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跃马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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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豹骑一个个惨叫着倒下,昔日跃马中原的无敌战骑此刻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满地的碎尸,漫天的血雨。
曹军大将们一个个心如刀割,纷纷奔向曹操请缨加入战团,却被曹操无情的拒绝了。他知道此刻的修罗骑已达到歇斯底里的状态,就算是吕布上去也只是陪葬,他岂肯让自己手下的这些良将去触这个眉头。
而背后的许褚与刘协已战了一百多个回合,刘协体力不支的劣势越来越明显,险象环生,完全被许褚在压着打,眼看支撑不了多久,让观战的曹军诸将心中微微找到了点平衡。
“汉帝果然勇武,五日五夜不休还能与仲康大战一百余回合,可惜他恰恰是因为自负勇武,才数次置自己于险地,虽经多次死里逃生而不知悔改,可惜!可惜!”
曹操望着显得狼狈不堪的刘协连说了两个可惜。
“五十招,最多还有五十招仲康就能生擒汉帝了。”夏侯惇自信的说道,接着又略带遗憾的微笑道,“如此一场大功,被仲康抢去了,可惜啊!”
他说的可惜,与曹操的可惜又有不同,众将脸上或多或少露出了微笑。
嚓!
一名修罗骑手中长刀横飞,一刀劈透了身前一名虎豹骑厚厚的战甲,将那名虎豹骑拦腰劈成两截。
噗!
就在那一刹那,他口中鲜血狂喷。漫天血雾喷洒,身子轰然倒下。
咴~
与此同时。胯下的战马也长嘶一声,栽倒于地。七窍流血而死。
修罗无极,耗尽全身潜能,油尽灯枯之时已到!
“哈哈哈……天下无敌的修罗骑将终于今日,汉帝合当落于曹某之手,这是天意!”曹操捋须大笑。
哈哈哈……
身后的亲信将领跟着一起大笑。
咴~
又一名修罗骑胯下的宝马率先倒下,将那名修罗骑掀翻在地,那名修罗骑为了不扰乱阵型,纵身而起,提刀扑入敌群之中。
嚓嚓!
他状如疯魔。眼中红得滴血,连人带马砍倒三四名虎豹骑。
噗!
就在他提刀正要再砍时,一股血箭自他喉咙之中喷薄而出,手中的百炼宝刀当啷落地,然后被数名虎豹骑狠狠的纵马践踏而过。
“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了,兄弟们顶住!”一名虎豹骑百人将高声大喝。
众虎豹骑轰然响应,原本低沉的士气突然爆棚,喊声震天。
青锋双眼尽赤,厉声狂喝:“敌军不到五百。杀光他们,死则死矣,不负身后名!”
嗬嗬!
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修罗大阵速度突然加快。在虎豹骑阵中疯狂的转动和屠杀。
这是人间屠场!这是修罗地狱!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刀光中和喊杀声中消逝在了黄河边,一道道血流汇流成小溪,缓缓的向黄河水中涌去。
噗噗噗~
咴咴咴~
一个个曾经无敌于天下的勇士口喷鲜血倒下。一匹匹千里良驹嘶鸣着倒毙,为了他们的使命而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曹操望着面前惨烈至极的场景。喟然叹道:“从此天下再无修罗,但是恐怕再也不会有如此以一当百的神兵了……”
修罗骑一个个的倒下。虎豹骑也在一个个减少。
终于,场内最后只剩下青锋一人,而虎豹骑也只剩下十数人。
硕果仅存的十数名虎豹骑,大都是百人将级别的,齐齐将青锋围在中间,手中的长枪刷刷刺出,指着全身是血的青锋。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这一战他们足足厮杀了两个时辰,金色阳光照在遍地的鲜血之上,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阳光之下,青锋那滴血的双眼闪耀出摄人心魄的光芒,缓缓的将手中的长刀举起,指着远处曹操的麾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狂喝道:“修罗大阵,杀!”
刀如电,马如龙,一个悲壮和强悍无敌的身影迎着四周的虎豹骑杀了过去。
噗噗噗!
一杆杆长枪刺在他的胸膛,刺在刀枪不入的天蚕宝甲之上,青锋的身子只是晃了几下,手中的长刀如同索命刀,划出一道道诡异的曲线。
嚓嚓嚓!
一个个虎豹骑被那无坚不摧的宝刀砍中,纷纷落马。
嚓!
终于最后一名虎豹骑被他劈成两半,摔落于马下,血流满地。
咴~
他胯下的宝马一声长嘶,终于也轰然倒地。
青锋翻身落地,将手中的长刀狠狠的插在黄河边的土地里,扶刀傲然而立,直直的望着正在与许褚激战的刘协。
四周尸横遍野!
嗷~
原本已经处于颓势的刘协,眼角望到不远处的青锋,突然发出一声爆喝,眼中精芒大盛,手中的九龙戟如同毒龙一般刺向许褚露出的空门。
游龙不悔!
许褚大惊,急忙横刀来拦。
当!
九龙戟的小枝被刀杆挡住,戟尖已刺透许褚的铁甲,深入腹部,鲜血迸出。
长戟瞬间收回,又是一戟如流星一般直奔许褚的咽喉。
方寸大乱、魂飞魄散的的许褚再次挺刀相迎。
当!
刀戟相交,火星四溅,九龙戟堪堪在他咽喉前三寸处被挡住。
嗤!
嗤!
嗤!
噗!
长戟并未收住攻势,一戟接一戟的连环刺来,那戟速已达极致,连空气都被刺破了。一连三戟被许褚挡住。第四戟如同闪电一般直直的插在许褚的喉头。
游龙七探!
当啷,六十三斤的赤鼻古月刀跌落在地。许褚瞪着虎目不可思议的望着刘协,喉咙之中咕咕作响。鲜血缓缓的流出。
刘协冷酷的望着他,将长戟慢慢的从他喉部一点点抽出。
鲜血狂喷,曹军第一将,“虎痴”许褚就此轰然倒地毙命。
全场鸦雀无声,数万曹军将士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刘协翻身下马,提戟牵着飞雪缓缓的向青锋走去。
青锋艰难的对着刘协咧嘴笑了一下,突然喉头涌动。
噗!
血雾喷洒,溅在刘协身上那原本已沾满血污的战袍之上。青锋高大的身躯缓缓的倒了下来。
刘协将九龙戟插在地上,将他的身子拦腰抱起,缓缓的平放在一块空地上,又继续走向另外一名修罗骑的遗体。
他旁若无人的在尸体堆中搜寻着修罗骑的尸体,又一具具的抱了过来。
全场静立,没有人向前,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任他在尸群中来来去去的忙活。
终于,三十六具尸体终于被整整齐齐的平放在一起。
刘协缓缓跪了下来。朝着修罗骑的躯体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直起身来,提戟在手,翻身上马,手中长戟直指对面麾盖之下的曹操。双眼如电,气势如虹。
曹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这又是何苦?臣说过,绝不会伤害陛下一根毫毛。不如放下武器,随臣前往临淄。临淄城中帝气厚重。必然能保大汉基业千秋万载。”
哈哈哈……
刘协提戟仰天狂笑。
如果还是傀儡的命,老子岂不是白来了这一遭?
刘协停住笑声。指着他怒喝道:“住口,朕受命于天,岂能由你左右?只有宁死不屈的大汉天子,绝无苟且偷生的傀儡皇帝刘协!”
说完挥舞着九龙戟,一催胯下的飞雪,飞雪便腾空而起,如同一颗炮弹一般对着曹操的麾盖狂冲而去。
马如奔雷,戟如白虹,以无可阻挡之势滚滚而来。
哗!
数万大军被他气势所慑,竟然忍不住齐齐后退了几步,数名曹军大将齐齐纵马挡在曹操面前。
刘协突然一提缰绳,勒住马脚,手中长戟指着惊慌失措的曹军将士哈哈大笑。
“岂有此理!”
夏侯惇和夏侯渊大怒,双双拍马而出,挺起手中的武器奔向刘协。
咴~
飞雪突然仰天长嘶,发出虎啸龙吟之声,嘶鸣声响彻云霄。
希律律~
两人胯下的坐骑竟然长嘶一声自动停了下来。
咴~
飞雪再次发出浑厚的吼声。
咴咴咴~
奇迹发生了,上万曹军骑兵胯下的马齐齐仰天长嘶,发出和应之声,就连曹操胯下的爪黄飞电也不例外。
上万马匹齐嘶,如同天雷滚滚,连那滔滔东去的黄河水似乎也震动了起来。
就在曹军将领和骑兵们正一片慌乱,大声呵斥自己的坐骑的时候,胯下的坐骑突然发疯了一般剧烈的纵跃和晃动,许多骑兵都被摔落马下。
曹军哗然大乱,众将士纷纷怒吼着抓着马缰,极力制止这群造反的马。
马嘶声、呵斥声、惊叫声四起,全场顿时混乱不堪。
咴~
爪黄飞电一阵怒吼,将马背上的曹操狠狠的掀起,朝马蹄下摔落。
曹操身边的亲卫士兵们大惊,急忙快步向前一把将他接住,总算没有被摔伤。
咴~
飞雪又是一声长嘶。
原本喧闹的万马突然安静下来。
马背上的刘协似乎感应到了飞雪的意思,紧紧抱住马颈,哈哈笑道:“飞雪,好样的,朕准备好了!”
就在众人惊疑之间,只见飞雪调转马头,四蹄奔腾而起,竟然如风驰电骋一般奔向迎面的黄河水浪。
滚滚烟尘之中,飞雪已经狂奔百步,冲到了河岸边。
咴~
这一声长嘶,如同从天外传来,整个空中都是它的声音在激荡回响。
只见飞雪四蹄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闪电和一团如流星一般的火光,朝黄河之中跃去。
数万将士如同被魔咒定住了,一动不动的望着空中的飞雪。
“难道这匹神驹真是天马,竟然能够飞跃两百丈宽的黄河?”(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大战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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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跃两百丈宽的黄河水面?
刚刚见识了这匹马中大帝的神威,在场的曹军将士甚至包括曹操都深信不疑,他们只是呆呆的望着空中的神驹飞雪,等着天马飞跃两百丈的神迹。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
当年的檀溪不过数丈,估计最多不过十几米,的卢一跃而过便成了千古传奇。此处黄河距入海处已不远,河面四百多米,飞雪虽然神勇远非的卢可比,但是想要在四百多米的河面一跃而过显然是不可能的。
哗!
飞雪带着刘协在空中划过一道巨大的弧线,落在二三十米外的滔滔黄河水浪之中,溅出一片巨大的水花。
然而落入水浪之中后,一人一马并未下沉,只见飞雪身子如同一只大鱼一般浮了起来,四蹄齐动,朝对岸飞快的游了过去,迅疾如巨鲨一般。
“追!”
曹操惊怒的大吼,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涌上心头。
众将士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呐喊着往河水边冲杀而去。
水浪滚滚,河水中的飞雪已驼着刘协游到了百米之外。
“放箭!”夏侯惇大声喝令。
咻咻咻!
万箭齐发!
可惜他们手中的连弩虽然能够连发,却只是靠着弓弦之力发射,远远不如马钧用弹簧所制的连弩的威力。
落在刘协身边的箭簇不过稀稀落落十几枝,被刘协轻轻挥戟打落。掉入水中。
飞雪长嘶一声,四蹄奋力一蹬。向前疾窜了几米,所有的箭簇都远远的落在身后。
呜~
一枝利箭带着强劲的风声朝刘协脑后奔来。
刘协心头一惊。急忙奋力一戟将其击落。
呜呜~
接连又有两枝利箭朝他身上激射而来,被舞的如车轮一般的大戟再次击落。
等到那箭再次射来时,飞雪又向前游了十几米,刘协甚至挡都懒得挡一下,任那箭簇射在自己的天蚕宝甲之上,跌落下来。
岸边,一个手执长弓的曹营猛将恨恨的将手中的三石硬弓折成两截,摔在地上。
曹营第一弓,破虏将军夏侯渊。
河面上的一人一马的身影越来越远。眼看就要靠近岸边,飞雪四蹄已经踩到河底,长嘶一声,猛地一跃,飞身上岸。
刘协手持九龙戟端坐在和他一样全身**的飞雪之上,望着黄河对面的曹操,纵声喊道:“孟德,后会有期!”
声音透过黄河的水浪,清晰的传到了对岸。
曹操呆呆的望着对岸。脸如死灰,刹那间似乎老了十岁,神色落寞,喃喃的说道:“陛下。保重。”
身后夏侯惇纵马而出,急声道:“孟德,速寻船只渡河。兴许还能追上。”
曹操缓缓的闭上眼睛,摆了摆手道:“等寻到船只再到大军尽数过河。至少得半日。那匹天马可日行千里,一天之间即可到达幽州地界。如何追得上?准备大战吧。”
……
刘协策马如飞朝北奔去,虽然头上阳光万丈,但是毕竟已是初冬时节,全身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寒意飕飕,再加上飞雪狂奔所带动的寒风,吹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迎面尘头大起,一彪人马如风奔来,个个都是骑兵,不下三千之众。
刘协心头一凛,勒住马脚,横戟而立,准备应战。
对面的骑兵迅疾奔近,一杆“汉”字大旗在风中猎猎招展,在阳光之下显得那么温暖,那么耀眼。
一个喜极而泣的声音远远传来:“飞雪,是飞雪,那是飞雪!陛下就在前面,快!”
刘协迎着阳光轻轻的笑了,抱着飞雪的脖颈亲昵的说道:“飞雪,我们终于撑过来了,多亏了你。”
飞雪欢快的喷了一个响鼻,然后迎着对面仰天发出一声悠扬的长嘶声。
“陛下!”
“陛下!”
“陛下,臣等前来接驾!”
……
迎面传来无数激动至极的声音。接到消息之后,他们已经连续奔驰了一天一夜,终于找到了天子陛下,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
刘协将九龙戟插在地上,朝着迎面而来的汉军缓缓的挥手,引来更热烈的欢呼声。
当海日图娜那如花面容出现在刘协的视线之中时,一股无尽的疲惫涌上心头,他直觉头重脚轻,缓缓的伏下身子,趴在了飞雪的鬃毛之中,闭上了眼睛。
“陛下!”
海日图娜惊呼一声,鞭马疾驰,停在飞雪前面,翻身下马,一个箭步奔了过去,将刘协抱在怀中。
“陛下,醒醒!”
海日图娜抱着刘协软绵绵的身体,脸色煞白,惊慌的哭喊。
突然,怀中的身子往上动了一下,又躺了回去。
一股热乎乎的感觉印在她那如花的娇靥上。
正在她发呆之际,刘协双眼缓缓的咪开一条缝,有气无力的说道:“朕累了,让朕睡一会。”
海日图娜脸色一红,左手紧紧的扶住他的身体,右手飞快的将脸上的口水印擦掉,一言不发的抱着往马车上走去,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奔驰过来的赵云,原本想发问,见到皇妃这副神态便将涌到喉头的话硬生生的缩了回去,转身对着跟上来的飞云骑将士挥了挥手,众将士立即停住脚步。
等到海日图娜将刘协抱进马车之后,赵云已将飞雪拉了过来,跟在马车旁边。
“放飞鸽,通知车骑将军、征东将军和公孙将军,陛下已安然无恙。我等将护送陛下退往幽州。”
“全军启程,退往幽州!”
三千飞云骑护送着一驾马车往北滚滚奔驰而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北风微卷,枯草败叶飞舞。
五天五夜的生死时速。刘协痛失了良师益友、天下第一剑客王越,痛失了生死相随、天下无双的修罗三十六骑,终于杀出曹操数万大军的重重包围圈,再次于危难之间逃得生天。
一股肃杀的气息笼罩在青、冀两州,平定了三年的中原,即将迎来一场大战。
……
就在刘协退往幽州的时候,远在京城的张辽等人终于接到了文聘等人的飞鸽传书。
消息没有惊动很多人,只有张辽、徐庶、贾诩、卢植和王允五人知晓。
车骑将军府,密室。
“陛下过于仁义和意气用事。下次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出京城了,堂堂天下之主,万乘之尊,竟然屡次轻身涉险,真是……置天下千万苍生置于不顾。”卢植又急又气,险些怒骂出口,这位太尉已经67岁的高寿,性子也随着年龄变得暴烈起来。
“太尉大人不要过于担忧,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当能化险为夷。我等还是谈谈如何解救陛下吧。”身旁颤颤巍巍的王允一边咳嗽一边劝道。
徐庶缓缓的说道:“据刚刚接到的密报,华将军自徐州出兵攻往青州东南,文将军自泰山郡攻往临淄,徐将军自濮阳出兵疾攻青州西南。目前攻往青州的已有十万余大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刻并州的高顺,幽州的公孙续也应已接到飞鸽传书。即将陆续发兵青州,奔往青州救援的至少有十五万大军。若只为援救陛下。则不差我们京城这一路人马。昨晚庶夜观天象,见帝星一路往北。依然闪亮,毫无半点蒙尘,只是周遭辅星却或已陨落,或晦暗将陨。依庶之计,曹操既已反叛,青、冀两州将不复归于其下,不如趁冀州空虚,御林军直捣信都城(冀州治所),一举拿下冀州之地,再与诸路大军夹攻青州,平定曹贼之乱,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不可,若是陛下有个闪失,则我等万劫不复!多一部兵马救援,则陛下少一分危险。”卢植急声道。
贾诩摇头道:“非也,诸路大军已经出发,御林军路途遥远救不得近火,也不差这一路。而且贾某昨夜也有观天象,与元直一致,陛下不会有危险,从全局计,当攻冀州。我已飞鸽通知‘地龙’全力打探陛下消息。”
卢植不觉怒形于色,说道:“我等栽培‘地龙’多年,如此惊天大事,‘地龙’竟然全然不知,莫非‘地龙’已经反叛?”
贾诩苦笑道:“曹操假死之前,‘地龙’已有怀疑,我特意叮嘱陛下不要轻身涉险,甚至故意延迟禀报,可惜依然未能拦阻到陛下。此等机密大事,恐怕只有曹氏和夏侯氏之人,以及李典、乐进和于禁等几名跟随曹操十余年的心腹之将才知晓,‘地龙’并不在其列。”
王允将目光转向一直在旁一言不发的张辽说道:“文远,你乃御林军统领,天下兵马的统帅,京城之兵马之进攻方向,就交给你来决定。”
张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陛下昔日在军中之时,军事皆听元直与文和之言,既然两位均欲攻冀州,则听从两位之意见。御林军八万,留两万镇守京城,余者明日即启程,攻往冀州。还请诸位坐守京中,避免生乱。”
贾诩道:“好,即刻飞鸽传书给郝(昭)将军和马将军,提防西蜀之军趁乱偷袭关中,另通知士元和黄老将军,注意关注荆州西部动向。”
……
车轮辘辘,马蹄声声。
睡了一天一夜才醒的刘协,慵懒的躺在海日图娜的怀里,双脚伸得长长的,舒展在马车厢内的地毯上,双目微闭,嘴里嚼着海日图娜喂的珍果,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子龙!”突然他霍然起身,掀开窗帘,对外喊道。
鸾铃声动,赵云纵马疾奔而来。
“速速传书给文和,让他传书给‘地龙’。”刘协脸色极其冷酷,缓缓的继续说道,“只需两字即可——杀虎!”(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蜀汉雄主
(第290章节号又重了,所以这是2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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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蜀汉皇宫,玉堂殿。
整个蜀汉的皇宫都是仿照雒阳而建造,连殿堂的名称一样,而蜀汉的玉堂殿也和当年雒阳的玉堂殿一样,建了一个蹴鞠场。
蹴鞠场内,一蓝一白两队球员共三十二人正在激烈的角逐,场外另有十数人替补在旁观战。
蹴鞠旁一座高台之上,刘辩端坐正中,两旁坐着皇后唐氏和皇妃李氏,身后立着天龙卫中郎将何献,何献的身旁又立着四个黑衣剑士,四周环卫着一群红衣天龙卫。
年已近三十的刘辩早已无当年的软弱和惨绿气息,英俊而白净的脸上多了几分刚毅,眼中目光如电,充满威严和霸气,嘴角那两抹八字胡,更显出男性成熟的魅力。
他一只手端着酒樽,另一只手却习惯性的按着剑柄,似乎随时准备拔剑应战,那双原本白净而柔软的手,如今变得遒劲有力,手指上和虎口处长满了老茧,一看就是经常使剑的印记。
他身后站着的四名黑衣剑士如同四杆标枪一般站的笔直,左手中的剑身攥得紧紧如同那剑已与手连成一体,脸上如同僵尸一般毫无表情,眼中的光芒如电,透出一股无形的杀气,竟然隐然如修罗卫一般。
仔细看那场内的蹴鞠队员,踢得如“少林足球”一般,球技与功夫浑然一体。球员过招,是在比球技也是在比武艺。腿法、拳法、掌法倾泻而出,不拘一格。只要能抢到球,什么招数都能用。
不过他们的阵型依然是八人进攻、八人防守的阵型。
场内的比分现在是6:4,蓝队领先。
刘辩将酒樽中的酒一饮而尽,缓缓的抬了一下手。
“停!”何献急忙喊道。
场内骤然停歇了下来。
刘辩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对众人喝令道:“白队变幻阵型,四人前场进攻,六人后场防守,六人中场传接,各队员不得擅自变动位置;蓝队阵型不变。继续比赛。”
众人依令而行。
半个时辰之后,场上比分变为7:10,白队反超。
刘辩的脸色阴晴不定,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呆坐了许久,才缓缓的说道:“朕那皇弟果然聪颖,他能一统天下十二州,诚非偶然。”
身后的何献急忙说道:“陛下乃先皇嫡长子,大汉正统。陈留王能力再强,也只应供陛下驱遣才是。”
刘辩淡淡的笑了笑:“大汉正统,大汉正统……值此乱世,若无过人之能。不是成为傀儡,就是成为亡灵。十余年过去了,不知协弟的剑术如何了。能否与朕一战。”
何献谄媚的笑道:“三千越甲可吞吴,而当年越女阿青以一根青竹棒击败三千越甲。如神仙一般存在。今陛下的越女剑法已练得巅峰造极,又岂是陈留王所能比拟?臣窃以为。陈留王在陛下手下走不过三招。”
刘辩依旧淡淡的一笑,没有说话。
“呛啷!”腰中长剑离鞘而出,四周立即一片寒光凛冽,锋芒逼人。仔细看那剑时,只见剑身铭纹由柄至尖如同流水一般连绵不绝,剑身有二字——“工布”。
“工布之剑,釽从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绝。”
此剑正是当年由铸剑名匠欧治子奉楚王之命所铸造的三把名剑之一——工布,与刘协手中的七星龙渊剑,和王越所用的泰阿剑同时出炉的。
一道白光从蹴鞠场边如同流星一般飞速划过,刘辩纵身而起,迅疾又弹身而回,轻轻的坐落在案几之后,手中的工布剑已回鞘,似乎从未拔出过。
噗!
