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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命虎哥     三国之大帝无双txt下载     三国之大帝无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四章 白马和猛虎

    雒阳官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的多。

    十八路诸侯勤王有功,除马腾因路途遥远,又要防备董卓攻袭尚未奔赴雒阳,其余诸侯全部进京候旨。

    驿所如何能一下接待这么多地方大员,幸好很多诸侯在京城另外置有府邸,真正居住在驿所的只有寥寥几人。但是饶是如此,连带护卫仍将官驿住的满满的,虽然雒阳官驿也是全国最大的官驿,房舍也是最多的。

    今天早上太尉杨彪上书奏请延迟宣封各路诸侯,理由是已故太傅袁隗、太仆袁基惨死于董卓之手,举朝哀悼,丧事尚未完结,当在袁隗、袁基丧事完毕之后再封赏,以示对亡者的尊重。

    陛下准奏。

    袁家择定的吉日是在十五天之后,故各路诸侯还得在京城呆上半个月。

    各路诸侯原本都是准备了三五个月粮草,如今只打了一个月不到就把董卓赶走了,再等上半个月倒也无妨。

    十五天,能发生多少事情?十五天,某些人计划的大事能尘埃落定吗?

    京城看似平静,其实暗流汹涌,风雨欲来。

    驿所的一间房舍厅堂中,传出一阵响雷般的声音。

    厅内一个豹头环眼、燕颌虎须的黑脸大汉,不安的在厅中来回走来走去。

    厅左坐着一个红脸长须的大汉,捧着一本厚重的竹简,眯着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要不是知道他天生脸部毛细血管发达,瞧他那满脸通红的样子,还以为他在偷看类似《金ping梅》一类的书籍,再看那双眯缝的眼睛,一定会猜想这人大爱黄书,都看成高度近视了还在看。

    厅中端坐着两人,却在细细的品着茶,说笑着什么。

    左边一人满脸威武却又脸相俊美,正是那种标准的迷恋万千shao女和萝莉的大叔型;右边一人脸如冠玉,双耳垂肩,相貌不凡。

    黑脸汉走了几圈自觉无趣,便对红脸大汉嚷道:“二哥,你一卷春秋都看了几十遍,怎么还在看,咱家是上阵杀敌的武将,装什么经学大师啊。”

    红脸大汉呵呵笑道:“如此说来,三弟迷恋书法,岂非也是附庸风雅?”

    黑脸大汉语塞,支支吾吾的道:“这老袁家办个丧事磨磨唧唧的,害得咱哥俩还得呆在此地半月,实在烦闷,咱家还等着陛下给大哥封个大官呢。无趣,实在无趣,咱家到后面写字去了。”

    说完,蹬蹬的大步流星的走向后堂。

    大厅中间左边那面相俊美者呵呵笑道:“翼德是个躁性子,坐不住。不过当日还幸亏他救护,不然咱家恐伤在吕布那厮手下。”

    右边白脸大耳者也笑道:“白马义从,天下无双。要不是他那急性子抢功,吕布和西凉骑兵恐怕已被兄长属下的白马义从踏为齑粉。”

    左边那人自是十分受用:“兄长谬赞了,呵呵。”

    此四人自是公孙瓒和刘备三兄弟。

    公孙瓒,字伯珪,辽西人。本出身名门,但因为是庶出,即跟袁绍一样是小老婆生的(感觉小老婆生的通常比大老婆生的要厉害),所以少年时只能做个小吏。后因面相俊美,声音洪亮,被涿郡太守刘君看中,将女儿嫁给他,从此逐渐发达。

    其号“白马将军”,作战勇猛,而且十分好战。每次攻战时必身先士卒,大声呼喝,一往无前,不死不休,像遇到杀父仇人一样拼命。面对吕布这样的战神,作为堂堂一方诸侯,居然亲自上阵与吕布单挑,在十八路诸侯中绝无仅有,可见也是一个拼命三郎的绝色,跟张三爷有得一拼。考虑到张三爷武艺比他远远不止高上一筹,其拼命精神尤胜过三爷一筹。

    手下白马义从三千,是当时最精锐的轻骑精兵之一,不亚于西凉飞熊铁骑。白马义从均骑白马,个个能骑善射,每次征战之前必高呼“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因而得名——白马义从。即便是靠骑射吃饭的羌人和匈奴也是见白马就躲,不敢交锋,其精锐之盛,可见一斑。

    可惜公孙瓒猛打猛冲惯了,面对轻骑的克星,袁绍部将麴义的强弩兵——八百先登,仍然横冲直撞,结果被射了个干净,此后对袁绍屡战屡败,终于死在袁绍手上。

    两人正在说笑着,忽然卫士来报:“卢公来访!”

    两人大喜,正要出门迎接恩师,卢植已随着一声洪钟般的笑声走了进来。

    “哈哈!伯珪越发俊美了,不知这天下有多少妇人在梦中叨念着呢。玄德的耳朵也越来越大了,越来越有福相了。”

    刘备一边哂笑,一边暗中嘀咕:“师父这不是笑话我吗,咱家年到而立不过当了一个小小的县令,福气从何而来。”

    卢植又笑道:“虎牢关一战,某家两个弟子闻名天下,某家脸上甚是光彩,哈哈!”

    这次轮到公孙瓒嘀咕了:“别提那个劳什子虎牢关了,这风头都被他们三兄弟抢去了,哪有我半点光彩,最后还搭上欠他们一个救命之恩。”

    两人连忙行拜弟子之礼,几人坐下寒暄一阵。

    卢植脸色一肃,叹了口气:“如今京城风云变幻,局势紧张。老夫久不掌兵,陛下那边还得靠你们多多支持啊。”

    公孙瓒不屑的说道:“袁家兄弟,依靠祖宗福荫,何足挂齿。据弟子所知,袁氏兄弟以及王匡等人也不过十二万兵马。孟德与弟子等均拥护陛下,兵力五万有余,陶徐州和孔北海也鼎力支持,亦有两万兵马。咱家有白马精兵,陛下又有雒阳之固,兵虽少,却未把他们放在眼里。”

    卢植皱眉道:“话虽如此,但不可不谨慎,你须派人仔细盯着袁家兄弟及王匡等人的兵马动向,以防不测。另外须小心着意那些观望者的动静。”

    公孙瓒忙正色道:“弟子立即着田豫去办。”

    后堂传来一声炸雷:“袁家兄弟算个啥鸟,依着老张的脾气直接一枪一个杀个干净算了。”

    卢植哼了一声:“这黑厮又在张狂,不记得当初你们三个才打赢吕布一个。我尚有急事在身,不便多留,就此别过。伯珪须切记刚才所言之事,不可有误。”

    刘备问道:“师尊有何事如此紧急,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卢植微微一笑:“如今我等兵力尚不如袁氏叛逆,倘若拉拢一人,则势力均衡甚至有过之;且若此人被袁氏所拉拢,则我方实力便逊于袁氏,形势不妙。”

    刘备目光闪动:“江东猛虎?”

    卢植点点头:“正是!”

    说完一抱拳,回头正欲离去。

    刘备突然想起一件事:“如今京城形势微妙,孙坚又居住在城西寓所之中,路途较远。弟子担心师尊安全,翼德又闷不住,不如让翼德护送恩师至城西。”

    于是那闲的蛋疼的黑厮立即兴高采烈的取了九曲丈八蛇矛,骑上黑鬃马大摇大摆的跟在卢植后面,走出驿站。

    驿站门口小巷,卢植带着四个侍卫与张飞缓缓驰行。

    巷口两边有几个做小买卖的,一个烤羊肉串的,一个卖糖葫芦的,一个卖红枣的。

    一缕杀机一闪即逝,纵使如此仍被张飞感觉到,仔细瞧来,却无动静,于是大声喝道:“我说卢公,你找咱老张护卫,算是找对人了,要是有鼠辈敢对你无礼,咱老张一矛一个,串了起来烤着吃了,嘿嘿!”

    卢植微微一笑,打马走出巷子,张飞和几个侍卫紧紧相随。

    那卖红枣的汉子对着挡在他面前的那个卖糖葫芦的汉子怒声低喝:“为何不动手?难道你不知道王六拒不执行袁公之令,已举刀自戕?”

    卖糖葫芦的冷冷说道:“袁公当日已令王六必须行动,违令当死。而令我等只需见机行事,今有那黑厮在场,出手必死,反打草惊蛇,袁公岂会怪我等?”

    那卖红枣的汉子吸了一口冷气:“那黑厮是谁,如此厉害?”

    卖糖葫芦的心有余悸的望着对面那烤羊肉串的摊子说道:“那杀胚长得跟雷神一样,连吕布都敢打,我等刚才要是出手,现在恐怕已经烤成肉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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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坚一身白衣白帽,静静的跪在祖茂的灵柩边,泪流满面。身后分别跪着程普、韩当和黄盖。

    大荣(祖茂字),孙某这条命全赖你舍命保全,孙某永生难报啊。想当初我等一起定区星之乱,平西凉群雄之叛,枪林箭雨,一起闯过。如今天人两隔,生死两茫茫,孙某是又痛又愧疚啊。如果不是我自私,将我的赤帻给你换上,你就不会死在华雄的刀下了。

    可恨那袁术小儿,亏得号称四世三公,却如此卑鄙无耻,克扣我等粮草,害我等大败于华雄之手。孙某真是恨啊,恨不得手诛袁术,为你报仇啊。

    如今朝中风云诡谲,孙某又该何去何从?一边是正统的天子,有袁家兄弟和闻名四海的大批党人拥护;一边是幼而有为,屡有惊人之举的在位天子,有曹孟德、公孙瓒此等枭雄和王允、卢植等德高望重的大臣拥护,且占尽民心。

    孙某该如何选择?大荣,你在天之灵,给孙某指点迷津啊。

    “将军,太仆卢公前来吊唁。”家人进来禀报。

    孙坚一动不动,置若罔闻。

    卢植,你来此何干?做天子的说客?

    一旁陪跪着的程普低声道:“要不先让他进来?”

    孙坚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卢植带着几个侍卫和张飞昂然而来。走到祭堂正中,从孙府下人手中接过三柱香恭恭敬敬的跪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上。

    张飞和众侍卫依次祭拜。

    孙坚站了起来,肃然对卢植一拜:“劳烦卢公大礼,孙某代祖家子孙谢过!”

    卢植回头从侍卫手中接过一卷金黄色的圣旨道:“祖将军忠义,陛下也大为感动,今有圣旨传来。”

    孙坚全身一震,立即又跟程普等三人跪下。

    卢植沉声道:“陛下下旨追封祖将军为折冲校尉,河阳乡侯,孙将军可愿代祖家人接旨?”

    孙坚全身又是一震,抬起头来决然道:“某家所愿也!”

    卢植正色道:“孙将军可知此旨一接,意味着什么?”

    “在下当誓死效忠当今圣上,生死不渝!”

    “你可敢起誓”

    “如违此言,死于乱箭之下!”

    ……

    卢植刚刚离去,孙府下人又来报:“太尉杨彪前来拜访!”

    “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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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倾国红颜

    雒阳大街,一骑白马当街而行,后面紧紧跟着二十几个红衣侍卫,一看装扮就来自宫中。

    马上是一个面相俊美的少年,约十五六岁,随着暖暖的春风拂过,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带着几分春风得意之色。

    这少年正是久禁永安宫,刚刚获得自由的刘辩。

    获得不仅仅是自由,还有复位的希望。朝堂上,三公之中有两个支持他;雒阳城外,三十万同盟军的盟主袁绍随时准备入京拥他复位。

    复位,指日可待。

    他后面的二十几个永安宫中的侍卫,从昨日起,也不再是普通的宫中侍卫,他们已经拥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天龙卫。

    虽尚未正式公布,他相信不久天龙卫将取代飞龙卫成为大汉皇帝的贴身侍卫。

    所谓春风得意马蹄轻,要不是今日是去袁府吊唁,他的马蹄可以更欢快点,他的脸上可以更多几分喜色。

    即便如此,在这人流密集的雒阳大街上,他的马速还是很快很急。这里没有限速规定,也没有交警,即使有,也不会适用于他。

    虽然不适用于他,但是他已经决心做个仁慈的皇帝,做个英明的皇帝。所以当他发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避之不及,眼看就要踩在他的马蹄下时,还是眼疾手快的在一片惊呼中拉住了马缰,白马希律律的停住了脚步,马蹄距离小男孩只有三寸远。

    小男孩的母亲吓得呆若木鸡,小男孩呆站在马蹄前一动不动。

    一个戴着面纱的少女缓缓的走上前去,朝马上的刘辩望了一眼,将小孩抱起递给他那如梦初醒的母亲。

    那柔美的身姿令刘辩好似听到空气中绽放着花开的声音,一缕仿佛来自天籁的花香沁入他的心脾,他突然感到心里响了一下,什么东西破裂开来,涌出一股暖暖的东西。

    他鬼使神差的下了马,走到那神秘的少女面前,伸出马鞭杆掀开了她的面纱。

    他的呼吸突然停住,如遭电击。

    此人只应天上有,何时翩翩降人间?

    那少女眉头皱了一下,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推开马鞭杆,面纱落下,扭过身去,轻轻的走开。

    他的眼神紧紧跟随着那婀娜多姿的背影,身子一动也不动,如同化石。不幸的是一个丫鬟模样的身影窜了过来,紧跟在后面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这才如梦初醒,急声叫道:“请问姑娘尊姓大名,尊府在何处?”

    那丫鬟回头吃吃笑道:“我家小姐是司徒大人府上的,管好你的马不要乱跑乱撞。”

    他身后一个侍卫见这个丫头对自己的主子毫无尊重之意,不禁怒喝一声“大胆!”,却立即被领头的侍卫拦住。

    那领头侍卫是极有眼色的人,见到主子这副如呆如傻的神情,心知那个女子恐怕有成为王妃的可能,甚至皇妃,哪里敢得罪。

    眼看着那神仙一般的人儿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刘辩才如梦初醒问道:“她说是哪个府上的?”

    领头的侍卫忍住笑意,恭声道:“回殿下,是王司徒府上的小姐。”

    刘辩脸色变了一下,失望的哦了一声,良久才道:“走吧!”

    居然是王允的女儿。刘辩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太傅,孤来看你来了……”

    刘辩跪在袁隗灵前只喊了一句就泣不成声,放声大哭起来。

    他这是真的伤心了。自从北邙山归来后,袁隗就成了他的主心骨,即便被董卓幽禁在永安宫中,袁隗也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不断暗中传书安慰和鼓励他。

    虽然袁隗在董卓废他皇位的时候,亲自解下他的印绶,可他知道太傅这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

    可是等他终于获得自由,并计划重登九五之尊的时候,他视如父亲般的太傅却与他天人两隔,再也听不到他的教诲和鼓励了。

    袁家兄弟也感动了,纷纷起身反过来安慰他。

    可是伤心归伤心,待他泄进心中委屈和哀伤,擦干眼泪走出袁隗的灵堂之后,那个神仙一般的人儿又浮现在他面前,挥之不走,抹之不去。

    “去太尉府!”

    打马直奔杨彪府上而去。

    太尉杨彪听着脸红得像小媳妇般的刘辩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才知道他的来意。

    真是造化弄人,这辩皇子偏偏就看上了死对头王允的女儿,而且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大有不要江山要美人的架势。

    叫他去提亲,开什么玩笑,岂不是去自讨没趣。堕了自己的面子不要紧,要是堂堂未来的陛下提亲被拒绝,岂不是更被天下人笑话。

    他只好和颜悦色的劝告刘辩稍安勿躁,等登上了皇位,天下女子还不是任他予取予求,到时一道圣旨下来,还怕王允不从?

    谁知道这刘辩此刻如同被门夹扁了脑袋,居然一刻也等不得,生怕多等一刻,那神仙般的女子就嫁给了别人,让他悔恨终生,百般死缠硬磨愣是要叫杨彪去给他提亲。

    诸般劝说无效,杨彪被一脸白痴样的刘辩惹怒了,怒斥刘辩沉迷女色,不思进取,置江山大业不顾。

    刘辩被恨铁不成钢的杨彪骂得狗血淋头,只好泱泱的退了出来。

    十字街头,刘辩停马彷徨不前,刚才还chun光明媚的天色仿佛突然秋风瑟瑟、寒鸦阵阵。

    他呆呆的坐在马上,突然感觉无比的孤寂和心痛,只觉心被人掏去,绞痛难忍。

    一个荒唐而疯狂的念头涌上他的心头,一拉马缰吼道:“随孤去司徒府!”

    司徒府客厅中,刘辩与王允对面而坐,身后立着两个侍卫,其余的侍卫全部守在客厅外。

    王允端着茶杯,不急不缓的吹着茶叶,脸上神色不卑不亢,语气不阴不阳:“王驾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

    刘辩急急说道:“司徒大人可有一女?”

    王允翻了下眼睛道:“老臣有三个女儿,不知道殿下说的是哪个?”

    刘辩脱口而出:“当然是最貌美的那个!”

    王允哼哼一笑:“老臣三个女儿,个个貌美如花,不知道殿下说的哪个?”

    刘辩被他一个劲的打马虎眼惹急了,吼道:“那个美丽的女子全天下恐怕只有这一个,孤不信你的女儿个个如她一般美丽。”

    王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殿下说的是红儿,不知殿下找红儿何事?”

    刘辩很坦白:“孤要娶她为妃!”

    王允淡淡笑道:“王上不是已有唐妃和两位侧妃了?小女子岂敢高攀?”

    刘辩急道:“朕可立她为庶王妃,不,朕可立她为正王妃,立唐妃为庶王妃。”

    王允脸色一变,冷笑道:“老臣听闻唐妃与殿下同生共死,殿下居然说贬就贬?果然是成大事的。”

    刘辩不理他语气中的讥诮,追问道:“司徒大人同意了?”

    王允鄙夷的一笑,高声道:“小女福薄,老臣不敢高攀。”

    刘辩脸色大变,全身发抖,正要站起。突然背后一声如同来自天籁的声音:“父亲大人,红儿回来了。”

    刘辩呆呆的回过头来,紧紧的望着貂蝉,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轻声的道“你回来了?”

    貂蝉目不斜视,置若罔闻,直朝王允走来,轻轻了拜了一拜,低声唤道:“父亲大人。”

    王允怒气冲冲的训斥道:“跟你说了多次,外面形势混乱,宵小众多,不要随意出去,你偏不听。还不给老夫退下!”

    貂蝉低声应了声“是!”,抬步往后堂走去。

    失魂落魄的刘辩突然疯了一般的跳了起来,大声喝道:“拦住她!”,纵身跳到王允面前,拔剑架在王允脖子上。

    两个侍卫急忙抽刀拦住貂蝉合丫鬟小翠。

    外面的侍卫一拥而入,纷纷拔刀围住大厅。

    刘辩歇斯底里、杀气腾腾的对着王允喝道:“你允还是不允?不允的话,休怪孤强抢了。孤看上你家女儿,那是你的福分,你竟敢不识抬举。”

    貂蝉惊呼了一声:“父亲……”

    双眼怒目朝刘辩瞪视而来,刘辩脸上一红,讷讷的道:“红儿,请恕孤唐突,孤实在是太喜欢你了,不得已而为之。”

    貂蝉听到他叫一声红儿,不禁恶心得胃里一酸,别过头去。

    突听厅外一声炸雷般的爆喝:“那个狗娘养的在此撒野!”

