这是踢球还是pk?让我来当一次里皮吧。
刘协笑了笑,趁中场休息的时候走下场将白队的球员全部聚集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令白队的人听得目瞪口呆。之后又交谈了十多分钟才走上台来。
之后的半场比赛让蓝队和刘辩目瞪口呆。
蹴鞠历来是双线排列,八人进攻八人防守。而下半场的白队却摆出三线阵型:四人进攻,六人中间传递,六人后场防守。攻则十人以上,守则十二人,三线传递为主,带球突破为辅;故攻则如行云流水,令对手防守球员东截西堵,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蹴鞠直奔球门而去;守则若铜墙铁壁,无懈可击。几番争斗下来,白队越战越勇,而蓝队则阵型打乱,溃不成军。
最后比分五比八,下半场白队进了六球,而蓝队才进一球。
锣声一响宣告比赛结束。白队的球员激动的高声庆祝胜利,抱成一团,然后再转过身来齐跪在刘辩和刘协前面,高呼“吾皇万岁”,“陈留王千岁”。
“来人,将两队蹴鞠者全部拉下去斩了。”
背后传来一声厉叱,全场为之一凛。
刘协回过头来。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少妇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之下满脸寒霜的站在他们背后,两眼杀气腾腾。
后面跟着一瘸一拐的何先。
“拜见母后!”刘辩慌乱的站了起来,上前拜见。
母后?刘辩的生母何氏?
史载屠夫之女何氏,天生丽质,但因出身低微,本无选**的资格。其父何真贿赂负责诏选天下女子的官员,何氏得以进宫。**的灵帝对美艳动人的何氏自是宠爱有加,后生皇子刘辩,何氏便被封为贵人。后来何贵人又母以子贵,得以继宋氏为后。
何氏生辩之后,王美人生皇子刘协。何氏便毒杀刘协的生母王美人。后何氏之弟大将军何进与十常侍火并,十常侍诱骗她宣何进进宫,然后伏兵杀之。何进的手下袁绍、曹操等人杀进宫,诛杀十常侍,何氏则继续为太后。
何太后怒道:“陈留王,见到本宫为何不下跪,竟敢在本宫面前如此不懂礼数。来人……”
蠢女人,你这是找死!
刘协怒上心头,经过一个月的魔鬼训练,他已经恢复前世的三四成功力。就这玉堂殿的几个侍卫还不是他的对手。
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冷冷的回道:“小臣见到太后,心头激动得不能言语。”
嘴中说是激动得不能言语,手中早已激动得准备随时单掌直切这个狠毒的女人的颈边大动脉。
对于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一击必致命,则可就此为那便宜母亲和祖母报仇了。
旁边的刘辩心头一热,拉着刘辩的手对何后道:“我皇弟年幼可怜,又蒙受大难,还望母后怜悯。”
何太后望着这个年幼稚嫩的王子,心头莫名的一动,默然无语。
也罢,皇位之争已经尘埃落定,何苦为难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一股女人天生的怜悯之心涌了上来,闭上眼睛对着刘协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刘协终于松了口气。
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报。
ps:虎哥是个老实人,老实人说老实话,我还是有点小存稿,初期会每天多发几章,请大家支持,让点击、收藏和推荐票来得猛烈一点吧。
祝大家国庆快乐!
第四章 魔王来访
凌晨五更。刘协便起来晨练跑步。
双腿上各绑着一个二十斤的沙包长跑。直跑到二十圈约十公里后方歇息。
稍作歇息之后,便开始走木桩——带着两个沙包在木桩上奔跑。
到了晚上则习剑,练飞刀。
作为一个顶级杀手,他不但精通各类枪支,同样精通各类冷兵器。长剑、单刀、弩箭、吹箭、飞刀、放血刺……当然他更擅长的是使用匕首。
只是在这深宫大院里,能够提供给他使用的是所谓的十八般兵器,而他能用的就只有长剑和单刀了。那些长枪、画戟、长刀、大斧等长兵器不是他的菜。只有脑袋进水的杀手才会提着一把两米多的长枪去杀人。
他的剑术从来就是用来杀人的,一招一式都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攻击,没有半点花架子。一击必致命,否则死的就是自己。所以他练剑的时候,旁边的侍卫看得直打哈欠。这算什么剑术,东一剑西一剑的乱刺,毫无章法,跟普通的小孩胡闹一样。李逸飞差点忍不住要上去教他几招,因为他的剑术是所有的侍卫里面最好的。他能一剑抖出三朵剑花,他的剑舞起来虎虎生风,看的人都会觉得厉害。对于剑术他一向都是很自负的,当然自负的范围只限于永乐宫。
只是几次他要开口指点小主人时,都被他练剑时眼中的杀气所震慑——一种必杀的杀气。自从殿下子从北氓山回来后,这种杀气总是时而不时的散发开来,令人不寒而栗。
飞刀,十八把二指宽三寸七分长的飞刀,是殿下亲自画的图纸,李逸飞出宫亲自找的京师有名的铁匠打造的。每一把飞刀上中间都加了一道放血槽。李逸飞不明白那道槽的作用,只是当做一道装饰。
如果说刘协的剑术让侍卫们看得打呵欠,那他的飞刀确认他们看得胆寒。
二十步之外,放上三只苹果,殿下背过身子再转身激射,三刀全中!十步之外的树上挂着三枚铜钱,殿下能刀射中铜钱的中孔,再三刀射中系铜钱的细绳。最绝的是他的连环五刀,第一刀发出,第二刀赶上将第一刀击落,第三刀又赶上将第二刀击落,直至第五刀将第四刀击落。
其超绝的速度和精准度,令众侍卫惊为天人。
就这样,刘协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和偶尔陪皇兄观赏蹴鞠,剩下的时间全部都在锻炼和练习武艺。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刘协自觉达到了前世的五成状态,最大的瓶颈是力量。
这单薄的身体,虽然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但是力量只能达到前世的一半不到,虽然他前世并非什么大力士。这个强求不得,力量原本就是先天强壮的体质加后天的辛勤打熬才练出来的。进步最快的是轻身功夫,几乎要超越前世。除了因为每天带着几个沙包狂跑的辛勤苦练,以及全身力量的突飞猛进,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体重很轻。
力大身轻,自然腾身如燕。
众侍卫只觉殿下必有神灵赐力,膜拜不已。
平静了两个月的永乐宫,突然有贵客来访——凉州刺史董卓拜见。
两个月来,刘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练功。永乐宫外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此时的董卓在李儒的辅助之下,通过威逼、利诱已经完全掌控了京师的军队。
某日,一人于夜暗访董卓。
蹇硕身边逃得生天的小黄门(宦官),带着先帝刘宏的传位遗诏——传位给皇子协的遗诏。
原来当今皇帝不过一个伪帝!
董卓眼前浮现出那个踏着朝阳而来,风华绝代的白衣少年,那个似曾相似、恍若隔世的少年,那个令他见而生怜、生疼的少年。真正的天子,就应这样,哪怕只有九岁。
同时他又想起了董老太后。董老太后在董氏家族威望极高。太后被杀之事,董卓也略有耳闻,但因时局震荡,倒也未记在心上。现在却让他感到愤怒。
董老太后是我董家的骄傲,她没完成的事情由这当侄子的来完成。
董卓立即叫来李儒相商。
李儒原本是董卓的三女婿,精于算计,智计百出,喜穿一身蓝衣,号称“蓝狐狸”。
李儒听到一怔。废立皇帝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搞不好死无葬身之地。但旋即又一想,不禁露出一丝兴奋的微笑。
自从岳父的命根子董源弃世以后,便再无子嗣。从董旻那里过继来的儿子董淝,年近四十,也只生得一个女儿董白,而且于三年前去世。
而他的妻子董媛,却非常争气的生了两个宝贝儿子:一个随父姓,叫李逸;一个随母姓,叫董铭。
这董家的继承人迟早是他儿子董铭的,如果岳父得了天下,他也会有一天成为太上皇。这种宏图大业,就算冒着千刀万剐的危险,也要去争一争。
“既有先皇遗诏,辅佐真命天子,乃顺天道行事。今朝廷无主,不就此时行事,迟则有变矣。来日于温明园中,召集百官,谕以废立;有不从者斩之,则威权之行,正在今日。”
董卓大喜:“且于今晚拜见陈留王。”
董卓,你是来叫孤登基的吗?刘协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正思考间,董卓肥硕的身材已经如一座肉山般移动过来。
“凉州刺史董卓拜见陈留王!”那肥硕的一团肥肉突然矮了下去。
“董刺史不必多礼!请坐!”双手一托,扶起他指向身后的桌椅。
“这是何物?”董卓惊讶的望着面前两张奇形怪状的坐具,中间的桌子也远比普通的桌子高上一截。
汉时尚未有椅,皆席地而坐。刘协坐不习惯,故命李逸飞出宫寻木匠特制两把椅子。
“哈哈,此为孤请能工巧匠制作的太师椅,特为将来的董太师而作。请董大人试试如何。”
董卓此时虽然掌控京城,但职位仍是地方刺史,而太师之职却原为三公之职(汉代三公之职换来换去,司马、司徒、太傅、太师、司空等均为三公之职)。
董卓一听自然心中暗喜。
“殿下奇思妙想,果然非凡,此椅一坐,如沐春风。得坐此座,董卓之幸也!哈哈!”
董卓开怀大笑。
身边的李儒盯着两张奇异的太师椅,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担忧之色。将眼往这个九岁之王瞄了过去,不禁心头剧震。
那神情中带着三分智珠在握的从容,带着三分横扫四方的英气,带着三分洞悉一切的自信,此外隐隐还带着一分看透生死的洒脱。
若非那张稚嫩而白皙的小脸,谁相信此人年方九岁?
董卓也望着刘协。
真像!他心底叹了道。
二十三年前,他的第一个儿子出生,董源。外表完全继承的是他那貌美如花的母亲的基因,生得面如冠玉,眉清目秀,完全不似董家其他子弟阔口狮鼻。
天资聪颖,六岁便熟解诗经和春秋,吟诗作赋令李儒都自愧不如;允文允武而非一味苦读诗书,跟他一样尚武,五岁练剑,七岁可与侍卫交锋;儒雅而带统帅之风,十二岁之时,便将府中一百多家丁训练得不亚于他的西凉精兵。
那个儿子,他把他当做命根子。可惜这个命根子却在十三岁时活生生的断掉了。
那一年,源儿病重,他却不得不奉命进京,奉大将军何进之命。不进京则死!
等他回来时,只看到他爱之胜过自己性命的源儿苍白而冰凉的小脸。
总有一天,我要杀进京城,为你报仇。他对着源儿的牌位如此誓言。
此次何进宣他带兵进京之时,就是他欲杀何进之时,只是那何遂高命偏偏就那么短,来不及等他复仇就死在阉党的刀下。
他原本意欲自立为帝,可是看到那形神如源儿的刘协,他改变主意了。
恍惚之间,他已把他当做了源儿。一样的柔美,一样的聪颖,一样的霸气。
“不知大人所为何事而来!”刘协淡淡的笑道。
“殿下少年才俊,虎步龙姿,董老太后于泉下有知,亦应含笑了。只可惜老太后无福啊……”董卓说到后面声音低沉下来,用衣袖开始擦眼睛。
刘协禁一呆,随即面露哀怒之色:“祖母大人自小将孤养大,不想竟惨遭毒手。孤每每思之,便痛彻心肺,整夜难眠。幸何进逆贼终得恶报,苍天怜孤祖母,假十常侍之手,将其斩头断尸,已血祖母之仇。”
他面上虽有哀怒之色,却无哀怒之情,似在说一句跟自己无关的事情。这是李儒的感觉。
董卓满脸激动,声音嘶哑起来:“何进虽除,但何进的妹妹和儿子,却仍在朝堂上耀武扬威,难道殿下毫不所动?殿下聪敏好学,知书达礼,修身养德,应承继大统,如今明珠藏暗室,难道就真的甘心?”
果然那话儿来了。刘协脸上露出一抹诡笑。
“孤岂敢有不臣之心?刺史大人休要误孤。”
语带惊惶之意,脸有惊惶之色,眼中却毫无惊惶之情。
“哈哈哈哈……”董卓突然仰首大笑,“不臣之心,哈哈哈……”
笑声突歇,转身对李儒喝道:“还不快宣读先皇遗诏!”
李儒如梦初醒,忙从怀中掏出一卷金轴黄锦的圣旨。
“朕临御政于十二年时,至今已二十一年……朕自知天命不久矣。皇次子协天资聪颖,知书达礼,人品端正,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
刘协稚脸一动。原来我才是先帝亲传的真命天子!
董卓激愤吼道:“何进逆贼,立伪帝,弑太后,今虽已得报。然天道昭然,王本真命天子,卓当倾己之力,舍命扶王承继大统,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全凭刺史做主。”
皇兄,你太弱了,不值与董卓一斗。既然我才是真命天子,就让我这个比你多了一千八百年智慧,武勇远胜你的超级杀手来替你收拾大好河山吧。
董卓哈哈大笑,然后跟李儒一起跪下道:“臣恭喜陛下承继大统,愿陛下万岁!”
