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魂迷梦中(二更到)
第二百三十一章 魂迷春梦中
“杨弘降了么?”袁耀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脸上很淡然,似乎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另一只手却在怀中的美姬衣服里乱摸,也不避开来报者,直接将手伸进了那美姬抹胸里。
不过一月之间,这个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英俊少年变得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典型的一副惨绿少年的模样。
向他汇报的是陈国大将梁刚,当初跟随袁术起兵的大将们,如今就只剩下他和张勋了。
见到袁耀表情淡然,他心底稍稍心安,又继续禀报道:“臣有二事,不知当不当禀奏?”
袁耀微微皱了下眉头道:“奏。”
梁刚道:“魏王来使,说要驰援豫州,须请陛下答应两个条件。”
袁耀淡淡的哦了一声。
梁刚看了一下袁耀的脸色,又继续说道:“其一、交出传国玉玺;其二、陛下投于魏王麾下,封为豫州刺史。”
“放屁!”袁耀怒骂了一声,却并未像梁刚想象中的暴跳如雷,脸上依然平静如水。
“是。”梁刚急忙附和道。
“他不过一个袁家庶子,岂敢如此狂妄,给朕将来使轰走。”
“是。”
“另外一事呢?”
梁刚又看了一下他的脸色,鼓起勇气道:“汉帝钦使求见,当为招降而来。”
袁耀脸色一凝,默然无语。眼中光芒闪烁。
许久,他才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朕既已自立为帝。又岂能再俯首为臣。不见!“
“是。”
袁耀又端起案几上的酒杯,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另一只手在怀中的美姬那巍巍的山峰上一阵轻揉慢捻,弄得那美姬全身轻颤,轻声娇吟不已。
袁耀咂了咂嘴,不知道是在品味美酒的滋味,还是在品味手中那软玉温香的感觉。突然抬头凝视梁刚,低声喝道:“杨弘都降了,你为何不降?”
梁刚不觉额头冒汗。随即正气凛然的说道:“臣,生是大陈人,死是大陈鬼,大丈夫死则死矣。岂能屈节。”
袁耀点点头道:“甚好!甚好!”
沉默了一阵。又问道:“大将军何在?”
梁刚道:“汉军已到京师二十里之外,大将军正在城头布防,欲与汉军决一死战。”
袁耀眉头微微展开,轻声说道:“大将军忠心耿耿,朕亏待他了。”
语气之中略带愧疚。
梁刚告退。
怀中的美姬望着梁刚离去的背影道:“梁将军还是挺忠心的。”
“杨弘之前也很忠心的。”
袁耀淡淡的说道,双手却没有停,很快将那美姬像剥粽子一般剥了个精光。
“嗯……陛下今天已要了三次了,要注意……身……体……啊……”
屋内火光熊熊。温暖如春。袁耀却心如冰冻,只有美酒和女人。才能使他忘记寒冷。
……
汉军围城了。
半年平叛,百战沙场,今天,他们终于杀到了谯城下。
大局既将砥定,三军士气饱满,同城头守军的慌张气馁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无数的士兵光着脊梁,在烈日下忙碌,兴奋地用砍伐来的木头建造着攻城器械,阳光照在他们黑黝黝的肌肤上,汗水闪闪发光。
汉字大旗在烈日下竖得笔直,十万汉军在谯城下扎下十里连营,旗幡招展、营盘连天,那威风气势,令城头守军望之丧胆。
刘协沐浴更衣,换上了隆重的冕服,头戴冕冠,身著百鸟朝凤之紫玄衣,下穿龙游天下之朱红裳,脚踏青龙摆尾之金丝靴,在数位猛将的拱卫下巡视城下阵地,所过之处,将士欢呼,如同大海狂啸一般。
谯城之内。皇宫。德阳殿。
袁耀从龙床之上慵懒的爬起,迅速穿衣。
身边的美姬急忙翻身坐起,娇呼道:“陛下岂可亲自穿衣,当由臣妾来服侍陛下。”
袁耀不语,迅速将衣裳穿戴整齐,走到铜镜前细细将头发梳理好,端端正正的戴上冕冠,仔细在镜中照了许久,这才从铜镜前的梳妆台上拿起一个锦匣,对那美姬道:“你跟朕一场,朕也不愿亏待你,此匣中之珠宝可保你一生衣食无忧。你速速出宫吧,待得城破时混在百姓之中出城。”
那美姬也穿戴整齐,走到袁耀身前深深的鞠了一躬,接过锦匣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
袁耀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突然,随着一声惨哼,那美姬缓缓转过身来,随即轰然倒下,手中抓着一根带血的金钗,一缕鲜血从喉头缓缓流出。
“爱妃!”
袁耀一阵嘶吼,冲上去抱住她的娇躯。
殿外传来急剧的脚步声和吵闹声,一队红衣侍卫气喘吁吁的飞奔而来。
“启禀陛下,梁刚贼子临阵叛变,开城迎敌,如今汉军已攻入西门,城中将士不敌,大将军已战死,还请陛下速速随我等出宫。”
袁耀全身一震,随即惨然大笑,笑声中充满悲凉和无奈。
“魂迷chun梦,终究是空。哈哈……”
……
“城破啦,城破啦,燕军进城啦!”
百姓惊慌地满街奔走,一个年近六旬的老汉好象天塌了似的踉跄奔跑了几步,一跤跌倒在地。随即,大队的铁骑从他身边疾驰而过,马蹄声“哗啦啦”听得人心惊肉跳,那队伍最前一人,手中掌着一面大旗,迎风猎猎,正是一个“汉”宇。
“天啦,汉军进城啦!”
老汉又疯狂地喊了两声。跑到旁边一栋房子的滴水檐下站着,眼看着汉军不管步骑,皆如洪水一般地从他身边奔驰而过。老汉魂不附体地叫了两声之后突然醒悟过来,仔细想想:“汉军进城…跟我这糟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老头儿老实了,贴着墙根站定,不再叫嚷,也不再动弹,偶一回头,突然发现旁边窗棂上戳了个窟窿。主人家贴在窗户上,露出一只眼睛,正在观望着大街上的动静。忽然有一种好笑的感觉。
汉军大军从西门一进来,满街满巷的老百姓便呐喊起来,汉军进城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开始许多老百姓尚惊慌失措的乱奔乱跑,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城中的守将、兵士大部分都一个个将手中的兵器举在头上。整整齐齐的站在大道两旁。城中偶尔有厮杀的。也是很快就平息下来了,反倒是少数乱奔乱跑的百姓误入交战阵中,白白的丢失了性命。
百姓们终于明白过来了,他们原本就是大汉的子民,现在陛下来剿灭叛贼,他们跑什么跑。很快百姓们安静下来了,跑得快的各回各家,跑得慢的就乖乖站在街道旁给汉军让路。
一阵暴烈的马啸声传来。如同虎啸龙吟,道旁的百姓和降兵不觉抬起头来。朝马鸣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冕服冕冠的俊美少年,腰佩龙渊剑,手持九龙戟,骑着一匹宛若九天下凡般的神驹,在无数将士的簇拥之下,奔驰而来。
那一刻,道旁的军民齐齐惊愕住了,一动不动的望着这个少年。他们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汉天子,司隶一带百姓口中的大德仁君。
刘协在众将士的簇拥之下往陈国皇宫奔去。
百官朝会殿。
一个同样身穿冕服头戴冕冠的少年,端坐在金龙椅上,左手持着一方大玉,右手持剑,威风凛凛的俯视着朝堂之下,似乎正望着殿下的文武群臣。
殿堂之外,人声鼎沸,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一群人昂然而入,闯进了空空荡荡的大殿。
刘协排众而出,冷冷的注视着龙椅上的袁耀。
两人四目交接,对视了许久。
袁耀突然大笑道:“刘协,你终于来了……今既已见朕,为何不拜。”
“放肆!”刘协身边的几名将领齐声呼喝,就要上去将他砍杀。
刘协双手轻轻一摆,制止住众将。
“‘明月兮照我心,我心兮付瑶琴。瑶琴兮述我意,我意兮揽明月’。一别经年,昔日歌声仍在耳畔。当年袁卿若肯听朕之劝告,何至如此。”刘协淡淡的说道。
袁耀哈哈大笑,长身而起,亮出手中的玉玺,冷声说道:“此玉乃传国玉玺,得此玉者方是受命于天的皇帝,否则就算一统了天下,也终究是白板皇帝一个。你若敢与朕比剑,赢了则此玉玺归你,从此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汉帝,即便是西汉的刘辩也只是伪帝一个;若你输了,则奉朕为主,供朕驱驰。”
刘协冷冷一笑道:“朕是不会与你决斗的。”
袁耀再次得意的大笑,轻蔑的问道:“莫非你怕了么?”
刘协笑道:“你根本不配与朕决斗。朕若赢了你,你将获得力战汉帝而死的殊荣,而天下人将笑话朕居然与区区一个叛贼做生死斗;无论输赢,你都占尽便宜,朕岂会自降身份与你决斗?”
袁耀狂怒一声,自龙椅上一跃而起,剑如流星,直奔刘协。
一道剑光迎面而起,袁耀的身子在空中突然僵住,然后摔落在地。
就在他的身子腾空那一刹那,手中的玉玺已狠狠的抛向空中。
玉玺在空中划过一道光弧,眼看就要摔落在地,只见人影一闪,那方玉玺已稳稳的落在刘协手中。
击杀袁耀的王越,将手中的泰阿剑插入地面,对着刘协纳头就拜:“恭喜陛下夺回传国玉玺!”
身后诸将纷纷跪拜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幽州激战(三更到)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天地之间一片银白。
风雪之中,一队两万余人马的军队在雪地里迤逦而行,将满地的碎琼乱玉踩得粉碎,在身后留下一道粗粗的黑线。
当先一员猛将,身长八尺有余,手提一杆丈余长的虎牙枪,骑一匹枣红色骏马,神态十分威猛。
此人正是河北名将文丑,率袁军先锋军疾攻往广阳。广阳一破,则十万袁军将威逼蓟县。而要蓟县一破,则除长城以西掌握在公孙度手中的辽西三郡以外,幽州诸郡将很快会落入袁绍手中。
因为在公孙瓒的背后,还将有数万乌桓突骑在等着他。
乌桓人属于东胡民族的一支,在历史上对汉朝是时叛时顺,聚居在边塞五郡。对于乌桓人,公孙瓒一向采取的就是激烈打压的政策,甚至因为这个政策与当时的幽州刺史刘虞不和。因为刘虞的对待乌桓人的政策是恩信招降,为此公孙瓒在历史上将刘虞杀了。穿越的刘协将刘虞调任并州之后,公孙瓒更是对乌桓人采取血腥镇压的政策。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更是乌桓人心目中的噩梦,演义中说的“羌人见白马皆走”,其中的羌人就说的是乌桓人。
处于公孙瓒高压政策下的乌桓人,与前来攻打的公孙瓒的袁绍自然而然的结成了联盟。乌桓人丘力居部、难楼部、苏仆延部和乌延部联合起来,意图趁袁绍大举进攻幽州之计。对公孙瓒进行前后夹击,一举灭之。
文丑率着大军冒着风雪一路急行,意欲趁风雪天气突袭广阳。使其成为攻打蓟县的据点。
而据‘金蛇’来报,广阳城中不过两千余守兵。
风雪越来越大,狂风呼啸,大片大片的雪花在漫空飞舞,纵使穿了棉衣和皮甲,袁军依旧在风雪中感到寒气森森,有的体质较弱士兵想停下来歇息一会。
“不要停。不要坐,否则必死无疑,还有十五里路就到广阳城下了。”文丑厉声怒吼道。
可是仍旧有个别的士兵忍不住坐了下来。这一坐就再也没起来。
大军继续前行,突然前面有人喊道:“前面有人!”
风雪之中,一人纵马而来。
眼看就要冲到众军百米之外,却突然摔落下马。倒卧在风雪之中。
文丑身边的侍卫问道:“将军。要不要上去看看?”
文丑望了望天色,皱眉道:“不要管了,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广阳城下,大军不能停。”
大军继续前行,那具倒毙在雪中的尸体也被乱骑踩过,无人仔细去看一眼。
风更猛了,雪更大了。
狂风怒号,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疼。
突然风中传来异样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
“是敌骑。是敌骑……”有人狂喊道。
文丑双目如电,冷冷的注视着前方奔驰而来的一团白色影子,厉声喝道:“他等不过两千骑兵,而我军十倍于他等,又有何惧之。传我将令,结阵迎敌!”
他的声音如巨雷般,在风雪中轰鸣,原本慌乱的袁军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迅速结好阵,准备应战。
数千骑兵轰然而来,白衣,白甲,白马,雪白的长刀,如同白色的幽灵一般,在银白色的冰天雪地里显得那么飘逸,如同梦幻一般。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一阵呼喊声传来,整齐而响亮,响彻云霄。
“白马义从,是白马义从……”有人开始惊呼了。
“临时拼凑的白马义从,战力已降了许多。”文丑冷冷的说道。
千骑竟奔而来,当先一人手持长槊,白衣胜雪,白龙马如电,声若洪钟:“射!”
一把把奇异的弩抬了起来,于百步之外开始施射。
万箭穿空,连弩激射!
文丑的脸色终于变了。
……
距广阳百里之外的良乡城。
一个黑衣人战战兢兢的跪倒在袁绍面前。
袁绍脸色铁青,对着那黑衣人怒吼道:“白马义从已经覆灭,为何会再有两千白马义从出现?”
黑衣人低声道:“公孙瓒退居蓟县,数月以来一直在训练这只临时拼凑的白马义从。”
袁绍怒道:“两千临时拼凑的白马义从能大败我两万大军,难道文丑是废物一个?”
黑衣人急声道:“我军于风雪之中长途奔袭而来,寒累交加,而彼等以逸待劳,且雪地之中不利于步战,更因其拥有连弩之利器,故致使我军大败。”
“幽州军何以获得连弩?”
“汉帝专程派人从京师送往。”
“既然如此,为何你等不提前通知文将军?”
“公孙瓒极为狡猾,事先并无通知,等到临行出发之时臣才发现,‘青蟒’大人亦有派人传报,但不料传信之人身患羊癫疯之病,竟于途中倒毙于雪地,故此出了纰漏。”
袁绍气得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怒斥道:“废物!一群废物!如今天寒地冻,幽州军久居苦寒之地,善于雪地作战,又有连弩之利,幽州如何能破?如不能在一月之内攻下蓟县,待得幽州军养得精神,汉军整顿完豫州残局,我大魏地界将四面受敌,‘青蟒’误我!‘青蟒’误我!”
那黑衣人战战兢兢的说道:“‘青蟒’大人自知误了陛下大事,故欲孤注一掷,击杀公孙瓒。公孙瓒一死,则幽州群龙无首,取之易如反掌,还请魏王定夺。”
袁绍眼中神色一亮。
……
天气逐渐转晴,大雪慢慢消融。困守在良乡城的袁绍大军再次出动,浩浩荡荡的杀向广阳。
良乡城西门十余里处的丛林之中。 两千白马义从,紧张不安的掩藏在树林之后。公孙瓒身披甲胄,肃然而立。
一个白袍小将手执大刀,立在他身旁,眉宇之间盈溢着杀气。这名小将原本名叫王远,跟随公孙瓒多年,被公孙瓒收为义子,叫公孙远。
马蹄声响起。一骑斥候纵马飞奔而来。
“启禀将军,袁军前军及中军共八万,已离城六十里地。奔往广阳城。如今只留下后军辎重兵约一万,预计一个时辰之后出城,城中只留守军三千。”
公孙瓒暗松了口气,心中冷笑道:“袁绍。你屡次欺我。这次定叫你知道我公孙瓒的厉害。广阳城内有精兵五万,又有连弩之利,就算二十万大军也不能撼动广阳分毫。我再断你后路,烧你粮草,让你的主力大军就此断送在幽州之地。”
等了半个多时辰,公孙瓒估摸时间已到,率领着两千兵马,踩着遍地的残雪。轰然由西向北杀去。
两千飘然如雪的白马义从,一口气奔出了七八里。队伍最前头的公孙瓒,神经紧绷,双目如刃,时刻警觉的盯着前方。
他怀揣着不安,率领着这支兵马,从西门绕向北门,一路上并没有撞上袁军的巡逻斥候。
公孙瓒紧张的脸上,渐渐的缓和下来,嘴角也流露出一丝庆幸的笑意。
远远的看到一长队兵马如一条长长的黑线缓缓的从良乡城北门驰往北方,隐然往广阳城而去。众将士不觉兴奋起来,眼中露出昂扬的斗志。
他们却浑然不觉,大道两旁的树林中,一双双凶光毕露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如同猛兽盯着羔羊一般。
文丑坐胯枣红马,横枪而立,一双鹰目冷视着外面扬长而过的敌人,嘴角钩起一抹讽笑。身边的诸将士,已是杀意激荡,热血沸腾。
树林外,两千幽州军已经全部进入包围圈。
文丑星目一睁,虎牙枪向前狠狠划出,厉声喝道:“放箭,给我射杀这些不知死活的幽州军,活捉公孙瓒”
咻咻咻!