    门口飞进一个红色的身影,砰的摔落在地。

    一个铁塔般的黑煞神闯了进来,蛇矛一抖,又挑起一个向他持刀劈来的侍卫。

    原来张飞因呆在驿所无聊,当卢植的便宜保镖当过瘾了,这两天一直跟卢植形影不离,卢植也喜欢这个大黑个子浑人,走到哪都带着他,刚好来拜访王允遇到这一幕。

    刘辩大惊,高声喝道:“杀了他!”

    二十几个红衣侍卫蜂拥而上。

    张飞哈哈大笑:“来的好!”

    蛇矛闪动,直杀入人群,只见血肉横飞,残肢四散。那黑色的身影犹如黑色的修罗一般,瞬间直取人命。

    貂蝉早已闭上了眼睛,不忍目睹。连卢植和王允都看得心寒。

    仿佛就在那么一刹那间,黑厮积聚多日的闲气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遍地血迹,除两个逼住貂蝉和小翠的侍卫,刘辩志在超越飞龙卫的“天龙卫”非死即伤,有几个干脆直接滚在血泊中装死。

    刘辩脸色苍白,全身打摆子一般的抖了起来,嘶声吼道:“快,快杀了他!”

    硕果仅存的两个侍卫放开貂蝉,战战兢兢的持刀缓缓走向张飞,步步为营。

    蛇矛一闪,两人身子突然被穿了起来,张飞高高举起蛇矛上的两具尸体,哈哈笑道:“好一串羊肉串!”

    当的一声,刘辩手中的剑跌落在地,倒地昏死过去。

    貂蝉也双腿一软,跌倒在小翠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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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谁敢不服

    刘协百无聊赖的在御书房中批阅着奏折。

    此时天下大乱,群雄暗中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地方的消息很难奏到朝廷,真正完全受控于朝廷的只有雒阳境内。故奏折中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刘协批阅得打呵欠。

    李逸飞脸色紧张,急步走了进来,对刘协小心禀报了司徒府中发生的事情。

    刘协听了他的禀报不禁奇怪起来:“王允的女儿居然叫任红昌,难道是随母姓?”

    李逸飞惊异的看了刘协一眼。这时代子女随母姓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何况还是堂堂司徒的女儿,这小圣上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连忙解释道:“此女乃山西人氏,原本在宫中任女官貂蝉,因十常侍之乱惊逃出宫,被司徒大人收为义女,并非司徒大人的亲生女儿。”

    刘协脸色变得很奇怪。原来貂蝉并不姓貂也不叫蝉,貂蝉只是一个女官职名而已。他脑海中不禁想起当日在司徒府中见到的那个千娇百媚,艳倾天下的女子来。

    真是漂亮女子是非多啊,我赶走了董卓和吕布这一狮一虎,保住了她的清白,不需她作为一个棋子去使什么连环计,没想到却还是招惹到了一只小狼。

    正在凌乱之间,外面有侍卫来报:“太尉杨大人请见陛下。”

    刘协眉头一皱,冷声道:“传他进来!”

    杨彪行匆匆,步急急,满脸的怒色,心头却满怀激动还带着几分喜色。怒的是这王允和张飞真是无君无父啊,竟敢在辩皇子面前如此无礼;喜的是如此可借机打压王允还有公孙瓒和卢植了。

    “臣杨彪叩见陛下!”

    “太尉大人请起!”

    杨彪起身抬头瞄了一眼刘协,见他一脸的风淡云轻,心头稍安。立即啪的一声又跪了下去,哭道:“陛下,请为弘农王做主啊。弘农王乃陛下之兄,乱臣们辱弘农王如辱陛下啊。”

    刘协微微一笑:“太尉不要激动,弘农王有委屈为何不亲自向朕来禀奏,而是由太尉来禀报?”

    杨彪泪流满面的哭道:“弘农王遭此奇耻大辱,心中羞愤异常,竟然晕了过去,如今病倒在床,行动不便,老臣不忍皇家蒙羞,特来禀报”

    刘协目光闪动,不动声色的说道:“哦,既然如此,还请太尉大人消消气,细细道来,事关皇家体面,朕绝不姑息!”

    杨彪哭道:“弘农王爱慕王允家义女任红昌,而任红昌也对弘农王有意。想来两人情投意合,而弘农王乃先皇嫡子,大汉皇兄,能够看上王允之女,实在是王允之福也。弘农王情深至痴,便亲到王允府中提亲,可恨那王允不但不识抬举,语气中多有轻慢弘农王,弘农王不忿与其争执,竟被其当众辱骂。两人遂其言语争执,肢体冲突,那王允的侍卫竟有伤害弘农王之意,弘农王之侍卫不得不挺身护主,双方僵持不下。谁知太仆卢植竟然与其学生公孙瓒之属下张飞率兵进府,那张飞本乃民间逆贼,匪气未改,杀人成性,居然将弘农王的二十几个侍卫全部杀害,司徒府中血流成河,若非王允和卢植担心事情闹大而制止,恐怕弘农王已经惨遭毒手了。纵然如此,弘农王已经气坏心脾,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生命垂危,还请陛下为弘农王做主啊。倘若其他大臣和将领尽皆效仿,则皇室和朝廷之威严荡然无存,其危害之甚,远远过于董卓之乱也……”

    杨彪说到动情处,义愤填膺,怒发冲冠,以头砰砰磕地,怒极而泣:“臣斗胆请陛下立即下旨捉拿王允、张飞、卢植,斩其首,抄拿其全家,以正国威。而那公孙瓒督训属下不严当削其官爵,释其兵权,贬为庶人。”

    “哈哈哈哈……”刘协拍案而起,爆发出一阵与他年纪不符的狂笑,然后冷冷的盯着杨彪道,“太尉大人,你真是一个好演员!”

    说完抽出腰间的龙渊剑,剑光一抖架在他脖子上,杀气腾腾的喝道:“好一张伶牙俐嘴,简直胜却十万雄兵啊,添油加醋、捏造事实、混淆是非,无所不用其极,你当朕是傻子吗?”

    杨彪被他喝得心虚,又有利剑在颈,声音低了八度:“陛下,臣所言句句是实啊!”

    刘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怒道:“你竟敢鄙视朕的智商,来人,给朕乱棍打出!”

    李逸飞一听乱棍打出,立即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此间未备棍,可否用板子打出?”

    原来上次刘协叫打何先三十大板,李逸飞长了个心眼,叫人做了两块板子,谁知小皇帝又换了个打法,叫乱棍打出,真是君心难测啊。

    刘协呆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那就乱板打出!”

    两块特大号的大板带着风声袭来,杨彪眼疾身快,连忙就地打了几个滚,爬起来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见到飞龙卫并未追来,杨彪才狼狈的拍了拍官服上的尘土,恨恨的骂道:“我杨家四世三公,桓、灵两代皇帝均礼遇有加,不想竟然被此昏君如此羞辱,杨某拼却性命也要将此昏君拉下位,还大汉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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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朝堂跪了一地的大臣,至少有二三十人。

    这次他们学乖了,不再扭曲事实以免被刘协抓住小辫子,而是完全按照事实禀奏,请求诛杀杀人狂魔张飞,严惩公孙瓒和卢植。

    他们里面以司空张温、太尉杨彪、司隶校尉黄婉、议郎郑泰、光禄大夫种拂为首,此几十人可谓党人的朝中核心力量。

    刘协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大臣,哼哼一笑问道:“弘农王有错在先,为何不请严惩弘农王,独独要严惩错在后的张飞等人?”

    黄婉大声辩解道:“弘农王是先皇嫡子,陛下之长兄,看上王允之女那是王允的福气,王允不许那是不识抬举,弘农王何错之有?”

    刘协哈哈大笑,怒道:“不错,弘农王是朕之长兄,尊贵的很。朕问你,是朕尊贵还是弘农王尊贵?

    黄婉被他问得一呆,讷讷道:“陛下乃九五之尊,当然是陛下尊贵!”

    刘协脸上怒色更重了,喝问道:“那弘农王意欲强抢朕之爱妃,难道也算是朕的福气?”

    此言一出,大殿上的百官立即哄然凌乱了,全部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个十岁不满的小皇帝。

    刘协对王允喝问:“司徒大人,当日朕钦定你之义女任红昌为朕之爱妃,待四年之后送至宫中,此事你未曾与弘农王说与吗?”

    王允呆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了,连忙走出拜倒:“启禀陛下,弘农王逼得太急,尚未来得及告知就被弘农王及其卫士用利器逼住,老臣年迈胆小,被吓得魂飞魄散不能言语,故未告知。”

    黄婉看这君臣明显做戏,不禁怒气冲冲的道:“王允未告知弘农王,陛下钦定其女之事,张飞又如何得知?张飞既未得知便胡乱杀弘农王卫士,惊吓弘农王,便是罪不可恕!”

    刘协冷冷一笑:“你心中只有弘农王未有朕乎?弘农王若辱朕之爱妃,便是死罪,张飞虽未得知此事,但实际已救弘农王一命,杀二十几侍卫而救一先皇嫡子,又何罪之有?”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黄婉被问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随即歇斯底里的怒吼道:“陛下不满十岁,如何知晓男女情爱之事?如何会暗中钦定妃子?陛下如此明显偏袒王允、卢植和张飞等人,如何能令百官心服,如何能令天下人心服?”

    刘协眉头一皱,喝问道:“如此说来,你是说百官不服,天下人不服?你如何得知?”

    黄婉脖子一梗,昂首挺胸,正气凛然,傲然不屈道:“士者当为天下先,臣代朝中百官和天下人不服!”

    刘协哈哈大笑,厉声道:“朕乃天下之主,朝中百官尽是朕的臣子,天下黎民皆是朕的子民,你一人居然敢代天下人说话,你这逆贼敢谋反篡位啊!来人,给朕拿下,以谋反罪打入天牢,即刻着人查抄其全家!”

    文武百官一惊,这不是在挖坑埋人吗?一不小心就成了谋反篡位了,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啊。

    几个飞龙卫如狼似虎的一把抓住黄婉,去下他的官帽,强行脱下他的官服,黄婉憋红着脸,身子拼命的扭来扭去,双目圆瞪欲裂,盯着刘协嘴巴里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却说不出话来。

    “扑通”一人向前跪下求情:“陛下,黄婉言语不当,并非真有篡逆之意,请陛下开恩饶其死罪,可削其官爵贬为庶人!”

    刘协抬头一看,正是卢植,沉吟一会道:“准奏,就贬其为庶人,永世不得为官!”

    飞龙卫将已摘除官帽,脱下朝服的黄婉强行推出朝堂门口。

    刘协冷冷的扫视了朝堂下跪着的大臣,喝问道:“你等还有何话可说?”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互相各看了一眼,司空张温抬头答道:“臣等遵听圣上旨意!”

    众人纷纷答道:“遵听圣上旨意!”

    刘协哼了一声道:“退下!”

    众人立即起身退回本列。

    刘协冷冷一笑,又道:“司徒王允和卢植冲撞弘农王虽情有可原,但并非完全无错,当罚俸一年以示惩罚;张飞虽为救人而使皇妃免受侮辱,但杀孽太重,罚打一百大板,以惩其行凶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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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三、四……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停!”

    卢植府中,一个黑脸煞神般的大汉被脱下铠甲,扒下裤子,露出黑乎乎的大屁股,两块大板子轮流在他的屁股上啪啪的落下。

    李逸飞一边数着数,一边听着这黑厮哎哟哎哟的叫唤着,脸上神色越老越来越不好看,终于忍不住喝停。

    李逸飞缓缓的走到张飞前面,蹲了下来盯着他,慢慢的说道:“张将军,不用叫的这么舒服吧!”

    说完将脸一板,大声喝道“继续打!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三十、三十一……四十……五十……六十……”

    张飞一听这数数得不对,急哄哄的吼道:“都尉大人,你这数不对啊,数的太快了!还没打就数了好几下了。”

    李逸飞不理他,继续数“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停!一百大板已打满!”

    说完走到张飞身边,用脚踢了一下他的大屁股,冷冷的道:“咱家数完就是打完了,张将军要是嫌没打够,找卢公给你加餐!”

    张飞急道:“都尉大人,你怎么不讲理呢?”

    李逸飞冷冷的道:“咱家本来就是个不讲理的主,要讲理找陛下去!”

    说完一挥手,带着众飞龙卫鱼贯而出。

    卢府门外,随即听到一阵爆笑。

第四十七章 垂帘听政?(初更求收藏推荐)

    “本初,你倒是想个办法啊。如今昏君占据帝位,目中无人,我等屡战屡败,节节败退啊。如此下去,则我等轻则削职为民,重则抄斩满门,辩皇子复位遥遥无期也!”

    袁府内厅中,张温忧心忡忡的望着袁绍,六神无主。袁绍则一脸阴霾,沉吟不语。

    杨彪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终于看清了这小昏君,杀伐决断、无所畏惧。当日面对董卓数万大军尚敢呵斥董卓如家奴;后来董卓权倾朝野,掌控京师兵权,却屡次敢反击董卓,甚至还派王越刺杀董卓;再后来董卓出城,他敢以微薄兵力取虎贲营和西凉骑兵并收为己用,又以一万余兵力硬抗董卓十五万大军。其胆识非常人可比也。如今其乾纲独断,皇权在握,又尽控京师之兵,拥兵过万,占有京城之固,城外又有曹操等诸侯兵支持他,岂会将我等放在眼里?我等屡次之行动,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鲍信一拍桌子,怒道:“不如就此挥兵进京勤王,大不了跟曹操等决死一战,杀个痛快,我等兵多未必会输。”

    杨彪摇摇头道:“就算你们胜了曹操他们也是惨胜,依然攻取不了雒阳城。我听闻昏君已着人秘制一种强弩,能连发数十箭,董卓就是折在此强弩之下。可惜这种强弩管制极其严格,我用尽方法也未能取得一台来。”

    袁绍冷声道:“兵戎相见是背水一战的下下策,败则万劫不复,就算胜了还须大胜才可,若是惨胜同样无异于败。如今天下诸侯拥兵自重,虎视眈眈,若我等与曹操等人拼尽兵马,岂知不会被他人所乘?况且董卓尚在长安,拥兵数十万,我等在此血拼,岂不是被他坐收渔翁之利?”

    袁术一咬牙,怒道:“不如我等与董卓联合,一起共取此昏君,必可胜也!”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袁术惊讶得抬起头来,发现所有人都跟他兄长一起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他。他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尴尬的哂笑了一笑不再说话。

    袁绍收回鄙夷的眼光,冷哼一声道:“如今形势对我等极其不利,尚有二计,此二计不成,唯有敛兵休战,徐徐图之。如今我等屡次出击而无功,他等已高度戒备,很难得手。”

    张温眼中一亮,道:“愿听本初二计。”

    袁绍缓缓道:“一计为垂帘听政,另一计为亡命刺杀。”

    张温摇头道:“不可!不可!如今昏君气势正盛,岂容太后垂帘听政,恐反害了太后。”

    袁绍怒道:“我等为她儿子复位呕心沥血,难道她就坐享其成?垂帘听政虽未必能奏效,但昏君也不会杀了她,无非再禁闭于冷宫之中,辩皇子若不能复位,则她与禁闭冷宫中何异?”

    一旁的杨彪一直在发呆,沉吟不语。袁绍忍不住问道:“太尉大人以为如何?”

    杨彪微微笑道:“我刚才听本初一言,如醍醐灌顶。本初言他等如今高度戒备,难以得手。倘若假以时日,我等收手臣服于昏君,则昏君戒备之心必然消除,届时寻得机会反戈一击,必然一击奏效!”

    袁绍疑惑道:“太尉大人莫非是劝我等就此收手?”

    杨彪笑道:“不,此二计还须行动,成则大事已成,败则韬光隐晦,等待时机。若突然收手,反受他等怀疑。”

    袁绍一拍桌子,决然道:“那我就去安排,晚上暗中派人去永安宫中一趟与太后商议垂帘听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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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朝,刘协在飞龙卫的簇拥下来到朝堂,却发现朝堂边多了一道珠帘,虽有疑惑却未在意。

    “起朝!”

    “陛下万岁!”

    “诸位爱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却听到从珠帘后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本后有旨:原司隶校尉黄婉,因语言不当冲撞陛下,但念其原本无心,又为朝廷效力多年,故令其官复原职,罚俸三年以示惩罚;渤海太守袁绍,为同盟军盟主,驱贼勤王占首功,封为大将军,统管天下军队……”

    “停!”刘协一声大喝,对着珠帘怒喝道,“何人在朝堂中喧哗,妄下政令?”

    珠帘后的女音又响起:“陛下年方十岁,本后担心陛下年幼被奸佞误导,故垂帘听政,有何不妥?”

    垂帘听政?!刘协突然想起了慈禧太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卢植问道:“太仆觉得妥否?”

    卢植微微一笑:“此简直就是荒唐,陛下虽然年幼,但已有圣帝之风,何须妇人干政?”

    议郎郑泰挺身而出怒斥道:“陛下年幼,由太后垂帘听政,自古皆有定例,有何不可?卢植对太后不敬,其罪当诛!”

    刘协喝道:“朕封何氏为太妃,你竟敢称其为太后,形同谋逆,罪不可赦!”

    郑泰指着刘协,双目喷火,厉声喝道:“何太后乃先皇所立之皇后,当为太后,你为一己之私恨,擅废太后,岂能堵悠悠众口?大义所在,我何惧一死?”

    跟这种莫名其妙的所谓卫道士打口水仗简直就是浪费口舌,刘协一挥手“拿下!”,几个飞龙卫立即将郑泰拿住。

    刘协转过头来对着珠帘后面沉吟了半响,缓缓的说道:“你昔日毒杀朕之母亲,你兄又毒杀朕之祖母,而朕仍以德报怨,冒着生命危险不惜与董卓翻脸,救下你母子性命,后又恢复你等自由之身,尽享太妃和郡王之富贵。而你等却仍野心不死,如此欺朕,朕岂能容你?来人,给朕将何太妃拿下,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宫门!”

    李逸飞与几个飞龙卫立即如狼似虎的扑向珠帘,一把扯下珠帘,将花容失色的何氏扭住押向后堂。

    一人从朝列中窜出,正是光禄大夫种拂,指着刘协的鼻子大骂:“昏君,何太后乃先皇之皇后,即为你母,你安敢如此无礼?”

    刘协放声哈哈大笑,全身杀气陡起,拔出龙渊剑指着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对你等一忍再忍,你等却屡次欺朕,莫非嫌朕之宝剑不利乎?来人,将种拂和郑泰押下去斩首,献上首级来,传示百官。敢为其求情者,立诛不赦!”

