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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她重新做人了全文阅读

作者:卢鸿笙     小祖宗她重新做人了txt下载     小祖宗她重新做人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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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成人不易

    “快跑呀,疯女人来了!!!”

    一声鬼嚎,令鬼市所有的摊贩色变,惨白的鬼脸上满布惊恐。

    “啊啊啊,疯子来了,快跑啊!”

    凡是听到喊叫的鬼贩,卷起摊铺,拔腿就跑。

    动作行云流水——

    一边跑,一边重复着前面的鬼嚎,提醒附近的同类。

    一时间,如人类遇上百鬼夜行,在血红的薄雾中匆匆逃遁,让薄雾逐渐浓烈。

    公良莜头顶红日,赤裸的双足踩着红雾,远道而来。

    不消片刻,她的身影,已经站在鬼市最热闹的街段。

    红色纱裙,与此处的红雾融为一体,只留下一张惊艳人鬼心魂的绝色容颜,以及那一头如泼墨般的青丝,无风自动。

    “站住!”

    跑路的小鬼们顿时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鬼影僵硬,动弹不得。

    公良莜走到尚未逃走的摊位前,挑挑拣拣,嫌弃地撇撇嘴。

    “这种破烂都摆出来了,看来你们是真的黔驴技穷了。”

    “王,黔驴技穷不是这么用的。”跟在她身后一步距离的明镜,淡声说道。

    公良莜咧嘴一笑:“哟,难得呀,你这呆子居然也知道这个。”

    “王,还想离开鬼界吗?”

    明镜突然而来的话题,令公良莜诧异挑眉,笑说:“明镜,你今天不太对劲哦......反常的很呀。”

    公良莜笑颜如花,她一步一步靠近明镜,盯着他的眼睛,笑的像朵花。

    “是不是想通了,同意做本王的男宠了?”

    明镜目光微闪,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淡淡摇头。

    “我只是想告诉王,找到了离开鬼界的办法而已。”

    公良莜戏谑的眼神忽变,充满危险的色彩,朱唇轻启,淡淡吐出一个字。

    “说。”

    此刻的明镜,一反常态的淡然,丝毫不惧她的威严,更是难得地露出一抹宠溺地笑。

    他说:“再死一次。”

    公良莜勾唇,纤细的手指抚上明镜的面颊,如花的笑容再次绽放。

    “啧,不愧本王调教了两百年,心思倒是够坦率。

    可是明镜呀,你知道的,我——不能再死了呀。”

    公良莜视线从明镜身上移开,看着眼前的血雾,烦躁不已。

    三百年了,她被困在这不见百日的鬼界,已经三百多年了啊!

    烦躁失落的公良莜,忽然被一阵疼痛唤回神志。

    低头,看着插在丹田处的厌离,震惊地无以复加。

    “明镜......你......居然......怎么敢!”

    公良莜愤怒,恨不得将明镜撕成碎片。

    三百年前,她有本事从诛仙台偷得一线生机。可此时面对能诛万物的厌离,她真的无能为力。

    该死!

    熟悉的无助感,又来了!

    此时的明镜,一改常态的强势,他抱着公良莜,亲吻她的面颊、额头、眉眼、朱唇......

    “离开鬼界,吾王要记得,明镜是吾王的男宠,此生不改。”

    公良莜大大的杏眼瞪得浑圆,心道‘本王一定会记得,亲手撕碎你这白眼狼。’

    她的手紧紧掐着明镜的咽喉,可意识涣散,双手无力。

    ——

    嘶,好痛!

    ‘难道二次死亡,要被鞭尸灵魂?!’

    公良莜正如此想,鼻息间传来了阵阵腥臭,令她作呕。

    这是......地域的哪一层?

    怎么这么黑?

    啊,我舌头呢?

    不容公良莜多想,身体再次传来被鞭笞的痛。

    伴随着真实的疼痛传来的,还要“人”的声音。

    男的:“郡主,可以了。”

    女的:“不过区区十鞭,如何能够!

    她公良莜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弥补大哥的伤痛分毫。”

    “郡主,您说的没错。可这人要是现在就死了,那将军的毒,再也无人能解,到时候。”男人的话成功让那个什么郡主住了手。

    “你说得没错,就这样死了,太便宜她了......本郡主要让她,生不如死......碗拿来。”

    虽然将士和师沅的话语中充满了仇恨和恶毒,但是公良莜却觉得,这一段对话,是她三百年来听到最兴奋的话。

    ‘三百年了,终于听到人的声音了。’

    不过,她兴奋没能维持太久。

    长剑出鞘的声音,以及手腕处的疼痛感,将她激动的心情打回原形。

    公良莜听得没错,师沅确实拔剑了。

    只见她动作利索地划破了公良莜绑在木桩上的那截皓腕,任橙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少许几瞬,就已经接了大半碗。

    此时的公良莜,被无尽的疼痛和满目的黑暗包围,耳边只有嘀嗒、嘀嗒的血滴声回荡。

    倏地,不属于她的记忆强行闯入大脑。

    尽管这记忆少得可怜,好歹有个完整的身份。

    荒服蛮地兰陵郡国的十五公主,与她同名同姓,也叫公良莜。

    儿时遭遇大火焚身,导致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就连舌头,居然也没了。

    可以说,除了一条命还在,其他什么都没留下。

第2章 买来的凶兽

    感受着身体里残留的绝望,饶是看惯了人间悲苦的公良莜,也不免生了几分怜悯之情。

    只是,手腕处的疼痛,让她没有多余的心思怜悯旁人。

    这个身体,早已破败不堪。

    公良莜感慨,纵使曾经的她无所不能,眼下却只能任由身体中的血液,肆无忌惮地往外流失。

    “滴嗒!”

    “嘀嗒!”

    犹如催命的咒语......

    “公良莜,就算你听不见,本郡主也还是要说的。万一你变成鬼魅,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替那不仁不义、丧心病狂的公良氏皇族还债,你身为公良氏的后人,是罪有应得。”

    公良莜听着师沅有些聒噪的话,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杀人不过头点地,对一个无辜的女子这般折磨,何止丧心病狂!

    就算她口中的公良氏皇族坏事做尽,可跟一个从五岁就成废人的无辜女子有什么关系!

    随着流出的血越来越多,血液中火毒的气息穿到公良莜的感官,令她遍体发寒。

    公良莜自诩不是什么好人善人,沦落鬼界更是报复性地无恶不作,无鬼不惧。

    可谁能想到,她这刚一入人间,还没等欢呼呢,就要被炼成药人,送去做鼎炉了?!

    太没有人性了,也不怕断了往生道!

    想到做药人的后果,公良莜不由深呼吸,稳了稳心神。

    想她三百年往生无道,好不容易重新做人,可不能白走一遭。

    深知成人不易的公良莜,此刻更加坚定了。

    她,要活着!