林中万箭齐发,如倾盆大雨一般倾泻向幽州军。
随着一阵惨叫声,公孙瓒双目圆瞪,高声吼道:“中计了,速速冲出包围圈。”
话音刚落,前面传来人仰马翻的哀叫声。
大道前面竟然挖了一个又长又宽的陷马坑,跑在最前的白马义从纷纷摔落在坑中。
咚咚咚!
十余面牛皮大鼓,骤然敲响,震天的鼓声撕碎了林中的静谧,吓得满树林的飞禽雀起。
“杀——”文丑雷啸一声,手舞大枪,纵马当先杀出。
埋伏在林中的五千袁军,骤然现出,如神兵天降一般,向着大道上的敌人涌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另一侧树林中,袁将朱灵也率另外五千兵马,如潮而起,狂扑出了树林。
一万袁军伏兵,疯狂的杀向乱成一团的的幽州军。
“放箭!”公孙瓒大吼。
众将士猛然间恍悟,这才惊醒过来,手中的连弩尽出,狠狠的向两边的敌军射去。
两侧伏兵转眼杀出,热血昂扬的袁军们,大声呼喝着杀来,却被一通密集的乱箭射倒。
公孙瓒见连弩虽然压制住了袁军,但是刚才那一通乱箭已将两千白马义从射倒了三四成,败局已定,厉吼一声:“回撤”
到了这般地步,除了逃出包围之外,无法挽回败局。剩下下的千余骑兵,簇拥着公孙瓒一路向西狂杀而去,拼命的突围。
文丑和朱灵率众军士在背后紧紧追赶,奈何白马义从马快,又有连弩压制,很快就逃出了包围圈。
刚刚跑出两旁树木丛生的大道,迎面又有一只军队如同乌云一般汹涌而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白马之殇
只见一杆魏字大旗往空中重重一擎.苍凉低沉地号角声霎时冲霄而起,汹涌而前地袁军纷纷减速.同时向两翼缓缓展开,在距离幽州军一箭之遥处扎住阵脚。
长枪拒马,万箭齐发。
为首的将领横刀立马,正是袁军大将王摩。
公孙瓒心头一阵悲凉,终于明白从一开始就是中了圈套。
身旁的义子公孙远吼道:“关靖老贼降敌了,义父休慌,远儿拼死也要确保义父安危。”
此次奇袭献计的正是公孙瓒的长史关靖。
公孙瓒怒吼一声:“杀!”
手中长槊往前一引,千余白马义从霎时呼啸而去,狂乱地铁蹄叩击着残雪未消的地面,激溅起滚滚的泥土和雪屑。漫天飞扬地泥雪中,白马义从冒着箭雨和如林的长枪,冲杀了过去。
“嗷~”
公孙瓒嘶声大吼。
“嗷~”
“嗷~”
一千多白马义从纷纷策马追随.喝斥声、兵器撞击声、铠甲地磨擦声霎时间响成一片,如同一群凶狠的饿狼一般奋不顾身的扑向敌群。
“呀嗬!”
公孙瓒大喝一声,白龙马昂首一声悲嘶,四蹄腾空而起。公孙瓒身后,一名掌旗手擎起那杆血色大旗,如影随行、誓死相从。在血色大旗的引领下,白马义从纷纷策马疾奔,霎时间,千余精骑汇聚成一股浩瀚铁流,向着敌军席卷而去,杂乱地马蹄践踏过处,大地一片狼藉.
……
“杀!杀呀~~”
王摩胸中战意激荡,策马扬刀、奔驰而来,百余轻骑追随左右,身后万余长枪兵汹涌而来,如同潮水一般将千余白马义从团团围了起来。
“斩杀公孙瓒。连升三级,赏钱百万!”
王摩一边厮杀一边大吼。
万余袁军像打了鸡血一般吼叫起来。所谓蚁多咬死象,白马义从初时尚利用骑兵的冲势在敌群之中左冲右杀。慢慢的从势渐缓,与敌军呈胶着状态,很快就处于下风。
背后又是喊杀声大起,文丑和朱灵各率大军赶来。
“护送主公出阵!”
一名军司马高声大吼。
阵中响起崩塌云霄的吼声,苍凉而悲壮。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一个个白马义从高声吼唱着。手中的长刀狠狠的劈向迎面的拦路之敌,拼命的向公孙瓒周围汇集。
纷飞的血雨中,白马义从如同一头头疯狂的野兽。歇斯底里的砍杀着四周的敌人,护送着公孙瓒向外冲去。
眼看就要冲出包围圈,王摩大急,嘶吼一声。怒夹马腹。挺起手中的大刀冲向公孙瓒。
“呼~”
“当~”
电光石火之间.两马已然交错而过,公孙瓒策马冲出数十步堪堪勒住坐骑。霍然回首,只见王摩倒拖长刀正往左边败走而回。方才虽只一合,王摩却已被公孙瓒无比凌厉地一槊砸得虎口绽裂、气息窒闷,情知不敌,遂败走而回。
“哪里逃!”
公孙瓒怒吼一声,手中一扬,一把连弩已经在手。
咻咻!
弩匣中剩余的两枝利箭如同闪电一般射向王摩的后背。
混战之中,弩箭破空之声很小,等到王摩惊觉回头之时。两枝利箭已经射穿了他的胸膛。
“王摩已死,尔等速速退下!”
公孙瓒高声吼道。
袁军一阵大乱。士气高涨的白马义从趁机迅速掩护着冲出了包围圈。
等到文丑和朱灵赶到时,公孙瓒和义子公孙远等人已绝尘而去。
公孙瓒带着公孙远策骑狂奔,身后只跟得两三百骑。
很快冲到一个岔路口。
公孙远急声道:“追兵甚急,不如兵分两路,一路朝右引开追兵,另一路随我和主公往左而去。”
公孙瓒不及多想,点了点头道:“好,就依远儿之意。”
两人率着一百余骑兵往左边的大道疾驰而去。
刚刚飞奔了两三里地,前面喊杀声大起。
“蒋义渠在此,公孙瓒纳命来!”
一只千人左右的袁军迎面杀来。
公孙瓒咬牙怒吼:“白马义从,杀!”
身后的骑兵轰然响应,凛然不惧的向袁军滚滚冲杀而去。
一阵血肉横飞的厮杀后,公孙瓒和公孙远两人纵骑冲杀出敌圈,继续往前狂奔。
两人又奔出三四里地,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急剧的马蹄声和声嘶力竭的狂吼。
“主公且慢!”
两人愕然回头,却见一名全身浴血的百人将趴在马背上飞奔而来。
那人很快冲到近前,却身子一歪,摔落于马下。
那百人将吐了一口鲜血,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指着公孙远吼道:“他是叛贼,刚才在乱战中残杀自家兄弟!”
“什么?”
公孙瓒大惊,正要回头,却耳边风声响动,急忙低头闪过。
一片雪亮的刀光从他头上飘过,转了一个圈又朝他当胸撩来,又快又狠!
刀光快如闪电,避无可避。
噗!
噗!
随着两声惨叫,两人同时跌落于马下。
公孙瓒胸口的铁甲尽裂,露出一道长长的刀口,鲜血奔涌。他手中的长槊直直的插在公孙远的胸口,透胸而过。
公孙瓒脸色苍白,握着长槊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嘶声吼道:“为何要害我?”
公孙远口中吐着鲜血,眼中的神色痛苦至极:“我乃魏王麾下‘金蛇’秘碟,外号‘青蟒’。义父的大恩,来世再……”
公孙远话未说完,身子一歪。轰然倒下。
“杀!活捉公孙瓒!”
“杀!活捉公孙瓒!”
“杀!活捉公孙瓒!”
一阵人吼马嘶声迎面传来,一只大军蜂拥而来,堵塞住了道路。
一杆大旗在风中飞舞,上面绣着一个斗大的“袁”字。
中军麾盖下,只见一人身穿白银铠甲,腰悬装饰精美的宝剑,一袭紫色大氅在风中微微飘动。
袁绍!
公孙瓒一把从背后的披风上撕下一条长布。将裂开的胸口紧紧的捆绑住,翻身上了白龙马,手中长槊直指前方。眼中凛然不惧,杀气腾腾。
“哈哈!公孙刺史,咱们的戏该收场了。”
随着袁绍得意的大笑,他身后数十骑纵马而出。奔向公孙瓒。
“杀!”
长槊如电。白马入龙,悍然冲杀向敌军。
一阵刀光枪影之后,随着白龙马一声暴烈的长嘶,威震天下的白马将军摔落在马下,手中的长槊仍然死死的紧握着。
“咴~咴~”
失去主人的白龙马一声悲壮的怒吼,竟然四蹄腾空而起,如同一枝离弦的箭一般狠狠的朝袁绍撞去。
乱箭齐发。
白龙马瞬间被射成刺猬,哀鸣数声。缓缓的倒了下去。
*******************
公孙瓒死了。
雄踞幽州,威震边塞异族的白马将军。依然没有逃脱他的宿命,死在袁绍的手中。
又一个英雄离去。
白马将军公孙瓒,不管历史上如何野心勃勃,在自己穿越以来,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当年雒阳之时,旗帜鲜明拥护自己;在自己落难北邙山的时候,更是率军坚定的挡住意欲图谋京师的袁绍,为自己的回归赢得了时间。
此份君臣的恩情,一直令他铭记在怀,想不到此刻却阴阳两隔,不复再见面。
公孙将军,是我误了你。我若是稍缓豫州的攻战,分兵攻打兖州拖住袁绍的后腿,使其不敢全力进攻,或者同意曹操的请奏,让其攻打冀州,或许你就不会死了。
刘协脸色苍白的跌坐在椅中,两眼黯然无神。
“公孙将军拥兵十万,又有朕送的五千把连弩,为何还会败?”刘协突然腾身而起,对着前来报讯的“老鹰”朱峰嘶声吼道。
朱峰低声道:“是臣该死,竟未查得袁绍在公孙刺史身边潜有‘金蛇’秘碟。公孙刺史的义子公孙远,原名王远,是‘金蛇’中的第五号首领,外号‘青蟒’。正是此人买通幽州长史关靖献计,诱使公孙刺史中了袁绍的诡计。”
刘协默然不语,许久才问道:“‘青蟒’和关靖如何处置了?”
“‘青蟒’被公孙刺史所杀,关靖已被公孙刺史之子公孙续所斩。”
刘协恨恨的哼了一声道:“如此奸贼,理当碎尸万段。如今幽州局势如何?”
朱峰道:“公孙刺史之子公孙续接管幽州,派田豫率军坚守广阳。田将军不但守住了广阳,还用了火马之计大破了袁军。又因风雪大起,袁军不得不退回了良乡城,暂时稳住了局势。”
刘协脸色稍缓,转身对王越道:“传诸将前来议事,朕要即刻攻打袁绍老贼,为公孙将军报仇。”
“是。”
一个时辰后,杀气腾腾的刘协在谯城原伪陈国的皇宫中,发布着一道道旨意。
令张郃率无忧军朝济阴郡进发,令徐晃率太平军往山阳郡进发,令张辽率御林军全力进攻延津,三路大军齐出分三面进攻兖州。
又传旨令陶谦自琅邪国进攻泰山郡,令曹操自渤海郡进攻涿郡和冀州。
天子之怒,流血千里,这次刘协是真的动了狠劲,意欲置袁绍于死地而后快。
时值严冬之季,黄河以北之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场铺天盖地的杀气笼罩着中原大地。(未完待续。。)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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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荆州之乱
公元201年春,就在汉帝刘协厉兵秣马,决意诛灭袁绍为公孙瓒报仇之时,惊天动乱再次席卷而来。
虽然从汉武帝时候开始,正月初一就正式确定为春节,但是因为对公孙瓒之死的内疚,刘协并未回宫,而是呆在了瞧县的伪陈国旧皇宫里过的年。
三军已集结完毕,钱粮辎重等已筹备完毕,只待天气稍暖,就全面出击,进军兖、冀、幽三州,诛灭袁绍,一统北方。
先统一北方,再下江南,然后西征蜀地,这是三位军师将军的一致意见。 “陛下,隐龙卫朱将军求见。”
刘协正在御书房中闭目养神,一声瓮声瓮气的声音将他吵醒。
刘协微微苦笑了一下,望着这个瓮声瓮气的新晋侍卫长——飞龙卫骑都尉萧南天,轻轻的说道:“下次记得声音轻一点,进门前先敲门。”
“知道……遵旨。”大个子涨红了脸,声音低了下去。
刘协轻轻的摇了摇头,这已经是不知多少次提醒了,这傻大个依旧是老样子。不过侍卫嘛,重要的还是忠诚。
“传朱大人进来吧。”
一脸阴霾的老鹰匆匆的走了进来,刘协见他这般光景,眉头不禁微微蹙起来了。
接过老鹰递过来的密信,刘协不禁脸色变得煞白。
黄祖被人暗杀,江夏失守,江东军一路长驱直入,直扑襄阳而来。
更令人震惊的是。就在这危急关头,荆州刺史刘表却又一夜暴毙,蔡瑁趁机拥立刘表的小儿子刘琮为主。
刘琦在蒯良和蒯良越兄弟的帮助下。在蔡瑁对其动手的前夕,连夜出逃,在江陵暂时驻扎下来,守军不过一万。
强敌压境,内部又纷乱,使荆州局势危如累卵。荆州军节节败退,江东军已兵临襄阳城下。五万大军将襄阳城团团围住,另有两万大军直奔江陵而去。
这次孙策对荆州是志在必得。
刘协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嘶声问道:“荆州局势。为何突然转变如此。”
朱峰满脸羞愧,艰难的说道:“黄祖和刘表之死,全为‘潜蛟’所为……”
刘协神色一愣,苦笑了一下道:“当初朕派你等刺杀孙坚。想不到孙策又以朕之道。施予刘表之身。”
朱峰等到刘协神色稍缓,又垂首低声道:“还有一事须报,还请陛下镇定。”
刘协双目一凝:“还有何事?”
朱峰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张飞、关羽和诸葛亮已攻破霞萌关,汉中告急!”
“什么?”刘协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霞萌关天险,诸葛亮就算百万大军又如何破得?”
“诸葛亮暗中在汉中军中安插奸细,偷开关门致使霞萌关被破。”
间谍。又是间谍!
刘协怔怔的发愣了许久,才黯然说道:“传三位军师前来相商。”
“遵旨!”
朱峰拜别而去。突然又回头道:“臣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禀奏。”
“奏。”
“刘荆州遇害次日,荆州猛将魏延趁隙出逃,原本欲投效陛下,但是不知何故入了驿馆又连夜出逃,奔往青州而去。”
刘协神情一愣。魏延,不弱于五虎将的存在,居然去投奔了曹操?
比起荆州和汉中之变,这终究是件小事,刘协只是蹙眉思量了一会,便摆手示意朱峰退下。
……
御书房中,刘协居中,两旁分别站着庞统、贾诩和徐庶。
“如今袁绍在北,孙策在南,刘备在西,三面作乱。朕欲全力征剿袁绍,为公孙刺史报仇,不知三位意下如何?”刘协沉声问道。
徐庶道:“西川之地,路途遥远,远水救不了近火,但汉中之地有陈仓、子午谷、褒斜栈道等道通关中等地,不得不防。其中陈仓道最易出兵,须派一得力将领守住陈仓道,并密切注意其他诸道动静。荆州重地,不可丢失,否则刘备和孙策沆瀣一气 狼狈为奸,荆州和东西川连成一片,则日后恐为大患。但兖、冀两州为中原膏腴之地,幽州又盛产良驹,且袁绍素与乌桓人有勾结,若任其发展,亦会养虎为患。臣之意不若传旨任命刘琮为荆州刺史,派一良将率一只军队助其守住襄阳,而陛下集中大军,全力进攻袁绍,先定北方,再扫江南。”
庞统摇头道:“不可,不可。刘琮和蔡瑁无能之辈,如何守得住荆州?孙策有霸王之勇,若派军少了,则不足阻挡江东虎狼。而袁绍虽占兖、冀两州,又占幽州一郡,但是其北有公孙续和田豫,西有曹操和陶谦,如若笼中之兽,虽狠不足虑也。不若着一只军队与陶谦共击兖州,令曹操率军攻击冀州,则袁绍首尾不能顾,就算不灭也难成气候。陛下再率大军全力南征,诛灭孙策,则刘备只能蜷缩于两川之地。届时再回师横扫袁绍,顺水乘舟耳。”
刘协脸色阴沉不定,沉吟不语,许久才问道:“曹操自上次其父被杀之事,已略露反心,其在青州休养生息八年之久,兵多将广,若再容其攻取冀州,则日后若反,当如何制之?”
