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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命虎哥     三国之大帝无双txt下载     三国之大帝无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五章 稽落山大捷

    稽落山出现远处的地平线上。

    红日坠入稽落山的背后,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夜色如烟。

    汉军越来越慢,背后的黑压压一片鲜卑骑兵遮天蔽日而来,蹄声如海啸一般响彻在草原之上。

    “大将军,他们跑不动了。”一个鲜卑将领指着前面影影绰绰的汉军说道。

    一缕狰狞的笑容浮现在胡和鲁嘴角,望着远处的汉军,眼中闪闪发亮。

    “有意思,又逃到了稽落山,稽落山真是我的福地啊。我要让稽落山成为汉人的噩梦。”

    胡和鲁说完长刀一举,高声喝道:“汉帝就在前面,伸手可擒,鲜卑儿郎们,建功立业,宜在今日,杀!”

    “杀!”

    “杀!”

    “杀!”

    原本已疲惫不堪的鲜卑士兵像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鞭打着胯下喷着白沫的马,向前冲去。

    咴咴咴!

    哀鸣声中,几匹疲累到极点的马匹轰然倒下,将背上的鲜卑骑兵掀翻在地。可是其他鲜卑骑兵依然没有停歇,继续向前玩命的追杀而去。

    呜嗷~

    乌力吉飞到稽落山顶上,在空中不停的盘桓翱翔。

    数骑从一处山谷之中疾奔而出,迎向刘协等人,翻身下马拜倒,大声禀报着什么,刘协点了点头,率众冲入山谷之中。

    夜色终于降临,远处的十万鲜卑铁骑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

    山上山下,无数的骑兵倏然涌现,肃然而立。手中的兵器齐齐刺向长空,如同茂密的森林。

    张郃目光投往远处的鲜卑骑兵。双目倏地闪亮,语调却平静至近乎冷酷的道:“要来的终于来了。”

    鲜卑骑兵依然气势汹汹的往前狂追而来。对于前面逃逸的汉帝、阿古木郎和汉军,他们志在必得。

    夜色渐浓,鲜卑军来时匆忙,并未带上多少照明之物,只是零星的点了一些火把。要侦查四周的情况,须待天明后进行,不过那时已迟了,再没有机会。

    夜色中,海日图娜和刘协并肩登上稽落山的山顶。借着黯淡的星光朝远方望去。

    只见稀稀落落的火光之中,一批一批的鲜卑方骑兵,高声呼喝而来,如同一只只扑向火光的飞蛾。

    海日图娜望着山上山下的汉骑手中的连弩,心中突然生出不忍的感觉,这根本不算一场战争,而是彻头彻尾一场残忍的大屠杀。她深知这种连弩的威力,三万把连弩对十万鲜卑骑兵,即便敌人体力充沛。也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更何况,如今敌军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就是前来送死,而这种形势正是身边的这个男人蓄意一手营造出来的。

    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十万鲜卑骑兵已经呼啸而来,很快就冲到稽落山前数里之外,三万汉军躲在山体的阴影之中。奔跑中的鲜卑军根本难以发现。

    “停!”

    鲜卑军冲到山下两里之外,胡和鲁终于察觉到一种不祥的气息。急令大军停下。

    大军缓缓停下,又有不少马匹刚刚停住脚步便双脚一软。摔倒在地,又撞倒边上的士兵,引起一阵小小的骚乱。

    张郃低声道:“是时候了!”跳将起来,向埋伏后方的战士发出命令。

    “杀!”

    夜色之中,张郃一拍胯下良驹,手执弯月长刀,率众冲向前面的鲜卑骑兵。

    在他身后,马超挺起五十四斤的虎头湛金枪,催动千里神驹沙里飞,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一般。

    杀杀杀~

    三万等候多时的大汉铁骑,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呐喊声,滚滚如铁流一般杀向迎面的鲜卑骑兵。

    呜呜呜~

    咚咚咚~

    号角声连绵而起,战鼓声高昂激越。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胡和鲁及诸将惊呆了,一时竟然不知所措。

    张郃怒吼一声“去”!

    拍马朝敌阵飞奔而去,马超紧随他旁,后方的骑士汹涌而来,像咆哮的怒涛般朝只隔了数百步的敌人卷去。

    一时间杀声震耳,蹄声漫天彻地,胡和鲁骇然惊醒,高声喝道:“敌寡我众,结阵迎敌!”

    震惊中的鲜卑军终于反应过来了,急忙在各自的将领的呼喝下开始结阵。

    咻咻咻!

    鲜卑军尚在轰乱之中,无数的利箭铺天盖地而来,无情的穿透他们的皮衣,射进他们的血肉之中。

    连弩激射!

    鲜卑军瞬间被射倒一片,惨叫声连天。

    胡和鲁双目尽赤,拔刀怒吼:“杀!”

    咻咻咻!

    咻咻咻!

    连弩一轮接着一轮,几乎没有间歇时间,将冲在前头的鲜卑军尽数射倒在地,那些妄想拼死一搏的鲜卑前军绝望了,在这种神兵利器之下几乎没有拼命的机会,唯有逃跑才是正道。

    敌人未战先乱,恐惧感如潮浪涨退般的蔓延,人奔马窜,更是溃不成军。

    “河北张郃来也!”

    “西凉马超来也!”

    这两个名字,鲜卑骑兵并不陌生,当年进入了比武大会八强的名字,很多草原上的人还记得。

    他们狂吼的声音随风送入敌阵,同时挺起手中的兵器,把少数悍不畏死迎上来拼命的敌人连人带兵器挑上半空,拉开了近身厮杀的序幕。

    “披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跨燕然兮,击胡虏。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高歌声中,三万战士气势如虹,如破竹般的直指敌人众集的心脏地带,只一下子便冲杀得敌人溃不成军,令敌人只懂四散逃命。没有丝毫还击之力。

    今次的突袭是经过精心策划,甫发动便把敌人逼进死地。不容有敌人漏网。由张郃指挥的中军部队最接近敌人,先以雷霆万钧、以快打慢的马队战术。把敌人冲散,然后其它两翼的部队蜂拥而至,把忙于逃命的敌人无情截杀,不容有漏网之鱼。

    敌人早已乱成一团,各自为战,可是张郃和马超率领的部队,在敌群里左街右逐,始终队形完整,比对起敌人乱如散沙。更显出强弱悬殊之势。

    胜败之局已定,只看能杀多少人。

    人数在汉军战士三倍以上的鲜卑军,已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休息片刻的赵云、典韦和风逸等人率领的飞云骑和龙骑卫再加入战争,更像怒潮般把敌人淹没。天地乾坤被翻转过来,虽然天空繁星满天,战场上仍予人暗无天日的感觉。在这里,阵亡战士流出的血使得尸体黏在乎野上,任由马蹄践踏。数以百计的人在同一刻倒下去,令本是宁谧安详的草原变成满目疮痍的屠场。到处是扬起的尘埃和被杀者临死前的号叫,其惨烈超乎任何言语的形容。

    “撤!”

    胡和鲁终于绝望的大吼。

    可是撤到哪里去?这些疲惫到极点的战马,很多在轰乱之中力竭而死。即便是神骏一点的也被乱军所挡,难以冲出。

    就算冲出了又如何?

    两翼的汉军已经分出几千骑冲到鲜卑军的后面,阻挡住了退路。手中的连弩专门射杀逃窜而来的敌军。

    夜色之中,海日图娜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转身望着刘协道:“你真要让这十万条生灵活生生的葬送在此地吗?”

    刘协神色一凛,对身边的侍卫喝道:“传令下去。缴械投降者不杀!”

    数十骑从山上纵马而下,疾奔过去。

    “传陛下口谕,缴械投降者不杀!”

    汉军之中立即响起如雷般的吼声。

    “缴械不杀!”

    “缴械不杀!”

    “缴械不杀!”

    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吼声之中,一个又一个鲜卑士兵扔下兵器,将双手高高的举在头上。投降的浪潮迅速蔓延了鲜卑全军,草原上逐渐安静下来,鲜卑骑兵们被汉军驱赶下马,举着手朝稽落山下蜂拥而来。

    “胡和鲁跑啦!”

    夜色之中,胡和鲁和身边几员悍将抢了几匹汉军的马,一路挥刀拨开远远射来的连弩,朝汉军西北方向最薄弱之处冲杀而出。

    汉军之中一人微微暗叹一口气,一拍胯下神驹,怒蹄腾空,追往胡和鲁所逃奔的方向。

    胡和鲁等人只是抢了几匹普通马匹,怎抵得上追上来的那骑的速度,很快就被追了上来。

    一个鲜卑悍将倏然勒马回头,手执长长的弯刀,迎向迎面追来的汉骑。

    那鲜卑悍将狂吼着,举起手中的弯刀策马奔来,每吼一声,草原都似颤动了下去,显示出他气势的强横,视死如归的决心,更表明他是鲜卑草原上悍勇之将。

    那名汉骑微微叹了口气,突然弹身而起,如同闪电一般自天而降,手中的长剑如若天外流星,璀璨夺目。

    那名鲜卑悍将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

    风过无痕,剑圣王越!

    王越击杀那将之后,又继续向前狂追。

    迎面又奔来数名鲜卑将领,被他手中的泰阿剑一一击杀。

    咴~

    王越胯下的良驹长啸一声,忽的冲到胡和鲁面前,将其截停。

    夜色朦胧,两人对视而立,眼中的光芒亮如灯笼一般。

    两人互相对视着,久久无语。

    胡和鲁发出一阵惨厉的笑声:“你想杀我?三十多年前,你弃我和我母亲而去,让我自小就没了父亲的照顾;九年前,你又与汉帝破坏我的计划,令我身败名裂,几乎走投无路;而今天,你又要来杀我,你可真是一个好父亲啊!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卿愿遵否?

    (疾病缠身一周多,请诸君见谅,同时请大家多多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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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越望着胡和鲁,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问道:“你母亲如何了?你把她关在何处?”

    胡和鲁哈哈大笑道:“你抛弃了她三十年,如今还有何脸面问她?我虽将她关了起来,也是为了她好。待我君临草原,她便是鲜卑王太后,何其风光?”

    王越冷冷的说道:“你的主力十万大军如今已覆没,陛下一心要扶鲜卑旧王重归王位,你注定是成不了气候的,不如早点将你母亲放出,向汉帝陛下投降,或许可免于一死。”

    “哈哈哈……”胡和鲁发出一阵狂笑,“你错了,你们汉人的皇帝不可能将我十万大军尽皆屠戮,最后还是要放回俘虏的,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如此,这十万大军至少还会有八万大军回到我手中的。在龙城我们还有五万大军,鲜卑子民人人可上马为兵,再征募五万大军是不费吹灰之力。我等只要死守住龙神山,你们汉人就是有千军万马也不能攻下龙城。草原莽莽,你们数万大军在草原上拖不起的,最迟数月就要乖乖退回塞内。当年你们不是打到了狼居胥山吗?结果如何呢?最后还不是仓皇北顾,退回塞内?”

    王越冷笑道:“羌乱困扰大汉数百年,当今陛下照样平西凉、定西域,如今西部草原之地,尽归大汉之麾下。草原诸臣民,对陛下心悦诚服。你不过螳臂挡车、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胡和鲁大怒道:“你不过一个江湖游侠出身,怎知鸿鹄之志?你我父子情分已尽。今日我不杀你,速速归去!”

    一道白影冲天而起,如闪电一般奔向马上的胡和鲁。

    砰!

    胡和鲁腾空而起,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不等他反应过来,泰阿剑凛冽的锋刃已经逼住了他的喉头,寒气沁入肌肤。

    王越双眼喷火,冷声喝道:“孽子,今日你不将你母亲下落告知。我就当没生这个儿子!”

    胡和鲁抬起头,毫不畏惧的迎向他那双如电的目光,哈哈大笑:“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汉人,害得母亲孤苦一生,现在又想彻底害死母亲,无耻至极,其心可诛!”

    王越一愣,剑刃稍稍退后了三分,疑惑的问道:“何出此言?”

    胡和鲁冷笑道:“母亲关在龙城之中。如今之计只有我速速归往龙城,才能救我母亲。否则扶罗韩和步度根无法让无敌铁骑听令,必然会逼迫于母亲,则母亲危矣。你若想母亲活。只有放我安然回去。”

    王越神色迟疑了一下,哼了一声撤回泰阿剑,收入剑鞘。

    胡和鲁缓缓站起。突然翻身拜倒:“父亲……”

    这一声“父亲”如若晴天霹雳一般震荡着王越的心房,那一刹那间他全身剧震。抓着泰阿剑的手微微在发抖。

    胡和鲁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每一次低头触地都令王越如遭电击。眼中老泪纵横。

    胡和鲁磕完头,霍然起身对王越道:“父亲,待孩儿前往龙城救得母亲,再率无敌铁骑投汉,从此与父亲团聚,父亲在哪,孩儿和母亲就在哪,永不分离!”

    说完转身不顾而去,留给王越一个坚毅和高大的背影。

    “我儿……留步……”王越颤抖着声音终于挤出一句话。

    胡和鲁霍然转身。

    王越眼中充满喜悦至极的神色,全身仍在激动得发抖,缓缓走向前来,将手中的泰阿剑连剑带鞘递了过来:“此剑为上古神兵,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已跟随为父数十年,留给我儿防身用,为父在鸡鹿塞等待我儿的好消息。

    胡和鲁缓缓走近王越,没有接剑,而是一把抱住王越,嘶声哭道:“父亲!”

    “我儿受苦了。”

    两人紧紧相拥,泪水无声奔流,父子深情在这一刻爆发。

    许久,胡和鲁推开王越,擦了擦眼泪,接过泰阿剑,对王越道:“父亲,你回去吧,汉帝陛下在稽落山下等着您,待孩儿救回母亲,就去投奔汉帝和父亲。”

    王越点了点头道:“我儿一路多多保重,万事小心。”

    胡和鲁哽咽道:“孩儿省得。”

    王越不再说话,转过身子,奔向自己的坐骑。

    一道风声从背后传来。

    他霍然转身,就见自己的泰阿剑如同毒蛇一般向他刺来。

    他震惊和绝望的望着突然变得面目狰狞的胡和鲁腾身向自己举剑刺来,竟然没有躲闪,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丝残酷的笑意在胡和鲁眼中涌现。

    噗!

    那是锋刃入肉的声音。

    砰!

    一具高大的身体轰然倒地。

    王越缓缓的睁开眼睛。

    只见一枝弩箭深深的插在胡和鲁的喉头,透颈而出,鲜血奔流。胡和鲁惊恐而绝望的望着他的身后,喉咙之中格格作响,口中鲜血狂喷,满脸的不甘和痛苦之色。

    王越蓦然回头,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将领正翻身下了照夜玉狮子,一手提着连弩一手提着龙胆亮银枪,朝他走来。

    夜色之中,能够一箭恰恰越过王越的头顶,射在腾空而起的胡和鲁的喉咙之中,北伐汉军中,只有赵云一人能够做到,就如历史上夜射江东帆绳一般。

    王越对着他苦涩的笑了一下,转过身来,缓缓的用手抹合胡和鲁死不瞑目的双眼,将已胡和鲁喉中的利箭拔出,抱起他那长大的身体,登蹬上马,朝稽落山奔去。

    ***********

    天色微明,稽落山下的大战也已彻底结束。

    十万鲜卑骑兵被斩杀了近两万,其余的均束手就擒。汉军割下鲜卑骑兵马匹上的缰绳。绑住鲜卑俘虏的双手,每十人一串。将八万战俘全部串了起来。

    稽落山顶上,海日图娜站在刘协身边。怔怔的望着山下,眼中神色极其复杂。

    山下的草地之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鲜卑兵尸身,还有倒毙的战马,鲜血染红了原本碧绿的草地,在晨曦的照耀之下,发出惨艳的光芒。

    这一战,三万汉军死伤不到百人,却俘虏了八万多鲜卑骑兵。缴获了七万多匹战马,各类辎重无数。

    海日图娜望着身边的这个君临天下的男人,这个日思夜想了数千个日子的男人,只觉恍然如梦。

    许久,她才问道;“陛下将如何处置他们?”

    刘协轻轻的拉住她那微凉的小手,仰起头来,望着远处的天空道:“历代汉帝,对待草原民族的俘虏的方式,均是斥责一番。然后放其回营,令其休养生息,甚至对待这些战败的草原民族,还要派出自家的公主和亲。然而草原民族一旦得以恢复元气。立即又卷土重来,骚扰我大汉边境,劫掠我大汉子民。朕绝不会重蹈覆辙!”

    握在刘协手中的小手立即变得冰凉起来。海日图娜惊恐的望着刘协颤声道:“难道你要将这八万多生灵全部斩杀……”

    刘协摇了摇头,指着南面远处巍峨的长城。肃然说道:“长城之南,是礼仪之邦。膏腴之地,米麦之乡,民有余粮,虽经十年战乱,仍然远远富足于草原。既然如此,朕有好生之德,就让他们远离贫瘠的草原,生活于中国富饶之地,朕给他们耕地,给他们谷种,给他们房屋居住,让他们世世代代安享中国之安乐,如何?”

    海日图娜沉吟了半响,许久才艰难的说道:“可是他们生于草原,长于草原,习惯了马背上的生活,如今让他们耕地卫生,恐怕不会适应。”

    刘协声音微微发冷:“总比他们让朕杀死,或者让他们杀死朕的臣民好。”

    见到海日图娜眼中露出惶恐之色,他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西域之地羌人,也是牧马为生,当年他等也是屡叛屡顺,每到寒冬之季,草枯马瘦,难以过冬便不得不劫掠汉人。然而如今他等臣服于我大汉,广开互市,用他们的牛马换来中原和江南的米麦和棉布,不再畏惧寒冬之风霜和饥饿。朕欲将西域之策,行于鲜卑之地,不知爱妃意下如何?”

    海日图娜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阿古木郎。

    阿古木郎一直痴痴的望着刘协,眼中充满无比敬佩之色。这位英雄的姑父,以帝王之身,持戟跃马,率区区数十骑突入叛军的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轻轻松松的将自己和姑姑救出,不但全身而退,更是在退兵之际,将叛军的十万兵马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令敌军全军覆没。此时此刻,他对刘协敬若神明,只恨不得找来纸墨,请自己的偶像给签个名。

    见到海日图娜朝自己望来,这才想起自己是名正言顺的鲜卑之王,迟疑了半响,立即翻身对刘协拜倒:“鲜卑单于阿古木郎愿尊大汉为天朝上国,岁岁纳贡,世代为臣,永不言叛。”

    刘协身子凝立不动,微微笑道:“西域诸国,推行限兵令,民与兵之比例不得超过十五比一。但西域诸国小,可行此令,鲜卑之地,民众三百万,只可三十比一为之。另不可私造兵器,一应兵器须向朝廷购买。同时大汉将立鲜卑都护府,治所定于龙城,屯兵两万,助鲜卑王稳定草原,防止叛乱。爱卿可愿遵否?”