    强烈的杀气令文武百官一凛,再无人敢说话,大殿中寂静无声。这次刘协是动了真怒了,要大开杀戒。

    如狼似虎的飞龙卫将怒骂不止的两人押出朝堂,不久用木盘捧回两颗血淋淋的人头,递给站在朝列最后面的官员,从后向前依次向前传递过来。

    百官捧着血淋淋的人头,有的恶心,有的悲戚,有的木然,有的不忍目睹,有的流泪。捧着一个死人头颅的确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眼看郑泰人头传递到杨彪手中,刘协恶狠狠的一笑,道:“太尉大人,你给朕尝尝郑泰的血是甜得还是咸的。”

    杨彪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常态,镇静的伸出手指蘸了一下盘中的血液,放在嘴中很认真的品尝了一下,然后答道:“启禀陛下,是咸的。”

    刘协似笑非笑的道:“朕怎么觉得是苦的呢?”

    杨彪脸色又是一变,又认真的尝了一下道:“陛下英明,果然是苦的。”

    刘协哼哼一笑,刚好又看到种拂的人头传到了张温手中,又对张温阴阴一笑道:“司空大人且尝尝种拂的血如何。”

    张温也蘸了一滴血认证的尝着,仿佛在尝一滴蜜糖,却半天不说话。

    刘协冷笑问道:“味道如何?”

    张温面不改色的回道:“味道如何全凭陛下做主,陛下若觉得是甜的就是甜的,陛下觉得是苦的就是苦的。”

    “哈哈!人才啊,你们真是大汉的绝品人才!”刘协哈哈大笑,“口服容易,心服难,然古往今来,谁能做到天下人人心服口服?”

    御书房外,低头长跪着一人,柔弱而俊美。背负荆棘,脸色苍白。

    一阵风飘过,卷起几点尘土飞往他的眼睛,他伸起手来想擦一下眼睛,却又随即放下,仍旧直挺挺着身子低着头的跪着,全身一动也不动。

    “他跪了多久了?”刘协问道。

    “跪了一个时辰了,陛下切不可心软,他再跪一会自然回去了。”李逸飞道。

    刘协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朕原本就是心软之人,若非他等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朕,朕也不会大下杀手。”

    说完走出房外,向刘辩走去。

    听到脚步声,刘辩抬起头来,充满希冀的望着刘协,看到一双温和的双眼,不禁心头定了下来。

    “陛下!”他轻声呼唤。

    刘协不说话,只是将那刺入刘辩背部的荆棘小心翼翼的解下,以免扎得更深。

    “陛下!”刘辩心头一热,又轻声唤了一声,语气稍带哽咽。

    “起来吧!”刘协轻声的说道。

    “不,陛下先听愚兄跪着把话说完。”刘辩倔强的说道。

    “愚兄之前尚有三位兄长,皆因病早夭,皇考担心愚兄也不命长,便将愚兄寄居在史道人家中抚养,希望史道人的道术能够保护愚兄。史道人不敢称愚兄的名字,而称‘史侯’。愚兄八岁时回到宫中,发现已经多了一个弟弟,就是陛下。陛下年方三岁,跟愚兄一见就极为亲近,搂着愚兄的脖子久久不放,欢喜不已。自此兄弟俩血浓于水,情深意切,即便祖母与母亲因陛下与愚兄谁继承王位之事而争斗,却丝毫不影响我们兄弟俩的情谊。即便皇考驾崩以后,舅父强立愚兄为帝,陛下对愚兄亲爱之情依然不减。当日北氓河畔,陛下累极,便躺在愚兄的怀里睡着了,愚兄搂着陛下,心头只想能够一生一世保护陛下。然而终究是愚兄对不起陛下,舅父立愚兄为帝时陛下未有丝毫嫉妒,而董卓立我弟为陛下时,我却嫉妒不已。即便是后来陛下于董贼手中救下愚兄的性命,愚兄不但丝毫不感激,却仍然心怀嫉妒。愚兄终究是错了,我弟天纵英才,即便是奸恶如董卓者也被我弟所败,我弟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只望陛下念手足之情,原谅愚兄之错。”

    刘辩说完,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流,全身轻轻颤抖不已。

    刘协心头一热,将他扶起紧紧抱住,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部,仿佛自己是他的长辈。

    无论如何,自己毕竟实际年龄已达三十多岁,比这个十五岁的兄长实际年龄大了一倍,就原谅他一次吧。

    良久,刘协才放开他,轻声说道:“兄长回去吧,顺道从冷宫中将母亲取出来,带回永安宫中好生侍奉。”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回御书房。

    “臣谢主隆恩!”

    后面传来刘辩再次跪倒在地的声音。

    刘协停住脚步,轻身的回了声“平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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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最后一击(二更求收藏)

    “叛了三个,杀了二个,废了一个,党人在朝堂上中坚力量寥寥无几,难道我等终究斗不过一个十岁小儿?”

    张温声音嘶哑,脸色憔悴,头发似乎一夜之间白了一半。郑泰和种拂都是他的至交好友,前几日还在一起把酒言欢,今日却是阴阳两隔,令他神伤不已。

    杨彪神情一凛,正色道:“司空大人何必如此气馁,这三公之中不是还有你我吗?伯颖(种拂)和公业(郑泰)为大义而死,死得其所,其气节必定流芳千古。作为生者,不应灰心丧气,而是应继续他们的遗志,令其死而无憾。”

    虽然说得慷慨激昂,语气中同样掩饰不住伤感。

    张温转向袁绍道:“本初前日言有二计,如今垂帘听政已失败,另一计又如何?”

    袁绍沉吟不语,思虑了很久才说道:“我有门下死士一百,名‘专诸’,原本打算对付董卓老贼,可惜‘专诸’尚未出手,董贼已逃,如今正好对付小昏君。只是若小昏君深居皇宫,有三千宿卫守卫,又有飞龙卫和王越贴身保护,若强行闯皇宫绝无胜算。只有请一人在朝堂上诱使昏君出宫方有机会。如今正值春季,可奏请其出宫到北氓山围场狩猎,以便宜‘专诸’行事,成败在此一举,成则辩皇子登基,我等荣光无限,败则韬光隐晦,全面收兵。只是无论成败,昏君因狩猎遇刺,奏请狩猎者终究恐难逃一死。同时此人须平时在朝堂上较为低调,不为王允等人怀疑,且此人奏请狩猎之时,太尉和司空大人须率众官极力反对,方可诱使昏君入彀。”

    大厅中立即沉静下来,众人低头沉吟,鸦雀无声。

    突然一人挺身而起,大声说道:“咱家自来在朝堂少言寡语,王允等必不生疑,此次就让咱家去奏请昏君出宫狩猎。”

    众人抬头一看,正是大鸿胪寺卿周奂。

    杨彪急道:“不可!不可!如今我等党人为官公卿者已不多,子任(周奂的字)此去必为所害,万万不可!”

    周奂脸上露出决然的神色,大声喝道:“太傅大人可死,伯颖可死,公业可死,为何单单周奂不可死?太尉大人莫非瞧不起我周某么?太尉大人休要再阻拦,周奂一心赴死,绝无悔意。人固有一死,周奂为大汉正统之道而死,死得其所,何其快哉!”

    满堂立刻一片哭泣声,哀伤不已。

    杨彪紧紧抓住周奂的手,泪流满面的颤声道:“子任……”。只喊了两个字就语不成声。

    作为一个现代人,你永远无法理解他们的行动。就因为在位的皇帝不是先皇的长子,就不是正统的皇帝,哪怕他也是先皇的嫡子,哪怕他的才能远远超过长子,他们依然会前仆后继的设法将这个非“正统”的皇帝拉下马来。因为正统二字,就是他们心目中的道。为了他们的道,他们视死如归,正义凛然。

    例如明代时,太祖朱元璋的儿子朱棣打败朱元璋的孙子朱允炆,朱允炆不知所终,朱棣即位,方孝孺却认为朱棣不是正统的皇帝,是篡位,朱允炆死了,就应该由朱允炆的儿子即位,儿子只有两岁,就应该由弟弟即位,不应该是他这个当叔叔的登基。朱棣大怒,威胁要诛他九族,方孝孺却道即使你诛我十族又如何,结果方孝孺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位被诛了十族(门下学生合为一族)的“忠臣”。远远近近的亲戚、门生合计八百三十人,全部为他殉“道”而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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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新定,董贼未除,黄巾余孽仍存,朝廷当演武以震天下。时值三月,万物播种之时,然走兽飞禽,乘机而长,日后必毁坏庄稼,祸害百姓,可猎杀之以造福百姓。臣奏请天子围猎北氓,除**之害,讲武于天下,一举两得也。”

    刘协眯缝着眼睛望着周奂,揣摩他的目的。近来的风云变幻,使他对每一个不熟悉的大臣的意见都会揣摩一阵再发言。

    大鸿胪寺卿周奂,历史上是在李傕、郭汜攻打长安时战死的,同他一起战死的还有种拂。如今种拂已经被他斩杀,郭汜在洛阳之战中被射杀,而他稳居雒阳,这周奂估计也没机会去长安战死了。这厮平时在朝堂上不太说话,言行低调,此时却提出田猎到底是何意?难道闲的蛋疼想吃野味了?

    天子狩猎,其实就是军事大典,一次综合军事演习,所以有田猎讲武一说。君王狩猎分四季,春搜、夏苗、秋狝、冬猎,如今正是春搜的时节。

    王允与卢植对视一眼,立即出列上前反对:“既然如今天下扰攘,陛下岂可冒险出京,况且京中可选拔出兵马不多,何以确保陛下安全?”

    周奂驳斥道:“北氓围场据此不过三五十里,且城外有三十万大军驻扎,能有何危险?”

    话音刚落,却听一人冷冷喝道:“城外三十万大军参差不齐,怎知没有异心者?若被居心叵测所乘,岂非坏了江山社稷大事?陛下万万不可出京。”

    王允一看,正是死对头杨彪,不禁呆住了,一时不知所措,哑口无言。

    卢植本待出列声援王允,见杨彪也出言反对周奂,也一时不知其意,一阵目光闪动,凝身不动。

    接下来又有几人出面极力反对,周奂形成孤立无援之势,被骂得脸红口赤,招架不住。

    张温怒斥周奂道:“陛下年幼,拉不得弓,射不得箭,倘若冲出虎、豹等猛兽,惊吓了陛下你可担待的起。”

    刘协听他说自己拉不的弓射不得箭,脑海中一激灵,浮起一段文字:转过山坡,忽见荆棘中赶出一只大鹿。帝连射三箭不中,顾谓操曰:“卿射之。”操就讨天子宝雕弓,金鈚箭,扣满一射,正中鹿背,倒于草中。群臣将校,见了金鈚箭,只道天子射中,都踊跃向帝呼“万岁”。曹操纵马直出,遮于天子之前以迎受之。众皆失色。

    心头不禁大怒,历史上曹操欺负我不会射箭,难道现在你们也敢欺负我不会射箭不成?我倒看看谁敢在我面前逞威。

    于是一拍龙案:“就依周卿所奏,择一佳期至北氓围猎,以显天威!”

    周奂满脸欢笑道:“不需择日,后日乃吉日,可往之。”

    刘协望着他的脸色,心头一动:明天是袁隗、袁基下葬的日期,后天就去狩猎,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朝会散去,王允和卢植拖在后面,被李逸飞赶上一把扯住:“陛下请两位大人传曹孟德和公孙伯珪一起到御书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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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府,西厢房。

    窗外**明媚,窗内美人如玉。

    貂蝉趴在窗台上,一只手支着下巴,出尘脱俗的脸上满是迷惘,眼中如烟雨般迷蒙。

    小翠叹了口气:“小姐要当皇妃了,高兴得都犯傻了,都发了一上午的呆了。”

    貂蝉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小翠,悠悠的说道:“十岁的男子会懂儿女之情吗?”

    小翠噗嗤一笑:“原来小姐在为这个劳神啊,民间成亲早的十三岁就娶媳妇了呢,十岁也半大不小了,多少会懂得一点吧。小姐急啥呢,陛下都说了四年之后再迎娶你进宫。等四年后陛下十四岁了,肯定就懂了。”

    貂蝉摇摇头,眼中迷蒙得如雾气般,嘴中仿佛在呓语:“那天我在府里看到他,他也看着我,虽然他身材瘦小如常人无异,我总觉得他的眼神像是饱经世故,我在他眼中反倒成了小姑娘。他对我笑语了一句就走了,那种语气就像……就像大哥哥调侃小妹妹一样。我觉得他不但懂儿女之情,而且好像很懂。”

    小翠点点头:“听闻陛下经历多次宫廷之乱,又遇董卓之祸,如今又管着偌大一个江山,自然比常人要成熟稳重的多。”

    貂蝉眼中更迷茫了,喃喃的说道:“他在朝堂上说要纳我为妃,是情势所逼,还是真心喜欢我?四年之后,他还会记得昨日之言吗?就算记得,他是会隆重迎娶,还是敷衍了事,随便找一处宫室把我像鸟儿般关养起来?”

    小翠又笑了:“瞧小姐这患得患失的模样。小姐美若天仙,老爷说全天下也找不出比小姐更貌美的女子,还怕陛下不喜欢?自古以来陛下爱江山更爱美人,小姐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瞧,那朵桃花刚刚绽开,就羞谢了呢。小姐要是进了宫,那是铁定要当皇后的了。”

    貂蝉也羞红着脸笑了:“你这丫头,尽挑好听的说。不知道咋的,我这几天心里就一直想着他,总放不下来。要不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天天呆在府里闷得很。”

    小翠啊的惊叫一声:“又出去啊,老爷不是说不准随便出去吗?上次都惹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还出去啊?”

    貂蝉懊恼的说道:“哪有那么背,天天遇到那种倒霉的事情。你不跟我去,我自个去了。”

    说完戴上面纱就赌气的走了出去。

    “哎,等等我,我跟你去……”

    两人走到大街上,貂蝉却发现自己的乌鸦嘴竟然不幸而言中,还真就遇到倒霉的事情。

    大街上的人被一群军士赶到街道边边上,随着一阵震天动地的鼓乐声,一群拿着丧幡、花圈的人背后,抬着一具灵柩。

    不止一具!一具、两具、三具……灵柩像一条长龙一般,依次而过,竟然有数十具灵柩!

    边上一人叹道:“袁家真惨啊,好端端的一个太傅和太仆府,老老小小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光袁家老小爷们和夫人就几十个啊。更可怜那些下人们,一抔黄土就埋了,连个棺材都没啊。”

    原来是袁家出殡。貂蝉皱了皱眉头,遇到出殡已经是件晦气的事情,何况袁家还把这灵柩中人的仇算在她义父身上。

    终于最后几具灵柩从她面前缓缓抬过,一阵微风吹过,一股异味丝丝缕缕的飘进她的鼻孔。

    她不禁轻轻的掩住了鼻子。

    突然她隐约感觉不对:“这灵柩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硫磺和硝石的气味?隔了那么远,这气味还这么浓烈?为何前面的灵柩没有,只有最后几具灵柩有?”

第四十九章 邙山围猎(初更求收藏和推荐)

    鼓声咚咚,画角声声。

    雒阳东门外搭着一个高三尺,长宽达十多丈的点将台。

    刘协大马金刀的坐在正中车盖下,背后两个宫女举着障扇,再往后整齐的立着七八个如花似玉的宫女,随时准备伺候。身前两边分立着王越和李逸飞,三四十个红衣银剑的飞龙卫紧紧的围住三面。

    再往后立着文武百官和各路诸侯。又有五百虎贲把点将台分三面护住。

    点将台前面是一片宽广的空地,两边远远的排列着黑压压的一片军队。中间的距离长达一里多地,为的是便于阅兵。

    此次围猎,由十七路诸侯(马腾除外)各领两千精兵参与,加上张辽统率的近卫兄弟营合计十八路,共三万六千兵马。

    刘协抓起一只令箭往前高高的一扔,一个身手敏捷的小校旗兵向前接住,纵马直奔左方军队,高呼“传陈留兵阵前演武!”

    后面立着的袁绍脸色一变,眼中泛起怒色。他是同盟军的盟主,理应由他首先出场演武才对,刘协却将这份荣耀给了曹操。

    远远一片尘土缓缓扬起,一路步兵从左边缓缓出列,像一条长蛇一般蜿蜒而出,仔细看过去兵士们个个右手执长枪,左手持盾,行到正中迅速列成一个方阵。

    只听阵前那员大将大喝一声“列阵!”,众军士迅疾结成一个防守的盾阵。第一排士兵将盾牌挡在身前,蹲于盾下,第二排士兵站在第一排士兵之间,举盾架在第一排士兵的盾牌之上,长枪从盾缝中伸出,随时准备刺击,后面每两排依次排阵,形成一个一人多高的巨大盾阵。此阵可以严密防守敌军的弓箭,也是唯一能阻挡骑兵冲击的阵型。

    那员大将又高喝一声“变阵!”,军士们迅速变阵,形成一个箭头形状的阵型——锋矢之阵。

    阵前那员大将站在箭头位置,长刀扬起一指喊一声“杀!”,箭阵迅速移动冲杀过来,快而不乱。

    锋矢之阵属于猛将之攻击阵法,把将领放置在箭头位置,对将领本身的武力要求很高,若是武将本身单兵作战能力很差,冲到阵前被敌兵杀挂掉,锋矢阵立即成了无头之箭,必然失败。

    那将率众如迅雷般攻了过来,来势汹汹,然后急停在台前两百米处,横刀一挥喝道“鹤翼!”,阵型立刻像伸出翅膀一样展开呈半包围状,这是围歼敌军的阵型。

    演阵完毕,那将领喊了声“原地待命”,便单骑朝点将台冲来,急停在台前五十米处翻身落马,跪地拜倒高喊道:“骁骑校尉曹大人麾下偏将乐进演武完毕,拜见陛下!”

    乐进?与张辽其名的五子良将之一的乐进。果然不同凡响啊,陈留兵并非精兵,却被他训练的如此精悍,的确是大将之才。

    刘协不吝赞美之词的对乐进狠狠的夸赞了一番才令其率队归阵。众诸侯纷纷艳羡的朝曹操望来,一向沉稳的曹操也忍不住面带几分得色。

    接下来的各路兵马略显平庸,毫无出彩之处,演到后面只有陶谦的丹阳兵、袁绍的大戟兵、孙坚的敢死队令人眼前一亮。

    丹阳精兵,天下闻名。其士兵体格健壮彪悍,作战勇猛而凶悍,单兵能力极强。历史上陶谦虽然手下无大将,却依仗这只精锐的队伍多次击败曹操。

    此时袁绍手下的大戟兵只是初具后来的大戟士的雏形,但是人人手持大戟和巨盾,身穿双层皮甲,在装备良莠不齐的同盟军中显得格外精悍。

    敢死队由孙坚手下悍将韩当率领,这只军队以悍不畏死著称,远远的就一股浓烈的杀气冲天而来,重攻轻守,攻击的战法是一往无前,有你无我,大开大合,犹如一群红眼的猛兽。

    令筒里只剩下两只令箭了,刘协抓起那只刻着“公孙”二字的令箭一扔,小校接住高喊一声“传白马义从演武!”

