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我很想你
倔强如她，纵使痛不欲生，公良莜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痛”，更没有停下过手中的剑。
似乎这样痛苦，只会让她更加仇恨虚空中的那道人影，手中的剑，也变得更加有威力。
直到她的灵魂再也承受不住强劲的攻击而倒下，所有的攻击才停手。
公良莜的灵魂陷入昏迷，虚空中伸出一双修长的双手，稳稳将她接住。
不知何时，公良莜的身下出现了一朵巨型海棠花。
那双手将虚弱的灵魂放到那多海棠花上，手指轻点公良莜的眉心，源源不断的灵魂之力从他的指尖，传入公良莜的灵魂。
于此同时，在房中为公良莜的身体输送灵力的东方策，听到了一个声音。
“好生护着她。”
东方策猛地抬头：“你是谁？”
然而，那道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知过了多久，海棠花散，公良莜的灵魂悠悠转醒。
全然没有一丝同感，只觉浑身舒畅，力大无穷。
虚空中，公良莜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难以释怀。
是师尊吗？
刚冒出这个念头，公良莜就否定了。
既然他能狠心毁掉自己，怎么可能再花心思去教导呢。
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
收敛心思，合上双目，灵魂离开了这片虚空，回到了她的身体。
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身体，公良莜睁眼，看向床边的人。
“够了。”
东方策见她清醒，唇瓣蠕动，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深眸黝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公良莜坐起身，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没事了。”
东方策点头：“嗯。”
公良莜甜甜一笑，伸手去摸他的胡茬，略带嫌弃地说：“好丑。”
东方策不顾她的嫌弃，一把将人揽进怀中。略带惩罚似的拍着她的屁股：“你答应过我的......不许受伤。”
公良莜被勒得窒息，苦笑说道：“我其实也没有受伤，你看，我好好的。”
看着东方策眼中的担忧，公良莜忽然想起之前，她对他的相思意。
“东方策，我很想你。”
东方策心中一颤，有些不敢置信地确认：“莜儿，你，再说一遍。”
公良莜觉得，面颊有些发烫，实在说不出第二次，转身想逃。
东方策轻笑，扳过她的脸，按到在枕头上。
倾身，低头，覆上她的红唇——
从看到公良莜的妖瞳之力，到后来她的爆发，再到重伤昏迷的这段时间。
东方策是不安的，是无助的，也是迷茫的。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小女人非凡人，可是他不想成为她的过客，他想陪她一起，天荒地老。
还有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人？
他跟莜儿，又是什么关系？
一切，都让东方策恨不得将公良莜拆吃入腹，藏在只属于他的灵魂深处，不让任何人觊觎。
似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公良莜迎合他的亲吻，轻拂他的面颊，无声地安抚。
“别担心，我真的无事了。倒是你，当时伤的那样重，如何了？”说着，就给东方策把脉。
东方策没有拒绝，看着她身前因被自己撕坏衣衫而露出的海棠肚兜，看着她脖颈处的点点红梅，嘿嘿傻笑。
第137章 师父醒了
公良莜被东方策笑的头皮发麻，娇嗔瞪了他一眼。
等她检查到东方策快要突破时，喜不自胜，瞬间忘了一切。
“你快要突破了，嘿嘿，真是个妖孽呀。”
东方策笑罢，伸手拢了拢她的衣襟，笑说：“嗯。所以，莜儿妖孽吗？”
公良莜揉了揉鼻子，转移了话题：“我睡多久了？”
东方策答非所问：“我也是。”
“什么？”
“很想你，非常非常想。”
公良莜被突如其来的深情搞得莫名心悸，推开他的身体想要下床。
但是被东方策直接抱了起来，笑说：“公良莜，我的妻，我心悦你。”
公良莜不擅长谈情说爱，不好意思地挣扎：“哎呀，我知道了嘛，你干嘛一直讲。”
东方策终于露出了愉悦地笑声，轻啄她的脸蛋：“好，夫人记住了，为夫便不说了。”
多日未见，东方策还想多腻歪一会儿，却被外面凤央的声音打断了。