    三百万鲜卑子民,三十比一也有十万骑兵,听起来很可观,但是摊分到各部落之后,鲜卑王庭所能拥有的兵马就不到万人了。再在龙城设立鲜卑都护府,屯兵两万,这两万人必然是装备精良,拥有连弩之利器,可当十万之众,相当于大汉在鲜卑草原上钉上的一颗大钉子。缺乏兵器自主权,兵力分散的鲜卑人,再被这样一颗大钉子钉住,想要叛乱简直是如有登天之难。

    阿古木郎思索片刻,便毫不犹豫的大声回答道:“一切遵从陛下旨意。”

    刘协哈哈大笑,扶起阿古木郎道:“朕当直捣龙城,与爱卿共饮耳!”(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横穿大漠

    巨大的牙帐之中,一个华服中年妇人端坐在正中,身旁立着两个侍女。

    说是中年妇人,其实却是眉黛如烟,凤目如水,朱唇玉鼻,娇靥如花,除了眼角稍稍有细微的鱼尾纹外,脸上珠圆玉润,散发着倾国倾城的风姿,当然前提是不去看那满头如雪的银发。

    三天之前,还是满头青丝,只是偶尔夹着几根华发而已。然而这三天之间,却变得满头银发,再也找不出一根青丝。

    她就是胡和鲁的母亲,大名鼎鼎的飞燕公主阿依慕。

    阿依慕一动不动的端坐在帐中,眼中空洞无神,脸色漠然,似乎世间万事都与她无关。

    “单于驾到!”

    帐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着一声高喊,帘帐被掀开。

    头戴王冠,披着大氅的扶罗韩缓步而入。

    阿依慕抬了抬眼皮,又垂目望着地上,没有理他。

    “公主。”扶罗韩微笑着喊道,不惜自降身份主动招呼。

    阿依慕冷笑道:“你逼走我的侄女和堂孙,篡夺王位,又害死我的儿子,有何面目来见我?”

    扶罗韩笑道:“公主差矣,孤也是您的亲侄子,先王的嫡孙,纯正的鲜卑王族血脉,何故厚此薄彼?至于您的儿子,胡和鲁大将军,那是被汉人所害,缘何寄在孤的头上?”

    阿依慕冷冷的说道:“如今我不过一介老妪,我儿的血仇寄不寄在你的头上又有何区别,老妪难道还能把单于如何?不知单于光临。有何见教?”

    扶罗韩神色一凛,肃然说道:“十万大军。在稽落山误中汉帝诡计,全军覆没。如今汉帝将率得胜之师。攻往龙城,还请公主看在先王和鲜卑族人的份上,率无敌铁骑御敌。”

    哈哈哈哈!

    阿依慕发出一阵狂笑,神色充满鄙夷的望着扶罗韩。

    “汉帝是因剑舞求救而来,他率大军来袭,不过是助阿古木郎夺回王位,然后娶剑舞为皇妃,我为何要出兵御敌?”

    扶罗韩也哈哈大笑,厉声喝道:“公主何其糊涂。十万鲜卑男儿无一生还,非死即为汉人之奴仆,作为鲜卑公主,难道姑姑不为之感到羞愤?汉帝若仅仅是为助阿古木郎夺回王位,为何要将八万多俘虏尽数遣往长城之南?更何况,汉帝与公主有杀子之仇,就算公主大量,不愿报此仇,难道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万里鲜卑草原。三百万鲜卑子民,被汉人所奴役?”

    阿依慕愣住了,迟疑了一下又笑道:“大汉四百年,从未有抓草原牧民为奴之事。倒是我们鲜卑王族抓了不少汉奴。历史上草原民族纵是有臣服之事,也不过一个名义而已,何曾真正成为大汉的属国?依以往惯例。汉帝助阿古木郎复位之后,当遣还战俘。资助钱粮供其休养生息,兴许还要找一位如花似玉的汉人公主配给阿古木郎为妻。岂会真正奴役我鲜卑?”

    扶罗韩苦笑着摇头道:“如今汉帝已今非昔比也,此子雄心勃勃,心肠狠毒,非以往汉帝可比。公主难道不闻西域之事?若龙城被破,阿古木郎复位,则当效西域推限兵令,再禁止我等族人制造兵器,弓刀均须向汉人朝廷限量购买,届时再设一都护府,驻数万装备精灵的汉军在草原之中,将鲜卑之地牢牢钉住,永世不得翻身。则鲜卑之地,真正成为汉人的属地,鲜卑子民,实实成为汉人的奴隶也。”

    阿依慕身子一震,默然不语,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起来。

    扶罗韩抬起头来大声喝道:“想当年先祖檀石槐老单于,在弹汗山建立王庭,率我鲜卑子民,北拒丁零,南震大汉,西攻乌孙,东击扶余,横扫长城以北草原,打下万里疆域,建立鲜卑帝国。汉人桓帝震怖,欲封老单于为鲜卑王,再和亲结之,老单于皆不受,反而大败汉军以应之。如今到了我们这一代,难道要将先祖的荣光彻底抛弃,俯首甘为汉人奴仆?”

    他越说越激动,双目逼视着阿依慕道:“就算公主肯,孤也不得不从之,然而孤与公主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老单于?”

    阿依慕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身子凝立不动。

    扶罗韩望着她看了半响,然后朝她行礼道:“人各有志,既然公主不为所动,则侄儿告退。侄儿愿率龙城之兵,誓死抵抗汉军,宁愿战死,也绝不为汉奴!”

    说完转身而去。

    “且慢!”阿依慕突然睁开眼睛喊道。

    扶罗韩转过身来,望着她。

    阿依慕叹了口气道:“鲜卑内部争斗,我可不问,但若成为汉奴,岂能束手?我当率无敌铁骑,破汉军于龙城之外。”

    ****************************

    汉帝刘协与张郃诸将,率三万多铁骑押着八万多鲜卑战俘,缓缓奔往鸡鹿塞。他不能残忍到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俘虏,也不能任这些俘虏回归,更不可能任三万汉军驱押两倍有余的俘虏去作战或者让他们加入汉军,那样风险太大了。

    历史上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项羽坑杀二十万秦卒,都是因为降兵数量远远高于自己的军队数量,他做不到那两人之残忍,但也不傻,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将这些降卒遣到长城以南。

    在鸡鹿塞百里之外,遇到前来接应的公孙续和高顺的数万大军,刘协将八万战俘尽数交给两人。

    这八万多鲜卑俘虏,后来被分散遣往各地,与汉人混杂在一起,开荒种地。他们之中有水土不服病死者,也有聚众叛乱被杀者,最后存活并安定下来的大概六万人左右,成为真正的大汉子民。

    刘协令大军从接应的大军手中补充了粮草和辎重之后。便回师杀往龙城。

    三万多大军浩浩荡荡而来,不过数日。就奔到龙神山十里之外。

    刘协下令大军就地休息,再次放出乌力吉前往龙神山打探。

    呜嗷~

    乌力吉冲天而起。飞向龙神山。

    半个时辰之后,乌力吉展翅而回,对着刘协和海日图娜发出一声声唳叫。

    “龙神山有伏兵,不下两万人。”海日图娜变了脸色。

    刘协和众将也神色凝重起来,龙神山道狭隘,三万多铁骑就算仰仗连弩之利强行冲杀进去,也必然损失惨重。

    张郃蹙眉道:“为今之计,只有精选五千悍勇之士,带上连弩。由一猛将率领登上龙神山,剿灭龙神山之敌。龙神山虽然险峻,但是比起中国之山却弱了许多,登山破敌,应可一试!”

    典韦一听,立即精神大振,高声喝道:“典某原本起于山野之间,自幼习猎,曾逐虎过涧。登山越岭如履平地,此战**某不可,愿提双戟,率五千精悍之士。尽灭敌军于龙神山。”

    “不可!”海日图娜突然娇声喝道。

    众人纷纷将目光集结在她身上。

    海日图娜道:“龙神山虽然不如中国之山,却也极其险峻,敌军必然深沟高壕以待。汉军虽勇,恐也难破其地利之势。即便能胜也是惨胜。此三万之兵,皆为大汉最精锐之士。岂可如此轻易糟蹋。我有一计,可绕过龙神山之敌,直杀龙城。”

    刘协神色一动,狐疑的问道:“莫非横穿大漠?”

    海日图娜点了点头,坚定的望着他道:“臣妾昔年曾横穿此大漠,知道大漠中虚实。我等只需沿着龙神山脚边缘而走,则风险大大减少,可保大军安然通过。”

    张郃道:“山旁大漠,数百里之遥,无水源可补,又有沙尘暴之险,是否过于凶险?我听闻大漠之沙尘暴,能将数万人葬于沙底而不留痕迹,还望陛下三思。”

    刘协心头突然想起前世电影《龙门飞甲》那壮观和恐怖的镜头,不禁心中一寒。

    转过头来朝海日图娜看去,却见伊人的眼神之中充满坚定和自信之色,于是伸手一挥:“立即储备饮水,明日横穿大漠!”

    ……

    一边是莽莽的龙神山,一边是茫茫的大漠。

    三万多大军沿着龙神山脚蜿蜒而行。

    黄沙莽莽,太阳照射在沙粒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行至中午时分,烈日当空,如火一般炙烤着众人,脚下的沙粒也是热气腾腾,如同走在火坑之上。

    披着皮甲的汉军,汗水涔涔而下,衣甲尽湿,贴在身上极其难受,恨不得全身脱个干净。就连胯下的马,也是喘着粗气,汗如雨下。

    众汉军紧紧的捏着水囊,却不敢畅怀大喝,因为海日图娜警告过他们,至少要三天之后才能找到新的水源。

    在这种炎热的环境,根本不敢飞鞭驱马,只能缓缓策马而行,走了大半天才走了数十里之地。

    太阳终于逐渐偏西,威力慢慢消减,但是从沙漠里蒸发出来,仍然热的如蒸笼一般,而众军就是蒸笼里的包子。

    然而,天色越来越暗,热气不久就消失了,逐渐冷了下来。众人终于赶到凉意,连连呼爽。

    然而很快他们就爽不起来了,因为接着来的是刺骨的寒意,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般。

    夜幕逐渐降临,海日图娜山脚下找了一处可避风的地方,大军就地安营扎寨。

    夜越深,寒气越重。

    还好,沿着山脚的好处就是可以上山伐木取柴,山脚之下生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士兵们喝着酒,唱着歌,只可惜因为缺水,只能吃干粮了。

    刘协和海日图娜以及几个主将围着一堆篝火正在商谈战事,篝火上烤着几只典韦从山上找来的野兔,香气四飘,惹得四周的军士直流口水。

    众人逐渐散去安歇,海日图娜却坐在篝火边,仰望着天上的星光,一动不动。

    刘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夜深了,回去安睡吧。”

    海日图娜默然不语。

    良久,她才缓缓的回过头来,神色复杂的望着刘协说道:“你是汉帝,而我是鲜卑的公主,如今我却带着你们去攻打自己的族人,算不算叛徒?”

    刘协坚定的望着她道:“你不过是借朕的军队,平定叛乱,助鲜卑单于复位,算不得叛徒。”

    海日图娜叹气道:“可是你对鲜卑行西域之策,我鲜卑将永远臣服于你大汉,我愧对先祖,虽然我知道这或许能让鲜卑子民们过得更好。”

    刘协望着她,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

    海日图娜心中一跳,正想说什么,身子却突然一动,已被抱入刘协火热的怀抱中。

    “记住,你早已不再是鲜卑的公主,而是我大汉的皇妃。你,就是汉人,将来你的子子孙孙们都将是汉人。”

    夜色越来越深,寒气凛冽。

    而汉军中军大帐之中,却春意盎然,温暖如春,一阵春天般的声音隐隐从大帐中传了开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破连环马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破铁骑

    一路黄沙莽莽,天地交接之处终于浮现一抹草绿色,众军士禁不住欢呼了起来。

    一连五六天的沙漠征途,实在困苦不堪。白天奇热,晚上奇冷,途中不但缺水,还遇到过恐怖的沙尘暴,若非他们是沿着山脚行走,恐怕就掩埋在沙暴之中了。

    大军在沙漠边缘的草地上找到一处溪水,一阵畅饮和休憩之后,继续浩浩荡荡的向龙城进发。

    刘协派出几队斥候前行十数里,四处寻找鲜卑人的游哨并干掉,奈何扶罗韩早成为惊弓之鸟,派出的游哨太多,依然有不少漏网之鱼回奔龙城报信。

    三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虽然都是精骑,刘协却控制马速不致太快。既然消息已经泄露,就要节省马力应付接下来的大战,而不是将马力消耗在奔袭的途中。

    在龙城三十里之外的时候,一骑斥候飞马来报。

    鲜卑军前来迎战!

    碧草连天之处隐隐出现一条黑线,黑线越来越粗,逐渐涌现成一片乌云,迎面疾驰而来。

    “结阵迎敌!”

    随着张郃的厉声大喝,帅旗舞动,汉军戛然而止,迅速而整齐的结好阵型,准备迎战。

    迎面的敌军铺天盖地而来,数倍于汉军,粗略估计至少有六万大军,巨大的马蹄声将整个草原的地面都震动了起来,犹如滚滚而来的惊雷。

    面对两倍于己的敌军,汉军丝毫没有畏惧。眼中甚至露出同情和怜悯的神色。就连张郃等将领也忍不住摇头。

    弩,历来就是克制骑兵的神器。更何况是天下无双的连弩,面对拥有连弩的汉骑。多出一倍兵力根本无济于事。

    面前的敌军很快汹涌而至,如同翻滚的巨浪一般呼啸而来。

    当先一人,骑着一匹全身通体乌黑的高头骏马,手执长刀,奔驰在大军之前,显得极其武勇。

    “步度根!”刘协身旁的海日图娜轻声说道。

    “举弩!”张郃厉声喝道。

    一张张连弩高高抬起,对准了来敌。

    对面的步度根也长刀一挥,大声呼喝着什么。

    在他的背后,一张张大盾高高举起。如同搭起了一道道移动的壁垒,继续向汉军奔驰而来。

    众将脸色微变。

    刘协淡淡的笑道:“不过前军有几千张盾,后面都是空的,皮盾再厚,多射几箭也会穿的,无须害怕。”

    他坐在神骏的飞雪之上,比一般坐骑要高上一头,自然比别人看得更远更真切。

    眼看鲜卑军已经奔驰到汉军两百多步之外,步度根长刀高举。大声高喝,背后的鲜卑骑兵突然加速,迅猛奔来,意欲利用冲势迅疾攻入汉阵。

    鲜卑军人数两倍于汉军。一旦近身打白刃战,汉军再勇悍也难以阻挡,就算是胜也只能惨胜。杀敌一千,不说自损八百。自损三五百是跑不了的。

    “放箭!”张郃大喝。

    咻咻咻!

    漫天的箭雨带着强劲的力道,激射而出。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狠狠的射向迎面而来的敌军。

    笃笃笃!

    一枝枝利箭激射在鲜卑前军的巨盾之上,狠狠的插在大盾上的牛皮之中,箭身呜呜颤抖不已。

    弩箭虽然强劲,却只能破盾而出,并不能击碎大盾,盾后的鲜卑骑兵安然无恙。

    一阵欢呼声震天响起,鲜卑军士气大振,嗷嗷大叫着迅猛扑来。

    三层牛皮的大盾果然不是盖的。

    步度根更是精神大振,长刀高举,大声喝道:“踏破汉营,活捉汉帝!”

    鲜卑军骑兵如雷响应。

    “踏破汉营,活捉汉帝!”

    “踏破汉营,活捉汉帝!”

    “踏破汉营,活捉汉帝!”

    ……

    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鲜卑军奋力夹着马腹,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扑来。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

    箭雨依旧激射不停,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

    噗!噗!哗!

    啊……

    一张大盾在被连射两箭之后,终于在第三箭射中之后砰然碎裂,掉落在地,接着持盾的骑兵被一枝弩箭狠狠的射进了心窝,惨叫落马。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弩箭射在盾上的力道越来越强劲,一张张的大盾轰然碎裂,一个个鲜卑骑兵惨叫着翻身落马。

    三万多汉军中,有万余连弩,一弩五箭,连射就是五六万枝利箭,而鲜卑前军不过数千张大盾,很快就纷纷被射碎。

    六万鲜卑骑兵**裸的沐浴在汉军的箭雨之中,纷纷惨叫着倒了下来,硬生生的被阻挡在百步之外,死伤近万。

    汉军依次换箭,箭雨不绝。

    步度根一边挥刀阻挡着箭雨,一边绝望的望着身旁不断倒下的鲜卑骑兵,歇斯底里的大吼:“退!速退!”

    原本高速冲来的鲜卑军哗然大乱,纷纷调转马头急退,匆忙之间挤落不少人,被乱马踩为肉酱。

    身后的箭雨依旧倾泻不停。

    这场荒唐的战斗,就此滑稽的结束,六万鲜卑骑兵连汉军的毛都未碰到,就此丢下万余尸体,仓皇而逃。

    “追!”典韦和花皓等人大声呼喝,纵马就要追。

    “回来,缓速前进!”

    刘协声如巨雷,将纵马追敌的汉军硬生生的喊了回来。

    身旁的海日图娜望着前面仓皇逃窜的鲜卑骑兵,长叹了一口气道:“汉军连弩,果然天下无双!只是……”

    刘协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缓缓的说道:“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担心。朕自有破敌之策,无敌铁骑并非无敌。”

    汉军打扫了战场。收缴了一番战利品,再将射出的弩箭尽数收回。又缓缓的向龙城奔去。骑兵的优势之一在于速度,刘协却要求汉军不紧不慢,步步为营而行。

    龙城的城墙终于远远的出现在汉军的视线之中,这座城池虽然比起汉地的城池矮了许多,却也高达三丈,宽达两丈。

    海日图娜呆呆的望着龙城的城墙,突然想起一事,狐疑的对着刘协问道:“汉军之中,并无攻城器械。就算你能大败无敌铁骑,又如何破得城池,更何况守军数倍于己?”

    刘协淡淡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朕自有破城之策,爱妃不必担忧。”

    海日图娜望着这个装腔作势的男人,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日过中天,汉军终于赶到龙城城下两里之外,缓缓的停了下来。

    龙城之下。十万鲜卑军阵列如山,遮天蔽日。一杆杆长刀高刺上苍穹,如同茂密的森林一般,刀锋在太阳的照射之下。发出一片片夺目的光芒。

    如果说十万鲜卑骑兵纵然声势再雄壮,在三万汉军眼里也不过是一只纸老虎,那么阵前的千余骑兵。却令所有人心中一凛。

    这只骑兵人人铁甲铁马,全身被铁甲包的严严实实的。就连脸部都被铁盔盖住,只露出双眼。那马全身披覆铁甲,只露出四蹄。

    那胯下的马,虽然披着百斤的铁衣,又驮着重达两百多斤的铁甲军,却毫不吃力,似闲庭漫步,显然是千里良驹;那马上的士兵,虽然全身铁甲,手执铁枪,却依然精神抖擞,蓄势待发,显然是百里挑一的勇士。

    细细看来,五马一组,以铁链相连。千余铁骑排成六列,一排三十人,如同天兵天将一般屹立在阵营中,一股无敌的杀气冲天而起。

    不过区区千人,却令三万汉军神色凝重,忌惮不已。

    “无敌铁骑!”马超低声说道。

    典韦、张郃和马超当年都经历过鲜卑内战,没有人会忘记这只千余人的铁骑轰然踏入十二万人的敌骑之中,在敌阵之中来回碾压,杀得十二万敌军毫无还手之力的惊艳。

    汉军之中的龙骑卫更是个个脸色大变。

    无敌铁骑,那是草原上的人们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

    中军麾盖之下的扶罗韩,望着停在远处的汉军,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龙城之中,原本还剩五万鲜卑骑兵,然而鲜卑牧民,民风彪悍,人人皆可上马为兵,故扶罗韩在短短半个多月之中,很快又招募了八万大军。即便除去埋伏在龙神山的两万大军,龙城之中依然有十一万大军。

    虽然汉军横穿大漠,打了扶罗韩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十一万对三万,断无龟缩在城中之理,所以扶罗韩派出了六万大军前来迎敌。

    在扶罗韩看来,六万对三万,就算汉军再精悍,连弩威力再大,也要拼一次,就算两个拼一个,也要将汉军拼下来。即便汉军神勇无敌,骑兵来去如风,一旦交战不利,立即后退,也可起到诱兵之效果,在他们背后,有纵横草原无敌的无敌铁骑。在无敌铁骑这种钢铁雄狮面前,连弩就是个笑话,汉军三万铁骑也只是一盘小菜。无敌铁骑一旦冲破汉营,背后数倍于敌的铁骑就会汹涌而来,将汉军淹没。

    只是可惜的是,他的六万骑兵在汉军的连弩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是白白丢了万余儿郎的性命,而汉军也未紧紧追杀而来,而是逛街一般的慢慢杀了过来。

    即便如此,一切仍然在他的掌握之中,有无敌铁骑在前面冲阵,后军十万掩杀,汉军就算有通天之能,也只能覆没。

    一名女将身着飞凤白银铠,身披一袭白色的披风,手执杏黄色的令旗,策马立在无敌铁骑阵前,威风凛凛。

    “姑姑!”海日图娜惊呼道。

    刘协身后的王越更是脸色大变,就要纵马而出。

    “师父!”刘协叫住他,摇头说道,“她为自己的民族而战,你劝不了她的,就像当年她劝不住你一样。”

    王越狠命的拉住缰绳,满脸的痛苦之色。

    对面的鲜卑军开始动了。两里之地的距离有点远,不利于无敌铁骑的冲刺。所以他们开始整体缓慢的向前移动。拉近与汉军之间的距离。

    鲜卑军越来越近,终于在三百步外停了下来。而无敌铁骑却离汉军只有两百多步。

    阿依慕手中杏黄旗一举,无敌铁骑迅速的整好阵型。

    这是即将进攻的前奏。此时此刻,已无任何对话的必要,唯有死战而已。

    张郃急声喝道:“神雷营,出阵,迎敌!”