    点将台右边远处突然尘头大起,遮天而来,无数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如雷般响起。

    两千精锐骑兵,人人白衣白马,手执银色的长柄弯刀,背负长弓,犹如一片白色的巨浪,汹涌而来。

    那一片雪白明亮的白色,明亮的乱了人的眼。

    当众人还在震撼于这片光彩夺目的白色时,突然“蓬蓬”的弓弦声震天价的想起,似乎有无数的利箭当空射来,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大惊失色。

    当然不会真的有利箭射来,演武之前已被要求解下箭壶。他们只是虚拉弓弦,模拟奔驰骑射。可是看他们那娴熟的弓法,你会感觉真要是射出利箭来,必然是例无虚发。那一张张弓都是三百石的硬雕弓,一旦射中两层皮甲都挡不住。

    弓箭虚射了三轮,所谓临阵不过三发,多射一轮就会丧失骑兵的优势。马上的骑士们挂上硬雕弓,举起银刀呼啸冲刺而来,闪亮的银刀在日光下闪出一片片夺目的光芒。

    一百人一排,一共二十排,每列之间留出很大的空隙,以让出部分敌人留给后面骑兵攻击。

    车悬之阵,碾压式攻击,普通步兵在这种滚滚铁流的攻击下,即使人数高过数倍也是一击即溃。

    白衣胜雪,马疾如风,长刀饮血,万箭穿空。

    白马义从,天下无双,不只是因为它的精锐,更因为它那浪漫如梦幻般的身姿。

    或许因为白马将军本是一个绝世美男子,才会打造这样一支光彩夺目的军队。纵横汉末三国,白马义从或许不是最精锐的那只军队,却绝对是最唯美的一只军队,美得令子龙将军也为其折服,甘愿加入其**驱驰。

    冲到点将台前一百米外,领头的将领勒住马脚,举起了长刀刺向长空。后面的骑兵也停住马脚,长刀密密麻麻如林般举起,跟着领头将领一起震天价的高呼:“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喊声整齐而嘹亮,响入云霄。

    白马义从,竟然精悍如斯!

    袁绍等人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眼中露出惊惧之色。

    最后一只令箭!

    左边大军尽头,又如雷般响起马蹄声!

    两千近卫精骑汹涌而来,人人身着玄色皮甲,像白马义从一样背负长弓,手执长枪,骑着精良的西凉骏马。他们的马不像白马义从那样整齐划一的白色,但是却每匹都是西凉马中的精良品种。从蹄声的整齐和轻快可看出不亚于白马义从那清一色的白马。

    随着一阵阵激烈的“蓬蓬”的弓弦声,众人又一次感觉到了万箭穿空的震撼。

    张辽一骑当先,后面紧紧跟随着胡车儿,挥刀一举“凿穿!”,奔驰而来的骑兵呈锥形阵型,像一把巨大的凿子直插而来,马背上精猛的士兵附身贴在马脖子上,左手抱住马脖子,右手持枪向前疾刺。

    在场的诸侯无不脸色大变,枪借马力,那贯注在长枪上的力量何止千斤,谁人能挡?关内缺马,同盟军基本以步兵为主,即便像乐进那样摆出盾阵,也会被从中间像凿子一样凿开。

    两千骑兵呈锥形,不像车悬阵一样多面积开花,即便遇到强兵猛将挡住第一排的攻击,后面的骑兵会随着骏马的冲击接踵而至,一步步的刺到对面的敌人,直到将敌阵完全凿开为止。

    近卫骑兵冲到点将台前并未止住,而是偏转马头调整好阵型,又随着张辽一声“凿穿”往右边斜角直凿而去。

    在场的统兵将领们脸色变得更暗了,如果正面凿穿是困阻重重的话,从斜角凿穿简直就是如利斧砍桌角,轻而易举。

    张辽连凿三个斜角换到空地左中,这次没有选择凿穿第四个斜角,而是直接冲左中凿去。

    袁绍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又变青。他知道经过一正凿,三处斜凿,即便几万大军也会被凿成一盘散沙,士兵们正被凿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再一次侧中直凿必然会被凿得溃不成军,四散奔逃,败局已定。

    豆大的汗珠从他头上滴了下来,抬眼朝袁术和鲍信等人望去,却见他们也是一脸死灰。正暗自庆幸当初没有选择起兵硬拼,否则现在恐怕输的连**都没有了,虽然那时的人根本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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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协骑着大宛良驹逍遥马,腰龙渊剑,斜挎宝雕弓,挂一壶金鈚箭,后面跟着飞龙卫和一队銮驾。长剑一挥,率着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朝北氓山群而去。

    各路诸侯和朝中百官紧紧骑马在后跟随,

    三万多兵马四处排开围场。围场方圆四五十里地,比起历史上的十年后的许田围猎,十万大军排开两百里的围场的气派虽然小多了,却也包围了半个北邙山群。

    袁绍等人虽然离刘协靠的很近,却也不敢近前。他真若山寨历史上的曹操紧随刘协只争一个马头,恐怕只会增加自己的生命危险。

    众人很快到了北邙山下。

    阳春三月,正是草长鸢飞,飞禽走兽横行的时刻。众军士纷纷上山一阵乱喝乱打,这一闹腾,撵得什么兔子啊,獐子啊之类的到处乱跑,大部分都被逼的纷纷往山下跑。

    不知道是哪队军队那么幸运,居然从一处山洞中撵出一只大狗熊来,那狗熊被打扰了睡眠,听到漫山遍野的闹腾声,不禁大怒,挥着巨掌朝军士们追来,惊得众军士四处躲让。

    只听一声炸雷般的大吼,吓得那熊瞎子胆战心惊的一愣,却看到一个黑塔般的大汉挺着丈八蛇矛直奔而来。那熊瞎子东追西追,满山都是人不知道该追哪一个好,见到此人主动向前,立即一声怒吼,奔向山下朝张飞扑来。

    只听张飞一声霹雳般的巨吼,蛇矛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一枪刺进了熊瞎子的喉咙。那熊瞎子被一枪刺中要命处,临死前死不瞑目的倾尽全力一掌拍在蛇矛上。因那时的马尚无马镫,张飞全身倾力向前而刺,猝不及防被熊瞎子在枪上这一拍差点被震下马来。

    张飞大怒,拔出蛇矛又是几枪下去,将熊瞎子活活刺断了气才罢休。引得众人大声喝彩。

    这时路边惊起一只野兔,曹操张弓一射,那兔子立刻当场毙命。

第五十章 一箭震三军(二更求收藏推荐)

    “好箭法!”刘协大声赞道。

    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此刻会不会跳出一只大鹿来,让我连射三箭不中?

    唉,演义看多了就是不好。他自嘲的笑了笑,刚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一只大鹿从草丛中跳出,从他面前三尺处跑过。

    鹿兄,你是历史上我射不中的那只么?

    “臣请陛下射之!”袁绍在右侧喊道。

    想看我笑话么?还是想山寨曹操挡我马头迎受众军士的三呼万岁声?

    刘协脸上浮出一丝讥嘲的冷笑,从箭壶中抽出一枝金鈚箭,架上宝雕弓。

    嗤的一声破空而来,一枝长箭正中鹿背,那鹿哀鸣一声,滚落在草丛中。

    四周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刘协面带怒色的望向箭簇射来的方向,却发现刘辩正满脸得意的举起一张花雕弓朝喝彩的军士致意。

    见刘协朝他望来,面色略带尴尬,忙不迭的陪笑道:“臣幽禁永安宫中期间,闲来无事,苦练箭术,今见此鹿,一时技痒射之,在陛下面前献丑了。”

    刘协微微一笑:“不错,不错,好箭术!”

    “呜嗷~呜嗷~”,突然传来一阵浑厚的厉啸响彻长空。

    众人纷纷抬起头来,却见是一只秃鹰盘桓在空中,高高的临下而啸叫,似是随时要俯冲下来,却又展开着翅膀在空中转着圈来回翱翔。显然它是被几只满地乱跑的兔子所吸引,但是又惧怕这漫山遍野的军士,所以只是来来回回的飞来飞去,厉啸声声,伺机冲下来猎食。

    刘协抬起头来,眯缝起眼睛来,缓缓的举起了弓箭。

    弓拉满月,“嘭”的一声弓弦响动,箭如流星,飞射而出。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只巨大的秃鹰像块石头一样掉了下来。

    在场的文臣武将和士兵们全惊呆了……如此神射,饶是各路诸侯手下将材济济,不乏善射者,但是箭术能精进到这般境界的不会超过十人。

    众军士眼看那刚才还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秃鹰突然惨叫一声掉了下来,立即往鹰掉落的地方蜂拥而去。

    “金鈚箭!是陛下的箭,是陛下的箭!”那个跑在前头捡到死鹰的士兵看到鹰身上金光闪闪的箭簇,不禁大喜,一边举着死鹰兴奋的向刘协跑来,一边激动的高呼了起来。

    “嗬~嗬~”跟随在刘协附近的士兵大部分都是近卫兄弟营的西凉骑兵,见如此神射竟然是出自他们敬爱的小天子,纷纷激动的举起兵器像上次庆祝守城成功一样的欢呼起来,银色的刀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众士兵呼喝了数声之后朝刘协蜂拥奔来,纷纷下马跪倒在地三呼“万岁!万岁!”,喊声响彻云霄。

    身后的张辽、王越和众飞龙卫也纷纷跪地高呼万岁。

    随后是朝中文武百官下跪祝贺。

    曹操回头和公孙瓒、孙坚、孔融等人惊讶的对视了一眼,也纷纷跪地高喊万岁祝贺。

    刘协面沉如水,端坐在马上巍然不动。

    袁绍派系等人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纷纷把头转向袁绍。袁绍脸色青黑得可怕,眼中充满惊疑和不信,呆坐在马背上一动也不动。

    众人喊完万岁,未见刘协回应,只好跪在原地,抬起头来向四周望去,最后把视线集中在袁绍等人身上。

    杨彪跟众人一样不解的抬起头来,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袁绍身上,立即气急败坏的捡起一块石头朝袁绍砸去。

    袁绍听到风声,本能的一躲,大怒转身来正要喝骂,却发现杨彪用一双要吃人的目光狠狠的盯着他。袁绍立刻扫视了一周,随即反应过来了,身子一震,啪的一身滚落下马,跪落在草丛中,大声高呼“陛下神射,天下无双,臣等恭贺陛下!”

    袁术、鲍信等人见到袁绍下跪了,随即也跟着翻身落马高呼万岁。

    一脸惊讶和恐惧交集的刘辩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下马跪倒在草丛中。

    刘协依然端坐在马背上,犹如老僧入定,寂然不动。

    历史上,也有这么一次田猎,有着比这更多的军士和百官向他朝拜祝贺,只是那一箭不是他射的,所以有一个逆臣挡在他面前迎接众人的朝贺,那时的他只能强忍屈辱。

    刚才那一刻,他的身子突然如电击一样,似乎历史上的那件事就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那一刻,古小虎就是刘协,刘协就是古小虎,心与身闪现片刻的完全结合。一股激愤和屈辱涌上他的心头。

    刚那一刻,无论是谁敢挡在他身前,必然会被他一箭穿心,不管是袁绍还是历史上那位枭雄!

    许久,刘协才从百感交集的情绪中缓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挥了挥手中的宝雕弓,淡淡的喊了一声:“诸位爱卿平身!”

    众人这才纷纷拜谢起身。

    千年的恶气,今日终于得以宣泄!

    刘协仰天哈哈大笑一声,一拍逍遥马纵骑向远处奔去。

    王越和李逸飞率飞龙卫紧紧跟随。

    刘辩站起身回头满眼惊惧的望向杨彪,却被对方恶狠狠的瞪了回来。

    那眼中充满恨铁不成钢的责备和鼓动。

    刘辩强自收敛心神,镇静了好一会,随即怒鞭纵马追上刘协,朗笑道:“陛下箭术举世无双,愚兄佩服。不过飞禽走兽,尽被军士驱赶而出,如此射猎实在无趣。愚兄久未与陛下单独相伴,不如我与陛下共往前面高山,自寻猎物,看谁射到的猎物最多,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身后的王越立即抢道:“不可!陛下岂可孤身涉险!”

    和我比试?刘协朝王越摆了摆手,眯缝起眼睛,闪烁出一道慑人光芒朝刘辩盯来,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刘辩眼中闪过一丝怯弱和惧色,支支吾吾的低声道:“此处被大军团团围住,能有什么危险,就算偶有猛兽,臣愿为陛下射杀。”

    刘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有没有牛在飞,然后笑眯眯的道:“好,朕难得和皇兄单独相处,就随皇兄一起去寻猎。”

    身后的王越和李逸飞急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刘协脱掉紫色冕服,露出里面的一身紫色的劲装,掏出一副鹿皮手套戴上,望了望远处树林茂密的山峰,脸上又露出奇怪的笑容:“不得再谏,朕心意已决!”

    丛林,那可是我的老窝,就算是遍布野兽和毒蛇又如何,就算是深藏着杀手又如何?你们不知道我前世是真正的丛林之王么?他刘辩不怕,难道我会怕?

    两骑快马奔驰到山下,两人下马朝山上奔去。

    王越和李逸飞不敢大意,又怕刘协不高兴,只好带着众飞龙卫远远的跟随在后面。

    两人很快就爬上了山冈上。中原的山一向都不高,对于刘协来说自然如闲庭散步,只是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刘辩的速度竟然也不慢,不禁令刘协刮目相看。

    看来这小子在永安宫中倒没少锻炼。

    “嗖嗖!”几只野兔突然从草丛中惊起窜出,迅疾如箭一般往远处的山峰跑去。

    刘协抬手一箭射中一兔。

    刘辩匆忙张弓一射,却射了个空,脸上一红朝兔子奔逃的方向拼命追去。

    刘协笑了笑。五只野兔,他完全有时间连射五箭,尽将野兔全部射中。只是,这样就会变得索然无趣,他原本就不是个无趣的人。

    他慢慢的走到死兔前,缓缓抽出死兔身上的箭,将死兔正要挂上腰间,突然眉头一皱,朝四周屏声静气的听一下,立刻脸色大变,朝着刘辩追去的方向喝道:“不要追了!”

    五枝利箭带着强劲的风声,风驰电掣般的向他射来。

    刘协一个鹞子翻身,跃到旁边的树上,利箭射空。刘协双脚一蹬,借着树身的弹力,呼的一声朝刘辩追去,竟然不理身后射箭的杀手。

    “呜呜”的几声闷叫传来,刘协听出那是刘辩的声音,心头一紧,加上发力,在树枝间如腾云驾雾般的飞跃而去,把身后追来的杀手惊得目瞪口呆。

第五十一章 亡命刺杀(求收藏)

    远远的看见刘辩被装在一张大网里被一路抛接过去,前面每棵树上居然系着一根长绳,网中的刘辩被推着随那绳索一路滑行而去。

    仔细看来,这群杀手居然人人身着绿衣,在树木从中极易混于一色。

    这是一群训练有素、有备而来的杀手!

    刘协眉头一紧,脚下不禁放慢了速度,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空气中传来一阵异味,他立刻屏紧气息,缓缓的吸入一丝微微的气味,随时准备呼出,却发现这种气味根本无毒。

    是硫磺!

    忽忽!乱箭穿空,数不清的利箭向他射来。

    他来不及琢磨硫磺在此出现的原因,立即翻贴在一棵大树后。利箭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其中两只箭深深的射中树身。

    等到树上树下的杀手正准备第二轮激射时,却发现刘协不见了踪影。

    “啊!”的一声惨叫,一个杀手从树上跌落下来。

    又一轮弩箭朝那个杀手藏身的树上激射而去。

    又是几声惨叫,三个杀手脖子上插着三把飞刀倒下。

    树上和树下的杀手端着弩箭纷纷四处寻找目标时,又被刘协从树上刺下一人。

    再一轮射过去时,又射了个空。

    又有两人中飞刀倒毙。

    丛林就是他的家,在他家中跟他厮杀,别说这些杀手功夫远远逊于他,就算武艺强于他的高手,面对脚踏树木如平地的他也只能败落下风。

    “聚在一起!”一个树上的杀手胆战心惊的喝了一声。

    几个其他树上的杀手向他飞纵而来。

    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柄削铁如泥的龙渊剑。刚才喊聚集的那个杀手早已尸横树下。

    剑光疾如闪电,一剑封喉。

    漫天血雨,哗啦啦的从树枝上洒到地上,几个身在空中的杀手全部身首异处。

    现代杀手之剑术和东汉剑圣之剑术的完美结合。

    一阵冰寒的杀气弥漫着整个树林,在场的杀手无不胆寒。

    “射!”有人厉喝一声。

    数十枝利箭又带着强劲的风声忽忽的射来。

    刘协身形一晃,又躲到一棵树后。

    乱箭射空,一枝利箭嘟的一声深深的射进了他藏身的树干。

    与此同时,咔的一声,一柄利刃单刀砍在他脚下的树干下,树干被砍断。

    刀光没有直接奔向他,而是出其不意的砍在离他脚下三尺的树干,此人力道劲猛,比碗口还粗的树干居然被他一刀而断。

    刘协脚下一晃,立即踩在那摇摇欲坠的树干,轻飘飘的荡向另外一棵树,由于断树受力不足,速度便慢了许多。

    与此同时,那名砍断树干的杀手脚尖一踩树干断口,疾风般向刘协砍来。

    刘协左手抓住对面的树枝,腾身而起,避开袭来的刀光,右手顺手往下一剑,剑光如电,一闪即逝。

    “啊!”那颗被利剑划断的人头,只觉头下一空,突然看到自己下坠的身子,惨叫一声,眼睛里充满惊恐和不信。

    一切都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他们之间最厉害的刀客就此了结,鲜血洒满一地。

    众杀手心头大还,原本以为杀个十岁的小儿简直就是用宰牛刀杀鸡,不想踢到铁板了,猎杀者反被捕杀。

    “风紧,扯呼!”