“将军，师父的药好了。”
凤央说着，不等东方策应声，自顾推门进来了。
看着东方策不爽的表情，公良莜笑出了声，笑声极为愉悦。
“师父！呜呜呜，太好了，师父你终于醒了。”凤央抹着眼泪闪进屏风后，激动地连药碗都掉了。
要不是东方策伸手接住，那碗药就要作废了。
也因为凤央这一声嚎叫，整个海棠苑都知道主人嗡苏醒了。
公良家族的儿郎们纷纷赶来，要看妹妹。
谁知，房门紧闭，就连凤央，也只能在外面抠门。
“小公子，咋回事？莜儿到底醒没醒，这都三天了呀。”
凤央捂着脸，他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珠子——
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他，居然看到了将军给师父种的草莓丛。
可是，只要是长了眼睛，都看得见呀！
“咳，几位公子，师父醒了。可能、大概、也许换身衣裳就出来了，你们不如去夫人那里等着。”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只有公良恒，皱眉看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房间里，公良莜看着水镜中自己身上的痕迹，羞红了脸。
“天哪，你这个人......还要不要我见人呀！”
东方策不以为然：“你我本就是夫妻，有何羞于见人的？”
公良莜眨眨眼，还是坚持反驳：“那也会很羞耻。”
说着，只见她从青芜空间中掏出了一个药瓶，将自己的脖颈乱涂一通。
东方策好笑，颇有些得意地说：“这又不是伤，你涂它也无用。换身衣裳，就看不见了。”
无奈，公良莜扒拉着被撕坏的衣裳，就算她不想换也得换了。
等她再见到公良家族的哥哥们时，被他们的眼神看的小脸通红。
因为她的衣裳，全是松散的裙衫，没有一件事高领的。
在哥哥们的鄙视下，公良莜硬着头皮，将东方策拉到公良夫人面前，给她介绍。
“娘亲，他叫东方策。是莜儿的，夫君。”
啥？！
公良家族的哥哥们集体瞪向东方策，眼中是看强盗的表情，齐齐瞪着这个抢走他们妹妹的男人。
东方策无惧诸位兄长土匪一样的神情，向公良夫人恭敬一礼。
“东方策见过娘亲，娘亲万福。”
第138章 丈母娘见女婿
公良家族的少年们被东方策的无耻打败了，齐齐看着他们的母亲，希望母亲能将妹妹从这个强盗手中抢回来，最好是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子给赶出去。
然而，他们都失望了。
之间公良夫人两眼发亮，看着东方策，问他：“你真的跟我女儿成亲了？”
“回夫人，是的。”
“成亲多久了？”
“三年。”
“有娃了没？”
公良莜刚入口的一口水喷了，东方策忙给她顺气，同时回答丈母娘的问话。
“还没有。”
公良夫人皱眉，打量着东方策，狐疑地说：“这么久都没有娃。莜儿，他是不是不行呀？”
虽然是悄声说的，但是娘亲掩耳盗铃式的悄声，只要不是聋子都听得见。
被娘亲当着哥哥的面问这种问题，饶是厚脸皮的公良莜，也有点难以招架。
“娘亲，我们。”
公良莜想说“我们还没有圆房”，但是被东方策抢先了。
“娘亲，我们虽然成亲多年，但聚少离多，是我亏欠了莜儿。”
公良夫人松了一口气，看着失落的女婿，好心安慰他：“没关系，只要不是有病就行。”
众人满脸黑线，这话，实在不像他们母亲会说的话。
公良夫人在海棠苑住的很开心，凤央总能想法子让她忘记执念，愉快的度过。
因此，就算公良莜昏迷的三日，她也只是问过，听说女儿忙别的事，她也就没再强求。
现在有了东方策，她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新女婿。
尽管很多是孩子气的玩笑话，但是东方策自始至终都保持同样认真的态度，有问必答。
最后，公良家族的哥哥们，也被他的一声“兄长”堵住了去路，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公良夫人睡着后，打发了哥哥们去修炼，公良莜带着东方策在海棠苑闲逛。
“对了，你怎么会跟天道宫的人对上？莫不是他们知道钥匙在你身上。”
东方策将他会到东方家族后的事，事无巨细说了一遍。
“天道宫这些年，凡是家族中有接触的人才，要么收拢，要么摧毁。就算不知道钥匙在我手里，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听他说完，公良莜冷笑说道：“天道宫自诩名门正派，也不过尔尔。”