场内的白球摔落在地,整整齐齐的跌成两半。
全场惊得鸦雀无声,许久才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场内掌声如雷。
刘辩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天下十分,协弟已得八分,朕岂能在此两分之地内还成为傀儡?朕有天龙卫和血龙卫,又有蜀王和张将军忠心辅助,有人就算是想叛乱,也得掂掂自己的分量。”
一个红衣天龙卫匆匆赶来,在刘辩耳边述说着什么,刘辩立即脸色微微一变。
……
次日,蜀汉早朝。
百官朝会殿内,两旁的文武百官肃然而立。
一身冕服的刘辩腰佩工布宝剑,在红衣天龙卫的护卫之下昂然大步而来,登上殿堂,在龙椅之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双眼如电,威严的扫视了一圈殿下的群臣。
十余年的努力,他虽然未能完全掌握整个西蜀的朝政和军政,但是早已非傀儡之身。朝政之上,基本是他说了算。军政之上,虽然大部分军队掌控在刘备手里,但是京师成都的兵权却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刘备就算真想撕破脸皮叛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些年来,他在朝政和军政之上一直压制着刘备等人,对方也只能一退再退。
刘备等人或许不是没想过叛乱,毕竟蜀中三十万大军,有二十万掌控在刘备手中,更兼有关羽、张飞和陈到这样的猛将,诸葛亮这样的智若近妖的军师,还有白耳精兵、无当飞军这样的劲旅,若是想叛乱攻取成都还是很容易的。问题是,刘辩占据的不只是京城,还有大汉正统的制高点,刘备一旦撕破脸皮与刘辩相斗,则他这个“帝室之胄、中山靖王之后”的光环将灰飞烟灭,成为不折不扣的叛臣,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届时恐怕他还没攻下成都,刘协可能已趁火打劫从他后路杀来。
当然,依照他原来的计划则是想让刘辩“病”死,其又无子嗣。则可让自己八岁的儿子刘禅上位。这时的刘禅因为刘备的经历变化,提前了十年出生。比历史上的刘禅不但聪明伶俐的多,而且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并非历史上那个呆呆傻傻的大胖子。只可惜的是,刘辩不但没有“病”死,反而越活越精神,刘备数次派出的杀手都是有去无回,甚至尚未靠近刘辩的身旁,就被刘辩身边的黑衣剑卫斩杀。
不但刘辩未“病”死,这些年他身边的一些心腹之臣却莫名其妙“得病”了。他的亲信简雍,这个历史上也一直跟随他的心腹之臣,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家中的后花园;另一名心腹之臣孙乾。退朝回家的被人拦路截杀,身边的侍卫死伤惨重,他自己也挨了一刀,幸亏不是要害,否则也跟随简雍去了;就是陈到等人也遭受过刺杀,而关羽和张飞都遭遇过投毒而幸免于难;最令他胆战心惊的是,宝贝儿子刘禅也被人推入水池之中,差点被淹死。
那个对着他一口一声“皇叔”的蜀汉天子不再是任他宰割的绵羊,而是化身成了一条毒蛇。
近年来。他不敢再派人出击,对手似乎也趁好就收,总算平静了几年。
君臣礼毕之后。
刘辩缓声说道:“诸位爱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只见一人抢步而出,正是司徒黄权。
“启禀陛下,西羌彻里吉国王遣使来朝。”
刘辩眉毛一抬。朗声道:“闻听西羌国王彻里吉,乃塞外豪杰。武勇无敌,其虽与我国接壤。却甚少来往,今既来朝,当速速有请。”
随着一片“传西羌使者进殿见驾”的呼声,只见一个穿着异族服装的官员昂然而来,见到刘辩弯腰一拜:“西羌使者扎西奉国王陛下之命前来拜见大汉天子陛下!”
刘协点了点头道:“免礼!”
那使者扎西又道:“特奉国王之命,给陛下送来一件大礼。”
说完转身朝后面喊道:“抬上来!”
八名身穿异族服装的壮汉抬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大步而入。
走进大殿,那八名壮汉将肩膀上的铁笼放下,退到两旁。
嗷~
一阵沉闷的猛兽吼声如同惊雷一般响彻整个大殿,吼得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魂飞魄散,纷纷后退,乱成一团。
“放肆!”刘辩一声怒喝。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穿透力却极强,竟然硬生生的将那猛兽的吼声压了下来。
众人这才惊魂甫定,站稳身形,战战兢兢的朝那铁笼里望去,却是一只头大如斗、满身棕毛的猛兽,看起来有虎豹之威,却与虎豹外形略有不同。
哈哈哈……
扎西爆发出一阵大笑,戏谑的说道:“此乃我西羌国之圣兽,乃贵霜国(印度)进献给我国国王,不知各位大汉各位聪明的臣子们是否认得此圣兽。”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无人应答。
却见一人排众而出,沉声道:“不过一头狮子,算什么圣兽?”
众人望去,正是诸葛亮。
扎西楞了一下,随即笑道:“不错,阁下果然见多识广,此圣兽名确为狮子,乃我西羌国王进献给大汉陛下的礼物。不过臣听闻大汉朝廷有两个,一个在成都,一个远在雒阳,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大汉上国。此圣兽为百兽之王,当进献给真正的大汉之帝。不知贵国可有勇士能降服此圣兽,若能降之则我西羌国尊贵国为上国,岁岁来朝;若不能降,则本使只好带其奔赴雒阳,献给真正的大汉上国。”
话音一落,全殿鸦雀无声。
扎西见众人无人应答,不禁得意的笑了,又再次高声喊道:“再问一次,贵国可有勇士可降此兽?”
人群之中的刘备气得咬牙切齿:“若非云长与翼德领兵在外,岂容他等异族嚣张。”
刘辩脸色极其难看,作为一国之君,他自然不能亲自下场,而且若说是提剑斩杀,他绝对有十二成的把握,但是若赤手空拳去降服,他自问未必能做到。
眼看几分钟过去了,众将依然无人应答,扎西不觉脸上露出嘲讽和得意的笑容。
“番邦小国。岂敢如此小觑我天朝上国,且容我来降之。”一声暴雷般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众人眼中一亮。纷纷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连刘辩也不觉抬头朝那边望去。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腾身而出。身着虎贲服,挽起袖子露出一双肌肉饱满的臂膀,稳稳的挡在兽笼之前,满脸的坚定和悍勇之色。
刘辩见是个小孩子,眼中神色又黯淡了下去:“卿乃何人,此猛兽力大无穷,不亚于虎熊,切莫轻身涉险。”
却见又一人排众而出,却是刘辩最宠信的武将。卫将军张任。
张任上前拜道:“启禀陛下,此人姓水名禹,字仲德,原本关中之人,自幼随母逃难到蜀中,其天生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十岁即入山打猎,数与虎豹相斗尽胜之。后拜于臣之门下为徒学习枪法,现任虎贲左仆射。”
孙乾嗤声冷笑:“十三四岁的小儿,就当了左仆射,卫将军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啊。”
张任勃然大怒正要怒斥。却听刘辩问道:“张将军,此猛兽过于勇悍,水将军年幼。真可空手降服?”
声音之中充满惊疑不信,却又充满期待。因为他已经面子上挂不住了,真要是无人敢向前。他就会令身后的四名黑衣剑士直接将那头狮子斩杀,再斩下这名故意挑衅的西羌使者,以正蜀汉威名。
却听那名叫水禹的小将高声喊道:“臣自幼搏虎为戏,必不辱使命!”
刘辩一拍龙案,高声道:“好,诸位大臣退下,且看水将军降此猛兽,若能降服,则拜为虎贲中郎将。”
众文武百臣急忙纷纷退到殿前,让出一大片空地来。
西羌使者扎西冷眼看了看水禹,一脸的鄙夷之色,俯身对刘辩一拜道:“陛下,臣有一言在先,若这位小将军葬身狮腹,当与敝国无关。”
刘辩怒声道:“废话,速开笼门!”
他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头狮子就此耀武扬威的灭了蜀汉的威风,若水禹不能胜,就令黑衣剑士拔剑斩杀。
嗷~
那头雄狮怒吼而出,恐怖的吼声吓得远处观战的群臣两股战战,脸色煞白。
“孽畜!”
水禹一声怒吼,甩开马步,双目如电,狠狠的瞪向那头雄狮。
狮子也找到了自己的对手,口中发出低低的吼声,露出阴森森的利齿,前爪不安的在地上抓动着,随时准备出击。显然它也感觉到了这个少年的悍勇,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低吼着做出扑击的架势,引诱那少年出击。
水禹也是全身凝立不动,似乎也在找狮子的破绽,蓄势待发,双手却张开向前,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朝那狮子勾动着,向它挑衅和撩拨。
一人一狮谁也不敢轻动,只是互相恶狠狠的凝望着,眼中发出噬人的凶光。
嗷~
雄狮终于忍不住了面前的这个弱小的人类的挑衅,腾身而起,怒吼着带动一阵狂风向他扑去。
唰!
水禹腾身闪开,堪堪躲过雄狮的扑击,不等它转身,迅疾腾身翻坐到它的背上,左手抓着它的鬃毛,右手对着狮眼狠狠的砸了过去。
嗷~
狮子眼部剧痛,腾身将水禹摔了出去。水禹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
暴怒欲狂的雄狮兽性大发,又朝他扑击过来。
一人一狮在场内剧烈大战起来,水禹与猛兽相斗显得十分娴熟,依仗身体的灵活和超强的判断力,将那头狮子玩得团团转,连半片衣角都不被挨到。
这场争斗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看得场内众人目瞪口呆,几乎以为是在做梦,就连那西羌使者也是张大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嗷~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那只雄狮的左眼又被水禹一脚踢瞎,至此狮子两只眼睛全部被打瞎,眼前漆黑一片,痛得在地上翻滚。
嗷~
那雄狮在地上翻滚了一阵,腾身而起,却找不到攻击对象,竟然直直的朝大殿正中扑了过去。
啊~
群臣惊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互相践踏。
“该死!”水禹大惊,急忙拼命在后赶来,狮子没打死,要是惊扰了圣驾那可是死罪。
嗤!
一道剑影如同白虹贯日,破空而来。
噗!
血雨纷飞,溅得满殿都是,随即嘶吼声骤然停下。
脸无血色、惊魂甫定的众臣,惊疑的朝大殿正中望去。
只见那只雄狮竟然被劈成两半,摔落在地上,鲜血在地上流了一地。
刘辩缓缓的收剑入鞘,傲然立在死狮之前,全身竟然没有沾上半点血迹。
不但文武百官惊呆了,就连水禹也望着刘辩发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陛下万岁!”
众臣激动得喊声如雷。
西羌使者扎西尚在发呆,犹如在梦中。
刘辩腾身跃回殿堂之上,在龙椅上坐定,指着扎西喝道:“将他等拉下去斩了。”
众天龙卫一拥而上,将大呼小叫的西羌使者和随从强行拉了下去。又有人上前将狮子的尸体拖了出去。
刘辩那威严的声音继续在大殿的上空激荡:“诸位爱卿,还有何本要奏?”
众人似乎尚未从刚才的震撼之中反应过来,无人应答。
沉默了一阵,终于有人向前禀道:“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刘辩一看此人,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孙爱卿,速速奏来!”
孙乾急忙说道:“启禀陛下,青州刺史曹孟德已与伪帝刘协决裂,其所掌控的青、冀两州二十万大军叛乱,意欲与伪帝决一死战。现其已遣麾下长史刘晔前来请降,同时请陛下出兵相助。臣窃以为此乃天助陛下,还请陛下下旨封曹孟德为魏王,同时出兵关中和荆州,与曹孟德遥相呼应,击垮伪帝,进而一统天下。还请陛下恩准!”
原本稍稍平定的群臣立即哗然,议论纷纷。
不但刘备派系的臣子蠢蠢欲动,就连刘璋派系的黄权等人也忍不住心动。
诚然,他们都知道,这是蜀汉染指中原、一统天下的最后一丝希望了。刘协不但平定了天下十二州,就连漠北和西域异族都被他扫平了,此刻若不趁曹操叛乱之刻出兵,一旦刘协彻底平定青、冀两州,蜀汉就很难再与刘协逐鹿中原,只能偏安这西南一隅了。
刘辩一声冷笑,压下了群臣的议论声,轻轻的摆了摆手:“呈上来!”
只听脚步声响起,天龙卫中郎将何献率着数名天龙卫自殿堂门口走来,手中托着一个红色的托盘,托盘上竟然托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等到何献走到孙乾身边,刘辩遥指着那托盘上的人头笑道:“孙太常莫非说的就是此人?青州刺史府长史刘晔?”
孙乾转身一看,将那人头看个真切,吓得双腿一软,跪拜了下来,连连求饶。
刘协冷哼一声道:“朕说过,朕与陈留王之争,那是大汉皇室内部的事情,与外人无关。朕绝不会与狼子野心的叛臣一起联手,对付陈留王,否则朕有何面目去见大汉的列祖列宗、二十三帝?”
……
散朝,众文武百臣鱼贯而出。
朝堂口,刘备与诸葛亮对视了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喟然道:“他等终究是兄弟,我等是外人,我等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朝堂之上,刘辩依旧坐在龙椅上,望着朝堂口发呆。
“协弟,朕在成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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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水淹三军
临淄城,刺史府。
曹操端坐在大厅之中,双目微闭,脸色阴晴不定。
两旁分别立着夏侯惇、夏侯渊、曹丕、曹彰、曹洪、程昱和满宠等一班心腹之将,众人脸色阴沉,一副垂头丧气的神色。
大厅内一片鸦雀无声,如死一般静寂。
终于,夏侯惇率先打破了沉寂,焦躁的说道:“损失了无数的精兵良将,眼看就抓住了汉帝,却想不到那匹马竟然能飞渡一里宽的黄河,真是功亏一篑啊。”
这一战,夏侯家失去了三个嫡系子弟,曹家失去了家族中的第一武将曹仁和嫡系子弟曹休,失去了曹营第一武将许褚,失去了曹营最精锐的骑兵虎豹骑,还有夏侯惇最要好的兄弟蔡阳。如此惨重的损失,却未能将汉帝留在青州,叫他岂能不恨。
程昱喟然而叹:“荀氏叔侄竟然吃里扒外,一个害死了郭刺史之后自杀,一个叛逃;更可恨的是蜀汉的刘辩,不肯合作也罢,居然还将刘长史杀了,这都是主公麾下的精英啊。”
两人说完,众人又是一片沉默。谋臣武将损失惨重不说,如今让汉帝逃了出去,接下来即将面对汉帝的镇压,以两州之地对汉帝的举国之力,胜算能有几分?
哈哈哈!
曹操突然睁开双眼,仰头哈哈大笑,洪钟般的笑声在大厅之内回荡着,笑得众人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
曹操腾身而起,满脸的慷慨之色。凛然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帝王又宁有种乎?想那汉高祖刘邦不过一个亭长,而后却能杀入秦都咸阳。破项羽于垓下,最后坐拥天下;光武帝刘秀。起于布衣,却能中兴大汉;刘协当初不过一介九岁小儿,四周杀机重重,随时小命不保,却能驱逐董卓二十万虎狼之师;而我等如今坐拥青、冀两州膏腴之地,治下五百万子民,拥兵二十万,粮草数百万斛,良将千员。又何惧与刘协小儿一战?刘协东征西战,得以平定天下,不过占据了大义之名,若论文蹈武略,又岂能与曹某相提并论?”
众人眼睛一亮,纷纷朝曹操望来,脑海中细细思索一番,不觉精神大振。
程昱击掌而笑道:“不错,汉帝不过占了大汉正统的名分。才得以让许多谋臣武将来投,若论文蹈武略,比起主公差之太远。其在主公面前,不过一介勇夫耳。而其得以平定天下诸州,又岂能离开主公的鼎力相助?若非主公当年发矫诏起兵讨伐董卓,此刻他仍为董卓手下一个傀儡而已。甚至早已死于非命。”
众人纷纷附和称是。
程昱腾身而起,对着曹操拜了下去。朗声道:“臣等愿誓死跟随主公。今既已与汉帝宣战,不如主公就此称王。此为齐地,国号可为齐。同时可发布檄文,以汉帝残害忠良、逼兄篡位之名讨伐之,举青、冀两州之力,与汉帝决一死战!”
众人会意,齐齐跪拜下去,高声喊道:“恭喜齐王,我等愿誓死跟随齐王,与汉帝决一死战!”
曹操哈哈大笑,起身将众人扶起。
满宠眉头微皱,缓声说道:“齐王称王不在此一时,如今华雄、文聘和徐晃三路自南面进逼而来,须派兵拒之。如今郭刺史身死,夏侯将军又身在青州,冀州空虚,不得不防。北面并州高顺,幽州公孙续将与汉帝汇成一处,须提早应对。待得局势稍安,再称王不迟。”
曹操点了点头道:“伯宁说的有理。孤则封你为冀州刺史,与元让、妙才即刻快马奔回冀州,抵挡张辽的御林军。”
满宠、夏侯惇和夏侯渊三人立即轰然应诺。
曹操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华雄不过一介勇夫,故已遣于禁将军等候其多时,一战可擒;文聘虽然颇有将才,也自非李典将军的对手;北面之敌,孤将亲率大军奔赴冀州相迎,仲德(程昱)辅之,与汉帝在高阳城决一死战。”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微微皱起了眉头,迟疑的说道:“如今唯有徐晃的无忧军这一路,难以对付。无忧军乃百战精兵,又多来自关西,精骑较多,而且装备精良,再加之徐晃此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深谙兵法,极具谋略,尚无可靠之人足以应对啊。”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大汉无忧军,横扫关西,马踏大江南北,从未一败,的确是一只劲敌。
程昱突然眼前一亮:“臣推荐两人,可拒徐晃。”
曹操疑惑的问道:“哪两人?”