两人道别而去。
转身之际,李儒突然回头深深看了刘协一眼。
深夜先发一章,下午还有一章,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第五章 温明议政
公元一**年,汉昭宁(刘辩年号)元年十一月。
城西温明园。
十一月的雒阳,刚刚下过一场小雪。温明园中的垂柳上布满了细细的雪花,一阵风吹来,雪花像柳絮般随风飘起,漫空飞舞。
温明园并非一座纯粹的园林,而是一座园林式的府邸。
原乃东汉名门班家之府邸。可惜班家至班固班超之后,一代不如一代,传到后来已经没落到卖掉祖宅的地步。
温明园的买主也是雒阳城中一个望族,因十常侍之乱受到牵连,满门被斩。温明园成了无主之园,董卓经常邀集官员在此园中饮酒作乐。
今日的温明园显得格外热闹,园门口两旁挤满了高头骏马和气派非凡的官轿。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
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汉时重文轻武。武人即便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却敌不过文人三寸之舌;挽救国家的赫赫战功,往往被文人一纸奏折抹杀得灰飞烟灭。而尤其在汉时,即便你勇猛胜似霸王,如果你不懂几句诗词歌赋的,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当官的,见到那些士子文人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所以像董卓这种粗豪的武夫,历来都被朝中的士大夫看不起,背后蔑称为武夫。只是如今风水轮流换,再绝美的诗词歌赋,也抵不过致命的利刃。董卓的横空出世,使武人彻底大翻身。那些“UU小说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自诩清高、文笔**的士子文人在三国时代受到严重打击。
所谓“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面对手握重兵,威震京师的董卓,这些士大夫们再也没人敢称他“鄙夫”,而是谄媚的以董将军、董大人相称。
董卓邀集文武百官前来温明园赴宴,莫敢不从,且能与此朝廷新贵多多亲近,也可抬高自己的地位。
温明园中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深知百官爱好的董卓,叫来一群薄衣轻纱的歌伎前来献艺。歌声婉转,舞姿轻盈,将宴会的气氛推向gao潮。
而作为主家的董卓却显得有点魂不守舍,仿佛在等什么.
宴会进行到一半,李儒突然带着几个侍卫全身带血、脸色苍白的突然闯了进来。
舞乐嘎然而止,全场寂静。
李儒气急败坏走到董卓身边,俯首悄声说了几句话。董卓的脸色霎时变得猪肝一样,恶狠狠地盯着李儒看了半天,良久无语。
突然猛的一拍桌子,走到大厅中央,高声说道:“某家有一言,与诸位相商!”
众人无不屏心静气,侧耳倾听。
董卓道:“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当今圣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吾欲废当今皇帝,立陈留王为帝,各位以为何如?”
群臣当场惊呆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却没一个敢说话的。
“砰!”的一声,一人突然掀案而起,指着董卓喝道:“不可!不可!谅你不过一粗野鄙夫,敢废立天子?天子乃先帝之嫡子,并无过失,岂敢妄言废立?你这逆臣贼子,我当禀奏天子,抄斩你满门,悬你头颅于东门示众百日!”
众人回头看时,却是并州刺史丁原。
并州处于现在的山西和陕西一带,并州苦寒,且经常与少数民族作战,故并州士兵和凉州、幽州等地的士兵都属于当时非常强悍的士兵。
此时的董卓,势力如日中天,岂将丁原看在眼里。并州军虽强,也不过三四万兵马而已。
“狂妄小儿,敢在老夫面前嚣张!”董卓勃然大怒,拔剑就要来砍丁原。
剑光一闪,直朝丁原头上砍来。
一道高大人影从丁原背后闪出。只听一声轻响,董卓的剑身被一人两指紧紧夹住,动弹不得。
董卓猛的发力一抽,依然是纹丝不动。抬起头来时,只见一个身高九尺的猛将,神威凛凛,怒目逼视着他,脸上却又带着一丝嘲弄和不屑的笑容。
董卓以武勇之名威震西凉,连一向以彪悍著称的羌人都对其畏服。在此人面前,竟如被戏小儿一般。
董卓的卫士大惊,拔出兵刃蜂拥向前。
李儒急忙向前劝道:“今日饮宴之处,不可谈国政;来日在公堂再论未迟。”
丁原哈哈大笑:“粗鄙莽夫,也敢妄言废立之事。我儿先暂放他一马,来日禀报天子,必斩其狗头,诛其九族。”
那虎狼之将才冷冷的哼了一声,将两根手指向前一推,董卓连人带剑后退了好几步。
丁原鄙夷的冷笑了一声,带着那员虎将和随从扬长而去。
董卓丢了个大脸,不禁恼羞成怒。挥剑又指向文武群臣厉声喝问:“我刚才所提之事,还有谁不服?”
又有一人长身而起。
只见此人身长八尺有余,声如洪钟:“董公差矣。昔太甲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宫;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造恶三千余条,故霍光告太庙而废之。今上虽幼,聪明仁智,并无分毫过失。董公不过一个外郡刺史,素未参与国政,又无伊、霍之大才,何可强主废立之事?圣人云: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
董卓刚在丁原那里受了一肚子鸟气,正无处发泄,提着剑就要来砍此人。
众臣大惊,全部起来拦阻:“卢尚书德高望重,名闻四海,董公切不可伤之,否则天下震怖,于公不利。”
十常侍之乱以前,士大夫的势力在朝堂上影响极大,连张让等阉党以及大将军何进都不得不避让三分,在地方上更是士大夫的天下。
而卢植、蔡邕、郑玄等人为士大夫之首。董卓虽然蛮横也不得不斟酌三分,故闻卢植之名,不得不哼了一声收起了剑。
司徒王允连忙出来打圆场:“废立之事,不可酒后相商,另日再议。”
于是百官纷纷拜别。
一场废立大计,以闹剧收场。
事情没办好,董卓自然不高兴,怒气冲冲的往园门外跑。
却看到席间羞辱他的那员虎将持着方天画戟,纵马在园门外来回驰骋。嘴里大声喝道:“众军士看好了,董贼出来唤我,今日必取其狗命。”
身后的李儒大惊,忙一把拉住董卓退回园内。
董卓惊问道:“此乃何人?”
李儒道:“此丁原义子:姓吕,名布,字奉先者也。此人有万夫不挡之勇,主公且须避之。”
董卓怔怔的望着吕布舞着那枝沉重的方天画戟,在园门外威风凛凛,犹如天神。
“能得此人,老夫何愁天下不得?”董卓叹道。
吕布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不见董卓出来,便叫众军士出言辱骂董卓。骂了半个时辰还不见董卓出来,这才悻悻的离去。
第二天早上,董卓尚抱着昨晚抢来的民女在酣睡。李儒便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将他叫醒。
丁原率部来攻!
董卓气急败坏的起身穿衣。披上铠甲,提起大刀率众匆忙出营迎阵。
只见丁原和吕布率着两万多并州军正在营外骂阵。
董卓此时已坐拥十二万兵马,虽未集中驻营,身边也有三万兵马。
两军在董卓营外对阵。
董卓正待喝问,那丁原已经破口大骂:“国家不幸,阉官弄权,以致万民涂炭。你无尺寸之功,怎敢妄言废立,祸乱朝廷!今日必取你头,将你碎尸万段方可谢天下!”
董卓正待还嘴。却听对面一声大喝,吕布持戟纵马像旋风般的向他冲来。
身边两员偏将急忙向前阻挡。却只听两声大喝,只一个照面,那明晃晃的方天画戟在空中划了两道光圈,两员偏将随着几声惨烈的马嘶声,倒在血泊中。
两军距离隔得很近,此时任何其他行为都只能得到一个结果——那就是被吕布一戟斩杀。
董卓毫不犹豫的打马就逃。
所谓兵败如山倒,帅旗一退,全军溃退。
败退二十里之外,董卓方勒马停步,抚胸惊问:“吕布退否?”
李儒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已未再追,彼方不过一万五千兵马,我等重整阵列回马再战,必取那匹夫性命!”
董卓摇摇头,眯起了眼睛:“我久居西凉,自问英雄了得。但至进京师以来,却有二人令卓拜服。一为陈留王;一为吕布。陈留王当为我之主,吕布当为我之将。若得吕布,何虑天下不定!”
帐前一人起身大声道:“主公勿忧。某与吕布同乡,知其勇而无谋,见利忘义。某凭三寸不烂之舌,可说吕布拱手来降”
董卓一看,却是虎贲中郎将李肃。
虎贲中郎将原属南军编制,负责皇宫守卫,隶属于何苗部下。何苗被董卓所杀,南军余部全部被董卓收编,故李肃为董卓的部将。
董卓大喜问道:“你欲何以说服吕布?”
李肃道:“某闻主公有名马一匹,号曰赤兔,日行千里。须得此马,再用金珠,以利结其心。某更进说词,吕布必反丁原,来投主公矣。”
董卓沉吟不语。赤兔马啊,那可是老夫的心肝宝贝。
武将有三命:第一宝马;第二兵器;第三铠甲。
的卢飞跃檀溪救刘备,照夜玉狮子长坂坡救赵云,绝影宛城救曹操,快航宝马于逍遥津飞过小石桥救孙权。
董卓回头问李儒:“可以吗?”
李儒道:“主公欲得天下,何惜一马?”
于是董卓不再犹豫,不但将赤兔马给李肃牵走,另让他带上黄金一千两、明珠数十颗、玉带一条。
果然如李肃所言,吕布乃“勇而无谋,见利忘义“之徒。董卓不但除掉了对手丁原,得了猛将吕布,而且还得到了并州军的大半军马。
从此京城的所有兵权全部控制在董卓手中。
董卓迫汉少帝刘辩提拔其弟董旻为左将军、爵封鄠侯。吕布提拔为中郎将,封都亭侯。
废立之事,只在旦夕之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章 深夜来客
“夜雾锁深宫,蛮虏欲逞凶;宴罢又成空,魂迷chun梦中!”
德阳殿。
暮霭沉沉,那越来越浓的夜色像一头黑色的巨兽将那绵延数十里的皇宫逐渐吞没。
刘辩依窗而吟,眼泪直流。
厅中当中坐着何太后,身旁立着何先等几个侍卫。两边坐着两个看起来身份不低的官员。
右边一人,五十岁出头,长须飘飘,沉稳从容,席地端坐,若有所思。左边一人,三十多岁模样,华衣锦服,玩弄着一枚硕大的玉扳指沉吟不语。
“闭嘴,什么宴罢又成空,你这没用的东西,只会作诗哀叹。也难怪那老贼会看中那小贼!”
何太后一声厉叱。
这位貌美的皇后,半年前犹冰肌雪肤,风姿绰约,貌若二八,青丝如墨。只是数月功夫,便变得人老珠黄,颜容憔悴,皱纹微显,华发暗生。
少帝刘辩满脸苍白,手足无措。
何太后又恨恨的怒骂:“那个小贼我倒是小看了他。当日不该听你劝阻,若早日除掉这条祸根,怎会造成今日之乱。”
刘辩似不服气:“老贼作乱,与我皇弟何干?皇弟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哈哈……”何太后讥嘲的笑道,“当日北邙河边,纵马呵斥董卓也是身不由己吗?此子心计之歹毒,不只一两天了。”
不待刘辩答话,又叹了口气:“都怪先兄莽撞,引发十常侍之乱,使我何家威势殆尽,又引董卓这条恶狼进京。如今恶狼要噬人,何以处之?难道我儿才登基三月就气数已尽?”
左边一人叹道:“想不到那董贼如此胆大妄为,敢为欺天之谋。纵我等派人劫走诏书,杀死献诏之人,仍敢继续行叛逆之事,实乃出乎我等所料。”
右边年长官员冷冷一笑:“他如今掌控京师兵马,文武百官都畏惧于他,自然忘乎所以,不可一世。不过失去了遗诏,他就失去了大义的借口,迟早死于天下正义之士手下。”
何太后嗔怒道:“你袁家四世三公,极尽人臣之富贵,如今逆贼横行,危在眉睫,难道一个主意都想不出来?”
年长官员捋了捋长须,胸有成竹:“臣倒是有一计,可令董贼无法行废立叛逆之举,保皇上由危转安。就怕我皇仁慈,不肯为之。”
何太后喜道:“袁太傅果然是我汉家朝廷之栋梁。请速速道来,不必遮掩。”
此二人正是太傅袁隗(年长者)和太仆袁基。一为三公,一为九卿。
演义中描述袁家时用了八个字道尽其家族之显赫:“四世三公,门多故吏。”然袁家自来与大将军何进交好,与张让等阉党抗衡,这是举世皆知的事情。
袁隗从案上取了纸笔,写了几个字给众人看。
刘辩失声道:“万万不可!”
何太后厉声道:“事急从权,关系到社稷江山之事,我儿岂可有妇人之仁。何先速去办此事,事若成,则迁你为执金吾。”
何先大喜拜别而去。
一颗泪珠缓缓的从刘辩眼中流下。
永乐宫,后花园空地。
剑光闪闪。
刘协将他的杀手剑法练了一遍又一遍。
没有风声,没有剑花,没有完整的招式,只是简单攻击,看起来杂乱无章。
今晚已经练了五趟了,李逸飞和四个侍卫都看得打呵欠了。看殿下练剑实在无趣,如果是练飞刀还是很有看头的。
李逸飞打到第五个呵欠的时候,突然看到眼前闪出几道黑影。
李逸飞大惊喝问:“来者何人?”
“杀人的人!”领头的蒙面人冷冷的说道。
“有刺客,殿下快走!”李逸飞和四个侍卫立即拔剑扑了上去。
“不自量力!”