来到这个世上之后,与许多名人交锋过,刘协对于这些传说中的人物已是等闲视之,若还有一个人能让他最为忌惮的话,这个人就是曹操。这个人除了年老的时候多疑以外,几乎没有缺点。别说三方齐攻,就算让曹操与袁绍单独对抗,恐怕也是必胜无疑。
若灭掉一条狼,却养肥了一只猛虎,岂不是更为麻烦?
一直在旁不说话的贾诩,这时开口说道:“曹操的确是当世枭雄,但是毕竟如今尚未显露反心。况且就算其日后作反,陛下乃顺天应民,又有何惧之。而且……”
他走进刘协面前,轻声细语了几句。
刘协惊异的望着贾诩,心中暗道:这老狐狸,果然够毒,连曹操都敢阴。
他思索了一阵道:“既然如此,则派徐将军与文和率马步军三万与陶谦齐攻兖州,诏令曹操全力攻打冀州,派郝将军坚守司隶之地,派花将军率一只兵马守住陈仓道。其余诸将与朕率十万大军挥师下江南,全力征剿孙策。”
“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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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临淄,刺史府。
曹操刚刚送走传旨钦差,正与郭嘉、荀彧、荀攸、戏志才、程昱等几位心腹谋臣相商。
诏令曹操进攻冀州反王袁绍,并敕封为左将军。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郭嘉笑道。
曹操微微一笑:“陛下不派一兵一卒、不拨一粮一箭,却令我与袁绍相攻。袁绍坐拥两州之地,如今又得幽州一郡,实力甚强,我就算灭了他,恐怕也是损失惨重啊。”
荀彧笑道:“此乃主公扬名立万之际,若主公剿灭袁绍,解除陛下心头之患,则当立不世之功,功追冠军侯,何其荣耀?”
郭嘉斜眼朝荀彧看了一眼,冷冷一笑,不再说话。
“禀报主公,大公子求见。”
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让他进来。”
满面春风的曹昂大步而入:“恭喜父亲双喜临门。”
曹操神色一愣:“双喜临门?”
曹昂笑道:“第一喜,恭喜父亲荣升为左将军之位;第二喜,恭喜父亲又得一良将。”
曹操惊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曹昂大笑,对门外喊道:“传魏将军进来。”
话音未落,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将领大步流星而来,昂首而入大厅之中。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恰如天神一般。
“荆州魏延,拜见明公!”
全场一片寂静。
荀彧惊问道:“莫非就是当年战程普,伤孙坚之魏延?”
“正是在下。”
荀彧急忙对曹操一拱手,大笑道:“恭喜主公,又得一虎将。”
曹操微笑不语。
郭嘉双目如利刃一般盯着魏延,突然大喝一声:“此人必为奸细,请主公速斩此贼。”
魏延楞了一下,随即大怒,蓦地身形一闪,不等众侍卫反应过来,一把将郭嘉揪住举了起来。
曹操身边的侍卫大惊,纷纷挡在曹操面前,手中的长剑齐齐拔出,明晃晃的剑刃指着魏延。
曹昂也大惊:“文长,不得无礼。”
魏延怒吼道:“你这白脸贼子,竟敢欺我。”
郭嘉身在空中,却丝毫不畏惧,冷笑道:“荆州虽乱,你当日在宛城于汉军有献城之功,为何不投当今天子,反投荆州?不是奸细是什么?“
魏延脸色一片狰狞,随手将郭嘉扔在地上,抬眼朝曹操望去,冷声道:“贾诩说我脑后有反骨,日后必有反心,我虽当日献城助他,他却不领情,反而致使我与蔡瑁反目。如今荆州蔡瑁为主,贾诩又在陛下身边炙手可热,魏延无处可投,听闻曹青州礼贤下士,爱惜部曲,故今来投。莫非曹青州亦畏惧魏延头后反骨,不敢收容乎?如此则魏延就此拜过,另寻他人,不信天地之大,无魏某容身之地。”
曹操哈哈大笑,大步向前,一把紧紧抓住魏延之手:“某得文长,如虎添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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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四五章 襄阳血战
襄阳城下,五万江东军四面围城。
猎猎招展的旌旗之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将领,身着明光铠甲,手持神威水烈枪,脸上的神色不怒自威,眼中杀气腾腾。
他抬起头来,遥望城楼之上胆战心惊、士气全无的荆州军,嘴角浮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刘表,十年前的血仇,今朝一日得还,我不但取了你的性命,还要占你整个荆州,以雪当年之恨!
他眼中的杀气熊熊的燃烧了起来,手中长枪一举:“攻!”
“攻!”
“攻!”
“攻!”
城下的江东军响应的声音如排山倒海般,震慑着城上的荆州军。
呜呜呜~~
咚咚咚~~
襄阳城外。鼓声、号角声陡然一转变得嗜亮高亢。
中军本阵,江东军猛将周泰抽出佩剑高举过顶。然后往前轻轻一挥。肃立在周泰身后一员健将便挽弓搭箭,早有士兵上前了燃了缠在箭簇上、浸过火油的麻绳。下一刻,键将手一松,熊熊燃烧火箭顿时掠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醒目轨迹向着襄阳城头呼啸而去。
杀呀~~
冲啊~~
襄阳城外顿时暴起山崩裂般的呐喊声。早就严阵以待两个步乒方阵
整整四千名精锐步兵就如脱了缰野马.向着襄阳蜂拥而来.阳光下的江东兵的脸庞狰狞而凄厉。这一刻,他们眸子里只有暴虐的杀机和无尽的战意。
江东军中最精锐的步兵——敢死军。当年被荆州军截杀而残存无几的敢死队,十年之后再次发威,向襄阳城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嗬!
嗬!
嗬!
凶悍的敢死军蜂拥而至。就如同一片黑压压蚂蚁。拥挤在了襄阳宽厚的城墙脚下。
数十架云梯几乎是同时被竖了起来,然后重重靠上了襄阳城头。几乎是与此同时,百余名头顶巨盾、身披重甲的敢死队精兵也护卫着一架撞城车骨碌碌娓压过来。当那尖锐而又沉重的撞角重重撞击在城门上时,城池内外顿时响起一声剧烈撞击声。
这一刻。仿佛整座襄阳的城墙都在颤抖。在呻吟。
城墙上箭如雨下,礌石和滚木滚滚。
绵绵不息的惨嚎声霎时冲霄而起。不断有江东兵哀嚎着倒了下来,但江东兵的攻势并未因此而停止,数十架云梯上很快就爬满了悍不畏死的敢死队.这些凶悍士兵口衔利刃、手脚并用向上攀爬。很快就接近了城头。
襄阳城头。一名中年将领正在有条不紊的指挥战斗。
弓箭手退后,攒射杀敌。长枪兵突前,阻敌登城。刀盾兵集结,准备反击!!。
千余名弓箭迅退到了城墙下,开始以攒射的方式向城外的江东兵继续放箭.等候多时的千余名长枪兵迅突前,挤满了襄阳城头。好容易攀上城头的江东死士还没来得及拔下衔于嘴中的利刃,数十枝锋利的长枪已经凌空攒刺而至.顷刻间便将他刺成了刺猬。
下一刻!一架架沉重的攻城云梯已经被长的长矛给顶了起来,堪堪竖直之后继续往外倾斜,终于轰然倒下。攀爬在云梯上的数十名江东兵就像落水的溺者.从半空中噗嗵噗嗵摔落下来。
敢死队。以悍不畏死而出名,岂会因此而退却,继续嗷嗷大叫着继续向上猛攻。
嗷啦啦~~
百余名江东敢死队精兵疯狂嚎叫着。簇拥着撞城车往前突进,然后又一次撞上了坚固城门,又是一声剧烈的撞击声。荆州兵感到脚下的城墙都在剧烈晃动。
那名荆州将领凄厉大喝起来:“火油!快把火油抬上来!”
早有士兵涌上前来。将一锅锅已经烧得滚沸的火油抬上前来,恰在此时,襄阳城外陡然射来一篷火箭。其中一枝火箭正好射中滚沸油锅。城楼上陡然腾起一团烈焰。将城池内外照得亮如白昼,两名士兵比刻间便被烈焰所吞噬~~
但剩下的几锅火油终于被抬到了城头,向着拥挤在城楼下江东兵倾泄而下,当那滚烫的油汁透过盾牌、铁甲的掩护浸透肌肤时,那滚烫的灸热足以令意志最为坚强士兵都开始暴走。
下一刻。数十支火箭从城楼上残忍攒落下来,激溅满的火油比刻间燃烧起来。熊熊烈焰很快便将百余名江东精兵连同那具撞城车彻底吞噬!灼热得白的火焰中。仍能清晰看到没有断气的江东兵正在凄厉哀嚎、拼命挣扎。
通红的火光照在孙策脸上。孙策的眸子里就如同有两团烈火在燃烧,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格外的狂热。
“想不到名不经传的张允,守城竟然如此厉害,倒是小看了他。”孙策钢牙紧咬。寒声说道。
他缓缓转过头来,望着身边的徐盛问道:“城内还有你的人否?”
徐盛摇了摇头道:“刺杀刘表和黄祖之后。刘琮和蔡瑁在城中疯了一般的乱抓,我的人不得不撤出城外,未来得及撤的兄弟全被抓了。”
孙策点了点头,阴沉着脸道:“如此强攻不是办法,收兵吧。”
当那低沉苍凉的号角声开始响起时,拥挤在城墙下的江东兵终于像潮水般退了回去,惨烈的攻城战暂时告一段落。
城头的张允终于吁了一口气,瘫坐在城头。
在众将士的簇拥下缓缓退回大营的孙策,眉头紧蹙,闷闷不乐。
一骑飞奔而来。
来骑冲至众人面前,对孙策和诸将行礼之后,将一封火漆密信递给了徐盛。徐盛急忙将信呈给孙策。
孙策拆信之后,不禁脸色大变:“汉帝已遣十万大军杀往荆州。张郃率四万大军为前部,已到宛城地界。想不到汉帝居然置中原膏腴之地不顾,弃袁绍而攻荆州。”
“张郃?”徐盛脸上神色大变。眼中杀气喷薄而出。
孙策转头朝身后的鲁肃问道:“子敬,你的井阑还需多久造好?”
鲁肃恭声道:“已造好二十五架,余下五架今日之内可造好。”
孙策点了点头,抬头环视一周,寒声道:“汉军三日之后即可到达襄阳。全军即刻休息,明日全力攻城,务必在日落之时攻下襄阳。”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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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襄阳城下充溢着肃杀之气。
城外忽然响起了整齐嗓亮的号子声。张允惊抬头。黝黑的夜空下.不知何时已经鬼魅般出现了数十具高耸的塔台!足足出城墙一大截的高度,庞大的身影就如同一头头巨兽。正向着陇县城头缓缓逼近。
张允的眸子霎时收缩,井阑阵!?
三十架井阑,上千张三石强弓对着城头密集扫射。
嗷嗷嗷~
呜呜呜~
城下上万江东精兵如同疯狂的猛兽一般。大声嚎叫着向襄阳城汹涌扑来。
江东军虽然拥挤如潮,却在数名猛将的率领之下快速而有序。
一名虎背熊腰的将领,精赤着上身,露出全身如山丘般隆起的肌肉。提着一把长刀。大声嚎叫着如同猛虎一般,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也嗷嗷大叫如同群狼一般;
江东拼命三郎周泰!
一将头插翎羽,身佩铃铛,背负单刀,手持长弓,边冲边朝城楼上放箭,每箭例无虚发。
锦帆贼甘宁!
一人白衣银甲,长刀如雪。将城楼上射来的一枝枝利箭轻易磕飞,如同战神下凡。
白衣将军徐盛!
……
一轮又一轮的疯狂的进攻。兵精将猛的江东军在井阑的掩护下,杀得荆州军魂飞胆丧,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击之力。
终于,徐盛飘身而起,跃上城墙,窜进城头上的荆州军中,如虎入羊群,狂劈猛砍。
接着周泰和甘宁等人分别登上了城头,在城楼上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襄阳城眼看就要失守!
嗬嗬嗬!
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突然从城下冲霄而起。
江东军背后蹄声大作、杀声四起。
一声苍凉的号角声如鬼魅般响起时,一只数千人的铁骑滚滚而来,如同铁流一般冲入江东军后营,践踏着,杀伐着,仿佛从空而降的天兵天将。
“常山赵子龙来也,孙策速速纳命来!”
一员银枪白马的猛将暴喝一声,催马冲进了江东军后军阵中.一杆龙胆亮银枪如同蛟龙出世,上下翻飞,在江东军阵中掀起一片血雨腥风。赵云马蹄所过处,凉州兵顿如波分浪裂、竟无人能阻其片刻。
赵云身后。三千余飞云铁骑如影随行、狂飙疾进,以冰冷的马刀还有狂暴的冲撞造成江东兵的流血、恐慌、混乱。
孙策已将所有的精锐兵力全部投入了前军。后营极其虚弱,很快整个后营开始陷于崩溃边缘,轰然大乱。
“汉军杀来了!”
在三千铁骑的碾压之下,江东后军四散奔逃,惨叫连天。
中军的麾盖下面,孙策的脸色大变:“汉军为何如此来得如此之快,三百里地,竟然一天之间到达。”
“那是汉军速度最快的骑兵,赵云所统率的飞云骑,能日行五百里。”身边一名将领说道。
一股戾气从孙策脸上浮起,厉声爆喝:“区区三千骑,就敢乱我大军。取我枪来,让我见识见识汉帝手下第一猛将的厉害。”
说完不顾众将的劝阻,提枪上马,高喝一声:“随我来!”
身后的侍卫和亲随将领带着一彪人马跟在孙策身后,朝赵云杀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绝世虎将
三千飞云骑将江东军的后军掀了个底朝天,正朝中军杀来。赵云忽见一彪人马朝他冲来,不禁哈哈大笑,战意冲天而起。
“杀!”
“战!“
一个威震江东,人称小霸王;一个名满河北,大汉第一将。
砰!
交马一枪,两匹马呼啸而过。
孙策身子微微一晃,心中暗暗心惊,调转马头正要继续寻找赵云交战时,却发现赵云早已不见踪影。
赵云显然无意于孙策交锋,铁骑冲阵靠的就是冲势,若主将与敌将交锋太久,必然影响全军冲击效果。赵云率着三千铁骑如同风驰电掣一般,马不停蹄的杀向他的中军大阵,将整齐有序的江东中军冲得七零八落。
孙策大怒:“区区三千铁骑,竟敢冲入我中军,就叫你有来无回!”
正要指挥大军四面合围,却发现汉军的铁骑早已调转马头,向右后方薄弱地带冲了出去,身后只有稀稀落落的箭枝飞来。
“长枪三面拒马,弓箭手射住阵脚。”
醒悟过来的孙策,知道汉军只是利用骑兵的速度优势进行袭扰,急忙策马回到中军麾盖之下,指挥江东军列阵布防。
中军和后军一动,前军的攻势就缓了下来。
站在城楼之上的张允看得真切,急忙高声吼道:“朝廷大军来援,众将士休慌!”
“嗬嗬!”
荆州军士气大振,在张允的指挥下攻势如潮。长枪兵在前迎敌,弓箭手在后攒射,很快就将攻下城头的江东军逼了下去。
最后攻上城头的三名猛将也不得不退下了城楼。
荆州军一边将城楼上的累累尸体推下城楼。一边迅速往城楼上增兵补充兵力。
城下,飞云骑来回穿梭,利用骑兵的高速机动性和连弩的远程射距,在江东军的后军不断袭扰。
孙策虽然排布好了三面拒防的阵型,却依然无法摆脱背后之患,前军的攻势和士气也大大受到影响。
而襄阳城头上的荆州军在得知汉军来增援的消息之后,士气爆棚。军士的血性和狠劲被激发了出来,战斗力提升了一大截。
很快战斗陷入了僵持阶段,任江东军兵精将勇。指挥有度,却依然无济于事。
斜阳西下,襄阳城楼上下,喊杀声震天,尸横遍野、血流飘杵,劲烈地寒风竟然吹不散那浓重地血腥味.