说罢，她回头，笑盈盈地看着东方策：“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东方策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指，笑说：“等夫人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那我不说，你是不是就不问了？”
东方策深以为然：“不说，自然是有你不说的理由。我相信你。”
公良莜心头微动，看着东方策，心中百转千回。
“关于我自己的事，我没想瞒着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东方策拍拍她的发顶：“不用考虑我，你想怎么做都行。我害怕你突然离开，从此将我剔除你的生命之外，但从未怀疑过你的真诚。”
公良莜展颜，甜甜笑着，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轻轻一吻。
“只要你初心不便，就算是鬼界，我也愿意陪你再闯一次。”
夕阳的余晖印在湖面，半是青涩，半是潮红，相互交融。
宛若湖边拥吻的两人，人影重叠，密不可分。
第139章 公子救命
东方家族，出去寻找三小姐的家族子弟杳无音信，九少又不知去向，急的众人团团转。
东方世彦看着焦急的众人：“人不见了就去找，难道家族的大小事都要依靠老九吗？”
长老们被家主一声暴喝，瞬间冷静了，也开始动脑子了。
只是，就算他们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天道宫的人到底将三小姐掳去了哪里。
“哎，三小姐怕是......哎。”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是这位老人家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三小姐怕是，凶多吉少。
东方四叔心如死灰，拳头紧握，无奈又无助。
那是他的女儿，可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是无能为力。
而被人掳走的东方三小姐东方青莲，确实被人掳走了，掳去了青楼。
东方青莲心灰意冷，本欲撞墙自杀，却被人拦了下来。
“姑娘，既然醒了，就陪在下听听小曲儿，小酌两杯。”
东方青莲闻声望去，一翩翩公子端坐桌前，自斟自饮。
随着他一个弹指，房间里想起了丝竹之声。
虽然周遭的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但是这间房里的声音，却格外的优雅。
透过帷幔，东方青莲看了那人许久，耳边传来了男人的唱腔。
“纵使这世道不容我啊，世道外，自有我的容身处，嘤嘤嘤......”
听着他的声音凄婉，东方青莲的心，也被触动。
她掀开帷幔，看到那锦衣公子正闭着双眼，摇头晃脑，手指随着曲调翻动，似是很享受这段旋律。
忽然，那公子双眸摊开，笑看着东方青莲，抬手邀她入座。
“姑娘，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还有希望。”
东方青莲不解他的意，他们素昧平生，他这番话，到底是什么用意？
见东方青莲不为所动，西门若一浅笑，拉着她的手坐进自己怀里，用他一贯的风流姿态，对东方青莲耳语。
“想出去，就配合我。”说罢，端起酒杯，递到东方青莲的嘴边，示意她喝下。
东方青莲怒火中烧，更觉羞耻。但是她双手被禁锢，动弹不得，值得张嘴。
杯酒下肚，如肝肠寸断。
“美人就应该是这样，听话又可人，哈哈哈。”西门若一说着，捏捏东方青莲羞红的脸蛋，在她俏脸上吧唧一口。
随后，对凑乐的两人挥手：“你们，不用弹了，可以出去了。”
花落，抱起东方青莲，朝帷幔后走去。
凑乐的两人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是没有离开，一瞬不瞬地盯着帷幔里面。
西门若一有些恼火：“怎么，你们两个也想伺候本少吗......本少倒不是很介意你们一起，毕竟女人嘛，太娇弱了容易玩坏。万一真的坏了，也坏了本少的兴致，有个替补倒是不错。”
西门若一的话音刚落，那两人躬身而退。
不过出门之前，其中一女子说道：“我要提醒西门公子，这位姑娘可不能一次就给玩坏了。”
西门若一冷笑：“哼，既然人已经送到本少的床上，该怎么玩还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滚！”
大吼一声，西门若一直接撕掉了东方青莲的外衫，对着她评头论足。
“可真是个水灵的美人啊，本少怎么忍心一次性就玩坏呢，哈哈哈。”