程昱笑道:“魏文长将军,曾单骑舍命救主公,可谓忠心,且曾斩杀河北名将文丑,武勇过人,不让徐晃;司马仲达,天文地理、兵法谋略、布阵用兵,无一不精,其能不下奉孝。若能以文长为主将,仲达为随军军师,遣此两人出战,必然不惧徐晃。”
曹操微微蹙起眉头,沉吟不语,许久才迟疑的说道:“奉孝尚在之时,一直对文长猜忌甚深,言其脑后有反骨,但是后来舍命救孤,足见忠诚,倒是可用;但是那司马仲达,虽然有经天纬地之才,却鹰视而狼顾,乃是野心勃勃、不甘为臣下之相,孤虽当年强行将其从河内征辟,并非为重用他,而是担心其被他人所用。”
身旁的曹洪急忙说道:“对徐晃一战,关系重大,此两人不可全用。末将愿为主将,携子丹(曹真)从之,另请司马仲达为随军军师,定斩徐晃之头以献主公。”
曹操思索了一阵,决然道:“好,就依此而行。可派人往北海国召回文长,与孤一同征战北面之敌。”
**************
公元205年农历十一月,大汉镇东将军华雄率三万徐州精兵,走临朐、奔广县。此时的他尚未得到汉帝脱困的消息。恨不得插翅杀往临淄,救出刘协。
这位性情刚烈的将军。率着部曲马不停蹄的越过广县,来到淄水河畔。意欲沿淄水而上,直捣临淄。
刚刚奔到淄水边,就遇到曹军于禁部将牛金率领的一部人马,两军在淄水河畔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两军苦战了三天,华雄终于大败牛金,曹军溃退,牛金也被华雄一招春秋刀法劈飞头盔,险些送命。
淄水河畔残阳如血。
无数具死尸叠摞在河畔的沙土之上,鲜血染红了河边的枯草。战马凄厉的哀鸣着在战场上徘徊,似乎在寻找自己的主人。
华雄登上了一处高岗,眺望远方。
风中一股刺鼻的血味传到他的鼻子之中,却令他感到十分的舒服。当年他在潼关足足守了四五年,在关楼、清风和明月之中虚耗着岁月,所以他比徐晃等人更渴望战斗。
在他心底,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他日能随着汉帝杀入益州之地,再与关羽对上一阵,虽死无憾。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高声喊道:“军司马何在?”
“末将在!”
“命令大军停止打扫战场,继续前行,务必在五日之内抵达临淄。”
“遵命!”
华雄将身子挺得笔直,在猎猎北风中。犹如一棵百折不弯的古松。
临淄……陛下你可还困在临淄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华雄万死不足抵恨啊。
就在徐州军再次急行北上的时候,牛金又率军挡在汉军的面前。
原本就心急如焚的华雄这次彻底震怒了。
大旗一舞。一马当先,手舞雁翎刀对着牛金疾驰而去。恨不得一刀结果牛金的性命,身后的徐州精兵更是气势如虹。对着曹军汹涌而去。
牛金率着曹军惶惶然若丧家之犬。
他的部曲不过五六千,根本就不是徐州军的对手,除了开始利用预先筑造好的防守工事苦苦撑了三天,后面根本无法抵挡徐州军的攻势。
“给本将坚持住三天,三天之后再边战边退,引着华雄往淄水上游跑,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是主将于禁交给他的任务,虽然他不知道这位曹操的心腹之将有何用意,但是却坚决的执行。
牛金也是一员悍将,手中的一杆四十斤的马槊舞得虎虎生风,是靠着自己的武勇拼上来的骑都尉之职,所以他甚至想与华雄一战,取他人头。然而华雄那恐怖的刀法彻底让崩溃,不敢再与之交战。
华雄催动大宛马呼啸而来,竟然将身后的部曲甩开在百米之外,单骑突入曹军,直奔牛金而去,如入无人之境。
雁翎刀如同天外流星一般呼啸而来,奔向牛金的脖颈。
牛金大惊,急忙转身挺槊相迎。
那诡异的雁翎刀眼看就要劈向牛金的马槊,却突然刀锋一转,划过一道惊艳的弧线,劈在了他的腹部。
噗!
甲叶碎裂,刀锋劈入了他的腹部。长刀一收,腹部的肠子随着喷涌的鲜血滚滚而出。
嚓!
刀光一闪,牛金的头颅便飞了出去,跌落在尘埃。
奔逃中的曹军,原本还算是有秩序的撤退,此刻却因主将的死亡而变成溃乱,再无阵型,四散奔逃,有的甚至直接扔下武器举手投降。
哈哈哈!
华雄痛快的大笑,长刀一举:“不要停留,沿河一路向北,直捣临淄!”
徐州军一路追杀着曹军,狂奔了三四里地,杀得曹军哭爹喊娘,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快快渡河,于将军在对岸接应我们!”有人惊喜的喊道。
淄水对岸,一处营寨依河而驻扎,连绵一两里。
如林的绣旗之中,一杆“曹”字大旗在风中飘展,紧挨着旁边的是一杆“于”字绣旗。
惊慌失措的牛金部曲纷纷下河奔往对岸。
河水只有膝盖深,整个河面都是曹军逃军。
“什么人?不许乱窜撞坏了营寨,否则我们放箭了!”
对岸的曹军大惊,纷纷大声吆喝着阻止河面上亡命逃窜的曹军,那些登上岸的曹军往岸上的营寨内一阵乱窜,令营寨内的曹军一阵大乱。
华雄望着面前的乱象,一阵大笑,高举长刀喊道:“杀!全军渡河突击,一举击灭于禁!”
嗬嗬嗬!
徐州军士气大振,纷纷大声呼喝着冲入河水之中,滚滚向对岸杀去。
华雄纵马跃入河水之中,突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急忙抬头朝上游望去,不禁大骇,急声喊道:“退回岸上,速速退回岸上!”
可惜为时已晚。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雷声响起,滔天的大水从淄水上游滚滚而来,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河中的汉军和尚未来得及逃上岸的曹军扑来。
华雄胯下的大宛良驹纵蹄而起,向着岸边的飞驰而去,又一路奔向一处高岗才停了下来。
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无数的士兵在洪水之中翻滚哀嚎,如同世界末日来临。
“华雄该死!”华雄呆呆的望着滔滔大水,突然拔出腰中的宝剑就要自刎。
“将军,万万不可!”身旁幸存的将士急忙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双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地龙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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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
三只白鸽在空中惊慌失措的逃窜,发出一声声哀叫。背后一只苍鹰张着一对巨大的翅膀呼啸而来,眼看就要抓住其中一只白鸽。
咻!
一只利箭冲天而起,对着那苍鹰激射而去。
嗷~
那只不可一世的苍鹰惨叫一声,如同一块石头一般坠落于地。
逃得生天的白鸽终于看到了地面的军队,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咕咕欢叫着冲了下来。
徐晃收起手中的连弩,伸臂一抬,三只白鸽立即扑棱棱的落在他的臂膀之上。
解下白鸽腿上的小竹管,取出里面的纸条,匆匆一阅,徐晃双眼立即迸出狂喜的光芒,仰天连连长啸三声,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陛下已安然脱险,退入幽州!”
嗬嗬嗬!
五万无忧军欢声如雷,纷纷举着手中的兵器高声庆祝,不少将士激动得热泪盈眶。
消息四散开来。
御林军沸腾了,在幽州军和并州军也沸腾了。悬在数十万汉军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然而就在各处汉军正在欢声庆祝的时候,接踵而来的却是令诸军将士哀痛不已的噩耗。
曹将于禁在淄水筑堤蓄水,引徐州军渡河而战,然后决水淹之。三万徐州精锐之士十不存一。镇东将军华雄,在突围的过程中。被曹军乱箭射死,英勇殉国。
破虏将军文聘。在般阳被曹将李典大败,损兵折将万余,自己也被射中一箭。随后汉帝安然退到幽州的消息及时传到他手中,文聘带伤率兵退回兖州莱芜城。
幽州,范阳城。
刘协手中捏着华雄战死的密信,眼中沉痛至极。
“公伟!是朕害了你,更害了三万无辜生灵……”
一旁的海日图娜,望着自己男人心疼如绞的样子,忍不住轻声安慰道:“陛下节哀顺变。不要伤了圣体……”
赵云轻轻的走了进来,躬身禀道:“启禀将军,公孙将军已率五万幽州精锐奔往范阳而来,已在五十里地之外。”
刘协腾身而起,朗声道:“你替朕出城迎接公孙将军。朕要亲率大军征讨曹贼,为死难的将士们报仇。”
“遵旨!”
赵云刚刚离去,隐龙卫中郎将朱峰率着几名隐龙卫前来拜见。
“朕要你查的事如何了?”刘协问道。
朱峰不语,从身后的隐龙卫手上接过一柄宝剑,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刘协。
泰阿剑!
刘协一把夺过宝剑。紧紧的抓在手中,双眼通红,泫然欲泣。
师父,是我害了你!
刘协一手抓着泰阿剑。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剑鞘,眼中流露着无尽的哀伤和悔恨,久久不语。
朱峰等他情绪稍稍平稳。这才说道:“奋武将军的遗体被百姓收留存于灵柩之中,现存在临淄城西一处道观之中。曹操似乎已探知此事。但并无动作。不过如今青州兵荒马乱,不宜取回将军的灵柩。而且此时乃寒冬季节,应不致腐坏。”
刘协点了点头道:“也好,待朕破了临淄,再将师父的灵柩运到塞北,葬在稽落山,完成他的遗愿。”
朱峰又道:“三十六名修罗卫英雄的遗体已被曹军安葬,曹军似乎也很敬重这三十六位无敌的大汉英雄。只是他们的天蚕护甲和马甲,以及宝刀均被曹军收去。据密报,曹军似乎也有意打造一支类似修罗骑的骑兵。”
刘协双眼喷火:“修罗骑是唯一的,不可复制。曹操竟敢取下修罗骑的刀甲,朕誓取其头。”
他双目如电,瞪向朱峰问道:“‘地龙’那边情况如何?”
朱峰眼中露出笑意,低声道:“‘地龙’行动有望了,陛下勿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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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5年冬,曹操在临淄称王,建国号“齐”,自称齐王,同时发布征讨檄文,言刘协逼兄篡位、残害忠良,而后率八万青州精兵北上,奔往冀州北部,扬言杀入幽州,活捉刘协。
冀州,河间国,乐成城县衙内。
曹操眉头微蹙,全身贯注的盯着挂在墙上的一张地图,手中的炭笔不时的在地图上圈圈点点
身后站着程昱、乐进、曹纯和郭淮等人。
“南面形势大好。于禁不愧是孤的良将,以数千兵马诱使华雄三万渡河,再决水淹之,破了徐州这一路汉军,解除了青州东南方向的后患。如今孤已令他率军北上,前来与孤汇合。李典在都阳大破文聘,逼其退回兖州,孤命他回兵镇守临淄,节制齐国、北海国一带军事。西南方向由子廉与司马仲达利用黄河之险镇守高唐,阻挡徐晃的无忧军渡河应无虞。”
曹操侃侃而谈,心情一片大好,显然南面的战事让他吃了定心丸。
当他的目光转向冀州之时,脸上不禁浮现一丝阴霾。
“张辽居然不去救汉帝,而是率军直接突入冀州,的确是个良才,打了孤个措手不及。冀州兵力空虚,如今魏郡已被攻下,若非元让和妙才及时回军救应,恐怕已攻破邯郸了。如今元让与满宠率六万大军驻守在梁期城一带,与汉军相持不下,暂可解冀州之困。妙才率三万冀州军北上,沿路又招募了五万新军,足可阻挡高顺南下。”
说到这里,他指着地图上的幽州范阳城,激声说道:“真正的大战从此而来!汉帝与赵云、公孙续率三千飞云骑和五万幽州军,即将南下,我等将率八万大军在高阳城与其决战。此战若胜。则我军将突入幽州之地,解决北面之患。再挥师往西与妙才汇合一处,击破高顺之军。然后举兵南下,激战张辽,则汉军之围可解也。”
众将聚精会神的听着,连连称是。
一名小校急急奔来,高声禀报道:“启禀齐王,魏将军到了!”
曹操腾身而起,哈哈大笑道:“文长已到,则孤如虎添翼也,何愁幽州不破?”
说完便大踏步而出。急急直奔厅外。
大厅外,魏延全身盔甲鲜明,腰佩长剑,站得笔直,恭恭敬敬的等候着。
“文长,文长,你总算来了,哈哈哈!”
曹操大笑着朝魏延奔来。
魏延急忙弯腰一拜:“末将魏延,拜见齐王!”
曹操急忙向前托住他的双臂。哈哈笑道:“你与孤乃生死之交,何必如此多礼。文长奔袭千里,旅途劳顿,则随孤先饮几杯解解疲劳。”
说完亲昵的拉着他的手往大厅之内走去。看得众人一阵眼热,不只是眼热,更是充满不服。
然而不服归不服。谁叫人家曾经杀过河北名将文丑,单骑救过主公的性命。
……
北风呼啸。残叶飘舞,天地之间苍茫一片。充满肃杀之气。
一只军队如同一片乌云一般向冀州北部高阳城涌去,无数的马蹄和战靴踩得干硬冰冻的地面咔咔直响。
大军连绵四五里,足足有十几万人。在那如林的绣旗之中,一杆“曹”字大旗在寒风中飘扬,格外显目。
士兵们呼呼的喘着粗气,一股股白茫茫的热气在他们的口鼻之前喷涌,双腿显得十分沉重,一路疾驰而来,他们今天已走了五六十里地,显得十分疲累。
一个头戴银色头盔,身穿锁子连环甲,手提雪月长刀的青年将领,手搭凉棚,抬眼望了望前方道:“齐王,天色已晚,将士们也已疲累,今日恐怕到不了高阳城了。前面有一座大山,可遮风避寒,不如就在前面山脚下安营扎寨,明日一早再启程奔赴高阳城如何?”
曹操抬头看了看天色,点头道:“好,就依文长之见,在前面山下休息一晚。”
入夜,冷月当空,寒气透骨,四野一片漆黑和静寂。
曹军中军大帐内依然灯火通明。
守在大帐外的几个卫兵不时的跺着脚,活动一下冰冷的双脚。
“别跺了,小心吵醒主公休息。如今皮靴内有棉花,却不算太冷。若是十年以前,穿着光光的皮靴,那才叫冷。”一个年长的侍卫皱眉说道。
“是啊,若非……”另外一名年长的侍卫刚接上话就停住了嘴。
若非当今天子,此时的棉花不过是一种观赏之物……这话要是说下去可是大罪。
就在那些懵懂的年轻的侍卫正要追问的时候,一阵整齐的脚步传来,众人急忙抬头望去。
只见魏延全身披挂,手执雪月长刀,率着一队亲兵正巡夜而来。
众侍卫急忙恭声喊道:“魏将军。”
魏延横眉竖目,冷哼了一声,低声喝道:“你等担负守卫齐王之责,竟然纪律如此松散,又是跺脚又是闲谈的,成何体统?”
众侍卫吓得诚惶诚恐,不敢言语。
“文长!进来坐坐!”
帐内的传来曹操的喊声。
魏延眼中一道奇怪的神色一闪,将手中的雪月长刀递给了身边的亲兵,掀开帘帐,大步而入。
“齐王。”
灯火下,曹操正捧卷而读,神态之中已微微有疲倦之色,见到魏延进来,哈哈笑道:“如此深夜,文长还来巡夜,倒是辛苦。”
魏延恭声道:“为齐王效力,末将不觉辛苦。”
两人寒暄一阵,曹操便招呼魏延坐在他身旁,亲自为他倒上一樽热酒:“来,喝樽热酒解解寒气。”
魏延急忙道谢。
喝了三樽热酒,曹操这才笑问道:“听闻汉帝与公孙续也率军自范阳而来,预计七天之后便将到达高阳城外,孤是寝室难安啊。不知文长对此场战事意见如何?”
魏延想了想,笑道:“我军百战之兵八万,又有新募之军七万,共十五大军,兵力数倍于汉军。而汉军之精锐无非是太平、无忧和御林三军,幽州之军并非精锐,不过幽州之地多马,故其骑兵众多,又有赵云的三千飞云骑,骑兵对步军所占优势极大吗,故我军虽占兵力优势,胜负尚在五五之数。”
曹操笑道:“文长说的不错,不过骑兵之强在于野战,不在攻城,我只要死守城中,耗其锐气。待其锐气已尽,于禁率其麾下三万大军达到之时,则我军出城迎战,一战可胜。”
魏延眉头微蹙,疑惑的问道:“我军十五万,若是闭城不出,这粮草可消耗不起。”
曹操诡异的笑道:“我军主力,尽在八万旧部,至于新军……那是用来消耗汉军的锐气的,孤用五个新军换一个汉军,也要汉军伤筋动骨。他等在城外猛攻,孤用新兵在城头死战耗其兵力,他若不攻,孤则派老兵驱使新兵出城死战,只要五个新兵能拼一个汉军,则孤这场战事就胜了八成。”
魏延苦笑道:“齐王果然好计,只是……”
曹操会意的笑道:“文长是不忍这些新兵送死,不愧是仁义之将。自古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刘协能平定天下,还不是靠将士和百姓的枯骨堆出来的。”
曹操说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起身从身后的木架上取下一柄长剑。
拔剑出鞘,寒光凛冽,锋芒逼人,杀气四射。
魏延惊问道:“齐王,这是?”
曹操收剑入鞘,哈哈笑道:“孤有宝剑两柄,一名倚天,一名青釭。此剑即青釭,削铁如泥。所谓红粉送佳人,宝剑赠英雄,今赠予文长,来日好好杀敌,哈哈!”
魏延犹豫了一下,接过曹操递来的宝剑,“呛啷”一声拔剑而出,凝神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剑刃,脸色阴晴不定,喃喃的说道:“果然是好剑,末将何德何能,竟敢受此大礼。”
曹操见他如此激动,哈哈笑道:“无妨,无妨,哈哈……”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寒光一闪!
青釭剑的剑刃已刺入曹操的心口。
一缕鲜血从曹操的嘴中缓缓的流出,他望着胸口的利剑,指着魏延颤抖不已,眼中充满震惊和不愿相信的神色。
两人双眼对视着,时间似乎突然停止了。
良久,曹操才艰难而痛苦的问道:“为……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易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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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不忍再看曹操的眼睛,缓缓将头扭了过去,低声道:“末将奉天子之旨意,潜伏于齐王身边。今又奉天子之密旨,取齐王之性命。忠义不能两全,齐王之恩德,来世再报!”
曹操呆了半响,一阵惨笑道:“他君临天下,所向无敌,为何不敢与孤一战,而是行此刺杀之事?”
魏延缓声说道:“流血千里,伏尸百万,不如流血五步,伏尸一人。陛下怜惜无辜士兵和百姓,不忍制造太多杀戮,故不得已而为之。齐王,来世一定要记得做个忠臣……”
说完眼中浮现出一股残酷的神色,手中的青釭剑一绞,一股鲜血从曹操口中喷射而出,轰然倒地。
魏延抽出长剑,又对着他的咽喉处刺了一剑,以确保曹操彻底毙命。
青釭剑一闪,就要割下曹操的头颅,却硬生生的停住了,长叹一口气,收剑入鞘,缓缓走出大帐。
刚刚掀开帘帐,十几把连弩上明晃晃的箭头森然对准了他的咽喉。
魏延身子僵住了。
他的亲兵侍卫全部被绑在一起,同时被绑的还有曹操的侍卫。
一名头戴精铁狮子盔,身穿锁子甲的大将排众而出,腰中长剑呛的一声拔出,直指魏延的咽喉。眼中杀气腾腾。
魏延双眼盯视着那人:“文谦!”
乐进满脸的狰狞之色,一手用剑抵着他。一手从他手上夺过青釭剑,低声喝道:“退回去。敢乱动一下,明日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魏延只得缓缓的退了进去,乐进率着十数名亲兵侍卫跟随而入。
大帐之内,曹操的尸身卧倒在地毯之上,鲜血流了一地。
这位历史上的三国第一诸侯,奸雄的典型样板,今世威震中原、坐拥青、冀两州之地的枭雄,就此静静的躺在地上,双目圆睁。带着满脸的不甘。
“主公!”
乐进一声悲呼,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一把扑了过去。
扑通!
他跪倒在地,抱着曹操的尸身嚎啕大哭,全然不顾那满身的血迹。
哭了许久,乐进这才缓缓的将曹操死不瞑目的双眼抹合,用地上的毯子将曹操的尸身裹起。
转过身来,大步走到魏延面前,捡起地上的长剑。架在魏延的脖子上,咬牙切齿的喝问道:“你为何要杀主公?告诉我你的身份,否则将你血祭主公。”
魏延面无表情,冷声道:“大汉子民魏延。为天下大义而取曹操之命,以惜中原兵戈,避免生灵涂炭。文谦跟随曹操多年。魏某能理解你的心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乐进手中一抖,剑锋侵入肌肤。一缕鲜血从魏延脖颈缓缓流出。
乐进低吼道:“你当我乐进是三岁小儿,你潜伏在主公身边多年,必是汉帝所派遣,你敢不承认?”
魏延冷冷一笑道:“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为天下大义,我可舍命救他于文丑之手,同样为了天下大义,我也可取他性命。”
乐进突然咧嘴笑了,笑得很非常诡异,他一字一句的沉声说道:“如果你承认是陛下所遣,我倒是可以承认当日曾在高菀境内私放陛下之事。想当日,山道之中被铁链封锁,山顶有连弩和投石机,汉帝陛下就算插翅也难以过关,若非乐某念天下大义,陛下岂能安然逃到黄河边?”