    蹄声响动,中间的几排汉军迅速的向两旁让开,一队数百人左右的手执大铁盾的骑兵轰然而出,停在大军前面五十步之外,手中的大盾遮挡在阵前。

    接着又是一队百余人的骑兵手执着明晃晃的火把。奔驰而出,停在铁盾骑兵之后,整齐的排成两排。

    最后出列的一队骑兵,背着一袋黑乎乎的大铁球缓缓出列,一对一的停在手执火把的骑兵身边。

    海日图娜惊疑的望着面前这些奇怪的士兵,低声问道:“这是什么兵,难道就凭这些大铁盾就能挡住无敌铁骑的无坚不摧攻击,用这些火把和铁球就能击破无敌铁骑刀枪如入的铁甲?”

    刘协依旧微笑不语。

    同样狐疑不解的还有对面的扶罗韩等人,就连阿依慕眼中也忍不住露出疑惑之色。

    汉军就用这种奇异的阵势来阻挡无敌铁骑的攻击?

    “杀!”阿依慕柳眉倒竖。一声娇斥响起。

    千人铁骑手中的长枪如林,斜刺向长空,口中发出如雷般的吼声“嗬……嗬……嗬……”。

    黑色的铁骑如同来自修罗地狱的使者,轰然而出。像一台台坦克一般向敌军碾压而去,带动着满天的尘土和沉闷如雷的蹄声。

    虽然早已有准备,刘协望着疾奔而来的连环铁马。依旧心惊不已。

    九年之前,他就在问自己:“假如日后我遇到这样一支神兵为敌。我该如何应对?”

    史书上所谓的钩镰枪显然是杜撰的,以步兵的血肉之躯。拿着单薄的钩镰枪就能阻挡这种坦克一样的冲击,简直就是笑话!

    很快,连环铁马就冲到了汉军五十步以内。

    “全军突击,杀光汉贼!”

    扶罗韩大旗一挥,身后的鲜卑大军高声呼喝着冲杀而出!

    在他看来,汉军被冲乱阵型已是势在必然,此时不掩杀过去,更待何时?

    “点火,投弹!”

    与此同时,张郃发出喝令。

    上百个嗤嗤冒着火焰的铁球,在训练有素的投弹手的倾力投掷之下,划出一道道弧线,飞向奔驰而来的无敌铁骑。

    轰轰轰!

    铁球触地即炸,巨大的轰炸声在无敌铁骑阵中和阵前响起,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气浪翻天,烟雾弥漫,泥土和草屑飞溅。

    咴咴咴~

    连环马阵中哗然大乱。那些百里挑一的良驹,有的被炸断了马脚,迅速拉倒整组的骑兵轰然倒塌,即便没被炸伤的马匹,遇到这种前所未见的爆炸,也惊得四处乱窜,发出惊恐的叫声。

    轰轰轰!

    轰轰轰!

    一波又一波的轰炸继续袭来。

    咴咴咴~

    一组又一组的连环铁马在哀叫声中到地,马身上的骑兵有的压倒在铁马身下变成肉酱,运气好的摔落在地保住一命。连环马和连环船一样,有利更有弊。五马连环,很难掉头,而且只要有一匹马倒地或者惊乱,则整组的铁马便乱成一团,互相拉扯而倒地。

    纵然是百里挑一的良驹,遇到这种前所未有的雷暴,也吓得不知所措,纷纷惊得想掉头而逃,互相牵扯之下,纷纷倒地。纵横草原无敌的连环铁马就此成为一队乱哄哄的溃军,再无战斗之力。

    同样被爆炸声惊吓的还有背后汹涌而来的普通鲜卑骑兵,面对迎面而来的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不受背上的骑兵控制,纷纷掉头就跑,前军撞中军,中军撞后军,混乱不堪。

    海日图娜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奇景,犹如在梦中一般,喃喃的说道:“这是什么妖物?无坚不摧的连环铁骑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对面的扶罗韩、步度根同样在发呆。

    汉帝竟然有引天雷之能?!

    阿依慕望着这只她经营数十年的无敌连环铁马,如同一团烂泥一般倒在地上挣扎,满眼的惊疑和绝望。

    “败了,就这样败了,败得一塌涂地,难道天要灭我鲜卑?好累……”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满脸的疲惫和无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三十年爱恨尘与土

    十万鲜卑骑兵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得乱成一团,尤其是敌军的坐骑,完全不受控制,回头乱窜,十万大军瞬间变成乱军。

    张郃帅旗一舞:“全军攻击!”

    “杀!”

    三万汉军铁骑早已跃跃欲试,听到号令之后,立即发出震天般的喊杀声,气势如虹,催动胯下马匹,如滚滚洪流一般冲向鲜卑军。

    王越大惊,急声大呼:“勿伤那女将!”

    刘协也反应过来,急忙下令:“勿伤那女将!”

    大军刚刚启动,军令很快传了下去。

    汉军铁骑奔涌而去,从地上乱成一团的连环铁马身上践踏了过去,手中的连弩激射不绝,如同倾盆大雨一般射向鲜卑骑兵。

    经过阿依慕身旁之时,众军士自动避开,从她身旁呼啸而过,冲杀而去。

    只见一道道钢铁洪流涌入了鲜卑人散乱的军阵当中。每一道浪头扑至,这鲜卑十万余骑形成的散乱阵势就消融一分。这一道道钢铁洪流不可阻挡的向前,留在他们身后的就是一片血肉狼藉!在这短短一瞬,不知道有多少鲜卑军精兵猛将,就淹没在这洪流当中!

    扶罗韩似乎才从土雷爆炸声中惊醒过来,急忙高声大喝:“快退,退往龙城!”

    大旗舞动,鲜卑骑兵如潮水一般往龙城方向急退而去,背后汉军弩箭如雨,铁骑如云,狠狠的追杀而来。

    无数汉骑手持着连弩或明晃晃的兵器从阿依慕身旁奔驰而过,阿依慕仿佛洪流中的一只小舟。任两旁巨浪奔涌,只是紧紧的攥着那杆杏黄旗。端坐在马上望着对面的刘协的麾盖发呆。

    刘协望着溃败而逃的鲜卑兵,面沉如水。甚至有点落寞。

    “此时的草原胡骑,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不知历史上的女真和蒙人,到底强悍到了何种程度,能否与我的铁骑一战?”

    打下万里疆域的鲜卑军就此没落了,但愿因自己的出现干扰了历史的车轮,日后乱华的五胡、辱宋的辽金、侵占中华全境的蒙人,不会再出现。

    刘协身旁的王越,神色如同痴了一般的望着对面的阿依慕。心中百感交集。

    终于,阿依慕从恍惚之中反应过来,望着汉军麾盖下的刘协,眼中寒光大盛,将手中的杏黄旗往地上一扔,抽出腰中的宝剑,双腿一催马腹,如箭奔驰而来。

    “汉帝,纳命来!”

    厉声娇叱之中。充满绝望和悲愤。

    鲜卑大势已去,事已不可为,父王檀石槐所打下的万里基业就要落在汉帝的手中,三百万鲜卑子民即将沦为汉奴。叫她如何甘心?

    王越大惊,急忙一提马缰,策马飞驰奔向阿依慕。

    汉骑后军的两名骑兵急忙跃马提枪。拦在阿依慕的马前。

    寒光闪动,阿依慕抖动手中长剑与两名汉骑站在一起。

    战了两个回合。阿依慕突然从马背上纵身而起,连人带剑如闪电一般劈向一名汉骑。

    嚓!

    一颗头颅带着鲜血掉落在地。

    风过无痕!

    阿依慕飘身落马。身子又腾空而起,朝另外一名汉骑劈落。

    咻咻咻!

    十数枝弩箭激射而出,分上下几路直奔身在空中的阿依慕。

    王越惊得睚眦欲裂,嘶声吼道:“不!”

    身子如闪电般从马背上冲天而去,意欲击落射向阿依慕的弩箭。

    可惜为时已晚!

    他身在空中,连连击落好几枝利箭,却终有几枝箭狠狠的射向同样身在空中的阿依慕。

    听到箭声的阿依慕回剑击落几枝利箭,却因身在空中避无可避,终被一箭射中心窝,跌落在地。一股鲜血从她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雪白的甲衣,如同一朵红色的牡丹,鲜红鲜红……

    王越眼前一黑,砰的摔落在地,手中的泰阿剑也跌落在地。接着又腾身而起,喉咙之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拼命的扑向地上的阿依慕,一把将她托在怀中。

    “阿依慕……”王越惨厉的呼唤着她,泪如雨下。

    怀中的阿依慕轻轻的探出玉手,柔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苍白的脸上露出凄美的笑容,眼中流转着无尽的哀伤和遗憾。

    “这样躺在你的怀中,真好……三十年了……等得……好累……”

    阿依慕轻声呢喃着,口中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王越胸前的衣襟。

    王越艰难的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阿依慕神色逐渐恍惚,神思飞到三十年前,两人并辔而行,驰骋在绿草蓝天之间,纵情欢笑。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她嘴角带着微笑,轻声叹道。

    一股鲜血涌上她的喉头,她猛的咳嗽数下,口中鲜血狂喷而出,惨烈至极。

    吐尽口中鲜血,她抬起头紧紧的盯着王越的脸庞,眼中充满无尽的留恋,低声说道:“王郎,王郎,今生已了,来生若有缘再相见,休再弃……休再忘……”

    风华绝代的鲜卑公主,鲜卑子民心目中的女神,就此香消玉殒。

    ……

    十万鲜卑大军如同丧家之犬一样,仓皇直奔龙城,留下一地的残肢碎甲,还有无数失去主人而哀鸣乱跑的马匹。

    大势已去,鲜卑人只有一个念头——速速入城逃命,再无别的想法。偶尔有几个悍勇之士,想回头厮杀,却被淹没在滚滚追来的汉骑洪流之中,尸骨无存。

    龙城城门大开,无数的鲜卑军拼命的往里挤窜,不少人被挤落下马,然后被踩成肉泥,门口哭喊声震天。

    可是窄窄的城门一时之间如何挤得进十万大军。前军只进了一两万,后军大部队还在外头。汉军却已如同无数催命使者般追来,大片大片的箭雨倾泻而来。射得鲜卑军人仰马翻,哭声一片。

    “汉军不过三万骑,全军回头攻击,与汉军拼了,否则我等都将死于此地!”

    一个猛将调转马头,持刀跃马而出,对着乱军激声大呼。

    正是步度根!

    可是纵他吼声如雷,乱糟糟的乱军却将他的声音淹没在嘈杂声中,只有身边的数千悍勇之士响应跟随。

    “杀!”

    步度根长刀一挥。率领数千兵马迎面杀向滚滚追来的汉军。

    典韦催动赤兔马如闪电一般呼啸而出,双铁戟直奔步度根,身后无数儿郎紧紧跟随。

    咻咻咻!

    步度根身后的鲜卑骑兵纷纷中箭落马,却随着步度根依然一往无前。

    步度根见典韦策马杀来,双眼喷火,舞起手中的大刀飞马而去。

    砰!

    刀戟相交,大刀被双铁戟震得腾空而去,掉落在地。步度根连人带马,连退数十步。身子摇晃不停。

    噗!

    不等步度根坐稳身形,典韦借着赤兔马的冲势,从步度根身边冲杀而过,铁戟一挥。一颗斗大的头颅飞了出去,跌落在草地上。

    数千悍不畏死的鲜卑士兵顽强的阻挡了三万汉骑冲杀的脚步,为鲜卑军入城赢得了一阵时间。城内已窜入了五六万鲜卑骑兵。

    而此时的汉军也已追至城下,在鲜卑军中疯狂砍杀。只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地。隐隐直奔城门而来。

    “放下城门,放下城门!”城楼上的扶罗韩眼见汉军就要冲入城内,急忙高声大喝,下令关闭城门。

    “单于,城下还有三四万我们的人,关闭城门必将让汉军全部杀光殆尽啊!”一个将领嘶声哭道。

    扶罗韩厉声喝道:“若不关门,汉军冲杀进来,全城老小都得死。速速关门!”

    轰!

    千斤闸门轰然放下,几名躲闪不及的鲜卑骑兵被砸得飞落马下,当场毙命。身后的鲜卑军吓得齐齐后退,绝望的望着城上,不甘的疯狂大喊开门。

    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漫天的箭雨,因为后面的汉军前锋也已经朝城门杀来,无数的鲜卑士兵们倒在自己族人的箭下。

    “单于已弃我等,四处逃命吧!”

    不知是在谁的一声呐喊之下,城下众鲜卑军如梦初醒,哗然朝城门两旁四散逃奔而去。

    “停止攻击,归阵列队!”

    随着张郃的一声喝令,众汉军停止追杀鲜卑士兵,迅疾有序的退到城下一箭之地外,整顿队列。

    张郃从汉军绣旗中纵马而出,直奔城下,对着城楼上的扶罗韩大声呼喝道:“扶罗韩,尔等如今大势已去,龙城被破只在顷刻之间,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跪迎你们的单于!”

    扶罗韩厉声怒喝道:“阿古木郎不过一介傀儡,海日图娜更是背叛鲜卑族人的贼女,凡鲜卑族人皆得而诛之。我,才是真正的鲜卑单于,尔等汉军侵我疆土,我等岂会屈服?”

    张郃不再和他理论,只是一声爆喝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一旦城破,必取你头,悬于城门!”

    扶罗韩仰天哈哈狂笑:“尔等并无攻城器械,难道还能插翅飞上来,我且看你如何破城!”

    张郃不再说话,策马回阵,厉声大喝:“射住城楼,轰开城门!”

    咻咻咻!

    无数的弩箭如暴雨一般激射向城楼,将城头的鲜卑军牢牢压制住。

    数骑纵马而出,抱着几个黑色的大铁球直奔城门。

    轰轰轰!

    数声巨大的爆炸声中,气浪冲天而起,烟雾迅速弥漫,飘向城楼。

    厚实的千斤城门轰然而倒,重重的跌落在城门洞内。

    龙城告破!

    随着张郃的帅旗舞动,汉军如同出笼的猛兽一般,策马奔腾而来,如同铁流一般,滚滚涌入城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鲜卑臣服

    汉军大破龙城,城内六万鲜卑军战死五千,余者皆缴械投降。

    鲜卑叛王扶罗韩被擒。

    剑舞公主和鲜卑单于阿古木郎一左一右跟在刘协身边,缓缓策马入城。

    当踏入城门那一刻,阿古木郎感慨万千。

    一月之前,他还是此城中的阶下之囚,受尽屈辱和折磨,最后还被高高挂在安侯河畔的旗杆上示众,垂目待死;一月之后,他策马扬鞭,再次入城,脚下这片土地,重新归到他的治下,复位只在旦夕之间。

    草原的战乱,终将平息。

    五花大绑的扶罗韩被推到了三人面前,背后一个士兵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大声喝道:“见到汉帝陛下和你们鲜卑的单于,还不速速跪下!”

    扶罗韩身子被踢得晃了几步,依旧强自稳住身形,仰头狂笑:“一个异族入侵之贼主,一个鲜卑族的傀儡和叛徒,我堂堂鲜卑单于,当年威震四方的先祖檀石槐老单于的嫡亲子孙,为何要下跪于他等?”

    “放肆!”阿古木郎一声怒斥,满脸凛然之气。

    扶罗韩呆了一下,想不到一向柔弱的阿古木郎竟然突然有如此气慨,随即又狂笑起来:“你这软骨头和傀儡,有何面目在我面前大声说话?你数典忘祖,卖国求荣,枉为檀石槐老单于的子孙!”

    阿古木郎唰的拔出腰中利剑,指着他厉声喝道:“鲜卑是三百万鲜卑子民的鲜卑,而非鲜卑王族的鲜卑。你为了一己之私,将近百万人卷入战乱。近十万鲜卑儿郎失去性命,令嗷嗷待哺的幼儿失去父亲。白发苍苍的老人失去儿子,新嫁的姑娘失去丈夫。又有何面目去见老单于先祖?我阿古木郎,愿让出自己的权力,舍弃自己的富贵,只为三百万鲜卑子民不再饿死于茫茫草原,冻死于凛冽风雪,不再为了抢夺汉人的钱粮而死于汉人的弩箭之下,不再为了争夺水草而死于族人的弓刀之下。此心昭昭如明月,天地可鉴之,无愧于心!”

    一席话铿锵如铁。掷地有声,只说的旁边的汉军士兵肃然起敬,远处的鲜卑军降兵更是热泪盈眶,就连身旁的刘协都忍不住动容。

    一直以来,他的确只是因为海日图娜而支持阿古木郎,并没真正重视他,此刻才真正对这位鲜卑小单于刮目相看。

    扶罗韩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个神色凛然的十七岁少年,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气势瞬间弱了三分。

    阿古木郎喝道:“就让我代先祖。除去你这个祸乱鲜卑的叛贼!”