领头的高个蒙面黑衣人鄙夷的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后面几个蒙面黑衣人飞跃而出。
这种普通货色,还轮不到他出手。
高个黑衣人眼睛直朝刘协逼视而来,就像一只秃鹫恶狠狠的盯着只稚嫩的小鸡。
刘协毫不畏惧,眼中一道寒光射来,带着一股刺骨的杀气,竟然令高个黑衣人心头一震,气势立减。
这就是王者之气吗?我倒看看是我的剑强劲,还是你的眼神强劲。
高个黑衣人将手缓缓伸向腰中的宝剑。
“砰!”迎面不过三招,那个叫黎明的侍卫就被一个黑衣人踢倒在地。
剑光一闪,直取他的头颅。
避无可避,他闭上眼睛嘶声吼道:“殿下快……”
“走”字尚未出口,便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
睁开眼来,看到那个要杀他的黑衣人直挺挺的躺在他身边,喉部插着一把飞刀。例无虚发的飞刀!
领头的高个黑衣人眼睛浮现出一丝惊骇之色。其他已经逐渐占上风的四个黑衣人,大惊之下,急忙一招逼退对手,回过头来惊疑的看着地上的黑衣人。
就那么瞬间的迟疑,又是几刀激射而出,快如闪电。
高个黑衣人大惊,急速拔剑击向迎面而来的飞刀,那飞刀却又呼的转了个弧形,斜斜的飞向他的脖子。
一剑击空!
电光火石之间,高个黑衣人急忙脚下一个铁板桥,身子向后一倒,飞刀从头上激射而过,带动着一股寒风从脸上凉飕飕的拂过。
只要反应稍慢一毫,速度稍慢一丝,那飞刀就会插在他脖子上。就像其他几个黑衣蒙面人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李逸飞等看了一眼地上黑衣人的尸体,呼啦啦的跳跃而来,将高个黑衣人围在中间。
高个黑衣人虽然面带惊讶,却对围上的五人夷然不惧,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是死死的盯着刘协。
“陈留王?”他疑惑的问道。
“正是本王!”刘协冷冷的答道。
“很好!”
黑衣人手中一道光弧划过,李逸飞等人的长剑一击而飞。
与此同时,也有一道光弧却直奔黑衣人的咽喉,快、准而狠毒!
他急忙纵后一跃,但刘协比他还快,剑光顺势一转,又直奔他的下阴,去如闪电。
好狠毒的王子!他暗骂一声。又是一个后跃。
黑衣人身影刚动,那剑影又如影随形而来。连环刺,一击不中再击第二剑,剑剑连环,简单而快捷,直奔目标,毫无花样。
连续五个连环刺,不是刺咽喉,就是刺下阴或眉心。
黑衣人终于怒了,就地一个铁板桥,往后一仰几乎平贴在地,避开刺来的长剑,手中长剑往地上斜斜一刺,双脚腾空而起,直踢刘协的小腹。
刘协心头一惊,这个飞踢的角度太刁钻,长剑刺空身子正稍稍前倾,后跃是来不及了。急忙往右一翻。
随着李逸飞等人的惊呼,身子被猛力一击踢了个侧翻,摔倒在地,痛彻心肺。被踢中了左边髋骨部位,大腿脱臼,整个左边身子都痛麻了。
遇到对手了,要是在前世,这一击还能闪过,即使被踢中也不会如此伤痛,此刻却痛彻心肺。
刘协刚刚勉力坐起来,那夺命的剑光已经直奔眉心而来。刘协不及多想,不躲不闪,手中的长剑激射而去直奔黑衣人的咽喉。
以命搏命,同归于尽。
黑衣人眼中那马上得手的喜色瞬间变为惊骇,迅疾回剑一挡,将来剑击落在地,身子堪堪退了一步。
不等他站稳,又是三把飞刀激射而来,黑衣人连闪带砍,这才惊魂甫定的躲过。
刘协腾身一跃,却一身痛呼,左边的大腿扯动踢伤之处,又摔倒在地,喘息不已。
“快去叫人!”李逸飞一声大喝,捡起被击落的长剑又攻了过来。其他四人中一人亡命冲向前殿呼救,剩下四人捡起长剑也围攻了过来。
黑衣人一声大喝,又是一剑击飞四人的长剑,凌空几个连环腿,将四人踢飞痛晕在地。
身子刚要落地,五道白色的闪电向他击来。
身子向后一仰,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几把飞刀从他头上呼啸而过。
正待起身,却感觉肩头一痛。
一柄飞刀斜斜的插进了左肩,破肉而入骨两分。
黑衣人心中怒极,就地一个懒驴打滚,突然凌空而起,翻身落地。
回头看时,却发现刘协捂着髋骨部,痛得冷汗直流,再无力气发刀。
远处渐渐传来脚步声,永乐宫的侍卫全部直奔后花园而来。
黑衣蒙面人拔出肩头的飞刀,当的一声扔在地上。提着宝剑杀气腾腾的走向刘协。
“堂堂大汉王子,竟学江湖宵小之辈,暗器伤人,本人杀之不冤!”
刘协惊恐的看着他,全身瑟瑟发抖,身子却丝毫动弹不得,似乎只能闭目待死。
黑衣人嘴角挂着狠毒的笑容,缓缓走近他身前,眼中杀气一闪,长剑像毒蛇一样刺出。
眼前突然又是白光一闪,五刀连环,如流星赶月,连珠般激射向他的咽喉。
笑虎飞刀,例无虚发。两步之内,天下无人可避。一千八百年后如此,一千八百年前亦然。
黑衣人已无退路,只能无谓的收势身子向上纵起。刚刚纵起两寸,堪堪避开喉部,五把飞刀齐齐整整的射在他喉下两寸之处。
刘协暗暗松了一口气。最后五刀,隐忍不出,一击必杀,这是杀手常用的保命招数。
只听噗噗几声,黑衣人身子在空中被击中,那飞五把刀居然叮叮当当的跌落在地上。
居然有防弹衣?!
黑衣人怒极大笑:“果然厉害,要不是我家大人所赠的金丝软甲,今日就栽在你这个狠毒的昏王手中。很好!很好!”
嘴中连说了几个很好,举着剑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了过来,步步为营,剑身平举随时护住上下两处,再无漏洞。
刘协已经耗尽全身之力,十八把飞刀也已经射光。
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穿越才不过三个月,又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这次是真正死亡,还是又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
“历尽辛苦求师学艺,竟然是为了行叛逆之事,实在可惜!”
一声叹息破空传来,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仿佛来自天外。
刘协睁开眼来,只见一道蓝影轻轻的飘来,直落到黑衣蒙面人身后。
黑衣蒙面人大怒,转身腾空而起一剑如仙子探月般直刺蓝衣蒙面人而去。
“叮!”双剑相交。
黑衣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连人带剑飞了出去,那剑已不知飞向何处。
黑衣人脸色苍白,喘息良久方才指着蓝衣人:“你是谁?竟敢……”
蓝衣人厉声喝道:“孽徒,你若再不走,为师定挑断你的手脚筋脉,让你成为废人。”
黑衣蒙面人大惊失色,连忙下跪拜道:“不知师尊驾到,小徒罪该万死,徒儿就此告退。”
拜完几个纵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刘协呆呆的望着蓝衣人,蓝衣人也望着刘协。一个敬佩,一个赞许。两人就此对视良久。
刘协叹道:“好厉害的剑法!”
蓝衣人笑道:“好厉害的飞刀!”
刘协苦笑道:“救命之恩,刘协没齿难忘。只是身子不能动,不能行礼谢恩。”
那蓝衣人微微一笑:“殿下千金贵体,小民岂敢受之。“
说完向前抓住刘协的左边大腿一接,腿骨复回原位。虽然仍然肿胀,却慢慢能动了。
二十几个侍卫匆匆赶来,呼啦啦的聚集在刘协周围。
蓝衣人微笑一揖:“刺客已退,小民告辞!”
刘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黯然一笑:“前辈能救协一次,已属大恩。来日协纵魂归地府,亦当铭记前辈大恩。”
蓝衣人身子一震,缓缓回过头来:“还有刺客前来?”
刘协叹了口气:“孤不死,他们就不会安心,也许再来的,不只是刺客。永乐宫中,侍卫不到三十,何以挡之?”
蓝衣人惊道:“宫内有一千余宿卫,何不请其来护卫?”
刘协惨然笑道:“只怕这深宫内,除了孤身边的侍卫,其他人都可能来取孤之性命。”
简直就是虎落平阳啊,要不是腿部受伤,凭他的轻功,要逃出这巍巍皇宫,还不是轻而易举。早知道就不该跟那刺客斗狠,一逃了事,不信他能追上我。
蓝衣人蓦然惊醒:“传言董卓欲行废立,难道刺杀者是……”
后面所有的侍卫全部扑通跪倒在地,齐声道:“恳请壮士保护我主安全!”
蓝衣人呆立着不动,眼中充满犹豫:“草民本江湖漂泊人,宫廷深似海,若非逆徒卷入,实不远涉足。”
“天下若乱,江湖能安否?”
蓝衣人闻言神情一凛,良久才缓声道:“天下乱象已起,何处能安?”
刘协眼中突然闪亮如电,厉声道:“孤若安好,天下必安!”
孤若安好,天下必安。这是何等的自信!
他说这话的时候突然间身上杀气腾腾,霸气浓浓。一如当年他去刺杀某位外国首脑时,霸气十足的说道:“我既出手,xx必死!”
他的霸气令在场的人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前世如此,今世亦然。
蓝衣人愣愣的盯着他,沉吟半响,撕下蒙面布,啪的一声跪倒在地:“臣王越愿终生追随陛下效犬马之老,生死不变。”
此人四十岁左右,面目极其普通,走在雒阳大街上片刻如果不盯紧,便会湮没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双眼没有精光四射,太阳穴也没有高高鼓起,神态中也无睥睨天下的豪气。如果不是手中那柄古色古香的泰阿剑,没人会想到他是个剑客。
然而,他就是东汉第一剑客。
王越?
刘协惊讶的说道:“剑圣王越?”
四千多字的大章,今日已三更,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新人需要您的支持。
第七章 剑圣
曹丕的《典论·自叙》提到:余又学击剑,阅师多矣,四方之法各异,唯京师为善。桓、灵之间,有虎贲王越善斯术,称於京师。河南史阿言昔与越游,具得其法,余从阿学精熟。
曹丕历来以武艺高强自诩。曾言张绣造反时,自己年方十岁,像父亲这样的绝代枭雄,也亏曹营第一武将典韦以死相护以及绝影神马冒死逃奔才免于难,而自己则凭三尺青锋于千军万马中全身而退。
即使这么一个爱吹嘘的皇帝,居然也非常的尊敬王越的剑术,并以王越的徒孙为自豪(史阿的剑术师从王越,而他的剑术则是跟史阿学的)。
王越惊讶的说道:“殿下幼居深宫也知王越贱名乎?”
刘协一呆,随即笑道:“公剑术无敌于天下,名震京师。孤虽自幼深居永乐宫,仍闻公之威名。”
“孤能得公,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喜不自胜也。愿拜公为师,练习剑术。”
“越漂泊江湖,碌碌无为。今得遇殿下,犹禽得良木,马遇伯乐也。殿下不嫌越技艺低微,越当倾囊相授。”
一个孤家寡人,势薄力单,偶得臂助。
一个江湖游侠,报效无门,幸得明主。
一个在史上被董贼相逼,虽有宏图大志却一世傀儡。
一个在史上被门阀压制,虽有绝世剑术却终生碌碌。
史云:王越一心仕途,但被士族门阀压制而难以出头,虽接近献帝,却因献帝毫无实权而终生不能仕。
历史长河重流,献帝的命运是否改变,决定他的命运是否改变。
两人相谈甚欢,一直聊到三更才准备休息。
突然寝殿外人声鼎沸,刀剑碰击之声不断传来。
刘协脸色一片冰寒。该来的还是来了,居然来得这么急。不取我的性命,他们是不会罢休的,我果料不错。皇兄,你是不是太狠了点?
几个全身带血的侍卫闯了进来:“左仆射何先带数百侍卫杀来,殿下快走!”
王越按剑一跃而起,喝道:“宫内处处有敌,步步皆非,殿下能走到哪里去?请殿下端坐于内,众侍卫回房守护。越一人可挡之,决不让一人进来。”
说完便纵身跳出门外。
数百冷兵器杀手,自己就算回复到前世的巅峰状态,在没有冲锋枪、火箭炮、炸弹等热bing器的辅助下,要脱身是没问题。要想凭双臂之力挡住门口不让一人进入,他自问没这个能力。
王越虽号称剑圣,他也见过他那凌厉的一击。但是那种以一挡数百的神勇,就是电视里都少见,何况现实?
刘协思索片刻,吩咐张杰:“你轻身功夫较好,可从后门翻墙出宫,到城外去找董卓派兵来救。”
张杰得令而去。
刘协在众侍卫的相扶下也走出门外,前往观战。
寝殿门口之战,让刘协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剑术。
几句话的时间,门外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具尸体。
刀光剑影之前的王越不是在厮杀,而是在舞蹈表演。剑光犹如行云流水,飘逸飞扬,剑光所指即是敌人要害之处。剑法的飘逸而细腻,很少碰击到敌人的兵刃。只见一道蓝影像游鱼般在敌群中滑进滑出。刺杀对手,只是在对手眉心或咽喉处轻轻一点,一点致命。
观看的几分钟,又有三四个人倒在王越剑下。
众人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这是什么样的剑法?杀人也杀得这么优美,不像他的剑法,粗暴而简单,虽然有效,却充满血腥和恐怖。
此剑何处有,莫非天上来?