魏延双眼一亮:“文谦意欲何为?”
乐进冷哼道:“文长欲何往?”
魏延道:“连夜奔往汉营,奏请陛下在于禁援军到达之前击溃这只失去主将的军队,攻破高阳城。”
乐进哈哈笑道:“愚不可及!你若是孤身回营,陛下还得与十五万大军交战,曹操虽死,曹丕兄弟尚在临淄。程昱、曹纯和郭淮等人若是明日起来,率领十五万大军进入高阳城,陛下再攻高阳,又得有多少人死于血战之中?”
魏延神色一呆,怔怔的望着乐进问道:“文谦有何妙计?”
乐进眼中杀气大盛:“一不做二不休,随我将程昱、曹纯、和郭淮趁夜袭杀,其他将领敢不从者斩,然后率军趁高阳城中守军尚不知情骗开城门,占据高阳城,迎接陛下的到来。”
魏延眼中大亮,哈哈笑道:“此乃奇功一件,就留与文谦作为晋见陛下之礼。”
两人相视击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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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城,曹军守将秦琪,蔡阳之外甥,正在城头的焦急的眺望着。
没有了关公过五关斩六将,这位曹军将领得以多活了近六年。
接到斥候来报,曹操率十五万大军昨日已在五十里地之外。只等一看到曹军大军的影子,他就出城开门,亲率部曲前往迎接齐王曹操的到来。
“将军,你看!”身边一个百人将指着南面喊道。
天地相接之处,烟尘滚滚,一片乌云缓缓涌来,乌云越涌越大,逐渐呈遮天蔽日之势。
秦琪哈哈大笑:“齐王到了,快随本将前往迎接!”
身旁的百人将急忙说道:“末将已派斥候前往打探,先等斥候回话不迟,只恐有诈!”
秦琪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一骑斥候飞马来报。
“报~齐王率大军已在十里之外,先锋乐进率三万大军已在两里之外,请将军做好准备。”
秦琪脸色微微失望,冷笑道:“幸亏你提醒,原来齐王尚在十里之外。来的是乐进。大家同为齐将,我若是出城迎接。岂不是笑话?”
对面的军队越来越近,隐隐可以看到一杆“曹”字大旗。阵前一名大将手执大刀,策马奔来。
终于,三万大军迅速奔到城下三百米之外。
一名小校飞马奔来。
“速开城门,齐王麾下乐将军率先锋部队入城!”
秦琪这才率部下将士大开城门,提枪策马奔往城外,迎接乐进入城。
见到秦琪在门外迎接,乐进提刀下马,朝他奔来:“秦将军,别来无恙!”
秦琪也下了马。大笑着迎向乐进:“乐将军,一路辛苦了!“
乐进提着长刀缓缓走近秦琪,突然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手中白光一闪。
秦琪只觉颈部突然一疼,随即两耳风声呼呼,脑袋突然朝地面坠去,跌落在尘埃之中。
刹那间的变故,令城上城下的守军惊得目瞪口呆。
乐进举刀大呼:“秦琪暗中勾结汉军,意欲谋害齐王。特奉齐王之命斩之,与其他将士无关,不得骚乱。”
众守军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对乐进的话有所怀疑。却也无可奈何。他们只有区区三千守军,而对方以来就是三万,更何况秦琪又不是他们的老子。关他们毛事。
……
“曹操这次真的死了么!”
刘协捧着魏延发来的急报,眼中神色落寞。脸上无喜亦无悲。
这位野心勃勃的枭雄,诈死诱骗他前往吊唁。企图将他困在幽州,如历史上一般成为傀儡,想不到最终没活过这个年底。
他呆呆的静坐了许久,才将面前樽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地龙’,不,魏将军立此奇功,让天下少了许多死于战乱的无辜生灵,朕当重赏。特拜其为龙骧将军、乐安侯。”
“乐进将军前次有救驾之功,如今又送了朕十五万大军,夺了高阳城,功不可没,亦当重赏。特拜其为武威将军、广侯。”
“传令三军,就地扎营,不得前进,另派斥候前往打探于禁军的动向。”
“遵旨!”
一连下完三道圣旨,并交代幽州刺史田豫代为拟旨,刘协这才吁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之中。
“没有谁会知道,我心中最畏惧的就是曹操,与这位历史上曾马踏大江南北,横扫关西,差点一统天下的枭雄交战,我心中真的没底……”
他在心底喃喃的说道。
忌惮曹操的不止是熟读三国的他,还有算无遗策的老狐狸贾诩。所以在数年前,贾诩就自作主张,宁愿放弃一位武勇过人的大将,也要在曹操身边埋下一颗重棋。
事实证明,贾诩是对的,若不是六年前将魏延送到曹操身边,此刻要想攻下青、冀两州,就算胜利也是惨胜,不知多少无辜的生命要死于战乱。
“对不起,或许我应该与你堂堂正正一战,但是为了青、冀两州的百姓,我只能用这种算不上光明正大的计策。”
……
高阳城上,一杆曹字大旗飞舞,城上守军如云,强弓硬弩,严阵而待。
城下一里之地外,汉军云集,无数的营帐星罗棋布。
四面城楼之下,到处是废弃的断弓、断箭,残破的木盾,破碎的衣甲,烧得焦黑的云梯,还有遍地黑红色的血迹,一看就是激烈的攻城战留下的痕迹。
离城二十里之外,一只曹军正在安营扎寨,约有两三万人。
中军大帐之中,于禁接到斥候打探的情报,嘴角浮现出一丝胸有成竹的微笑。
“给本将挑选几名性子精细、身手较好的兄弟,趁黄昏时刻偷入城中传信。今夜本将要与主公内外夹击,一举击溃汉军。最好是活捉汉帝,哈哈!”
身旁的部将门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豪气干云,极度自信。
他们完全有资格自信,三万徐州精兵包括勇悍的丹阳兵,被他们几乎全歼;汉军中赫赫有名的镇东将军华雄,也被他们击杀并割下头颅。骄人的战绩令他们足以自傲!
他们就是汉军的克星,于将军就是汉帝的噩梦!
入夜,数万曹军趁着夜色缓步而行,他们已离汉军营地不过两里之地。
“停!”于禁轻声低喝。
众将士立即缓缓停下,等待于禁的命令。
“等到斥候回报再继续行动。”于禁低声说道。
马蹄声起,数道人影飞马奔来,疾奔到他面前数米之外才停下,翻身下马向他奔来。
“将军,城门守将乐将军回话,今夜三更之后,将与将军一起出城破敌。将军但看南门城头火光大起,即可杀往汉营。”
于禁点了点头,望着高阳城方向,低声喝道:“此刻初更刚过,待得二更时分,再往汉营移动,切记不可喧哗,违令者斩!”
“喏!”
……
两万多曹军伏于离汉营三百米之外,人衔枚,马摘铃,众将士大气都不敢出。
一道火光自高阳城头冲天而起,越烧越亮,刹那间就照亮了整个天空。
杀啊!
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自城内传来,只见城门大开,无数的火把点亮的城门之外,往汉军营地杀来。
“杀!”
于禁精神大振,翻身上马,挺起手中的长枪率先往前面的汉营杀去。
突袭汉营,活捉汉帝,这个头功他抢定了!
身后的部曲士气如虹,纷纷跟着他高声呐喊着朝汉军营地杀去。
汉军营地一片混乱的喊声,辕门口的卫兵也不知去向,估计都去应付前面的高阳城守军去了。
数万曹军在于禁的率领之下,直冲汉营而去。
喀喀喀!
无数的鹿砦被砍断,栅栏被砍开,曹军一拥而入,一个个火把扔向汉军营帐,好几处营帐便浓烟滚股,火光通天。
于禁纵马一路疾奔,直接冲入汉营腹地。
突然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整个汉营静悄悄的,原本混乱而惊慌失措的喊声突然消弭的干干净净,营地之中的喊杀声都来自他的部曲。
“中计了,快撤!”于禁大喊。
喊声刚落。
汉营四周便响起了一阵天崩地裂一般的喊声,巨大的喊声震得整个地面都颤抖了起来,在深夜之中显得极其震怖。
惊慌之中,曹军一时之间竟然忘了逃跑。
汉营四周火光大起,将整个汉营团团围了起来,通天的火光将黑夜照得如白昼一般,极其壮观。
于禁脸色霎时变得煞白。
这是何等的奇景,四周的汉军密密麻麻的一片,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两万多的曹军在包围圈中竟然显得十分渺小,敌军竟然似乎数倍于他们。
“冲!”有人大喊。
无数的曹军拼命的往后冲杀而去。
咻咻咻!
无数的利箭朝他们铺天盖地的射来,惨叫声连天。
“缴械不杀!”
“缴械不杀!”
“缴械不杀!”
汉军之中喊声如雷,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硬生生的将奔逃的曹军震住了,不敢再向前。
于禁已经脸色如纸,悲声大呼:“冲不出去了,放弃抵抗!”(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司马仲达
亮如白昼的火光之中,传来无数兵器落地的声音,两万多曹军纷纷扔下兵器,将手高举在头顶。
于禁环视了一眼四周,依然持枪端坐在马背上,傲然高喊道:“我要见陛下,于某只降陛下!”
鸾铃声动,三骑策马而来。
当中赵云,左边乐进,右边魏延。
赵云手中龙胆亮银枪一指,厉声喝道:“大胆于禁,为何还不下马受降,莫非还想顽抗?”
于禁仰头哈哈大笑:“你等区区勇夫,何德何能敢叫于某下马受降,于某唯降陛下一人耳!”
赵云冷哼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自以为是!看枪!”
说完手中长枪一抖,策马朝于禁奔来。
当!
两人交马一枪,于禁被击得连人带马退了数步,差点被一枪挑杀,不禁脸色大变,不敢再张狂,凝神作战。
龙胆亮银枪如闪电般向于禁继续袭来,凌厉而诡异,每一招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迅若奔雷,只杀得于禁手忙脚乱,毫无还手之力。
砰!
两人交马而过,赵云一枪将于禁手中的长枪挑飞于地,趁两马交错的间隙,顺手一击,枪身横扫击中身子摇晃不已的于禁的背上。
只听甲叶声响动,于禁如遭重锤击中,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从马背上摔落下来,落在尘埃之中。
白虹一闪,锋刃逼人的龙胆亮银枪已压在他的肩头,将他牢牢的压在地上。
于禁又吐了一口余血。嘶声喊道:“陛下何在,我要见陛下!”
马蹄声动。只听一道威严的声音如同天际传来:“逆贼于禁,你有何面目见朕?”
于禁只觉肩头的龙胆亮银枪已被撤去。急忙抬起头来,只见火光之中,数十名将士簇拥一人而来。
雪衣白马,面如冠玉,在火光的照耀下如仙如神,浑身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令人不敢正视。
于禁立即翻身拜倒,朗声道:“罪臣于禁,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年!”
刘协没有看他,而是朗声对身后的将士道:“将降卒押入高阳城。贼将于禁,杀朕亲兵三万,又坏朕大将,死有余辜,当凌迟处死,血祭死难将士!”
于禁大惊失色,连连磕头喊道:“陛下,罪臣自为其主。身不由己,还请陛下饶恕。闻听陛下求才若渴,纳贤如流,为何容不下罪臣?罪臣既能在淄水败华将军。日后也能助陛下大破敌军。”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出奇计,灭了三万汉军,刘协必然会十分器重他。将他视为奇才。所以他摆出一副高傲的神色,等着刘协亲自下马劝服他。他再犹豫一番,然后再表忠心。至少也能像乐进一样捞个杂号将军。谁知刘协却深恨他性子歹毒,不但斩杀了他的爱将华雄,居然一场大水淹死了三万生灵,只恨得他昼夜难眠,岂会饶他。
刘协冷笑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朕岂会不知?只是三万多生灵被一场大水就此淹死,朕寝食难安,若不杀你,何以向三万忠心耿耿的大汉将士的冤魂交代?朕乃天子,曹氏乃叛贼,这是不争的事实,什么自为其主,你的主又是谁?既然自为其主,为何又要在不敌的情形下乞命投降?朕求才纳贤,首选其德,不忠不义之人,留之何用?”
说完,厉声喝道:“给朕拿下!”
身后众亲兵一拥而上,将地上大声求饶的于禁五花大绑起来。
刘协缓缓的抬起头来,仰望着东南方向,沉声喝道:“挑断他的手脚筋,严加看管,待破了临淄,将他押到淄水河边血祭华将军和三万死难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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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晃率五万无忧军自濮阳而出,沿黄河一带北上,跨济阴郡、过东郡,进入泰山郡茌县,威逼青州。
曹军大将曹洪、曹休和随军军师司马懿领八万兵迎敌,曹洪命曹休率军一万守住高唐,防止张辽的御林军渡过黄河偷袭,自领七万大军与司马懿守住青州西南面门户祝阿城。
祝阿县西临黄河,东接太山,是兖州北入青州的必经之地。
祝阿南门城头,一个青年文士身穿一袭白衫,摇着羽扇,眯缝着眼睛望着远方,一副淡定从容又高深莫测的神情。
在他身旁,全身盔甲鲜明的曹洪持刀而立,满意的望着祝阿城四周,哈哈大笑:“仲达先生果然是奇人,祝阿城如今已固若金汤,就算无忧军有通天之能也休想越雷池半步。”
司马懿一到祝阿城,就向献出守城奇策。
祝阿城外已实行坚壁清野,四周的村民全部被逼迁到历城一带或更远的地方,村庄都被烧毁。
烧毁的不只是村庄,还有四周的树林也被砍伐和烧毁,让汉军无处可伐木制造攻城器械。
祝阿城本身更是打造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外城之内建造了瓮城,即便外城不慎失守还能退守瓮城,敌军一旦冲入外城之内,狭隘的空间内必然会被瓮城的守军万箭齐发逼出外城;城墙之外又建造了羊马墙,墙高三米,墙门与城墙错开;羊马墙之前是五六米宽的护城河,水深河宽;护城河前面则是宽达十米的拒马枪阵;拒马枪阵前则是三四米宽、两米多深的陷马坑;陷马坑之前又是十米的鹿角阵;鹿角阵之前又是宽达三四米的铁蒺藜阵。
瓮城、外城城墙、羊马墙、护城河、拒马枪阵、陷马坑、鹿角阵、铁蒺藜,足足八道阻滞设施防守。
城头之上,除了箭垛之上弓箭林立,还设有床弩、投石机,床弩和投石机都能攻到两百米之外,根本不怕汉军强大的连弩压制。
尘土漫天,马蹄如雷。
徐晃率着五万无忧军疾驰而来,直奔祝阿城,见到前面节次鳞比的守城设施,不觉眉头一皱,急令大军停下。
徐晃手提金背宣花大斧,纵马而来,在祝阿城南门前来回奔驰一圈,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深得守城之妙,吾不如也!”
曹洪站在城头,远远看到汉军停了下来,又看到徐晃纵马奔驰一圈,怏怏而回,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
徐晃纵马回阵,召来斥候问道:“何人守城?”
斥候道:“曹军主将曹洪,随军军师司马懿。”
徐晃惊问道:“河内司马氏,司马八达?”
斥候道:“正是!司马八达,仲达最佳,此人正是司马仲达。”
徐晃叹道:“曹洪乃碌碌之辈,此守城之策必是司马懿所为,此人原本河内望族,奈何明珠暗投。”
……
轰轰轰!
炮火纷飞,喊杀声震天。
汉军连续攻城五天,无忧军耗尽了所有的炮弹,将祝阿城前的防守设施轰得七零八落,却始终无法登上祝阿城一步。
敌军的床弩和投石机虽然攻速缓慢,但是强大的射程和攻击力在前面数道阻滞设施的辅助下,将汉军牢牢的压制住。
此战并非生死急战,徐晃自然舍不得用士兵的命将祝阿城的护城河填平,一时间也是一筹莫展。
祝阿城,城南一处大宅院,司马懿的临时府邸。
琴声叮咚,如流水淙淙,平和优美的琴声与城外炮火纷飞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倍显抚琴者的高雅。
脚步声动,一个美人娉婷而来,轻轻的坐在司马懿的身边,替他倒上一樽美酒,然后仰头望着司马懿那俊美的脸庞,柔声问道:“琴声虽美,夫君却似有不悦之色,何也?”
此女子正是司马懿的妻子,历史上的宣穆皇后张春华。
司马懿停住抚琴,将面前的酒樽举起,微微饮了一口才道:“良禽未得其木,名士未得其主,所以不悦也。”
张春华蛾眉微蹙道:“夫君如此为曹家尽力,他日若有缘,又如何面对大德仁君?”
司马懿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曹氏以两州之力抗天下之地,以叛贼之身图谋大汉正统,正是不自量力,为夫岂有不知?只是曹孟德天下枭雄,为夫甚忌之,恐为其害,而且为夫若不显露出些本事,不但曹孟德不会放过为夫,将来也会被汉家看轻,注定一世碌碌无为耳。”
张春华点点头轻声道:“夫君还是要注意分寸,否则当心日后见面难堪。”
司马懿刚要答话,却见一个家丁急匆匆的奔来。
“启禀二公子,三公子求见。”
司马懿急忙站起身,道:“速速有请!”
一身风尘仆仆的司马孚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司马懿急问:“三弟,何事如此惊慌?”
司马孚望了一眼四周,几个家丁急忙识趣的退了下去。
司马孚这才压低声音道:“曹操已死!”
司马懿脸色大变,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问道:“消息可准确?”
司马孚沉声道:“千真万确,乐进和魏延以及十五万大军尽皆倒戈,于禁被俘,曹操的人头就挂在高阳城,我们的人是不会看错的。”
司马懿呆住了,思索了许久,决然道:“该是我们动手的时刻了,幸得早将吾家死士混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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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开会到晚上十点半,周二片区停电,郁闷……本书会在本月之内完本,谢谢大家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开门死战
残阳西坠,暮色降临。
呜呜呜~
号角声连绵不绝的响起,汉军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汉军退了!”
祝阿城南门城楼上响起了曹军的欢呼声。
曹洪更是拔剑远远指着汉军中军大旗,哈哈大笑:“徐晃,给你攻一百年也休想踏上祝阿半步,早点滚回去吃奶去吧。”
城楼上的曹军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志得意满的曹洪在一干亲兵的护卫下凯旋而归,直奔府内。
迎面数骑奔来,见到曹洪立即翻身下马。
“司马军师闻听将军大胜而回,特在府中设宴为将军庆功。”
曹洪一看,正是司马府管家,不禁大喜,正要答应,突然心头一动,问道:“本将连日大胜,非止今日,为何军师今日突然宴请本将?”
那管家笑道:“我家三公子今日也来此探望二公子,三公子对将军仰慕已久,故想一睹将军风采。”
曹洪哈哈大笑,对着身后的十数名亲兵道:“走,随本将同去!”
这十数名都是曹军之中的百战精兵,个个勇力过人,曹洪还是留了点心眼。
一路疾奔至司马府,曹洪等人随着司马家管家牵马入内,将马匹交给司马府下人之后,直奔客厅。
司马兄弟早已迎出厅外。
“子廉,辛苦了。”司马懿含笑相迎。
“河内司马孚见过将军。”身旁的司马孚也弯腰一拜。
曹洪豪爽的哈哈大笑道:“闻听河内司马家,司马八达,个个都是青年才俊。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三人寒暄客套一番。谈笑着进入客厅。
刚刚踏入大厅,曹洪立即眉头一皱。转身悄声对身后的众亲兵说道:“跟上,不得擅离本将。”
身后的亲兵神情严肃,连连点头。
屋内隐隐透出一股杀气,只有百战疆场的人才能察觉。
前面的司马懿兄弟听到背后动静,也不以为意,仍旧热情的请曹洪入座。
三人依次落座之后,司马府下人立即碰上热气腾腾的菜肴和美酒,并给三人斟满美酒。
司马懿和司马孚双双举起酒樽笑道:“此乃三十年陈的杜康酒,从河内老家所带。将军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且以此酒敬将军一樽,愿将军早日击退徐晃,凯旋而归。”
曹洪眉头微微一蹙,心中颇有疑虑,于是哈哈干笑一声,举起酒樽,又放了下来。笑道:“本将今日过于劳顿,不宜饮酒。”
司马懿微微一笑道:“我等先干为敬。”
一饮而尽之后,端起空杯走到曹洪案前,先用筷子在他面前夹起一块食物放到嘴里。笑道:“此乃八珍鸡,府内名厨所制,鲜嫩甜脆。将军可尝尝。”
说完又将曹洪面前的酒壶往自己的酒樽之中斟满,举樽对曹洪笑道:“此酒入口甘甜。久尔弥香,并不上头。将军可试饮一樽。”
一仰头,将樽中美酒一饮而尽。
曹洪再无疑虑,哈哈笑道:“难得军师如此诚心,曹某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也举樽一饮而尽。
大厅之内的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起来。
酒过三巡,司马懿醉眼朦胧的笑道:“既有美酒,岂能无佳人。”
手掌轻击数下,只闻一阵清香袭来,众人不觉眼前一亮,只见数名窈窕美女娉婷而来,个个薄衣轻衫,秀色诱人。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清音响起,舞影蹁跹,令众人心旷神怡,如沐春风。
一道道倩影不时从曹洪等人面前掠过,香风拂面,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曹洪一阵心花怒放,恨不得一把将那软玉温香纳入怀中,轻薄个够。
就在众人神魂颠倒的时候,司马兄弟两人分别以腹中吃紧为由,相继离去,曹洪等人也不以为意。
突然两名妙龄女子脱离舞队,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身一左一右向曹洪走来。曹洪正迷惑之间,两人已分坐在他两旁,柔软而火热的身躯已紧紧的贴在他身上,令他一阵头晕目眩。
“闻听将军武勇无敌,威震华夏,小女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将军,三生有幸也。”
两人轻声呢喃着,分别将曹洪的双手轻轻的抓起,放入自己的大腿内侧。
曹洪正襟危坐,见司马兄弟尚未回来,便假装目不转睛的在看舞蹈,双手却不觉慢慢游动探索,只弄得两位舞女面若桃花,气息微喘。
身后的亲兵原本还充满警惕,见到如此靡靡之景,哪里好意思再看下去,只好将目光紧盯着场内的舞女。
“将军请满饮此樽!”