    直到人的声音远去,消失不见,公良莜才回神。开始查看现在的这具身体。

    不查还好,这一经查探,她忽又觉得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跟乌烟瘴气的鬼界比,令人作呕的人间地域,真没好多少。

    一日挨过一日,终于熬过了第一个月。

    被喂了一个月的药,终于,到了还债的日子了。

    来的依旧是师沅,狠辣的鞭笞,让天牢中的恶灵和怨灵瑟瑟发抖。

    将军府的药房,凤央端着碗又看又闻,啧啧称奇。

    “郡主,您从哪里弄来的。上个月可还没有这个效果呢。”

    凤央说着,有些难掩的激动:“太好了,将军的毒很快就能解了。”

    师沅听完,激动地小脸红扑扑的,一把抓住凤央,兴奋地确认。

    “真的吗?那,还要等多久?”

    凤央重重点头,稍作沉吟,说道:“这个,暂时还不好下定论。但如果每个月都是这个效果,不出半年,将军身上的冰蛊,一定会被杀的干干净净。”

    “看来至纯至阳的药人可解千年冰蛊的说法不假,太好了。”师沅因为激动,没有看道门口的人,说话也没有顾虑。

    可是已经在到门口的东方策,将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师沅似有所感,看向门口,被大哥眼中的戾气骇到,瞬间感觉脚底发寒。

    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那双好看的凤眼。

    她太清楚了,大哥驰骋沙场近年,剑下亡魂无数,却从来不曾枉杀任何生灵。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用活人炼制药人,不仅不会用药,更会重罚自己。

    就算那个活人是该死的公良氏的公主,大哥也绝对饶不了她。更有极大的可能,她会被赶出将军府。

    “大哥你别误会,阿沅谨记大哥和父亲的教诲,从不滥杀无辜。用来养毒的,是,是我花钱从佣兵团买来的凶兽而已。”

    东方策的神色依旧没有半分的缓和,沉默地盯着师沅,眉间那一点朱砂泛起一丝赤芒。

    师沅吓得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对于与这样的东方策,别说师沅,就是凤央,也有点发憷。

    当然,凤央并不了解师沅,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将军,至阳之物难得,但确实是克制千年冰蛊的绝佳选择。您......”

    东方策的目光移向凤央,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东方策是什么人,就算他不发一言,光是那双深不见底的冷眸,以及他眉心的那一点朱砂,就能让所有的谎言无所遁形。

    从东方策的眼神中,凤央看到了质疑。

    狐疑地看了师沅一眼,凤央皱眉走去外院,对门外的将士吩咐:“你们去,将郡主养毒之物带过来。”

    外面的士兵是跟着师沅过来送药的,他们自然明白凤央说的是什么,恭敬应声。

    “是!”

    “站住!不许去。”

    这一刻,师沅心里是害怕的,泪眼婆娑,好不委屈。

    “大哥,北境的臣民需要完好的大哥,父亲和阿沅也都希望大哥快点好起来。至于解药,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难道一个凶兽还比不过北境城的数万黎民,比不过我和父亲对你的关心吗?”

    师沅嘶声竭力的大吼,但是东方策不为所动,眼中的寒意更甚。

    “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将凶兽带到这里来。”

    将士如释重负,领命前去——

    很快,“凶兽”公良莜就被带到了药房,像扔破旧麻袋一样丢到地上,身下连张席子也没有。

    看到“凶兽”,凤央惊呆了。

    这哪里是什么凶兽,明明是一个大活人呀。

    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

    及腰的长发未束,就那样随意地铺在地上。被血污拧成一股一股的,并不干净。

    病骨支离的身子绵软无力,低垂着头,浑身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左手手腕处一道疤痕触目惊心,完好的那只手扶着地面,连坐直身子都显得极为吃力。

    只见她微微抬脸,将惨白的面色和唇色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遮盖双眼的白绫松散,耷拉在鼻梁上,露出一半烧伤的眉眼,丑陋可怖。

    看到女人受伤的眼睛,以及熟悉的眉眼,凤央惊得牙齿都打哆嗦了。

    “这是,夫,夫人?”

第3章 我不想死

    虽说公良氏皇族真的没有一个善人,可唯独这个十五公主,还真就是个可怜人呀,怎么就成了凶兽了。

    凤央心惊胆颤,不敢看东方策的脸色。

    他也想让将军早点好起来,可是要用一个无辜女子的性命去换,他也下不了手。

    东方策心中早已看透师沅没有说实话,但是没想到她居然用活人给他养毒。

    用尽全力的一掌,直接将师沅从他身边震开。

    师沅惊慌失措,慌忙辩解,泣不成声。

    “大哥,是公良氏那老狗把大哥害成这般模样的,父债子偿,天经地义。阿沅没有错!”

    凤央忙蹲下身,给公良莜检查身体。

    出于医者仁心,他对师沅的作为也有些不忿,不免火上浇油。

    “这幅样子,大约是挨不到明儿了,你们,这下手也太没轻重了。”

    “啧,这眼药上的,甚和我心!”公良莜在心里给凤央叫好。

    阿沅转头,怒瞪着凤央:“凤药师你什么意思,你同情她?你同情她,谁来同情我大哥。”

    “砰!”

    东方策打翻了那碗血,也让师沅的吼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东方策,泪如雨下。

    凤央神色复杂,抿了抿唇,欲言又止,转而承诺道:“将军放心,属下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救活夫人。”

    在外人眼里,公良莜依然是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废人,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到她有何心思。

    因此,公良莜好整以暇地看戏,将所有人的神色看在眼里。

    师沅哭得梨花带雨,满是小女儿家的娇柔,丝毫不见在天牢挥鞭子时的飒爽英姿。

    再看看给他把脉的少年——

    容颜清秀干净,约莫只是弱冠之年,仍显青涩。

    离得近,能清晰地闻到他满身的药香。

    给她看病,望闻切,大约是因为她是个哑巴,所以省略了“问”的过程。

    举手投足间,确实像个救死扶伤的、悲悯苍生的医者。

    公良莜心说:‘少年,其实你可以问的。’

    稍微将下巴抬高了一点,越过少年的头顶,公良莜看清了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只一瞬间,让公良莜身形一僵,眉心紧蹙,眼角不由自主地狂抽。

    明镜!

    很好,非常好!

    只是,再仔细看,好像又不对。

    此人样貌确实与明镜无二,但是那一身肃杀的正气,与明镜的阴暗截然不同。

    难道是明镜的转世?