    随着一声惊骇的呼喝,二十几个杀手呼啦啦的往山上四散跑去。

    刘协跃起直追。

    身影快如闪电,剑气如虹,飞刀如追魂杀器,刀刀催命。

    只是几十米的距离,刘协又连射带刺杀了三人。

    众杀手完全丧失了斗志,拼命的狂跑,角色完全转换过来。

    山风猎猎,一路上飘进鼻孔里的硫磺味越来越浓了,刘协不及多想,在树枝上跳跃如飞,迅疾直奔刘辩被擒的方向而去。

    “协弟快跑!火!火……”

    刘辩的惊呼声从山顶上传来,却突然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捂住。

    电光火石之间,刘协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脚下用力一点树梢,像只大鸟一样急冲而去,直奔侧面莽莽的树林。

    “轰!”四周突然火光和浓烟四起,火焰像烟花一样在树林中爆炸开来,方圆一两百米内都是巨大爆裂的火焰,呼啦啦的向中间吞噬。

    前前后后都是巨大的火焰和浓烟,山中枯枝败叶极多,随着硫磺和火硝的助燃,瞬间化成一片火海,火中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和烤肉声。

    为了刺杀刘协这个终极目标,他们连自己人一起烧死在火里。四周摆满了干柴,干柴上洒满了硫磺和火硝,一点即爆燃。

    山风朝刘协来时的方向吹去,火借风势,连成一条长长的火龙,向四处吞噬,迅如奔雷。

    刘辩站在被砍得光秃秃的山顶上,在十几个杀手的护卫下,呆呆的望着山下的火海,泪水如泉奔涌而出。

    “协弟,协弟……我也被他们骗了,他们只说将你抓起来,没说要把你烧死。其实我只想让你看看,我也能当个好皇帝,我也能治理好天下的。”

    刘协对着山下的嘶声的哭喊起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将脸痛苦的埋在胸前。

    一个高个绿衣的杀手突然啪的跪倒在地:“臣等恭喜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杀手也神情肃然的纷纷跪倒在地,三呼万岁。

    刘辩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依然泪流不止。

    高个杀手恭声说道:“陛下,此刻大火虽然不会烧上来,但浓烟飘上来也会熏伤了陛下。臣麴义请陛下下山回宫。”

    刘辩不语,只是一个劲的望着山下的火海流泪。

    麴义半天不等刘辩答应,立刻蹲到他前面将他强行背起往后面的下山小路跑去。

    大火很快席卷了整座山,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树木被烧倒的声音,浓烟四处飘散。

    王越和李逸飞率着飞龙卫奔来时,只看到满眼熊熊的火焰。

    “陛下……”王越一声凄厉的长啸,纵身向火丛中纵跃进去,李逸飞带着几个飞龙卫跟着不顾生死的往里冲。

    一个巨大的火焰爆炸开来,巨大的热浪把王越逼得仰后腾空一翻,退了回来。

    “啊!”一个奋不顾身冲进火海的飞龙卫被烧成了火人。

    王越落地之后立即又飞身上去抓住他往地上一抛,那飞龙卫借势在地上连续滚了几个滚才把身上的大火滚得剩下几处小火焰,性命虽然保住,却也烧得不轻,躺在地上**。

    李逸飞等人也是连翻带滚从火丛中滚出。

    “陛下……”众人对着火海高声嚎哭跪倒在地。

    火焰迅速向他们袭来。

    “陛下轻身功夫天下无双,未必遇难,快撤!”王越提起地上那个烧伤的飞龙卫往山下疾奔,李逸飞擦了把眼泪带着众飞龙卫也飞奔下山。

    连滚带爬的翻落到山脚下,王越望着熊熊的满山大火,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张辽第一个率众飞驰到山下,一见山上熊熊爆裂的大火,顿时心跳几乎停止。

    放眼望去只看到漫山的火焰在跳动,在奔腾,犹如巨浪一般排空而起,肆意的喧嚣。

    张辽膝盖一软,砰的从马上跌落下来,直直的跪倒在地,铁骨铮铮的脸上露出一片死寂的呆滞。

    这样的大火呼啸,这样的火里还会有什么人?还会有什么人?陛下,陛下……

    天地之间,一片火色蔓延。

    陆续赶来的文武百官惊呆了,各路诸侯惊呆了,数万军士也惊呆了。

    连袁氏兄弟都惊呆了。

    这场大火是为了对付王越和飞龙卫的,想不到王越根本没跟上去,他们还是动用了火计。

    难道四五十个杀手还搞不定一个十岁的儿童,竟然还是动用了火烧之计。

    没有人喊救火,这样的大火根本没办法救。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低着头,默默的致哀。

    黑压压的将士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山谷,只留下中间一条大道。

    突然一人长身而起,大声喝道:“近卫中郎将张文远将军何在?”

    声音威严而响亮,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张辽缓缓的抬起头,诧异的望着那人道:“孟德大人,张辽在此!”

    曹操凛然喝道:“陛下洪福齐天,又身怀绝艺,必然无事。曹某担心有人借机生事,请张将军速率近卫营回城整顿城防,不许任何兵马进城,包括我曹某人的部曲。”

第五十二章 风云乍起

    张辽忽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对曹操一抱拳,纵身上马,回头对着身后喝了一声“跟我回城!”,率着两千西凉精骑如疾风一般奔向京城的方向。

    众人惊讶的站起了身,将视线唰唰的集中向曹操望来。

    曹操毫不理会众人惊异的神色,又对夏侯惇令道:“你速速回营,率所有兵马扎营到雒阳南门外,防止有人偷袭南门,并派人侦查西门情况。”

    夏侯惇得令而去。

    曹操又对孔融和陶谦一抱拳道:“恭祖和文举两位将军,如今陛下蒙难,时局混乱,恕曹某无礼,斗胆请两位将军领所辖兵马驻扎在西门和北门外,确保雒阳西门和北门的安全。”

    孔融和陶谦对视一眼,也回报一礼:“且依孟德之言!”,随即拍马领兵而去。

    曹操一拍胯下马,奔到公孙瓒面前,深深一施礼道:“伯珪将军的白马义从天下无双,曹某再斗胆请伯珪将军率部曲驻扎于雒阳东门,如此则东门高枕无忧也。”

    公孙瓒伸手捋了一下胸前的长须,略有迟疑,却听到远远一人高声喊道:“为国家大计不可拘泥小节,伯珪且听孟德之令行事!”

    公孙瓒闻言立即对着那人一抱拳,恭声道:“弟子遵听师尊号令!”,说完立即打马率众离去。

    他素来自傲,若是要他听曹操的号令,自是心中不服,感觉脸上无光,但是卢植是他的老师,听其号令并不丢脸。

    刘备深深的看了一眼曹操,对着他微微一抱拳,也准备随公孙瓒一起离去,却听到曹操喊道“玄德且慢!”,立即停住马蹄向曹操望来。

    曹操微微一笑:“玄德兄且慢,曹某稍有另有所求。”

    说完又一拍马来到孙坚面前抱拳道:“乌程侯乃江东猛虎,英勇天下闻名,对大汉更是忠心耿耿。曹某有不情之请,不知文台是否愿意。”

    孙坚回礼道:“孟德为国家计,孙坚自是言听计从。”

    曹操再次施礼道:“曹某请孙将军纠集所有部曲,待大火熄灭之后与飞龙卫一起全力搜山,寻找陛下下落。”

    这是将救主的重担交予,孙坚如何能拒绝,立即激声答应,并派程普去营地召集部队。

    曹操对孙坚再次一抱拳,然后扬鞭纵马在众军士面前来回奔驰,高声喝道:“陛下失踪,局势混乱,文武百官各回京师,请各路兵马各回营地,听候消息!”

    一人哈哈大笑纵马而出,厉声怒斥道:“曹操你不过一个骁骑校尉,在同盟军中也只是副盟主而已,如何敢如此无礼,指使我等大臣行动?”

    正是袁术。

    曹操不理他,一拍胯下马奔到刘备前面抱拳道:“玄德乃大汉宗室,皇室宗亲,两位兄弟乃世间虎将,今为陛下计,特请玄德相助。陛下遇刺一事极为蹊跷,若执意留在此地威胁陛下安全者,即为叛党,请玄德及兄弟诛杀之。”

    刘备神情一凛,高声道:“愿听号令!”

    张飞仰头哈哈大笑,笑声的回音充斥整个山谷,震得在场众人的鼓膜嗡嗡作响,只听他大喝道:“一炷香之内,除有令在身者,胆敢擅留此地者,吃俺老张一矛!”

    这声音如平地响了一个炸雷,震得诸将士脸如土色。

    话音未落,一拍大黑马冲向阵前,直奔袁术的方向而来,吓得袁术立即勒马回阵。谁知道这个黑脸凶神会不会突起犯起浑来,持兵器伤人。

    张飞哈哈大笑,跃马持矛在阵前来回奔驰,杀气腾腾。

    接着阵营中又想起一阵洪钟般的笑声,一个身长九尺,赤脸长须的虎将也拍马出阵,手中那柄八十二斤的冷艳锯在熊熊的火光和闪亮的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光芒。

    丈**曲蛇矛和青龙偃月刀的组合,即便是号称天下无双的吕布也只能丢盔弃甲,天下谁能挡之?

    各路诸侯纷纷脸上变色,那些原本没立场的诸侯如豫州刺史孔岫、兖州刺史刘岱、上党太守张杨、广陵太守张超等,对着曹操一抱拳,便匆匆率众离去。

    场上只剩下袁氏三兄弟和王匡、桥瑁、韩馥、鲍信等七人的军队,以及孙坚和曹操的四千军队。

    袁绍冷冷的望着曹操看了许久,突然哈哈笑道:“好一个曹孟德,寻找陛下的重任交给你了。七天之内,若无消息,袁某当登门讨教。哈哈哈……”

    随着一声得意至极的狂笑,袁氏派系大军如潮水一般退出山谷。

    曹操脸色阴晴不定,喃喃的道:“七天……七天时间是不短了,陛下若真脱离大难,七天时间足够寻找了。”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不休不绝。

    那片连绵跳跃的红色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深夜里的帝都雒阳,也被这片肆意绽放的火红,照得通明透亮。

    三天三夜,烧光了北氓群山的一半山头,直到一场倾盆大雨才止息了这场无止无尽的大火。

    漫天的大火震惊了整个京师雒阳。然而最震惊的消息是,他们那敬若神明的英雄,圣明爱民的小陛下,被这场大火吞噬了。

    所有雒阳的百姓都惊呆了,他们那俊美绝伦、聪颖绝世的小陛下,那个驱逐逆贼董卓、重掌乾坤的小陛下,那个在百万雒阳百姓面前拜祭亡灵的小陛下,就这样死了,被大火无情的烧死了,不满十岁就夭折了……

    不,这个消息无法让人相信,所有人都不能相信,大汉未来的希望就这么没了,但又不容的人们不信。

    然而数百里之外,一个跛足的瞎眼老头却掐指一算之后,呵呵大笑道:“炎汉属火德,这番大火,将大汉的国运烧旺了。”

    火势熄灭后,宫中三千虎贲、孙坚全部的一万多军队,曹操的两千步兵,还有数十飞龙卫,在大山中地毯式的搜索,只差点没掘地三尺了。

    只在另外一边的山脚下找到一个人,不是陛下,而是满脸烟灰,惊恐而无助的弘农王刘辩。

    曹操和玄德兄弟三人亲率两千士兵将刘辩送到京城,然后被张辽关进了永安宫,再无人问津。因为刘辩除了惊恐,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后再没找到一个活人,尸体倒是找到了二三十具,那些尸体虽然烧得面目全,成了焦炭,但是他们一眼就确定那不是小陛下的遗体,因为从身型来看都是成人的。所以他们依然漫山遍野找绣花针一样的细细搜索,只要没有找到陛下的尸体就不会放弃。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有的人忍耐不住了。

    第四天,城中有人聚集七八百私兵冲击皇宫意图救出幽禁在永安宫中的刘辩,被伍孚率宿卫击败,杀了一百多人,剩下的大部分都逃走了,未来得及逃走的全部举刀自杀。

    第五天,有三千没有打旗号的军队试图绕过夏侯惇的营地,意图偷袭西门,却被西门城楼上一百多台连弩射了回去,败回的路上又被夏侯惇堵个正着,杀得丢盔弃甲。这只军队的将领是一个叫方瑜的将领,被夏侯惇刺死。有人查的这是河内太守王匡的军队,但是王匡坚决否认。

    第六天。雒阳城东门外的公孙瓒大军接到斥候急报,十二万大军向东门集结而来。

    此时玄德兄弟三人已回到了公孙瓒帐下。

    公孙瓒接到密报大怒,亲率大军迎战。

    对面黑压压的旌旗遮天蔽日而来,带起满天的尘土,大军行得很慢,看到公孙瓒结阵迎敌,便立即停了下来。

    公孙瓒一拍白龙马奔向前去,玄德兄弟三个紧紧跟随其后。

    对面阵中窜出七人,当先一人正是袁绍,后面紧紧跟随着袁术、袁遗、韩馥等人。

    公孙瓒也不施礼,厉声怒喝道:“本初此来何意,莫非欲与我交战乎?”

    袁绍哈哈一笑道:“非也!”

    公孙瓒怒问道:“莫非欲攻打雒阳乎?”

    袁绍面带微笑摇摇头道:“非也!”

    “然则本初率大军而来,意欲何为?”

    “今日已是第六日,袁某欲践曹孟德七日之约也,因担心路途遥远,故提前起营在东门附近结帐扎营。”

    张飞大怒出阵喝道:“什么七日之约,七日找不到就等十七日,十七日找不到就等十七月,十七月找不到就等十七年,你们还是回去好好等待消息吧。”

    袁绍捻了捻下巴上的胡子,哈哈大笑而不语。

    从袁术帐下突然冲出一骑,高声大骂道:“这黑厮安敢在袁将军面前如此无礼,且吃我纪某一刀!”

第五十三章 貂蝉拜月

    只见此人身材魁梧,一身烂银铠甲,手执一杆重达五十斤的两刃三尖刀,向疾风一般向张飞冲来。

    张飞环眼圆睁,怒声骂道:“哪来的杂种,在此叫唤?”

    那将冲向前横刀喝道:“我乃后将军袁大人麾下纪灵是也!”

    张飞哈哈大笑:“这些日子闷坏了,总算寻了个乐子。”

    一拍大黑马,挺起丈八蛇矛直奔纪灵。

    两人枪来刀往,战在一起,兵器相碰之声不绝于耳。

    战不十合,纪灵便逐渐招架不住,袁术手下的第一大将在张飞面前如演义中一般脓包。只是他在袁术面前牛皮吹的有点大,声称张飞和关羽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只好勉强苦撑。

    张飞难得找到个练枪的,也不急不忙,一枪枪戏耍着纪灵。

    两边的士兵只看见两人杀得激烈,矛影重重,刀光闪闪,令人眼花缭乱,以为这两人棋逢对手,看的津津有味。

    这边关羽一手提着青龙刀,一手摸着长长的美须,脸上露出讥嘲的笑容,心里暗笑这三弟简直太闲了,二十合内能解决的战斗,愣是打到了三十合。

    对面袁绍阵里,两员虎将望着阵前的厮杀,看得暗自心惊,双双对视一眼,心道这黑厮的武艺倒不在你我之下。

    突然听到一声爆喝,蛇矛如一条巨蟒一般闪电袭向纪灵,纪灵急忙低头闪过,蛇矛堪堪从他头上刺过,只感觉头上一凉,头盔已被张飞挑飞。

    大惊之下,急忙打马就逃,却听张飞哈哈一笑,一夹马腹追上,蛇矛呼的一声横打在他背上,将纪灵打得口吐鲜血,伏在马上狼狈奔逃回营。

    张飞哈哈大笑:“跑慢一点,不要闪断了马腿啊。”

    “哈哈哈……”关羽拈须大笑。

    后面两万多军士看到己方神将大胜,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连公孙瓒和刘备也露出会心的笑容。

    笑得袁术面红口赤,颜面无存。

    “张飞休得张狂,河北颜良前来会你!”袁绍旗下一员虎将终于忍不住,提起手中大刀,一拍胯下骏马冲骑出阵。

    河北四庭柱之首的颜良!

    刘备和公孙瓒不禁心中一沉,关羽却依然摸着长须,眯着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这个河北第一名将。

    张飞一挺蛇矛,喝道:“来得好,这个乐子大了。”

    两人双双拍马向前交战,只听砰的一声,矛刀相交,两人身子各晃了一下,胯下的马各自退了三步。

    两人眼中露出赞许对手的神色,双双大喊了一声“好家伙!”,持起武器又要交战在一起。

    “且慢!”袁绍突然一声大喝。

    两人勒马停住,望着袁绍。

    袁绍哈哈笑道:“我等今日驻扎在此,非为交战,而是为那日与孟德商定的七日之约而来,都是大汉臣子,为何要自相残杀,今日武艺切磋到此为止。”

    公孙瓒抱拳一笑:“如此甚好,我等各回大营,互不相扰。不过某家有话说在前头,若本初近某家大营三里之处,则视本初意欲与某家一战。”

    袁绍笑道:“好说,好说,只待明日日落之后与伯珪、孟德共商国家大事。”

    张飞和颜良对视哈哈一笑,双双抱拳施礼后归阵。

    袁术气得满脸通红,指着袁绍道:“本初,你……”

    袁绍毫不理会,对着袁遗、韩馥等人一挥手:“退后一里,就地扎营。”

    公孙瓒也带着军队潮水一般退回大营,只留下几个斥候侦查袁绍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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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阳城,司徒府。

    今夜有月,月亮很大很圆很亮,即便有一缕乌云遮住一角,也丝毫遮不住它那皎皎夺目的光华。

    月下一个绝世风华的女子,点着三柱清香,焚香拜月,祷告上苍。

    我,民女任红昌,山西忻州人,年方十四,未嫁。

    美,自从我出生那一刻,这个字就紧紧跟随着我,如影随形。

    我出生的时候,父亲看到我那稚嫩而绝美的容颜,顿时狂暴而大怒,对着姿色一般的母亲咆哮,说这不是他的女儿,他跟母亲生不出这么美的女儿,认为一定是母亲与他人通奸,生下野种。

    我可怜的母亲只是蒙面哭泣,无言以对。

    后来祖母进来了,抱着我喜笑颜开,爱不释手,亲了又亲。许久才腾出一只手,狠狠的揍了父亲一记耳光。

    祖母说,这是不是凡人的女儿,这是落入凡间的仙女,不独是父亲和母亲生不出这样美的女儿,方圆百里也无人能生出这么美的女儿。而母亲从未出过本村。

    父亲捂着脸朝我望来,我正对着父亲嫣然一笑。父亲被我笑呆了,立即释然道,方圆千里也无人能生出这么美的女儿。

    此后对我和母亲皆疼爱有加。

    我出生后那三年,村里的桃树花开便凋,印证了祖母的话——我是落入凡间的仙子。

    我自小在小男孩们的钦慕和小女孩的艳羡中长大。

    到了十二岁那年,我应招入宫。

    所有人都认为,我会成为先帝的贵妃,甚至皇后,虽然那时宫里已经有了皇后。

    果然我一入宫就被带到了先帝面前,先帝呆呆的看了我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道:“鲜花不可在含苞未放时摘取,先在宫里养两年吧。”

    于是我被带走,并封为女官貂蝉。

    我走之后,听到先帝在背后喃喃的说:“朕居然用鲜花来形容她,这世上哪有这么美得鲜花。”

    自此之后,我的本名逐渐被人忘记,貂蝉成了我的名字,甚至有人叫我蝉儿。

    先帝没有等到两年之后绽放的我,因为一年多之后他就英年病逝。随**中变乱频频,再后来十常侍杀了大将军何进,满宫的太监被何进的旧部诛杀,刀兵遍布皇宫,整个皇宫遭殃,连皇帝和王都被劫持出宫,太后也是幸亏被卢植救下才免以被劫。对于我这种小女子来说,逃命自是第一选择,乱世人命如草,我可不想在这场与我无关的刀兵中莫名丢了性命。

    逃出宫后,我幸得遇到司徒大人,被收为义女。

    进入司徒府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我将会成为司徒公子的妻子,连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直到我遇到了他。

    那晚我在府里遇到了他,一身黑衣,摘了蒙面布,露出一张稚嫩而俊美的小脸,有点滑稽又有点可爱。如果不是边上还有一个高大的黑衣蒙面人,我想我也许会逗这个小童子玩玩。

    他看到了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令我终生难忘,陌生却又带着莫名的熟悉。明明是初次相见,却似乎他已认识我千百年。

    我愣愣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他笑了,扔了一句“我等乃刺客耳”便杳然无迹。

    那一刻,我再次呆住。

    他明明只有十岁不到,却这一笑却带着逗弄我的意味,似乎他比我大十几岁。眼中的笑意让我明显感觉到成熟男子的气息和魅力,竟然令我从所未有的怦然心动,对一个十岁儿童的怦然心动。

    原以为这只不过一次擦肩而过,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谁知在二十几天前,我又见到他了。

    哪一天,全城的百姓都来了,甚至连城郊的百姓都来了,只是,为了一睹他的风采。

    在那高高的祭台上,我看到他了,头戴高高的冕冠,身穿着紫色的冕服,风华绝世,昂扬而来。

    四周围着誓死捍卫他的精兵猛将,后面跟着对他毕恭毕敬的文武百官,下面是近十万虔诚拜倒的子民。他高高的站在台上,昂然而立,居高临下,俯视苍生。

    他就是那个以一万仓促之卒击退董卓十五万精兵的小皇帝,英明的大汉皇帝。

    我紧紧的望着他,不是望着一个皇帝,而是望着一个令我心折的英雄,一个似乎早已认识千百年的**。

    自那之后,我对他魂萦梦牵,彻夜思之,却不敢与人诉说。

    直到十天之前,义父告诉我一个刻骨铭心的消息——陛下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宣布要纳我为妃,四年之后迎接我进宫。

    那一刻,我觉得我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那一刻我甚至要感谢那个轻薄的弘农王,是他给我制造了这样一段情缘。

    四年,一千四百多个日夜,实在太漫长了,可是我愿意等。

    借用先帝一句话,鲜花不可在含苞未放的时候摘取,他现在才是个花骨朵儿,再在宫中养几年吧。

    我这样幸福的笑着安慰着自己。

    幸福来得快,痛苦似乎来的更快。北氓山上那通天的火光映红了雒阳的天空,也刺痛了我的眼睛,烧焦了我的心。

    我心如死灰,悲痛欲狂。

    可是义父安慰我说,仙人左慈曾预言陛下是一代雄主,必将振兴大汉,所以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必当逃脱大难。

    义父不相信相术,却很相信左慈,那个半人半仙的左慈。

    当然我也相信,因为我也曾亲眼见过左慈的神奇仙术。即便不是如此,我也会选择相信这个令我心安的预言。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他依然杳无踪迹。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他必定葬生在火海之中,即便义父和卢植大人也是日益焦灼不安。

    我的心也一天天揪得更紧了……

    貂蝉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对着明月磕着头,祷告着。

    后面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气。

    貂蝉惊慌失色的转过身来,看到王允一脸愁容的望着她。

    “父亲!”