那女子皱眉，看了帷幔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快步出了房门。
第140章 西门大少
两名女子站在房门外，听着屋内的惨叫声，会心一笑。
而房间里面，东方青莲被吓得不轻。
她以为，自己真的就要这么被毁了。
谁知在她绝望的那一刻，床边的墙动了，一位姑娘显出身形。
姑娘眉清目秀，身姿窈窕，气质全然不似青楼中人。
只见她轻咳一声，学着那锦衣公子的声音说着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小美人，别怕，本少会让温柔的，哈哈哈。”很符合西门若一的狂笑。
随之而来的，竟然是女子的哭声：“放开我，混蛋.......呜呜呜，求求你，让我去死吧。”
全然是是东方青莲的处境和心情，竟然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
禁锢被解开，西门若一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说话。
于是，两人坐在床边，看着那位姑娘一个人在地上唱双簧，是不是跺跺脚，发出猛烈的撞击声。
不仅如此，西门若一开始摇晃他们坐的床榻，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动。
东方青莲俏脸爆红，浑身都不自在了。
更要命的，男子滚烫的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东方小姐莫怕，在下西门若一。今夜过后，我会将你作为宠妾赎走。为了让天道宫中人信以为真，在下少不了冒犯之处，还望东方小姐体谅。”
东方青莲瞪圆了眼珠子，难以置信她听到的一切。
西门若一，西门家族的大公子，西门家族年轻一辈最出色的天才人物。
但是，他被世人熟知，不是因为他的修为天赋，而是他对美色的沉迷。
言说西门大少虽然至今没有娶妻，但是后院却是美妾如云，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也因为过于沉迷男女之间的那些俗事，导致修为停滞不前，意志消沉，几十年没有出现过了。
今日，为何又会出现在青楼。东方青莲看着还在演双簧的女子，再看看卖力摇床的西门若一本人。
直觉往昔的传言，水分很足。
东方青莲有很多疑问，但是她最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要救她。
于是，她指了指西门若一，又指了指自己。
西门若一似是明白了她的问题，那张雌雄莫辩的脸上多了一些笑意，再次贴近她的耳边低语：“出去细说。”
夜很长，表演的人很累，摇床的也不轻松。
东方青莲从羞囧到淡然，再到最后，都麻木了。
终于，表演到了尾声。西门若一同那姑娘交换了一个眼神，本色出演。
而那姑娘一声尖叫，再无动静。
只听西门若一哼声：“美人啊，太娇弱了。”
东方青莲本想借此躺好睡一觉，但是被西门若一拉了起来，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
东方青莲不解，西门若一无奈，只得告诉她：“本少行事，女人的衣衫，必然全部粉碎，且体无完肤。”
东方青莲恼羞成怒，若是让她想他说的那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撞死算了。
西门若一给她撕了一块床幔：“衣服碎了，用这个遮。”
于是，当天亮时分，外面两个艺女推门进来时，看到便是昏睡中的东方青莲，被一块床幔围得严严实实。
“这个女人，本少要了。”
西门若一说着，摸了摸唇角，显然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第141章 西门家族
马车上，西门若一面朝车窗，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心底平静如水。
仿佛对这种事与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又或者，于他而言，美人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很快，到了西门家族，马车直接从侧门进了西门家族，一路往里，停在西门若一的院子门前。
西门若一下车，瞬间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包围。
“爷，您可算回来了。”
“就是啊，这一次，离家也太久了。”
“......”