    公良莜紧了紧袖中的拳头,这才抑制住想要将那人生吞活剥了的冲动。

    实在是,现在的她,太弱了。

    凤央似是察觉到公良莜气息的变化,诧异地抬头,皱眉打量她。

    却又觉得没什么变化,以为自己眼花了。

    公良莜白绫下的双眼盯着东方策眉心看了许久,那一点朱砂让她陷入了沉思。

    良久,公良莜很想说话,但奈何她此时还没有舌头,不能吐人言。

    于是,只能使用传音秘术。

    “我不想死,养毒的法子,能不能换一个。当然,我有别的办法可以解你身上千年冰蛊之毒。”

    东方策闻声望来,原本对准师沅的戾气直接转向了公良莜,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神,饶是见惯了厉鬼的公良莜,也有点发憷。

    公良莜心里叫苦,白瞎了这幅皮相,太凶残了。

    咽了咽口水,舔了舔龟裂的嘴唇,继续使用传音:“咱们可以商量的,我知道很多种解法的。”

    “滚!”

第4章 左右不过一个废人

    东方策同样的传音术,震得公良莜心肝一颤,脑门发晕。

    开什么玩笑,这哪里是中了千年冰蛊之人该有的力量吗。

    该不会,是装的吧。

    凤央和将军府的下属看到东方策喷出一口鲜血,瞬间惊慌失措。

    “将军!”

    “大哥!”

    凤央连忙上前,又是喂药又是把脉的,手忙脚乱。

    师沅心中慌乱,但他不敢近身,只能将全部的情绪发泄到公良莜身上。

    狠狠踢了公良莜一脚,对门口大喊:“还不快将这个女人拉下去。”

    公良莜不差,被师沅带着灵力的一脚踢出两米远。

    东方策急火攻心,罪魁祸首公良莜,再一次被毫不怜惜地拖回地牢,扔到地上。

    公良莜被摔了个趔趄,冷不防地,双手碰到草堆里乱窜的老鼠,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回头瞪着那两个扔她的士兵,想着等她出去,一定让这无知的恶人生生世世投胎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

    已经走到门口的士兵浑身一僵,直觉脊背发凉,不约而同地转身。

    看着突然回头的女人,两人头皮发麻,有种被鬼盯上的森冷。

    “刚才,是见鬼了吗?”

    “见,见鬼了。”

    两人相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悚。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快速离开了牢房。

    药房内,东方策的淤血吐尽,神色恢复平静。

    但是他的这种平静,令人更加不安。

    没有再理会师沅和凤央,东方策径自出了药房。

    花朝看见自家将军朝着卧房走,忙上前推着轮椅,离开药房。

    身后,师沅红着眼眶,委屈到哽咽。

    “凤药师,你说大哥,为何这么在意那个女人的死活?

    难道大哥已经忘了他的伤和毒,是怎么来的了吗?”

    凤央不语,师沅自顾自地说着。

    最后,她将全部的错都归咎到公良莜身上,依然坚定地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错。

    “凡公良氏的血脉,就该死。她公良莜能为大哥解毒,是她罪有应得。”

    凤央摇头,他理解师沅的心情,却不能认同她的做法。

    因此,他更理解东方策的抗拒。

    没有谁生来就是该死,更何况一个受尽磨难的无辜女子。

    “郡主,我明白你想救将军的心思,但是用药人解毒的法子,我劝你还是别想了。”

    “为什么?你也看到了,至阳之人有用不是么。公良莜生于端午至阳之时,又是公良氏的血脉,再也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左右不过一个废人,为什么不让她死得其所呢?”

    凤央看着自傲的师沅,失望地摇头。

    “郡主,你只知用至阳之人养毒可以抑制蛊毒。却不知这种抑制,治标不治本。”

    凤央面色逐渐凝重,稍作停顿后继续解释:“若要彻底解毒,就要养毒人做炉鼎才可。”

    师沅一惊,一想到大哥要与那个女人做那种事,她心里就有十万个抵触。

    但是为了大哥的毒,别说一个女人,就算十个,师沅也能接受。

    反正被碰过一次,她有办法让那些贱人彻底消失。

    正在师沅纠结得意时,又听凤央说:“最后,炉鼎会被蛊虫吸干精血,爆体而亡。

    因此,无关地牢里的人是谁,只要是活人,将军就不会接受用这种罔顾人伦的法子解毒。”

第5章 我需要时间

    是夜,月黑风高,适合讲鬼故事。

    公良莜盘膝入定,手中结印,心中默念法诀,金色符文在她周围升起。

    晦涩的符文越聚越多,吸引了无数的怨灵。

    “去吧,鬼界自有轮回。”

    心念至此,双掌合十,所有符文形成一个阵法图案,以她为中心散开,忽又消失。

    ‘总算干净了,好好地府邸,愣是被孽障给坏了。’

    本来,公良莜可以用这些怨灵助自己提升修为的。但是听了他们的身前事,才知道他们当中,大多都是些可怜人。

    念及自己成人不易,想给自己积点德,便只能度化了。

    地牢恢复平静,公良莜打算睡觉时,听到了脚步声。

    是花朝和桑落,动作不算粗鲁,但也绝对算不上客气。

    ——

    公良莜被放在东方策卧房的地上,身下依然没有一张席面,冷冰冰的。

    许是知晓公良莜听不见,花朝和桑落一路上都没有只字片语。

    动作利索,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放下她后出门,关门。

    公良莜扫视这间屋子,除了屏风后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再无旁的生灵。

    拍拍屁股起身,如闲庭散步一般,坐到桌前的圆凳上。

    实在是地上有点凉,硬邦邦的,硌得屁股疼。

    她在牢房呆了一个月,也没人给她口水喝,渴得厉害。

    掂了掂圆桌上的水壶,两指捏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旁若无人地喝着。

    “将军请我来,自己又不现身,是几个意思?”

    公良莜说着,再倒了一杯水,继续喝着。

    “莫不是白日里吓到了......你可真不好意思,没想到堂堂杀神将军,这么不经吓......我白日里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帮你解毒。”

    见东方策还没有要现身的意思,公良莜继续自言自语:“当然,将军可以不信我,甚至怀疑我别有用心......但是,将军的腿,若是再不治,怕是真的要废了呢。”

    其实,从公良莜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刻,东方策就处于震惊和错愕中。

    如今听她如此说,也陷入了沉思,通过屏风打量她。

    还是那身脏污的破烂衣衫,身上鞭痕清晰可见。

    虽然双眼被白绫盖得严严实实,但是很明显,于她而言,毫无视物的困扰。

    看不到她唇瓣开合,只能听到她的传声,这样的人,真是废人?

    再看她的举止,看似漫不经心,姿态慵懒,微勾的唇角,满是自信和笃定。

    手腕处那道口子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然而她却跟没事人一样,端着茶杯优雅地品茗。

    似乎那伤口,不是长在她身上一样,与她毫无痛觉可言。

    东方策回想宫宴中见到的十五公主,跟眼前的女子,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

    他见到的公良莜,跌跌撞撞,方向感全无,说明她是真的瞎。

    退一万步讲,若是十五公主会秘术传音,宫宴那日为何对他的劝阻没有丝毫回应。

    良久,东方策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身形也从屏风后缓缓移出。

    “条件?”