夜色逐渐降临。战斗依然在继续。汉军、荆州军和江东军三方谁也不敢轻易退却。荆州军若放弃,则是放弃了襄阳,甚至放弃了整个荆州地区的良好局势。而汉军和荆州军任何一方退却,则意味着襄阳城失守,对于荆州军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对于飞云骑意味着任务失败,后面的荆州之战将变得十分艰难。
襄阳既是荆州的经济政治中心,也是南北战争的重镇。谁也不可敢轻易放弃。
终于,夜幕逐渐降临。形势对于荆州军越来越不利。黑夜之中的攻城战,就算是火光通天,攻城的效果也远远不如白天,登梯攻城的速度大大减缓。
夜风猎猎,一骑斥候带着急剧的马蹄声,一边飞奔一边大喊让开。
“启禀将军,汉军张郃遣马超率万余骑兵一路急行而来,已在襄阳城五十里外。”
五十里之地,如果是骑兵急行,恐怕半个时辰就能到达。荆州军只有四万多军队,如果对上一万多铁骑,别说攻打城上士气高涨的荆州军,就是城下的厮杀都未必讨得了好。
一抹痛苦的神色从孙策眼中一闪而过,他抬眼望着仍在襄阳城头喋血的江东军,黯然的说道:“传令三军,立即撤军,退往邔国。”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江东军缓缓的退了下来,像潮水一般往南面退去。
“敌军退了!敌军退了!”襄阳城头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
赵云按住照夜玉狮子,望着逐渐远去的江东军,眼中充满敬佩之情:“四万多大军撤退时竟然如此井然有序,江东军果然不可小觑。”
月色朦胧,照在遍地的累累尸骨上,显得那么诡异,那么悲凉。
这一战,江东军死伤过五千,荆州军也折兵数千,就连三千飞云骑也折了两百多骑。
……
江陵城。
同样江东军兵临城下,将三面围得水泄不通,只留下靠江水的南面,江面上也被江东军的船只封锁了起来。
江东军三万,荆州军一万。一万守三万,兵力并不占弱势,弱的是主将和士气。
江东军的主将是老将程普,副将是黄盖和韩当,孙策特意将这次攻城任务交给昔日跟随父亲南征北战的三位老将,寄予了殷切的厚望。
城内的刘琦原本是被蔡瑁和刘琦排挤而逃到江陵,今江东军又占了大半个荆北,围住了襄阳。江陵城的荆州军无异于风中之残烛,垂死挣扎。即便守住了江东军的攻击,襄阳一旦告破,江陵就成了一座孤城,又能坚守多久?
心如死灰的刘琦差点就要放弃了,可是他身边却有两位足智多谋、临危不乱的谋士——蒯良和蒯越。
当年刘表单骑入荆州,就是利用了蒯家和蔡家的声望以及蒯良兄弟的谋略才迅速在荆州站稳脚跟,并感叹“子柔(蒯良)之言,雍季之论也;异度之计(蒯越),臼犯之谋也。”
所以即便荆州军士气低落,江东军攻势如潮,在两蒯的支持下,刘琦依然硬生生的坚守江陵城不倒。
江陵城府衙,后花园。
蒯越负手而立,正翘首仰望满天星辰。眉宇间笼罩着一丝喜色,不觉哈哈笑了一声。忽有沉重地脚步声从蒯越身后响起,蒯越回头。却是刘琦正缓步而来。
刘琦走到蒯越身后,凝声问道:“先生又在夜观天象?”
“是啊。”蒯越笑道,“帝星起于北方、光耀苍穹,将星闪亮,汇集南方,主公不必担忧了,陛下的大军恐怕已经开往荆州了。”
刘琦不无忧虑地问道:“先生都看到了些什么?”
蒯越哈哈笑道说道:“天下太平。汉室中兴。”
“是吗?”刘琦淡淡地应了一句,走到蒯越身边同样翘仰望苍穹。看到的却只有满天星辰,与往日何异?
蒯越微笑着地摇了摇头。星象之数岂常人可以窥破?更何况刘琦仍旧心事重重。
“主公不必担心。刘琮不过八岁小儿,又是次子,陛下岂能任其为荆州之主。”蒯越宽慰道。
刘琦依然眉头紧蹙道:“陛下也是次子,当年也是九岁登基。我担心陛下以己度人……”
蒯越冷笑道:“区区刘琮小儿。岂能与陛下比……”
他的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似有所思。
按照陛下的风格,恐怕这荆州之主不一定就会落到刘家两个儿子身上,即便是刘琦当了荆州刺史,也不可能有刘表昔日的权势了。
次日早上,刘琦刚刚醒来,便听到府外一片巨大的喧哗声。
刘琦大惊而起,急忙披衣而出。
一个侍卫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主公。主公……”
刘琦惊惧的问道:“何事惊慌,难道城破了。”
那侍卫喘了一口气。才说道:“援军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
刘琦惊疑的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朝廷的大军吗,竟然会如此之快?”
那侍卫急忙道:“是磐公子和黄将军率兵来救援。”
……
江陵城下。
一只军队如风而至,攻向城外的江东军。
刘磐,刘表之侄子,与部将黄忠共守攸县。其人武艺高强,极其悍勇,但是才艺双全、名列八俊的文人刘表,并不是很亲近这位武夫侄子,一向很少往来。
长戟如林,箭如飞蝗,鼓声隆隆,杀声震天,一杆“刘”字大旗在风中猎猎飞舞,恶狠狠的碾压向江东军。
冲杀最前的是一名神威凛凛,嗜血如魔鬼般的敌将,只见他背负一把硬雕弓,手持一杆血色长刀,吼声如雷,如同一只下山猛虎一般杀入敌群。
城楼上的荆州军惊呆了。
这是荆州的军队吗?长期以来,荆州军一直被江东军压制,只守不攻,像这样针锋相对,悍然不惧的直接杀入江东军的荆州军,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见那名年过五十的老将,手中的碧血断魂刀上下翻飞,如同赤龙出世,在敌群之中所向披靡,马前无一合之将,长刀一舞,四周便是一片血肉翻飞,惨叫连天。
受到他的气势的鼓舞,身后跟随的荆州军士气如潮,嗷嗷吼叫着拼命的在荆州军中大杀大砍,很快就将荆州军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直奔江陵城门而来。
江东老将韩当,见到一名荆州老将在自己军中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杀戮,不禁勃然大怒,
一拍胯下良驹,舞起大刀迎向那手持血刀的老将。
“来者何人?”
“南阳黄忠是也!”
韩当不再言语,手中的长刀如同闪电一般攻向黄忠。
砰!
两刀相交。
韩当胸口如遭重锤,连人带马连退了十几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身子刚刚停稳,眼前红光一闪,一片刀影带动着一股无边的杀气又朝他当头劈来。韩当强摄心神,拼尽全力挥刀再次迎了上去。
砰!
砰!
砰!
三招过后,两马呼啸交错而过。
等到黄忠调转马头,再次迎向韩当之时,却见韩当口中喷了一口鲜血,手中的长刀似乎已握不稳,脸色煞白,全身摇摇欲坠。
“杀!”
黄忠一声爆喝,挺起手中的血色长刀风驰电掣般的杀了过去。
韩当一咬牙,不再顾及面子,拍马就逃。
黄忠冷冷一笑,将血色长刀插在地上,从背上取下一张硬雕弓,上右手一抖,一枝利箭已经搭箭上弦。
箭如流星,飞奔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双喜临门
弓弦响处,利箭穿透了韩当身上厚厚的皮甲,透胸而出。
穿云箭!
韩当惊恐的望着胸口透出的利箭,缓缓回过头来,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身子一软,倒毙于马下。
“韩将军被杀了!”
江东军轰然大乱。
荆州军趁此气势在江东军中横冲猛撞,搅得江陵北门的江东军乱成一团,很快就冲至江陵北门前。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银甲将领手持长枪一路奔杀而来,纵骑冲至门下,大声喝道:“快开城门!”
城楼上的刘琦认得是堂兄刘磐,急忙命令守城将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迎接刘磐的军队入城。
八千多荆州军鱼贯而入。
黄忠横刀立马,亲率着数十名亲卫士兵断后掩护。
后面的江东军乱哄哄的追了过来。
只听黄忠一声爆喝,张弓搭箭,一手三箭。
三枝利箭呈品字型,分射而出,跑在最前头的三名江东兵应声倒地。
咻咻咻!
咻咻咻!
飞箭连出,例无虚发。一连九箭,连杀九人。
追兵被他气势所慑,纷纷停住脚步,竟无一人敢冲过来。
黄忠见荆州军已全部入城,这才哈哈大笑,提着碧血断魂刀纵马冲入城门。
等到黄盖和程普率兵从其他两门杀到时,江陵北门的吊桥已经拉起,城门也已关上。
黄盖手执双铁鞭。望着城楼上悲愤的怒吼:“黄忠,我誓取汝头!”
次日,江东军后退二十里地。全军为韩当哀悼。
汉水江畔。
近三万江东军齐齐肃立在江边,为江东名将韩当送行。
江水上,一艘战船载着韩当的灵柩缓缓离去。
头缠白布的程普和黄盖弯腰对着江水上深深的鞠了一躬:“恭送韩将军!”
江畔的江东军齐齐跟着弯腰行礼。
轻舟远去。
程普与黄盖两人虎目含泪,怔怔的望着帆影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江水面上。
程普、黄盖、韩当和祖茂四人昔日跟随孙坚南征北战,杀区星、讨董卓,号称“江东四虎将”。祖茂十多年前为护主而捐躯,他们三人一起继续辅佐孙坚。后又辅佐孙策达十年,那是过命的交情,如今韩当战死。岂能不叫他们悲愤。
程普唰的一声拔刀而出,高声吼道:“攻破江陵,斩杀黄忠,为韩将军报仇!”
“攻破江陵。斩杀黄忠。为韩将军报仇!”
“攻破江陵,斩杀黄忠,为韩将军报仇!”
“攻破江陵,斩杀黄忠,为韩将军报仇!”
江边的江东将士如雷般响应,吼声震得江水都荡漾了起来。
“杀!”
“杀!”
“杀!”
江东将士的怒吼声刚停,背后就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只见一杆“刘”字大旗在风中猎猎招展。大旗下一名老将神威凛凛,江风吹得他须发飞舞。手执碧血断魂刀,催动胯下千里良驹“飒露”。飞驰而来。身后跟着无数荆州军,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
刹那间,江东军士兵惊呆了。
十多年来,从来只有他们进攻荆州军,而荆州军从来都是坚壁据守,想不到如今一连两天他们都遭到了荆州军的主动进攻。
如果说昨天的进攻只是突围入城的话,这次进攻竟然是想从正面击败他们。
“列阵,迎敌!”程普睚眦欲裂,歇斯底里的吼道。
很显然,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一向弱势的荆州军不到两万人,竟然敢出城攻击三万江东虎狼之军。不等江东军列好阵,荆州军已在刘磐和黄忠的率领之下,杀近身来。
江东军前军一片大乱,被冲了个七零八落,被荆州军从中间撕裂开来。
程、黄两人急忙大声呵斥,指挥左右两军向中间包抄,奈何江东军战阵本就未来得及布好,如今又被士气冲天的荆州军冲散,变成了乱军。虽在江东将领之下勉强稳住乱势,但是无法形成有效包夹的战阵,双方混战起来。
只见黄忠跃马挥刀,利用千里良驹“飒露”的冲击力在江东军中纵横穿梭,专挑盔甲鲜明的将领交战并迅速斩杀。只杀得江东将领人人胆寒,纷纷避让,临战指挥更加混乱起来,虽然人数多了一万多人,却未显露出多少优势。
程普和黄盖两人见一名老将在自己军中如入无人之境,肆意厮杀,仔细看去正是斩杀至交好友的仇人。两人不禁勃然大怒,血气上涌,所谓仇人相见,分为眼红,齐齐提起兵器上马,爆喝两声如同两只发狂的怒狮一般朝黄忠狠狠的扑去。
黄忠见两人齐齐杀来,战意高涨,大喝一声:“来得好!”
碧血断魂刀在空中舞起一道血红的光芒,迎面朝两人奔来。
砰!
当!
血色长刀击开了程普的铁脊蛇矛,刀势未歇,又顺势荡开了黄盖的双铁鞭。
两人齐齐的退了几步,又举起武器围了上去。
黄忠力战两名江东虎将却丝毫不惧,血色长刀左右翻飞,赤影瞳瞳。三人走马灯似的在战阵中来回穿梭,杀得难分难解。
程、黄两人逐渐就发现不对劲了,他们两名主将被黄忠缠着,荆州军却在刘磐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在江东军中厮杀,很快就稍稍占了优势。
血色的刀光如同一张红色的网一样,死死的缠住了两人,两人只有拼尽全力才能抵挡,根本不敢分心去指挥战斗。
一连战了二十多个回合,江东军逐渐呈溃乱之势。程、黄两人却被那疯狂的血色刀光逼压得喘不过气来。
程普突然大吼一声:“拼杀!”
两人手中的武器突然气势大盛,拼尽全力对着黄忠发出尽命一击。
砰!
当!
黄忠猝不及防,长刀架住两人的攻击之后,连退了三步。
“撤!”
两人大吼一声,一左一右飞驰而去,率着左右两路江东军如浪潮一般的撤离了汉水江畔。
荆州军哪里肯舍,跟在江东身后紧紧的追来,这可是他们十年来首次撵着江东军跑,一直追了十余里地才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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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县。
汉帝刘协及张辽等人率中军御林军行军至此城,就地安歇。
县衙之内,刘协正与诸将商讨战事,突然朱峰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启禀陛下,张将军已率太平军攻至襄阳,江东贼首孙策畏惧天子之威,弃襄阳而退守邔国,据江而守。”
“江东贼军程普、韩当及黄盖部围困江陵郡,被荆州刘磐和黄忠两人击败,已退往竟陵城,黄忠斩杀敌将韩当。”
“好!”刘协大笑而起,“如此荆州局势总算暂时稳住,遏制住了江东贼军的攻势。”
众将也群情激动,纷纷恭贺刘协。
刘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嘴角浮出一丝微笑,心中暗喜道:“黄忠总算没有被刘备那伪君子捞去,我又要得到一员虎将了。”
朱峰侯在一旁,望着被诸将围着道贺的刘协,却没有离去的意思。
刘协一愣,随即微微笑道:“朱爱卿辛苦了,退下吧。”
朱峰却道:“臣还有一事禀报。”
刘协问道:“何事?”
朱峰整了整衣裳,恭恭敬敬的对着刘协行了一礼:“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刘协顿时愣住了,望着毕恭毕敬的朱峰,怔怔的问道:“喜从何来?”
朱峰压低了声音,一字字的缓缓说道:“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和董贵人过不了多久就要临盆了,皇后传下懿旨,恭请陛下回宫。”
刘协顿时呆住了,两位老婆怀孕的喜讯在出征袁术不久就传来了,只是当时忙于征战,并未有太多的激动。想不到时光如梭,一晃**个月过去了,自己马上就要当老爸了。
全场哗然,众将纷纷躬身行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刘协半天才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如今征战在即,朕要回宫吗?”
庞统摇着羽扇,正色说道:“征战江东群贼,原本就是我等做臣子的本份。陛下御驾亲征,天威不可阻挡,自然可所向无敌。但是即便陛下不在军中,我等亦必不辱使命,陛下只管宽心。陛下的龙种出世,那是大汉的传承,关系着汉室的千秋基业,还请陛下回宫,予以重视。”
众将齐声响应:“必不辱使命,还请陛下宽心。”
刘协呆了半响,默然不语。
一旁的张辽急忙又说道:“如今荆州之危急已解,而徐将军已率无忧军与徐州军两面攻入兖州,青州军也已攻入冀州,袁绍不得不从幽州撤军,全力回防冀、兖两州,河北之局势大好。陛下乃九五之尊,无须为战事而劳神,尽管放心回京。”
刘协终于说道:“天下之事,一切皆劳烦诸位爱卿。”
次日,刘协下旨令张辽为征南军统帅,节制御林军和太平军,张郃为副帅,庞统和徐庶辅助两人。张郃率太平军主攻南郡,张辽率御林军主攻江夏郡。
柔风习习,草长鸢飞,烟雨迷蒙,正是江南好风景。
南阳通往雒阳的官道上,马蹄声如雷,风烟滚滚,一杆斗大的大汉龙旗在风中飘舞。
刘协在近卫营、龙骑卫和修罗三十六骑的护卫下,急匆匆的奔往雒阳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龙女出世
雒阳皇宫,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德阳殿,御书房。
刘协在房中焦急的走来走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如果不出意外,他今天就要当父亲了,两世为人第一次为人之父,而且还是两个小孩的父亲。
两位娇妻正在房中经受着分娩的痛苦,他却一点都帮不上忙,只能在这干熬。
他来来回回转了无数个圈,心里却没有一点底,抬起头朝一旁护卫的萧南天和王越望去,不禁摇了摇头。
李逸飞离去之后,他的贴身侍卫长就换成了萧南天,这个傻大个虽然有点一根筋,但是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他原本想从这两人身上寻找一点安慰,可是这两人一个至今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一个虽然儿子都比他大了,但却是二十几年后才第一次见到儿子。若问这两人关于女人生孩子的事情无异于问道于盲。
终于在他快将御书房中的地板踩烂时,室外传来一阵喧哗。
永安宫中一个老宫女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刘协大喜,一个箭步蹦到近前,急声问道:“皇后生了?是男是女?”