西门若一哈哈大笑，跳下马车，对她们说：“今儿不同往日，爷心里欢喜，每个人都有赏。”
女人们鼓掌欢呼，纷纷去领赏钱了，也不在乎西门若一所说的欢喜事到底是何。
“可以出来了。”
听到西门若一的声音，东方青莲拉开马车车门，探出了身体。
西门若一见她局促，直接将人拉了出来，顺着马车高的优势，将她抱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嬉皮笑脸的西门若一，瞬间又跟马车里一样了。
疏离又冷漠。
“青莲多谢大少救命之恩，只是，你我两家并无矫情，大少为何冒险救我？”
西门若一淡然抬眸，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四大家族虽然分崩离析，但是面对天道宫的蛮横，又有谁能独善其身呢。东方家族能吗？”
东方青莲垂眸，玉指紧握，骨节泛白。
东方家族，已然是强弩之末，更别提能独善其身了。
“你也看到了，我们西门家族交出了钥匙，可是家族中人不仅没有得到善待，反而连起码的自由都没有。家族子弟，也是除了从商，找不到任何希望。”
顿了顿，他看着东方青莲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东方小姐对天道宫有何威胁，但是我希望你能转告东方家主，若是连东方家族也放弃了，那么整个绥服要地的修士，便真的没有希望了。”
东方青莲苦笑：“我只是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能有什么威胁，不过是想杀一儆百罢了。”
西门若一淡笑：“三小姐过谦了，筑基修士在寻常家族并不多见。今天或许没有威胁，但是将来，若一相信小姐，一定能成为天道宫的威胁。”
东方青莲羞涩一笑，被他的真诚感染，坚定地说道：“大少说的没错，只要我东方青莲不死，一定会成为天道宫的威胁。”
西门若一挑眉，对她对了一些期待。
“抱歉，西门家族到处都是天道宫的暗哨，我暂时不能送你回去，倒是可以先给令尊令堂捎个信。”
东方青莲想了想，摇头说道：“若是大少能有机会传信，传于大哥或者九弟。”
西门若一第二次听她提起东方九少，不禁好奇。
“听闻九少回归家族，十日不多吧。在下倒是好奇，三小姐为何如此信任他。当然，三小姐可以不答。”
东方青莲秀气的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九弟虽然刚回归，但是他，一定会成为我们东方家族的中流砥柱。”
西门若一含笑点头，没再多问。
成为一个一流世家的中流砥柱，谈何容易。先不说对待家族的贡献，光是面对天道宫暴风雨般的摧毁，就能精疲力尽。
他如是，公良恒亦如此。
他们曾经，都是东荣城的天之骄子，都是各自家族中的中流砥柱。
可如今，他们只能被迫隐匿锋芒，苟且度日。
第142章 东方青莲
东方青莲在西门家族内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只当是大少带回来的侍妾，偏爱了一点，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某天，西门家族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西门家族的平静。
“东方九少，久仰大名啊。只是不知阁下无缘出手，是为哪般？”
东方策冷笑：“西门大少好大的胃口，我们东方家族的小姐，何时也成了你西门若一的侍妾了。”
“哎哟哟，这误会可大了。我这院子里美妾不少，不知东方九少说的，是哪位呀？”
两人你来我往，不过是做戏给外人看罢了，东方策也没有对他下死手。
几个回合之后，西门若一败了，倒地不起。
西门家族的众人惊慌失措，驻守在西门家族的天道宫众人也群起而攻之，将东方策包围。
等东方青莲被东方瑾带走时，天道宫众人才回神，他们种了调虎离山之计。
但是对于西门家族的人来说，他们家大少无恙，便不是深仇大恨，顶多有几分抱怨罢了。
等东方策走后，后院的女人瞬间将西门若一包围，关切询问他的伤势。
“爷，您没事吧？”
“无碍。”
“太好了，吓死奴家了。”
女人们哭哭啼啼，将西门若一围得严严实实，压根没人看到他身边的女人跟他说着悄悄话。
“爷，东方小姐被东方大少接走了。”
听到东方青莲安全离开的消息，西门若一会意，开始跟他的“女人”们一起表演。
“美人们别哭，爷无事。等回头，爷找他们东方家族算账去，欺人太甚了。”
西门悄悄闻讯赶来，站在包围圈外询问：“大哥，你没事吧？”
听到弟弟的声音，西门若一瞬间冷了脸色：“谁叫你过来的，滚出去。”
西门悄悄被大哥一吼，圆滚滚的身子吓得一抖，圆润的小脸上更是爬满了委屈。