    公良莜朝屏风口望去一眼,莞尔一笑,淡声说道:“活着。”

    东方策一愣,又听她说:“不过,我需要时间。”

    公良莜说的是实情,目前这具身体更是没有半丝修为不说,更是虚弱得不行。

    如果以现在的状态给东方策解毒,无异于痴人说梦。

第6章 天亮之前

    “你要用何法?如果也是利用活物炼药,不医也罢。”

    对于东方策坚持的这点,公良莜倒是很赞同。因此,对东方策这个人,也多了几分好感。

    “真没想到,埋骨无数的东方将军,居然是个善人......将军大可放心,药人那种损阴德的事,我还真不屑去用。”

    “多久?”

    公良莜想了想,说:“如果有条件调理我自己的身体,一月足以。若是继续住在地牢,那可真不好说。”

    于是,公良莜被送回后院。

    并且有东方策的命令,将军府中任何人不得打搅夫人养伤,凤央更是一日三餐地问诊关照。

    公良莜对凤央这个少年,颇有好感。有事没事就逗逗他,打发无聊。

    师沅被罚思过,东方策让人送去了不少经文,勒令她抄不完不许出门。

    听说公良莜不仅被送回后院去了,还让凤央给治病,师沅气得摔了屋子里大半的珠宝玉器。

    “大哥糊涂!”

    发泄一通,终归是碍于东方策的威严,师沅没敢再闹,乖乖抄经。

    公良莜一个月内没有办法恢复身体,也不能为东方策彻底解毒。为此,她在下一个月圆之夜,果断放了一碗血,制成特别的药,让人送去给凤央。

    凤央这一个月,几乎每日都给公良莜看诊,知道她能听得见,还会写字。

    而且从跟她的交谈中,发现夫人不仅懂医,医术可能还不浅。听话她可以解毒,心里对她多了几分好奇和期待。

    千年冰蛊,并非寻常可见的毒药。在整个荒服要地,更是从没出现过。夫人一个在深宫当了十三年的废物,如何对它这般清楚呢!

    这一点,凤央始终想不通。

    东方策看着凤央送过来的那碗黑突突的粥,血腥味依然很足,狐疑地看着他。

    凤央自然是得了叮嘱的,坦然解释:“夫人说了,这药虽然不是人血,但功效是相似的,难免会有些难以下咽。”

    东方策对凤央还是了解的,知他不会说谎,更不会罔顾人命。

    迟疑一瞬,便不再怀疑,端起那碗药粥,一饮而尽。

    然而,当夜,东方策体内的冰蛊并未被压制,而是彻底爆发了。

    凤央束手无策,打算去求助公良莜,却见她人已经站在房门外等着了。

    “将军府可有温泉?”

    “有的。”

    “带你们将军过去。”

    凤央和花朝两人将东方策抬到了温泉池,按照公良莜的指点放了进去。

    “好了,你们先出去守着,天亮之前,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可是。”花朝觉得公良莜不太靠谱,但是被凤央拉走了:“夫人放心,天亮之前,绝对不会有一只活物进入温泉池。”

    “凤药师,你真的相信她吗?夫人她不是废物么,真的能做到?”

    “闭嘴吧你,老子都没说话,你有本事,你去。”

    凤阳心里清楚得很。别的不说,就凭傍晚那一晚药粥,他就知道公良莜比他的医术高明许多。

第7章 磐石无转移

    对于花朝对她的不信任,公良莜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不甚在意。

    因为比起那两个愣头小子,她对这方池子的兴趣更浓。

    在这大陆最边缘的荒服蛮地,羊脂白玉本本就稀缺,更遑论利用人家吧温泉建在龙脉上。

    啧啧,可不是一般的奢侈,真会享受!

    公良莜本就光着脚的,此时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舒服地想:“还是做人好啊,暖和!”

    舒服够了,公良莜这才看向已经被冻成冰块的东方策,莞尔一笑。

    东方策此人的灵根至纯至净,是个修炼的奇才,意志力更是惊人。

    千年冰蛊彻底爆发,蛊王带领它的徒子徒孙占领全身经脉。就算你是元婴期高手,也会被吞噬的渣都不剩。

    他倒好,只凭金丹初期的修为,忍着碎骨之痛,硬是护住了心脉和丹田,放任冰蛊肆虐全身其他地方。

    这样的人才,跟废柴体制的明镜,还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倒也不是公良莜非要让东方策遭受这般折磨,而是如果一味的压制,不让冰蛊爆发的话,便寻不到蛊王的寄住之处。只杀一些幼虫,也是杯水车薪而已。

    不杀蛊王,就算放干公良莜一身的血,食尽她一身的骨肉,也无济于事。

    公良莜也是头疼的,她现在没有修为,就算开了天眼,也看不到内里。

    不然的话,也用不着等这么久了。

    好在,冰蛊虽然狡猾,却也经不住诱惑,终于冒出了头。

    公良莜看到蛊王冒出小脑袋的位置,嘴角狂抽,气息一滞。

    难怪她一直没有找到,藏在那地方,能找得到就怪了。

    深吸一口气,公良莜撕破了手腕上的伤口,疼地龇牙咧嘴,咬着牙靠近,让她的血沾到东方策体外的寒冰上,且越流越多。

    最后,整个冰块都变成了红色,甚至是池子里也冒起了红雾。

    幼虫早就蠢蠢欲动了,但蛊王那家伙还在观望。

    公良莜急啊,再不出来她的血好放干了。

    奈何那家伙似有所感一样,就是不动。只冒出了一丁点脑袋,就是不肯再出来一厘一毫。稳如泰山一般,盘踞在东方策大腿内侧,坐等小幼虫去投喂。

    公良莜很想伸手,连同东方策的那东西一起给捏碎,一了百了。

    额角的青筋几欲爆裂,公良莜还是忍了。

    怜悯地看了东方策一眼,他今儿这苦算是白受了。

    收起手腕,包扎了一下,身体靠近冰块,调动体内的火毒,一举击溃了跑出体外的幼虫。

    蛊王受惊,缩回到更里面一点,如死物一般,再无所动。

    蛊王停止作祟,东方策体外的冰迅速化掉,意识恢复了清明。

    诚然,东方策确实清醒了,但是公良莜却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看着跌在怀中的女人,东方策伸手接住,只觉得她浑身烫的厉害。

    顾不得多想,抱着她出了温泉池。

    ......

    “将军放心,夫人是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属下调配一些补气血的药,过三五日就能恢复。”

    凤央如是说,但是心里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公良莜为何失血如此之多。

    东方策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公良莜,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凤央端了药来,过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公良莜醒来。东方策纠结良久,终于还是找了半截竹竿,将一碗药喂她喝下。

    因为火毒的原因,公良莜身体发烫的厉害。虽然凤央说无大碍,但是东方策总觉得不妥。

第8章 想都别想

    凤央大半夜被折腾起来,眯着眼睛煮了一碗退热的药。

    有过第一回,第二回喂药可以说轻车熟路,不带半分犹豫。

    然而,公良莜的热依然没有退。

    东方策揭了被褥,想可想,往她身前靠了靠,用自己的冰冷给她降温。

    翌日晌午,公良莜总算醒了。

    清醒的第一反应,公良莜猛地起身,检查她是不是还活着。

    还好!还好!