老宫女虽然满脸的激动连声说恭喜,却毫无喜悦之色,反而有点惊慌,听到刘协这一问,不禁脸色煞白,战战兢兢的说道:“启禀陛下,皇后给陛下生了一位公主……”
刘协哈哈一笑,连蹦带跑的朝永安宫奔去,萧南天和王越急忙率着几个飞龙卫紧紧跟随而去。
留下那躬身侯在一旁的老宫女。那宫女抬起头来。擦了一把汗,脸色恢复了血色。喃喃的说道:“陛下果然圣德,生了个女娃也这么高兴。”
“让开。让开,快给朕让开!”
刘协飞奔而来,大声呼嚷着,全无帝王的威严形象。
那些斥候一旁的宫女们急忙纷纷避让,脸色都有点阴郁,甚至带着一点惊慌。
当刘协抱着自己的丫头时。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嘿嘿的傻笑起来。这可是他的孩子,不管是男还是女总归都是他的骨血啊。
小家伙生的粉里透红,格外精致和可爱。她原本微闭着眼睛正在安静的睡着。被刘协的笑声吵醒,睁开了眼睛,嘴巴一瘪哇啦哇啦的大哭起来了,对这位初次见面的九五之尊的老爹毫无尊敬之意。
刘协不禁手足无措,手上急忙轻轻的摇着,用一种充满溺爱的声音哄了起来:“哟,乖女儿,不哭,父皇在这里。哟。好乖哦,不哭……”
那一刻,周围的宫女和接生的女官望着这个抱着公主摇来晃去的年轻皇帝,听着那溺爱得化出蜜来的声音。竟然泫然而泣。
永安宫中上下包括貂蝉原本都很很担心生了个女儿,刘协会很失望。可现在看来这种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陛下不但没失望。而且很开心,开心得很!
躺在病床上的貂蝉。原本脸色苍白,神色中隐隐带着一丝失落。见到刘协这般光景,终于放下心来,怯怯的叫了声:“陛下!”
刘协回过头来,望着憔悴的娇妻,心头一热,急忙将哭声停下来的宝贝女儿交给了身旁的宫女,疾步上前轻轻抱住已翻身坐起的貂蝉,柔声道:“红儿受苦了。”
说完温柔的捧着她的脸,将她额头上一缕乱发轻轻的拨到脑后,然后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这一吻,吻得貂蝉热泪直流,哽咽道:“臣妾有负陛下,未能给陛下生下皇子。”
刘协一愣,随即哈哈笑道:“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喜欢。”
说完又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貂蝉像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刘协怀里,满脸淌着幸福的微笑。
两人依偎了许久,一旁的小家伙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貂蝉轻轻一笑:“陛下的宝贝公主饿了……”
话音未落,门外又传来喧哗声:“陛下!陛下!”
只见一个小黄门急匆匆的飞奔而入。
刘协眉头一皱,放开貂蝉的身子,怒声问道:“何事大呼小叫?”
那小黄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道:“陛下……不……好了,董……贵……人……”
因为跑得太急的缘故,一口气没接上来,停顿了下来。
刘协一听“董贵人”三个字,立刻蹦了起来,一把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厉声吼道:“董贵人怎么了?”
那小黄门终于缓过气来,战战兢兢的说道:“负责接生的女官说,董贵人难产,快要不行了。”
刘协啊的一声大叫,一把将他抛了出去,狂奔而出,直奔董白所在的景福殿而去。
景福殿内,董贵人寝居门口,一群宫女和女官正围得水泄不通。
“闪开!”
刘协厉喝一声,狂奔而入。
纱帐中,董白那苍白的脸容映入他的眼帘,几个女官正在鼓捣着什么,但是床上的爱妃却一动也不动,床单上隐隐现出一滩血迹。
刘协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嘶声喊了声:“小白。”
床上原本已气息微弱的董白,听到他的喊声,眼睛中一亮,双眼无限柔情的望了他一眼,轻声喊了一声“陛下”,却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小白~”
刘协声嘶力竭的狂呼,一把抱住董白的头,轻轻的摇着。
董白的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臂弯里,一动不动。
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惧袭上他心头,颤抖着手伸向爱妃的鼻口,所幸仍有微热的气息喘出,虽然比较微弱。
他心中稍稍安定,厉声对那几个女官喝问道:“为何如此?”
那几个女官吓得两股战战。语不成声,纷纷跪了下来求饶。
刘协大怒:“不说。朕就抄斩你们满门。”
其中一个年长的女官终于战战兢兢的说道:“董贵人羊水早破,痛了大半天。劲也使了,腹内的龙种就是不肯出来,臣妾也是第一遭见到此事。当年太后怀陛下之时,太后可是一使劲,陛下就降生了。”
刘协冷哼一声,厉声问道:“是否因为胎位不正,脚朝下头朝上,所以出不来?”
那年长的女官奇怪的望了刘协一眼,却不敢细问。只是胆战心惊的说道:“若是胎位不正,至少应出来一只脚,如今董贵人腹内的龙种是根本不肯出来。”
刘协呆了一下,随即痛苦的抓着头发埋下了头,周围的宫女也和女官也纷纷低下头,不敢看他。
“快传太医!”刘协怒吼。
很快,一个太医急匆匆而来,正是吴孟,昔日在救过他一命的神医。
吴孟从药箱中拿出一根红线递给女官。
刘协见了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这位救过他命的神医吼道:“搞什么红线,直接给董贵人号脉,朕赐你无罪!”
原来按照宫中的规矩,太医给皇妃号脉是不能直接用手的。只能用一根红线缠在皇妃的手腕上来号脉搏。
刘协哪里相信这种玄乎的东西,也不管什么臭规矩了。
吴孟也不推辞,直接上去抓起董白的脉搏号了起来。
几分钟过去了。刘协却觉得像过了几年一样,最终的结果却令他疯狂了。
吴孟躬身行礼道:“老臣无能为力。还请陛下赐罪。”
吴孟是宫中第一名医,他说无能为力。等于宣告无治。
嗷~
刘协嚎叫一声,又抬起头来,坐到床边,将晕厥的董白抱在怀中,轻声的唤着:“小白,小白……”
眼中泪水缓缓流下,满脸的痛苦和绝望。
怀中的董白静静的躺着,任他千呼万唤,一动也不动。
唤了许久,终于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剖腹产!
他眼中露出狂喜之色,随即又慢慢的黯淡了下来。
剖腹产,谈何容易,除非华佗在此,否则无异于谋杀。可是他却把华佗留在了西域医治白瑶的余毒。就算华佗,他也未必放心。消毒和缝针这种事情华佗是否处理得好,他没有把握。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刘协满眼哀凉的望着门外众人。
王越和萧南天等人也静静的站在门外,垂手而立。吴孟也躬身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等着刘协赐罪。秦雪不知何时也过来了,茫然无措的站在门口,满脸哀戚的望着他。其他众宫女一个个都低着头,有的宫女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望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董白,刘协终于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给朕取……”
“陛下!”
他刚说了三个字,正准备孤注一掷要吴孟实施剖腹产时,却听到一声如同从天籁上传来的清脆的声音。
一个美丽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
翦发垂项的女子!
刘协擦了擦眼睛,只觉恍然如梦,呆了半响才确定面前的就是白瑶。
他惊喜的大叫起来:“瑶儿,华神医何在,可否随同你一起前来?”
白瑶痴痴的看了他一会,这才娇羞的笑道:“华神医终究是男身,臣妾跟神医学近一年医术,或许可医治董姐姐,陛下不必担心。”
说完提着一个精美的药箱,轻轻的走到床边,抓起董白的手号起脉来,然后轻轻的说了两个字:“有救。”
这两个对于刘协来说如同来自天国的佛音一般,一时竟然喜得发起呆来。
白瑶轻轻一笑:“臣妾要施术了,还请陛下暂时避让一下。”
刘协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其他的人也被白瑶赶了出来,只留下几个宫女。
寝居外,刘协体会了度时如年的感觉,原本不信佛的他竟然心中默念起佛来。
啊~
屋内传来女子的痛呼声,那是董白的声音!
呜哇~
随即又传来婴儿的洪亮的哭叫声!
一个宫女闯了出来,兴奋的大叫:“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母女平安!”
热泪如喷泉一般涌了出来,刘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汉水夜袭
汉水江畔,江流东去,浪涛滚滚。
江边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圆形的营帐。一杆“汉”字大旗,一杆“天下太平”的大旗,两杆大旗在风中猎猎飘舞。
张郃、马超、赵云三人并马而立,望着水雾茫茫的江面直出神。
江水那边是江东军所占领的邔国城,一道波浪滚滚的汉江犹如一道天堑隔在汉军面前。饶是汉军兵强马壮,饶是赵云和马超两人可以马上横扫江东无敌,饶是张郃料敌先机,善于观察地形,排兵布阵,智勇双全,在历史上其兵法甚至连诸葛亮鮱忌讳,此刻也只能望江兴叹,束手无策。
南舟北马。南方之地,江湖纵横,又无后世的坚固桥梁,注定是水战为王,纵你跃马中原所向无敌,在江河面前也只能止步不前。
孙策之所以敢一再明目张胆的攻击同僚地界,公然挑战刘协的帝威,最大的原因就是自恃水战无敌,不惧朝廷大军的铁骑。
历史上的曹操,在赤壁之战中惨败,表面上来看是因为周瑜的火计,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因为北方士兵不习水战的原因。否则以曹操的精明岂能不知连环计的危险,只是因为北方士兵站在船上双脚发软,两眼昏花,更别说交战了,所以才不得不冒险使用连环计,才使周瑜的火计得逞。
江面上,一艘艘斗舰和艨艟来回穿梭,战船上锣鼓喧天,喝骂声和讥笑声不断传来,那是江东水军在向北岸上的太平军将士挑衅。
襄阳被张郃救下之后。刘琮和蔡瑁深感汉军相救之恩,派出张允率水军一万。战船过百艘前来助战,结果被甘宁仅率三千江东水军就杀得大败而回。张允也被甘宁一箭射中箭头,带箭而回。“锦帆贼”的水上本领果然不是盖的。
“张郃小贼,可敢下水一战!”
“马超我儿,速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赵云狗贼,来吃爷爷一刀!”
“北方旱犬,速速滚回中原之地!”
……
江风中隐隐传来的叫骂声越来越不堪入耳。
马超被骂得火起,抓起一张五石铁胎强弓,拈弓搭箭,拉了个满月。嘭的一声,利箭激射而去,直奔离江岸最近的一艘艨艟。
箭去如奔雷,又快又急,奈何那传距离江边近两百步之远,那箭射到船边已成了强弩之末,被猎猎的江风吹落在船舷下。
船上的江东士兵见状哈哈大笑,肆意的出言奚落马超,气得马超再次搭箭上弓。拼尽全力将铁胎弓拉得满满的,意欲再来一记狠射。
嘣!
弓弦被拉断。
马超又气又急,双手一用力,将那张百炼铁胎弓竟然一折而断。恶狠狠的扔在地上。
张郃摇摇头道:“四弟不必和江东群鼠一般见识,我等先回去细细商讨破敌之策。”
一行人怏怏的撤离江岸,退回大营。
************************
邔国城县衙。
孙策拆开徐盛呈上的密信。略微一览,不禁喜上眉梢:“哈哈!公瑾真吾之子房也。短短数月就收伏太史慈,攻下整个庐江郡。如此以往。扬州指日可得也!”
原来孙策一边亲率大军强攻荆州,另外又派周瑜偕蒋钦、潘璋、朱灵等将领率五万大军攻往扬州。而扬州刺史刘繇部将太史慈被周瑜设计擒获,加之其虽然屡立战功但并不被刘繇重用,反被其他将领猜忌,所以在周瑜的劝诱之下投降了江东。得到太史慈的周瑜,如虎添翼,很快就攻下了整个庐江郡,吓得刘繇撤兵退至豫章境内。
收起密信后,孙策又问道:“江面上情况如何?”
徐盛冷笑道:“自张允战败之后,水面便再无动静。一群旱鸭子,岂敢下水,只能望江兴叹,还能如何。”
孙策微微皱了皱眉:“汉军主帅张郃,能征善战,威震关中、西凉和中原之地,不是易与之辈,不可掉以轻心。”
徐盛一声冷笑:“张郃小儿,不过依仗曾与汉帝结拜之事才当上主帅,其实不过土鸡瓦狗耳。末将愿提三千江东虎狼之师,夜袭汉营,斩杀张郃。”
孙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文响之忠心和悍勇,我岂会不知。只是凡事以大局为重,不可意气用事。令妹之事,不必再挂怀于心,不论徐家是否与我孙家结亲,文响都是我最信任的股肱之臣。”
徐盛脸色一红,心头恨恨的想道:“张郃小儿,害得我妹遁入道门,且以死相逼,不但令徐家丢尽脸面,而且失去了与孙家结亲的机会。虽然主公明事理,以大局为重,但是孙家的吴老太却对我徐家百般不满了。这次定要斩了张郃的头,绝了妹子的痴心,再令其还俗嫁给孙家。”
想到这里,他再次请命道:“徐某非为私仇计,而是为江东之大局而战。如今汉军骑兵众多,岸上占优,而我军水上无敌。至此汉军不敢入水,我军不敢上岸,呈僵持状态。故汉军必不会料想我军敢黑夜偷袭其营寨,必然疏于防守,而‘潜蛟’已打探清楚汉军粮库之地。不若末将今夜率三千精兵暗中渡江而去,先烧其军粮,再趁乱突袭其中军大帐,斩杀张郃,去掉汉帝之臂膀。”
孙策沉吟了一会,思索了许久才道:“可试烧其军粮,一旦情况不妙,立即撤退,我将派战船在江边救应。张郃武艺高强,武艺不在你我之下,更何况汉营中尚有马超和赵云这等虎狼之将,文响切切不可冒险。”
徐盛满肚子的不以为然,嘴上却恭恭敬敬的说道:“全凭主公吩咐。”
……
夜色朦胧,江风习习。
三十艘斗舰整齐的排列在江边。集结待令。
一向白衣银甲的徐盛,为了夜袭掩护。改穿了一声黑衣黑甲,左边佩剑。右边挂着一壶箭和一张硬弓,手持一杆长枪。
他将长枪插在地上,对着孙策弯腰一拜:“主公尽管安心,末将必不辱使命。”
孙策上前紧紧的抓住他的双手道:“文响,无论胜负,给我安然回来,此战可败,文响不可有失。”
徐盛说了声“主公保重”,便抽回双手。便掉头不顾而去,直奔江边的斗舰而去。
一阵凉凉的江风吹来,孙策心中一凛,颇有点“风萧萧兮汉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意味。
江面传来一阵阵划水声,一艘艘斗舰消失在夜幕之中。
很快,三十艘战舰就划到了对岸,一个个江东精兵背着引火之物,提着明晃晃的兵器。鱼贯而下,往江岸奔去。
江对岸一片宁静,远远的可看到星罗棋布的汉军营帐,大营之中灯火阑珊。显然汉军大都已进入梦乡,只有少数巡逻和守卫的士兵。
汉军的粮仓在大营西面。三千精兵弯着腰迅速向西面奔去,在夜幕下如同一只只夜猫一般。敏捷而快速,又充满无边的杀气。
奔在最前面的是三百校刀手。手持长长的大刀,他们的任务就是迅速砍开鹿角。以便后军冲入汉营。
很快,江东军潜行至西面大营拐角处,此处正是巡逻士兵巡查的死角,而夜色中的巡逻士兵似乎也偷起懒来,只在中军来回穿梭,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角落。
徐盛手中长枪一挥,三百校刀手立即蜂拥而上。
喀喀喀!
一阵乱刀之下,西北角的鹿角瞬间被砍开一处大缺口来,足以容数十人冲入。
“击溃汉军,斩杀张郃,宜在今夜,杀!”
徐盛长枪一举,众将士随着他蜂拥而入,直奔汉军粮仓所在。
军营中静悄悄的。
迎面走来一队巡逻汉军,突然见到无数个黑衣黑甲的江东军如幽灵般杀来,吓得那领头的汉军什长啊的大叫一声,率先扔下兵器逃窜,身后的士兵跟着四散奔逃。
徐盛冷笑一声,率着三千将士,很快就冲到了粮仓之前。
“点火!”徐盛厉声喝道。
一个个火把被点燃起来,军营之中一片火光冲天,照得如白昼一般,将对面的粮仓前的情景照得清清楚楚。
刹那间,徐盛的双眼突然瞪得圆圆的,如同见到鬼魅一般。
粮仓之前,一枝枝利箭在火光下闪着寒光,阴森森的对准着他们。
连弩!数百把连弩如同死神一般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中计了,撤!”