    貂蝉怯怯的喊了一声。

    王允又叹了一口气:“明日就是七天了,倘若日落之后,仍未找到陛下,我便叫张将军派兵士护送你到乡下暂住一段时间。”

    貂蝉一惊:“为何要如此?”

    王允皱眉叹道:“为父担心陛下若明日再不现身,袁绍等人便会以国不可一日无主重立弘农王为帝,届时孟德等人和朝中百官也无理由反对。弘农王一登基,必然会宣你进宫,如此便负了陛下。”

    貂蝉眼泪唰的喷涌而出,跪地拜倒:“多谢父亲大人!”

    王允摇摇头,扶起了她道:“你且回房收拾东西吧,有备无患。”

    貂蝉擦泪问道:“父亲,陛下他……真还会回来吗?”

    王允脸色肃然道:“左仙翁曾教为父天象之学,为父近日夜观天象,发现陛下的帝星依然明亮闪耀,故陛下必安然无恙。”

    貂蝉噙着泪水笑了:“谢父亲大人!”

    王允望着貂蝉离去的背影,脸上愁云密布:“陛下即便安然无恙,倘若明日之内不能现身,则袁绍等人阴谋就得逞了,如何是好?”

第五十四章 山中遇救

    呼,一棵燃烧的大树带着熊熊的火焰倒了下来,又点燃一片大火。

    大火借着山风,越烧越快,漫天的浓烟和火光。

    刘协只感到背后一片灼热,似乎那火就贴到背上要烧了起来。

    他原本已经远远超出大火燃烧的范围,凭他多年丛林的生活,这样的树林他原本是如履平地的。

    可是他却感觉脚下越来越没有力气,速度越来越慢,很快就要被大火追上。

    终究是一具十岁儿童之躯。

    他叹了口气,奋力一蹬树干,继续在树林中纵跃奔驰。

    树下更是炸开了锅,热闹非凡,无数的走兽被大火赶了出来,跟他一样玩命逃奔。

    有野兔、獐子、麋鹿、狐狸等小兽,也有猛虎、豹子、熊、獾等猛兽,还有毒蛇和蟒。

    下地逃奔是根本不可能的,后面已经不断传来走兽们的惨叫和熟肉的香味,他若下树必然会葬身火海。

    只是这脚下越来越软,全身越来越乏力。

    前面出现一片低平的空地,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根矮矮的青草,刘协奋力一跃,落在草地上,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向前奔跑几米,呼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瘫软。

    刚刚坐下,一声恐怖的低吼声惊得他又跳了起来。

    一只金睛白额猛虎出现在他面前,恶狠狠的盯着他,发出低低的吼声,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刘协将手按上腰中的龙渊剑,却发现手脚无力,全身在颤抖。

    面对这百兽之王,他第一次感觉到无力抗衡,哪怕是有利剑在手。即便是赢了也是惨胜,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再来一只猛兽。

    他往身后望了一眼,不远处是一片断崖。

    他右手抽出利剑挡在身前,左手从怀中掏出天蚕丝绳飞抓,身子缓缓的后退。

    龙渊剑在火光和阳光的照耀下闪出夺目的光芒,那猛虎似乎也极为忌惮,只是低低的吼着,也跟着刘协后退的脚步缓缓的逼来,不敢直接猛扑过来。

    眼看退到了断崖边,刘协往下一看,不过十几米高,暗暗松了口气。

    左手丝绳飞抓一抖,那猛虎以为要向他攻击,低吼一声退了一步,飞抓由精铁打制而成,狠狠的抓在砂石土中。

    刘协试了下飞抓的力量,往后一纵,跳下悬崖,身子悬在半空中,将龙渊剑往剑鞘中一插,右手又掏出一根丝绳飞抓,狠狠的抓在悬崖壁上的石缝中。

    然后左手一抖,悬崖上的飞抓便离土而起。

    咔,这一抖用力过大,悬崖壁上的那块石头已经风化,不堪承受,居然松动下来。

    刘协像风筝一样掉了下来,他临危不乱,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立即右手一抖,想将飞抓再次抓向崖壁中。

    却觉手臂一软,那飞抓只是在崖壁上刮了几道浅浅的划痕,并未抓住。

    刘协大惊,再将左手一抖,手臂竟然发软发不出力来,依然只是在崖壁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他只觉全身无力,形同虚脱,像块石头一样从十多米的悬崖上掉了下来。

    崖下是一片砂石地,摔下去非死即伤。

    刘协缓缓的闭上眼睛,无计可施。

    “呀!”他听到崖下传来一声惊讶得叫声,随即传来一声砰的砸地声。

    “什么东西掉下来了?”他身子仍在空中,脑海中疑念一闪而过,便也摔落在崖底。

    砰,他只觉身子下一软,然后传来一身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便被巨大冲击力撞晕过去。

    一个十七八岁左右,虎头虎脑的少年,持着一柄纯铁打制的两刃三尖刀,怔怔的望着摔在一具虎尸上的刘协,喃喃的道:“哪来的小孩,看他细皮嫩肉的样子,不像是山里的猎户啊。可惜俺刚打的老虎了,恐怕虎皮都要被他砸破了。”

    原来他远远的看到有人从悬崖上掉落下来,赶救不及,便将肩头的虎尸扔到崖下,刘协刚好摔落在虎尸之上,丝毫不差,那骨裂的声音也是猛虎身上的肋骨被他压裂所发出的声音。

    他抬起头来望着崖上滔天的火海,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刘协,顿了顿脚道:“这么大的火迟早要烧下来,山里是呆不住了。这小娃娃又昏迷不醒,看他这样子必然是大户人家,不如先救了他到吴神医那里去,待到他伤病好了再问他家里赔我虎钱。”

    他的眼睛落到刘协腰间的一块玉上,立即双眼放光:“好大一块羊脂白玉,这小娃娃必然是个大官家的子弟,要是能把我老水推荐到军营里去,凭我老水一身功夫,日后一定能建功立业,混个将军当当。”

    说完一手抱起刘协,一手提着那柄沉重的两刃三尖刀,乐滋滋的往山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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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低矮的草堂里,刘协静静的躺在一张松软的床铺上,依然昏迷不醒。

    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人,将盖在他身上厚重的麻布被子扯了扯,盖住露出来的手掌,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俺说庸医,这小娃娃怎么睡了三天三夜还没醒,你的医术到底中不中啊?不中我另请高明了。”

    后面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正是那个救起刘协的少年。

    被称作庸医的中年人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回头瞪了一眼那少年,道:“你这水货敢称这位贵人为小娃娃?你知道这位小贵人是谁吗?”

    那虎头虎脑的少年大喜:“莫非是哪位公卿家的子弟?哈哈,这下俺老水走运了,俺对他有救命之恩,一定要他家大人将俺推荐到军营去,要是能当个伍长、什长啥的就更好了?”

    中年人满头黑线:“你这个水货就这点出息啊?”

    那少年把头一昂,傲然说道:“俺虽然救了他一命,但总不能以此为功索要官职,俺老水要凭自己一身武艺,持手中刀,冲锋陷阵,驰骋沙场,建立出与冠军侯一般的功绩,光耀俺水家门庭。”

    中年人摇摇头,冷笑道:“功追冠军侯,亏你也敢发此狂言。俺说水货,你要是不吹大气,俺跟你还是好兄弟的。”

    旋即又笑眯眯的说道:“不过你水家这次真是祖坟冒烟了,居然救下一个天大的贵人来,俺老吴少不得也要沾你的光了。”

    少年眼露异色,惊道:“天大的贵人?那得有多尊贵?你小子怎么整了三天,还没给俺整醒来?他只不过轻轻的摔了一下而已。”

    中年医生摇摇头道:“这位贵人的摔伤只是皮外伤而已,关键是内伤,积累多日而爆发,一时间难以完全康复。”

    “内伤?什么内伤?”少年惊问道。

    “此乃小马拉大车所造成的内伤?”中年医生道。

    那少年鄙夷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庸医是不是昏头了,既然这位是天大的贵人,又怎么会自己去拉大车?”

    那中年人顿时无语,黑着脸道:“我说的小马拉大车只是一个比方,说明白点,就是以我这样的羸弱之躯体,舞起你那杆两刃三尖刀与人大战三百回合所造成的内伤。”

    那少年一瞪眼,一脸的不屑,哼了一声才说道“俺说庸医,你要是不吹大气,俺跟你还是好兄弟的。你也不怕闪了舌头,俺这把刀重五十六斤,你扛起来都走不动几里路,居然敢说舞起俺的刀与人大战三百回合。”

    那中年人气得直哼哼,怒道:“你这水货一根筋啊,俺都说了是打比方。这位贵人年不满十岁,根骨也不过中等,却屡次耗用巨大的真力,身体不堪承受,落下了内伤的病根,故此昏迷不醒。”

    那少年人惊道:“你可有办法医治?”

    那中年人捏了捏山羊须笑道:“幸亏俺有一枝家传的千年灵芝,不但可治愈他的内伤,还可大大壮其根骨,以免再次受伤。”

    那少年人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解的望着他:“这枝千年灵芝,你父亲病逝之前都舍不得服下,你居然给了一个外人,你可真舍得下血本。”

    中年人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正色说道:“先父自知寿元已尽,故不愿浪费此千年灵药。而这位贵人年不满十岁,用此药可受益终生,更何况先父只是俺一人之父,而这位贵人却是天下人之父。”

    少年人又是一惊:“什么?”

    这时病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水……水……”

    中年医生脸色一喜,立即将床头案几上的一杯温水喂到刘协嘴边。

    刘协喝了几口温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疑虑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和小屋,问道:“这是在哪里?”

    中年人身子一震,纳头就拜:“草民吴孟,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年人呆住了,怔怔的望着刘协,恍然在梦中,被吴孟一拉裤脚,这才惊醒过来,跪拜在地:“草民水无尘,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协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低声喝问:“这是哪里,你等又是何人?为何呼我为陛下?”

    吴孟急忙答道:“草民乃民间草医,世代行医。他乃山中猎户,恰逢陛下蒙难,救得陛下到此。当日陛下大祭亡灵之日,草民也在京师,有幸见得陛下尊严,在整理陛下衣服之时,不慎窥见玉玺,故确认是陛下。”

    刘协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幸得两位义士救助,朕方得脱难。不知朕昏迷有多久了?”

    吴孟道:“回陛下:能够为陛下尽力,是草民的荣幸。陛下已昏迷三日三夜,今幸已醒来。”

    刘协惊得坐了起来:“什么?朕已昏迷了三日三夜?此处离京师多远?朕得立即赶往京师!”

    吴孟急忙低声道:“陛下不可太急。陛下年幼,身体虽然健康但根骨尚未夯实,却屡屡耗用巨量真力,导致根骨不堪承受而落下内疾,以致呈虚脱无力之症状。幸得草民祖传得一枝千年灵芝,不但可治愈陛下之内疾,还可增强陛下之根骨。只是陛下身体虚弱,虚不受补,草民不敢将灵芝给陛下一次喂服,须分六日服治。今已三日,须再服三日,此三日不可轻动,草民探陛下脉搏知陛下习得运气之法,故此三日陛下可在此服药并打坐运气,则药效更将倍增,大大有益于陛下身体。还望陛下三思。”

    刘协心头一凛,想起当日在树林中手脚乏力,最后连抛出飞抓的力气都没了,差点摔死在山崖下,原来是这个原因。想那京城里有曹操、张辽、王允以及卢植等人坐镇,且出事之前自己为以防万一,已与曹操等人商量了保卫京师之策,应该不至于这一两天出乱子。

    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第五十五章 归来兮

    吴孟,字仲达,民间草医,自称与神医张仲景出自一门,乡里尊其吴神医。刘协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不索性叫吴孟达好了。

    水无尘,字静心,山中猎户,使一口两刃三尖刀,据说与袁术手下第一大将纪灵是同门,能手博虎豹,山中百兽见之即走。刘协观其武艺应该足足可在张飞手下走过一百招,甚至更多,武力应该远远高于纪灵。名字取得像个得道高僧,却一门心思想驰骋疆场,扬名立万。

    这两人上代人颇有渊源,算是世交,吴孟称水无尘为水货,水无尘则称吴孟为庸医,倒是一对活宝。

    吴孟的千年灵芝还真的确是异宝,每次服药之后便觉全身燥热异常,热流四窜,双臂似有无穷劲力需要发泄,胸口似含一团热气,急欲一吐为快。

    刘协按照吴孟的吩咐,服药一刻钟之后便打坐运气,先运气从十二经脉行走一周,再走奇经八脉。运气完毕之后只觉神清气爽,精气蓬勃,丹田之处似有无穷气息,取之不竭。

    正如吴孟所言,此药不但可以治愈他的内伤,还可夯实根基,增加气力,实乃圣药。

    只是此药补力太重,若一次服用太多则会虚不受补,反留后患,所以不得不再在此呆上三天,服完此株圣药,巩固疗效。

    第七天早上,一行三骑,直奔京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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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阳城内外,风云激荡,一触即发。

    雒阳城内,三千宿卫把皇宫围得如铁桶般,所有人员禁止出入。

    大小官员都被近卫营的士兵“请”到百官朝会殿集结候令,不听令者斩,这是司徒王允遵循陛下密旨发出的命令。

    “若京城有变故,则文武百官须到朝堂集结听候朕之旨意,违令者诛无赦!”这是陛下密旨,盖着鲜红的大印。

    永安宫,除了外面有三百多宿卫将宫墙团团围住,弘农王刘辩和太妃何氏身旁均有红衣飞龙卫奉陛下密旨“保护”。

    雒阳四面城头,架起了数百架连弩,后面的箭簇成筐成筐的堆积。除了连弩,还准备了有礌石、滚油、火箭等守城工具。

    张辽、卢植、皇甫嵩、朱隽四大将领各守一门,严阵以待。

    雒阳城东门外,二十多万大军集结,分成两阵对峙,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东门之郊外。

    双方军队一字排开,相距不足一里之地。

    旌旗密布,一面面随风招展,展露一个个大字;枪戟如林,刺向苍穹,在夕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边,曹操、公孙瓒、孙坚、陶谦、孔融端坐在马上,站在阵列最前面,后面不远跟着各自麾下的猛将。

    那边,以袁绍为中心,分列着袁术、袁遗、鲍信、桥瑁、王匡和韩馥等人,后面跟着颜良、文丑、纪灵等将领。

    红日西坠,残阳如血,天地之间一片红光,那太阳一点点的朝远山处降落。

    红光照在袁绍脸上,他心情激动的望着那逐渐下坠的红日,脸上的笑容越发鲜亮了。

    曹操回头望了一下那西坠的红日,脸沉如水,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哈哈!”袁绍得意大笑,对着曹操说道,“孟德,这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了,七日之约已到,你我大可不必如此剑拔弩张了。”

    曹操眯缝起细眼,慢慢的说道:“陛下的帝星依然闪耀,必安然无恙也,我等当只奉陛下旨意行事,谁敢篡逆,当过曹某这一关。”

    袁术大怒,拍马上前几步,指着曹操骂道:“弘农王本为先皇嫡长子,理应承继大统,到底谁为篡逆?”

    未等曹操回话,只听一声如雷般的吼声:“袁术小儿,休得无礼,此处轮不到你说话!”

    袁术一听此话,不禁血气上涌,啊的大叫一声,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只气得全身颤抖,指着张飞说不出话来。

    此处他的军阶最高,堂堂的大汉后将军,排在他前面的只有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和前将军等五个将军职,而且这几位将军职目前并无人担任。现在居然被一个马弓手的训斥“此处轮不到你说话”。这一气简直是要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袁绍哼哼一笑,高声道:“区区马弓手,休得逞口舌之利。孟德我只问你,你是为天下着想,还是为一己之私着想?孙文台已将方圆十里的火区全部挖地三尺,搜寻了个遍,陛下不满十岁,难道能插翅飞走?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今已七日无主,难道你想一直这样下去,令天下大乱吗?”

    曹操继续眯缝着他那细眼,回头又望了一下身后的夕阳,缓缓的说道:“这不是还未到日落之时吗?等到日落时,若陛下仍未到,再言不迟。”

    袁绍仰头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好,好一个执着的曹孟德。那就等到日落再说。”

    曹操沉吟不语,心头却是焦急万分。陛下,难道您真的陨落了吗?

    “太阳落山了!”袁绍阵营里有人喊道。

    那红日果然有小部分坠入远山之后。

    袁绍精神一振,拔出腰中佩剑高声大喝道:“先皇驾崩,当立新主!”

    背后一阵滔天巨浪般的声音响起:“先皇驾崩,当立新主!”

    十多万兵马举起兵器,高声呼喝。

    若是刘协在此时看到,一定会气得鲜血狂喷,大开杀戒。这是在高声庆祝我驾崩吗?

    曹操等人脸色铁青,同样气得咬牙切齿。

    突然曹操拔出腰中的倚天剑,大喝一声:“列阵!迎敌!”