    还是个人!

    东方策本是在窗边读书的,听到响动抬眸,见她双手乱舞,不知做什么。

    “醒了?”

    公良莜闻声看过去,今日的东方策,换了一身白色锦袍。眼神中没了初见时的狠厉,生的好一副翩翩公子样。

    眉间那点朱砂,让他清俊的容颜更多了些神秘的色彩。

    随即,目光落到他大腿处,公良莜顿时郁卒。

    “怎了?还有不舒服?”

    公良莜摇头,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将军,你那东西可不可以不要了?”

    东方策茫然:“什么东西?”

    公良莜觉得羞于启齿,抬手指了指说:“就那个呀,你要是可以不要,我就毁了呀。”

    东方策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几乎是在瞬间,面色涨红,恼恨地瞪着公良莜,气到无语。

    不知羞的女人!

    东方策如是想,又听她苦恼地抱怨:“蛊王就在那里呀,胆子又太小,引不出来,不如你不要了吧。”

    东方策窘迫,随即又想到被公良莜看了全身,涨红着脸移开了视线,不再看她。

    可几百年了,偏生没人教过公良莜矜持为何物。她还在用自己的认知说服东方策,语重心长:“反正你府上除了师沅,也没有别女人。用不到嘛,还不如就此毁了,正好解毒。”

    东方策似是明白了公良莜的无知,眸色幽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丢出一句:“想都别想。”

    公良莜也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撇撇嘴,在心里鄙夷这人为了风流不要命。

    所幸,东方策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不然又要喊冤了。

    ......

    公良莜能下地了,便自己回去了后院。凤央依旧是每天一日三餐地送药,看诊。她需要炼药了,也会主动去药房里捯饬,小日子倒也自在。

    虽然东方策的蛊毒没解,但是他的腿确实被公良莜治愈了,再也不需要轮椅。

    站起来的东方策,走出了府门,继续为民生操劳。

    而自在的公良莜,身体好了,心情也好了,对凤央的善意也重了。

    虽然知道公良莜能视物,但是每次看到她准确无误地拿捏每一根草药,凤央心里总是止不住的好奇。

    “夫人,您到底是怎么看到的呀?我自己要是挡上双眼,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公良莜莞尔一笑,并未解释。

    心想,如果不是这具身体目不能视,她宁可一辈子都不要再用天眼。毕竟是这对天眼,是那个人给她的,是否有资格,她都不想要。

    凤央察觉到公良莜周身漫起一股莫名的凄凉,他便不再多话,只安静地做自己的事。

    与公良莜而言,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她安静下来就能忘记的。

    而且,有些记忆,一旦开了口子,就如决口的堤坝,一发不可收拾。

第9章 孑然一身

    三百多年前,天道宫的诛仙台上,身为天道老祖唯一的爱徒,面对群仙的围攻和讨伐,公良莜无所畏惧。

    天道宫说她杀了他们天道宫的普通弟子,曾经对她感恩戴德的四大门派,竟也在此时发难,称她滥杀无辜,纷纷扬言,要替天行道。

    公良莜自然是不服的,大战一触即发,死伤无数。

    直到天道老祖现身,公良莜以为她的救星来了,却不料那人一出手,便是将她生擒,捆与诛仙台,行仙门法规。

    “孽徒,素日在云雾山无法无天,为师念你年幼不曾怪罪,不料想你竟然罔顾人命到这般田地,简直冥顽不灵。”

    纵使当时的公良莜已入悟道境,能凭一己之力扫平天道宫和四大门派。可是在已入大道的师尊面前,她依旧弱的可怜。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伙伴,一个接一个的被打落,公良莜悲痛难忍,终于服软了,跪哭求饶。

    “师尊,我没有杀人,没有!”

    然而,公良莜撕心裂肺地冤屈无人肯听。就连最宠她的师尊,也不再信她了。

    只听她面无表情地训斥:“孽徒,今日为师就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你公良莜,再不是我云雾山的弟子,更不配拥有本座的一切。”

    天道老祖言罢,隔空一掌,将他此生唯一的徒弟拍下了诛仙台,任其魂飞魄散。

    或许是公良莜的执念太深,怨念太重,没有遂了那些人的愿,没有魂飞魄散。诛仙台毁掉的,也只是她的肉身而已。

    游魂飘零鬼界,大开杀戒,一度让鬼界鬼不聊生。

    那些在天道宫围攻过她的亡魂,凡是落到鬼界的,没有一个完整投胎的。

    明明是极怕孤单的一个人,却在鬼界孤独了三百余年,想来也是可笑。

    所幸后来的几十年,有明镜那家伙陪她。

    虽然明镜那家伙又笨又蠢,但是看在他被自己欺负了几十年的份上,公良莜也不计较被他暗算的事,反倒是感激他让自己做了人。

    毕竟如果不是明镜突然发难,她也不会阴差阳错地来到人间。

    重新为人,公良莜想,命格孤寡也没什么不好,不再幻想逆天而为。

    只是欠她的,她一定是要讨回来的,还有她的小伙伴们,也要寻回来的。

    至于那个人,当初那一掌,便将他的教养之恩全部收走了。那个人与她,再无任何瓜葛,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了。

    如此,孑然一身,无拘无束地逍遥人世间,倒是自在。

    甚好!

    思绪回笼,园中的海棠香气让公良莜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春末好光景,海棠争艳时。

    公良莜生有三喜,海棠为首,厌离次之,三为,不提也罢。

    当年的云雾山之巅,海棠苑百里,海棠花四季常开。

    云雾山上下皆知,住在山巅的小祖宗非海棠不佩,无海棠不浴。

    虽说今生无缘再见海棠苑,却也不妨碍她灵魂深处对海棠的执念,一如既往的喜爱。

    只是鬼界的海棠无论如何培育,都瞧不见真正的海棠色,闻不到真正的海棠香。

    “夫人,您是喜欢海棠吗?如果您还有别的需要,奴婢一并采了。”秋实说着,拎了一个篮子走近花园。

第10章 娇娥与海棠

    听到秋实的话,公良莜这才想到,她还不曾告诉任何人,她喜海棠一事。

    罢了,摘下来就蔫了,还是长在枝头最好看。

    见公良莜摇头,秋实这才没有去采海棠,将篮子放回原处,去做别的事了。

    公良莜依然站在原地,伸手捻了一朵海棠,愣愣地出神。

    曾经,她的服饰,必须经海棠熏染;她的青丝,也只能配厌离簪束。

    只是,从到了鬼界,她便再也没有束过发。倒是明镜那家伙,趁自己睡着时偷偷挽过几回。

    如今,更是习惯了没有海棠香气的睡榻,也习惯了没有海棠纹的云杉......