美酒醉人,美人更醉人,曹洪醉眼朦胧的接过酒樽正要一饮而尽。
寒光一闪,一道锋刃直插他的咽喉而去。
只听一声虎吼,曹洪双臂一挥,两名女子便惨叫着飞了出去,曹洪喉头鲜血直流,幸亏尚未割破气管。
嗤嗤嗤!
场内的十数名舞女脸色骤变,粉面杀气腾腾,手腕一抬,十数把匕首激射而出。
叮当叮当!
大部分匕首都被那些百战精兵击落,只有一两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匕首射伤。
杀!
只听无数声怒喝!。
上百名黑衣刺客自屏风之后和大厅门口两面扑来,手中持着明晃晃的长刀,杀气腾腾。
司马死士!
一番激烈的搏杀之后,司马府大厅之内尸横遍地,曹洪身首异处。身边亲兵全部战死,司马死士也死伤过半。
祝阿城主将被杀。随军军师司马懿与汉军主将里应外合,顺利杀入城门。斩杀了少数负隅顽抗的曹军将士,攻下祝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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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死了!
这个消息如同瘟疫一般迅速传遍青、冀两州,整个青、冀两州疯狂了。
曹操对于青、冀两州的曹军意味着什么?就如刘协之于汉军一般重要,他就是曹军的魂。
当年刘协消失在嘉陵江上,若非左慈的点化,恐怕剩余的一千多近卫营就尽皆自溺于嘉陵江,即便有左慈的预言,当年的西征军依旧东零西落,郁郁不振。而现在的事实是。曹操的人头真真切切的挂在高阳城,魏延和乐进倒戈,程昱、曹纯和郭淮等人被杀,于禁被俘,十七万大军土崩瓦解。铁一般的事实使很多原本就不愿与大汉正统对抗的将士们,此刻彻底崩溃了。一时之间,青、冀两州的曹军士气极度低落,不辞而别的逃兵比比皆是。
就在此时,身在临淄的十八岁曹家世子曹丕宣布继位。成为第二代齐王,拜夏侯惇为大将军,夏侯渊为骠骑将军,李典为卫将军。满宠为太尉。
曹丕的横空出世似乎给曹军打了一点兴奋剂,可是效果不大。连他老子都搞不定大汉天子,他一个十八岁的小儿又能有什么作为?
冀州。中山国,蒲吾城。
夏侯渊率八万大军与高顺的并州军已经在此相持了半月之久。各有攻守。
高顺手中拥有并州精骑一万和步兵三万多,再加上那八百步战无双的陷阵营。而夏侯渊手中八万大军却有五万新募之兵,而且基本都是步兵,两军若论野战自然是高顺占优。但是骑兵和重步兵都不适宜攻城,所以夏侯渊坚守不出,高顺也是毫无办法。
然而僵局却被曹操被杀的消息打破了。
虽然夏侯渊极力封锁消息,可是又怎么封锁的住?不只是士兵在传,将领们也在传,就连夏侯渊自己那憔悴和黯然的神色也出卖了一切。
更可恨的是,并州军也不再狂攻,只是每天在城下高喊:“贼首曹操已死,尔等还不速速开门投降。”
一边高声大喊,一边敲锣打鼓助威,只气得夏侯渊狂躁不已,差点吐血。
最令他崩溃的是,连续三天,每天晚上都要偷偷溜走一批士兵,其中不乏伍长、什长、百人将等低级将领。虽然夏侯渊斩杀过一些被抓回的逃兵想震慑众军士,却丝毫不起效果,逃走的士兵依旧越来越多。
一连四五天过去了,新募的曹军硬生生的逃走了一半多,五万新军只剩两万多,若非夏侯渊让老军将新兵团团控制起来,恐怕早已走光。
他们都是强行抓来的当炮灰的,对曹家原本就无好感,如今士气浮动,正是他们出逃的大好时机,就算运气不好被抓回来斩首,也比守在城中等死好。曹家的主心骨都去了,没人认为蒲吾城能最终守住,与其等到届时城破人亡,不如冒险出逃。
即便夏侯渊令那些老兵看守住新兵,这些新兵依旧是心腹之患。这样他们不但要防备城外的敌军进攻,还要防备两万多新兵叛乱,正是内忧外患。更何况,那些老兵也不是铁板一块,部分人也是一心思走,部分摇摆不定,真正愿意死战的铁杆并不多。
夕阳西下,阴冷的阳光照在蒲吾城头,死气沉沉。
夏侯渊提刀伫立在城头,望着一点点坠下的落日,眼中一片迷茫之色,转头再看看那些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士兵,听着城下汉军的叫嚣声,他的眼中更迷茫了,如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天意如此,事已不可为,该是结束的时候了。”他在心底长长的叹息。
曹操原本乃夏侯氏,后来父亲过继给曹节当养子,才改姓曹,他和夏侯惇与曹操原本是本族兄弟,跟随曹操已十五六年,岂能叛节投降,如今唯有死战相报。
次日凌晨,天刚蒙蒙亮,蒲吾城外的汉军便被一阵激烈的锣鼓声惊醒。
蒲吾城守将夏侯渊率五万多大军开门迎战!(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破冀州
高顺横刀立马,全身铁甲闪着寒光,一双鹰目之中,杀机凛冽。身后五万大军,如幽灵一般立在晨光之中,气势如虹。
枪戟如林,战意滔天,一双双渴望战斗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对面的敌军,随时准备出击。连续打了半个月的攻城战,此刻敌军居然倾巢而出,他们早已等着尽情厮杀的时刻。
蒲吾城门大开,一彪人马汹涌而出。
当先一人,身穿唐猊玄甲,手执长刀,纵马而来,身后黑色的披风在晨风之中猎猎飘扬,正是曹军主将。
身后尘土漫天,五万多大军紧紧跟随而来,在汉军两百步之外缓缓停下。
夏侯渊长刀一指,气势如山,声如巨雷:“高顺,可敢与吾决一死战?”
高顺冷冷一笑,沉声道:“高某受陛下所托,担负数万大军之责,岂可轻身涉险,逞一时匹夫之勇?”
夏侯渊不再说话,长刀一举高声喝道:“全军攻击!”
大旗一舞,便纵马冲杀而来。
高顺凝立不动,朗声喝道:“结阵迎敌!”
嗬嗬嗬!
只听前面八百陷阵营将士发出如雷的吼声,将身前打一人高的大铁盾狠狠的插在地面上,结成一道道铜墙铁壁,一杆杆长戟自盾牌的间隙之中伸出,杀气弥漫。
唰唰唰!
在陷阵营将士背后,一张张连弩高高抬起,密密麻麻的箭头闪着寒光对准了迎面而来的敌军。
“杀啊!踏平汉营,活捉高顺!“
曹军之中大旗挥舞。喊杀声震天,滚滚而来。很快就奔驰到汉军一百五十步之外。
原本严阵以待,蓄势待发的汉军突然不知是在谁率先开始发出笑声之后。居然连绵不绝的发出了笑声。
就连一脸凝重的高顺也忍不住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
那汹涌而来的曹军,不过奔跑了五十步,就成了一团散沙,大队大队的曹兵一边口中大声喊杀,一边拼命的往两边狂奔。
在那些原本就像出逃的新兵,抓住机会拔腿就逃,争先恐后的往两边涌去,有的嫌手中的兵器碍事。地上的刀盾散落了一地。
开始是新兵逃,后来夹杂在人群之中的老兵们也跟着逃。
战事已至此,谁往前冲谁是傻子。
一马当先,冲杀而来的夏侯渊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急忙勒马停住马蹄,长刀一挥,喝令大军缓缓停下。
他缓缓转过身来,满眼悲凉的望着身后四散奔逃的部曲,无言以对。
“临阵脱逃。杀了他们!“身边一个心腹将领发出一声怒吼。
“杀了他们!”身旁的百战老兵们纷纷发出怒吼之声。
可惜这一声声悲愤的怒吼只是吓得那些逃兵们跑得更快,一群铁杆老兵提刀就要追杀。
“回来!”夏侯渊怒喝道。
他调转了马头,回过头来,只见身后只有一万多将士紧紧跟随。还有许多蠢蠢欲动者。
夏侯渊仰天长长吸了一口气,沉声喝道:“齐王已崩,今日之战。唯死战尽忠耳。尔等有家小者,尽可离去。不必陪本将赴死,本将绝不予以责怪。诸位跟随本将同生入死多年。本将在此谢过!”
说完,他将长刀插在地上,在马背上朝剩存的将士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当啷当啷!
“将军保重!”一个老兵扔下武器大声哭喊道。
夏侯渊痛苦的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将军保重!”
“将军保重!”
“将军保重!”
一群扔下兵器的曹军将士,对着夏侯渊齐齐弯腰拜了一拜之后,轰然四散奔逃。
人一个个的离开,身后的士兵越来越少,稀稀落落的。
终于,该走的都走了,只有稀稀散散的不到三千士兵,却一个个抬起头,坚定的望着他,视死如归。
夏侯渊艰难的望着身后的士兵,拉动缰绳,调转马头,长吸一口气,高声喝道:“结阵!”
嗬!
身后爆发出山崩一般的响应声,残存的三千曹军迅速集结过来,阵列严明,杀气凛冽,战意滔天。
“全军攻击,踏平汉营!”
呜呜呜~
随着夏侯惇的喊声,号角之声连绵响起,悲壮而凄凉。
杀!
杀!
杀!
夏侯渊一提缰绳,提到纵马而起,率着身后的曹军如风一般冲杀而来,慷慨赴死。
一向沉稳冷峻的高顺都忍不住动容,低声叹道:“他等虽未得其主,倒也算悍勇。”
三千曹军在夏侯渊的率领之下,已冲入汉军百步之内。
高顺长刀一举:“放箭!”
咻咻咻!
无数的弩箭激射而出,犹如暴雨一般连绵不绝,向迎面的敌军倾泻而去。
噗噗噗!
一枝枝利箭带着强劲的风声,穿透了曹军的衣甲,射入血肉之躯,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音。
一匹匹战马嘶鸣着倒下,一个个悍勇之士带箭倒在血泊之中,可是没有人退却,喊杀声依然在继续,前赴后继的冲杀而来。
曹军一步步靠近汉军,每一步都有不少人倒下,带着一路纷扬的血雨,终于冲杀到了陷阵营十步之内。
箭雨终于停了下来,冲过来的曹军已不足百人。
嗬嗬嗬!
陷阵营动了,一张张大盾从地上提起,随着整齐的号子,平稳有序的向迎面杀来的曹军推移而去。
当当当!
一杆杆兵器砍在前面的铜墙铁壁之上,只是在大盾之上激荡出一串串火星,丝毫不能动摇陷阵营的脚步半分。
噗噗噗!
一杆杆长长的大戟如同毒蛇一般刺出。前面一排曹军被他密集如林的锋刃刺穿了胸膛,惨叫着倒下。
嗬嗬嗬!
陷阵营如同滚滚的铁流。向着越来越少的曹军碾压而去。
噗噗噗!
终于最后一名百人将被几杆长戟同时刺穿了身躯,口中喷吐着鲜血。对着夏侯渊惨然一笑:“将军,末将先走……一……步……”
嗬嗬嗬!
八百陷阵营将夏侯渊团团的围在中间,一杆杆长戟直指着他,锋刃逼人。
杀!
夏侯渊手中长刀狂舞,如同车轮一般将面前的长戟荡开,纵马直奔而去。
咯!
迎面两名陷阵营勇士的大盾被势如千钧的马蹄踩中,胸口如遭重锤,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往后疾退。
寒光闪动,身在空中的夏侯渊居高临下。一刀砍中一名陷阵营勇士。
鲜血喷涌而出,人头落地。
当!
马蹄落地那一刹那,长刀余势未歇,又狠狠的砍中一名陷阵营手上的铁盾,只砍得火星四溅,震得那名陷阵营士兵身子后退,手臂酸麻,大盾差点脱手。
噗噗噗!
无数的长戟密密麻麻的刺来,虽然夏侯渊奋力击开数杆长戟。胯下的马驹依然被几杆长戟刺中,哀鸣着缓缓倒下。
当当当!
翻身落地后的夏侯渊,手中长刀舞得虎虎生风、泼水不透,将四周的长戟击得七零八落。
但是包围圈越来越紧。四周的长戟越来越逼近,终于将他围在方圆三米多的小圆圈内。
嗬嗬嗬!
数十杆长戟齐齐如闪电般刺出。
刀光如雪,激荡而出。
数杆长戟被那强劲的刀势卷飞而去。
噗噗噗!
数十杆长戟齐齐插入夏侯渊的身躯。令他动弹不得,长刀落地。
嗬!
长戟如林。将夏侯渊伟岸的身躯高高举起。
鲜血顺着长戟滴涌而下,在朝阳的照射之下。鲜翠欲滴。
****************
蒲吾城破,夏侯渊战死。
高顺率着五万并州军疾驰而下,沿途诸城守将纷纷献城投降,高顺一路势如破竹,马不停蹄的越过常山国,直扑赵郡。
而此时的邯郸城,已被张辽率领的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
曹操之死,令冀州诸城的守将彻底绝望,半月之间纷纷恢复汉帜,曹军在整个冀州只剩下临淄一座孤城。
如同蒲吾城一样,曹军逃兵众多,夏侯惇接受满宠的建议,也不加以阻拦,任其自行离去,临淄城中只有一万兵马。
而这区区一万兵马,却是夏侯惇当年十万青州军中残存的精锐之士,个个都是百战精兵,对夏侯惇忠心耿耿,至死不弃。
冀州北部被高顺攻陷,东面黄河对岸的高唐城,被徐晃率无忧军攻破,斩杀了曹休,临淄城已不会再有援军。满宠将城中百姓尽皆赶出,却不允许带出一颗粮食,同时将四处城门封死,决意死守到底。
临淄城中有百万斛粮草,足够一万守军吃上三五年。残存的曹军众志成城,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束手就降。
一连攻了一个月,汉军耗尽火药弹千颗,箭枝上十万,云梯数千架,将临淄城墙头上的女墙都轰平了,墙体也炸得千疮百孔。奈何临淄墙高城厚,守军悍不畏死,再加上满宠极擅守城,智计百出,硬是将五万多大汉精兵死死的阻挡在城下。
等到高顺一破摧城拔寨,攻入冀州南部,与张辽的御林军汇合在一起时,临淄城依旧屹立如山。
终于,张辽彻底火了,飞鸽传书请奏正率军杀往青州的刘协之后,派一千骑兵疾奔京师,从京师又调来两千颗火药弹,意欲强行轰塌临淄城。
轰轰轰!
千炮齐发,硝烟弥漫在临淄城四周,一颗颗炮弹在临淄城头轰鸣爆炸。
“城墙塌了!城墙塌了!”
随着汉军的欢呼声,临淄南门那高大的城墙在漫天弥漫的硝烟和尘土之中轰然倒塌,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接着在那连绵不断的炮火轰击下,余下的城墙相继跟着倒塌。
满宠也被一颗炮弹击中,死于非命。
杀!
数万汉军在张辽的喝令之下,气势如虹,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如同潮水一般向倒塌的城墙缺口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暗灵
(不好意思,上章笔误,应该是冀州治所邯郸,误写成青州治所临淄,原文已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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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骑如风,冲在最前的正是近卫营骑兵,这只一向跟随在刘协身边的天子近卫骑兵,却在北征漠北草原时被飞云骑抢去了风头,早就憋着一股劲。
此刻见到邯郸城破,如同饿狼见到了羔羊一般,嗷嗷大叫着扑了上去。
当先一人,生得虎背熊腰,骑一匹大宛名驹,手执六七十斤的独脚铜人槊,如同下山猛虎般朝敌军冲杀而去,正是近卫营统领、武卫将军胡车儿。
杀!
城墙轰塌处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残存的曹军自知守城无望,从城内汹涌而出,恶狠狠的冲杀而出,要与汉军决一死战。
咻咻咻!
咻咻咻!
两边连弩齐发,互相对射。
元戎连弩对诸葛连弩,威力相差甚远,曹军中箭者不计其数。
两军一边对射,一边冲杀而来,瞬间就冲杀到了近前。
杀杀杀!
最近冲近的近卫营和青州军死士疯狂的交织在一起,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血肉横飞、碎肉乱舞,喊杀声和惨叫声充溢在天地之间,城墙之外瞬间成了人间地狱,暗无天日。
一个身材高大的曹将,身穿锁子连环甲,头戴凤翅盔,胯下一匹神骏的黑鬃马,手执丈八点钢枪。在汉军群中一路冲杀,如入无人之境。锐不可挡。只见枪影瞳瞳,汉军中者无不翻身落马。
一名近卫营百人将眼见那曹将连挑数名自己的下属。不禁勃然大怒,纵骑对着那将冲杀而去。
噗!
战不三合,那名百人将便被曹将一枪刺穿咽喉,然后身子被高高的挑起,摔落在地。
“夏侯惇休得张狂,吃俺老胡一槊!”
胡车儿看得真切,只恨得咬牙切齿,怒发冲冠,舞起沉重的独脚铜人槊朝曹将夏侯惇疾驰而去。
当!
枪槊相交。巨大的神力震得夏侯惇连连退了数步,双臂酸麻,而胡车儿却只是微微晃了一下。
“好膂力,值得本将一战,来者可是胡车儿?”夏侯惇大声喊道。
胡车儿冷声喝道:“正是本将,再吃一槊!”
六七十斤的巨槊带起一股狂风,纵马朝夏侯惇再次狠狠的砸了过去。
这次夏侯惇不敢再硬碰,而是纵马闪身躲过,反手一枪朝胡车儿刺来。硬生生的将胡车儿逼退了回去。
两人枪来槊往,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一个巨槊大开大阖,气势如山,每一招都挟着千斤之力;一个枪快如风。矫若惊龙,攻中有守,守中有攻。
两名一流武将在城墙下来回穿梭。马蹄纵横,巨大的声势令四周的双方士兵不敢逼近。很快就斗了十几回合,不分胜负。
两人正酣斗之间。夏侯惇身边的曹军寡不敌众,武器装备又落后一截,很快被杀得尸横遍地,溃不成军,只是凭着一股悍勇之气死撑着。
夏侯惇细腻而飘逸的枪法逐渐占据了上风,令胡车儿手忙脚乱,却依然无法伤得胡车儿,眼见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不禁急躁起来。
“此蛮子果然有几分本事,须速战速决才是!”
思虑之间,手中的枪法逐渐迟缓起来,不是露出破绽,似乎已力不从心。
胡车儿不禁大喜,连连大声呼喝,手中那六七十斤的独脚铜人槊舞得泼风一般,连绵不绝的向夏侯惇攻来。
终于夏侯惇被逼的露出一个巨大的破绽,眼中露出惊慌之色,胡车儿哪里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手中的巨槊如闪电一般击出。
寒光如电,一道枪光如同毒蛇一般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朝胡车儿的咽喉刺来,又快又急,无可躲避。
电光火石之间,胡车儿顾不得体面,连人带槊一起摔落于马下,堪堪躲过这追魂夺魄的一枪。
长枪一枪刺空,迅疾收回,只听夏侯惇大吼一声,手中的长枪再次疾刺而出,奔向地上的胡车儿的胸膛。
刚刚翻身而起的胡车儿这次再也无法躲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枪朝自己刺来,等待死神的到临。
噗!