“雒阳剑客王公越,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好诗!”笑声中剑光舞动,又有两人丧命。
“好剑!”刘协也笑道。
杀人者尸横遍地,遇刺者谈笑风生,这是何等的荒谬!
敌方侍卫扔下十几具尸体,纷纷退后,你盯着我,我盯着你,不敢上前。
何先向前掏出诏书,厉声喝道:“你乃何人,我等奉陛下旨意前来捉拿反王刘协,你敢抗旨犯上,难道不怕诛九族。”
王越哈哈大笑:“我乃江湖游民,无家无室,何来九族?我只认仁义陈留王,不认诏书,你又奈我何?”
何先气得脸都歪了,恨不得将王越撕成碎片,歇斯底里的对着众侍卫喊道:“都给我上,把反贼全部砍成肉泥,后退者斩。”
众侍卫硬着头皮又叫喊着冲上来。
王越突然大喝一声,一改刚才华丽细腻的剑法,怒剑挑飞最前面两人的长剑,冲进人群左劈又砍,登时砍翻七八人。又突然纵身飘起,半空中挥剑划过前面两人的喉咙,然后轻轻的往后飘落几步,负剑而立。
刘协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是何等的剑法,这是何等的剑客!
敌方侍卫何曾见过如此精妙剑术,被王越气势所慑,不敢向前。在何先的呵斥下才勉强向前游斗,都是做做样子,不敢全力出击。
王越志在护主,不愿造成太多杀戮,也是来者即杀,退者不追。
游斗了半个多小时,王越又杀了十多个人,始终没人跨过大门一步。敌方侍卫越杀到后面越胆寒,士气大降,不敢奋力拼杀,向前骚扰一下即退后。
何先大怒,拔剑砍倒几个退后的侍卫。逼着侍卫们向前拼命。众侍卫受他威胁,想着退后也是一死,疯了一样的大叫着冲了上来。
王越大喝一声,蓦地身形纵起,剑势如狂风席卷而去,只见漫天的剑影和嘶嘶的剑气,入敌群如虎入羊群。剑光到处,血肉横飞,人头纷落。
只在眨眼之间,在他面前倒下了二三十人。余者纷纷后退,再也不敢向前。
夜光下,王越傲然而立在遍地的尸身中,剑尖直指对面的数百敌人。地上血流遍地,他全身却是滴血不沾,只有剑尖缓缓滴落一滴鲜血。
月光照在他的剑身上,闪耀出一片夺目的光芒——死神之光。
“此剑名泰阿,擅饮人血,不怕死的尽管过来!”
王越的声音很轻也很冷,清清楚楚的穿透到在场数百人的耳中,令人不寒而栗。
双方对峙良久。何先一时被王越气势所摄,半天不敢动作。
眼看时间一点点的耗尽,四周的天色慢慢微亮起来。何先狂暴起来了,拔剑发狂的猛砍周围的侍卫,威逼他们向前。
“给本官上,后退者斩!”
众侍卫被他所逼,慢慢的开始挪动脚步向前。
“且慢!”刘协蓦地一声大喝。
众人停住脚步,不解的望着他。
刘协高声说道:“孤乃先帝嫡子,陛下亲弟。陛下岂忍杀孤?你既言受皇上诏书,敢出示诏书给诸位看是否皇上玉玺之印?”
何先气急败坏的亮出诏书吼道:“此乃密诏,岂可盖玺。此诏乃陛下亲笔所书,你等不识?”
刘协哈哈大笑:“孤常与陛下谈文论墨,岂有不识陛下真迹。这份诏书显然是逆贼何先仿冒之假诏。”
不等何先争辩,又厉声喝道:“你等还不速速动手。诛杀逆贼何先者,将奏请陛下拜虎贲中郎将,赏黄金百两。”
永乐宫众侍卫轰然应诺,执剑向前来拿何先。
何先气急大喊:“还不给我斩了此反王。”
拔剑又来砍右边的一个侍卫。那个侍卫举刀就挡,左边的一个侍卫突然一刀砍向何先的背部。何先急忙向左跳开,又有几个侍卫抡刀砍来。
何先见势不妙,拔腿就跑。那些他带来的侍卫痛恨他滥杀无辜,见他心虚逃跑,全部呐喊一声,跟着刘协的侍卫一起追去。
何先刚跑几步,就发现迎面来了一群披甲士兵。
“这个就是何先贼子,拿住他!”对面传来张杰的声音。
话音未落,领头的一个身材高大的将军手中长戟向前一撩。戟光一闪,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那一戟流星飞火,直奔何先而去。
只听何先一声惨叫,便被长戟挑上了半空,然后像条死狗一样摔落在地,登时毙命。
那何先好歹也有一百三四十斤,竟然被此人随手一挑就挑了起来。
全场震动,连王越都脸上失色。
此人头戴紫金束发冠,身披百花战袍,外套一件唐猊铠甲,腰间系一根狮蛮宝带,倍显勇武。
其生得剑眉星目,刀削般的脸上棱角分明,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英气。脸上一副睥睨天下的神色。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普天之下,舍我其谁?
吕布鄙夷的看了一下对面的侍卫,冷冷的问道:“陈留王何在?”
却见众侍卫左右分开,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一人缓缓走出。
吕布突然感到从所未有的压力,即使在董卓面前都没遇到过这种压力。
对面走来一个白衣少年,走的很轻很缓,却很坚决,直奔自己而来,仿佛视自己和手中的画戟如无物,眼中闪烁出一股慑人的目光。
那慑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仿佛刀锋一般割在他身上。这就是他们说的那个风华绝代的殿下么?
对面突然一声轻喝:“来者何人,见到孤为何不下跪?莫非前来造反?”
第八章 武林三绝
吕布被刘协这一喝,心头大惊失色,急忙拜倒:“前将军董大人麾下中郎将吕布,奉董大人之命前来救驾,愿陛下万岁!”
众军士所言当日陈留王于千军万马之前叱喝董大人如家仆,果然非虚。这小小的未来君主,果然厉害。
刘协上前将他扶起,暗暗一试此人臂力,想看看传说中的战神到底有多厉害。结果像摸到了两根铁柱,不禁暗暗心惊。
吕布道:“奉董大人之命,三日之后乃吉日良辰,我朝将辞旧迎新。请皇上承继大统,荣登九五,统管万民。”
刘协淡淡笑道:“此皆董大人与将军之功也!”
吕布忙道:“此皆董大人为我朝江山社稷所立大功,小将岂敢居之。”
“刚才张侍卫说剑圣出现在皇宫中,此人一身布衣,莫非是人称剑圣的王先生?”吕布指着王越问道。
正待答话,王越却道:“非也非也,草民擅炼丹耳,剑术仅可防身。适才全赖陛下巧施反间计,令众敌反杀何先,何先逃奔,幸得将军神勇而杀之。”
吕布哈哈大笑:“我还真以为剑圣在此呢,原来只是一丹术士。陛下略施小计即化危为安,真英主也!”
言下对王越充满蔑视之意。
刘协似乎完全没听到他的话,嘴角依然挂着一缕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冷笑。
吕布又恭声道:“离陛下登基还有三日,董大人恐再有逆贼来袭,故令末将留三百军士严守永乐宫。”
说完指着刘协身边的侍卫,杀气腾腾的喝道:“除永乐宫侍卫外,其他逆贼等全部抓起来问斩。”
那些侍卫大惊失色,全部扑通跪倒在刘协面前请求饶命。
刘协淡淡的说道:“他等奉命行事,又认不得假诏,怪不得他们。何况孤不日将登大统,当大赦天下。暂留他等性命为国效力,将功赎罪。”
众侍卫痛哭流泪,纷纷磕头谢恩。
吕布脸上划过一丝不悦:“如此恐怕不妥。”
刘协冷冷的喝道:“孤之事,岂轮到你来做主?”
吕布心头一凛。自己自认为天下第一高手,平生从未将人看在眼里,即使是董卓也能令他恐惧,最多只是敬畏。此殿下居然让感觉一股刺骨而胆寒的杀气。
自己驰骋沙场多年,当年随丁原击杀匈奴无数,马蹄踏着遍地的尸体和鲜血走过来的,居然会莫名的为这小小九岁之王眼中的杀气而胆寒。
“末将知罪,还望陛下饶恕。”吕布对那群侍卫喝道:“既蒙陛下开恩,饶你等不死,还不赶快滚出去。”
众侍卫纷纷跪谢刘协而去。
吕布留下三百铁甲军士守在宫外,也拜别而去。
突又回头望住王越:“可惜阁下不是王越,不然在下倒想见识见识剑圣的剑法,看是不是跟江湖上吹的一般高。”
说完仰头哈哈大笑而去。
刘协望着吕布离去的背影,不禁露出一丝讥嘲之色:“有勇无谋又狂傲的人,往往死的很惨”。
王越眼中却充满赞许之意:“好一招霸王枪,此人戟法的确有霸王之勇!”
刘协惊奇的望着王越:“师父知此人武艺?”
王越道:“适才他画戟挑何先那一式,确是霸王枪中的招式,深得霸王枪之精髓。此人戟法精绝,臂力惊人,实在无愧于当世马上第一高手!”
刘协终于忍不住问道:“师父与那吕布若对阵厮杀。胜负如何?”
王越微微笑道:“此人武力过人,技艺纯熟,平生罕见。若论马战,或许可与枪神童先生一战,我不及也;若论步战,某家生平尚未遇到敌手。”
刘协呆住了。
良久才喃喃的说道:“枪神童渊,能与吕布一战的高手,孤却未曾耳闻,倒也是孤陋寡闻了。”
王越叹道:“殿下未涉江湖,当不知江湖之事。枪神童渊童子康与刀王宋朝,曾与某家并称武林三绝。然此两人淡泊名利,隐居乡野,故未能闻达于宫内。”
刘协双眼一亮:“师父何不请此两人出山助孤?”
王越摇摇头道:“此两人虽与某家号称武林三绝,但年纪相差甚远。宋先生已于前年过世,童先生也年近六十,恐难以再出山。不过他等均有徒弟流落在江湖,可徐徐搜之为王所用。”
刘协问道:“师父可知他等徒弟姓名?”
王越略带尴尬的叹道:“童先生有高徒三张一赵;宋先生有高徒关羽和黄忠;只有越授徒不尽如意,先收徐庶弃武从文,再收赵云弃剑学枪,今收史阿,沦为刺客……今幸得为王授艺,实乃某家之幸也!”
“三张一赵?”
“三张为张飞、张任、张绣,赵即赵云。其中以张飞和赵云为著,天下使枪者难出其右。”
刘协突然凌乱了。
原来张飞和关羽都是有师父的,并非屠猪打枣所练。
“武林三绝之名从何而来?”
“童先生以一套百鸟朝凤枪和天下无双的马术闻名于中原一带;宋先生以金熬昆仑刀名震巴蜀;某家在西凉颇有微名。而江南邓展,大漠韩子腾等都是闻名江湖的侠客。二十二年前大漠韩子腾先生发出英雄令,邀集天下游侠者于天山大漠煮酒论技。当日天山大漠英雄台,聚集了来自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英雄,连鲜卑王檀石槐都亲派勇士参加,而此次大会举办之资金也是鲜卑王暗中资助的。大会持续了整整七天,三百多名豪杰喝光了一千百坛美酒,吃光了八百只肥羊。大会结束时,鲜卑阿依慕公主亲赴现场献曲。某家至今仍记得阿依慕公主那绝世的风采和天籁之音。那一曲倾倒了天下英雄,三百多豪杰,有大半最后投奔鲜卑王帐下。这就是鲜卑王的初衷。”
追忆往事,王越初时语气壮怀激烈,慷慨不已,后来说到阿依慕公主时却双眼突然迷蒙起来,声音也逐渐迷离黯淡起来,隐隐透出一丝伤感。
师父当时正当年少,又是第一剑客,与那美貌的公主莫非有一段情史?
“当日比试结果如何?”
王越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微笑:“当日比试分步战、马战和骑射。步战比试至最后,只剩某家与童先生的神枪决战,战至两天一夜,斗一千五百回合,某家略胜半招。细细想来,某家之剑不过八斤,而童先生所使的亮银龙胆枪重四十七斤,某家占尽武器轻便的优势。战至一千招五百招之后,童先生气力略有缓滞,某家赢得侥幸。”
“步战之后,马战也逐渐接近尾声。众人都以为童先生步战中气力损耗过大,谁知童先生休息一天之后即参加马战,与宋先生最后决战。其实宋先生也对战多场,两人之气力消耗相差无几,正是棋逢对手。但是最后童先生凭借其天下无双的马术,稍胜宋先生一筹。而后来的骑射,某家与童先生均不擅长此术,而宋先生的三十六路穿云箭术,无可争议的成为了第一箭。”
“仔细想来,童先生步战、马战皆佳,宋先生马战、骑射皆勇,唯某家仅通剑术。能与两位先生并称为三绝,实乃侥幸耳。更不幸的是,宋先生为掩护群雄,身中箭伤而留下后疾,晚年终不幸病逝。”
王越眼中逐渐积蓄起来无尽的痛楚,沉浸于往事的哀痛中。
“何人如此大胆?敢对群雄无礼?”