    习惯变了,但是曾经的屈辱和不甘,却始终不见消散半分。

    院门口,东方策负手而立,看着院中伫立的娇娥,顿足不前。

    青丝如柔顺,如瀑布散落九天,白绫在脑后系成一个结,混在青丝中间极为显眼。

    她就那样赤足站在海棠树下,纯白的云杉轻轻晃动,海棠花仿佛成精了一般,纷纷朝她靠近。

    女子或抬头、或仰望、或抚摸枝头的花躲,浅笑盈盈。

    鬓边别着的一朵海棠娇艳欲滴,映衬着她白皙的面颊,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东方策觉得,娇娥与海棠,似乎是极配的。

    “将军!”花落本在打扫院落,不经意看到了门口的东方策,大惊之余喊了出来。

    公良莜闻言,转头朝门口望去一眼,回以一笑,并未多言,抬步走向他。

    “有事?”

    东方策皱眉看着她光着的脚,似乎从第一次见她,那日在他的卧房开始,就没见她穿过鞋子。

    “你没有鞋子?”

    公良莜低头,看到自己的小脚,抬了抬,无所谓地笑笑:“凉快。”

    东方策明白,她体内的火毒跟他正好相反,身上大约也是不好受的。

    “将军有事吗?”

    东方策一愣,他为什么过来的?

    “身体如何了?”

    公良莜想,她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这位大爷居然才想起来关心她。

    “谢将军关心,早就好了!”

    公良莜说着,抬了抬衣袖,恰好将手腕处的伤口暴露在东方策的眼前。

    东方策眼疾手快,趁她不备,伸手抓住那个手腕。

    看清上面的疤痕,东方策眸中寒光乍现,冷声质问:“药里的血,是你的?”

    公良莜想要抽回手,但是敌不过东方策的钳制,没有抽回来。

    “不是。”

    “撒谎。”

    公良莜无奈,笑着解释:“体制问题,不太好愈合,过两日就好了。”

    东方策自己也不知道,只要想到他喝的是活人的血,心里就止不住的发寒。

    “你捏疼我了。都说了跟你没关系,怎么听不懂呢。”

    听到她的抱怨,东方策松开了她的手腕。依旧盯着那处伤口看,面色沉郁。

    公良莜见他这般,好笑说道:“将军这么抗拒我的血,不如,你那玩意儿,还是废了吧。”

    东方策瞳孔一缩,盯着她鼻梁上的白绫,特别想看她说这话时候的眸色。

    “要是废了,夫人以后,可就要守寡了。”

    公良莜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的身体,是将军夫人。

    但是公良莜觉得她医好了他就离开,也不会真做她的夫人。

    于是心安理得地点头,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呀,反正我又不用。”

    东方策:“......”

第11章 可怜的秋千

    花朝看着远处边走边聊的东方策和公良莜,突然觉得将军和夫人好生般配。

    “二哥,瞅啥呢?”

    “桑落,你有没有觉得,夫人,其实也不错。”

    桑落嗤之以鼻:“二哥,别开玩笑了。你别忘了将军身上的毒,是谁害的。”

    花朝白他一眼:“我当然没忘......算了,跟你这呆子说不清楚。”

    桑落虽然怨恨公良氏皇族的无情,也在心里迁怒与公良莜,但是他的理智还在,不会因此就对将军的决定说三道四。

    桑落如此,但是师沅却不会如此。

    她抄完佛经,正要向大哥表功呢,恰好看到了两人有说有笑,极为温馨的一幕。

    “哼,狐媚子,下作。”师沅咬牙切齿,阴沉着眸光,恨恨地挖着公良莜。见东方策看过来,立马变了脸色,乖巧可人:“大哥,阿沅抄完了。”

    东方策收敛笑容,冷眸睨了师沅一眼,沉声说道:“去地牢,为你害死的亡灵超度。”

    师沅面色一白,她,大哥居然知道!

    东方策十四岁挂帅,兰陵皇帝赐府,距今已有五个年头了。

    尽管东方策一年到头,只有年终述职时才在府里住上一日,但是宫里隔三差五地就会送宫娥或是美人到将军府,说是赏赐给将军做丫头的。

    但是说都知道,所谓的丫头,都是用来给大将军暖床的。

    一直留在将军府主事的是师沅,她会代替东方策,收了这些宫娥美人,但是从来没有善待过。

    师沅以为,宫里都接受了她的说辞,没有计较,她便也以为东方策也不会知道。

    “大哥,我。”

    不给师沅辩解的理由,东方策转身走人。

    师沅便把从东方策那里受到的委屈,全部用眼神还给了公良莜。

    公良莜尴尬地笑笑,无视了师沅吃人的眼神,跟着东方策进了药房。

    师沅气不过,提剑砍了正院公良莜搭起来的秋千。

    公良莜:“......”

    秋千:我招谁惹谁了?

    东方策听到声响回头,看着师沅的背影变了脸色,不只想到什么,看向公良莜。

    “她死了吗?”

    “谁?”

    东方策看着远方,沉默半晌,回头看着她说:“十五公主。”

    公良莜心肝一颤,这,要她怎么说。

    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太直接,是不是有点太不知收敛了。

    “咳,本公主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将军指的是哪个?难道世上还有第二个十五公主?哪国的?谁家的?”

    东方策见她胡搅蛮缠,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一甩袖子,调头去了自己的卧房。

    公良莜若有所思,兀自去了药房,找凤央共饮。

    初见时,东方策这个人给她的印象,戾气太重,让她以为在他手里讨生活很难。

    但是接触后,她才发现。这少年的厉色,其实都是表象,内里倒像是一心向道的好人。

    凤央的天赋不错,又是个好奇宝宝,公良莜倒是对她颇为有耐心。

    有问必答,有惑必解,有求必应。

    日子久了,凤央对公良莜在医道上的学识越发敬佩,改口叫“师父”了。

    “师父,你帮我看看,这个方子对症吗?”

    “师父,师父......”

第12章 还是个孩子啊

    东方策腿伤好的事早就在朝堂传开了,朝臣都以为他的病好了,就连兰陵的皇帝也如此认为。

    于是,北境爆乱发生后,兰陵皇帝给东方策下了旨意,命他继续回北境驻守。

    对于要离开京城去北境这事,最急的莫过于凤央。

    将军的腿是治好了,可是毒还没解。

    “师父,救命啊。老皇帝要让将军去北境,可是将军的毒,怎么办?”

    公良莜想了想,淡定地写了一句话——

    “无事,再有几天就能解了。”

    凤央激动地一抖,将公良莜写字的那张纸都扯碎了:“真,真的吗?”