    身后风云突变,波涛汹涌,八万多军队迅速排列开来,结阵迎敌,准备作战。其中有一处兵马声势最为惊人,整齐的喊着“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迅速排列出车悬之阵。

    对面的呼声戛然而止。

    袁绍高声怒喝道:“曹孟德,你这是何意?难道你真的要在此血战一场,令生灵涂炭?这就是你的大义?”

    曹操又眯缝起了眼睛,冷冷的朝后一指:“太阳尚有大半未落,你等就在此呼啸,又是何意?”

    袁绍望着对面那半轮红日,怒极而笑:“哈哈哈……好一个曹孟德,不到黄河心不死,你之执着,令绍佩服。那好,就等太阳全部落山,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曹操默然不语,只是望着北面的北氓山出神。

    突然他心头一跳。北面有三个小黑点奔驰而来。

    他狠狠的擦了一下眼睛,却发现那三个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了。

    他死死的盯着北面出神。

    与此同时,那大黑个子也鬼使神差的望着北面,也看到了那三个黑点,不禁眼中大放异彩。

    北面的黑点越来越近。像是传染一般,先是夏侯惇等人,然后是刘备和公孙瓒,接着是孙坚、孔融、陶谦和身后诸将,接着是保皇阵营所有兵士全部中了邪一般的全部朝北面望去。

    北面的三个黑点已经显现出为三骑奔驰而来。

    先是袁绍等人感觉到了什么,接着依然像传染一般,对面的十数万大军也全部朝北面那奔来的三骑望去。

    三骑越来越近,隐隐的可以看到当先一人瘦小的身影,骑在骏马上一往无前,隐隐发出一股莫名的霸气。

    人影越来越近,所有人的心情突然莫名的激动起来,全部伸长了脖子朝北面望去,似乎一群脖子被人提着的鸭,。

    近了,近了,可以看到当先那人是一个清秀的少年了。一身紫色劲装,腰佩宝剑,全身沐浴在夕阳的斜晖下闪闪发亮。

    那少年骑者已经奔驰到阵营边缘来了,俊美白皙的脸颊在夕阳的红光中发出神圣而柔和的光辉。

    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他,如同被定了身一般。

    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声音当空响起,那个如黑色天神般的将军突然打马疾驰相迎,高声喝道:“陛下回来了!”

    接着那个红脸长须的大汉也反应过来了,高呼道:“陛下万岁!”

    这边所有的将领都激动起来,纷纷喊着万岁向那个少年奔去。

    接着是惊涛骇浪般的声音连绵起伏的响起来“万岁!万岁!”

    地动山摇一般的声音迅速传到了雒阳东门城楼上,城楼上突然静止了一下,然后哗的一声轰动了,士兵们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高呼着万岁,纷纷拥抱在一起。

    张辽和胡车儿也不例外,扔下武器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同样的情景迅速扩展到四个城门。

    雒阳城中,缇骑四出,纵马奔驰在大街小巷,高呼着“陛下回来了!”,整个雒阳城沸腾了,不知从何处想起了锣鼓声,顿时整个城中锣鼓喧天,震天价的响起来了。

    喜讯迅速传到皇宫,宿卫们纷纷扔下武器欢呼。

    一骑奔驰而入皇宫,停在百官朝会大殿前高高的台阶下,那个骑士翻身下马快步跑上台阶。

    因为跑得太急而上气不接下气,跑到朝堂口只喊了一个“皇……”便大口喘气和咳嗽。

    呆立在大殿中的文武百官触电一般纷纷朝他望来。

    稍稍歇了一口气,这个侍卫才高声喊道:“陛下回来了!”

    大殿中也轰动了,一部分人欢呼雷动,也有一部分人却黯然失落。

    王允和卢植四眼相望,老泪纵横。

    欢呼声传到了司徒府门口。

    门口一驾马车正准备启程。一声兴奋的尖叫在马车内响起:“小姐,陛下回来了!”

    “什么……”马车内的那人抓着尖叫的丫鬟,突然晕了过去。

    袁绍等人脸如死灰。

    他们身后的士兵竟然也受到了感染,不知由谁开始,所有士兵也跟着一起高呼万岁。

    曹操等人迎到马前,纷纷下马跪下,后面的士兵也跟着跪下。

    袁绍方的士兵也跟着跪下。

    最后袁绍等人也不得不下马,乖乖的跪下迎接。

第五十六章 失败的代价

    雒阳东门城门大开,百姓夹道相迎。

    刘协换骑上逍遥马,在众将的簇拥下缓缓策马入城,不停的举起马鞭向两边的百姓示意。

    雒阳的百姓又一次有幸得睹陛下真容,通往皇宫的路上人山人海,呼喊万岁的声音响彻云霄。

    刘协一直保持着笑容,手上不停的摇动马鞭示意,眼中竟然不觉流下了泪水。

    君不负百姓,百姓必不负君!

    文武百官被放行出宫,回府休息,休朝三日。

    城外的所有大军被勒令全部仍旧退到五十里以外的地方安营扎寨,听候旨意。

    次日,袁绍大营,中军大帐。

    二十多个绿衣蒙面人分跪在两边,把头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袁绍脸色铁青,厉声怒斥道:“五十多个江湖高手,号称精通刺杀,有的人还擅长山地作战,居然杀不了一个十岁童子,反被烧死了二十多个。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养你们何用?”

    一个蒙面人抬头低声道:“小陛下师从剑圣王越,精通剑术和轻身之术,连李坚这样的用刀高手,也被一合击杀。小陛下似乎比我等更精通山地作战,实在奇怪。”

    他说的是实话,这个前世的杀手自幼在山村中长大,在未学武艺时便能如猿猴般在树枝从中攀来跳去的,后来更是在刺杀一名越南一名高官之后,被数千警察围在丛林中整整围了十天,依然全身而逃。

    他们这些杀手也会一些轻身之术,飞檐走壁不行,爬檐越壁还是家常便饭,但是面对这名号称丛林之王的顶级杀手,在山林里刺杀他,跟在水中刺杀鲨鱼没什么区别。

    但是对于袁绍来说,败了就是败了,不管是因何而败,虽然他早就做好失败的打算,但是却没想到是这样失败的。他原以为会败在王越手中。

    燕山剑圣,天下闻名,想在他眼前刺杀一个人无异于登天之难。可是最终他训练多年的杀手们,在王越根本没出手的情况下,损失了二十多名杀手,依然让刘协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成则逆转乾坤,失败终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袁绍恨恨的一脚将那名杀手踢翻在地,怒道:“一群没用的东西,只会为自己找借口。既然一次刺杀未成功,那就再来一次!”

    “啊?!”众杀手惊讶得抬起头来,不解的望着袁绍。

    袁绍哼哼笑道:“今晚大鸿胪寺卿周大人,将与诸位并肩作战,孤注一掷,夜袭皇宫,务必取昏君人头而回!”

    众杀手你看我,我看你,满脸的疑惑和不解。

    终于一个杀手鼓起勇气说道:“宫中有三千宿卫重重保护,又有飞龙卫贴身护卫,还有王越在旁,此去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寻死路,绝无成功之理!”

    一个高个蒙面人刷的拔出腰中的单刀,重重的插入面前的地上,厉声喝道:“袁府养我等多年,报效之时,宜在今日。堂堂大鸿胪寺卿都可去送死,为何我等不能送死。我等办事不力,祸延至明公,理当为明公断除祸根。”

    众人终于明了,脸上纷纷露出决然的神色:“谨听明公吩咐!”

    袁绍默然无语,叹了一口气道:“诸位,袁某实在情非得已。诸位的妻子(妻与子)老小,袁某自会抚养,诸位无须担心。”

    高个子蒙面人突然仰头哈哈大笑:“士为知己者死,我等能为明公一死,虽死而无憾!”

    众人跟着爆发一阵大笑,有的人脸上笑出了眼泪。

    袁绍一愣,也哈哈大笑起来,突然大喝一声:“拿酒来!”

    外面进来几个卫兵端来两坛酒和二十几个大碗,放在帐中的案几上,将每个碗慢慢倒满,将酒递给众杀手。

    袁绍端起剩下的一碗酒,高声道:“诸位壮士此去不复还,袁某借此薄酒为诸位饯行。干!”

    “干!”众人一饮而尽。

    “砰砰!”二十几个陶碗摔碎在地上,溅了一地的碎片。

    众人一起朝袁绍磕了三个头,泣声道:“明公多多保重,我等去也!”

    说完站起身来,鱼贯而出,不顾而去。

    “麴义,你留下!”袁绍突然叫住在那高个蒙面人。

    麴义缓缓的回头,恭声问道:“明公有何吩咐?”

    袁绍道:“我前日见孙坚之敢死队,深有所感。意欲亦置敢死之精锐八百,名‘先登’。你为死士多年,又头脑聪明,若就如此赴皇宫送死,实在浪费,不如由你掌管和训练‘先登’部队,做他日冲锋陷阵、攻城略地之先锋军,你可愿意?”

    麴义身子一震,立即跪拜道:“愿为明公效犬马之劳,生死不变!”

    此时若为刘协得知,一定会想方设法干掉这个幸存的死士。因为历史上就是此人,率领八百先登,干掉了公孙瓒那艳绝天下的三千白马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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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内军中军大帐里,王匡端坐在正中的案几前,轻轻的拨弄着琴弦,悠扬而哀伤的曲音在他指下流淌。

    王匡,字公业,兖州泰山郡人。初在大将军何进麾下,担任大将军府掾,后受何进所托,回泰山郡招募五百弓箭手,以随何进起事诛杀宦官,不想何进反被宦官抢先诛杀,他随同袁绍率兵闯进承明殿,诛杀中常侍高望,并清剿宫中宦官,后被袁绍举荐为河内郡太守。

    他既是何进的门生,又是袁绍的挚友,于公于私,从他的角度来说,肯定是跟袁绍一起支持何进所立的“正统”皇帝刘辩。

    琴声越来越婉转而凄凉,身边的韩浩等将情不自禁的热泪盈眶。

    “九月秋凉兮,四野飞霜;日月征战兮,终归刘郎。

    白发老母兮,盼断肝肠;妻子何堪兮,独守空房。

    弟兄想见兮,跺足拭掌;姐妹思念兮,雨泪千行。

    故交好友兮,登门看望;窗兄窗弟兮,问短问长。

    一旦交兵兮,枪尖而亡;骨肉为泥兮,同战沙场。

    何不思故兮,各奔家乡;居家团圆兮,永得安康。”

    帐外突然想起一阵凄凉而哀伤的歌声,与琴声相和。

    一曲终了,歌声亦停,王匡双手一发力,琴弦尽断,轻轻的说了一句:“外面的客人何不请进?”

    一人昂然而入,冷冷笑道:“居然是当年垓下之四面楚歌,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身后随即跟进十几个飞龙卫。

    王匡神色不变,淡淡的说道:“想不到陛下如此看得起王某,居然派大汉第一剑客前来召王某,莫非是怕老夫聚众造反不成?”

    王越眼中杀机大盛,全身散发出一股腾腾的杀气,冷森森的说道:“朝堂内外,心怀篡逆、胆大包天的人太多,不得不防啊。”

    王匡抖了抖衣袖,站起身来,许久才喃喃的说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老夫早就等着进宫伏罪了。”

    身边几员将领全部扑通跪倒在地,哭道:“大人万万不可进宫啊。”

    王匡凄然一笑:“你等只管坚守军营,随时听候陛下旨意。老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牵连到你们。”

    几人一同大哭道:“我等愿与大人一同领罪。”

    王匡冷颜不语,对王越道:“中郎将大人,我们走吧!”

    说罢整了整战袍,昂首而出。

    一行十几人策马奔到皇宫外,下马朝御书房走去。

    一个俊美的童子端坐在书案前,手中拿着那柄削铁如泥的龙渊剑在小心翼翼的擦拭,剑身寒光闪闪,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杀气。

    “微臣王匡叩见陛下!”

    刘协冷冷一笑,眼中杀机毕露,举剑指着他厉喝道:“王匡你可知罪?”

    王匡脸上波澜不惊,淡淡的说道:“臣知罪!”

    刘协脸上露出有趣的笑容,收剑回鞘,戏谑的问道:“你有何罪?”

    王匡依然是淡淡的语气:“擅自攻打京师,形同谋逆。”

    刘协笑得更有趣了:“你可真是个爽快人,朕最喜欢跟爽快人说话了。”

    王匡目光一凝,问道:“听说陛下对待罪臣的习惯,历来只问罪本人,不问家属,不知是否属实?”

    刘协笑道:“朕的确有这么个坏习惯,想改也改不了。”

    王匡也笑道:“这是个英明的习惯,陛下还是不要改的好。不知微臣之罪,是否也适用这个习惯?”

    刘协收敛起笑容,正色道:“你是你,你的家人是你的家人,萝卜是萝卜,青菜是青菜,不能混为一谈。”

    王匡身子一震,也收敛起笑容,恭声道:“罪臣谢过陛下!”

    刘协往后躺倒在椅子内,闭上眼睛,摆了摆手道:“既已服罪,拉出斩首。”

    王匡神色一凛,再次跪拜在地道:“谢主隆恩,陛下珍重!”

    几个飞龙卫一把将他拉起,推出御书房。

    走到御书房门口,王匡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叫了一声:“陛下!”

    刘协睁开眼睛,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王匡缓慢而艰难的说道:“陛下为何不是先皇嫡长子?”

    刘协脸色变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摆手道:“拉下去!”

    等到众人走远,刘协才自言自语的说道:“你错了!其实刘辩也不是嫡长子,只是前面三位兄长先后夭折,他才有了当嫡长子的机会;其实朕本来也有为嫡长子的机会,只是朕放弃了这个机会而已。”

第五十七章 全面清算(求收藏)

    明月当空,冷冷清清的洒落在皇宫之巅。

    月光很亮,宫里灯火通明。无风亦无雨。

    一群黑影越过宫墙,像一群黑色大鸟一般向德阳殿掠去。

    只是此时此地实在不适合杀人放火,才穿过两道宫墙就被宿卫们团团围住。

    顿时刀枪相碰声,兵器砍入骨肉声,惨叫声,激战者的大喊声在皇宫中响起,远远的传了开来。

    厮杀没持续多久,攻进来的不过二十几个人明显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杀得只剩下五六个人,被团团围在中间,满身浴血。

    领头一人突然哈哈大笑,居然昂首高歌起来。剩下几个黑衣蒙面人也随着他一起唱起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

    凄凉的歌声带着必死的气势,响彻皇宫。

    众宿卫莫名的呆望着他们,竟然没有向前攻击,任由他们把歌唱完。

    一曲歌罢,那几个残存的杀手拔刀自刎,伏尸于地。

    那领头的黑衣人将手中的利剑当啷一声扔在地上,扯下了蒙面布,露出真容。

    “你是……”众宿卫看到此人不禁惊呆了。

    刘协静静的躺在龙床上,渐入梦乡。

    秦雪轻轻的走了进来,将一床锦被给他盖上。

    等到他醒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一阵巨大的喧哗声把他吵醒。

    李逸飞急步进来禀报:“启禀陛下,有刺客进宫,图谋不轨!”

    刘协楞了一下,问道:“情况如何?”

    李逸飞道:“总共有二十五名刺客,被斩杀二十名,余下五名伤重难逃,竟然举刀自杀。幸得擒获主犯一名,留得活口。”

    刘协淡淡的说道:“看来都是死士。主犯是何人,你等可认得?”

    李逸飞愤然道:“主犯竟然是大鸿胪寺卿周奂,他自认这些杀手都是他府中暗地蓄养,当日北邙山刺杀也是他一人策划和指使。此人真是罪该万死,理当诛九族!”

    刘协所有所思,许久才淡淡一笑,道:“他说是主谋就是主谋?这主谋这么好当啊?”

    李逸飞一呆,忙道:“臣也觉得此中必有蹊跷,不如拘他进来,由陛下亲自审问。”

    刘协冷冷的笑道:“此人怀必死之心而来,能问个什么出来,留着他是浪费粮食,直接问斩,悬首于东门。”

    “遵旨!”

    刘协又道:“明日上午传太尉杨彪到此见朕。”

    “遵旨!”

    次日上午,御书房。

    太尉杨彪拜见。

    刘协望着这个四世三公,弘农杨氏家族的掌门人,心头感慨万千。

    历史上此人是个死硬的保皇派,一生对自己忠心耿耿,生死不渝。无论是董卓,还是李傕和郭汜,或者是曹操和曹丕,都没能让他屈服,甚至差点死在曹操的刀下也无所畏惧。

    然而自己的穿越让历史稍稍改变,这个历史上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便变得阴险狡诈,一心想致自己于死地。倒是那个历史上的乱臣贼子,却成了忠心维护自己的代表人物。

    历史的改变,对于一个九五至尊来说,只在一念间耳。

    刘协望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杨彪,脸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太尉大人看起来脸色不好。”

    杨彪一惊,连忙笑道:“老臣身子颇有不适。”

    刘协继续那皮笑肉不笑的狞笑,道:“朕看太尉大人似乎不像身体不适,倒像心情不高兴。不如太尉大人把你不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朕高兴一下?”

    杨彪尴尬的笑道:“陛下说笑了。”

    刘协继续狞笑,笑容似乎又灿烂了几分:“莫非是因为朕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所以太尉大人不高兴?”

    杨彪心头又是一惊,急忙道:“陛下安然无恙,百官高兴至极,激动的热泪盈眶,谁敢不高兴?”

    刘协哈哈笑道:“百官高兴至极,那么周奂莫非是太高兴了,所以才带刺客前来行刺?”

    杨彪脸色大变,急道:“那周奂狼子野心,居心叵测,先是诱使陛下出京狩猎,又派杀手埋伏于北邙山刺杀陛下,幸亏陛下吉人有天相,安然回归。周奂狗急跳墙,竟敢入宫行刺,实在罪该万死,当天诛地灭!”

    刘协哈哈大笑,良久才问道:“太尉大人认为朕如何?”

    杨彪恭恭敬敬的说道:“陛下天资聪颖,英明神武,实乃绝代明君,百世难出之帝。”

    刘协哈哈笑道:“是吗?朕怎么觉得太尉大人把朕当傻子看待?”

    杨彪心头剧震,张口结舌道:“臣从不敢欺君!”

    刘协脸色阴沉,双眼杀气腾腾,逼视着杨彪怒道:“既然太尉大人觉得朕英明神武,为何会认为朕看不出这丢卒保车之计?”

    杨彪被他那满眼的杀气吓得一抖,颤声道:“陛下此乃何意?”

    刘协收敛起杀气,淡淡的说道:“杨大人博学多才,精通经学之道,太尉之虚职实在是杨大人的束缚,且太尉之职统管一国之军事,而杨大人从未经历沙场血战,此职位实在不太适合。不如杨大人辞去此职,让给久经沙场的皇甫嵩大人,从此不问官场之事,专心治学,岂不美哉?”

    杨彪脸色又是一变,随即释然,当即道:“臣遵旨!”

    不管如何,小命是保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刘协又道:“司空张温大人,也不太适合其职,你给朕去劝劝张大人,一并请辞吧。这个职位还是给卢植大人担任比较适合。”

    杨彪脸色变得煞白。这是在全面清算了,从此三公之中再无党人。良久才道:“臣遵旨,臣一定转告张大人。”

    刘协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弘农杨氏,四世三公,也算是个绝无仅有的名门望族了。我听闻杨大人膝下有一子,名修,天资过人,有过目不忘之能,可有此事?”