王越沉默无语,良久才吐出三个字“鲜卑王!”
刘协恍然大悟:“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鲜卑王精心策划的一个陷阱。所谓的英雄大会不过是一个诱饵,诱集天下英雄于天山脚下,一网打尽,顺者昌,逆者亡。”
“是的,其实很多豪杰一开始就略有怀疑。只是对于一个武者,天下第一的名头实在**太大。大会后,三百多豪杰有一半投入鲜卑王麾下效力,另一半连夜出逃,于路被鲜卑大军追杀,逃至中原只剩一百余人。三年之后,童先生率修罗三十六骑潜入天山,在鲜卑大营中斩杀韩子腾,突袭鲜卑王失利而逃,从此不知所终。江湖传言其隐迹于西凉,而且后来还收了关门弟子赵云,但越再也未见过童先生。”
“童先生和宋先生,实乃当世大侠,某家与其齐名,实在惭愧!”
“辽东燕山王越,当世大侠。建宁元年,羌人屡犯边疆,杀戮汉人,残忍无道,然朝廷坐视不理。剑圣王越,十八岁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震惊西羌,三年不敢犯边。武林三绝,当之无愧!”
一道声音若从天外传来,飘飘荡荡,却又清晰至极,仿佛不是来自人间。
王越大惊,脸上露出崇敬的眼神:“仙翁言重,越愧不敢当!”
那虚无飘渺般的声音又传来:“帝星闪耀,天助大汉。你当尽心辅佐圣君,立不世之功。”
声音到后来已若隐若现,终于消失不见。
刘协惊道:“此人何人?世上岂真有仙人?”
王越道:“此人名左慈,字元放,为丹鼎道宗师,法力无边,虽不是神仙也近似神仙!”
言中尽是崇拜敬重之意。
左慈?那个能隐身遁形,化身为羊,穿墙过壁的左慈?世间真有此异人?
第九章 九五之尊
“车驾来了!车驾来了!”李逸飞兴奋的跑了进来,满脸的激动。
屋内秦雪和柳钰莹正在给刘协穿冕服。王越和众侍卫守立在旁。
头戴明珠墨玉帝之冕冠,照我风华绝代之姿;身著百鸟朝凤之紫玄衣,显我君临天下之气;下着龙游天下之朱红裳,彰我龙行虎步之风;脚踏青龙摆尾之金丝靴,示我足踏万里河山之豪情。
穿戴完毕,刘协站起,众人不禁一惊,不禁下地而拜,山呼万岁。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金装。刘协一身鲜亮的冕服衬托得那俊美的面容如仙如神,再加上眉目间散发出的逼人的英气,令人见之心动神摇。
刘协忙叫众人平身。只有王越伏地不起。
王越呆京师多年,认识他的官员不少。但是经过刘协巧妙的易容术,原本的白面剑,现在已被易容成虬髯大汉。别说外人,就是永乐宫中的侍卫和宫女都认不出来。易容术,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原本就是一项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本领。
刘协感到他是有话要说,便道:“卿有何言?尽管说来。”
王越肃然道:“陛下此去荣登九五,须勿忘天下。草民代天下百姓叩谢吾皇。”
说完便咚咚将头在地上磕得山响。
刘协神情也是一凛,决然道:“朕若安好,便是盛世!”
朕若安好,便是盛世;天下若乱,必因朕亡。
王越拜谢而起。
众人陪着刘协走出寝殿外。虎贲中郎将李肃率一干侍卫已经在外等候多时,见到刘协立即山呼万岁,然后请刘协上车驾。
刘协望着这一干稀奇古怪的车驾队伍,不禁想起了元曲《哨遍·高祖还乡》中的描述。
“见一颩人马到庄门,匹头里几面旗舒。一面旗白胡阑套住个迎霜兔,一面旗红曲连打着个毕月乌。一面旗鸡学舞,一面旗狗生双翅,一面旗蛇缠葫芦。
红漆了叉,银铮了斧,甜瓜苦瓜黄金镀,明晃晃马镫枪尖上挑,白雪雪鹅毛扇上铺。这些个乔人物,拿着些不曾见的器仗,穿着些大作怪的衣服。”
数月前尚在前世为杀手,数月后成九五之尊。前世今生,一切恍然如梦,似梦非梦。
随着鼓乐之声,车驾缓缓到了百官朝会殿门口,李肃叫暂停等候。
百官朝会殿朝堂上,正上演着一幕流泪和流血的悲剧。
刘辩端坐在龙椅上,满脸煞白。
这一天,将是他最后一次坐在龙椅上。从登基到下台,历时三个月。果然是“宴罢又成空,魂迷chun梦中。”
众人依旧三呼万岁,但是声音却是那么艰难和晦涩。
刘辩张了张嘴,他使劲的想将心中失望和痛楚的情绪压下去,努力的想喊一声平身。但是那声音在喉咙里就是窜不出来,像被什么塞住了喉咙的出口。他张口喊了几声也没发出声音来,只好强忍着眼泪摆手示意众人平身。
朝堂门口传来一声冷哼。众人如闻猛兽咆哮之音,顷刻寂静无声。
董卓一身黑衣黑甲,晃着肥大的身躯大步而来。吕布持戟傲然而随,后面跟着一群气势汹汹的铁甲卫士,如雄狮领虎狼而来。所过之处,无不胆寒。
董卓走至朝堂正中,“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大喝:“天子暗弱,不足以君天下。今有策文一道。宜为宣读。”
边上闪出李儒上前,捧卷开始宣读:
“孝灵皇帝,早弃臣民;皇帝承嗣,海内侧望。而帝天资轻佻,威仪不恪,居丧慢惰:否德既彰,有忝大位。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永乐太后暴崩,公论惑焉。三纲之道,天地之纪,毋乃有阙?陈留王协,圣德伟懋,规矩肃然;居丧哀戚,言不以邪;休身美誉,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兹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请奉陈留王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
李儒读完,董卓便喝令侍卫将刘辩拉下殿来按臣子之礼跪在殿下。那刘辩吓的全身发抖,眼泪直流,失神的眼睛向群臣扫视过来,希望能抓到一根稻草。
可惜群臣要么低头垂目,要么将头偏到一边不忍观看。
董卓喝道:“天子退位,玉玺当留与新帝,谁为解之?”
众臣无语。
却听一人朗声道:“新帝登基,岂可无玺,当解之以奉新主。”
只见一人向前,全然不顾众人的鄙夷之色,从刘辩身上解下他的玉玺。
正是袁绍之叔——太傅袁隗。
何太后气得全身发抖,指着袁隗骂道:“我何家历来待你不薄,皇上更是对你恩宠有加,你这狼心狗肺之辈,当诛满门!”
董卓一声厉喝:“你不过一个屠家之女,安敢口出狂言,辱骂大臣。来人,拉下去脱掉太后服。”
那何太后不等宫女来拉,抢先跑到刘辩面前抱着刘辩大哭。两人抱头大哭,如丧考妣。哭得不少文武百官暗暗流下眼泪或者低声啜泣。
“哗!”突然一片朝笏向董卓砸来,被吕布击落。
却见尚书丁管愤怒高叫:“贼臣董卓,敢为欺天之谋,吾当以颈血溅之!”
董卓大怒,命武士拿下丁管脱去他的官服,拉出去问斩。
刘协坐在车驾上看到前殿里面涌出几个武士,推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官员。那官员边走边骂董卓逆贼。
一声喝道:“所捉者何人?”
几个武士一惊,连忙答道:“回皇上,此乃尚书丁管,在朝堂上冒犯董大人,故命斩之。”
刘协喝道:“今日乃朕登基吉日,当大赦天下。丁管冒犯董大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削职为民,逐出京城,永不录用。”
李肃在旁正要阻止,却见对面怒目一瞪,登时说不出话来。
众武士得令忙放了丁管。
丁管愣愣的看了刘协一眼,随即哼的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远远丢下一句:“朝纲败坏,皇室失统,既为傀儡,何逞龙威?“
刘协登时气结。
弱智脑残,鼠目寸光。待他日朕重整河山,看你又怎么说。
“吉辰已到,请皇上登基!”
李儒走出朝堂,躬身一拜。
终于该朕出场了。一千八百年后,朕再来一次,此次必不再为傀儡。
傀儡,以一个顶级杀手为傀儡,当心明天你的头是否还在!
刘协豪气顿生,抖擞精神,走下车驾。王越和众侍卫混在一起,分列两旁跟在刘协身后,鱼贯而随。
刘协缓步走入朝堂,朝堂之中立即静止,鸦雀无声。
迎面一少年。脸如冠玉,熠熠生辉,如仙如神;明眸似珠,目光炯炯,神采飞扬;唇若涂朱,淡然而笑,倾倒众生;虎步龙行,英姿飒爽,气势磅礴;眉宇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叱咤风云的帝王之气。
两边的侍卫红衣银剑,意气风发、神威凛凛,气势竟然令董卓的铁甲卫士黯然失色。
众人目光一亮,悲愤、哀痛、屈辱之情荡然无存,恍惚间只觉神清气爽,似忘记了朝堂之中的恶魔肆虐。
连那正在拥抱哭泣的刘辩母子也止住哭泣,回头望来。
刘辩怔怔的望着刘协,不知是羡慕多些还是憎恨多些。
母后所言果然不错,你早就在等待着这一天吧?篡位夺权,你却无愧疚之心,满脸喜气,得意洋洋,枉费孤当日相护之兄弟情义。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孤的皇弟,你从朕这里抢去的,迟早要还给朕!
“想不到傀儡之主,竟然也有如此帝王之威。其身旁侍卫居然也如虎狼之兵,威风凛凛。真是不可思议。”
“此子年方九岁,便有如此威仪,日后必为雄主,恐非董贼所能控制。”
“帝星突然闪耀,莫非尽在此子身上?天终不忍绝汉室。”
……
董卓在前面暗暗偷看文武百官神色,发现居然大半官员被刘协风采所摄,不禁心中暗喜:“终不负董老太后!”
当然也有满脸不屑的。
不过一傀儡之主,如此趾高气扬,意气风发,不知死活也。
刘协缓缓登上龙椅。
这个位置可真高!“绝岭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虽然高处不胜寒,可是我不得不处之。然而在龙椅上居高临下,满堂一览无余,文武百官都臣服在脚下,令人豪气顿生,感觉整个天下都在手中。掌控天下,俯视众生,脚踏万里河山,谁不向往?