    公良莜好笑,起身去了东方策的书房。

    “进来。”

    得了准许,公良莜推门进去,看着他伏案疾书。

    公良莜识趣的没有打扰,而是坐在靠窗的软榻上,看着窗外,想着给东方策解毒的事。

    她的修为虽然刚刚到达筑基,勉强一试,应该也是可以的。

    终于,东方策写完了。

    “夫人。”

    一时间,东方策竟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他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丝的不舍。

    好笑摇头,甩掉那个滑稽的想法,问她:“可是有事?”

    公良莜回头,看着他两腿之间,想着诱惑蛊王出来的法子。

    “那个,因为蛊王的位置有点特殊,所以要解毒,我想到了一个法子。”

    东方策觉得耳根有些热,转身坐在她身侧,淡声问:“说来听听。”

    公良莜抿了抿嘴:“同修。”

    东方策一怔,看着她的小脸,让他跟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同修,他还是人吗?

    公良莜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继续解释:“虽然我不过筑基初期,但是在蛊王最活跃的时候同修,我有办法让它彻底消亡。”

    东方策震惊,才多久,三个月不到,她就筑基成功了?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可能要跟你一起睡了。可以吗?”

    若是正常的女人,问出这样的话,东方策觉得她肯定是垂涎自己的美色。可是对方还是个孩子,他竟然不忍心拒绝。

    “好。”

    “嗯。”

    想了想,东方策将自己要出征的事跟公良莜说了,言辞之间,并没有埋怨,反倒是神色间满是优思。

    正值春种,北境暴乱,必然会影响两国的农田,这一年的收成可能都要毁了。

    公良莜觉得,这个人真的很爱他的国家和子民吧。

    两日后,又是月圆之夜。入夜前,公良莜没有放血,也没有再给东方策熬药。

    天还没黑,公良莜沐浴完就拉着东方策回了房。

    东方策沐浴完回房间,掀开被子上床,瞬间僵在原地。

    公良莜竟是真的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一件肚兜了。

    “你。”

    东方策看着她,一时语塞,欲言又止。

    公良莜狐疑地看着他,不解他为何又反悔了。

    最终,东方策还是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躺在她身边,不忍心地说:“夫人,你,还是个孩子啊。”

    公良莜翻白眼,从床上爬起来:“能不能解毒,跟我是不是孩子有关系吗?”

    东方策汗颜,他觉得吧,这种事似乎跟这小东西解释不清楚。

第13章 解毒

    公良莜见他磨磨蹭蹭,直接自己上手,扒了他的衣裳。

    东方策红着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任由她摆布。

    终于只剩下一件亵裤的时候,东方策猛地起身,拉住了公良莜脱裤子的动作。

    尴尬不已,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沙哑着嗓音说:“我,我自己来。”

    “哦。”

    公良莜就看着他脱,但是东方策下不去手:“你,转过去。”

    公良莜的注意力一直在蛊王躲藏的地方,猛地抬头,撞见了东方策满脸的褐色,噗嗤一笑。

    “将军?你这是,害羞了?”公良莜笑罢,安慰她:“我是个医者,眼中没有男女之别,你当我不存在就好。”

    东方策:“......”

    没过多久,夜已暮色。

    东方策的面色逐渐发青,躯体也开始僵硬、发寒。

    公良莜盖着被子都觉得瑟瑟发抖,逐渐靠近,拉了拉他的手,意思是说,难受就开始呀。

    东方策接触到手心的那点温暖,瞬间好像失去了理智,翻身盖了上来。

    公良莜气息一滞,总觉得这个姿势有点怪。在她的印象中,天道宫的那些弟子,好像就是这样的。

    这样就完了吗?

    东方策不主动,公良莜其实也不太清楚要怎么样做,才能将东方策与自己结合,让蛊王转移到自己体内,只能干着急。

    东方策忍了忍,还是躺回去了。

    对着一个孩子,他真的下不去手。

    “夫人,你还小。”

    “......”

    公良莜听着他说话时牙齿都在打哆嗦,一着急,眼睛一闭,干脆用换了个法子。

    东方策呼吸困难,本就僵硬的身形瞬间动也不敢动了。

    忍不住闷哼一声席卷全身。

    艰难又羞耻地闭上了眼睛!

    公良莜眼睁睁看着那蛊王一点一点往外爬,速度极慢,心里无数次暗骂胆小鬼。千年冰蛊王似乎很喜欢被这样对待,舒服地舒展身体,慢慢往外爬。

    相对于蛊王的舒坦,东方策就备受煎熬了。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呼吸早已紊乱,几欲哀求公良莜住手。

    可是,小女人一直在他耳边轻语:“嘘,别动......快了快了......快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公良莜终于伸手,掐住了千年冰蛊的脑袋,强横地将它的后半截身体给撸了出来。

    公良莜刚一离手,吓了公良莜一跳。

    手一抖,差一点就将蛊王给扔了。

    瞪了东方策一眼,将那冰蛊装到事先准备好的容器里,拿给东方策看。

    “瞧瞧,你把它养的多肥,啧啧。”

    东方策面色潮红,无心看别的,深沉地眸子只盯着公良莜,心里纳闷。

    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公良莜不知他心里所想,非要让他看。东方策无奈,这才将视线转到那容器中。

    婴儿小拇指大小的青色蠕虫,居然还会变色。

    一想到这么个东西天天在他那里盘踞,东方策就想拿过来毁得干干净净。

    似是察觉到他的意图,公良莜躲了:“这可是难寻的药材,不能浪费了。”

第14章 出征

    虽然蛊王被揪出来了,但是东方策体内任然还有许多冰蛊的徒子徒孙在横行,导致他的身体依然没有恢复温度,僵硬不已。

    公良莜见他们俩都没有穿衣裳,干脆贴上他的身体,将他体内残留的冰蛊齐齐驱散。

    东方策体内的蛊毒彻底清楚了,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

    只是他忽而想到,公良莜体内的火毒,要想怎么办?

    “夫人体内的火毒,要紧吗?”

    公良莜一愣,莞尔一笑,伸手,一簇火苗在她之间跳跃。

    “无碍,早就被我炼化了......好困,睡了。”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东方策轻笑,终究还是个孩子。前一秒还在说话,下一秒已经睡熟。

    将原来的被子撤了,拿了一床干净的薄被盖住公良莜的身体,东方策披着衣裳去了温泉池。

    不仅毒解了,修为也精进了。

    雾气氤氲中,东方策回味方才自己的失态,忽觉小腹一热,暗骂自己禽兽。

    但是那个滋味,确实让他挥之不去。

    尤其是小东西那双手,似乎有一种魔力,能叫人欲罢不能。

    ......