夏侯惇那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摔落在胡车儿的面前,手中的点钢枪也当啷落地。
在他眉心直直的插着一只弩箭,鲜血缓缓流出。
死里逃生的胡车儿,擦了一把冷汗,腾身而起,四处张望。
只见不远处的大旗之下,张辽缓缓的收起手中的连弩,朝他点了点头,继续率着大军向邯郸城内滚滚杀去。
胡车儿捡起地上的丈八点钢枪,将夏侯惇的尸身高高的挑起,高声喝道:“夏侯惇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吼声如雷,令汉军士气爆棚,曹军个个脸如死灰。
余者都是夏侯惇手下的青州军精锐,没有人投降,却有许多人因为主将之死而放弃了抵抗,闭目慷慨赴死。
一个时辰之后,所有青州军全部战死,邯郸城上插上了大汉的绣金龙旗,至此冀州全境全部收复,重归于汉帝治下。
***********************
公元206年春,汉军大将张辽和高顺两人率军剿灭夏侯惇和夏侯渊兄弟,收复冀州全境,越过黄河,在青州西南部与徐晃的无忧军汇合在一起,由西向东杀往临淄。
同年三月,兖州的文聘养好伤之后,再次挥师北上,攻往青州般阳。
而此时,汉帝刘协正率着飞云骑和公孙续的幽州军以及青州降军,自北而下。跨过冀州河间国和渤海郡,进入青州北部。
青州北。邹平县境内。
一路枯木吐绿,草长鸢飞。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地里到处是种麦的百姓。
曹操的突然死亡,十五万大军的倒戈,于禁两万部曲的投降,使青州北部并未经历多少战争的创伤,百姓照常进行一年一度的春种。
刘协一向奉行精兵简政的原则,十七万青州军中的新募之兵全部发放路费遣回乡里,原有的十万青州老兵也只挑选了五万精兵。余下老弱病残同样遣回原籍。
十万汉军簇拥着刘协在官道上迤逦而行,一个全身戎装的俏丽的女子,骑着一匹千里良驹,与他并肩而行,身后则跟着公孙续、赵云、乐进和魏延等将。
官道两旁的百姓见到大军并未太多的惊讶和慌乱,只是停下手中的活计,在地里驻足观望,等到汉军过去了,又继续埋头干活。
刘协身旁的海日图娜。好奇的瞪着眼睛四处观望,兴致勃勃。这位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大汉皇妃,第一次见到中原农耕的场面,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有趣。
刘协缓缓的抬起了头。仰望前方,喃喃的说道:“一年之计在于春,务必在半月之内攻下临淄。不要误了青州之地的春耕。”
当天色逐渐暗下来的时候,他们已进入邹平城。只等来日渡过济水。进攻济水之南的梁邹城。
曹操身死,近二十万大军或倒戈或投降。冀州又全境失守,以致曹丕没有太多的兵力在青州境内大面积防守。北面派曹彰、车胄率一万大军凭据济水守住梁邹,防止汉军渡过济水南下;西面派大将李典率三万大军守住台县、东平陵和土鼓一线;南面由部将李通领一万大军守住般阳。
其实,曹丕自己心里也明白,当年父亲手下的精兵强将或降或战死,如今他手里这点微薄的兵力与汉帝相斗,无异于螳臂挡车。只是事已至此,他却不愿就此献城投降。这位历史上的曹魏开国皇帝,还是想维护自己的尊严,誓死一战。
得得得!
马蹄声响起,百余骑奔驰而来,四处游荡巡查。
领先一人,腰挎连弩,背负长剑,脸上一双鹰眼如电,正是隐龙卫中郎将朱峰。
此次梁邹之战关系重大,尤其是汉帝刘协下了命令,要求半个月之内杀到临淄城下,更令诸将十分慎重。为此朱峰主动请缨,以中郎将的身份亲自来打探前线虚实。
此时春汛尚未来临,仍是枯水季节,济水河中的水流平缓,水深仅仅淹过膝盖,完全可以直接横渡而过。
朱峰率众人在四周打探了一番之后,正要回马往邹平禀报军情。
咴~
远远听到一声骏马的悲嘶声,随即听到一名隐龙卫的怒吼。
朱峰抬头望去,只见数骑隐龙卫紧紧追赶着前面一名黑衣骑兵而去,在他们身后,一名失去坐骑的隐龙卫一边大声咆哮,一边提剑徒步追去。
“追上去!”
朱峰拔出腰中长剑,高声喝道,纵骑追去。身边的隐龙卫也急忙追随而去。
前面那黑衣骑者似乎武功极其不弱,身后连弩如雨,竟然一一被其击落,还不时的回头做出挑衅的手势。
“将军,那人似乎故意引诱我们追袭。”身边一名隐龙卫喊道。
朱峰眉头微微一蹙,随即说道:“我等原本为打探而来,正好前往看个究竟。”
众隐龙卫依旧紧紧追赶。
眼看越追越近,那人突然往济水河边奔去。
朱峰一边纵马狂追,一边朝河边望去,眼前的情景令他不觉大吃一惊。
一道又高又厚的大堤横在济水河中,大堤之后的水面已经很高了,漫向两岸,似乎随时就要破堤而出,汹涌而下。
那黑衣骑者迅速的奔上了大堤。堤上站满了黑衣人,见到那惹事的黑衣骑者冲来,一群黑衣人迅速将那人团团围住,似乎在吵嚷什么。不等隐龙卫冲近,就见到那名惹事的黑衣骑者一声惨叫,被扔入了大堤后滚滚的河水之中。
希律律~
百余骑勒马停蹄,整齐的停在大堤旁。
朱峰翻身下马,一手提剑,一手提着简装连弩,率着众人缓缓的向大堤上走去。
大堤之上,一群黑衣人在一名三十多岁左右的黑衣人的带领之下,也朝他们呼啦啦的奔来。
“备弩,准备射击!”朱峰厉声喝道。
身后的隐龙卫立即在朱峰身后半遵了下去,手中的连弩高举,锋刃逼人的箭头对准了对面敌军。
“停!”
对面那名领头的黑衣人一挥手,身后的众黑衣人立即停住脚步。
只见对面的黑衣人竟然达三四百人,人人胸口的衣襟上绣了一个红色的骷髅头,个个眼中杀气凛冽,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击。
领头那名黑衣人,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剑鞘,眼中精光闪烁,杀气逼人,竟然无视隐龙卫的手中的连弩,缓缓走近过来,在众人十米之外停住,面带嘲弄和不屑的神情望着朱峰。
“隐龙?”那人沉声问道。
朱峰望着那人身上红色的骷髅头,瞬间明白过来了:“暗灵,史阿?”
那人冷冷一笑,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不愧是同道中人,果然聪明。”
话音刚落,长剑呛然而出,剑气如虹,直奔朱峰。(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兵临城下
咻咻咻!
朱峰身后数十枝利箭激射向史阿,逼得史阿收回剑光,格挡来箭。
杀!
史阿身后数百暗灵卫提剑蜂拥而来。
弩箭如雨,剑光如雪。
两只中原最神秘的间谍组织,足足四五百人在济水拦河大堤上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红日西沉,大堤上横七竖八的布满了尸体,鲜血汇成小溪缓缓流入河水之中,堤岸边的河水染成了一江血水。
暗灵卫虽然占据了人数优势,但是王越精心栽培的隐龙卫显然身手略胜一筹,再加之在暗灵卫冲近之前,手中的连弩也射杀了不少敌兵,最后拼了个平手。
三百多暗灵卫全军覆没,只剩下史阿一人。而隐龙卫也只剩下朱峰和两个百人将。
朱峰三人呈品字形围住史阿,四人持剑相对,不死不休。
杀!
随着朱峰的一声轻喝,三人齐齐纵身而起,三柄利剑如闪电一般从三个方向朝史阿刺去。
叮叮叮!
三柄长剑被一道白练斩断,史阿剑势未歇,寒光连连闪动。
嚓嚓!
两名百人将一个被削飞头颅,一个被拦腰斩断。
砰!
史阿身子也挨了朱峰重重的一脚,身子腾空而起,飞出六七步,却并未摔落,而是双脚翩然落地,又连退两步,稳住了身形。
全身是血的史阿,抖了抖剑身上的血珠,再轻轻的将剑尖上最后一滴血珠吹落。然后将锋芒逼人的剑尖直指朱峰,嘲弄的笑道:“此剑名承影。削铁如泥,能死在此剑之下。也算是你的运气。算起来,你们都算是我的师弟,可惜武艺还是差了点。”
朱峰没有说话,突然脚尖一挑,地上的一柄长剑如利箭一般朝史阿迅疾飞去,另一柄长剑也腾空而起,落入朱峰手中。
剑光一闪,随着前面飞射而去的利剑,朱峰连人带剑如炮弹一般冲向史阿。
叮叮!
飞剑被斩断。朱峰拼尽全力刺出的那一剑也被史阿横剑挡住,接着朱峰身上也中了一脚,被史阿踢得口吐鲜血,摔落在地。
朱峰艰难的爬了起来,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已经对准了他的头部,只要轻轻一送剑身,他就将会被那削铁如泥的承影剑洞穿头颅。
史阿轻蔑的望着地上的朱峰,微微张开双腿,指着他哈哈笑道:“从我双腿之间钻过去。就饶你一命。”
朱峰想都没想,直接说了声“好”。
原本爬起的身子又弯了下去。
嗤!
一只弩箭从朱峰背上激射而出,直奔史阿的咽喉。
叮!
史阿大惊之下,仓促之间急忙挥剑一斩。箭身被斩断,箭头依然向他咽喉处激射而去。
嘟!
电光火石之间,史阿左手迅疾向箭头抓去。箭头从他两指间透出,终于在贴近他喉部的肌肤之时被硬生生的夹住了。
嗤!
就在史阿尚在庆幸死里逃生之时。一道剑光从河水之中冲天而起,如若天外流星一般。破空而来,刺向他的背部。
风过无痕!
变故连生,饶是史阿武艺高强,仍然避无可避。
而此时,朱峰也瞅准机会,一头直接向他撞来。
嗤!
史阿的身子被背后偷袭的长剑透穿。
砰!
中剑的身子又被朱峰一头撞得飞了出去,落入河水之中,挣扎了几下,咕咕的冒着水泡沉了下去。
朱峰喘着粗气,艰难的站了起来,却见一名蒙面黑衣人正怔怔的望着他,眼中充满暖意。
朱峰急忙弯腰一拜:“多谢壮士搭救之恩。”
那人没有说话,缓缓的转过身子,沉声道:“速速回报陛下此间状况,另代我祝陛下万年。”
说完,便大步而去。
朱峰抬起头来,望着那人的背影,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喊道:“逸飞!”
那人脚步嘎然停住,缓缓回头看了他一眼,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狠狠的一扭头,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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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
夜色之下,济水河面上水花四溅,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直奔梁邹城。
梁邹城西门,尚在睡意朦胧之间的梁邹守军,等到听得城下喊杀声震天,看到一架架云梯轰然而来时,已被如雨的弩箭射得七荤八素,哗然大乱。
“快去禀报将军!”有人急声喊道。
可惜为时已晚,梁邹城原本就是一座城矮墙薄的小城,汉军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又有连弩压制,加之杀了曹军一个措手不及,很快就攻上了城头。
等到曹军主将车胄和曹彰率大军前来时,汉军已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城内。
赵云率着飞云骑一马当先,与急急赶来救援的曹军主力在西门大街不期而遇。
两军对峙了片刻,赵云一眼就认出曹彰胯下的那匹通体雪白的神驹正是自己的照夜玉狮子,不觉心头怒火中烧,长枪一举,大喝一声:“备弩!”
一张张连弩高高举起,瞄准了对面。
杀!
龙胆亮银枪如同一条蛟龙一般破空而去,身后弩箭如雨,激射向对面的曹军。
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曹军也不甘示弱,大声吆喝着蜂拥而来。
两军在狭隘的街道上血战在一起,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两匹白马如龙,赵云和曹彰两人都舍弃了身边的将士,直接对冲而来。
当!
两人交马一枪,身子各自晃了一下。对冲而过。
“顶住,擅退者斩!”
曹军大旗之下。一个中年将领正在大声喝骂,逼着身边士兵拼命向前。步骑混杂的曹军先是被连弩射乱了阵型。又被悍勇的飞云骑一冲,很快就溃不成军了,士兵们纷纷退后。
赵云抛下纵马奔来再战的曹彰,一催胯下良驹,大喝一声直奔大旗下的车胄而去。
枪影瞳瞳,曹军如劈波斩浪一般被赵云冲开,只见马如龙,枪如电,很快就冲到了车胄面前。
“快挡住他!”车胄一边惊恐的大喊。一边回马就跑。
可惜为时已晚,赵云长枪抖动,四周曹军无不中枪而倒,很快就冲到了车胄的背后。
寒光一闪,龙胆亮银枪刺中车胄的背心,将他挑起来,高高的举在空中。
“车胄已死,你等还不投降!”赵云高声喊道。
曹军一阵哗然,士气暴跌。许多士兵纷纷扔下武器,退往街道两旁,举手投降。
“赵云,纳命来!”追袭而来的曹彰气得七窍生烟。
赵云哈哈一笑。长枪一抖,车胄那一百多斤的身躯便腾空而起,飞向曹彰。
嘭!
曹彰左手接住车胄的身子。右手单手持枪,催动照夜玉狮子。依旧奔势不减,继续向赵云杀来。
当!
两人再次交马而过。对了一枪。
曹彰身子连晃了几下,手臂震得酸麻,急忙将车胄的身子放到地上,双手持枪再次纵马而来。
“果然是将门虎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勇力,若是假以时日,必能成为绝世猛将。”赵云见到此子如此悍勇,不觉心头暗赞。
照夜玉狮子呼啸而来,赵云也抖擞起精神,拍马舞枪前来迎战。
咴~
照夜玉狮子在奔驰而来的那一刹那,终于看清了旧主,突然前蹄高高抬起,身子猛的直立起来,背部拼命的甩动,要将背上的曹彰摔出去。
曹彰大惊,急忙抓住马背,双腿紧紧的夹住马腹,显得狼狈不堪。
就在此时,龙胆亮银枪如同一根铁棍一般扫来,扫在曹彰腰部,将他狠狠的从马背上扫飞了出去。
砰!
曹彰连人带枪摔落在地。
赵云腾身而起,纵身落到照夜玉狮子的背上,长枪抵住曹彰的咽喉,喊了一声:“绑起来!”
身旁的汉军一拥而上,将叫骂不止的曹彰绑了个结实。
梁邹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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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邹告破,车胄战死,曹彰被俘,汉帝率十万大军自北杀来。
张辽率御林军攻台县,高顺率并州军攻东平陵,徐晃率无忧军攻土鼓,十五万身经百战、装备精良的汉军压境而来,李典如何能抵挡得住,不过七日之间,三城告破,李典战死。
南面般阳李通,苦守了十天之后,听到其他两路都已告破,再无战心,在城头上插起白旗,恭迎文聘入城。
三十万汉军自三面攻来,而临淄城中只剩下八千将士。曹军大势已去,青、冀两州的平叛之战已经进入尾声。
汉帝刘协率十万大军最先赶到临淄城下。
望着高高的城门之上,两个大大的篆体“临淄”时,刘协不禁思绪万千。数月之前,他从此城仓皇而出,忍痛留下了视如父亲般的师父的遗体。此刻再临城下,只觉一切恍然如梦。
师父战死,忠心耿耿的修罗骑战死,镇东将军华雄战死,三万徐州精兵在滔滔大水之中丧命,真希望这只是梦一场。
大军带着遮天蔽日的尘土,缓缓的在临淄城下百米之外停了下来。
眼前的情景却令十万将士大惑不解。
临淄城头上,守军如云,刀枪林立,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可是那高大的城门却敞开着。门内空空如也,既无军士把守,也无行人来往。
城楼正中,一个丰神如玉、气宇轩昂的少年,端坐在一架古筝之前,案前香烟袅袅,身旁立着两个持剑的青衣童子,一副悠然自得的神色。
一缕琴声自城头连绵而出,飘荡在城楼上空,向四周扩散,方圆数里之内都能听到时而高昂激越、时而柔肠百转的琴声。
“空城计?”刘协眉头微蹙,愣愣的望着城楼上的曹丕,只觉面前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只是如今曹丕已经穷途末路,此时来一曲空城计是不是太搞笑了点?
终于一曲终了,曹丕腾身而起,倒背双手,仔细望着城楼下的刘协,眼中神色复杂,喃喃的说道:“此人相貌不凡,气质天成,果然是人中之龙,怪不得父亲如此神威,也会败于其手。”
赵云一拍照夜玉狮子,持枪出阵,奔往城下,高声喝道:“曹丕,如今你已穷途末路,还不速速投降!”
哈哈哈!
曹丕仰头大笑,高声道:“孤为大齐之王,岂可投降于他国之帝,毋宁死,绝不降!”
说完朝身后一挥手,身后的士兵却凝立不动。
曹丕怒吼一声:“搬过来!”
终于,一群士兵抱着大捆大捆的柴薪走了过来,堆放在他的身边,很快就在他身边堆积如山,将他围在中间。
接着又有几个士兵扛着大桶的麻油过来,喷洒在柴薪之上。
**?!
刘协身旁诸将纷纷将目光朝他望来,低声喊道:“陛下……”
刘协怔怔的望着城楼上的曹丕,眼中神色极其复杂。历史上曹丕逼迫自己的那一幕幕情景在脑海中不断浮现,不觉心中百感交集。
“由他去吧!”刘协轻轻的叹了口气。
曹丕朝着刘协的麾盖望来,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高声喊道:“汉帝陛下,请善待天下百姓!”
火光涌起,迅速弥漫开来,城楼上瞬间浓烟滚滚,火光通天,曹丕那玉树临风般的身躯逐渐被熊熊的火焰吞噬。
“齐王!”
城楼上的守军纷纷跪倒在城楼上,哭声震天。(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大军西征
公元206年春,曹丕**,曹植与曹冲二人率残余曹军出城投降,青州之内叛乱彻底平定。
正如刘协所预想,平叛结束之日,尚未误了种麦时间。
大战结束之后,刘协接受了年已过七旬的司空蔡邕的请辞,这位清流派的首领、经学巨匠、飞白体的创始者,因为历史的改变,未被王允处死,已经比历史上足足多活了二十四年。
舍命传信的荀攸接替了蔡邕成为司空,这位闻名天下的颍川荀氏家主,成为三公之一,除了救驾有功受赏之外,也算是汉帝对天下士族的安抚。
献城有功、绝才艳艳的司马懿,被封为冀州刺史。
曹操麾下名士钟繇,在曹氏叛乱之后,便隐居乡里,被卢植推荐,经汉帝敕准之后,被拜为冀州刺史。
历史上的五子良将之一的乐进,因平叛有功,拜为武威将军,节制青州军事。
奉汉帝和贾诩之令,潜伏在曹营多年的魏延,因平叛有功,拜为龙骧将军,节制冀州军事。
跟随汉帝多年的胡车儿,劳苦功高,不再担任近卫营统领,以武卫将军之职,驻军下邺,节制徐州军事。
马超之弟马岱,被征召入京,拜为近卫营中郎将,统领近卫营全军。
此后连续五年,天下相安无事,虽然益州边境不时有小摩擦,但也只限于小摩擦而已。
公元206年秋,辽东太守公孙度,这位原本应在204年病死的辽东枭雄。因为历史的改变而多活了两年,终究还是病死了。
公孙度一死。长子公孙康也莫名其妙的被一房新买的小妾在洞房花烛之夜刺死,其弟公孙恭继位。
公孙恭幼年得病。丧失了生育能力,而且一直身体虚弱。汉帝刘协传旨正式敕封公孙恭为辽东太守,又令魏延和公孙续率三万精兵越过长城,解除辽东地方兵权,驻军襄平,节制辽东军事。在解散辽东军的时候,公孙度部将柳毅、阳仪率军叛乱,奈何公孙度和公孙康已死,公孙恭孱弱。公孙晃和公孙渊年幼,柳毅和阳仪两人又貌合神离,辽东军很快就被公孙续和魏延镇压了下去,柳毅和阳仪两人被击杀,至此辽东彻底安定下来。
辽东境内有传言,公孙度病死,公孙康被刺,均为朝廷所为,但这也只能是传言而已。久而久之,便被世人慢慢忘记。
公元210年夏,张郃、典韦、马超等人彻底平定了漠北草原的叛乱,数百万人草原民族彻底臣服在大汉的治下。
当然除了武力镇压之外。更多的是利益驱使。对于那些牧民来说,能够在草枯马瘦的冬季里,躲在毡帐里。喝着奶酒,吃着与汉人交换的粮食。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劫掠汉人和叛乱。
而此时江南船业的兴起,使海运逐渐发达起来。江南的粮食不再用翻山越岭,跨江涉水,远赴漠北,只需用船舶载着沿海岸线北上,运到青州和辽东,再走旱路到漠北,路上的时间又减少了许多。
天下一片太平,两个大汉国也相安无事,两位一父所生的大汉天子似乎都不愿骨肉相争,连年以来,一直强压着朝中的将士请奏,不愿大起兵戈。
公元211年春某日,刘协年满三十,进入而立之年。
大诞之日,普天同庆,京城百姓张灯结彩,如同过节一般喜气洋洋。
接受百官的请奏,刘协大赦天下,除政治犯、恶意杀人犯等重罪之犯,其余一律无罪释放。
承福殿,弦乐齐鸣,一片祥和热闹。
汉帝陛下宴请百官,一张张案几从殿内一直排到门口,坐满了文武官员。
左一王允,右一卢植,左二张辽,右二荀攸,其他文武官员依次排列。正中的大堂之上,正中两张案几并在一起,那是天子和皇后的座位,后面又分列五张案几,那是宫中四位贵人和一位美人的座位。
大殿门口响起了飞龙卫统领萧南天那破锣般的嗓音:“陛下驾到!”