李儒立于朝堂,朗声宣读诏书:
“皇帝臣协,敢用玄牡,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只:汉有天下,历数无疆。曩者王莽篡盗,光武皇帝震怒致诛,社稷复享。自桓、灵以来,或宦官专权,或外戚弄政,帝室甚微。先有大将军何进专权,又有十常侍之乱,劫持皇室。汉室江山,动荡不安。值此危难之际,皇兄刘辩不堪其乱,禅位于朕。协畏天之威,又惧汉邦将湮于地,乃惶恐继之,以重整江山社稷,造福苍生,祚于汉家,永绥四海。”
高高的端坐在龙椅之上,透过冕冠垂下的细密珠帘,望着阶下的文武百官三拜九叩,山呼万岁之声响砌整个大殿。恍惚间,突然为那种万万人之上的感觉而飘飘然。
突然一人抬起头来,满眼怨毒和仇恨,全无往日温情之色。刘协不禁神情一黯。
皇兄,不是我要抢你的皇位。这大汉王朝已如风中之烛,你收拾不了,我或可一试。
昭宁元年九月初一甲戌日(189年9月28日),董卓废少帝刘辩为弘农王,立陈留王刘协为帝,改年号为永汉。
永汉。
董卓说他要永远忠于大汉。给那些文武百官加了一块遮羞布。
永汉。
没有永远的王朝,但是朕绝不要让汉室在朕手上断送。
第十章 潜心修炼
德阳殿,东汉皇帝寝宫。
刘协盘腿端坐于龙床上,精赤着上身,双手合什,双目微闭,身上微微散发着热气。王越在后双掌紧贴在他背上缓缓游动,脸上神色严肃。
自登基以来,刘协心知势孤力单,虽为万乘之尊,难以做主,索性撂了挑子,将朝廷大事尽交予董卓——天子年幼,丞相监国。连朝堂都不上,每天装模作样的坐在龙椅上做个傀儡不是他的风格。每天的奏折也不批不看,丢给董卓,董卓又丢给李儒去处理。倒正中李儒下怀。
这样一来,董卓对刘协便毫无戒心。他原本也没什么戒心,因为刘协就是他的第二个“源儿”。李儒虽略有防范之心,却也不完全挂在心上。
于是朝政大权全在董卓手中。董卓心中以太上皇自居,上殿不脱靴,不解剑,带着吕布和铁甲卫士气势汹汹而来,气势汹汹而去。朝堂成了他家后院,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刘协将昔日永乐宫中二十余侍卫编为飞龙卫,贴身保卫。明地里命李逸飞为飞龙骑都尉统领飞龙卫,与虎贲左右仆射和羽林骑都尉同职等。暗地里实际控制权归于王越。
诸事不管,七日一临朝也只打个酱油,尽由董卓和李儒决断。每日只与王越以及众飞龙卫到玉堂殿练习武艺。
王越每天教习众卫士剑术和运气之法。但是对于刘协却是安排了一套详细的训练计划。
每天凌晨六点,他便叫刘协起来,对着东方吐纳运气,一直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
凌晨的日月精华,天地之气最精最纯净,最适合吸收。
运气之法,居然是《黄帝内经》,这本在后世卖价为人民币三十元的书,只是被那些假装爱好古代文化之士束之高阁。真正能够用上的也就几个中医,那也是用上一点皮毛。
即使后世专门研习《黄帝内经》的医者,也只是把它当做一本强身抗病,延年益寿的书。没想到在王越手里却成了练习运气之法。
王越的运气之法,先从十二经脉开始,热气从十二经脉各自运行一周之后,再从奇经八脉运行一周。
刚开始运气之时,像针刺一般疼痛,气流每前进一寸,都疼得直冒汗,两三天才运行一条经脉,运行到后来便很快了,也没那么疼了。经过半个月的修炼,二十条经脉全部畅通,每天运行完两周之后,便感到全身活力无比,能量难以释放,随时准备去伏虎擒豹。
他叫侍卫去御药房拿几种草药配置药水,叫刘协每天泡上两个小时。
古代医术博大精深,刘协泡了这种草药之后只觉神清气爽,全身的污浊之物似乎全部排放到了药水之中,皮肤显得晶莹透明,犹如新生婴儿般,却又不像婴儿的皮肤那么脆弱弹指欲破。而是充满弹性像牛筋一般。
转眼秋去冬来,短短两个月,刘协已经深谙运气之妙,出手的速度和劲道已经达到前世的九成。
两个月前,二十步之外射出的飞刀射在杨树上,只能射穿薄薄的树皮,扎都扎不稳。此时即使在二十五步之外,也能入木三分。
运气所带来的效果不只是速度和劲道,还有抗打击能力。以前一掌拍在桌子上,不但桌子纹丝不动,而且掌心会震得生疼。但是现在不但会应声而裂,而且手掌丝毫无觉疼痛。
当日就是因为身子柔弱,才会被史阿凌空一脚踢得大腿骨脱臼,换做今日,或许最多只是略微红肿。
然后受益最深的是轻功,运气纵身一跃,速度和高度提升了一半。倘若再打造一些简易辅助工具。这天下不管是深宫大殿,还是高不可攀的城墙都随他自由来去,甚至是那深不可测的悬崖,也未必能难住他。
当奇经八脉打通之后。王越开始传授剑术。
剑,为百兵之祖,相传创自轩辕之时,有书云:“帝采首山之铜铸剑,以天文古字铭之”。
剑,又名百兵之君,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实则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剑与艺,自古常纵横沙场,称霸武林,立身立国,行仁仗义,故流传至今,仍为世人喜爱,亦以其光荣历史,深植人心,斯可历传不衰。
七十二路忘情剑。王越的成名剑法。
后世剑法分重剑和轻剑,王越的忘情剑法却变幻莫测,不拘一格。
或举轻若重,大开大合,横扫四方,势若奔雷,去如狂风。重剑一出,石破天惊,山崩地裂,既能击穿大将军的铁甲,也能刺穿风中的柳絮,以气力取胜。
或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剑光如电,瞬息制敌。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当你还在惊诧于剑光的灿烂时,剑尖已经刺入了你的身体。轻剑唯快、准取胜。
或举轻若重,以力卸力,四两拨千斤,不求伤敌,只求自保,剑光如墙,尽护全身要门死穴,纵遇武力强于自己数倍者,也能全身而退。
学剑容易,但是要想成为真正的剑术大师,先天条件远胜后天的努力。王越成名二十年,看中的徒弟不过三个半。半个是徐庶,天资聪颖但是体格一般,只学了十六招便弃武从文;一个是赵云,看到赵云时,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衣钵传人,无论是悟性还是体格都是上上选,谁知他学到三十六招却突然不辞而别,去找童渊学枪;一个是史阿,虽然悟性不及赵云,却也是块不错的材料,可是耐性太差,所有剑式全部学会却都是囫囵吞枣,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在京师中赢遍一干纨绔子弟便自以为天下无敌,投靠了袁隗期望能谋得一官半职。当他遇到刘协时,他突然就像一个玉匠捡到了和氏玉,一个琴匠遇到那块焦尾的桐木,恨不得将刘协训练成天下第一剑客。
一切都出乎王越的意料之外。
七十二路忘情剑,刘协只花了三天就学会了所有招式。
七十二路忘情剑,以折人之威为胜,伤人为其次,杀人再次,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不动杀气。
然而刘协却剑剑夺命,招招追魂,融合了他以前做杀手的剑法,每一击必取人之性命,每一剑都充满无边的杀气,每一招都盈溢着死亡的气息。
这不是单纯的剑客之剑,这是顶级杀手之剑与剑神之剑的完美结合。利剑不出则已,一出则必饮血而归。
剑出无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王越眉头紧皱,这小皇帝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杀气和血腥味?
难道若要天下安定,必须以杀止杀?
他想起一统天下的秦始皇,想起威震天下的汉武帝。心头终于明了。
雄霸天下的千古帝王,无一不是杀星。妇人之仁是安定不了天下的。
于是心头释然,也不管忘情剑法成了追魂剑法,任其自由施展,只是偶尔为其指出一两个小破绽。
每一次对练,王越都必亲自上阵。
虽然李逸飞等人的剑术也是突飞猛进。但是若让他们上场跟皇上对剑,要么就是皇上施展不开失去对剑的效果,要么就是他们血溅当场。
每次对剑之时,他都鼓励刘协全力施展,任意攻击,不必顾忌。
这样刘协的剑法越来越凌厉,越来越杀戮和血腥。看得李逸飞等人魂飞魄散,胆战心惊。
只是在天下第一剑客面前,再凌厉的攻击也是蜻蜓点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越跟刘协对剑时也逐渐紧张起来,那越来越浓烈的杀气让他感到无形的压力。
忽然有一天,刘协问王越:“师父,朕的剑法如何?”
王越答道:“充满王霸之气,当世敌手不会超过二十个。”
被人称作剑圣的人,是不会为了讨好皇帝而说谎话的,刘协的剑法在江湖上至少可排到前十甚至更前。五年之后,整个天下能在马下跟他一战的不会超过十个。十年之后,或许天下无人能够在步战中胜过他。这还是因为天生根骨缺陷,不像他天生就是块练剑的料子,不然刘协应该可以更早达到巅峰。
刘协笑了。前世杀手界他排第四,而在亚洲,只有雪龙一人排在他的上面。
王越说的是正经对战,倘若算上暗器、du药、陷阱等,恐怕师父都能败在他的手上。因为师父是剑客,不是杀手。
他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件曾经让他看了热血沸腾,现在也无比憧憬的事情——驰骋沙场,取上将头颅于千军万马之中。
于是他问道:“何时可与吕布决战沙场?”
问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后悔。吕布,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猛将,年纪不过十岁的他居然想跟吕布决战。而王越的斩钉截铁的回答更让他心寒。
“现在不能,将来也不能!”
“为何?”
“吕布戟法天下无双,臂力也在三甲之列,是我唯一见过技艺和臂力双绝的神将。当年童渊童子康跟我一样,技艺有余,臂力不足;而刀王宋朝则是臂力有余,技艺欠缺。放眼当世后起之辈,如张飞、典韦、许褚、关羽之等人是臂力过人,技艺略逊之辈;赵云枪法精绝,不逊于吕布,然臂力则大大逊于吕布。故马上交锋,无人可与吕布匹敌!”
“朕若日后苦学马术和枪法,则又如何?”
“当今绝世猛将,十之有九臂力惊人;即便昔日枪神童渊以及今日的赵云,也均双臂有千斤之力。臂力之事,仅靠后天的勤加苦练是不够的,重在先天的体质。我大汉自光武帝和庄帝以后,帝王无不体质羸弱,享寿未有超过三十六者。陛下虽然体质不算羸弱,而且还略胜常人,但是远远不如绝世猛将,纵日后苦练,也难有很大进展。故陛下想要冲锋陷阵,恐怕要在当世十五人之后。”
名列十五之后,与吕布是没的打了,但是好像跟孙策、魏延、张辽等人差不多,也算是猛将了。
第十一章 救兄
九月二十一,董卓醉酒,无故滥杀宫中侍卫三名;
十月二十三,董卓掳宫女两名就地jianyin;
十一月二十四,入宫jianyin宫女三名;
十二月十五,无故杀别部司马张裕
十二月二十七……
“二月初二,龙抬头。
董卓领兵郊游至阳城,村民社赛,男女皆集。卓命军士围住,尽皆杀之,掠妇女财物,
装载车上,悬头千余颗于车下,连轸还都,扬言杀贼大胜而回;于城外焚烧人头,以妇女财物分散众军……”
一张张纸条,触目惊心的记录着董卓的恶行,董卓一天比一天变本加厉,之前只是yinluan宫中,现在是到处屠杀生灵。
看到最后一条,刘协怒极而起,拔剑劈掉案几一角,才平静下来激动的心情。
刘协坐在龙案前,一张张的仔细的看着王越所呈报的董卓的恶迹,两眼冒火。
正怒火间,李逸飞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启禀陛下,接宫内密报,董贼因弘农王怨望作诗,欲杀弘农王及何后。现李儒等人已往永安宫而去。”
来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刘辩自被废后,和何太后以及唐妃被董卓锁在永安宫,派人守住。衣食自然也不如当皇帝的时候了。刘辩心里日益愤恨。
尤其是想起那个以前那个可怜兮兮的胞弟,竟然兴高采烈的抢了自己的位置,心里就藏了条毒蛇,愤恨难平。
一日,看见两只燕子飞于庭中,遂吟诗一首:“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洛水一条青,陌上人称羡。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
就这首诗,在历史上要了他一家三口的命!
董卓自立刘协为帝之后,知道原何进旧部一直在暗中蠢蠢欲动。虽然袁隗主动投诚,亲解刘辩的玉玺奉给刘协,但是他心里仍旧是不安。一心想干掉刘辩,这样刘协就是唯一的皇室嫡子了。
接到密报,正愁没有借口,立即派去李儒去杀刘辩。
刘协脸上杀机陡起:“起驾到永安宫。”
王越和李逸飞等飞龙卫却呆立不动。
刘协满脸怒色的盯着众人:“你等何意?”
李逸飞啪的跪倒在地道:“董贼势大,应暂避其锋芒,不可与之强抗!”
“哦,还有呢?”刘协淡淡的问道。
“一山不容二虎,一朝岂容二帝?陛下念兄弟之情,然当日是谁派人刺杀皇上?”
刘协脸上浮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你们就这点心思?他今日能杀我皇兄,日后亦能杀朕。随朕来,不得多言。”
经过半年的训练,刘协的自信已达到昔日巅峰状态。敢辱我者死!大不了一刀杀了李儒然后亡命江湖。憋屈了几个月,老子今天就是要发飙,就是要干人。
李逸飞只好道:“陛下稍等,臣这就去备车驾来!”
刘协喝道:“备什么车驾,牵我马来!”
逍遥马,全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大宛名驹,高贵而雄骏。
刘协轻轻的一跃按住马脖子,纵身跨上马鞍。
这时候的马还没有马镫,要干的活太多,来不及研究这东西。
王越和李逸飞带着众飞龙卫打马紧紧跟随。
刘协赶到永安宫看到刘辩时,刘辩正在悲悲戚戚的高歌与太后作别。
刘协叹了口气,墨迹也有墨迹的好处,这傻鸟哥哥要不是墨迹这一下估计早挂了。
那刘辩刚唱完什么“天地易兮日月翻,弃万乘兮退守藩。为臣逼兮命不久,大势去兮空泪潸!”。唐妃又凄凄惨惨的来唱“皇天将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姬兮命不随。生死异路兮从此毕,奈何茕速兮心中悲!”
唱得李儒都快抓狂了。这有完没完?
刘协不等他抓狂,便一声暴喝:“李儒在此何干?”
李儒一看,坏事了,这小祖宗怎么来了。连忙说道:“弘农王前日派人刺杀陛下,现在又作反诗,罪孽深重,特奉丞相之命诛杀此反王。”
刘协冷冷的说道:“大汉亲王,能治其罪者唯朕一人而已。丞相焉能诛杀皇族宗室?”
李儒一听,心里怒道:你一个傀儡皇帝还蹬鼻子上脸了,真以为自己是说一不二的雄主了。
于是也冷冷的说道:“我等奉丞相之命行事,如就此放过,丞相面前无法交代。”
刘协怒极,一字一字厉声道:“抗旨者,凌迟处死,诛九族。”
字字杀机浓浓,声声寒气深深,李儒不禁打了个寒战。
旋即猛的惊觉:一个傀儡的小皇帝,乳臭未干,有什么可怕的。哈哈一笑道:“陛下莫忘了,董丞相也在臣的九族之中。难道连丞相一起诛了?臣怎么看不出陛下有这个本事。”
极尽嘲讽,嚣张得不可一世。
站在边上的王越大怒,拔剑而出,指向李儒。其他飞龙卫也全部拔剑指向李儒。
李儒本只带了十几个铁甲士兵,人数上明显占劣势。而且他们面对的又是当今皇上,李儒又并没叫他们动手,那些士兵们都战战兢兢的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拔出武器的。
刘协拔剑抽身向前,举剑架在李儒脖子上,用一种寒彻至骨的声音道:“朕数三下,他们不滚你就得——死!”