    杨彪脸色大变,颤声道:“启禀陛下,臣之犬子,只做学问,不问政事。”

    刘协一怔,知道这个老狐狸又想歪了,他只是突然想起杨彪的这个天才儿子,随口一问而已。

    他又闭上了眼睛,摆手道:“退下吧!”

    等到杨彪退了出去,又睁开眼睛,对李逸飞说道:“起驾永安宫!”

    ************************************************************************

    永安宫门口,依然被宿卫团团守住,禁止随意出入。

    刘协的车驾停在宫门口,带着飞龙卫走了进去。

    李逸飞问里面一个宫女:“弘农王在何处?”

    那宫女战战兢兢的答道:“在骑射场练箭。”

    骑射场中,立一箭靶。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张弓拉箭,箭如流星,嘟的一声正中箭靶红心。

    一阵掌声响起。

    刘辩惊疑的回头看来,眼中散发出喜悦的光芒,随即又黯淡了下来,轻轻的喊道:“陛下!”

    刘协哈哈笑道:“古人百步穿杨,兄长此箭也算是五十步穿杨了,来日必将超越古人。”

    刘辩满面通红,讷讷的说道:“比起陛下弯弓射鹰,可是差远了。”

    刘协哈哈大笑,说道:“何必强求,何必强求!”

    刘辩脸色一变,望着刘协不敢言语。

    刘协笑道:“每个人的能力不一样,位置也当不一样。比如说那太尉杨彪,原本乃一介文人,精通经学,但从未经历沙场,却占据着掌管全**事的太尉之职,岂不荒谬?故朕让他辞去太尉之职,专心做学问,岂不妙哉?又如那燕人张飞,只会跃马扬枪,驰骋沙场,若是让他去著书立说,岂不是强人所难?故每个人的能力和位置是固定的,若一昧强求,反而会害了自己。”

    刘辩脸色变得苍白,战战兢兢的望着刘协道:“多谢陛下指教!”

    刘协望着这个吓得面如土色的大哥,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倒像只大灰狼,满脸狰狞的望着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绵羊,心中稍有不忍,良久才说道:“朕安然回来了,兄长可高兴?”

    刘辩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两股战战,颤声道:“臣万分高兴!”

    刘协淡淡一笑,走向前抓住他的双手,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朕相信兄长是真的高兴,毕竟你我是兄弟,一父所生的兄弟。”

    说罢又将头抬起来,缓缓的说道:“当日老贼董卓意欲谋害兄长,朕不过一介童子,自身难保,若听之任之,则天下谁敢责怪朕?但是朕却不顾性命,竭力保护兄长,为何?只为血浓于水,兄弟情深耳。”

    刘辩满脸惭愧,低声道:“臣谢陛下救命之恩。”

    刘协没有答话,又继续说道:“又当日在北邙山,朕被无名杀手群起而攻之,并被引入埋伏圈,若非兄长大声呼叫提醒朕提前逃脱,则此刻朕已于葬身火海。想当时兄长若不呼叫提醒,天下谁又敢责怪兄长,则此时兄长必已重登皇位。然则兄长为何如此?亦只为手足情深耳。”

    刘辩松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眼望着刘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协仰天呼了一口气道:“你我兄弟,不分彼此。日后朕吃什么,兄长就吃什么,即便衣物样式不能相同,朕穿什么材料质地,则兄长亦穿什么材料质地。兄长喜爱美女,则朕令宫中每半年选一位美女为兄长作伴。”

    刘辩满脸感动的说道:“谢陛下!”

    刘协神色一肃,道:“但是兄长宅心仁厚,常为小人所乘。如今朝中宵小甚多,朕担心兄长为宵小所误。故兄长须呆在宫中,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宫!”

    刘辩只觉心头一凉,这幽禁的命运终究还是躲不了。

    刘协叹了一口气道:“兄长就在此宫中暂时安享富贵,朕也会常来看望兄长,待到天下安定,朝中宵小除净,必还兄长自由之身。”

    说罢缓缓的转身离去,突然又回过头来,对刘辩说道:“兄长自幼精通诗律,朕近日亦作了一首拙诗,还请兄长点评。”

    刘辩呆了一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低声道:“陛下做的诗,自然是千古绝唱。”

    千古绝唱?自然是千古绝唱,不是千古绝唱我肯去剽窃?刘协哈哈大笑,转过头来,边走边吟起那首“千古绝唱”。

    “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刘辩慢慢的品着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泪如泉涌,全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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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论功行赏

    “当——当——当”

    皇宫里钟楼上传出来的悠扬的钟声惊醒了雒阳城,一轮红日冉冉从东方升起,瑰丽的光芒如千万条瑞气笼罩住这座“天下之中”的古城,将残留在城头上空的最后一缕暮气席卷一空。

    今天好天气,也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朝臣们早早起来,收拾停当,骑马的骑马,坐轿的坐轿,急急往皇宫里赶。

    宫门口早已停满了高头骏马和官轿,一群家将和仆人在外等候。

    朝堂门口也三三两两聚满了人,虽然还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开朝,百官已基本到齐,聚在一起闲谈。

    虽说是闲谈,其实也是分派别的,主要分为三派:一派为以王允、卢植为首的保皇派;一派为以蔡邕、郑玄为首的清流派;其次就是以杨彪、张温为首的党人。

    清流派重点倾向谈论经著学问,对政治尽量避谈,一群人围在一起基本都是在虚心向郑玄和蔡邕两人请教,神态毕恭毕敬,一副洗耳倾听的样子,能够得到两位大师的指教那是他们的荣耀。

    党人一派却清冷得很,杨彪和张温两人脸色苍白,与几人轻言细语,大意无非是我两人今天是最后一次上朝,以后朝中的事情就拜托诸位了,老夫以后只谈风月和经学,不问政事。各人脸上都有点凄凄惨惨的,一副惋惜和痛心的样子,真真假假。却也有的人受不了这种气氛,跑到清流派那边听两位大师讲学去了。

    保皇派这边却热闹异常,一群人围着王允和卢植两人欢声笑语,不时哈哈大笑,很多平时的骑墙派都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人数占了一大半。

    “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个年纪较大的文官模样的人突然摇头晃脑的大声吟起诗来。

    他吟得很慢,声音很大,而且生怕别人听不到,把最后两句又重复念了一遍。朝堂口喧闹的声音一下静止下来,连郑玄和蔡邕都惊讶得朝这边望来。

    “语句虽然朴实,但却寓意深刻啊,尤其是后面两句,简直是绝句啊。”郑玄低声说道。

    “周府掾,三天不见,躲在家里做起诗来了啊?”一个中年文官笑问道。

    那周府掾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大笑:“哈哈,老夫一向愚钝,哪里能做得如此好诗,此诗是从宫中流传出来的。”

    中年文官一脸惊愕的样子:“此诗莫非是陛下所作?“

    周府掾笑道:“正是!正是!”

    中年文官一脸的崇拜状:“啊呀,陛下真是大才呀,年纪轻轻,不但武艺高强,谋略过人,连诗才也这么好,真是文韬武略,天纵之才啊。好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想不到陛下看起来杀伐决断,其实宅心仁厚,宽宏大量啊。”

    周府掾哈哈笑道:“是啊,是啊!陛下如今不过十岁,便如此英明神武,待日后成年,必能超越尧舜成汤、秦皇汉武。只可惜某些人不识趣,墨守成规,迂腐固执,不以天下为念,只谋一己之私,这种人简直就是大汉的败类啊。”

    那中年文官也高声笑道:“更可恨的是有的人身居高位、食汉之禄,却居心叵测、狼子野心,做下人神共愤之滔天罪行,终究是邪不胜正。亏得我主仁慈,否则不但会误了卿卿性命,还会祸延满门啊。”

    周府掾接着笑道:“陛下固然仁慈,还得那些人识时务,知进退才好,否则迟早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两人一唱一和,故意高声喧哗,生怕别人听不到,明显是在演双簧。

    王允和卢植等人含笑不语,那边杨彪和张温等人却是面如死灰,暗地里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一言。本来就稀稀落落的党人,又有几人有意无意的拉开了距离。

    “什么事让李大人这么高兴啊,声音这么大?”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

    那“李大人”回头一看,不觉收敛住了笑容。

    正是袁绍等六位诸侯联袂而来,强大的气场令保皇派中的部分人原本阳光灿烂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袁氏四世三公,门多故吏,很多人或多或少的都与袁家有点渊源。

    而党人派那边似乎明显的精神一振,士气回声,纷纷跟袁绍等人打招呼。

    “哈哈!诸位来得这么早啊,曹某落后了。”又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

    刚刚被压制了一下的保皇派们眼睛一亮。

    正是曹操、公孙瓒、孙坚等人齐齐的走来,连那一直观望的张杨、张超、刘岱等人也跟在后面,一起走了过来。

    朝会时间将到。

    一群红衣银剑的飞龙卫簇拥着刘协慢慢的走了进来。

    刘协虽然衣冠整齐、龙行虎步,却与平时大大不一样,脸上没有那无尽的威严,眼中也不再神光炯炯,脚步中也听不出沉重的声音。

    他轻轻慢慢的走进来,犹如走进寝殿,道不尽的从容和淡然,一脸淡淡的随意的微笑,眼中多了一丝洒脱和不羁之色。

    走到龙椅前,轻轻的按了一下扶手,丝毫不露痕迹的脚尖一点,坐上了宝座,双手随意的放在两边的扶手上,微微扫视了一下殿下文武百官,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此刻的他,不再有束缚和制约,不用再做任何担心,他就是君临天下,千万人之上的至尊,所有人都臣服在他的脚下,遵听他的旨意。

    他无须抖擞精神,锐气逼人,以尽显他大帝无双的威严。真正的强者,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是慑人心神的威严。

    “起朝!”

    “陛下万岁!”

    呼声显得格外整齐和响亮。

    没有人奏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封赏勤王有功之臣的旨意宣布。

    同盟军盟主、渤海太守袁绍,封为章武侯、后将军,秩比两千石。

    这个封赏令党人派精神一振,纷纷向袁绍道贺,章武侯是县侯,乃是大汉一等侯,差不多算是位极人臣了,因为只有皇亲国戚才会可能封公封王,何况还加封为后将军,这可是大汉军制中排名第六的将军。想不到这小皇帝在袁绍明显为弑君谋反的幕后指使人的情况下,却仍然给他如此封赏,不知是宽宏大量还是畏惧袁氏势力。

    袁绍却是有苦说不出,他原本是想封个刺史、州牧的,封地大了才能有足够的钱粮养活更多的军队,以图日后卷土重来做好准备。历史上的他也正是因为军粮不足,靠着袁家的门生、冀州刺史韩馥供养,也使得他不得不背信弃义的对韩馥下手夺取了整个冀州的地盘。刘协封他为一等侯,又加封后将军,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说白了依然是个渤海太守。

    只是他想到这一点,熟读三国的刘协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袁术开始听到袁绍被封为后将军,不禁一愣,因为这正是他的军衔,随即心思就活跃开了:兄长当了后将军,难道是要封我为卫将军的前奏?当然他倒是有自知之明,不敢朝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去想。

    同盟军副盟主、讨伐董卓的发起者、骁骑校尉曹操,领河内太守,封山阳侯、征东将军,秩比两千石。

    对于曹操的封赏,刘协是想了很久的。由于历史上的不爽,刘协不敢将一州之地交给曹操去掌管,这跟袁绍是一个道理,一州之地与一郡之地所能养活的军队数量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曹操的能力远远大于袁绍,奸雄与能臣只在一念之间,谁能保证曹操不会坐大而变身,成为乱世奸雄?所以他将最靠近京城的河内郡交给了曹操,首先限制了他的发展避免他坐大而产生异心,同时也等于把东面的军事屏障交给了这位军事天才去守护,做梦也可以安稳一点了。再有一点就是曹操的本身起步较低,提升为一郡太守,已是连升几级了,自然心里也不会有阴影。

    至于将曹操封地设置为山阳,完全是刘协的阴暗心理在作祟。历史上曹丕将刘协废为山阳公,他就封曹操为山阳侯,暗怀戏谑之意。不过这点小心思,除了他自己知道,说给别人听也没人相信。

    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加封为征北将军。

    孙坚已是县侯,不能再加封,这样的枭雄,同样不能将一州之地交给他,万一他没被刘表的部将射死,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成为心头大患?所以只好在军衔上做功夫,征西将军比他历史上同期的破虏将军军阶高多了。

    北平太守、蓟侯、奋武将军公孙瓒晋升为幽州刺史、镇北将军,原幽州刺史刘虞调职为并州刺史。

    刘协也并非因为公孙瓒属于保皇派,又是卢植的弟子,就认为公孙瓒会誓死效忠。这帮枭雄只要给他们机会,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否则历史上的公孙瓒就不会与袁绍争地,还做掉了自己的上司幽州刺史刘虞了。但是幽州乃苦寒之地,又与北方少数民族纷争较多,公孙瓒历来对少数民族实行铁血政策,难以和平共处,这样北方少数民族会成为牵制他坐大的力量之一。而且下面还有一个袁绍对他虎视眈眈。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公孙瓒不过一介武夫,连袁绍都对付不了,还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所以刘协很大方的将整个幽州之地交给了他。

    公孙瓒喜笑颜开,深感皇恩浩荡,不过他要是知道刘协为什么这么放心交给他一州之地,估计就不会笑的这么开心了。

    并州同样是苦寒之地,同样跟北方少数民族纷争较多。历史上的刘虞处理北方少数民族问题很在行,实行铁拳和安抚并用,正好目前并州刺史之位空缺(原来是丁原),将他调离到并州既可避免被公孙瓒所害,同时也算是对他未能率兵来勤王的一种小小的警诫。并州在司隶之北,不用担心刘虞这个历史上未显露出野心的刺史拥兵威胁雒阳。

    济北相鲍信封为大鸿胪寺卿(原为周奂被杀),令百官目瞪口呆。济北相为济北国的相,职位跟一郡太守差不多,但是大鸿胪寺卿可是九卿之一,相当于地级市长升为国家部长,也算升了几级。

    问题是大鸿胪寺卿没有兵权,他原来的一万多兵马怎么办?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鲍信原属何进旧部,跟王匡一样也是被何进派往家乡募兵,在回京的路上的时候何进已经被宦官所杀。鲍信是个比较有眼光的人,当初董卓刚进京的时候他就提醒袁绍、王允等人,董卓狼子野心要早日除掉,可惜两人未听从他的建议,鲍信只好带兵到泰山郡避祸。

    然而他毕竟是何进旧部,自然偏向袁绍一边,支持刘辩上位。

    接下来的旨意让百官终于似乎明白了什么。圣旨上宣布鲍信的军队收归朝廷,编为御林军。这是一加一等于二的事情,朝廷多一万多军队,袁绍方就少一万多军队。京官职位再高也只能在小皇帝的手心里蹦跶。

    袁绍等人脸色大变,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力辩驳。倒是鲍信本人面不改色,兴高采烈的谢主隆恩。

    其他如刘岱、韩馥等剩下的诸侯全部在爵位上给与晋升,亭侯升乡侯,乡侯升县侯。

    新设军队——御林军,张辽领御林军总统领,加封破虏将军;关羽封为御林军右统领,加封汉寿亭侯,赐大宛良驹一匹;张飞封为御林军左统领,加封都亭侯,赐大宛良驹一匹。近卫营由骑都尉胡车儿统领,加封救主有功的水无尘为左仆射,辅佐胡车儿,另赐大宛良驹一匹。

    董卓退到长安,其部下十五万军队主要分为雒阳军系(即原来京师中的南军和北军)、并州军系(丁原部下)和西凉嫡系军队,董卓败退后,部分雒阳军系的士兵便在退兵的路上偷偷的潜逃。而董卓也犯了个错误,将西凉嫡系军队设为先头部队,中间是并州军系,最后是雒阳军系,十五万军队犹如一条蜿蜒十数里的巨龙,首尾难以相顾,等到董卓发现时,雒阳军已逃走了两万多。

    这两万多人大部分都选择了向京师投诚。而刘协一直想将近卫营培养成为一只像飞熊军和白马义从这样的精锐骑兵,而不是一只庞大的军队。所以有心新设一只庞大的混合军,也就是御林军。

    平原县令刘备,除羽林中郎将,宜城亭侯。

    几个草根一族平步青云加入陛下最亲信的军队并担任高阶职位。这个小皇帝跟上次洛阳之战结束后一样,管你什么士族、庶族的,只要他看上眼了就直接委以重任。

    百官虽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却没一个反对的。

    接着又宣布了两项重大的官职变动:原太尉杨彪因病请辞,朕予以批准,由御史中丞皇甫嵩接任;原司空张温因病请辞,朕予以批准,由太仆卢植接任。

    虽然百官事先已经暗中得知,但是仍旧不亚于一场地震:三公换了两公,这可是相当于中央常委的职务。

    平阴县草民吴孟,救主有功,封为侍医,秩比四百石。

    原河内太守王匡,心怀不轨,起兵造反,已按谋逆犯上之罪诛杀,免去一切官爵。其原有部下军队全部编入御林军。

    原南阳太守、祁阳侯、后将军袁术,因作战不力,陷害同僚,贬为征南将军。

    袁术一直在做卫将军的梦,等了半天没听到对他的封赏,却听到他一向看不起的刘备兄弟居然一步登天,身居要职,心里大为不爽。突然听到“袁术”两字不禁精神一振,后面的旨意却让他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薄而出。

    他向前大声质问刘协:“臣起兵勤王,驱逐董贼,虽有小过,不掩大功,为何不升反降?刘备等人,原属小吏和白身,为何连升数级?圣上如此封赐,臣不服啊。”

    刘协冷冷一笑道:“你起兵以来,寸功未立,反断孙太守粮草,害其损兵折将,差点丢掉性命。今未拿你治罪,仅降军衔,已属法外开恩。刘备等人颇有战功,又护驾有功,理当封赏。朕只论功绩不论出身,你有何不服?再敢妄言,必拿你治罪!”

    袁术还在愤愤不平,被袁绍一把扯了回去,抬起头又恶狠狠的盯了孙坚一眼,终是无可奈何。

    一份封赏的圣旨,整整读了半小时,对于百官来说无异于惊涛骇浪般的刺激。圣旨宣布完毕,除了袁术还在愤愤不平以外,再也无人言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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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顶级杀手穿越到东汉末年,附身于北邙河畔的陈留王刘协。 东汉初平元年三月,虎牢关前征战失利的十五万西凉虎狼之师,在魔王董卓的率领之下,气势汹汹的直扑雒阳而来。 如鼓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雨的箭矢,在雒阳城下喧嚣。 一个俊美而英气勃勃的十岁童子,手中龙渊剑指向长空,以汉帝之名,发出稚嫩而响亮的号令:“射!” 连弩激射,万箭穿空,弹指间,强虏灰飞烟灭。历史,在这一刻开始改写。 这一世,他不再是那个一世傀儡的汉献帝,他是杀手之王,也是绝世战神,更是中兴大汉的无双大帝。三国之大帝无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大帝无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大帝无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