电光火石之间,徐盛做了最正确的判断。
可惜为时已晚。
咻咻咻!
连弩激射,飞箭如蝗。
随着一阵震天动地的惨叫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江东军纷纷中箭,乱成一团,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撒腿狂奔而逃。
徐盛挥舞着长枪,飞身狂奔往刚才进来的汉营缺口。
汉营之中,喊杀声大作,伏兵四面而出,在后面掩杀而来。
被砍坏的鹿角缺口前,一片黑影如乌云一般将缺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一队汉军剑拔弩张,严阵以待,最前的一人手持弯月长刀,冷冷的注视着狂奔而来的徐盛,正是张郃。
“张郃!”徐盛如同见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厉声怒喝道。
张郃冷冷一笑:“徐将军,你们的‘潜蛟’虽然隐藏得厉害,却瞒不过张某。我且问你,我五妹可好?”
徐盛听到他说到“五妹”两个字,不禁勃然大怒:“小贼找死!”
说完,提起手中的长枪率着众人朝张郃冲杀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铁锁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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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军被密密麻麻的汉军包围在中间。包围圈越来越小,一个个江东士兵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可是,没有一个扔下兵器投降的,依旧在顽强的抵抗着,因为他们的主帅还挺立在他们身边。
徐盛手执着长枪,眼中红的滴血,望着汉军群中高高端坐在马背上的张郃吼道:“张郃,放我这群兄弟走,我和你决一死战!”
张郃冷冷一笑:“你等虽然背叛朝廷,但是陛下仁慈,只要他等扔下兵器,缴械投降,我自会留他等性命。”
围在徐盛身边的江东军纵声高呼:“江东男儿,宁死不降!”
徐盛厉声喝道:“江东男儿,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绝不会束手就降的。”
张郃嘴角浮起一丝残酷的笑容,沉声喝道:“射!”
一轮弩箭激射而出,随着一片惨叫声,最外层的一圈江东军纷纷中箭而倒,横七竖八的摔倒在徐盛面前。
徐盛睚眦欲裂,钢牙咬得崩碎,厉声吼道:“张郃小儿,你如此无胆,岂敢觊觎染儿,我徐家的女儿就算死了也不会把他许配给你!”
一张张连弩又举了起来,瞄准了包围圈内的江东军。
“停!”
张郃提刀下马,缓缓分开人群,排众而出。弯月长刀一指,冷声喝道:“我和你战。不过你输了又当如何?”
徐盛横枪冷笑道:“我若输了,我和兄弟们的命全部交给你。我若赢了。放我们回江东。”
张郃摇头道:“你若输了,告诉我五妹的消息;你若赢了,我放你们走。”
徐盛哈哈笑道:“痴心妄想的小贼,就算你知道小妹的消息又如何?好,就一言为定!”
四周的汉军迅速退散开来,中间的百余江东军也退到了一边,中间留下一块足够两人步战的空间来。
张郃单手横刀,笑道:“如今你体力消耗较多,我不占你便宜。就以单手使刀战你,让你输得口服心服。”
徐盛喝了声“找死”,手中的长枪便如毒蛇般刺出,直奔张郃的喉头而去。
其实张郃的武力虽然高于徐盛,但是不至于高到单臂可胜的地步,但是徐盛拼死大战汉军两个时辰,而且是实打实的步战,远远非骑战体力消耗可比,此时单臂作战。也不算是让徐盛。
一片刀光枪影,三十招过后,徐盛手中的枪速越来越慢,脚下也越来越沉重。突然刀光一闪。一道逼人的锋刃抵在徐盛喉头。
徐盛手中的长枪当的扔落在地,脸色煞白,嘶声道:“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郃冷冷一笑:“既然江东男儿铁骨铮铮。当不会食言,该你告知我五妹的下落了。”
徐盛哈哈笑道:“好一个痴心的男子。倒是对我小妹念念不忘。可惜小妹已遁入道门,不问红尘之事。
张郃一呆,随即厉声道:“以五妹的性格,岂会遁入道门,莫非有人逼迫她?”
徐盛冷笑不语.
张郃眼中锋芒大盛,逼视着徐盛道:“五妹既是张某的义妹,也是陛下的御妹,谁敢逼迫她,定斩不饶!”
徐盛嗤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小妹在衡山南岳道观修道,你若想见小妹,还得你有本事打过长江去。”
张郃嘴角浮出一丝鄙夷的笑容,长刀一收,冷声道:“你走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陛下的天威是无可阻挡的,江南之地迟早会重归于陛下。”
说完长刀一挥,汉军立即呼啦啦的让出一条道来。
徐盛捡起地上的长枪,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身后仅存的百余士兵也跟着鱼贯而出。
突然徐盛转过身来,高声吼道:“张郃,下次见面,徐某不会手下留情的。”
张郃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赵云拍马奔近,不解的问道:“将军放走徐盛,无异于放虎归山,而且私放敌将,陛下哪里恐怕不好交代。”
张郃脸色一凛道:“他是陛下义妹的兄长,与陛下也有点情分,陛下那里我自有交代。”
赵云摇了摇头,策马回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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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盛袭营失败之后,江东军不再做非分之想,只是牢牢的将汉江水面封锁住,两军划江为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清晨,雾锁汉江。
孙策站在一座高高的大船的甲板上。这艘船长达百米,高达十五米,分三层结构,可装兵士五百余人。这是三国时期的第一艘楼船,也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艘楼船。
江风猎猎,吹得孙策衣襟飞扬。他望着雾中的江面微微出神,手中的端着一杯酒,神色中略带笑意。
虽然未攻破襄阳,但是江东军的形势却一片大好。周瑜攻下会稽郡之后,不过一月的时间,便与张纮、张昭等人将会稽郡治理得整整有条,如今正屯集兵力,准备一举攻下丹阳郡。
刘磐与刘琦两人虽然守住了江陵,却不过是一座孤城,他已分兵三万交给凌统奔袭江陵,并令黄盖与程普两人率部与凌统汇合,再次强攻江陵城。
汉军的铁骑和神兵利器再厉害,也不能插翅飞渡汉江,所以他只在城中留了一万多步兵守城。
不过虽然江面已被江东军封锁,但是孙策却依然居安思危,每天都要早早起来巡视江面,避免出了纰漏。毕竟城中只有一万多守军,而对面有四万多汉军精兵。
朦胧的江面上,出现几个小黑点。朝楼船飞奔而来。
黑点越来越近,可以看清是几艘艨艟。船上的旗帜隐隐可以看到一个“孙”字。
那几艘艨艟很快靠前来,楼船上放出几只走舸迎了上去。很快将两名斥候接了上来。
“禀报主公,张允率荆州水军在上游搭建浮桥,意欲助汉军渡江。”
“什么?”孙策一愣,随即冷冷一笑,“张允小儿,不知死活。”
说完转头对身边的水军悍将甘宁道:“这场战功,就交给兴霸了。”
甘宁大喜:“遵令!”
……
三十艘斗舰,三千江东水军精兵,浩浩荡荡的往北驰去。消失在茫茫的夜雾之中。
荆州水军在上游,江东军在下游是逆水而上,按道理荆州水军要占尽优势,但是这点优势在江东水军的眼里不值一提。
天下水军,江东称雄,岂论上游还是下游。
三十艘战船在江面上呈锥形之阵,虽然是逆水,却飞驰如风。
此时朝阳已冉冉升起,江面上的水雾已逐渐散尽。远远的可看到汉军在江面上搭了一半的浮桥,还有来回穿梭的船只。
“有敌船来袭!”身边一名小校喊道。
甘宁眯缝着眼睛朝远处望去,果然见到无数的船只朝他们奔来,等到来船逐渐靠近时。甘宁忍不住大笑起来。
身边的众将士也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这是什么战船啊,艨艟、走舸都有,甚至还有废弃的小渔船。形形色色的,什么样的船都有。数量虽多达到一两百艘,却只有两三艘斗舰。
敌船越来越近。甘宁手中长刀一挥:“战!”
江面上立即战鼓声咚咚,水浪滚滚,喊杀声震天,三十艘江东斗舰恶狠狠的向迎面而来的荆州战船扑去。
眼看冲到近前,有人立即发现不对了,高声吼道:“船上没人!”
甘宁眯眼一看,立即脸色大变。
朝他们顺水奔来的形形色色的船只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压水位都很低。仔细看去上面都装满了砂石,将船身大半都压入了水中。
更令他战栗的是,不管大船和小船,船身上都连着铁链,形成一张铁网。
铁锁横江!
“怎么办,将军!”身边的百人将问道。
甘宁抬眼远眺,只见江面上的浮桥越搭越长,已经伸过了半个江面,一旦他们退却,浮桥会在一两个时辰之内全部搭建而成。届时汉军四万多精兵渡江而过,他们那一万多士兵守城将会变得极为艰难。
“冲!我不信三十艘战舰,冲不开这些破烂。”
三十艘战舰立即朝对面的铁网飞奔而去。
砰!
第一艘斗舰飞速撞向一艘走舸,将那艘走舸登时撞翻,碎片四溅,但是却被第二道铁链牢牢的挡住,此时冲势已尽,反被铁链和几艘艨艟走舸缠住。
砰!
砰!
砰!
三十艘斗舰相继撞出,汉军的船阵被撞碎几十艘艨艟走舸,却陷入了船阵之中,再也无法向前,反而被那些破烂船阵利用顺流而下的力量推着往后走。
甘宁气得脸色铁青,恶狠狠的望着对面越搭越长的浮桥,却无可奈何。
他甘宁不管是当年做水贼的时候,还是后来跟随孙策,从未在水面上失过手,想不到今天却在阴沟里翻船,输给了一个不习水战的北人。
终于,他心中不甘的仰天狂吼了一声:“撤!”
几十艘斗舰立即调转回头,往下游奔去。
甘宁无奈的望着远处,喃喃的叹道:“张郃此人,果然不可小觑!”
说完转头对身边的一名百人将吩咐道:“你速速驾一艘快艇,飞报主公,请其速关城门,汉军就要杀上江岸了。”
“是!”
那百人将立即解下一艘走舸,往江边飞奔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划江而治
江风烈烈,战马啸啸。
四万多汉军在江边稍稍集结之后,便如潮水一般往邔国城汹涌而去。
“汉军杀过江来了!”
“汉军杀来了!”
……
巨大的马蹄声和步伐声惊得城郊正在地里劳作的百姓惊慌失色,忍不住四散奔逃,不过很快他们就安静下来了,因为他们发现汉军杀过江跟他们实在没多大的关系。
邔国城西门,城门紧闭,城楼上守军严阵以待。
浩浩荡荡的汉军带着漫天的尘土和如雷的马步轰鸣声,在城楼一箭之地外缓缓的停了下来。
四万大军齐齐整整的排列在城楼下,喧嚣声很快停了下来,渐渐的变得寂静无声,一股无形的杀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孙策全身披挂,手执神威水烈枪,眼中杀气凛冽,冷笑道:“汉军轻装急行过江,没有攻城器械,我倒看看他等如何攻城,难道还能飞马上城不成。”
身边的周泰、凌统等将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城下的汉军中间突然向两边让开,一队步兵从中军缓缓走出,很快走到大军之前,排成两排蹲了下来。
“是连弩!”有人惊呼道。
话音未落,数千枝利箭振羽飞来,如倾盆大雨般向城头泻来。
孙策长枪一挥,一道枪光闪过,几枝利箭被击得飞了出去,其他的将领也纷纷挥动武器拨开来箭。其他士兵就没这么幸运了,不少守兵中箭,好在汉军的箭自下而上射来。射到城楼上也算是强弩之末了,中箭者虽多却大都为轻伤。即便是这样。江东守军也吓得纷纷躲到女墙之下。
箭雨继续一波又一波的飞来,几个骑兵从汉营中驰出。往城门飞奔而来。
“他们想干什么?”孙策拨开侍卫挡在他身前的大盾,指着城下奔来的汉骑问道。
诸将皆大惑不解。
孙策从身边的一名亲兵手中夺过一把硬弓,搭箭上弦,对着城下激射而去。
啊!
那名汉骑惨叫一声跌落于马下,余下的骑兵继续往城门下冲。
城下的连弩箭雨不断飞来,孙策急忙挥弓击开一枝从盾牌空隙之间射来的利箭,趁此当儿,那几名汉骑已经奔到了城下。
“放礌石!”孙策喝道。
十数块礌石从城门上滚滚而下,城楼下传来数声惨叫。其中一名汉军骑兵的脑袋被砸了个稀烂,还有两名汉骑被砸的当场倒地不起。
余下三四个汉军骑兵纵马飞奔而逃,又被周泰奋力一箭射倒一人。
轰!轰!轰!
咣当!咣当!
城门处传来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城楼都在颤抖,巨大的气浪腾空而起,黑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在城楼上。
城楼上瞬间一片寂静,江东将士包括孙策都刹那间惊呆了。这是天雷吗?
“城门破了!”城楼下的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声。
孙策这才如梦初醒,厉声喝道:“公绩(凌统)继续号令城楼上将士射住敌军阵脚,其余诸将随我下楼守住城门。”
城楼下。数十张牛皮鼓齐齐擂动,战鼓声冲天而起,崩塌云霄。
赵云纵马当先,手中银枪枪刃直指苍穹。爆喝一声:“城门已破,给我杀!”
赵云这一声“给我杀”,用尽肺中之气。雄浑之极,竟是压过了城楼上下的喧嚣之声。
左右布列的飞云骑将士。热血瞬间被点爆。
“杀——”
飞云骑将士齐声怒吼,势如长虹。
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雪白的照夜玉狮子四蹄如飞,手中龙胆亮银枪寒光如刃,赵云如一道雪高的闪电,破风而出。
震天动地的响动,骤然而起。
列阵已久的飞云骑将士,如破堤的洪流,汹涌而出,无数的铁蹄踩得地面尘土飞扬,向着城门一线扑卷而去。
眼看冲近城门,城门内的江东军飞箭如雨,将城门口封锁起来。
赵云长枪往左一拦,飞云骑急停了下来。
“射!“
前军纷纷举起连弩,对着城门内连连施射。
惨叫声冲天而起,顷刻间,江东军就被射得鬼哭狼嚎,人仰马翻。连弩强劲的力道和多出一半的射程,牢牢的压制住了城门内的江东军守兵,逼得江东军连连退后,阵型大乱。
杀!
赵云一马当先,如箭一般飞奔入城门,手中的龙胆亮银枪舞起一道银白色的光圈,瞬间杀入敌阵。龙胆亮银枪四面荡扫而出,所过之处,数不清的敌军士卒,被摧为粉碎,脑浆和鲜血,漫空飞舞。
杀!
杀机正烈的飞云骑随后冲杀而来,如同铁流一半涌进江东军,杀得江东军鬼哭狼嚎,四散奔逃。
“大胆赵云,休得无礼!”
孙策见赵云在自己的部曲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不禁勃然大怒,纵马冲骑而出,手中的神威水烈枪如同闪电一般攻向赵云。
砰!
两人双枪相交,错马而过。
赵云马势未歇,趁着冲势,顺手一枪挑中一名江东军的百人将咽喉,将那人挑飞在地,吓得面前的江东军连连退后。
孙策双目尽赤,怒吼一声:“赵云,可敢再来?”
赵云哈哈大笑,调转马头迎了过去:“好,不死不休!”
砰!
砰!
砰!
两人错马连连攻了三招,这才向前冲去,然后又掉头而回。
刚要再次交马,斜刺里一将拍马杀到,对着赵云就是一记黑刀,正是周泰。
枪刀相交,火星四溅。
周泰纵马挡在孙策的马前。急声喊道:“主公,如今情势不妙。宜当速撤!”
孙策望着节节败退的江东军,冷哼一声:“赵云。你的狗头暂寄上几天,他日必取之。”
赵云大笑一声,拍马舞枪又奔杀而来,周泰急忙挥刀挡住。
孙策怒吼一声:“撤!”
原本已溃散的江东军如蒙大赦,纷纷亡命而逃。
周泰与赵云硬战了几招,虚晃一刀也随着败军往南门疾奔而去。
其国城告破!
孙策身边只带得七千士兵逃往宜城,在宜城只停留了半日,便不敢逗留继续逃奔往夷水边,乘坐顺水而下奔来的甘宁水军的大船。渡过夷水退往编县。
……
是夜,编县。
孙策端坐在县衙大堂之中,鲁肃、诸葛瑾、周泰、徐盛和董袭等幕僚武将分列两旁。
孙策冷声问道:“如今连战连败,诸公有何妙策?”
孙策的语气中颇有落寞之意,自从十年前汉水边退兵之后,他便再无尝过败绩,想不到汉军一来,竟然连遭败绩。
甘宁昂首高声道:“不过一时受挫,明公何必气馁。如今我等以夷水为界。定然叫汉军插翅难渡。前日末将一时不查,中了汉军的奸计,这江河之上,还是江东的天下。待凌将军与程老将军和黄老将军三人破了江陵。这南郡大部分地界仍在我军手中。”
周泰等一干武将连声附和,只有徐盛在一旁沉吟不语。
孙策见徐盛神色有异,急忙问道:“不知文响意下如何?”