时值腊月,那个死字仿佛从冰窖里蹦出,冰冷的剑锋寒气透过李儒脖颈上的皮肤,死神触手可及。豆大的冷汗哗哗的从李儒额头上滚了下来。
“一!”刘协从牙缝里冰冷的吐出一个字。
“陛下难道不怕惹怒董丞相?董丞相对陛下恩重如山,且掌控京城之兵势,陛下上须慎重考虑啊。”李儒仍不甘心,负隅顽抗。
“二!”刘协又冷冷的更大声的吐出一个字,手中一动,一缕鲜血从他脖子上流了出来。
李儒感觉到鲜血顺着脖子缓缓流下,吓得魂飞魄散——这小毛孩一根筋啊,真动了杀机。
李儒彻底崩溃了,大声喊道:“撤!快撤!给我撤出永安宫!”
那些李儒带来的武士如蒙大赦,立即灰溜溜的撒腿就跑,眨眼间溜个干净。
刘协撤下架在李儒脖颈上的利剑,冷冷的说了一声:“配合不错,你可以滚了。”
剑锋一撤,寒气顿消。
李儒顿觉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这才感觉到全身已经湿透。
一阵冷风吹来,李儒打了一个寒战,战战兢兢的走下楼来。
临走前回头咬着牙正待说几句狠话,却又看到那两道杀气腾腾的寒光,到喉咙的话又强压了回去。
只好强打精神“哼”的一声甩袖走了。直向走到宫门口,待和宫外的士兵汇合。
突然背后一声冷喝:“站住!”
李儒惊怒的回头:“又待如何?”
刘协用一种勾魂夺魄的眼光直勾勾的望着他,突然邪邪的笑了。这几个月的窝囊气受够了,重新恢复状态的感觉真好。谁让我不爽,我就弄谁,大不了不当这个尴尬的破皇帝。
快意恩仇,逍遥江湖!
李儒被他看得发毛:“陛下有何吩咐?”
刘协收敛住笑容,对李逸飞问道:“这逆臣多次在朕面前胡言乱语,该当何罪?”
李逸飞被问懵了,不知其意,沉吟半响想了一个最合适的回答:“此事可大可小,全凭陛下处置。”
刘协哈哈笑道:“那把他的一只耳朵割下来,做个纪念,免得他下次又忘记了谁是陛下?”
李儒又惊又怒,这小毛孩是不是疯了。
气的全身发抖,怒指着刘协:“陛下做事不要太过分,否则……”
刘协一声怒喝打断他的话:“否则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来人,把这个罪臣的耳朵给朕割下来!”
李儒翻了一下白眼,做了一个最佳选择——撒腿就跑。这一根筋的熊孩子是彻底疯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逃再说。
可怜李儒自为官以来,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堂堂大汉的郎中令,九卿之一,提着官袍撒腿亡命逃窜。
刘协哈哈大笑。众侍卫也跟着哈哈大笑,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刘协沉下脸怒喝道:“笑什么?还不快追!李儒要跑掉了,就割你们的耳朵!”
众人嘎然止住笑声,一脸惊讶的望着刘协。
李逸飞支支吾吾的问道:“真割?”
刘协脸上露出春暖花开般的笑容:“君无戏言!割是要割,不过不一定今天割,但是必须得给我追。朕最喜欢看猫追老鼠了。”
李逸飞也笑了,陛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趣了?
一挥手:“追!”
众侍卫明白过来了,立即嘻嘻哈哈的追了过去。
王越怔怔的看了刘协几秒钟,嘴角抽了一下,转身扭过头去。堂堂天山剑客,当世大侠难道也要去玩这种小孩子游戏?
“追啊,别让李儒跑了!”
“留下耳朵再走!”
李儒才跑了二十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声。回头一看,不禁脸色煞白——那群红衣侍卫居然杀气腾腾的追来了。
天哪,我这是在做梦还是那熊孩子吃错了药?什么都别想了,拼命的跑吧,跑到宫门口上了马直奔丞相府就安全了,他娘的老子怎么才生两条腿啊。
放假归来,今天努力争取更三章,目前新人榜第14,各位亲们把你们的推荐票投过来吧,新人需要鼓励啊。
第十二章 怒闯相府(二更求收藏推荐点击)
李儒一阵拼了老命的狂跑,耳朵边只闻到呼呼的风声。眼看要到宫门口,突然从路边的假山丛中窜出一个蒙面人,捂住他的嘴,扣住他的手腕顺手往假山后中一拽,他便跌倒在假山后面。
又一道寒气透骨的剑刃架在他脖子上。
李儒全身打摆子一样的抖了起来:“你是何人?”
那人忙用手指按住他的嘴唇。
众飞龙卫大呼小叫的从假山旁边跑过,往宫门口追去。
蒙面人松了一口气,收回手指。冷声道:“不要紧张,把耳朵给我竖起来,听我说几句话就放了你。”
李儒双腿发软,抖个不停:“壮士请讲。”
蒙面人杀机毕露,用一种寒气透骨的声音阴森森的说道:“首先,你要感谢陛下救了你的老命,刚才你若加害弘农王,此刻必已成为我剑底游魂。其次,朝中有人叫我提醒你,上次温明园之会前,你西凉铁甲兵护卫森严,原本劫诏者难以得手,但是故意将先皇遗诏让给劫诏者,虽然不知你何居心,但是此事若让董丞相知道,恐怕你也人头难保。故弘农王若活,你则活,弘农王若亡,你则必死。”
李儒面色变得更苍白了,全身抖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蒙面人望着他那副窝囊样,露出讥诮的笑容,不无鄙夷的说道:“听闻郎中令大人曾随董贼征战多年,久经沙场,想不到如此怕死。”
话音刚落,连人带剑已消失在宫墙之外。
这次李儒的全身彻底湿透,像从水底捞出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喘着粗气。
良久才喘过气来。他擦了一把额头,望着蒙面人消失之处,脸上浮出一丝狠毒的冷笑:“袁家叔侄,自寻死路!”
爬起身来,趴在假山后做贼一样的东张西望了一会,才跑往永安宫门口。
众飞龙卫追到门口,未看到李儒,又嘻嘻哈哈的跑了回来。
刘辩一家三口站在亭中看得目瞪口呆,一头雾水。
何太后和唐妃忙向前来拜谢。
“承蒙陛下不计前嫌,救得我等性命,我等末齿难忘。”
何太后与儿子死里逃生,是发自肺腑的真心感谢。
刘协淡淡一笑,轻轻将她们两人扶起,柔声说道:“不必多礼。”
刘辩却昂着头,两眼望着空中,轻蔑的冷笑道:“这是你欠我的,理当要偿还。迟早有一天,你欠我的会全部偿还过来。”
王越和众飞龙卫听到刘辩如此无礼,又全部锵锵的将剑拔出来指向刘辩。
刘协怜悯的看着刘辩,摇了摇头,喝道:“撤!”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个根本不配做对手的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在意的。
“朕要去丞相府。”刘协对着跟上来的飞龙卫道。
“什么?”王越大惊问道。心想是不是早上给他泡的药水配错了,居然要直闯虎穴。
“敢犯朕天威者,虽强必诛。”刘协淡淡的说道。
“董贼势大,恐怕……”李逸飞小心翼翼的说道。
刘协冷冷笑道“怕什么?大不了朕一剑杀了他。”
李逸飞胆战心惊的道:“陛下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刘协暗暗捏了一下身上暗藏的飞刀、毒钉、天蚕丝绳抓和**弹以及套在里面的天蚕软甲。飞刀和毒钉是叫李逸飞在宫外找名匠打制的,天蚕丝绳是从**库房里找的天蚕丝自己编的
哼,从长计议,今天注定本大帝。要是能带上前世的高科技装备,我能让你们明天就看不到丞相府。某国首相府,一堆的现代化安全设备外加荷枪实弹的卫兵,我都来去自如的把那小首相给灭了,还搞不定靠一堆冷兵器守护的董卓。
“走!”
一音落下,不再言语,纵上永安宫门口逍遥马,打马就走。
众人哪敢再言语,纷纷上马追了过去。
丞相府门口,几个守卫正在门口打瞌睡。
突然一阵暴烈的马嘶声,随后又是一连串此起彼伏的马嘶声。
几个守卫愠怒的抬起头来。谁敢如此在丞相府前喧哗,不想活了!
正待喝问,对面一个红衣人一声大喝:“陛下驾到!”
黄……陛下驾到?!开什么玩笑?陛下出宫亲临丞相府,不坐车驾而是骑马来?
众守卫目瞪口呆的盯着他们,一时全部凌乱了。
人群中闪出一人来。
众守卫呆呆的看着他,然后互相对视一眼,立即扑通跪倒在地:“陛下万岁!”
那雪白的高头大马,那一身上舞金龙下绣凤凰的的紫衣,那飘逸绝伦的绝代风华,那不到十岁的稚嫩面容,不是当今小陛下又会是谁?
刘协冷冷一哼,突然一提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那逍遥马一声长嘶,呼的一声跃上门前台阶,直直的闯了进去。
后面二十几匹马毫不犹豫跟着群嘶而起,鱼贯闯进府中。
几个守卫你看我,我看你,呆得说不出话来,这可是相府啊,啥时候成了跑马场了?呆了许久才如梦初醒般的跟着跑了进去。
董卓身材肥大,像座肉山般横卧席上,挨在正为他采耳的美女怀内,另有两女则细心为他修磨指脚甲,那种派头排场,别说刘协比不上,纵使历代帝皇恐怕亦只如是。
“丞相!丞相!”董府管家董礼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
董卓大怒,翻坐起来大喝:“混账东西.何事如此惊慌?”
董礼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陛下纵马闯进来了……”
董卓呆了半响,猛地勃然大怒,蹦下床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扇了两个耳光骂道:“混账,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发疯了?”
不等那可怜的老管家回答,远远传来一声高叫:“陛下驾到!”
接着就是一阵巨大的喧哗。
又有一个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报大人,陛下率飞龙卫纵马硬闯相府,已被本府家将拦住,眼看就要杀起来了。”
董卓又是一呆,脸上剧烈的抽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脚,连忙跑到床边匆匆穿好鞋子,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寝居门口的卫兵随即紧紧跟上。
小祖宗,你这搞的哪一出啊?
走出十几步,看到几十号人聚集在一起,分成两队,各执着兵器在对峙,剑拔弩张,杀气腾腾。
李逸飞长剑指着对面的家将们喝道:“陛下在此,你等不行礼接驾,反而阻挡圣驾,不怕被诛九族吗?”
领头的家将也不甘示弱,长枪一挺,也指着李逸飞冷冷笑道:“我等只听董丞相号令,敢在丞相府捣乱者,杀无赦!”
“放屁!”
一声响雷般的怒喝,董卓大步走来。众家将和卫兵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夕阳照在刘协的脸上,闪着淡淡的斜晖,董卓看着那张让他怜爱得心疼的稚嫩的小脸,一腔怒气突然烟消云散。
推金山,倒玉柱,纳头就拜:“老臣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还望陛下饶恕。”
其他家将和卫兵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谁先反应过来,扑通扑通的跪倒了一地,纷纷高呼万岁。
刘协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冷笑,哼了一声,然后厉声喝道:“董卓你可知罪?”
董卓懵了一下,随即说道:“臣知罪!”
刘协冷冷笑道:“知罪就好。朕今天过来就是让你知道,这天下是朕做主不是你做主。弘农王处置不处置是朕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敢谋害皇室者,诛九族,杀无赦。”
董卓的脸又由晴转阴,变成猪肝色,强忍着怒气说道:“弘农王怨望作诗,谋图不轨,老臣是为陛下着想,还望陛下体谅老臣一片苦心。”
刘协又哼了一声,冷冷笑道:“承蒙丞相好意,朕心领了,但是谁敢谋害朕的兄长,如同叛逆,立诛不赦。丞相一向对朕忠心耿耿,想必不会抗旨不遵。”
说完不等董卓反应过来,又喝了一声:“起驾回宫!”
衣袖一甩,扬长而去。
李逸飞戏谑的看了一下满地跪着的家将,哼的一声带着众飞龙卫呼啦啦的跟随刘协而去。
董卓站起身来,脸上阴晴不定。时而怒不可遏,杀气腾腾;时而满面微笑,轻轻摇头。
就这样呆呆的站了半天,才苦笑道:“起驾回宫?车驾未来起什么驾,当叫打马回宫。”
说完自顾自的往寝居而去。留下一群发呆的家将家丁。
远远的有一人也怔怔的望着,等到董卓的背影消失了,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狠毒的神色。
恨恨的道:“他不是你的源儿,你的源儿早在十年前就夭折了。”
相府外,王越打马紧紧跟随刘协。
“是否太过了?”王越缓缓的望着远处的如血的残阳问道。
“朕是天子,他是臣下,有何过不过的?”刘协心情一片畅快,也咪着眼睛欣赏着那红光万道的夕阳。
纯自然无污染的夕阳就是美。尤其是冬天里难得一见的夕阳。
王越望着他那满面的霞光,如仙如神,不觉脸上划过一丝疼爱,轻轻问道:“陛下势孤力单,若惹怒老贼当如何处之?”
刘协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微笑道:“那就杀了他,纵不济也能逃出京城,宣告天下,起兵讨贼。他们困不住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一泄心中怨气,他心情极好,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在说晚上要吃什么菜一样淡定平和。
王越双眼迷蒙起来。这,就是帝王霸气么?