    长剑一挥,寒光闪过,一颗斗大的头颅跌落于地,扶罗韩那高大的身躯也喷着血雾轰然倒落。

    ……

    汉军扶助鲜卑单于阿古木郎复位。在弹汗山重建王庭,而风逸所率的一千余龙骑卫原属剑舞公主手下的阿尔斯楞精骑,重新回归于鲜卑王庭。成为鲜卑单于身边最精锐的亲军护卫。拥有连弩之威的龙骑卫,虽然人数只有一千。却足以保护鲜卑单于的安全。

    而阿古木郎在弹汗山王庭召集旧部,重新组建了一只两万人的王庭军。类似于刘协的御林军,拱卫王庭安全,逐渐稳定鲜卑局面。

    龙城仍旧控制在汉军手中,按照之前的约定,汉军在龙城建立鲜卑都护府,驻军两万,防止各部落叛乱。

    新任的鲜卑都护的汉将正是草原女婿花皓,两万部曲一万为大汉精骑中划出,一万为从鲜卑降兵之中精选的悍勇之士。

    而张郃率余下两万大军依旧留在龙城。汉帝刘协的旨意是要求张郃留在龙城一年,协助花皓平定鲜卑各部落的余乱,同时防止新的叛乱。

    扶罗韩已灭,慕容鲜卑部落和阙居鲜卑部落暂时屈服。但是即将推行限兵令和禁止私造兵器,很难避免鲜卑各部落不会继续作乱。真正让鲜卑草原万里疆域安定下来,还任重道远。

    一旦限兵令和禁止私造兵器的政策得以实施,则将打开长城关卡,在长城之外一带建立互市,允许草原的牧民们用牛马和毛皮与中原交换粮食和棉帛,解决草原人过冬的痛苦,或可解决数百年来的胡汉之争。

    ……

    稽落山,山顶上矗立着两座新坟。

    “鲜卑大将军胡和鲁之墓”

    “鲜卑飞燕公主阿依慕之墓”

    残阳如血,斜斜的照在稽落山顶之上,将墓碑前跪拜的人影拖得老长,老长。

    山风呜咽,如泣如诉。

    王越静静的跪拜在阿依慕的墓碑之前,满脸的胡子渣和尘土,灰白相间的长发披散开来,随着山风不断飞舞。

    数日之间,这位名震天下的第一剑客仿佛老了几十岁一般,不但须发斑白,脸上也浮现了不少皱纹。

    三十年前,他年及弱冠,白衣飘飘,飘逸绝伦,一把泰阿剑艳绝群雄;三十年前,她风华正茂,千娇百媚,清雅如天山雪莲,艳丽若三春桃花,令无数英雄倾心。

    两人相识于武林大会,相爱于草原之上,白日并辔而行,驰骋于绿草蓝天之间,夜间并肩赏月,细叙那道不尽的柔情蜜意。

    短短七日之欢,付出的是三十年的别离,一世的悲伤和遗憾。

    胡汉不相容,千年的恩怨就算是万里长城都无法隔断,纵他们情深似海、盟誓如山,终究只能落得天各一方,难成眷属。

    王越呆跪在墓碑前,追忆着如烟往事,眼中空洞无神,如若魂游太虚,就连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也置若罔闻。

    刘协和海日图娜静静的站在他身后,对着墓碑深深的鞠了三躬,然后悄立一旁,默然不语。

    海日图娜望着阿依慕的墓碑。不禁悲从中来,泪如泉涌。趴在刘协的肩头颤抖不已。

    “……我希望你不要被爱恋迷蒙了双眼,最后和姑姑一样。孤老一生。姑姑的痛苦,我想你是最清楚的,一个女人最宝贵的财富就是青春。红颜变白发,不过一弹指的事情,我对他痴心不悔,他却终究绝情而去,一去不回。再英雄的汉人男子,也未必是我等鲜卑女子的佳婿。”

    姑姑昔日之言,犹历历在耳。同样是鲜卑公主,同样是爱上汉人男子,若非她爱的这个男子征服了整个草原,她的结局不会比姑姑好多少。

    突然她觉得那个呵护多年的侄儿阿古木郎是多么的聪睿和伟大,什么先祖荣光、什么鲜卑帝国之威,不过是高高在上的那些人的私利罢了,为了这些虚拟的光环,为了草原王族和领袖们的私利,草原子民数百年来一直在长城一带与汉人兵戈不休、喋血不止。为此丧生的汉人和草原子民何止百万?

    许久,刘协才叹了一口气道:“师父,逝者已矣,不要再打扰公主的长眠了。我们回去吧。”

    王越终于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转身凝望着刘协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刘协神情一凛。肃然道:“师父尽管道来。”

    王越嘶哑着声音道:“臣只希望他日弃世之后,请陛下能让臣葬于此地。与妻儿团聚。”

    刘协点点头说道:“朕答应你。”

    ……

    幽州马城北,长城关隘。

    巍峨的长城如巨龙一般在崇山峻岭之间蜿蜒而行。两侧山脉起伏,前后是都是一望无际的绿草蓝天。

    刘协和海日图娜并肩站在关楼之上,极目眺望,心中感慨万千。

    “爱妃看到了什么?”刘协望着在莽莽群山中连绵起伏的长城出神。

    海日图娜回眸一笑,望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满眼浓浓的爱意和眷恋,娇声道:“臣妾看到了陛下的万里江山如画,看到了盛世千年不息。”

    刘协微微一笑道:“堂堂的剑舞公主,草原上最耀眼的明珠,也会专拣好听的话给朕听了。”

    说完神色一凛,指着蜿蜒万里的长城道:“千年来,胡汉征战不休,先有匈奴,后有鲜卑,不是胡人南下劫掠,就是汉人驱军千里攻击胡人,多少生灵死于战乱之中。胜,百姓苦;败,百姓苦。所谓胜败只是当权者的虚荣,对于百姓来说,无论胜败都是无尽的灾难。胡人劫掠汉人千年,却依旧改变不了穷困命运,每年冬季草枯马瘦、风雪交加之时依旧会冻死饿死不少人。而汉人虽然屡次出塞击胡,陈汤、卫青、霍去病、班氏兄弟、窦宪等,这些破胡的名将,斩杀胡人无数,可是依旧不能杜绝胡人南下劫掠。他们不能,耗尽千万汉人心血的万里长城也不能。这场千年的战争,没有胜利者。”

    海日图娜默然不语,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朕推限兵令和禁止鲜卑人私造兵器,设立鲜卑都护府,甚至将大汉最精锐的三万骑兵滞留在草原之上,不是为了四夷臣服、万邦来朝的荣光,而是为了结束这场千年的战乱,让胡汉不再相争,而是互通有无、交流经济。让胡汉百姓饥有食,寒有衣,住有舍,病有医。让缺衣少粮的草原牧民用他们富余的牛马换来他们最需要的粮食和棉帛,不再因饥寒而舍命劫掠。让缺少牛马的汉民用他们的粮食和棉帛,换得他们最需要的牛马,增加耕种之力。胡汉一体,和睦相处,不再兵戈相向,而是酒肉相迎。”

    ……

    在三千飞云骑和修罗三十六骑的簇拥下,刘协与海日图娜越过长城,进入幽州腹地,直奔雒阳方向。

    就在进入西河郡之时,突然数骑隐龙卫飞马前来急报,带来一个令刘协震惊失色的消息。

    青州刺史曹操病故!(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奔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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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曹操也走了么?

    刘协呆呆的端坐在马背上,眼中神色极其复杂,脸上流露出无尽的落寞和遗憾。

    孙坚、李儒、吕布、袁绍、袁术、公孙瓒、孙策……一个个叱咤风云的枭雄,一个个流传千古的名字,逐渐再次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而如今,这个历史上的三国第一诸侯,三国时代最强者,也这样离开历史的舞台,就这样即将湮没在尘土之中。

    他心中百感交集,有哀痛和惋惜,也有一丝丝有寂寞和孤独。

    十五年前,王允府中。

    他紧紧握着这个细眼长须的臣子的双手:“汉室江山,全托付在曹卿之手中。”

    曹操激动得不能自语:“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后来正是曹操发矫诏,掀起讨伐董卓的浪潮,终于使他摆脱了傀儡的身份。

    ……

    十八诸侯入京之后,他在“兴汉亭”接见曹操,问及袁氏欲扶刘辩之事。

    这个他一直忌惮的臣子决然道:“陛下乃千古圣君,有绝世之才,天下非陛下不可当之。敢篡逆者,臣当尽斩其头,悬于东门!”

    那天他紧紧握着曹操的手道:“卿若不负朕,朕必不负卿!”

    曹操激声道:“陛下负与不负臣,臣必不负陛下!”

    ……

    北氓山那场大火。不但差点夺去了他的性命,还差点让他失去了帝位。

    七天之期将到。雒阳东门前,曹操手执倚天剑。率数路诸侯与“四世三公、门多故吏”的袁氏兄弟大军对峙,不到最后一刻不罢休,终于等到他的回归。

    ……

    后来他率军再次西征,曹操更是多次派兵牵制住袁氏兄弟。

    后来的中原之战,曹操虽然显露出私心,但是终究对平定中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不管如何,这个被历史渲染为第一奸雄的臣子,总体来说对自己帮助良多,也许他的确存在一点点私心。可是终究还算是一个忠心耿耿、劳苦功高的臣子。

    反观自己,反而对曹操略感愧疚。由于曹操在历史上,尤其是在演义中的表现,使他对曹操一直心怀忌惮和防范

    可是他却走了。

    历史重来,他没有无耻而嚣张的说“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没有“挟天子以令诸侯”让自己成为傀儡,没有杀自己的儿妻。

    这一世,他是不折不扣的忠臣。

    天下已定。只剩辽东公孙度和西蜀而已。

    对于他来说,辽东公孙不过一犬,随时可灭,西蜀的大耳儿和诸葛亮搭伙虽然看起来很强大。但是即便在历史上也不过只能守住西川一隅,更何况还有个压在他们头上且并不同心的刘辩,攻入成都那是迟早的事情。

    其实。在他心底一直最忌惮的还是曹操。而这一点,连算无遗策的老狐狸贾诩都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曹操走了。

    纵横天下,谁还可为敌?

    这是一种无敌的落寞。

    ……

    沉默了许久。他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前来报信的老鹰,冷声问道:“真假如何?他今年刚到天命之年,居然会就此病逝?”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心硬如铁,终究还是会发出这样的怀疑。

    老鹰低声道:“属下安插在青州的眼线亲眼所见,就连‘地龙’……”

    刘协神色一动,急声问道:“‘地龙’如何说?”

    老鹰道:“‘地龙’说真假难辨,尚在两可之间,找不到破绽,但是青、冀两州局势恐有变,请陛下做好应变的准备。”

    刘协若有所思的缓缓说道:“‘地龙’都真假难辨,想必不会是假的了。贾廷尉怎么说?”

    老鹰道:“廷尉说,青、冀两州局势变幻莫测,各路将军早有准备,陛下不必过于担心。廷尉还特意要臣给陛下传几句话……”

    刘协眼中充满疑惑之色,问道:“廷尉说什么?”

    老鹰神色肃然的说道:“廷尉说,此消息过于重大,不敢不报陛下,但是如今真假难辨,还请陛下当假的看待。曹操乃天下枭雄,就算是‘地龙’也未必能辨出真假,如若为假,必然有重大阴谋。陛下素来重义,但须知为君者当以天下为重,不可为区区一个小臣而轻身涉险。”

    刘协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轻轻的笑了。

    秋风习习,吹动着他的头发,吹皱了他那平静如水的眼神。

    抬起头来,他遥望着青州方向,淡淡的说道:“真是知朕者,廷尉也。可惜,朕的患难之臣去世,朕如果不去吊唁,那就不是朕了。朕岂会行此令跟随朕同生死、共患难的臣子们寒心之举?”

    他停顿了一下,又用坚定的声音说道:“青州,朕去定了!”

    说完,他回头喝道:“走,随朕去临淄!”

    “且慢!”老鹰突然大声喝道。

    刘协凝望着他,问道:“朱将军还有何事要奏?”

    老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朗声道:“臣犯欺君之罪,还请陛下处置?”

    刘协脸色微变,却听老鹰道:“臣奉廷尉之命,明知陛下望幽州而来,却故意在路上耽搁时间,只为延迟禀报时间。如今离曹刺史下葬之日,只剩三天了。如今此去临淄千余里,如今天色已晚,陛下要赶在曹刺史下葬之日前往吊唁,必须在两日之内赶到临淄,就算是飞云骑再迅疾。也绝对赶不上的。故还请陛下赐罪,臣死而无憾!”

    刘协猛的一个跨步上前。将老鹰提了起来,望着他嘿嘿冷笑道:“贾廷尉果然好算计。不愧为老狐狸!你们这帮孽臣,挺会坑朕的啊。”

    说完一把将老鹰扔在地上,转身对赵云大声喝道:“子龙何在?”

    赵云纵身而出,高声道:“末将在。”

    刘协喝令道:“朕令你率三千飞云骑,护送皇妃一行安然回雒阳皇宫,若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

    赵云大声答道:“末将遵旨!”

    说完这四个字,突然想起不对,急忙问道:“护送皇妃。难道陛下不回宫?”

    刘协没理他,又高声喝道:“修罗卫全体听令!”

    修罗卫齐齐纵马而出,三十六道如暴雷般的声音齐齐响应,气势如虹。

    刘协满意的望着他们,喝令道:“即刻启程,随朕奔赴青州,两日之内到达临淄,你等马力可有问题?”

    修罗卫骑都尉青锋朗声道:“我等胯下皆乃万里挑一的良驹,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两日奔驰千里,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刘协哈哈大笑:“好!”

    朱峰大急,飞身而起。拦在刘协面前,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说道:“陛下。青、冀两州虽名为归顺,其实二十万青州军只听曹家号令。如今曹孟德新丧。姑且不论真假,然则曹操之子侄及旧臣。难免有心怀叵测之辈。如今陛下只领区区三十六骑奔赴青州,实在过于凶险。陛下乃万金之躯,岂可轻身置于险地,一旦稍有不慎,则天下将万劫不复,难道陛下忘记了当年陈仓道之事?臣斗胆请陛下勒马回雒阳,否则就请陛下纵马从臣的身上踏过去。”

    话音未落,赵云也纵身而来,与朱峰并排跪倒在地,急声喊道:“陛下,请三思啊。汉室江山和天下苍生之安危,均系于陛下一身,切切不可轻身涉险啊。”

    刘协脸色铁青,厉声喝道:“修罗三十六骑,举世无敌,可当千军万马;朕之飞雪神驹,乃马中之帝,能日行两千里,跋山涉水,如履平地,就算不济,也能马踏敌营,绝尘而去;朕虽为天子,然而手中戟,腰中剑,试问天下谁可为敌?天下谁可困住朕?朕意已决,你等休得阻拦,否则当抗旨论!”

    一道红影翩然而出,轻轻的奔到他身边,正是海日图娜。

    海日图娜眼眸流转如水,静静的望着他,默然不语。

    刘协被她看得心中直发毛,低声道:“爱妃,你也要阻拦朕吗?”

    海日图娜摇了摇头道:“陛下要去,自然有去的道理,臣妾岂敢阻拦?臣妾只想告诉陛下,臣妾在会在宫中恭候陛下,只望陛下不要让臣妾等得太久。”

    刘协心中微微触动了一下,展颜笑道:“朕自当速去速回,爱妃勿忧。”

    海日图娜唿哨了一声,一道黑影带着一阵狂风翩然而来,落在两人身旁。

    海日图娜轻轻的抚着乌力吉的脖颈,对刘协说道:“请陛下带着乌力吉,万一有险,可让乌力吉前往大军报信。”

    刘协眼神有点朦胧了,爱怜的望着海日图娜,凝重的点了点头。

    “陛下,莫非忘了老臣?臣自十五年前跟随陛下,除了当年陛下流落江湖,何曾离开过陛下身边半步?”

    一人负剑翩然而来,正是王越,脸上已全然未见颓废憔悴之色。

    刘协神色尴尬的望着王越道:“师父之剑术,天下第一,只是这马力……”

    赵云见已无法阻拦刘协,急忙起身说道:“末将愿将照夜玉狮子,借师父一骑。”

    刘协大笑:“好,师父和修罗三十六骑,即刻随朕出发,在涿郡城中过夜。明日大早启程,奔往青州。”

    马蹄声隆隆,三十八骑带着滚滚的烟尘朝着远方的西坠的红日奔去。

    斜阳之下,海日图娜痴痴的望着刘协离去的背影,剪水双瞳之中泪光闪闪。

    ……

    青州,临淄城中。

    “主公,如今还有两日,汉帝真会如约前来临淄吊唁么?”

    “一定会的,因为这是他最致命的缺点,若非如此,他当是古今最完美的帝王……”

    (断了两天,明日三更补偿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吊唁

    醉仙楼,临淄城中最有名也是最大的酒楼。

    酒楼的主人据说是来自颍川大族。后台也非常的硬朗。

    酒楼上的一间雅间里,身穿月白色衣衫、轻摇羽扇的郭嘉正和荀彧对酌。菜肴并不是很丰盛,可难得的是饮酒的两人显得十分欢畅。

    为什么说这两人饮酒非常难得?

    其一因为两人身份较为悬殊。此时的郭嘉已经贵为冀州刺史,一方大员,他们在里面饮酒,雅间外却有近百名冀州侍卫将外面守卫,而荀彧不过司簿曹从事之职位,刺史的佐官而已。

    其二是因为两人政见一直不合。荀彧是绝对的汉室死忠派,而郭嘉则是曹操的死忠派,在多次曹操召开重大会议之时,两人的立场不同,提出的意见也自是大不相同,会中不乏争吵之事。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曹操后来越疏远荀彧,而郭嘉却被视为心腹之臣被举荐为冀州刺史。

    然而这两个人私下里却是一对至交好友,惺惺相惜的至交好友。

    郭嘉生性风流是临淄出了名的浪荡子。以前还未到冀州就任之时,他的地俸禄已经很丰厚了,可往往到了月末口袋里总是干干净净。每逢这个时候他总会拉着人出来喝酒。

    荀彧就是郭嘉最好的一个酒友。

    说起来荀彧和郭嘉是两种人。一个是生性洒脱肆无忌惮;一个沉冷稳重做起事来有板有眼一丝不芶。可这么两个人偏偏却成了私下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当然除了敏感、诛心的政治话题,喝酒自然不会聊这些沉重的话题。

    荀家原本就是颍川望族,荀彧自然家底丰厚。而且仗义疏财,自然不会在乎几个酒钱。在郭嘉就任冀州刺史之前。能够请他喝酒原本就不多,而每叫必应的就更少了。

    不过这次喝酒却不是荀彧请。而是郭嘉。堂堂的一州刺史,若连酒钱都出不起,还要一个簿曹从事请喝酒就未免太磕碜了。

    苟富贵,勿相忘。生性洒脱的郭嘉怎会忘记这位多年的酒肉朋友?

    “文若啊,不是我说你。你的才华丝毫不逊于我,可是你那死心眼,就是不喜欢说点主公喜欢的话,否则何至被主公冷落如此?”

    郭嘉好酒,却无酒品。一旦喝高了,就肆无忌惮起来,今天更是难得的说起了一向避而不谈的敏感话题。

    荀彧微微叹了口气道:“人生在世,只求心安无愧则可,荣华富贵不过一场梦而已,何必强求?奉孝啊,你要少喝点。毕竟主公刚刚过世,虽然你已贵为冀州刺史,与主公同职。但是此时此刻,若被曹家人得知你在主公大丧期间还在酗酒,诚非好事。”

    郭嘉一愣,眼神定定的望着荀彧。望了许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提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满满斟上,然后又一饮而尽。又指着荀彧哈哈大笑起来。

    荀彧被笑得心中发毛,疑惑的问道:“奉孝何事发笑?”

    奉孝只是一个劲的狂笑不已。边笑又继续往自己的酒樽之中倒酒。

    笑了许久,郭嘉这才举起手中的酒樽再次一饮而尽。然后指着荀彧笑道:“我笑文若就是实诚,哈哈!若非文若如此实诚,郭某岂会毫不避嫌的与文若坦诚相待,哈哈……”

    荀彧神色一动,急忙给他斟满酒樽,低声问道:“为兄愚钝,还请奉孝明示。”

    郭嘉戏谑的望了荀彧一眼,哈哈笑道:“也罢也罢,看在你我兄弟多年,也就透露一二……”

    他将头挨近过来,低声对荀彧说道:“郭嘉虽浪荡,却乃至情至性者,孟德待我亲如兄弟,我岂会不知感恩?然而文若可见我真正有一丝悲伤之色?哈哈……话仅如此,文若聪慧无人可及,可细细揣摩。”

    荀彧愣住了,眉头紧蹙起来,酒樽停在嘴边一动不动,眼中神色闪烁。

    突然,他大惊而起,手中的酒樽当的一声跌落在地,脸色变得煞白。

    酒樽落地的声音似乎让酒气冲天的郭嘉醒悟了一点,急忙说道:“此事除了我、曹氏和夏侯氏中人知道,连许褚都不知情,文若切切不可泄露。”

    荀彧脸色逐渐恢复一点血色,惊问道:“何人出此策?”