百官纷纷站起,齐声喊道:“臣等贺陛下万年!”
大殿门口,一阵哄乱的声音响起,一群人涌进了殿内,将文武百官都看呆了。
只见刘协和貂蝉并肩而来,身后跟着董白、白瑶、海日图娜、文小倩和秦雪,刘协抱着海日图娜给他新添的儿子——**个月大的刘懿,貂蝉和身后的皇妃或一手一个牵着能独立行走皇子公主,或抱着一个尚不会走路的龙种。饶是如此,在刘协的身后,还有两个皇子扯着他身上冕服的后襟紧紧跟在身后,乱哄哄的走进大殿。
停战的五年多时间,刘协在后宫征战不休,足足添了十位皇子和公主!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卢植和王允当即就沉下脸来,若非身边的荀攸和张辽拽住,当场就要发飙。
庞统、徐晃、贾诩和荀攸等人各自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张辽与张郃、徐晃、赵云、典韦、黄忠等猛将也在交汇眼神,互相点了点头,似乎已有默契。
刘协将手上的刘懿交给海日图娜,与貂蝉并肩在龙案前坐定,环视了一眼百官,端起面前的酒樽,哈哈一笑道:“今日乃朕之诞日,故请诸位前来共庆,今率诸小皇子和公主前来,是因诸位对汉室忠心耿耿,朕早已将诸位视为朕之亲人,哈哈……来,请诸位满饮此杯!”
百官有的脸色动容满眼感激之色,也有人对这位失了体统的陛下满脸愤懑之色,但是终究齐齐举起酒樽,齐声呼道:“谢陛下!”
君臣齐齐一饮而尽。
“起舞!”
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传来,十数名身着艳丽宫装的宫女娉婷而来,随着婀娜多姿的舞影蹁跹而起。清脆如银铃般的歌声在大殿之中响起。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美酒佳人,何其醉人?不知不觉之间,君臣之间已酒过三巡,众人已醉眼蒙眬。
终于,舞曲终了,艳装宫女行礼退下。
一人腾身站起,端起面前的酒樽醉醺醺的走到刘协的龙案之前。正是大汉国丈、三公之一的当朝元老王允。
“老臣王允,谨以此酒贺陛下万年!”
见到王允前来敬酒,刘协脸上浮现尊敬之色,也端起酒樽起身站起,笑道:“司徒大人不必多礼。”
说完与他对饮而尽。
王允饮完之后,并未离去,而是朝旁边的侍者招了招手,一名侍者急忙奔过来给他和刘协再次斟满。
王允再次满脸凝重的端起酒樽,对刘协道:“臣谨以此酒。祝陛下在今年之内,平定西蜀,一统天下。”
刘协脸色微微一变,讪笑道:“老爱卿。兵戈一起,则生灵当涂炭,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王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仰脖将樽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砰的一声将酒樽砸在地上。怒声喝道:“从长计议?如今天下已休养生息多年,大城小邑仓廪充实。陛下拥兵百万、良将千员,粮草充足,马快弩强,却任由西蜀之伪帝自立,如今一国两帝,两个大汉朝廷,成何体统?难道陛下仅因那伪帝乃一父所生,就心存妇人之仁,还是贪图后宫温柔之乐,不思进取,任由天下人笑话?”
刘协脸色大变,怒声喝道:“王允欺君犯上,来人啦,给朕拉下去!”
话音刚落,殿上文臣武将大惊失色,纷纷腾身而起,行到大殿中间,齐齐拜倒为王允求情。
卢植朗声道:“司徒大人酒后失言,还请陛下饶恕。司徒大人虽是酒后失礼,却是言之有理,西蜀不平,天下何安?臣奏请陛下出兵征西蜀,一统天下。”
张辽等一干武将也齐声喊道:“陛下,臣等日日练兵,铸造器械,已有六年。如今陛下麾下有精兵百万,良将千员,兵粮千万斛,连弩数万把,利箭数百万枝,神雷数万枚,何愁西蜀不定?臣等请征西蜀,直捣成都,活捉伪帝和逆贼刘备,请陛下恩准!”
刘协脸色阴晴不定,思虑良久才冷笑道:“今日是朕之诞日宴会,还是誓师西征大会?”
众将士齐齐拜道:“臣等鲁莽,还请陛下饶恕。”
刘协望着面前的一员员百战猛将,冷笑道:“好,朕知道你等多年不征战,骨头痒了。朕就准了你们,若攻不下西蜀,你等一个个提头来见朕。”
众人齐声响应:“定不辱使命,否则死战为报!”
刘协喝道:“贾诩何在?”
贾诩急忙排众而出:“臣在!”
刘协问道:“朕昔日令你派人往西蜀打探,绘制出西蜀地形图,今已如何?”
贾诩从怀中掏出一卷厚厚的图册,恭声道:“已于三月之前绘制完毕,臣日夜随身而带,特此进献陛下。
刘协继续喝问道:“张辽何在?”
张辽急忙挺起胸膛,高声应道:“末将在!”
“令你与典韦、赵云点领御林军五万,自关中攻入汉中,再经阳安、白水、霞萌关、剑阁、涪县,攻袭成都。庞统任随军军师,凡作战之事,均需与其商量。”
“遵旨!”
“令徐晃、马超点领无忧军五万,自天水出兵,跨越祁山,经武街、武都、阴平、江油、绵竹一线,攻袭成都。徐庶为随军军师,凡作战之事,协商而行。”
“遵旨!”
“令黄忠与蒯良点领两万大军,自南郡出发,沿江而上,进攻巴郡,以牵制为主,不可擅自深入。”
“遵旨!”
刘协一口气部署三路西征大军的进攻路线,分别指定了主将和军师,毫不拖泥带水。
百官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张郃何在?”
等了许久的张郃听到刘协点名,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高声应道:“末将在!”
刘协微微笑道:“此次西征,干系重大,朕须御驾亲征,与御林军一路同往。京师之安全,全国各地之安定,均需仰仗你的太平军,且漠北初定,恐有反复,令你率太平军与贾诩坐镇京师,策应后方,以使朕可安心西征。”
张郃一听刘协让他守在京城,不禁急了眼,可是仔细想想刘协安排的确有理,只好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遵旨。”
……
公元211年农历4月,汉军兵分三路,共十二万大军,进军西蜀,意欲一统天下。而刘协这位在军旅中长大的皇帝,对此次西征极其看重,再次御驾亲征,剑锋西指。
“披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捣成都兮,定西蜀。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十二万大军在慷慨激昂、豪气干云的军歌声中,拔寨起营而去。
皇宫之中,六名女子登高而望,神色极其失落。
“诸位姐姐,陛下也太可恨了,竟然与一班大臣唱起了双簧,终究还是要御驾亲征。这一走,不知何日能回。”董白愤愤的说道。
众女一阵无语。
貂蝉笑道:“由他去吧,要是把他关在皇宫之中,恐怕会闷杀了他,我看他比那些武将还要好战。”
ps:今天就到这里了,原本是要三更的,但是好歹今天过节,让虎哥偷个懒吧,权且当半夜那一更算在一起当三更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定军山之战
公元211年5月,成都。
汉军十二万大军征蜀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蜀汉皇宫,战争的乌云笼罩在成都上空。整个益州北部也是一片恐慌,很多商人都将商铺转让,逃往益州南部,再迂回到荆州。
“世子出行,行人避让!”
随着一声吆喝,成都西门大街,一队人马蜂拥而来,两旁的行人急忙避让。
纵马奔在最前面的是一名青年将领,英气勃勃,身着玄甲,左佩宝剑,右挎一壶箭,背负一把三石硬雕弓,显得十分悍勇。
身后并排跟着三个一身劲装、背弓挎箭的少年,都是十三四岁左右。中间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面如冠玉,耳大如轮,面相不凡,只是稍显文弱;左边的少年脸色黝黑,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样子,虽然只有十三岁的样子,却隐隐透露出一股彪悍之气;右边的少年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则是卧蚕眉,丹凤眼,相貌英俊,神色之间显得十分彪悍。
再往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和前面右边的少年相貌差不多,不过多了几分稳重。
“前面那个是骠骑将军家的大公子,中间那个是丞相家的公子,左边那个是车骑将军家的公子,右边那个和后面的那个都是骠骑将军家的公子。”
“果然虎父无犬子,个个生得相貌不凡。”
……
众人议论声中,这群世子已经率着百余随从纵马奔驰出了城门。
最前面的是关羽长子关平,其实是关羽亲生儿子。而并非演义中所说的养子;中间的是提前出生的刘禅;左边黑脸少年是张飞之子张苞;右边的是关羽第三子关兴;后面压阵的是关羽次子关索。
天气正晴,阳光明媚。世子们在家闲不住,便结队前往郊外狩猎。
扑棱棱!
扑棱棱!
刚刚走出城门。连续十几只鸽子咕咕的叫着从他们头顶上飞了过去。
咻!
随着一声箭响,一枝利箭激射而出,只听一声哀叫,一枝白鸽中箭掉落。
“哈哈!射中了!”黑脸少年张苞兴奋的大叫着。
关平停住马蹄,急声喝止:“苞弟不得无礼,射死百姓家的鸽子,小心三叔打你屁……”
话未说完,突然他翻身下马,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地上的死鸽。从鸽腿上取下一根竹管,端详了一会之后,从竹管之中取出一张纸条。
匆匆一阅之后,他立即脸色大变,抬头对众人急声道:“诸位弟弟,今日不去狩猎了,此纸上消息过于重大,须立即禀报伯父和太尉大人。”
张苞嘿嘿笑道:“如此说来,我这一箭立了大功。”
关平没有理他。翻身上马,鞭马如飞,朝城内疾奔而去。
丞相府大厅内,刘备、关羽、张飞、诸葛亮、法正、李严、严颜等人正在密商迎战汉军之事。
“少将军。丞相有令,不得擅闯。少将军……”
忽听门外喧哗,随即见到关平急匆匆而来。一把推开门口的守卫,硬生生的闯了进来。
“坦之。休得无礼!”关羽卧蚕眉一凝,怒声呵斥。
“父亲。孩儿有重要消息禀报给伯父和太尉,还请见谅。”关平气喘吁吁的说道,急忙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关羽。
关羽狐疑的接过纸条,匆匆一阅之后,立即脸色大变,怒形于色,惊怒的递给刘备:“大哥,你看!”
刘备仔细看完之后,脸上阴晴不定,眼中却明显有怒火闪动,又将纸条递给诸葛亮。诸葛亮看了之后,脸上不动形色,又将纸条传递给张飞等将领。
砰!
张飞气得怒发冲冠,一拳将面前的案几砸得碎裂于地,案几上的东西摔落了一地。
诸葛亮狐疑的问道:“此信从何而来?”
关平急忙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诸葛亮脸色阴晴不定,缓缓的站了起来,摇着鹅毛羽扇,在大厅中来回走了一圈,不紧不慢的说道:“此乃反间计!”
刘备问道:“何以见得?“
诸葛亮笑道:“陛下对我等心存芥蒂不假,但是若说与伪帝互通往来,意欲加害我等,显然是玩笑了。若是换做十余年前,或许我会相信,如今他心高气傲、霸气显露,岂会甘于刘协之下,毕竟他才是先帝嫡长子,正统的大汉之帝。”
众人思索一阵,全部点了点头。
诸葛亮脸上笑容收敛,冷声道:“不过倒是给我等提了个醒,若是我等倾力而出迎战伪帝,恐怕真会后院失火。他一心想成为说一不二的蜀汉之主,只是一直忌惮我等手中的兵力,若是后方空虚,难免他不会发动兵变,切断我等的后路。”
刘备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沉声问道:“如今当何以处之?”
诸葛亮冷笑道:“汉军跃马中原,所向无敌,但是如今益州多山地,未必是他等可以嚣张之地。且汉军战线过长,山道崎岖不利于粮草运行,我等只需派几员良将坚守则可,待到汉军粮草不继,自然会收兵退回。至于丞相、关将军、张将军和我,尚需镇守后方,以防动乱。”
刘备点了点头道:“孔明说的是,一切战事安排,你便宜从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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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11年6月,汉帝刘协与张辽、赵云、典韦等将率五万大军过陈仓道,沿路击溃前来阻截的蜀汉将领吴懿和霍峻部,直奔汉中治所南郑。
与此同时,征东将军徐晃率无忧军自凉州天水进军,意欲跨越祁山,过武街和武都。直攻阴平道,自北攻袭成都。
而蒯良、黄忠率两万荆州军自秭归沿江而上。意欲进攻益州东面门户鱼复城,进入巴郡境内。
受汉军反间计的影响。刘备并未与诸葛亮、关羽、张飞等人亲往,而是派其他心腹将领前往迎战。
蜀汉老将严颜,率五万大军驰援南郑,蜀将陈式、雷铜、李恢从之;蜀将孟获、祝融领兵六万前往祁山阻截徐晃,王平、马中从之;蜀将陈到领三万大军沿江而下,前往阻截荆州军,马谡、郭攸之从之。
汉中郡,南郑城西。
旌旗招展,烟尘滚滚。数万蜀军蜂拥而来,一杆“严”字大旗在风中飘扬。
一骑斥候飞马而来。
“报~吴将军在陈仓道阻截失利,如今沔阳也已被攻陷,吴将军已退往定军山,请严将军速速发兵驰援。“
严颜大惊:“听闻汉军有攻城之神雷,若定军山不保,南郑城必难以守之,则汉中危矣。传我将令,全军全速进军。务必在明日天明之前到达定军山!”
五万大军带动漫天的尘土,急急朝定军山而去。
定军山,关中入汉中咽喉之地,有“得定军山则得汉中。得汉中则定天下”之美誉。刘备将镇守汉中交给了他的大舅子、蜀汉名将吴懿镇守,吴懿接到汉军进攻汉中的消息之后,一面派人飞报成都。一面率军亲往陈仓道阻截。他的战略是非常正确的,汉军在陈仓道被他足足阻截了半个多月。总算依仗兵精将勇,装备精良而杀出了陈仓道。素来擅长攻城的汉军。凭着炮弹的威力,轻轻松松破了沔阳这座小城,逼得吴懿不得不退守定军山。
定军山上,蜀军营寨林立。
山坡之上挖了一道道深深的战壕,无数锋矢密密麻麻的瞄准着山下,战壕之中还不时有士兵往来,运来擂木和滚石。
山顶之上,吴懿和霍峻焦急的望着山下,眉头紧蹙。
汉军不过攻了半日之久,就数次差点攻上了山头。大盾在前,连弩在后,等到快临近之时,又有无数的土雷扔出,将战壕之中的蜀军炸得血肉横飞,魂飞魄散。
那前所未见的巨大的爆炸给蜀军带来的不只是**上的震撼,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震撼,士气暴跌,将山下的汉军视作神魔。
“报~严将军率五万大军来援,预计明日天明之时到达。严将军请将军务必死守定军山,绝不可失陷,否则汉中危矣!“
一名斥候气喘吁吁的爬山山顶,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声禀报。
“哈哈哈!”吴懿哈哈大笑,高声吼道,“兄弟们,援军明日凌晨即可达到,给老子死守住,谁敢退却老子砍了他的脑袋。若是守住了,明日每人赏钱一千。”
就在此时,山下的刘协也刚刚接到严颜大军来援的消息,不禁脸色微变。
当年黄忠在定军山斩夏侯,那是自南面进攻,占据了定军山南面对面的高山,逼迫夏侯渊主动出击,然后突袭斩杀。如今他们在北,蜀军下定决心死守,唯有强攻,别无他法。
现在山上不过五六千蜀军(在陈仓道和沔阳被打散一万多),若是吴懿的五万大军赶上来,五万多大军据山坚守,届时再想攻破山头那是难上加难。运气不好的话,这次轰轰烈烈的西征就要铩羽而归。
所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山地作战最怕的是粮草运输不便,一旦蜀军长久坚守,粮草难以为继,只能撤兵退回关中。
如今之计,只有在蜀军援军到达之前攻下定军山。
这个道理,刘协明白,张辽也明白,可是如此险峻的山峰,要想强行攻下,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等到后军辎重军到达之后,用投石机和土炮轰山掩护,再突袭攻山。
可是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张辽望了望山上战壕之中的敌军,对刘协道:“陛下,如今只有精选一队敢死精兵,冒死冲山,只要其攻入敌阵扰乱敌军,则全军攻山,定军山可破也。”
刘协眼中一亮,高声喝道:“典韦何在?”
“末将在!”典韦精神一振,高声应道。
刘协道:“卿曾常年居于山林,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令你在军中挑选五百精兵,务必在明日之前攻下此山。”
典韦急忙应道:“必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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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敢死精兵
刘协突然又把典韦叫住,低声道:“二弟精选三十六人同为先锋,赐其修罗甲、修罗刀……”
说到这里他眼中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典韦沉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五百敢死精兵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刘协面前,一看都是从死人堆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百战精兵,眼中射出一股悍勇无比又看淡生死的神色,全身散发出一股令鬼神都动容的煞气。
五百精兵大都穿着三层皮甲,头戴铁盔,背负两柄长刀,以便刀刃砍卷之后再换刀,左腰挂简装连弩,右腰挎一壶箭和三四个土雷,再提一块蒙着铁皮的木盾。原本打算人人身披锁子连环玄甲,但考虑到铁甲过重不宜登山,只好作罢。饶是如此,人人也负重达四五十斤,若非从五万大军中精选出的这些兵王级的精兵,恐怕登山进攻要如蜗牛一般。
最前面的三十六人,与其他人又不相同,个个身穿修罗天蚕丝甲,右手执削铁如泥的修罗刀,左手持纯铁所制大盾,他们负责在前面冲锋,所以并未悬挂连弩。当年以一破百、横扫天下无敌的修罗卫的刀甲赐予他们身上,令这些勇士受宠若惊,哪怕只是穿此一刻,也是虽死无憾。
典韦身穿锁子连环铁甲,头戴凤翅盔,手持双铁戟,背负十只小戟,如同半截铁塔一般站在众人面前,威风凛凛如天神,令人望而生畏。对于这位三国第一力士。几十斤的精铁盔甲穿在身上和平常人穿布衣没多大的区别,有了铁盔铁甲,大盾反而是个累赘。所以弃之。
刘协望着面前斗志昂扬的敢死精兵,激声说道:“征蜀之战,全在诸位身上,直捣定军山,与诸君痛饮!”
众人一阵心神震荡,斩钉截铁的轰然响应:“必不辱命!”
刘协满意的点了点头,退了回去。示意张辽布置作战方案。
张辽大步上前,对着面前的将士沉声说道:“今夜之战,子龙将军率五千精兵佯攻左山。马(岱)将军率近卫营攻中路,典将军率敢死精兵自右山偷袭,尽量隐蔽。等到天黑,听中军号角一起。则三路齐进。典将军一旦杀入敌阵。即令吹号,则全军攻山,务必在严颜赶到之前攻下定军山。”
众将士齐声应诺。
暮色降临,月色微明,星光黯淡,蜀军不敢大意,点起了一个个火把,将山顶和山梁照得通亮。可是山腰以下,依旧漆黑一片。
吴懿自然也知道这最后几个时辰的重要性。守住则可能全盘皆胜,汉军将硬生生的被挡住,想攻下汉中恐非易事,若是一旦在严颜来援之前被攻下,不但自己性命难保,整个汉中局势都将极其不利。所以,他下令禁止埋锅造饭,要吃也得等到严颜的大军到来之后才吃,一顿饭不吃不会要命,丢了山头可能就会丧生在敌军的刀箭之下。
山下却是火光四起,汉军的饭菜香味随着山风直往蜀军鼻孔内钻,甚至还有微微的酒香,令山上的蜀军心头直痒痒,腹中咕咕直叫。
初更已过,山下的汉军依然没有动静,但是蜀军主将吴懿和副将霍峻的心头却越来越紧张。
呜呜呜~
咚咚咚~
杀啊~
山下突然吹起连绵不绝的号角声,随即战鼓声冲天而起,接着从中路和左山方向响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吴懿脸色大变,急忙大声吼道:“汉军攻山,全军戒备!”