徐盛神色尴尬。缓缓的掏出一封密信道:“适才接到‘潜蛟’急报,汉军张辽部步步紧逼。我军节节败退。江夏郡境内,江北之地尽归汉军之手中。陈武将军被汉将典韦所斩,就连四公子也……。”
孙策腾身而起,双目圆瞪:“叔弼如何了?”
四公子就是孙翊,孙策的四弟,历史上徐染儿就是嫁给他为妻。
徐盛微微叹气道:“主公不必担心,四公子只是中了贼将张辽的暗箭,并不碍事。如今江夏郡之军已尽渡长江,据长江而守。”
孙策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蹙眉不语。
鲁肃说道:“如今我等兵分多路,江北与汉军两路大军和荆州刘琦和刘琮部四路作战,江东又攻掠刘繇,兵力过于分散,自是难以支撑。同时主公的根基在江南,江北之地根基尚浅,若此硬耗下去必当元气受损。不若举兵退回江南,与汉军划江而守,再分兵驰援江东,助二公子与周大都督攻下江东六郡,则主公尽掌江东和江南之地,无异于掌得半壁江山,何惜江北半郡之地?”
话音刚落,大厅之外突然又传来急报声。
一名小校飞奔而入。
“启禀主公,诸葛亮率西蜀之军已攻下整个东川之地,张鲁弃城逃往关中,投往雒阳。如今西蜀之军已出上庸关,杀往房陵而来。”
徐盛双眼一亮:“不若待得西蜀军杀入南郡,我等与其两路齐攻襄阳,将汉军驱逐出荆州?”
孙策沉吟不语,转头又问鲁肃:“子敬以为如何?”
鲁肃摇头道:“如今刘辩在西蜀称帝,若与西蜀军合攻一处,则主公当何以处之?君乎?臣乎?即便攻下荆州,则荆州将归于谁之手中?”
孙策脸色一肃,决然道:“传令三军,立即退往江南,不得在江北停留。”
……
程普跨骑在马背上,神色阴沉、眉头深蹙,程普左右,分别站着黄盖和凌统两员猛将,五万江东军步卒缓缓展开,旌旗猎猎、杀气森森。在江东军阵列前面的空地上,尸骨累累,浓重的血腥味中人欲呕。
五万多大军,围攻江陵城近一月时间,虽然兵力数倍于敌军,却丝毫未能讨好,死伤远远大于城上的守军。
更令他们丢尽颜面的是,黄忠不但射倒过他们的中军大旗,而且竟然还敢出城挑战,一人独斗他们三人,斗了一百余回合不分胜负。最后还是刘琦担心他有个闪失,强令鸣金收兵,并严禁其擅自出城迎战。
当年年已六十的黄忠,尚能与如日中天的关羽斗数百回合不分胜负,如今不过五十二岁,刚刚过巅峰期,程普等人虽然称雄于江东,又岂会被这位虎将看在眼里。
望着城头耀武扬威的荆州军,程普不觉怒火中烧,手中的铁脊蛇矛一举,正要下令三军强攻江陵城。
“慢~”
数十骑飞奔而来,领头者赫然就是江东猛将董袭。
“传主公命令,请程老将军领军速速退往江南,不得再在江北逗留。”(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驰援房陵
六万江东军一夜之间突然全部渡江涉湖,退往长江以南。失去了战略目标的汉军御林军和太平军两路齐进,将长江以北的荆州之地全部收复。
荆北危局终于得以解除。张郃将大军驻扎在江陵一带,而张辽则驻扎在安陆一带,双双派人飞报雒阳,请旨指示下一步行动。
按照张辽的意思是先回师中原,与徐晃等人三路齐进,攻伐袁绍,以绝后患。而张郃却迫切的希望能挥师下江南,横渡长江。
而此时的中原之战杀得如火如荼。袁绍与乌丸突骑南北呼应,意欲一举攻下幽州,就连辽东的公孙度也在蠢蠢欲动。然而曹操奉汉帝旨意率十五万大军进逼冀州,袁绍不得不退出幽州,全力回防冀州,与曹操在河间国死战。幽州的公孙续终于得以喘气,全力进攻乌丸突骑,依仗昔日白马将军的威名和汉帝赐予的五千把连弩,再加上田豫这块金子得以发光,三万乌丸突骑节节败退,很快就被压制。
徐晃与贾诩率四万无忧军突入兖州,东面的陶谦也攻入泰山郡,兖州的袁谭虽然坐拥八万大军,却在无忧天兵和丹阳精兵的夹击之下,全无还手之力。很快就被徐晃收复陈留郡之地,泰山郡也大半落入陶谦手中。
就在张郃和张辽齐齐上书汉帝刘协的时候,一队骑兵也从襄阳出发,飞奔雒阳,那是刘琮进京面圣的贡使。
刘表身死,荆北已定,荆州刺史之位却尚无定论。刘琮和刘琦自然都想合法的继承荆州刺史之位。刺史原本都是换任的,不存在父死子承之说。但是益州的刘焉刘璋父子开了先河,同为汉室宗亲。刘琦和刘琮兄弟有这个想法是难免的。
所以刘琮的贡使进京面圣,一为向皇帝进贡,二为求官而来。
可是身在江陵的刘琦却没有动静。不是他不想动,他的心比刘琮更热切,可是蒯家兄弟却制止了他。如今的汉帝年少有为,一心要统一天下,巩固皇权,分化地方的兵权和政权,就连忠心耿耿且随汉帝征战多年的马腾都未能当上凉州刺史。他刘琦何德何能敢继任刺史?此去若上京求官,恐怕适得其反,不如静等陛下的旨意。
而此时的刘协却在雒阳乐得快飘了起来。两个女儿生得粉雕玉琢,眉眼之间都和他极其神似,反而像妈妈的地方还少点。
大女儿叫刘昕,小女儿叫刘涵。上午逗刘昕笑,下午陪刘涵玩儿。
单日晚上与秦美人同宿同眠,双日晚上与白贵人同床共枕。任皇后与董贵人都已为陛下生下龙种,她们两个自然不甘落后。尤其是那两位都没给陛下生下太子,她们两人自然心中充满热切的希望。
不过虽然夜夜春风,但是身强体壮的刘协并未因此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更加神采奕奕。倒是两位娇弱的妃子不得不每天熬点补药补补身子。
张郃和张辽的书信已在三天之前飞到他的案几前,他并未作出决定。在这种全局性的战略方面,他更相信谋士们的眼光。
徐庶的意见是回师定中原。庞统的飞书是请下江南,所以他在等贾诩的密信。后世的审判团必须是单数。伟大的党常委人数也是单数。如今两边意见不一的情况下,贾诩的意见当成为决定性意见。
一纸飞书从定陶城飞往雒阳。刘协匆匆拆开一阅,大笑而起。
“好多年没去过江南了,该去看看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边的王越满头的雾水。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位少年皇帝应该从未下过江南才对,怎么能说“好多年没去过江南了”。
江南有杨柳、桃花,有燕子、金鱼,还有多情美丽的水乡姑娘。十年来他纵横中原,远赴漠北、关中、西凉和西域,使前世生于江南长于江南的他,格外想念江南的山水了。
温柔乡虽好,却尚未到安享的时刻。天下未定,他的征途尚未结束,是该启程的时候了。四位千娇百媚的后妃,两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儿,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位今世或前世的情人即将远行,显得特别依恋。
就在此时,又有数封急信飞报而来。
汉中太守张鲁,已弃地而逃,不日将投奔雒阳。诸葛亮和关羽两人率五万大军奔赴上庸关,上庸关被破,则房陵危急。一旦房陵被破,则蜀军进而将一路顺水而下,威逼襄阳。襄阳乃荆州中心之城,刘表经营荆州十年,数百万斛的钱粮全部储存在襄阳城,不容有失。若诸葛亮威逼襄阳,则江南的江东军可能乘舟跨江涉湖而来,杀回江北,与蜀军相呼应,荆北则可能再次陷入战乱之中。而且孙策若和刘备军一旦联手,就形成了历史上孙刘抗曹的局面,这自然不是他想看到的。
刘协将隐龙的密信仔细看了几遍,眉头不禁微微蹙起来。
若派张郃或张辽任何一人率军去堵截蜀军,则余下兵力必然无力南征。历史上的曹操号称八十万大军,尚在水战之中落于下风,自己若以人数相差无几的兵力与孙策决战于长江之上,必然处于劣势。
这时王越轻轻的走了进来,低声道:“荆州刘琮派贡使求见。”
刘协脸上拂过一丝愠色:“必是为刺史之位而来,不见!”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眼中亮了起来。
历史上的曹操说“不喜得荆州,喜得蒯异度耳”,蒯家兄弟再加上武勇不输于关羽的黄忠,还有仅次于江东的荆州水军,应足可阻挡蜀军进军的步伐了。
……
上庸关,关楼上火光通天,照得天空都红了。
“快,快撤,退往房陵城!”
一彪人马举着一杆“杨”字大旗乱哄哄的从上庸关东门撤出,亡命向东南方向逃窜,直奔房陵城而去。
奔跑在逃兵队伍最前的一员将领,全身铠甲残破,血迹斑斑,满脸的长须纠缠交错在一起,脸色灰黑,一副破落不堪的模样,只有眼中仍然精光闪烁,充满倔强的神色。
此人正是张鲁手下第一大将杨任。
上庸关也算是一大雄关,原本不应该如此容易破的。但是他面对的是武圣关羽和智若近妖的诸葛亮,能够坚持十五天已经不错了。更何况他的主公已弃地而逃,只留下他这个部将尚在苦苦抵抗,捍卫一个武将的光荣。
跟在他身边的仍有八千多将士,这些都是汉中军的精英,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精英。虽然大败而逃,却逃而不溃,仿佛只是一次事先预备的撤军而已。
汉中军一路急行,不过五日时间久进入房陵地界。他们必须抢在蜀军追上他们之前进入房陵城,虽然就算进入房陵城也未必能坚守多久,但是作为一个武将,能够坚守一天就算一天。
“将军,如今太守大人已逃,我等还要去守房陵城吗?”身边的一名百人将气喘吁吁的问道。
“太守虽逃,汉中军未绝,虽然汉中之地只剩最后一城,我等亦须死战相守。”杨任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我等愿随将军与房陵城共存亡。”身边诸将激声道。
房陵城巍峨的城墙出现在汉中军眼前,众将士心中不禁激动起来,这将是他们最后坚守的一城。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杨任长刀一举:“进城!”
八千多汉中铁血男儿大声呼喝着奔往城门。
一杆血色大旗越空腾起,凄艳如血地旗面上赫然绣着一头狰狞苍劲的金龙。张牙舞爪、杀气腾腾。
吼 !
吼!
吼 !
原本寂静无比的城楼上突然间沸反盈天,黑压压的士兵就像蚂蚁般从城墙上里冒了出来,坚闭的城门也轰然洞开,一员金甲大将在数百精兵的簇拥下席卷而出。直进至汉中兵阵前一箭之遥处驻足。
那名金甲大将手中的血色长刀一横,舌绽春雷:“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黄忠不杀无名之将!”
杨任心胆俱寒,愣愣地望着眼前这诡异地一切。吃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昌奇何在?”
昌奇,原是杨任部将,奉杨任之命在此坚守房陵。
一骑从那金甲大将身后闪出,向前飞奔了几步,翻身落马,弯腰一拜:“将军,末将在此恭候。”
杨任又惊又怒:“昌奇贼子,你为何投了敌,还敢见我。”
昌奇抬起头来,指着身后道:“将军误会了,此为黄老将军乃是奉大汉天子之命,特来助我等守城,抵御西蜀贼军。”
杨任这才发现对面的大军之中,那杆金龙大旗上的绣着一个大大的“汉”字,在风中猎猎招展。
杨任瞬间怔住了,呆呆的望着对面的那杆大旗出神,一股热流缓缓涌了上来,模糊了双眼,无声的流了出来。
咣当!
他手中的长刀扔落在地,心头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一股疲惫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憩一番了,我杨任总算不辱武将尊严。”
身后的汉中军也纷纷将兵器扔落在地。(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同门之战
襄阳城东大营,有几座营帐与其他营帐隔得特别远。
营帐内,铺着一层草席的地上,伤兵累累,呻吟满耳,整个营帐内充溢着血腥和腐烂的气味,还有死亡的气息。
帐内都是重伤兵,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重伤兵基本等于宣告了死亡。
“早知如此,当日不若战死沙场,也少了许多痛楚。”一个伤兵叹息道。
帐内的伤兵们听到他这样说,更觉心中充满苦楚,许多人不觉悲从中来,呜咽起来。
“都起来就食了。”一声恶声恶气的声音在营帐门口响起。
只见数名伙夫兵端着粗劣的饭食摆在营帐门口,然后迅速的捂着口鼻面带厌恶之色离开了。
“这群杂种!“一个伤兵愤愤不平的骂道。
其他伤兵也跟着七嘴八舌的痛骂,可是痛骂发泄一番之后,还得乖乖的爬到营帐门口吃饭。有些伤兵伤得根本不能动,幸好大家都是难兄难弟能够互相帮衬,那些能爬得动的吃完自己的会帮端过去喂他们吃点。
“陛下驾到!”
营帐外传来一声如同惊雷滚滚般的声音。
当!
一个伤兵手中的碗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的伤兵瞬间身子如同僵化,呆若木鸡,犹如在梦中。
帐帘被掀开,众伤兵惊疑的望着帐外。
只见帐外密密麻麻的站着一群衣甲鲜亮的人,有他们的长官蔡瑁、张允,还有小刺史刘琮。中间站着一群红衣银剑的侍卫,簇拥着正中一人。
只见此人头戴珠玉冕冠。身穿上玄下朱的冕服,腰佩长剑。面相俊美,眉宇之间充满轩昂之气,正满眼温和的望着他们,眼神之中带着同情和不忍。
“陛下!”一个伤兵大声哀叫一声就要爬过来,却被身边一名年长的伤兵死死按住。
众伤兵这才反应过来,齐齐拜倒,那些不能动的伤兵也趴在地上。
“草民等恭贺陛下万年。”
刘协望着面前的惨景,嘴角抽动了一下,黯然的说道:“免礼。诸位爱卿受苦了。”
说完缓缓的转过头来,对着刘琮和蔡瑁等人冷声道:“给朕换上最干净的营帐,垫上最柔软的草席,每帐不得超过十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隐隐带着一丝愤怒。
刘琮等人颤声道:“遵旨!”
刘协没理他们,又抬头问道:“华爱卿何在?”
一个身材瘦小,面容猥琐的中年人躬身走了过来:“华佗在此。”
众伤兵突然发出一阵小小的骚乱,眼中纷纷露出狂喜的光芒。原本垂死的神色焕然一空。
神医华佗,有起死人而肉白骨之能!
刘协道:“该是你的医护营出手的时候了,务必竭尽全力医好所有的伤兵。”
“臣遵旨!”
刘协点了点头,突然整了整衣裳。对着帐内的伤兵弯腰一拜:“诸位舍命护卫大汉江山,却落此窘境,实乃朕之过。”
“陛下……”
这些百战沙场的伤兵们语不成声。泪流满面,有的伤兵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刘协缓缓的转过身来。正要带着众人离去,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如雷般的响声。
“荆州军士。恭谢陛下圣德!”
身后的数百名随从护卫的荆州军齐齐弯腰拜谢。
“免礼。”刘协轻声说道。
众荆州军纷纷起身。
领头的将领虎背熊腰,双目如炬,神威凛凛。
刘协心中一动,指着他问道:“卿乃何人?现居何职?”