    郭嘉嘿嘿怪笑起来:“自然是主公与郭某。主公之下,除了文若,谁人可与郭某相提并论?”

    一道杀机自荀彧眼中一闪而过,他沉吟半响,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躬身对郭嘉笑道:“愚兄饮酒过多,不胜酒力,且先去更衣,奉孝少待。”

    郭嘉哈哈大笑:“文若老了,些许酒水,就如此不堪,速去速回啊。”

    荀彧嘿嘿一笑,起身走出雅间。

    荀彧刚走,郭嘉突然似乎酒醒了一点,惊得额头汗水涔涔而下,急忙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招手叫一名侍卫头目过来:“荀彧去何处了,果真去更衣,还是已出酒楼?”

    侍卫长急忙道:“果去更衣了,未曾下楼。”

    郭嘉吁了一口气,扶着门框低声道:“饮完酒之后,即派人跟随他,若奔往他处,即可拘押。若只是回府,则将荀府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一人出入,待两日之后方可放行。”

    “是!”

    郭嘉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醉仙楼厨房中。

    “速速派人将此纸条传给公达,不得有误。”

    “是。”

    “在八珍鸡中加点佐料,不要太快的。”

    “是。”

    夜过两更,两名智力95以上的智将喷着酒气,醉醺醺的互相道别而去。

    荀彧的马车刚刚离去,立即有一队侍卫紧紧跟随。

    郭嘉望着跟随而去的侍卫们,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低声道:“文若,得罪两天了……”

    话未说完。便一阵醉意上涌,歪倒在马车的坐榻之上。呼呼大睡起来。

    数十名侍卫紧紧护卫着郭嘉的马车向郭嘉在临淄城中的别府奔去。

    ……

    次日天刚蒙蒙亮,临淄城中东门主街道上,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急剧奔驰而来,惊醒了街道两旁的百姓的清梦。

    晨雾之中,数百名盔甲鲜明的骑兵,手执明晃晃的兵器纵蹄呼啸而过,狂乱的马蹄踩得铺在街道上的青石火星四溅。

    马蹄声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宅院门前停了下来。

    门口的一块巨大的牌匾之上,“荀府”两个金字即便在淡淡的晨雾之中依然闪着微弱的金光。

    门口守卫着数十名冀州侍卫,见到奔驰而来的全副披挂的骑兵。立即迎上前来。

    领头的侍卫长正要大声呵斥,却认得为首之人正是曹家第一武将——牙门将军曹仁,急忙陪笑喊道:“曹将军。”

    曹仁也不下马,手中长枪指着他问道:“府中可有人出去?”

    那侍卫长笑道:“末将奉郭刺史之命,特在此守候,并无人出入。”

    曹仁一声冷笑:“你们的郭刺史昨晚已被荀彧毒死,速速撞门抓人!”

    “啊……”那名侍卫长一声惊叫,手中的长刀跌落在地,脸色变得苍白。

    “撞门!”随着曹仁一声厉喝。荀府大门被轰然撞开。

    数百骑者随着曹仁纵马呼啸而入,见人就砍,直奔荀府主厢房而去。

    随着一片惨呼和哀嚎,荀府血流遍地。曹仁率着数十名骑兵很快奔到荀彧的寝居门口。

    曹仁率着众兵士翻身下马,提着长枪大步踏入荀彧的寝居。众人刚入门内,立即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寝居之内。一人端坐在正中的坐榻之上,双目微闭。身上披着一面大旗,大旗之上四周绣着金龙,中间绣着一个大大的“汉”字。

    此人正是荀彧。

    曹仁缓步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口鼻,确认已然断气,又仔细望了望他的脸色,怒声道:“脸色青黑,七窍流血,和郭刺史中毒情形无二,果然是这贼子下了毒。”

    他转过身来,咬牙切齿的吼道:“留下百人,将荀家老少,全部诛杀,杀完之后将府门封锁,不得泄露任何消息。余者随我去抓荀攸!”

    百余骑兵从荀府大门内奔驰而出,直奔城西而去。

    城西荀府,那是荀彧的本家侄子,荀攸荀公达的府邸。

    曹仁率着百余骑兵很快奔杀到荀攸的府邸门口,却再一次惊呆了。

    府门大开,里面乱成一团,到处有家丁和丫鬟在撕扯甚至扭打。

    曹仁呆了半响,立即一提缰绳,纵马而入,正撞上两名家丁正厮打在一起。

    “这块羊脂玉明明是老子先拿到的,凭什么归你?”

    “老子先看到的,当然是老子的!”

    曹仁大怒,手中长枪一闪,一名家丁惨呼一声,被挑飞摔落在地。

    长枪的锋刃寒光凛冽,直指另外一名家丁:“你等为何如此光景?荀攸在何处?”

    那名家丁手中紧紧的抓着一块大玉,战战兢兢的说道:“我家主人昨夜已离开临淄城,在房中留下一封书信,说府中一应财产尽归我等……”

    “好奸诈的荀家叔侄,我曹家待你等不薄,竟敢行此背叛之事!”

    曹仁一声怒吼,手中长枪如毒蛇一般扎穿了那名家丁的咽喉。

    ……

    当日下午,红日西坠,鲜红色的斜晖洒在临淄城楼之上,如同一座血城。

    北门城楼上的守军正东倒西歪的趴在城头,懒洋洋的望着北面方向,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天。

    “你看!”一名士兵惊叫道。

    只见远处数十骑飞驰而来,一杆大旗在人群之中飞舞,隐隐可看出一个大大的“汉”字。

    令守卫们惊讶的是,那些马匹几乎是飞一般的奔来,快若闪电。中原自来少马,守城士兵之中饶是不少人身经百战,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神骏快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灵堂惊变

    就在众人惊讶之间,只见数十骑已如风一般奔来,很快就奔驰到城门口。

    “站住!”

    城门口的守卫见来者不善,如临大敌,齐齐挺枪拦在城门口,止住来骑。

    只听希律律一长串马鸣声,数十骑轰然停下。

    一名身穿白色战袍的中年将领纵马而出,奔驰到众人面前,手中长剑直指,厉声喝道:“夏侯将军何在?陛下驾到,快宣他速速前来见驾!”

    陛下!!!

    守卫的士兵们脸色大变,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放肆!竟敢做欺天之举,不怕诛灭九族吗?”

    一个百人将从城楼上奔下,对着那名白袍中年将领厉声喝道。

    话音未落,忽听对面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只见立在后面的三四十名黑衣骑士,手中的长刀齐齐挥起,一股毁天灭地的杀气冲天而来,令对面的青州守卫军齐齐连退了数步。

    全身黑衣,头部被黑纱覆盖住只露出眼睛,胯下的骏马也全身披着黑色的丝甲只露出四蹄,那一柄柄黑色如墨的长刀闪烁出逼人的杀气,而那一双双神光炯炯的眼睛中更是充满恐怖和死亡的气息。

    领头的那名黑衣骑士肩头,居然还站立着一只巨大的玉带雕。

    而那群黑衣骑士之前,一个白袍小将骑一匹惊世骇俗的神驹,光那个头就比身边的骏马高出一头,而额前还有一只闪着寒光的尖角,绝非凡物。那小将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面相俊美,气宇轩昂。满脸的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

    那百人将神色大变。知道这群人绝非等闲,不敢再无礼,急忙恭声道:“诸位且稍等,在下这就去通知夏侯将军。”

    说完纵身上马,怒鞭快马,飞驰而去。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只听北门大街上人声喧哗,马蹄声如雷,千军万马奔驰而来。惊得两旁的小贩和行人纷纷避让。

    一杆绣着“夏侯”两个大字的大旗飘然而来,大旗下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手执长枪,纵马飞奔而来。

    只听一声骏马的长嘶,那名大将翻身落马,大步向前对着刘协弯腰一拜,高声喊道:“大汉奋武将军夏侯惇,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年!”

    身后的数千兵马,齐齐弯腰下拜。喊声如雷:“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年!”

    那些阻拦的守卫惊得目瞪口呆,急忙纷纷也跟着下拜。

    他们竟然拦住了当今天子的圣驾!

    刘协缓缓的翻身下马,大步向前。一把托住夏侯惇的双臂要将他扶起,突然感觉手中一沉,不禁微微一笑。双臂一发力,夏侯惇那一百多斤的身躯便被轻轻的托起。

    刘协拍着夏侯惇的肩膀哈哈大笑:“夏侯将军。辛苦了!”

    夏侯惇脸上的窘迫的神色一闪而过,恭声道:“臣接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刘协心中一阵腹诽:小样,还敢对我无礼,你这奋武将军是不想当了,若非我的出现,你此刻还是独眼龙一只,居然不知道感恩。

    嘴里却朗声道:“夏侯将军不必多礼,听闻曹刺史不幸弃世,朕轻车简从,只为赶在曹刺史入土为安之前能吊唁一番,故未能提前通知地方官员。走,速速带朕去曹刺史的灵堂。”

    夏侯惇急忙道:“启禀陛下,这天色看看黑了,不若明日再去吊唁如何?”

    刘协道:“不可,朕闻明日就是曹刺史的安葬之日,此刻正好不晚。”

    夏侯惇恭声道:“既然如此,末将遵旨!”

    数千大军簇拥着刘协和王越等人朝城内刺史府奔去。

    恢宏而庄严的青州刺史府,门口结满了素纸白花,正中一个巨大的“奠”字。抬头望去,墙头上到处插满了招魂蟠,在暮风中猎猎招展。

    门口齐齐整整的站立着两排持枪甲士,个个显得非常精悍。再往前,是一群身穿铠甲的武将躬身站在阶梯之下,前来迎接圣驾。

    夏侯惇率先翻身下马,刘协和众人也纷纷翻身下马。

    夏侯惇高喝一声:“陛下驾到!”

    府前的守卫和众武将纷纷拜倒:“陛下万年!”

    刘协上前轻声喝道:“免礼!“

    等到众将士起身,夏侯惇单手一伸,对着刘协做了个请的手势:“陛下,里面请!”

    刘协神色微微一动,眉头轻轻的蹙起,对夏侯惇问道:“为何都是武将,并无文官前来迎接?”

    夏侯惇神色一愣,却听背后一人低声道:“启禀陛下,陛下匆匆而来,尚未通知到其他文臣,还请陛下恕罪。”

    刘协回头一看,却是夏侯渊,因为当年在雒阳与曹营诸将见过,所以大都认得。这名武将恐怕也要感谢他的到来,不用在定军山去挨老黄忠一刀了。

    刘协神色一缓,走向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原来是妙才,想当年元让和妙才与孟德一起举兵讨伐董卓,至今已十五载,奈何天下尚未一统,孟德却率先撒手尘寰,朕心实痛啊。”

    夏侯渊神色肃然的说道:“陛下还记得当年之事,记得孟德的功绩,末将心中感动涕零,想来孟德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而瞑目的。”

    刘协点了点头,又望了一眼诸将,突然又问:“为何此处皆是曹家和夏侯家的将领,并无其他异性将领?李典、乐进和于禁等人均未看到?”

    夏侯渊急忙说道:“孟德新丧,末将与元让担心青、冀两州有乱,故令其他将领镇守地方,防止变乱。而曹姓、夏侯姓将领与孟德渊源过密,故均在此守灵。”

    刘协点了点头,正要抬步踏入府门,却听夏侯渊道:“灵堂狭隘,且这些黑衣将军身上杀气过盛,恐惊扰了亡灵,故还请止步。”

    刘协眉头微蹙,细细思索了一下,抬眼朝夏侯渊望去,却见此人坦然相对,毫无避让之色,心头稍安,回头对青锋说道:“你等且在府外等候,注意安全,不得寻衅滋事!”

    “是!”青锋恭声道。

    夏侯兄弟在前面领路,刘协和王越一左一右只隔着半个身子,在后面紧紧跟随,身后跟着十数名曹家和夏侯家的将领,曹仁、曹洪、曹真、曹纯、曹休、夏侯尚、夏侯恩、夏侯德……

    走到途中,刘协突然凝神停住。王越神色一变,紧紧按住剑柄,作势随时出剑。

    身后众将齐齐停住脚步,夏侯兄弟也奇怪的转过身来,疑惑的喊道:“陛下……”

    刘协眼睛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随即轻轻的笑了笑道:“朕第一次来刺史府,故四处看看,继续前行吧。”

    夏侯兄弟对视了一眼,道:“遵旨!”

    一行人继续前行,很快来到灵堂之前。

    灵堂门口,站立着两排士兵,见到众人前来,急忙纷纷避让。

    夏侯兄弟分立灵堂口两边,垂首低声道:“陛下请!”

    刘协大踏步而入,王越在身后如影随形。

    正中的供桌上竖着一块灵牌赫然写着“大汉青州刺史右将军山阳侯曹公孟德之灵位”,后面放着一具灵柩。

    历史上威震天下的三国第一诸侯曹操,就静静的躺在其中。尘归尘,土归土。

    曹家四个儿子按年龄大小依次跪在灵柩之旁:最大的曹丕,约十七八岁,生得器宇不凡;紧挨着的是曹彰,十五岁左右,虎背熊腰,眼中神光炯炯,果然是力能搏虎之相;接着是曹植,十三岁左右,一脸的书生气;最后的是**岁左右的曹冲,满脸的稚气,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直转,显得十分机灵和聪颖。

    四人虽是兄弟,却各自脾性大不相同。

    刘协望着曹操的灵牌,心中黯然,低沉着声音喊道:“孟德,朕来看你了。”

    身旁的一名侍卫递过来三柱点燃的檀香。

    刘协伸手来接时,突然三点红光一闪,划过一道弧形直刺他的双目。

    嗤嗤嗤!

    与此同时,无数道弩箭从灵柩旁激射而出,直奔刘协的心口。

    砰!

    黑漆漆的棺材突然被掀起,朝刘协和王越两人砸来。

    棺材之内一道黑影冲天而起,手中的寒光如电一般劈了下来,这一剑挟着无比凌厉之势而来,剑气逼人,大有一击必杀之势。

    风过无痕!

    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快得令人无法做出反应。

    王越腾身而起,手中的泰阿剑化作一道白虹击向来剑。

    刘协大喝一声,左手一掌击向那侍卫的咽喉,右手一拳击向砸来的棺木。

    当!

    王越和那藏身棺内的黑衣剑客对上一剑,连退数步,而那名剑客也被击得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

    咔!

    刘协左掌击在那名侍卫的咽喉之处,将他的脖颈击得骨折而断,当场毙命。

    砰!

    右拳击在砸来的棺木之上,只击得碎屑横飞,棺木朝灵堂之后倒飞而去,狠狠的砸向刚刚落地的黑衣剑客身上,那黑衣剑客急忙就地一滚,棺盖轰然砸在地面上。

    噗噗噗!

    数枝强劲的弩箭射在刘协胸口,被天蚕宝甲挡住,掉落在地。

    一张大网自天而降,朝两人满头满脸的盖了下去。

    无数枝弩箭从曹氏兄弟手中的连弩之中激射而来。

    身后风声响起,却是夏侯兄弟拔剑刺来。

    攻击一波接着一波,眼看避无可避。

    ps:对不起大家,今天只能两更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围截重重

    刘协翻手抓住大网一脚,迅疾一翻,那柔韧的大网就翩然朝曹氏兄弟飞去,只听嗤嗤嗤数声,十数枝弩箭被卷在渔网当中。

    王越腾身一转,手中的泰阿剑如同闪电一般刺出,将两名曹将刺来的双剑齐齐劈断,飞起一脚如风车一般扫过,将两人逼得退回灵堂之外。

    那地上的黑衣蒙面剑客又如一只大鸟一般掠起,连人带剑,如同一颗炮弹一般朝刘协飞射而来。

    刘协拔剑而出,如电击出。

    当!

    两人再次硬撼一剑,刘协退了两步,那人再次被击得飞了回去,摔落在地。

    “撤!”

    刘协和王越两人齐齐厉喝一声,一前一后,纵身跃出灵堂。一个手中剑如光幕,将身后激射而来的弩箭纷纷击落在地;一人手中剑气如虹,大开大合,如狂风一般劈向迎面而来的敌将。

    砰砰!

    迎面攻来的曹洪被王越一脚踢飞了回去,而与他并肩而来的曹休则被王越一剑洞穿了肩胛骨,痛得退了回去。

    唰唰唰!

    曹氏和夏侯氏十数名大将手执着明晃晃的长枪,直指刘协和王越,牢牢的将两人团团围住,背后更是有数百名骑弩手高高的抬起手中的连弩,密密麻麻的箭头对准了他们。

    砰!

    背后的灵堂突然落下一道厚重紧实的坚木大门,将两人硬生生的关在门外。

    刘协双目一凝,两道寒光将众曹军将士扫视了一圈,众将士被他的目光盯得心头一凛。不觉将目光避了开去。

    刘协冷笑一声,喝道:“你等敢造反?曹操何在?叫他来见朕!“

    夏侯惇手中的长枪一抖。低声喝道:“末将等听闻陛下与王将军剑术天下无双,然而此刻绝无突围的可能。还请陛下放下宝剑与末将等走一趟。”

    刘协哼哼一笑,冷笑道:“曹操为何不亲自来见朕,难道他比朕的面子还大?”

    夏侯惇道:“只要陛下与王将军放下武器,刺史自然会来见陛下。”

    刘协思索半响,与王越对视一眼,语气艰难的说道:“好,朕就与你去见曹操,看他有何面目与朕相见。”

    夏侯惇笑道:“陛下果然是识时务的人中龙凤,刺史想来也绝不会伤害陛下的。只是想与陛下谈谈治国大策。”

    刘协转头对王越道:“撤剑!”

    嗤嗤嗤!

    十数个白色的小球如闪电一般洒向敌军众将士。

    灵堂门口瞬间浓烟滚滚,白雾弥漫。

    “射!”夏侯惇怒吼一声,随即咳嗽不已。

    咻咻咻!

    无数枝利箭向浓雾中的灵堂口射去。

    十数名曹军大将手执武器齐齐向门口冲杀了过来。

    笃笃笃!

    一枝枝弩箭射在坚实的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两道剑光在白雾中冲天而起,攻向最薄弱的夏侯尚、夏侯恩两人。

    风过无痕!

    噗噗!

    随着两声惨叫,两道人影一闪即逝,随即又跃向后面的骑弩手。

    又是两道光芒闪过,惨叫连声之中,数骑被劈落于马下。两人已抢到两匹坐骑,一路在人群之中冲杀而去。

    浓烟逐渐散尽,只见两人剑光如雨,在敌群中一路奔杀。很快就要冲出包围圈。

    身后的曹军大将们大急,拼命的向刘协冲杀过去。

    呼!

    夏侯惇一声大吼,将手中的长枪奋力朝王越的背部投掷而去。

    王越听到背后风声响动。急忙回头挥剑格挡。

    砰!

    混铁长枪被削铁如泥的泰阿剑砍断为两截,当啷落在地上。王越也被数十斤的大枪震得身子摇晃不已。

    一阵细微的响声从敌群之中发出。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刘协脸色大变,急呼一声:“小心!”