    第二日清晨,东方策身着盔甲战袍,腰佩宝剑,看着床上熟睡的小女人,低头轻吻她的额头。

    “夫人保重。”

    轻轻掩上,东方策不舍地转身,朝着府外走去。

    府门口,师沅很开心,大哥终于同意带着她一同去北境了。

    将军府的人马走出一段距离,东方策忽然勒马掉头,朝回奔走。

    花朝疾呼:“将军!”

    东方策策马扬鞭,对花朝嘱咐:“继续前行。”

    直奔卧房,推门进去,看着床上没心没肺的小东西,被子都踢翻了。

    许是东方策的盔甲冷意太重,惊醒了熟睡中的公良莜,起身看着床边身着盔甲的东方策,瞠目结舌。

    “将军,你这是要走了?”

    东方策不顾自己身上的寒气,直接将她抱进怀里,低头索吻。

    深深一吻过后,东方策放开她,回答她的问题:“嗯,要走了......等我回来。”

    公良莜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晕头转向,一时反应迟钝,诺诺地应声:“哦。”

    东方策捏了捏她憋得通红的小脸,轻笑:“为夫真走了,将军府就交给夫人了。”

    公良莜大惊,她最怕麻烦了,她不会管家的。

    可是等她反应过来,东方策已经没影儿了。

    扬鞭而去的东方策,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几个月的相处而已,他起初并没有觉得会对公良莜有多少情分,但是一想到要须就见不到那个女子,他的人尚未出城,就已经开始思念了。

    然而,哪怕此刻依旧是不舍的,但至少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离开时的模样;让她知道,自己的夫君要远行了。

    东方策不懂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愫,只知他像如此。

    公良莜起床,去温泉池了泡清醒了,才反应过来。

    这座将军府里现在是她的了,哈哈哈,逍遥!

    仰面躺在温泉池里,直觉神清气爽。

    回房换了一身利索的衣裳,准备出门溜达一圈儿。

    秋实大约正要找她,公良莜刚出门,跟她打了个照面。

    “夫人,您是在这用膳还是回后院?”

第15章 做生意啊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兰陵京城的大街小巷,惊得连狗吠都不曾有。夏蝉和荷塘里的虫蛙,倒是叫个不停。

    静谧中,一道银色身影出了将军府,朝着郊外的荒城山奔去。

    荒城山是大陆边缘野兽的流放之地,多有兽类精怪出没,或自行修炼、或被人类捕捉做兽宠。

    当然,最惨的莫过于被猎杀,取其晶核、分食其血肉以增进修为。

    说白了,人类尚且还是占据主宰地位,兽类要么服务于人类,要么成为食物。

    正所谓弱肉强食嘛,亘古不变的轮回。

    原本在这片地域横行的凶兽不少,但是近半年来总是被某人骚扰,让这群可怜的兽兽们叫苦不迭。

    这一天,某人终于消停了,她指明留下了一些领域的首领。

    首领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小祖宗又要干啥。

    “大人,您要的我们都备齐了,还要咋样嘛?”

    四个大块头,围着一个银发少女,不安地问她,语气颇为无奈。

    少女她盘膝坐在一张兽皮毯子上,一头柔顺的银发未束,随意地散落在毯子上。手里一根树枝,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眼前的火堆,发出一声接一声的爆响。

    闻言,紫眸中闪过一抹亮光,在月光下有几分渗人。绝色的容颜上绽放一抹摄人心魂的笑容,让兽兽们寒毛直立。

    “做生意啊。”

    看到她的笑容,兽兽们集体退后一步,匍匐告饶:“大人,我们不配,求您高抬贵手,放了俺们吧!”

    “求大人高抬贵手,放过俺们吧!”

    兽兽们心里是真的苦啊。原本以为是没筑基期的弱鸡,没想到一出手,竟是让他们整个荒城山不得安宁。

    这半年,提心吊胆的逃窜不说,还要时不时地被拎出来使唤。

    捡柴、跑腿什么的都算好的,冷不防就要被她突袭打劫老巢,简直太惊悚了。

    对于大块头的兽兽们的告饶,少女面不改色地教育,她说:“不要妄自菲薄嘛,我还是很看好你们的......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懒,不爱动。你们就帮忙跑跑腿,拿去荒城山那头交易。赚了钱,我给你们报酬。很简单的,考虑一下不?”

    没等兽兽们说话,少女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药丸。那药香散开,令几只大块头躁动不已。

    她从身后拎出一只没有开智的小猴子,将那药丸塞进他嘴里。

    “咕噜。”

    药刚一进口,入口即化,那只猴子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化,实力也在他们的围观中突飞猛进。

    “嗷嗷~”

    一声嚎叫,震得真个荒城山抖了抖。

    兽兽们红了眼,暴殄天物啊!

    “怎么样,这是最低等的报酬。要不要做?”

    最低等都这样了,高等会如何,太有诱惑力了。

    “要。”

    “要。”

    几只大块头异口同声,迫不及待的想要。

    少女点头,“很好,那就发誓吧。”

    大块头茫然:“啥?发什么誓?”

    少女理所当然地说:“让你们跑腿不得是保密么,要是让人知道东西是我的,那还要你们干嘛。”

    “哦哦。”

    天道誓言生效,它们只能服从少女。这算是人类与兽类之间最低等、也是对兽类最不公平的契约关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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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9010/ 第一时间欣赏小祖宗她重新做人了最新章节! 作者:卢鸿笙所写的《小祖宗她重新做人了》为转载作品,小祖宗她重新做人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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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她重新做人了介绍:
东荣城一流世家的千金公良莜,因初生时遭难,不得不送往荒服蛮地避险。
历经九死一生,十六年后回归家族。
传言都说她在蛮地遭难,不仅毁容了,还成了哑巴——
可当她从天而降时,倾城之姿惊掉了世人的下巴。
众人皆怒,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造的谣?
说她不受宠——
公良家族从上到下站成一排,一人反驳一句,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人。
说她没有灵力,不懂修行——
荒城山的魔兽们集体抗议,跪求小祖宗出手打脸。
说她没见识,不识丹药的珍贵——
可世人千金难求的高阶丹药,是她练着玩的;
东荣城唯一售卖丹药的鬼见愁,是她开着玩的。
说她没有背景,就算飞升成仙也只能做个下等杂役——
可她随便收的徒弟,是妖界之主;
仙界最有天赋的七位神君甘愿奉她为主;
更要命的,她还有个让跺跺脚都能让三界震荡的师尊——
【小剧场】
云雾山巅,公良莜剑指高台。
“三百年前,联合天道宫和四大门派将我逼落诛仙台,后又困我于鬼界三百年,你可曾悔过?”
“从未。”
“既然如此,别怪我不留情面。”
高台上的男人广袖一挥,将凶巴巴的公良莜抱进怀中,宠溺一笑。
“天道宫和四大门派,不过是你飞升路上的试金石罢了,无需留情。”小祖宗她重新做人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小祖宗她重新做人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小祖宗她重新做人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