第十三章 皇纲初振(怒更三章求推荐收藏)
二月里的雒阳,寒气浓浓。
深受兵灾的雒阳百姓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喜色。快开春了,播种的季节快到了,新的一年新的希望就要开始了。
而上完朝回来的百官似乎脸上也带了点笑容,走出朝堂时虽然只是相互对视几眼,那眼中却也明显带着一点笑意。
不可一世的郎中令李儒欲杀弘农王被陛下拦下还差点割掉他的耳朵,陛下率飞龙卫纵马闯相府当面训斥董卓。这个消息忽如一夜春风般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传了开来,各种版本都有,成了草民和大臣们酒后茶余津津乐道的话题。
自董卓入京以来,每次对董卓暴政的抗争都是以失败结束,以致这次小小的胜利竟然让百官惊喜不已,更何况这还是皇权的小小胜利。
城西司徒府,密室。
**个官员围桌而坐。
当中坐一人,瘦脸长须,目光炯炯有神,姓王名允,字子师,大汉司徒,三公之一。以平叛黄巾、勇斗阉党、刚直不阿而闻名天下。
后面分列两边的均是当朝要员:太傅袁隗、司空张温、光禄大夫杨彪、司隶校尉黄婉、太仆袁基、尚书卢植、光禄大夫种拂、议郎郑泰。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党人。他们几个也是东汉后期党人的主要领袖。
桓、灵时期,宦官专权残害大臣,鱼肉百姓。士大夫一党联合外戚对宦官集团进行了猛烈的抨击,史称党人。当时代表人物有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之称。时人以他们为君子,朝中大臣自公卿以下,皆畏惧他们指责贬损,均登门造访拜于其门下。
然而桓、灵二帝对宦官极度宠信,故先后发生两次激烈斗争都以宦官集团诛杀士大夫一党几尽而结束,史称党锢之祸。
自何进与宦官同归于尽,在董卓的乱政之下,党人又重组。昔日的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大都成为古人,残存的如刘表、张邈等人又远离朝廷,故重组后的党人基本以朝中公卿及朝政要员为主要领袖。
王允清了清喉咙道:“我想诸位都听闻了京中传言。此消息虽然传自宫中,但是相信诸位已派人验证确信无误。当今圣上英武之资,远胜弘农王,如此我等是否需要调整策略?董卓暴虐,迟早死无葬身之地,但是天子若变来换去,也必为天下人所不齿。”
话音刚落,袁隗脸露怒容,高声激辩:“荒唐!陈留王是董贼篡逆所立,若日后诛杀董卓之后当仍拥立陈留王,岂不是承认董贼的篡逆之举是对的?弘农王因董贼而失位,必在董贼被诛后而复位,否则如何面对天下人,如何面对已故的先帝?”
未等王允开口,卢植当即反驳道:“先帝并未有传位遗诏传位于辩皇子,我倒听闻先帝本来有传位协皇子的遗诏在蹇硕之处,只因蹇硕被杀致遗诏下落不明。协皇子聪颖好学、风采绝伦,而辩皇子行止轻浮、胆怯懦弱,不如就此将错就错,辅佐当今圣上成为一代明主,造福苍生。”
砰,袁隗一拍桌子,怒气勃发的站了起来,手指着卢植气的语不成声:“你……你简直大逆不道,形同篡逆!辩皇子乃先帝嫡子,自古立长不立幼,岂可拿空穴来风的遗诏说事?一个连早朝都不上的天子如何能安天下?”
卢植哈哈一笑,反唇相讥道:“董卓行废立为篡逆,你行废立就不为篡逆了?况且诸公不要忘记,昨日若非陛下亲往永安宫救下弘农王,今日我等则不需要在此为难了。如今天下纷乱,非强主不可收拾,两个皇子孰强孰弱,你们扪心自问之。”
说完也不等袁隗再次争辩,拂袖扬长而去。
严格来说,卢植不是个正宗的党人,他是在董卓进京后才被拉入新党人的组织的。以前的党人跟何进打得火热,他独独对这个专权的外戚不感冒。现在成为半路出家的党人,同样对袁隗也不感冒。
望着卢植远去的背影,太尉杨彪也站起对着大家一抱拳:“此等大事,须慢慢从长计议,且不可伤了我等党人的和气。况且董卓还没打垮呢,我等反而先在此内讧了。告辞!”
众人纷纷起来告辞。
袁隗愤愤的看了王允一眼,哼了一声也一甩衣袖而去。
留下王允呆坐在密室内独自沉吟,脸上阴晴不定。
次日早朝,百官三三两两的往朝堂门口跑。
上朝已成了一种形式。董卓监国,小皇帝连朝都不上,朝堂成了李儒的一言堂。虽然那帮党人每次都会据理竞争,争辩得脸红口赤的,最终还是照样以李儒胜利而告终。
百官齐齐的按次站在朝堂两边,等待着董卓和李儒等人。
离早朝时辰还有一刻,董卓在吕布和铁甲马军的护卫下昂扬而来,后面紧紧跟着李儒。
董卓虽然不敢坐上龙椅,却在龙椅靠左一步处,摆上刘协亲赐的太师椅,端坐于朝堂之上。
李儒和吕布分立阶下左右两边,铁甲卫士也分立两旁。
刚刚各就各位,朝堂口突然一声高叫:“陛下驾到!”
整个朝堂上下一震,纷纷惊讶的朝朝堂门口望去。
一个美少年头顶冕冠身穿冕服昂然而来,风采绝伦、虎步龙姿、霸气十足。身后紧紧跟着一群红衣侍卫,排列得整整齐齐。踏着奇怪的步子,左脚高抬右脚落,右脚高抬左脚落,整齐划一,同起同落,落地有声,响亮清脆。
所有人都被这种整齐划一的后世军队的正步震撼了,呆呆的望着他们随着整齐的踏步声旁若无人的直奔殿上而去。
李逸飞和王越恭恭敬敬的将刘协扶上龙座。然后整整齐齐的分立两侧,两个宫女举着障扇分立在身后。
刘协大马金刀的往龙座上一坐,朝李逸飞一摆手。
李逸飞立刻大喊:“上朝!”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卢植,高呼一声“陛下万岁!”就地拜倒。
文武百官纷纷拜倒高呼万岁!呼声不绝于耳。
李儒和吕布呆住了,朝董卓看了一下,未见他有什么反应,只好也跪倒三呼万岁。
刘协冷冷的不做声,任百官跪拜在地上。
百官跪了一阵仍未听到刘协喊平身,偷偷的抬起头来往上看。只见刘协虽正襟危坐,却不时冷眼瞄着董卓,立即反应过来,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卢植看了一眼刘协,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和赞赏的笑容。
王允紧紧的盯着刘协,脸色凝重,若有所思。
董卓也等了半天没等到刘协喊平身,抬起头来发现文武百官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心里一震,偏过头来刚好撞上刘协冷眼瞟来。
董卓心中恍然明了。脸上涨的一阵青一阵白,手脚微微发抖。
他一咬牙,从太师椅上翻落下来,大呼一声:“陛下万岁!”跪在地上全身微颤。
刘协微微一笑,大声道:“诸位爱卿平身!”
众人这才呼一声“谢陛下!”拜谢而起。除董卓等人外,人人脸露喜色,嘴角带笑。
董卓站在太师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挨着太师椅站着。
刘协微微一笑,柔声对他道:“太师请坐。”
董卓这才一脸猪肝色的缓缓坐下。
刘协气运丹田,不紧不慢的说道:“朕因身体不适,许久不能上朝,委托丞相监国,处理政务。有劳丞相年近花甲,尚要为国操劳,朕心实愧。今朕身体已康复,不敢懈怠,当尽天子之责,重拾朝政。从明日开始,丞相不必再监国而操劳,仍执丞相之职,立丞相之位。”
声音随着内息透出在朝堂中扩散开来,整个朝堂都充盈着他的声音。
“执丞相之职,立丞相之位”,就是给我把椅子搬回家,乖乖的站到台下去,别在台上给老子丢人现眼。
文武百官震惊的抬起头来,这次抢先禀奏的是王允:“陛下圣明!”
文武百官立即随声附和:“陛下圣明!”
李儒看了一下董卓,张口想说什么,却无言以对。
董卓抓着太师椅双手直抖,许久才冷静下来:“遵旨!”
刘协微微笑道:“诸位爱卿,有本请奏,无事退朝!”
李儒起身奏道:“臣有本要奏!”
“奏!”
李儒从袖中掏出一张蔡侯纸道:“自陛下即位以后,弘农王心生怨愤,意欲谋反,图谋陛下,现有反诗一首为证。臣奏请陛下下旨诛杀弘农王,以儆效尤!”
李逸飞下殿接过纸递给刘协。
众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刘协随意瞄了一下,勃然大怒道:“大胆刘辩,竟敢犯上作乱。来人,宣朕旨意:削除弘农王王爵,永久幽禁于永安宫,没有朕的旨意,永世不得出宫。其母何氏,其妻唐氏,皆贬为宫女,随刘辩一并幽禁于永安宫。”
众人松了口气,弘农王一家三口的爵位早就名存实亡,一直被董卓幽禁在永安宫,现在只不过让幽禁变成名正言顺而已。
李儒啪的跪倒在地,朗声道:“犯上作乱,按汉律当斩。臣奏请陛下斩弘农王,以正我大汉律法!”
刘协冷冷一笑:“李儒,这朝堂上是你做主,还是朕做主?朕乃天子,大汉律法有规定天子不能赦免自己的兄长吗?”
李儒就地磕起头来:“弘农王不死,天下难安啊。臣奏请陛下下旨立斩弘农王,否则臣愿以死相谏。”
刘协冷哼一声,一拍龙椅,大喝一声:“来人,郎中令李儒诘难天子,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是!”
两个飞龙卫如狼似虎的跑下殿来,拉起李儒就要拖出大殿。
众人哗的凌乱了,这天怎么一下变得这么明亮了?
“且慢!”殿上一声断喝。
董卓缓缓站起身来,强忍着满腔的怒气朝刘协跪倒在地:“李儒忤逆陛下,实在该打。还望陛下念其初犯,此顿板子暂且寄下,下次若犯,则一并责罚。”
刘协邪邪的笑了笑:“好,此次就依丞相所奏,此顿板子暂且寄下。他日若再犯,必加倍责罚!”
两个飞龙卫满面笑容的将李儒往地上一扔,返回殿上。
刘协强忍着心头的快意,又问:“还有何人要奏?”
只见一人上前拜道:“臣伍孚有本要奏!”
只见此人年方三十出头,方方正正的脸上充满凛然正气。
刘协脑海飞速闪过三国演义中的记载。此人是后来刺杀董卓没成功而死的,时辰未到,所以还活着。
“奏!”
“本朝规定,除陛下贴身侍卫外,百官上朝者均不可带兵器上殿,违者斩。今董丞相、郎中令李儒,骑都尉吕布均带兵器进朝堂,铁甲军士乃地方军却也进入朝堂,此皆不符律法。还请陛下明察!”
董卓的手已经在跳动了,脸上的猪肝色一直没变。他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
朝堂上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今天的好戏真是一出又一出。
刘协哦的一声做思考状,文武百官和董卓等人纷纷摒声提气,全部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刘协捏了捏鼻子,慢慢的说道:“董丞相之前是代朕监国,须另当别论。明日开始,朕亲理朝政,郎中令李大人和骑都尉吕大人当不可再带兵器上朝,铁甲马军也不可再进入宫中。诸位大臣觉得如何?”
百官齐声道:“陛下圣明!”
刘协又笑眯眯的望了一眼董卓,然后柔声道:“董丞相有救驾和从龙之功,亦须另当别论。朕特许董丞相带剑入朝,以示嘉赏。”
董卓沉闷着脸不说话。
李儒急忙呼道:“不可!不可!丞相曾在朝中遭人刺杀,若无铁甲军护卫,恐被歹人所乘。”
刘协喝道:“董丞相武勇威震西凉,又身配宝剑,其余百官均手无寸铁,危险从何而来?不得再多言!”
李儒朝董卓又看了一眼,却见董卓黑着脸毫无表情,只好恨恨的闭嘴不言。
“诸位爱卿还有本可奏,无本则退朝。”
……
“退朝!”
董卓阴着脸提着太师椅走下殿,随手将太师椅砸向吕布,吕布一把接住。
甩甩衣袖,一言不发的直奔朝堂门口而去,李儒和吕布以及众铁甲马军急忙紧紧跟随。
文武百官一动不动的目送着他们离去,直到他们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过身来。
齐齐跪倒:“陛下万岁!”
刘协摆了摆手:“平身!”
众人静静的退出朝堂。
门口不知谁喊了声:“今天真是痛快啊,晚上鄙人做东,大家到醉春楼去痛喝几杯!”
然后只听到一群人轰然叫好。
朝堂下只剩两人——司徒王允和尚书卢植。
两人忽地齐齐跪拜在地:“陛下亲理朝政,实乃天下之幸。然董贼势大,不可逼之过急,以免反受其害。除贼之事,还须从长计议!”
刘协身子震了一下,猛地站起来走下朝堂,将两人扶起来,一手紧抓一个:“公等忠义,朕没齿难忘。”
两人眼眶也突然红了:“陛下受委屈了!”
陛下委屈了,虎哥也委屈啊,会员点击那么少,收藏也不多,今天怒更三章看有没有多来几张推荐票和多几次收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