    长剑一抖。无数根银针被击落。

    背后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随后听到砰的落地之声。

    刘协大惊,挥剑斩断两枝刺来的长枪,霍然回头查看。

    却见王越已站立在地上,手中的泰阿剑舞得泼水不透,敌军沾之即死,武器碰之即断。

    “师父!”刘协惊呼一声。

    刘协前世为杀手,深谙各种暗器,故能及时察觉银针发射之声,而王越当时身形不稳,且从未遇到如此暗器,故等到刘协示警的时候已晚,马匹被银针射中,腿上也被射了两针。

    就在刘协分神之时,一道剑光如同天外飞仙一般,自天而降,朝他当头劈来。

    剑如流星,破空而来,速度达到了极致,没有剑声,只有剑光,这是绝世剑客之剑!

    风过无痕!

    刘协冷哼一声,手中龙渊剑倾力而出。

    咴咴~

    胯下的马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连退五六步,而那偷袭者也被击得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摔而去,将一名曹军骑兵砸落在地。

    那人翻身站起,却正是灵堂内偷袭的那名黑衣蒙面剑客。

    王越舞动手中的泰阿剑连连逼退曹洪和曹休的进攻,高声喊道:“陛下先退,不要管我!”

    他手中的泰阿剑依然凌厉无比,而脚下却逐渐漂浮起来,右脚明显变得十分僵硬。

    针上有毒!

    刘协手中的龙渊剑连连舞动,击退几名敌兵的攻击,纵马回头,挥剑将舞刀杀来的曹真的大刀削下一截,又一剑将他击退,顺手一捞,将王越提起,朝身旁一匹无主的空马扔去。

    两人并辔而行,剑光如网,继续向前奔杀而去。

    前面敌军堵得铁桶一般,背后弩箭如雨,两旁不时又有毒针射出。再加上夏侯惇等将在后如跗骨之蛆一般紧紧追杀,却依然不能阻挡住两名天下无敌的剑客的脚步。

    咴咴!

    两人一提缰绳。纵马跃出敌军包围圈,向大门口奔去。

    “起!”

    只听背后夏侯惇一声大喝。

    两人的马前突然涌现出一道道白影。十数根绊马索被拉起,横在疾驰而来的奔马面前。

    两人胯下的马原本就是普通马匹,如何躲闪得及,只听两声悲嘶声,两马被绊倒在地,将两人狠狠的从马背上掀了出去。

    刘协一个筋斗翻落在地,手中长剑舞动,将拦在面前的几根绊马索一一砍断。

    回头看时,却见王越被摔倒在地。刚刚艰难的站了起来,挥起手中的长剑,砍断迎面刺来的几枝长枪。

    与此同时,一名曹将手执长刀朝他当头狠狠的砍来。

    刀光如电,剑气如虹!

    只见一道白影冲天而起,直奔那曹将而去。

    咔!

    龙渊剑如同自天而降的雷电一般,将敌将连人带刀劈成两截,摔落在地。

    王越一边手舞长剑,一边高声吼道:“陛下快走。臣之右腿已废,不要管臣了!”

    他的脚下越来越漂浮,几乎就要摔倒。

    三枝长枪齐齐向他刺来。

    刘协再次纵身而起,将三枝长枪一剑削断。

    一道剑影如电奔来。

    又是那名黑衣蒙面剑客。

    王越举剑相迎。

    砰!

    那人被击得连退数步。王越却往后摔倒在地。

    刘协大吼,手中的龙渊剑如狂风暴雨一般倾泻而出,杀到王越身边。仗剑而守。

    敌军将士把两人团团围在中间。

    ……

    刺史府外,修罗三十六骑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迎面千余曹军兵马严阵以待,将府门堵得水泄不通。

    飞雪正焦急不安的踢着前蹄。打着响鼻,似乎预感到了危机。

    一阵若有若无的喊杀声传来。

    咴~

    飞雪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四蹄腾空而起,呼的朝门口的曹军士兵撞去。

    随着数声惨叫,曹军士兵被踩倒撞翻一片,不觉纷纷退让。

    飞雪将头一低,额头的尖角对着尚未来得及躲闪敌军冲刺而去。

    啊……

    一名曹军士兵被尖角刺穿腹部,然后被甩落在地,接着又有几名曹军被刺倒。

    飞雪趁着曹军避让的空隙,再次长嘶一声,四蹄奋起,如同腾云驾雾一般从曹军攒动的人头上跃过,窜入大门,奔向厮杀声音传来之处。

    嗬!

    修罗三十六骑发出噬人一般的吼声,三十六把长刀如同旋风一般杀向府门,只听见惨叫声连天,血雨纷飞,门口的曹军如稻草一般倒下。

    杀!

    终于反应过来的曹军主将夏侯杰,急忙大声喝令全军掩杀。

    上千大军如潮水一般将修罗骑团团围住。

    呜嗷~

    乌力吉冲天而起,飞向云霄。

    咻咻咻!

    墙头上连弩响动,一排利箭冲天而去。

    呜嗷~

    乌力吉惨叫一声,身子中了一箭,却依然带箭展翅而去。

    一杆杆明晃晃的长兵器指着场内的刘协和王越两人,将两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

    王越缓缓的站了起来,手中寒光一闪,已将长剑架在脖子上,对着刘协厉声喝道:“臣的右腿已废,绝无逃脱之可能,陛下若不愿弃臣突围,则臣将自戕以谢陛下!”

    刘协双目尽赤,吼道:“师父!”

    王越眼中神色坚定如铁,对着刘协吼道:“臣数三下,陛下再不走,臣就地自刎。三!”

    刘协望着王越,神色痛苦至极,就连四周的曹军也露出不忍之色。

    “二!”王越的声音充满决绝。

    刘协钢牙紧咬,抱剑对着王越拜了三拜道:“师父保重,朕这就去突围。”

    说完提剑转身走向曹军,眼中寒光如电,恶狠狠的盯着迎面的曹军将士,一字字的咬牙喝道:“朕且看哪个乱臣贼子,敢伤朕一根毫毛!”

    他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迎向一杆杆长枪的锋刃,迎面的曹军被他神威所慑,竟然不觉连连退了几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血染临淄

    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万乘之尊的天子,千万百姓所敬仰的大德仁君,此刻迎面而来,曹军谁也不敢刺出第一枪。

    刘协缓缓的走近,厉声吼道:“让开!”

    哗!

    迎面的曹军竟然不少人纷纷避让,乱成一团。

    “杀!”

    一将大喝一声,纵马持枪朝刘协刺来,正是曹休。

    刘协眼看那人冲杀而至,身子微微一让,左手将曹休的长枪一把抓住,单臂一抖,将曹休从马背上扯拉下来。

    右手龙渊剑一闪,曹休的人头就被砍落在地。

    夏侯惇双目尽赤,厉声怒吼:“杀!敢退者死!”

    就在此时,一声虎啸龙吟之声传来,飞雪如同疯虎一般撞入人群,惊得曹军大乱,随即又是一声长嘶,只见一团雪光带着一团火焰,从人群之中跃出,矫若惊龙,稳稳的落在刘协面前。

    “飞雪!”

    刘协大喜,趁敌军大乱之机,飞身上马,收剑入鞘,取下挂在得胜钩上的九龙戟划出一道凌厉的光弧,四周敌军纷纷落马。

    长戟过处,无人可挡,即便是遇上曹营名将曹洪也是一戟退敌,一往无前的冲向正在地上奋力厮杀的王越。

    眼看就要冲到王越身边,却见王越身子再次一歪,向地上倒去。

    一道剑光破空而来。

    噗!

    身子逐渐麻木的王越躲闪不及,被一剑透胸而过。

    当啷!

    王越手中的泰阿剑掉落在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黑衣剑客的蒙面布扯了下来。露出一张狰狞的面目。

    史阿!

    王越指着他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歪倒在地。

    “师父!”

    刘协睚眦欲裂,手中长戟舞出一道光弧击得四周的兵器非断即飞。纵骑奔向王越,然后一戟“游龙不悔”,以必杀之势击向刚刚从王越胸口之中抽出宝剑的史阿。

    砰!

    宝剑被击得飞向空中,不知去向。

    史阿口中鲜血狂喷,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摔入敌群,倒地不起。

    刘协一个俯冲,将地上的王越抓起放在身前。

    这时四周又被团团围了起来。

    曹营猛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彰等十数名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刘协一手揽着已经失血昏迷的王越,一手举着九龙戟拦在身前,冷眼望着四周的敌将。

    冲杀了许久。他的额头已经微微见汗,气息也略微急促起来,但是战斗力并未下降,问题是四周都是猛将,单手持戟很难冲出去,而他又不愿丢下王越。

    夏侯渊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这又是何苦,曹刺史答应不会伤害陛下,不如就此放下兵器?”

    刘协厉喝道:“闭嘴,逆臣贼子。敢叫朕放下兵器,岂有此理!”

    嗬!

    一阵震人心魄的怒吼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冲天的杀气。

    修罗三十六骑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身上的黑甲已经染成血红色。有的修罗骑身上还挂着血淋淋的肠子和碎肉,身后无数曹军在追赶,却又不敢追得太近。

    上千大军都未能阻挡他们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冲杀进来。

    嗬!

    随着三十六声齐齐整整的怒吼,三十六把长刀如同切割机一般杀入曹军群中。

    长刀过处。绝无活口,曹军如劈波斩浪一般裂了开来。全军大乱,原本围住刘协的诸将也忍不住调转马头前往迎战。

    刘协一夹飞雪的马腹,只听飞雪一声长嘶,迎着修罗骑纵蹄冲了过去。

    杀!

    夏侯惇一声怒吼,挥起长枪向刘协刺来。

    咔!

    他的惯手武器已被王越斩断,这杆临时从士兵手中夺来的白蜡杆长枪被寒铁所制的九龙戟斩成两截,连人带马退了几步。

    长戟余势未歇,划过一段诡异的弧线,又迎向夏侯渊攻来的的长刀。

    砰!

    刀戟相交,夏侯渊被击退了五六步,手中的长刀也被九龙戟砍了一道伤痕。

    曹军将士大惊,除了许褚以外,夏侯惇和夏侯渊算是曹营中最厉害的高手了,竟然被刘协单手持戟连连击退。

    飞雪快如闪电,很快就冲出敌群,与修罗骑汇合在一起。

    青锋舞起手中长刀怒吼:“竟敢谋害陛下,杀光他们!”

    刘协望着越来越多向府内涌来的曹军,急声喝道:“敌众我寡,不宜纠缠,速速杀出重围!”

    随着一阵轰然响应,修罗三十六骑纷纷调转马头,簇拥着刘协向门口杀去。

    一路血雨喷洒,刘协率着修罗骑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冲杀到门口。

    迎面一员曹将手执长刀,纵马朝刘协奔来,正是夏侯杰。

    刘协单手持戟,如同毒蛇一般朝夏侯杰刺出。

    噗!

    夏侯杰被那快若闪电的一戟刺中喉头,翻身落马。

    不过一个时辰之间,曹操亲族将领之中,死了三个姓夏侯的和一个姓曹的。

    夏侯杰虽然比演义中少活了两年,倒也死的没演义之中那么窝囊。

    ……

    华灯初上,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原本喧闹的临淄各大街道逐渐安静了下来。

    临淄城东门,城门紧闭。

    一个中年文士,青衫小衣,轻摇着羽扇,带着两个小童昂然而来,奔向城楼。

    城楼上的士兵正要喝止,却认得此人是本州劝学从事,便不再阻拦。

    一个百人将陪笑迎了上来:“蒋先生今日如何有此雅兴,前来城头玩耍?”

    那中年文士哈哈一笑,羽扇遥指天空道:“今夜月白风清。特意前来登高赏月。”

    那百人将急声道:“先生,今日城中有战事发生。先生乃千金之躯,还是回去的好。免得一旦激战,伤了先生。”

    那中年文士讶异的望着他,惊问道:“如今天下安定,四海清平,只有西蜀一隅尚未平定,何来战事?”

    那百人将正要回答,却听一阵急剧的马蹄声和喊杀声传来,远远望去,只见东门大街尽头火光通天。无数的兵马朝这边涌来。

    火光之中,只见一名白袍小将当先冲来,左手抱着一人,右手持着一杆大戟,骑着一匹极其罕见的骏马,在火光之中如同天神下凡。

    在他身后数十名黑衣骑士紧紧跟随。数百步之外,无数的大军举着火把大声呐喊着追杀而来。

    只见那名白袍小将飞马奔驰到城下,对着城楼上大喊:“朕乃当今天子,速速打开城门!”

    天子?!

    中年文士心头不禁剧震。不觉抬眼朝那神威凛凛的白袍青年望去。

    话音刚落,远处曹军将士的声音已如巨雷般传来:“休开城门!休开城门!”

    城头的守将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只是呆站在城头。望着城下发愣。

    追兵很快追近过来。

    嗬!

    修罗骑在青锋的呼喝下,调转马头,迎面杀向追兵。将敌军牢牢的堵在大街上,寸步难行。

    刘协正要将王越放到马背。下马登上城楼杀敌夺门,却感觉怀中的王越身子突然动了一下。不觉心头一喜,低声喊道:“师父!”

    王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直瞪瞪的望着刘协道:“陛下,臣的心脉已断,绝难活命,就此臣放在城中吧……曹操蓄谋已久……肯定在城外还有伏……兵……放在此处……日后……还能寻回尸骨……若是在野外不得不弃之,则将……葬身猛兽腹中……”

    刘协泪如雨下,喉头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来。

    王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继续说道:“请……陛下……将臣……葬在……稽落……山……”

    说到这里,他已无法再说下去,只是强提着一口气看着刘协。

    刘协艰难的点了点头。

    王越惨然一笑,说了最后几个字:“陛下……保……”

    “重”字尚未说出口,便阖然而逝。

    一代传奇剑侠,就此与世隔绝。

    嗷~

    刘协不甘的仰天怒吼数声,纵马奔到街道旁一家店铺门口,对着紧闭的店门大声喝道:“此乃大汉奋武将军之遗体,烦请收留,他日朕再回临淄,当重赏之。”

    说完轻轻的将王越的尸身放在店门口,躬身拜了三拜,含泪哭道:“师父,请暂寄身于此地,来日必回临淄取回忠骨厚葬之!”

    拜完之后,翻身上马,提戟纵马奔向城门。

    就在此时,奇迹发生了。

    只见城门突然被缓缓的升起,一人在城楼上一边摇着辘轳一边大喊:“陛下速速出城!”

    刘协回头大吼一声:“出城!”

    双腿一夹马腹,飞雪便如流星一般疾驰而出。

    身后的修罗骑齐齐呐喊一声,调转马头朝城门奔驰而去。

    就在最后一名修罗骑奔出城门外之后,城门又被缓缓的放下,将紧追而来的曹军挡在门内。

    城楼上远远传来一道声音:“大汉青州府劝学从事蒋干恭送陛下出城,愿陛下万年!”

    蒋干!

    刘协心头一热,气运丹田,对着城楼上大喊:“子翼,卿之忠心,朕心已领,来日必厚报!”

    声音未绝,人已在数里之外,直朝东面奔去。

    众马奔腾,很快奔到一个三岔路口。

    青锋急声问道:“陛下,此岔路一处朝南,通往吕国地界,不过三百里就能达到兖州泰山郡,另一条道往北通往高苑县,则仍在青州境内,继续往北须跋山涉水才能到达幽州地界,往东须穿越青、冀两州数千里,凶险重重。不若就此往南而去?”

    刘协眉头紧蹙,思索了片刻,立即决然道:“往南如此容易脱困,曹操岂能不知?其必然在彼处埋伏重兵。越危险之处越安全,随朕往北冲杀!”

    众人轰然应诺,三十七骑滚滚朝北连夜奔驰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忠义不能两全

    青州,乐安国,高苑城下。

    数千大军自南门城门之中轰然而出,如同潮水一般向南门之外涌去,呐喊声震动了云霄。

    一杆“曹”字大旗在风中飘舞。

    呜嗷~

    一只巨大的猎鹰在空中翱翔和唳叫,引领着众军前行。

    在高苑城南数里之外,也有数千曹军骑兵狂奔而来,人人硬弩长箭,手执长刀,那是夏侯惇手下最精锐的青州精骑。

    在两队曹军之间,刘协率着修罗骑在平地上狂奔,背后烟尘滚滚。

    经过一天一夜的冲杀,他们奔袭了数百里,冲过了五重千军万马的堵截,终于奔杀到了高苑地界。

    若非普通将领和马匹,恐怕此刻已累得提不动刀,迈不动蹄子,但是修罗骑却依然毫无疲惫之态,胯下的神驹虽然汗流如雨,却依然奔驰如飞。

    而天马飞雪,却如闲庭散步,身上只是微微淌汗而已。

    武将有三命:第一马匹,第二兵器,第三铠甲。的确如此。

    青锋对着刘协喊道:“陛下,看来我们选错了,奸贼曹操算定我们会跑往北面,故此伏下重兵。”

    刘协苦笑道:“奸诈如曹操,必然在南北均伏下重兵,如今我等在此尚可冲杀奔逃,往南或许早已葬身弓刀之下。”

    呜嗷~

    空中一声唳叫传来,又一只猎鹰在他们头上翱翔。

    这种鹰翅膀展开有数米长,光身子高度就将近一米,比玉带雕乌力吉看起来还要威猛。背上的羽毛是褐色的。肚子是白色的,翅膀上面的飞羽上面是紫色。下面是白色。

    青锋怒吼道:“又是这种扁毛畜生,若是还有箭枝。必然将它射下烤着吃。”

    刘协望着头上唳叫声声的猎鹰,微微叹了口气道:“此鸟名海东青,号称鹰神,非寻常猎鹰所能比拟,就算是神射,也未必能伤之。这种鹰极其罕见,想不到曹操竟然养了三只,果然是蓄谋已久。”

    这种海东青是世界上飞得最快最高的鹰,号称十万只鹰里才能出一只海东青。并非像普通鹰那样好对付。事实上,青锋射光了十枝弩箭也只射下一只海东青的几片羽毛。

    随着给北面而来的曹军领路的那只海东青一声唳叫,高苑城中的三千兵马已距刘协等人只有数百步。

    咻咻咻!

    无数的箭枝如雨般向他们射来。

    “杀!”

    刘协率着修罗骑一边舞动着武器格挡着箭雨,一边策马疾奔杀向敌军。

    “汉帝速速下马受降,蔡阳来也!”

    一名曹将舞动手中的长刀,催动胯下宝马朝刘协杀来。

    刘协大喝道:“朕去斩此将,你等去冲乱敌阵。”

    说完催动飞雪,如箭一般奔向蔡阳。

    艳阳当空之下,刘协长戟如电。蔡阳长刀如雪。

    眼看两人就要冲近,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直射刘协的双眼。

    正被照得眼花缭乱之际,一道刀影已如流星一般攻至刘协的颈部。刘协大惊,急忙舞动长戟。对着来刀奋力一挡。

    砰!

    刀戟相交,只听一声马嘶,蔡阳连人带马连退了数步。

    刘协抬眼看去。只见蔡阳的长刀锃亮如镜,在日光之下反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杀!