那人答道:“回禀陛下,末将乃南阳文聘,为张将军(张允)麾下之骑都尉。”
南阳文聘,历史上曾与魏延大战数百回合不分胜负,后随曹操之后,多次击败关羽和孙权的进攻,也算是曹魏的名将。
刘协怔了一下,正要说话,蓦地想起什么,不觉转头朝飞龙卫旁边的一群黑衣人望去。
这群黑衣人大都身材极其魁梧,头戴面纱,全身黑衣黑甲,手执长刀,散发着一股无形的杀气,令人望而生畏。唯有最前一名黑衣人,身材瘦小却风姿绰约,左配长剑,右边挂着一枚犀牛号角,虽然也带着面纱,眉目之间却隐隐透露出无限风情。
那身材瘦小的黑衣人见刘协朝他望来,竟然朝刘协点了点头。
刘协立即微微扭过头,对身边的赵云说道:“文将军骨骼清奇、相貌不凡,骑都尉之职稍有委屈,朕升他为中郎将,在你帐下听用。”
这个提拔的理由的确有点牵强,所谓人不可貌相,什么骨骼清奇、相貌不凡的居然能拜将了。可是他总不能说文聘是历史名将,又是自己的准大舅子吧。
荆州其他将领都以为是文聘刚才这个马匹拍的好才升了职,不觉暗暗艳羡起来。
没有人觉察到,那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暗中对着刘协嫣然一笑,眉目之间充满无限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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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陵城。
城楼上守军如云,一张张连弩架在箭垛口,一枝枝锋利的箭簇瞄准着城下,随时准备激射而出。蒯良和蒯越兄弟亲自在城楼上坐镇指挥。
城楼下,城门大开。
五百名长枪兵在城门口分成两队,整齐的排列,手中的长枪斜刺苍穹,气势如山。
当先一名金甲大将,手持血红色的碧血断魂刀,背负五石硬雕弓,跨下千里良驹“飒露”前蹄轻轻的刨着地面,似乎随时准备奔腾而去,驰骋沙场。
马背上的黄忠神色严峻,眼中充满必胜的战意,但却毫无轻敌之色。因为他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素未谋面的同门师弟关羽关云长。
就如刘协和赵云一样。虽然出自同门,但是年龄相差较大。不是同期拜师,所以两人并未见过面。关羽在十年前就名满天下,两刀败华雄,虎牢关前战吕布,随后更是跟随刘协征战关中,所向无敌。而黄忠虽然在荆州颇有名气,近来又射杀韩当,大败江东两名老将,但是比起这位小了自己十四岁的师弟。名头还是差了点。
他望着对面的关羽,突然又转眼朝胯下的“飒露”前蹄望去,脑海之中又浮现出汉帝那莫名其妙的圣旨。
“……关羽与爱卿出自同门,但爱卿为其师兄,理当技胜一筹,唯与其交战之前,须仔细检查马蹄铁是否钉牢,避免马失前蹄之祸。”
为此他特意将马蹄铁仔细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没有异常之后才敢纵骑上阵。
三万蜀军列阵而待。杀气腾腾。
中军最前面,五百名校刀手呈雁行排开,手中的长刀如雪,蓄势待发。
阵前的关羽也是神色凝重。细眼眯缝凝视着这位师兄,长长的美须在风中飘荡,单手举着那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凛冽的刀锋在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光芒。
两人虽然出自同门,但是两人的刀法并不一样。他的刀法霸烈,而黄忠的刀法却是刚柔相济。当年师父自从天山武林大会受伤回来之后。心中激愤难抑,便创了这套霸烈的刀法传给了自己,只是师父后来身体每况愈下,而且他也不愿意学箭,所以那套穿云箭法并未学得。
两人原本互相凝望,互相在揣摩和观察着对方,并不急于出手,关羽突然见到黄忠低头朝马蹄望去,以为黄忠藐视他,不禁勃然大怒。
杀!
关羽一声长啸,催动胯下大宛良驹,舞动青龙偃月刀,奔腾而来,一式山崩地裂般的攻击袭向黄忠。
杀!
黄忠见到关羽突然发难,也爆喝一声,双腿一夹,“飒露”四蹄腾空而起,手中的血色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血红的光芒迎了上去。
砰!
双刀相碰,发出巨大的金铁交鸣之声,两马交错而过,两人的身子同时微微晃了几下,又调转马头继续攻来。
咚!咚!咚!
咚!咚!咚!
城上城下,数张牛皮大鼓同时擂响,鼓声响彻云霄,震人心魄,两边的士兵们也被鼓声和这场绝世之战激得热血沸腾。
嗬嗬嗬!
嗬嗬嗬!
两边的士兵们高声吆喝着为自己的主将助威。
在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和喝彩声之中,场内的两人战意滔天,大声爆喝着在场中来回穿梭,金铁之声不绝如耳,漫天都是刀影,不时的传来骏马的嘶鸣声。
两人时而纠缠在一起,刀光快如闪电,看的观战的士兵目接不暇;时而冲马而来,双双发出绝命一击,令人惊心动魄,只觉这一刀就能斩杀对手分出胜负。
两人棋逢对手,各展神威,杀个不分上下,转眼之间已攻杀上百回合。
日过中天,战鼓声早已停止,喝彩声也已停歇,擂鼓的鼓手擂得双臂酸麻,喝彩的士兵们嗓子也已喊哑。
城楼上下一片寂静,只听到场内的呼喝声、金铁交鸣声和马匹的嘶鸣声。
红日逐渐西沉,关羽抬头望了望天色,不觉心中微微焦躁起来。
“他年长我十几岁,力气已不如壮年,若就此杀个不分胜负,岂不堕了我关某十多年的威名。如今各位其主,战场无情,也顾不得同门之情了,不若用拖刀计斩之。”
想到这里,关羽突然虚晃一刀,拍马就逃。
黄忠喝一声“哪里逃”,拍马紧紧赶来。
眼看就要赶上,关羽蓦地转身,发出暴雷般的大吼,反手一刀朝黄忠脖颈处砍来。
黄忠猛地一惊,却临危不乱,正要挥刀举挡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突然听到一声惨烈的马嘶声,他不禁惊住了,手中的血色长刀停在了半空中。
关羽胯下的大宛良驹突然前蹄一歪,扑的将关羽那九尺雄伟身躯连人带刀摔了下来。
马失前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毒士之计
熟读三国演义的刘协,生怕黄忠再次马失前蹄,败于关羽刀下,特意下旨叮嘱黄忠注意钉牢马蹄铁,避免打滑摔倒。
只是他料想不到的是,黄关大战,这次马失前蹄的不是黄忠,居然是没有赤兔马的关羽,多日以后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居然忍不住一口老酒喷在龙案上。
“陛下真神人也!”此时的黄忠,心中对那尚未谋面的传说中的圣君佩服得五体投地。
血色长刀直指关羽:“念同门之谊,且饶你性命,换马来战。”
关羽满面羞愧的站起身来,飞身上马,倒拖着长刀败阵而回。
这一败阵之后,诸葛亮便借故死活不愿让关羽出阵单挑,气得关羽暴跳如雷却毫无办法,因为临行前刘备一再叮嘱凡事以诸葛亮为主。这边蒯家兄弟也不愿意黄忠再去冒险单挑,毕竟守城才是重中之重。
就在诸葛亮和蒯家兄弟各展奇谋,一攻一守,相持不下的时候,一封飞书自中原飞至荆州。
此时的刘协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渡江之战。华佗苦苦训练数月的医护营终于派用上场,荆州数千的或轻或重的伤兵都得到医治,只有少数实在伤重又延误了医治时间的伤兵不治而死,大部分伤兵都逐渐治愈。能战的继续作战,已伤残无法再战的士兵则发放安家粮饷遣回原籍。
大汉陛下的恩德深深的折服了荆襄之地的军民,八万多荆州军正式并入汉军,一时间江北的汉军达到十八万之众。
然而汉军纵横中原和关西之地。靠的是无双的铁骑,而渡江却需要的是船坚器利。所以目前最缺的是船只。荆州原有水军三万,大小船只上千。但是要想渡江征战江南却是远远不够的,所以荆襄之地的工匠在襄阳云集,大量建造船只,精通水战的蔡瑁和张允两人负责监工。
与以往船只不同的是,每艘新制的斗舰上都加上了弩炮和火炮,即将龙弩固定在船身上,另外增加了最原始的松木挖空为炮管的土炮,虽然威力远远不如后世的舰炮,却也能起到震慑效果。
然而西蜀那边的局势却令刘协心中惴惴不安。因为西蜀军已扫平除房陵以外的整个关中之地,蜀军正逐渐向房陵聚集,一心要拿下房陵,威逼襄阳。据隐龙密报,陈到和张任两人已率五万蜀军正往房陵增援,其中包括三千白耳精兵。
萧南天将贾诩的密信呈递给刘协,刘协拆信之后不禁神色一喜。
贾诩说刘备虽占了汉中,但是大后方却未稳,刘璋和刘辩对刘备都猜忌很重。益州的老将们对关羽、张飞和陈到等人并不服气,还有益州的许多大姓家族对外来争利的刘备部属也是排挤严重。
所以贾诩献计三条:第一,在成都等地散布谣言,说刘备和诸葛亮意欲打下汉中之后。在汉中之地建立根据地,自立为王,引起刘辩和刘璋的猜忌;第二。趁益州空虚,派一能言善辩之士。游说益州雍姓大族之族主雍闿趁机起兵驱逐刘备,雍闿不但在益州土著大族之中威望很高。而且在当地汉人和彝人心目中也有很高的地位。刘备等人来到益州之后,屡屡侵犯了益州大族的利益,所以益州大族都对刘备怨言很大,若能游说雍闿起兵,就算不能成事,诸葛亮等人也不得不回师救成都。
刘协将信递给徐庶和庞统两人,两人不禁连连称好计。
徐庶和庞统两人生于荆州士家,故善使阳谋,而贾诩来自西凉虎狼之地,擅长毒计,也算是各有所长。
刘协问道:“何人可施此二计?”
庞统道:“若是散布谣言,隐龙卫可为之。至于游说雍闿之事,非能言善辩之士不可,尚无合适之人可推举。”
徐庶笑道:“臣荐举一人,必可成功。”
刘协眉头轻展,微微笑道:“速速说来。”
徐庶道:“山阳人伊籍擅辩论,有急才,荆州士人皆敬重,可担当此任。”
刘协思索片刻,立即笑道:“就依元直之言。”
刘备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在荆州呆过,而是直接去了益州,原本属于他的荆州谋臣猛将现在都可以归于自己麾下了。
伊籍,在历史上是刘备的重要谋士之一,而且其辩才连孙权都叹服,应可担当此重任。
……
天府之国的中心——成都。虽然自黄巾之乱以来,中原各地战乱连年,百姓饱受战火之苦,然而蜀川之地却一片平和,未受波及。如果不是少帝刘辩随同刘备入川,这里简直就是难得的一片桃源盛世。
如今诸葛亮等人东攻汉中,将十万川中子弟卷入战火,已令许多百姓不安和反感。
虽然已是初秋时节,蜀中盆地却依然是暑气未退,成都城里的睡不着的小屁孩们一大早就从家中蹦了出来,在空旷的街道上和习习的晨风中嬉闹。
“糖葫芦来喽~”
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正在玩得热火朝天的小孩们的兴致,一个头戴遮眼草帽的汉子,一手举着一杆鲜翠欲滴的糖葫芦吆喝着走了过来。
小孩们一个个围了过来,望着那红艳艳的糖葫芦直流口水。
那戴草帽的汉子问道:“小鬼们,你们想吃吗?”
众小孩异口同声的说道:“想吃。”
虽然他们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因为他们的裤兜里比他们的脸干净多了,没钱是不可能吃得到这香甜的糖葫芦的。
“你们有钱吗?”
“没……有……”
那汉子咧嘴笑了:“没钱没关系,只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一人都可以分到一串糖葫芦。”
小孩们呆住了。一个年纪稍大的小破孩摇头说道:“叔,我们不做坏事。”
那汉子生气的说道:“做什么坏事。叔长得那么像坏人吗?叔教你们念一首歌,你们每天念二十遍。就可吃到一串糖葫芦。”
三天之后,一首童谣传遍成都城的大街小巷,然后逐渐传至了皇宫之中。
“文田之君,起于汉中;大耳之帝,立于东川。”
……
就在刘备气急败坏的追查童谣的来源之时,一名神秘的中年文士自襄阳顺水而出,水陆并进,日夜兼程进入益州南部。
十数日之后,益州郡太守雍闿迎接到一位神秘的客人。
……
房陵城。
天色微明。雄伟地城廓沐浴在淡淡晨曦中。远远望去,云雾缭绕、层峦叠嶂,风景如画。
“呜~~”
一声嘹亮的号角声绵绵响起,城下的蜀军又攻城了,这时的攻守之战已达一月之久。诸葛亮和关羽不过三万大军,而城中的荆州汉军外加杨任的汉中军,总兵力也达到了两万多,所以汉军根本不惧蜀军的攻城。
虽然诸葛亮足智多谋,但是三个臭皮匠尚可抵上诸葛亮,何况是大名鼎鼎的蒯家兄弟。所以任诸葛亮智计百出。却无法撼动房陵城半步。须知此时的诸葛亮也不过二十岁,比起历史上出山的时候少了好几岁,尚未到智若妖魔的地步。
“咚咚咚~~”
“吼呜呜~~”
房陵城下,绵绵不息地战鼓声以及低沉地号角声响彻长空。一望无垠地旷野上,汉军潮水般席卷而至.一杆苍劲大旗迎风猎猎招展,上绣威风凛凛地一个“汉”字。
城上城下的军队。都自称汉军,一个奉刘协伪帝,一个奉刘辩为君。
大旗下,关羽一身戎装和诸葛亮并排而立。与以往不同的是,两边增加了两名猛将。
一个四十多岁的。神态威严,手中的长枪枪刃闪着寒光;一个不过二十几岁。银枪白马,颇有赵云之风。在他们身后,森森铁甲汇聚成一片钢铁地汪洋,闪烁出慑人地冷意。一杆杆长矛直刺长空,还有顶盔上那白色的牦牛尾,在朝阳地照耀下亮丽如雪。
精锐!真正地汉军精锐!白耳精兵!
远处,杨任目露赞叹之色,喟叹道:“此~~真精锐之师也!”
“嗬~~”
“嗬~~”
“嗬~~”
蜀军军阵中忽然响起有节奏地号子声,蒯良目光一凝,瞳孔霎时缩紧,惊道:“井阑!?”
众人纷纷翘首而望。只见一望无垠地旷野已被无尽地蜀军铁甲所覆盖,浩瀚地蜀军后阵,忽然鬼魅般竖起一座座“木塔”,在那亮整齐地号子声中,木塔越竖越高、最终直刺长空。
蒯越冷笑道:“井阑虽利,在连弩面前也不过尔尔,再敢向前,必以连弩射之。”
诸葛亮把手一挥,沉声道,“传令,攻城!”
肃立诸葛亮身后地传令兵将手中三角令旗狠狠挥落。顷刻间,绵绵不息地战鼓声陡然一转而变得激越起来,低沉地号角声亦陡然变得嘹亮至极.严阵以待地蜀军将士立刻开始移动起来。
攻城战又要开始了!
房陵城下。
“白耳军前进~~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一排排身披厚重鳞甲地步卒喊着整齐地号子,踩着整齐地步伐、汹涌而前.冰冷地铁甲、沉重地大盾交织成一堵堵令人窒息地坚墙,而铁盾之间又伸出一片如林般的长枪,向着房陵城楼无可阻挡地推进,只片刻功夫,已然推进到距离城门不足百步之遥处。
在他们身后,矗立着近百架攻城云梯。
城楼上,黄忠目光一凝.厉声大喝道:“放箭~~”
咻咻咻!
漫天破空声响起,一排排弩箭如倾盆大雨般从城楼上疾射而下。
城楼下。
“树~~盾!”
陈到一声令下,重甲步卒将手中地沉重大盾往地上狠狠一顿,顿时出一声震耳欲聋地巨响,霎时间,一面面坚固地大盾已经连在一起,结成一堵堵牢固地坚墙,倾泄而下地箭矢攒射而至.声声闷响中,大盾上已经插满了羽箭.躲在大盾后面地重甲步卒却是毫无损。
汉军后阵,诸葛亮表情冷漠,沉声道:“井阑~~前进!”
轰隆隆~~
传令兵将手中令旗狠狠挥舞两下。
“井阑~~前进!”
轰隆隆~~
井阑越来越近,逼近了房陵城下百步之外,进入了连弩的射程甚至普通弓箭的射程,可是井阑顶上却空无一人。
射!
诸葛亮一声令下,井阑顶上突然冒出无数的人头来,个个手持一把带匣的弩箭。
连弩!
蜀军也有连弩!
杀!
陈到长枪指天,发出攻城的号令。
三千白耳精兵举着大盾,挺着长往城楼下缓缓继续前进,后面的云梯队从队列间隙中迅速的冲了过来,奔往城墙下。
高空中,井阑上箭如雨下,与城楼上的汉军对射着,而井阑的高度比城墙还高上半截,虽然诸葛连弩不如马钧连弩强劲,却也将城楼上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杀!
黄忠手持血色长刀,狠狠的将一名刚刚爬上城楼的白耳精兵劈了下去。
杀!
汉中名将杨任也不甘示弱,一枪将一名敌兵挑向长空。
关羽、陈到和张任三将纷纷不甘示弱,纵身下马,提起武器向城楼奔去。
眼看一场惨烈的血战拉开了序幕。
呜呜呜呜~
一声高昂的号角声响了起来,随即又想起鸣金之声。
刹那间,城上城下交战双方的将士都呆住了。
这是蜀军撤退的命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