咚咚咚~
山上也响起了冲天的战鼓声,数千汉军严阵以待,弓箭如雨,礌石如雷。
无数的汉军自左山和中路杀来,很快就从山脚冲了上来,向山腰奔去,漫山遍野的都是汉军点燃的火把,将两个方向漆黑的山脚照得通亮起来。
“披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捣成都兮,捉伪帝。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弩箭如雨,炮声隆隆,纷乱的战火之中,上万汉军唱起了大汉军曲,慷慨而豪迈的歌声甚至压过了战斗所带来的巨响。
刘协微微一笑:“好你个张辽,两路佯攻也打得这么有气势。”
张辽含笑不语。
刘协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高声喝道:“全部给朕一起唱,越高声越好!”
“披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山下的四万多汉军跟着一起唱了起来,并带动了山上汉军的节奏,使五万汉军逐渐音调一致。五万人整齐划一、慷慨激昂的大合唱,这是何等的震撼?只唱的风云为之变色,天地为之动容,整个天地之间都充溢着这豪情万丈的歌声,不但令数万汉军将士热血沸腾,更令山上的蜀军都忍不住被带动起来,很多蜀军都差点跟着唱了起来。
即便是君临天下的汉帝刘协,也是心潮澎湃,差点纵马冲到大军之前,打起节拍来。
吴懿怔怔的听着山下那气壮山河的歌声,心中喃喃的说道:“想不到伪帝的军队竟然精悍如斯,怪不得能横扫天下十二州,威震异域。今夜,这定军山还能守住吗?”
歌声依旧在继续,佯攻依然在进行,号角声、战鼓声、土雷爆炸声,依旧不绝于耳,蜀军全神贯注的应对左路和中路的攻击,谁也没注意一团黑影正迅速的从右山窜了上来,直奔蜀军战壕。
右山的蜀军,不少在观望其他两路的战斗,更多的人因五万人的大合唱所带来的震撼而目瞪口呆,不是他们轻敌,而是此刻的场面太壮观了。
等到一个个如鬼魅的黑影出现在众蜀军十数米之外时,一名蜀军将领这才发现敌情。急声喊道:“敌袭,敌袭,速速应战!”
可惜为时已晚。五百敢死精兵如同从地底里冒出来的修罗鬼魅,恶狠狠的扑杀向蜀军战壕。
轰轰轰!
咻咻咻!
随着一轮土雷轰炸过后,接着又是一阵漫天的箭雨,只杀得前面三道战壕中的敌军手忙脚乱,混乱不堪。
典韦率着前锋三十六名精兵已如猛兽一般杀进了敌军群中,只听得惨叫声四起,血雨在夜色中纷洒。
后面的四百多精兵收起连弩。拔刀提盾随后跟着冲入敌军,肆意砍杀。
战壕中的蜀军大都以弓箭、滚石和擂木为主,突然被这些百里挑一的汉军精兵近身杀来。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有的人腰刀尚未拔出,就已经身首异处。
后面战壕中的蜀军看着前面的厮杀,一阵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有心放箭。又怕射杀自己人。
“右山敌袭,请求援兵!”有人急声大喊道。
可惜山下五万人的歌声太嘹亮太扯蛋,这边的厮杀声和求救声根本就没传到山上的主将吴懿耳中。
等到吴懿接到警讯之时才终于明白过来了,左山和中路的汉军根本就是只打雷不下雨,右山才是汉军攻击的目标。
“上了这群逆贼的当了。霍将军,速领一千军士支援右山,传本将命令,只管往下放箭。不分敌我,务必要将这群逆贼赶下去。否则提头来见老子!”
吴懿一时急眼了,歇斯底里的怒吼。霍峻急忙领命而去,率着一千蜀军急冲冲的朝右山扑去。
咻咻咻!
山上箭如雨下,典韦一边挥舞双戟拨动着射向面门的箭簇,率着高举大盾的敢死队精兵一道战壕一道战壕的扑杀而去。
滚石和擂木只在前两道战壕有用,后面的战壕若是放出的滚石和擂木只能绕过战壕滚动,否则必将砸到自己人。敢死队已连破敌军三道战壕,在那铁盾和厚甲的掩护下,那些弓箭根本就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等到霍峻率着一千蜀军冲杀而来时,敢死精兵已经将右山的蜀军冲杀得七零八落,直扑山顶。
右山原本不过五六道战壕,一千五六百人,此刻已经被斩杀殆尽,五百敢死精兵从最后一道战壕翻身而出,紧紧跟随典韦和三十六名先锋兵之后。
“扔刀,放箭!”
随着典韦的喝声,众兵士扔下手中的长刀,取下连弩,连连施射,瞬间将迎面而来霍峻军射倒一片。
“扔弩,拔刀,杀!”
众兵士扔下射光建的连弩,拔出长刀,恶狠狠的扑向残余的六七百敌军。
杀!
霍峻见一员汉将手提双铁戟,在己方战阵之中东砍西杀,如入无人之境,几乎每一戟都能击杀一名蜀军士卒,立即提着长刀朝典韦扑来,恨不得一刀把他劈成两截。
砰!
随着一声巨响,霍峻的长刀被那巨力一震,横飞出去,坠入在夜幕之中,他的身子也被震得连连后退,站立不稳。
噗!
不等他站稳身子,四十斤的大铁戟划过一道寒光,砍入他的胸口,鲜血纷洒,登时毙命。
“霍将军死了!”有人惊呼。
原本被汉军杀得七零八落的蜀军,听到主将已死,再无战心,哗然往山上的营寨奔逃。
浑身是血的典韦高声对着几名负责吹号角的士兵吼道:“给老子吹起号角,其余的跟老子杀向山顶!”
呜呜呜~
虽然五万人的歌声过于响亮,但是刘协和张辽一直在关注右山动静,还是听到了那在夜空中并不响亮的号角声。
“停!”刘协大声喝道。
歌声逐渐停歇下来,接着山上的歌声也跟着停歇下来,右山上的号角声在夜空之中显得格外嘹亮。
“全军攻山,擅退者斩!”
随着张辽的喝令声,山下的汉军之中再次响起连绵不绝的号角声和冲天的战鼓声,五万汉军兵分三路直扑定军山。
此时的敢死精兵已经冲杀到了汉军山顶的营寨之前。
“放箭,放滚石擂木,务必挡住他们!”
随着吴懿声嘶力竭的吆喝,营寨内箭石如雨下。
弓箭也还罢了,那滚滚的大石和巨木却是致命的威胁,转眼间已有十几个敢死队精兵被砸死砸伤。
“将大铁盾插入地面,两人举一盾顶住,后军投弹!“典韦怒吼道。
嗬!
三十六名先锋兵将纯铁打制的铁盾的底部重重的插在山坡上的泥土之中,后面又上来数十名士兵与他们一起躲在大盾之后将铁盾顶住。
当当当!
无数的滚石和擂木砸在铁盾之上,发出巨大的金石之音。
轰轰轰!
嗤嗤冒着火星的土雷一个接一个的呼啸着飞向山上的营寨。
上百土雷在营寨内四处炸开,浓烟滚滚,火光四起,木质的寨楼被燃烧起来,火光熊熊,四处蔓延起来,火光之中,蜀军惨叫声四起。
“顶住,给老子顶住!”
吴懿双眼通红,嘶声大吼,率着身边仅存的数百士兵朝右山方向杀去。
左山和中路,火光通天,数万汉军漫山遍野的杀了上来,很快冲到山腰之上。而此时两路的守军已被山顶上熊熊的火焰惊呆了,虽然大部分士兵还在拼命的朝山下放箭和巨木滚石,但是已有不少将士想冲到山顶保护主将,也有少部分人两股战战想逃离战场。
张辽见此情景,长刀一举高声喝道:“吴懿已死,杀尽残敌!”
身后响起成千上万的喊声。
“吴懿已死,杀尽残敌!”
“吴懿已死,杀尽残敌!”
“吴懿已死,杀尽残敌!”
……
原本不知所措的守军,看到山下数十倍的敌军涌来,早已吓得胆战心惊,此刻听到主将已死的消息,加之山顶确实火光通天,不禁哗然大乱,不少士兵拔腿就四散奔逃。
很快,数万汉军已经冲上了山腰,山上的守军溃不成军,有的往山上逃去,有的直接跪在战壕之中举手投降。
就在此时,典韦率着数百敢死精兵,扔光了手中的土雷,又射光了身上的箭枝,终于顽强的杀进了山顶的蜀军营寨。
营寨一破,众敢死精兵恰如虎入羊群,在典韦的率领之下势如破竹,很快就冲杀到了吴懿眼前。
杀!
此时的吴懿自知难逃一死,也杀红了眼,亲提长枪朝典韦杀来。
“来得好!”
典韦大喝一声,双戟一举,双臂运起千斤之力,朝吴懿的长枪击去。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长枪被击弯飞了出去,吴懿胸口如遭重锤,口中鲜血狂喷,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等到刘协率众将冲入山顶营寨之时,典韦已提着吴懿的头颅在山寨之中四处扫尽残敌。
刘协望着浑身被敌军的鲜血浸透的典韦,忍不住赞叹:“果然不愧为古之恶来也!”(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误入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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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无数个火把照得四周红通通的一片,一阵响亮而杂乱的脚步声在四野的夜空之中激荡着。
明亮如白昼的火光之中,一杆“严”字大旗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五万蜀军疯狂的朝定军山蜂拥而来,一夜之间他们急行军六七十里地,已经疲累到了极限。
“停!”随着一声喝令声,大军缓缓停下,众军士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大旗之下,老将严颜横刀立马,缓缓的抬起头来,朝三四里外的定军山望去。
只见定军山上静悄悄,山顶上灯火通明,看不出丝毫大战的痕迹。
严颜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看来山头还在我军手中,我等尚未延误战机。”
身旁的的副将陈式低声道:“此去不过三四里地,呆会还要爬山,不如让弟兄们先歇会。”
严颜又抬头细细的朝定军山望了几眼,见得远处静寂无比,又回头望了一眼气喘如牛的士兵们,终于点了点头道:“传令下去,休息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派斥候前往传报吴将军。”
“遵命!”
奔跑了一夜的蜀军欢呼起来,横七竖八的坐到了地上,有的累得直接躺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数骑斥候飞奔而去。
几员大将也解开衣甲,沐着习习的夜风,一洗身上腾腾的热气。然后从马背后取出水囊,咕嘟咕嘟的狠狠灌入喉咙之中。
严颜一边喝着水。一边眯缝着眼继续望着定军山方向。
突然,一股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夜色之中隐隐传来。
严颜脸色微变。水囊停在嘴边,凝神静听。
响声越来越大,那是马蹄声!
严颜大惊,急声喝道:“结阵,迎敌!”
话音刚落,一名斥候去而复返,浑身是血,嘶声吼道:“敌袭,敌袭!”
咻咻咻!
背后一排利箭激射而来。将他射成刺猬,摔落于马下。
蜀军哗然大乱,那些横七竖八坐着或躺着的士兵急忙乱哄哄的坐了起来,扣衣甲的扣衣甲,找兵器的找兵器,在将领们的大呼小叫声中乱成一团。
然而蜀军的战阵尚未整顿好,如同万鼓齐擂般的马蹄声已经呼啸而来。
朦胧的夜色之中,上万汉军骑兵催动着胯下的良驹如风而来,如同从地底冒出来的夺命修罗。杀气冲天。
左边阵前一名银甲猛将,手执龙胆亮银枪,胯骑照夜玉狮子,正是赵云率着三千飞云骑冲杀而来;右边一马当先的是一名手执长刀的青年将领。身后跟着五千如狼似虎的近卫营士兵,正是新任近卫营中郎将马岱。
虽只八千骑,却是大汉最精锐的骑兵!
“放箭!”
严颜见自己的阵型尚未列好。敌军已如闪电般奔驰而来,急声喝令放箭。
咻咻咻!
无数弩箭激射而出。如同倾盆大雨般倾泻向对方。
然而射出的却不是蜀军的弩箭,而是汉军骑军在一百五十步之外的连弩激射。远出一截的射程,连绵不绝的射速,将原本乱糟糟的蜀军射得人仰马翻,更加混乱不堪。
所谓临阵不过三发,但是汉军利用连弩的优势已经将弩中的五枝利箭倾泻而出,转眼已经冲到蜀军五十步之内。
杀!
火烧眉毛之际,严颜顾不得部曲被射倒数千、乱不成军的劣势,手中长刀一舞,便催动着胯下马率着众将士冲杀了过去。
杀!
杀!
两只汉骑气势如虹,喊杀声如雷,奔腾而来,一往无前,利用骑兵巨大的冲势,踩死撞伤蜀军无数,恶狠狠的撞进了混乱的蜀军从中,大肆厮杀。
严颜素知赵云大名,不敢撄其锋,举刀朝右边名不经传的马岱冲杀而去。
砰!
两人交马而过,双刀狠狠的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金铁交鸣之声,身子同时晃了几下,斗了个平手。
副将陈式大喝一声:“赵云非一人可敌,谁与我同战之?”
身边的雷铜和李恢齐声响应,三人呈品字形齐齐朝赵云杀了过去。
赵云哈哈大笑,一拍胯下白马,舞动龙胆亮银枪迎向三人。
当当当!
龙胆亮银枪在夜色之中划过一道闪亮的光弧,将三人的武器分别撞开,震得三人齐齐后退。
三人将赵云团团围在中间,走马灯似的拼杀起来。
这边六员将领在战场中来回穿梭,杀个不停,那边八千身经百战的汉骑精锐在混乱不堪、步军为主的蜀军之中纵横冲杀,只杀得蜀军丢盔弃甲全无反抗之力。
严颜一边与马岱拼杀,一边焦急的观望着四周,心急如焚。
杀啊!
就在此时,战鼓声通天,号角之声连绵响起,从定军山方向又涌来无数的火把,整个山脚和山腰都是火光点点,不知有多少汉军正朝这边奔涌而来。
蜀军以步兵为主,阵型尚未结成就被冲散,更加之一夜奔袭体力耗尽,面对八千汉骑已经是节节败退,支撑不住,又如何能再战后面的数万汉军?
严颜彻底无心再战,奋力使出几招绝杀之照逼退马岱,纵马回身高吼道:“撤!快撤!”
号角之声响起,溃乱的蜀军如同潮水一般纷乱的涌退了下去,往后奔逃。
雷铜、陈式和李恢三人久战赵云不下,见到全军撤退,哪里还敢停留,纷纷调转马头。往后疾奔。
“哪里逃!”
赵云一声大喝,胯下照夜玉狮子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瞬间追上了落在后头的李恢。
枪如电,马如龙。只听噗嗤一声,龙胆亮银枪正中躲避不及的李恢的后心,锋利的枪刃将厚厚的锁子甲刺穿,李恢的身子腾空而起,被龙胆亮银枪高高的挑在空中,然后摔落在地。
“追!”
赵云和马岱齐声大喝,率着八千铁骑滚滚的追杀而去,一路血雨纷飞,人头纷纷落地。
蜀军大都是两条腿。如何跑得过汉骑四条腿,更何况一夜奔袭,很多人连走都走不动,更不用说跑了,眼看着汉骑黑压压的一片如恶魔一般凶神恶煞的砍杀而来,许多蜀军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高举着双手跪拜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不杀降卒的汉骑从身旁呼啸而去。
八千汉骑没有停留,一路往前追杀而去。直追前面的蜀军主将。后面原本跪拜在地上投降的蜀军见到汉骑远去,吁了一口气,有的人心存侥幸想从地上捡起兵器继续奔逃,却听到背后数万汉军山崩地裂一般的喊杀声。吓得又纷纷的将兵器扔到地上,乖乖的束手就擒。
所谓兵败如山倒,五万蜀军瞬间溃散。投降者大半,还有四散奔逃脱离队伍的又有小半。跟随在严颜等将身边的只有区区两三千骑兵,汉军迅如闪电的骑速。使疲惫的蜀军步兵根本无法跟上前面亡命奔逃的蜀军主将和骑兵,只有投降或脱阵而逃。
严颜须发皆乱,狼狈不堪,一边奋力鞭打着胯下的良驹,一边心中不甘的望着身后,心如刀割。
定军山易守难攻,想不到吴懿居然连一个晚上都没撑住,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干掉了。这样自己原本急行救援的行动反成了致命的破绽,被汉军趁机钻了空子,五万大军就此土崩瓦解,叫自己如何向陛下和丞相交代?
一夜疾奔了近百里地,后面的汉骑却依然穷追不舍,大有不活捉严颜誓不回头之势。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眼看南郑城巍峨的城墙耸立在晨晖之中,严颜等人大喜,急忙催动胯下马疾奔了过去。
南郑城头紧闭,守将吴班正在城头远远眺望。
严颜一马当先,冲到城下高声大喊:“速速开门!”
吴班见得是严颜等人,虽然震惊不已,却不敢怠慢,急令将城门吊起,迎接严颜入城。
众将士欢呼一声,就要入城。
“且慢!”严颜转过头望了一眼紧追而来的汉骑,突然大喝一声。
只见赵云率着数百骑已经追近到两百步之外,由于冲得太快,身后的飞云骑已成一条长龙,并无阵型。
众人虽不知严颜何意,也只好凝立不动,疑惑不解的望着严颜。
身边的陈式正要发问之时,汉军已经奔驰到五十步之外。
严颜高喝一声:“入城!”
众蜀军骑兵跟在他身后纵马疾驰,带动着一片烟尘,滚滚冲入城门。
身后的赵云如影相随而来,前后只差二三十步。
两三千蜀军鱼贯入城,等到纷乱的蜀军尽数奔入城门之内时,赵云已率着身边数十骑奔到了城门之前。
“入城,杀进去!”
赵云擒敌心切,不及多想,率着众骑呼啸而入。
“关门!”
赵云及数十骑刚刚钻入城门,头上的千斤闸门已轰然落下,一名躲闪不及的飞云骑被连人带马砸翻在城门之外。
砰!
巨大城门落地声,惊醒了赵云,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城门,心中暗暗一惊,后悔不已。然而此时悔之已晚,他钢牙紧咬,长枪一举,高声喝道:“冲!”
“调头,围杀逆贼!”严颜眼中杀机凛冽,高声喝道。
三千蜀军骑兵在严颜的喝令之下,迅疾的调转头来,他们都是蜀军之中的精英,速度并不慢。
然而赵云及飞云骑更快,不等蜀军完全调转头来,已迅疾的冲杀进了蜀军之中。
杀!
严颜、陈式和雷铜三将齐齐迎着赵云冲杀而去。三千蜀军骑兵将数十名飞云骑紧紧的围在中间。
这边蜀军三将将赵云团团围在中间,厮杀得不亦乐乎,而数十名飞云骑将士被蜀军围杀得很快抵挡不住,左冲右突不得出,纷纷倒在蜀军的刀箭之下。
赵云眼见手下的精骑尽数英勇战死,自己虽然独占三人稳占上风,却也不敢再恋战,手中的长枪一抖,只见面前枪影瞳瞳,如同百鸟投林一般,无数的枪头朝陈式扎去。
百鸟朝凤枪!
陈式不知真假,哪里敢挡,惊得立即纵马掠过,躲过来枪,让出一个缺口。赵云趁机催动照夜玉狮子,从缺口之中奔出,长枪舞得如风车一般,逼得众蜀军纷纷让路。
马蹄如风,朝城内疾奔而去。
“追!务必击杀此贼!”
严颜大喝一声,率着众将士在他身后紧紧追去。
此时天刚大亮,城内的百姓听得城内的厮杀声,哪里敢出门,街道上空空如也,正好适合纵马狂奔。
赵云不识路径,一昧在城内东奔西奔乱窜,被严颜等人从城东撵到城西,又从城西撵到城南,足足逃奔了一个时辰。
终于在城南的一条街道之中,赵云被堵个正着。前前后后都是密密麻麻的蜀军,挤得水泄不通,根本无法冲出,两侧都是普通民居,只有左侧不远处是一座大门紧闭的大宅院。
“射!”随着严颜的一声怒吼,两边箭如雨下。
赵云急忙挥枪遮挡着箭雨,束手无策。
突然前面的宅院府门大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子龙,速速进来!”
赵云情急之下,不及多想,一边格挡着箭簇,一边催马狂奔几步,呼的纵马冲进了院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