    蔡阳又纵马奔来。手中的长刀连连舞动,居然从不同的角度不断反射出白光朝刘协双眼射来。

    刘协只觉面前白光闪闪。金星直冒,隐隐只看到一道刀光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朝自己砍来,急忙挥戟如电,凭着双耳的听力判断刀锋的位置,将蔡阳的再次连人带马击退了回去。

    白光闪耀,蔡阳调转马头,再次疯狂冲来。

    想不到被关羽三通鼓斩杀的蔡阳竟然如此凶悍,看来果然如传说中所言,历史上的关羽斩蔡阳是用了奸计,否则蔡阳在明知关羽温酒斩华雄,连杀颜良和文丑的神威,仍然长途奔袭来战关羽,若非有两把刷子,岂敢如此不知死活。

    刘协心念一转,手中长戟一变,枪头迅速的旋转起来,转的如同陀螺一般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墙。

    七探龙盘枪,习自赵云。

    蔡阳的长刀每次攻杀进来,都被那高速旋转的枪头卷绞进去再弹开,几次差点脱手。

    背后马蹄声如雷,青州精骑在夏侯兄弟的率领之下,已奔杀而来。

    前面的修罗骑也逐渐撕开了高苑守军的防线,露出一道大口子。

    刘协不再恋战,虚晃一枪,回头就走。

    “哪里逃!”

    蔡阳哪里肯舍,拍马紧紧追来。

    眼看就要追近,突然刘协单腿踩着马镫,从马背上霍然回身而起,手中的长戟如同毒龙一般疾刺而出。

    电光火石之间,蔡阳避无可避,被刺中喉头而登时毙命。

    回马枪!

    刘协单戟挑着蔡阳的尸身,高高举起,对着高苑守军厉声喝道:“朕乃天子,蔡阳已死,还不速速撤去!”

    原本已溃散的高苑守军顿时大乱,纷纷扔下武器四散奔逃。

    刘协扔下蔡阳的尸身,率着修罗骑杀出敌群,直往梁邹县地界而去。

    背后,夏侯惇抱着好友蔡阳的尸身,怒吼如雷。

    ……

    夜色逐渐深了,刘协率着修罗骑在一处小山丘之后勉强停歇了下来。

    连续奔逃了一天两夜,终是神兵良驹,也终究人马困乏。

    山下有清泉,勉强可解渴和饮马,这些良驹在飞雪的带领之下,就地吃着枯草和常青灌木丛的叶子,很快将周边的枯草和树叶吃了个精光。

    马可吃草和树叶,人却无处可充饥。此时已进入初冬,连野果都找不到了。只能喝点泉水解渴,腹中空空如也。

    刘协灌了一肚子泉水。仰望着满天的繁星,哈哈苦笑道:“好你个曹孟德,居然将朕逼迫至此窘境。”

    青锋正在捧水狂饮,听到刘协的苦笑声,一甩手中的水珠,凛然说道:“陛下休要忧虑,臣等拼尽性命也要将陛下护送至安全地界。”

    其余修罗骑立即齐声响应:“誓死护送陛下!”

    刘协哈哈笑道:“朕乃天命所赐,孟德小儿岂能伤朕?朕当与诸位全身而归,他日必斩其头悬于雒阳东门。”

    休息了一个时辰。马力恢复了不少,刘协和众修罗骑也稍稍恢复了点精神。

    三国时的深夜安静至极,声音也传得极远。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粗略估计应在十里之外。

    刘协等人却不敢停留,夏侯惇率着一干猛将和三千青州精骑,一人双马,一路换乘,的确非他们可抵挡。

    随着一阵剧烈的蹄声响起,众修罗卫在刘协的带领下继续向前狂奔。

    奔驰了约二十里地。前面出现一条窄窄的山道,只有两三米宽,这是通往济水的唯一通道。

    按照刘协规划的路线,趟过枯水的济水河。再往北渡过黄河,直达幽州地界。这条线虽然十分凶险却也是无奈之举,东面是海。西面是曹操占据的冀州,敌军从南面追来。唯有一路向北,别无其他选择。

    刘协率着众修罗骑往山道直奔而去。眼看就要进入山道,飞雪突然一声轻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后面的修罗骑也希律律的停了下来。

    夜色之下的山道之中,横贯这无数道铁链,两头紧紧的钉牢在山道两旁的岩壁之上,将这道通道牢牢的封锁起来。

    刘协将长戟挂在得胜钩上,刷的拔出龙渊剑,正要纵马上前砍断铁链。

    轰轰轰!

    山上突然礌石滚滚而下,一块块巨石在飞雪马蹄前翻滚,逼得飞雪连连后退不止。

    就在此时,山上突然火光大亮,无数的火把被点燃起来,将山上下照得如白昼一般。

    火光之中,只见一员大将手执大刀,头戴精铁狮子盔,身穿锁子甲,威风凛凛的站在一杆大旗之下。

    “陛下,当年雒阳一别,如今已十五年,想不到在此处见面了。”那将高声喊道。

    刘协望着那将哈哈笑道:“原来是乐将军,当年将军随孟德起兵入京勤王,后来又在北氓山护驾,实乃大汉忠臣良将,朕深表感激,不知此刻拦阻在此地又意欲何为?”

    乐进沉声喊道:“奉青州曹刺史之命,特在此地拦阻陛下并生擒之。”

    刘协笑道:“只可惜当年的声名,今朝尽毁,将军如竟然如此不珍惜身后之名?”

    乐进黯然不语,沉吟了许久才喊道:“陛下,忠义不能两全,臣今已跟随孟德十五年,岂能相弃?恕臣舍忠而唯取义也。”

    说完转身对身旁的士兵厉声喝道:“放!”

    咻咻咻!

    山上箭如飞蝗,激射而下,朝刘协等人铺天盖来。

    刘协正要挥剑格挡来箭,却突然停住了——哪些射来的箭簇竟然是从他们头顶上三四尺的高度飘了过去。

    刘协拱手对山上施了一礼,立即纵马朝山道之中的铁链奔了过去。

    喀喀喀!

    十几根铁链被削铁如泥的龙渊剑一一斩断。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刘协不再停留,一提马缰率着众修罗骑冲入山道之中,滚滚向济水方向奔去。

    背后远远传来乐进的喊声:“汉帝果然厉害,如此乱箭激射,竟然伤他等不得。”

    接着又传来一声喊声:“启禀将军,汉帝身边的侍卫射伤了五六个,并未全无伤亡。”

    刘协回头朝后面望了一眼,低声道:“乐将军之忠义,朕当铭记在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十万火急

    泰山郡,奉高城,郡守府。

    数骑奔驰而来,直奔府门而来。

    马上的骑者个个满面风尘,衣衫脏乱,胯下的马也是汗如雨下,显得十分疲惫。

    希律律!

    随着数声骏马的嘶鸣声,其中一匹马竟然轰然栽倒,马上的骑者纷纷纵跃下马。

    当先一名文士模样的中年人,满脸的憔悴和焦急之色,奔上门前,对着守卫急声说道:“我乃青州刺史府功曹从事荀攸,有紧急密报须禀报郡守大人,烦请各位速速予以通报为谢!”

    荀家乃颍川名门望族,荀攸之名在挨近颍川的兖州也不少人有所耳闻。众守卫见到荀攸等人这般架势,哪里敢怠慢,急忙前往禀报泰山郡太守牵招。

    一炷香的时辰之后,六只信鸽自泰山郡守府急急飞出,直奔昌邑城而去。

    ……

    兖州治所昌邑城,横野将军府后园。

    唰唰唰!

    破空之声激荡而起,后园之中枪影瞳瞳,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汉子手执一杆大枪,舞得泼风似的,显得极其武勇。

    扑棱棱!

    扑棱棱!

    扑棱棱!

    ……

    连续五六道白影破空而来,落在后园的树枝上,又齐齐朝他飞来。

    飞鸽传书!连续数只飞鸽急飞而来,意味着着有特急军情!

    文聘脸色微变,急忙伸手托起一只信鸽,从它腿上解下一根小竹管,从管中取出一张小纸条。

    匆匆一阅之后。文聘脸色大变,全身惊得颤抖起来。急声喝道:“来人!”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横野将军府中的数十只信鸽倾巢而出。有的飞向京城,有的飞向兖州濮阳,有的飞向徐州,有的飞向并州。

    昌邑城外,战鼓咚咚,号角声声,无数的旌旗飞舞,三万盔甲鲜明的大军在城外云集。

    文聘身着锁子连环甲,披一袭黑色大氅。手执长枪,站在点将台上,对着台下诸将士高声喝道:“诸位将士,你等每月能领俸禄养活你们的家人,是谁所赐?大汉境内三年太平,兵戈未起,是谁所赐?连年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手有余粮。又是谁所赐?”

    众将士一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文聘声如巨雷,高声喝道:“是当今天子陛下!”

    众将士立即齐齐响应:“对,是当今天子陛下!”

    文聘以更高的声调高喊道:“刚才。就在刚才,本将接到青州的紧急密报,曹孟德素知陛下仁义。假装病逝,诱骗陛下亲赴临淄奔丧。如今陛下身困青州。作为大汉将士,我等当如何应之?”

    三万将士哗然一片。群情激愤,不知在谁的带头下,齐齐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

    “踏平青州,救驾擒贼!”

    “踏平青州,救驾擒贼!”

    “踏平青州,救驾擒贼!”

    ……

    文聘将手中的令旗一举,直刺苍穹:“出发!”

    三万兖州将士,如同滚滚波涛一般向北汹涌而去。

    文聘率众一马当先,焦躁的望着北面,心中暗暗祈祷:“陛下武勇天下无敌,修罗骑能当千军万马,但愿陛下能安然无恙,挺到大军救援之时。”

    ……

    两天之后,又有数万大军自徐州彭城出发,朝青州临朐城杀去。

    一个身长九尺,虎背熊腰的猛将,手执雁翎刀,连连催动着胯下的良驹,飞速的朝前狂奔,正是大汉镇东将军华雄。

    “快!快!快!不要停留,一天之内给我杀入临淄!就算是拼尽全军,也要营救陛下!”华雄双目通红,须发皆张,手中的马鞭打得鞭炮一般。

    “将军且慢,将军且慢!”身后的帐下都督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急声喊道。

    华雄回头怒吼:“慢什么,耽误了营救陛下,诛你九族!”

    那帐下都督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背后哭喊道:“将军且看,我军已经在急行之中完全溃不成军,许多兄弟都掉队了,如此下去,非但是乱我军心,恐怕也无力营救陛下啊。曹孟德既然敢阴谋叛逆,自然是蓄谋已久,若是率此乱军前往进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反误了营救陛下大事?”

    华雄回头看去,只见背后只有数千骑兵阵型凌乱的奔来,背后的数万步兵成了一条长龙,远远接到天边,还有不少步兵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哪里像是奔往青州杀敌的援军,倒像是亡命逃窜的败军。

    华雄呆住了,不甘的望着北面许久,又看了看天色,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是本将军糊涂了,下令全军就地休息,安营扎寨,待明日早上再出发。”

    “是!”那帐下都督立即传令而去。

    华雄双目含泪,望着北面哭道:“陛下,华雄恨不得插翅飞到青州,提九尺长刀,催胯下马,为陛下冲锋陷阵,斩杀曹孟德于马下。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武勇举世无双,定能安然等到华雄率军来救。”

    ……

    濮阳城,征东将军府。

    六七只信鸽漫天飞入。

    咚咚咚!

    城外汉军点将台,鼓声冲天而起,激越而猛烈,震人心弦。大半个濮阳城的百姓都听到了这紧急的鼓声。

    点将台上,十几张牛皮大鼓同时擂动。

    两杆大旗在点将台上高高挂起,旗帜在风中不断飘舞。一杆绣金龙旗,中间一个大大的“汉”字;一杆黑虎旗,上书“苍生无忧”四个大字。

    当中一人,身着鎏金铠甲,头戴金盔,一袭大氅在身后招展,手中的两只鼓槌拼命的擂动,几次差点将鼓皮擂破。那原本坚毅而稳定的脸庞露出极度焦急之色。

    大汉无忧军统领、征东将军徐晃亲自擂鼓点将。

    当初刘协率军北伐草原,就担心青州和冀州动乱。故命徐晃率五万无忧军驻扎在青州和冀州边境的濮阳城,随时准备应对两州之乱。

    此刻。即便是一向运筹帷幄,淡定从容的徐晃也变得狂躁起来,恨不得片刻之间就将五万大军召集起来,即刻挥师杀往青州。

    哗啦啦!

    无数的汉军自各处军营赶来,迅速列阵集结。点将台下黑压压一片站满了汉军将士,那一路狂奔所带动的尘土遮蔽了天日。

    轰隆隆!

    一台台投石机和龙弩车也被拉来了,大汉精锐之师无忧军倾巢而出。

    砰!

    眼看大军逐渐聚集,徐晃手中突然发力,两只鼓槌重重的击在鼓面上。将一张牛皮大鼓硬生生的敲破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台下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众将士屏声静气的望着徐晃,全场静悄悄一片。

    当啷!

    徐晃将手中的两根鼓槌扔到台上,大步走向台前,俯视着这群跟随他南征北战、历经九死一生的将士们。

    他缓缓的抬起头来,声音低沉而极富穿透力。

    “是哪一只军队,征关中、破吕布、定西凉、平西域,威震函谷关以西之地。所向无敌?”

    台下如雷响应:“是我们无忧军!”

    “是哪一只军队,跃马中原,以少击多,冲垮张勋十五万大军。打得袁术丢盔弃甲,一命归西,又率先进入谯城。围歼袁耀?”

    “是我们无忧军!”

    “是哪一只军队,马踏江南。杀得江东叛军狼奔豕突,惶惶然若丧家之犬?”

    “是我们无忧军!”

    徐晃点了点头。继续高声大喊,声音远远传散开来。

    “不错,就是我们无忧军,所向无敌、从未一败的无忧军,大汉天子麾下的精锐近卫之师无忧军。近三年来,我等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但是,今天本将得到一道惊天密报……“

    他将声音停了下来,台下三年未征战的百战之师一片哗然,齐齐将热切的目光望向了他,神情激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徐晃将声音稍稍压低,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的吼道:“青州逆贼曹孟德,诈死诱骗天子陛下前往吊唁,如今陛下身困青州,作为天子的近卫之师,你等将如何处之。“

    台下突然安静了片刻,随即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怒吼。

    “踏平青州,活捉曹贼!“

    “即刻杀往临淄,救驾杀贼!“

    “攻往青州,誓斩曹贼!“

    ……

    西风烈,草木枯折,满目荒凉之色。

    冀州安平国境内,一只数千人的骑兵在一名银甲白马的将军率领之下,护卫着一驾马车沿着河流往南缓缓而行

    呜嗷~

    呜嗷~

    一只大雕展翅而来,哀鸣不已。

    马车的窗帘被缓缓的掀开,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正是海日图娜。

    “赵将军,我好像听到了乌力吉的叫声。”

    赵云急忙抬头望去,果然见到一只大雕在空中盘桓唳叫。

    “启禀皇妃,果然是乌力吉……”

    呜嗷~

    不等他说完,天空之中的乌力吉已高声唳叫一声,带着一股狂风扑翅而来,直奔赵云的肩头。

    海日图娜脸色大变,立即掀开马车的门帘一跃而下,高声喊道:“乌力吉!乌力吉!”

    原本奔向赵云的乌力吉看到海日图娜,又是一声欢喜的唳叫,奋力展翅转向海日图娜而来。

    嗷~

    眼看就要飞落的乌力吉突然嘶鸣一声,直直的像石头一般坠落下来。

    “乌力吉!”

    海日图娜大惊,急忙一个箭步向前,张开双臂搂住它。

    乌力吉巨大的身躯静静的躺在主人的怀中,原本已经闭上的眼睛奋力睁开,低声的哀鸣了几声,随后头部软软的低垂了下来,任海日图娜如何哭喊再也无法醒来。

    一只利箭穿透了它的腹部,鲜血早已凝结,这是一箭致命之伤!

    它原本活不过半天,却凭着一股信念愣是飞了三四天,在来时的路上四处搜寻,终于让它找到了主人的下落,完成了它的使命。

    乌力吉什么都没说,可是它原本随天子陛下一起去青州吊唁,此刻那带箭的身躯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云高举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发出一声悲呛和愤懑的怒号:“快,杀往青州,营救陛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君臣舌辩

    青州济南国,邹平县境内。

    暮色时分,寒风萧瑟,白草枯折,落木萧萧,天地之间充溢着一种肃杀的气息。

    通往黄河口的一条大道边的一个小村庄,虽说叫小村庄,其实只有十几户人家。

    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四处飘逸。村外的一块草坪内,几个小孩正在嬉闹,虽然衣裳单薄,但是脸色红润,笑得很开心,欢叫声让平静的小村庄充满勃勃生气。

    得得得!

    一阵急剧的马蹄声自大道上远远传来,正玩得热火朝天的孩童们停住了嬉闹,好奇的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好高大的马,还有个尖角,那是龙马吗?”一个年级稍长的孩童尖声尖叫起来,引得正在忙活的几个大人也跑了过来看热闹。

    古道尽头,数十骑如风奔来。

    跑在最前的一人,年级不过二十多岁,头戴明珠束发冠,手提一杆方天画戟,身上的白色战袍已被鲜血染成黑褐色,到处是破洞,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是神态却依然精神抖擞,身子挺得笔直。更神奇的是他胯下那匹宝马,足足有一丈二高,额头上一个长长的尖角闪着寒光,全身通体雪白,只有马鬃和马尾是火红色的,如同一团火焰在跳跃。

    他身后的数十名黑衣骑者却令众村民脸色大变,这些黑衣骑者个个全身黑衣黑裤,头部也被黑色面罩蒙住只露出双眼和鼻孔,就连胯下的良驹也被黑色的丝甲包住只露出四蹄。再加上他们全身的斑斑的血迹,犹如一群来自地底的修罗使者。一股杀气冲天而来,远远就能感受到。

    就在众人正在惊诧之间。却见领头那白袍青年一提缰绳,那神骏的天马竟然冲下道旁,直奔村庄呼啸而来,踩得通往村庄的小道上泥土翻飞。

    众村民一阵惊叫,乱成一团,纷纷将自家的小孩抱回家中。随着一阵呐喊声,数十名村民从屋内拿出锄头等铁器冲了出来,堵在村口,意欲迎敌。

    “何方狂徒。竟敢来此放肆,须知当今天子圣明,敢作恶者必然难逃罪责!”领先的一名村老提着一根木棒,指着领先的那名白袍青年喝道。

    虽然他声色厉荏,其实已经是两股战战,而且是看着那白袍青年面善才敢呼喝,根本就不敢看一眼后面那魔鬼一般的骑兵。

    白袍青年正是刘协,一连四天四夜,他们滴米未进。早已饿得全身乏力,心中发慌,而除了飞雪之外,那些千里良驹一路只吃得一点枯草和树叶。也饿得脚力大减。

    如此下去,他们挺不过去的。

    刘协苦笑一声,将九龙戟挂在得胜钩之上。翻身下马,大步流星想众村民走来。

    “站住!再往前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众村民一片慌乱。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声吆喝。

    刘协从腰中取下一块玉佩,又伸手将头上的明珠束发冠的那颗在夜色之中闪闪发光的明珠抠了下来。托在手上对那名村老微笑着说道:“诸位莫惊,我等非是匪徒,而是大汉天子近卫军,因路遇劫匪,一阵厮杀才致如此。如今我等人马困乏,欲向诸位乡亲求点饭食和马料,因出行过急,别无长物,此玉和明珠权作购买之资,还请诸位帮忙,不胜感激。”

    那名村老仔细看了一下那块玉佩和明珠,他年轻时曾在外闯荡,知道这两样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刘协一遍,只见此子虽然风尘仆仆,但是难掩俊美的面相和出凡的气质,绝非等闲人物,更不用说是劫匪了。

    村老回头对众村民说道:“不像是劫匪,放下手中之物吧。”

    众人纷纷点头,将手中举起的锄头、木棒等放了下来。废话,这世上哪有这么气质不凡的劫匪,而且真是劫匪,凭他们手上的家伙只是找死。

    那名村老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阁下是天子近卫军中那一部?”

    刘协微微一笑道:“大汉无忧军,征东将军徐将军麾下帐下都督古小虎。”

    那名村老肃然起敬,急忙弯腰拜道:“原来是天下闻名的无忧军,老朽素闻大名,敬仰不已,今见得诸位将军,实乃我等三生之幸!”

    其他村民也纷纷向前见礼。

    刘协急忙向前将众村民扶起。

    在村老的大屋之中,众人终于吃上了饭食,好客的村民们还端来的米酒和平时舍不得吃的肉食,那些可怜的马儿们终于吃上了上好的马料。

    众人一阵狼吞虎咽,将十几户人家的五六十号人的晚饭吃了个精光。

    刘协对青锋说道:“你等在村老屋里休息一个时辰,我在外守望,一个时辰之后继续赶路。”

    青锋急声道:“陛……毕将军,万万不可。将军先休息,我去守望!”

    刘协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不如你等先休息,待休息半个时辰,你来替我。我意已决不得再议!”

    青锋无奈,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刘协走出屋外。

    屋内鼾声如雷,村老一家也知趣的去了其他村民家中。

    刘协吃得酒足饭饱,难得松懈下来,足足站了一个时辰之后,也觉得极其疲惫,走进屋内轻轻将青锋摇醒,却并未叫醒其他修罗骑,让他们多休息一个时辰。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刘协从未睡得如此香甜,只睡得嘴角口水直流,鼾声如雷。

    远处响起急剧的马蹄声,青锋终于咬牙将刘协和众将士唤醒。

    刘协将那颗明珠和玉佩强行塞给了村老,这才率众离去。

    经过两个时辰的休整,众人精神焕发,体力和状态均恢复了不少。一路又冲杀过了两道关卡。

    哗哗哗~

    黎明时刻,远处隐隐传来水浪的响声。

    黄河快到了。

    只要找到船只渡过黄河。一路向北,很快就能进入幽州境内。安然脱险。

    众人精神大振,齐齐催马而去。

    残月如钩,夜色如水,黄河如同一条玉带一般挂在远处的天边,隐隐传来翻滚的水浪声。

    众人快马加鞭,奔驰到一道黄河渡口前,缓缓的停了下来。

    此时天色尚未完全大亮,河边并无渡船或渔船来往,只能在河边静等。望着黄河水发呆。

    杀啊~

    杀啊~

    突然从渡口两旁和来时的大道上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无数的士兵如同自三面围来,很快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缓缓迎着众人收拢过来,如同一个巨大的口袋一般铺天盖地的罩了过来。

    三面的围军足足有三四万人!

    青锋脸色大变,急声对刘协喊道:“陛下,我等速趁敌军尚未聚拢之际冲出去!”

    刘协微微苦笑,摇了摇头道:“我等连续激战三天四夜,人马困乏。战斗力不如平常的一半,如何冲得出去数万人的包围圈?而且又能冲到哪里去,迎面都是源源不断赶来的敌军,这样强冲过去也迟早落入敌手。”

    他指着远处一个巨大的麾盖。眼中露出凌厉之色,哈哈笑道:“曹孟德已经露面,亲自率众来袭。朕倒要看看他敢把朕如何!”

    一片如林的绣旗簇拥着一个华丽的麾盖,麾盖之下。一人身穿锁子黄金甲,头戴乌金狮子盔。披一袭深红色的大氅,腰佩倚天剑,胯下骑着爪黄飞电宝马,身后猛将如云,正缓缓的朝刘协奔来。

    曹孟德,你原本可以做个英雄和忠臣的,最后还是做了个奸雄,难道你此刻还想如历史上那样“挟天子以令诸侯”么?须知此一时彼一时也。

    刘协身子凝立不动,双目如电,定定的盯着逐渐靠近的曹操。

    大军在刘协等人百步之外轰然停下,将他们围在方圆百步的半圆之包围圈内。

    刘协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对青锋低声喝道:“传曹操出阵答话!”

    青锋提刀纵马而出,直奔阵前,指着对面的麾盖高声喝道:“传陛下口谕,宣罪臣曹操出阵答话!”

    声如巨雷,神威凛凛,丝毫不将千军万马放在眼里,声音之中更是透出无尽的杀气,令在场将士心中一凛。

    曹操缓缓排众而出,高声笑道:“修罗骑果然勇悍无敌,怪不得曹某的数万兵马都不能伤其一根毫毛。既然陛下有旨,曹某岂敢不遵!”

    说完在许褚和夏侯惇的簇拥下向前奔行三十多步,停马立定,坐在马上弯腰一拜道:“青州刺史、右将军曹操拜见陛下!”

    刘协冷冷一笑,一拍飞雪,怒蹄而出,直奔曹操而去,气势如虹,惊得夏侯惇和许褚两人忍不住拍马向前,以防刘协突然发难,纵马冲杀曹操。

    虽然近年来,这位天子的武艺被传得神乎其神,但是曹营众将并不以为然,直到刘协在临淄城中面对曹军诸将及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连杀曹营数将,众将士这才慑服。

    刘协纵马奔了三四十步,在距曹操三十步之外缓缓停下,鞭杆遥指曹操,厉声喝道:“曹孟德,你为何叛朕?”

    曹操哈哈大笑:“陛下差矣,臣非要叛朕,只是因雒阳气数已尽,已非帝王之地,还请陛下迁都临淄,以延续大汉基业。”

    刘协冷笑道:“你非三岁小儿,休要信口雌黄,朕问你为何要叛朕?”

    曹操神色逐渐变冷,高喝道:“昔日十八诸侯,如今只剩的曹某一人耳,曹某岂能不兔死狐悲,为自己性命担忧?”

    刘协怒喝道:“住口!袁术和袁绍叛逆,其罪当诛;孙坚私藏玉玺、擅自进攻同僚地界,合当受死;公孙刺史一向深受朕之信任,奈何夭折于袁绍之手,朕心实痛;马将军、孔刺史如今皆健在,为何胡言乱语?陶刺史寿终正寝,有何不当?其余诸人,或死于互相攻伐,或死于战乱,与朕何干?”

    曹操哈哈大笑道:“孔融不过行尸走肉之辈,看似一州之主,其实手无寸兵;马腾虽掌兵权,钱粮均需仰朝廷鼻息,他等与死何异?陶谦忠心耿耿,虽然得以寿终正寝,但是两个儿子却被封了两个不伦不类小吏,又何其可悲?陛下如今只因西蜀未平,尚留着曹某,允许曹某独掌两州军政大权,一旦西蜀被平,恐怕陛下第一个要开刀的就是曹某了。高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千古不变的道理,曹某岂能不知?”

    刘协冷声笑道:“天下战乱数十年,其一因黄巾叛乱,其二因诸侯相争。朕自然要将地方军政分开,避免地方割据,非为帝室计,更为天下计,有何不可?至于陶刺史之子,其能不在为官,朕当唯才是用,又有何不可?”

    曹操大笑:“好一个唯才是用!张辽、张郃、徐晃、典韦等人原本都是无名小卒,如今个个封侯拜将,荣耀无比,而跟随曹某十五年的弟兄们,却仅有两人经曹某推荐勉强封为杂号将军,叫曹某和众家兄弟如何不心寒?”

    刘协朗声道:“既然如此,朕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朕为天下计,当不允许任何人有割据之能,非止对你曹操,更是针对天下地方大臣。张文远原本是吕布帐下都督,张隽乂只是韩馥麾下弃将,而徐公明更是白波黄巾余党,朕均能重用,岂能不看重你麾下诸位将军之能?朕原本欲待西蜀事了,则拜你为太尉,至于你麾下诸将都将按照其才能封侯拜将,岂会厚此薄彼?只是想不当你却率先叛乱起来。”

    曹操笑道:“陛下,曹某当年起兵陈留,率十八路诸侯驱逐董贼,挽社稷于将倾之际;后又在北氓山力挽狂澜,避免袁氏之乱;后又屡次出兵震慑袁氏,让陛下得以安心征西;最后又助陛下平定袁术和袁绍之乱,其功岂是一个太尉了得,就算是封异姓王也不为过吧。”

    刘协冷笑道:“封王并不为过,不过前提是你交出手下的兵权,一个拥有二十万大军的异姓王,不但朕寝食难安,天下百姓也难安啊,朕岂能不防英布之事?”

    曹操笑道:“交出二十万大军,曹某则成了陛下刀俎之下鱼肉,恐怕性命也难保了。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如今陛下已回天乏术,还是随曹某回临淄吧。”

    刘协大怒,长戟一抖,厉声喝道:“朕乃天子,受命于天,谁敢逼迫朕!”

    曹操冷笑一声,在夏侯惇和许褚的护卫之下,回马迅疾奔回麾盖之下。

    曹军中军大旗一展:“虎豹骑,出列!”(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修罗无极

    (感谢“天高云淡925”和创世站那边兄弟的月票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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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阵整齐的呼喝声,数千神骏的精骑纵马而出,奔驰如飞,个个身穿厚实的皮甲,手执长刀,显得极其精悍勇武,胯下都是矫健的高头骏马。

    曹军之中最精锐之师——虎豹骑!

    当年正是这只精锐的骑兵,在两军相持的关键时刻,纵马冲垮了袁绍的大军,才使得袁绍全面溃退,走向灭亡的道路。

    这只精骑都是百里挑一的百战士兵,配备的也是百里挑一的良驹,被曹操视作至宝,从不轻易令其出兵,即便是在与袁绍大军激战一个多月胜负不分的时候,他也不愿意出动,直到最后关键时刻才放了出去。

    修罗三十六骑一声怒吼,齐齐奔来,挡在刘协的面前,长刀直指对面,蓄势待发。

    三千虎豹骑之前,一人身穿鱼鳞铁甲,头戴锦鳞盔,手执一杆大铁枪,正是曹家第一将——曹仁。

    曹仁鄙夷的指着青锋哈哈大笑道:“修罗三十六骑,天下无双,不知一路冲关闯阵,五天五夜不休,如今还能与虎豹骑一战否?”

    青锋冷森森的看着他,眼中露出如鬼魅一般的寒光,手中百炼寒铁精铸的削铁如泥的长刀一举,喉咙中发出狼嚎一般的吼声:“修罗无极,毁天灭地!”

    “修罗无极,毁天灭地!”

    身后传来一阵似哭非哭、鬼神皆惊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悲壮和慷慨。带着摧毁一切来敌的自信和雄心,令天地为之震动。风云为之变色。

    “不要!”刘协震骇至极。

    修罗无极,修罗卫的终极之神功。咬下舌根之血,将全身潜能极尽挥发而出,让肾上素奔涌而出,能令修罗卫本身的功力提升数倍,即便是单骑出阵也是无人可挡,更何况配合天下无双的修罗大阵。

    可是这种神功却只能用一次,极尽巅峰之功力过后,则是心力衰竭而死,犹如蜜蜂的毒针。射针伤敌之后,自己也失去了活命的机会。

    噗噗噗!

    三十六修罗骑,个个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眼中精芒大盛,全身散发出一种毁灭一切的气息。

    噗!

    青锋也喷出一口鲜血,嘶哑着声音吼道:“修罗无极已经启动,不可挽回,臣等去也,陛下多多保重!”

    说完高声大喝:“修罗大阵!”

    嗬嗬嗬!

    修罗三十六骑齐齐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恐怖吼声。迅速转动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卐”字。

    同时极尽潜能的还有胯下的神驹,众修罗骑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长刀,将刀柄对着马背上一处要害戳了下去。

    咴咴~

    众马长嘶。齐齐发出虎啸龙吟般的声音,仿佛此刻它们和飞雪一般都是马中之帝,不但令对面的虎豹骑胯下的良驹一阵惊乱。就连天马飞雪也发出低低的嘶鸣声。

    刘协听得出来飞雪的声音充满哀伤和悲恸,它为自己同类悲壮之举而哀悼。

    对面原本满脸得意和不屑的曹仁不禁脸色大变。他已经深深的觉察到了这只天下最神秘、最精悍的骑兵的恐怖,一股寒意自他心底透出。

    “列阵。迎敌!”

    他的声音已因惊惧而变形,虽然他率领的不但是曹军之中最精锐的虎豹骑,而且人数还是对手的百倍,却依然忍不住战栗。

    青锋长刀高举:“杀!”

    杀杀杀!

    修罗骑如同一群魔神一般,滚滚杀入三千虎豹骑,曹营最精锐的虎豹骑。

    马声嘶鸣,刀气如霜,战将怒吼,血雨纷飞,修罗三十六骑以一敌百,在不可一世的虎豹骑横扫过去。

    无坚不摧的修罗刀,刀枪不入的天蚕甲,天下无双的阵法,媲美霸王的悍勇,这是一只遇佛杀佛、遇魔杀魔的无敌之师。

    此刻他们的名字叫毁灭,毁天灭地!

    喀喀喀!

    一柄柄长刀砍入虎豹骑的胸膛之中,连兵器带人被看成碎片。

    嚓!

    一名虎豹骑临终拼死一枪刺中一名修罗卫的胸膛,那名修罗卫只是身子微晃了一下,继续提刀攻击,跟上全军攻击的阵型。

    “卐”字修罗大阵如同高速运转的齿轮一般在虎豹骑之中转动,大阵过处,绝无活口。因为你挡得过第一刀,挡不过第二刀,更不可能挡过三十六刀。更何况在修罗无极的催动之下,修罗骑个个有吕布之勇,马前根本无一合之敌。

    此刻曾经跃马中原,威震袁军的虎豹骑在修罗骑面前和普通士兵并无差异。

    四周围拢的曹军,原本见到修罗骑以一敌百,杀入他们最精锐的虎豹骑之中,认为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没有那只军队能以一敌百,更何况是面对的是虎豹骑。

    然而此刻他们惊呆了,他们敬为神兵的虎豹骑如同草芥一般被区区三十六骑来回碾压,毫无还手之力,只看到一片血肉横飞,一匹匹无主的骏马悲嘶着逃离战阵。

    这些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虎豹骑统帅曹仁,这名曹家第一将,武力值88的武将看着自己麾下的这只陪伴多年、被主公爱若至宝的精骑一个个如稻草一般纷纷倒下,心中痛不欲生,大吼一声,挺枪跃马横冲而来,杀入敌军大阵。

    “子孝,不可!”曹操急的高声大吼。

    然而为时已晚。

    砰!

    第一名修罗骑一刀狠狠砍来,那削铁如泥的宝刀硬生生的将他手中的镔铁长枪砍出一道巨大的刀痕,震得他全身晃动不已,然而那名修罗骑并未停下纠缠。而是纵马而过。

    当!

    不等曹仁反应过来,第二名修罗骑的长刀如天外流星一般奔来。一刀将他手中的长刀击飞向长空。

    嚓!

    第二名修罗骑的马头刚过去,第三名修罗骑的大刀已如鬼魅般看来。刀锋过去,曹仁的头颅应声落地,马背上的躯体喷出一股巨大的血雾,砰然倒落于马下。

    “子孝!”曹操悲声大吼。

    “主公休悲,且让许某将那汉帝擒来,不让子孝将军白死!”

    随着一声怒吼,一人手执赤鼻古月刀纵马而出,绕过正在交战的虎豹骑和修罗骑,直奔战团后的刘协。

    “仲康。回来!回来!汉帝武艺高强,非一人可敌,不可逞勇!”

    曹操大惊,连连急声呼喊。

    许褚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回头高声喝道:“许某忝为大将,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今战疲惫之汉帝,若不能胜,有何面目跃马于疆场。主公勿忧,许某去去就来!”

    刘协缓缓抬起长戟,冷冷的望着奔驰而来的许褚,冷声笑道:“来者可是人称‘虎痴’的许褚许仲康?”

    许褚纵马停在刘协面前。哈哈大笑道:“陛下尚知‘虎痴’之名,许某深感荣幸。”

    刘协微微笑道:“气势如虹,果然不愧为曹营第一将。可惜认贼做主,明珠暗投。可惜啊。实在可惜!”

    许褚怒喝道:“闲话少说,看刀!”

    六十三斤的赤鼻古月刀挟着风雷之音。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又快又狠的朝刘协劈来。

    当!

    刘协挺戟相迎,刀戟相交,刘协身子连连晃了三晃,而许褚的胯下大黑马连退了五六步,身子却只微微晃了一下。

    五天五夜的奔波冲杀,使他的体力已大不如前,这一刀只震得他双臂酸麻,身子不稳,心中不觉暗暗叹气,不敢再与许褚硬抗。

    而对面的许褚也是暗暗吃惊,汉帝连日奔袭,居然还有如此臂力,若是巅峰之际,力量绝不逊于自己,不过此刻却可欺负一下他力尽的弱点。

    想到这里,许褚手中刀法更是大开大合,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向刘协奔来,每一刀都是拼力的招式。

    刘协也不敢怠慢,时而怒雷枪法,时而百鸟朝凤枪,时而七探龙盘枪,不时夹着几招化戟为剑的戟法,只杀得许褚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三四十招过后,刘协双臂逐渐酸软,戟法逐渐凌乱起来,长此下去,必败无疑。

    远处的曹操和夏侯惇诸将一边看着越来越少的虎豹骑,心中痛惜不已,一边看到许褚逐渐占据上风,不觉心中暗喜。

    眼看刘协戟法越来越乱,逐渐呈现败象,而许褚却是越战越勇,口中呼喝有声,性子也逐渐急躁起来,恨不得三下五除二把刘协生擒过来,不觉偶露空门,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并非一个高手所为。

    啊啊啊~

    随着一声声惨叫,场内的虎豹骑越来越少,逐渐被斩杀了一大半,而修罗骑却是越战越勇,无一人伤亡,继续在敌群之中任意碾压,如同切菜一半砍杀着曹操的最心爱的精骑。

    夏侯惇如割肉一般的看着场内的虎豹骑一个个倒下,忍不住对曹操说道:“虎豹骑乃我军最精锐之师,若就此被消耗殆尽,末将实在心疼,不若令他等退下,令其他士兵围上?”

    曹操摇头说道:“不可,这群修罗骑已经达到疯魔状态,只有虎豹骑能够阻挡他们,若是换上普通士兵,恐怕会被他们突围而去。你看他等人马之眼中均成血红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这种疯魔的狠劲是靠自残激发自身之极尽之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力竭而死。”

    众将抬眼仔细望去,果然见修罗骑人马眼中都成了血红之色,虽然勇猛,却状如疯魔,神智已失。

    听着背后的惨叫声,许褚更是心急如焚,手中不觉加了速度和力量,不顾一切的攻向刘协,越来越多的空门显露出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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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9411/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之大帝无双最新章节! 作者:真命虎哥所写的《三国之大帝无双》为转载作品,三国之大帝无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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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大帝无双介绍:
一个顶级杀手穿越到东汉末年,附身于北邙河畔的陈留王刘协。 东汉初平元年三月,虎牢关前征战失利的十五万西凉虎狼之师,在魔王董卓的率领之下,气势汹汹的直扑雒阳而来。 如鼓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雨的箭矢,在雒阳城下喧嚣。 一个俊美而英气勃勃的十岁童子,手中龙渊剑指向长空,以汉帝之名,发出稚嫩而响亮的号令:“射!” 连弩激射,万箭穿空,弹指间,强虏灰飞烟灭。历史,在这一刻开始改写。 这一世,他不再是那个一世傀儡的汉献帝,他是杀手之王,也是绝世战神,更是中兴大汉的无双大帝。三国之大帝无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大帝无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大帝无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