睫毛上瞬间挂满了泪珠，但是倔强地没有掉下来。
“滚！”
看着大哥的背影，西门悄悄哇的一声哭着跑开了：“你不是我大哥，坏蛋。呜呜呜，我要告诉母亲。”
“爷，少爷好像很伤心。”女人看着西门悄悄伤心欲绝，不忍地说了一句。
西门若一瞟了说话的女人一眼，冷嗤一声：“与本少何干？”
那女人瞬间闭嘴了。
东方策倒是偏心，自知西门家族的人追不到太远，故意吊着天道宫的众人。
等他们回神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仅人没看住，反而丢了性命。
东方青莲被接回家族，自然少不了被众人质疑。毕竟西门若一风流名声，东荣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好在东方青莲心里强大，不在乎族人异样的眼光。
面对父母阴阳怪气的声音，她也坦然回应。
“父亲、母亲，清誉和性命，那个更重要？”
父母的沉默，让东方青莲失望，她说：“我感激他救了我。不仅救了我的命，也挽留了我死过的心。若是可以，我倒是不介意嫁给那个人。”
四夫人气结，拍案而起：“混账话，你难道不知道西门若一是什么样的人吗？你还嫌我们家不够丢人吗？”
东方青莲冷静地看着母亲，反问：“母亲知道西门大少是什么样的人？外面的传言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母亲真的清楚吗？”
第143章 觉悟
作为女儿，对父母一贯的虚荣心，东方青莲很清楚，却也不想评价。
末了，她起身，恭敬一礼，对父母恳切地说道：“父亲、母亲，覆巢之下无完卵，东方家族的兴衰不是某一个、或者某几个人的荣誉，而是所有族人命运的共同体。与其成天琢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如多为家族做点事吧。
也不要再责怪大伯，他不仅是东方家族的家主，也是与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宁可让自己的儿子独自面对暴风雨，也不愿其他小辈承受被摧毁的风险。
光是这份用心，就值得我们付出所有去维护这个家族。”
说吧，她离开了父母的院子，去往前院。
以往的东方青莲，是不会对父母说这样的话的。但是经过这一难，她明白了很多事，也希望父母不要再沉溺与那些微不足道的虚荣中。
父母觉得她天赋好，多次提出让家族将她当成重点弟子来培养，被家主拒绝后，父母便觉得家族不重视她，不重视他们四房。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如今的东荣城，各家族的精英弟子，都承受着什么？
公良家族的继承人公良恒，十六年前多么耀眼的明星，一夕之间成了废人。
哪怕是退出仙门排行的西门一族，也无法独善其身，更别说岌岌可危的东方家族了。
出生时天赋最强的九弟，小小年纪被人拐卖，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阴谋。
还有大哥和二哥，哪怕并不出众，也逃不开被暗杀和追杀的凶险。
想明白了这些，东方青莲也明白了家主大伯的用心良苦，也明白自己不是一个人战斗。
她的身后，是整个东方家族。
对于东方青莲而言，这一次的有惊无险，是对她考验，也是让她完成蜕变的契机。
东方世彦看着侄女眼中的光，欣慰地拍拍她的肩，笑说：“青莲做的很好。是大伯没有，让你们这几个孩子，也跟着受苦。”
“大伯说什么呢，一点也不苦。咱们东方家族的儿女，没一个怕死的。”
堂内坐着东方家族的所有长辈，齐齐鼓掌叫好：“说得好！东方家族的儿女，每一个怕死的。”
听着小辈的决心，东方二叔也觉得惭愧，亏他之前还想着交出钥匙来保平安。
一把年纪，竟是连一个小辈都不如。
家族士气大振，是好事，但是作为家主，不得不考虑到现实的残酷。
东方世彦笑说：“不怕死，不等于盲目的送死。在绝对的强敌面前，逃跑不算弱者，学会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有位长老叹息：“天道宫这帮强盗，简直天理难容。”
其他长老也跟着愤慨，对天道宫口诛笔伐。
在哄闹的嘈杂中，东方策民乐一口茶，淡淡地说了一句：“天道宫，短期内应该不会恢复元气了。”
众人的视线齐齐看向他们家九少，什么意思？
“啊，九少，你该不会，灭了他们的首领吧？”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大家都懂，短期内不能恢复，说明天道宫元气大伤呀。
如此推断，很容易就能得出一个天道宫首领被灭的结论。
因此，有人才会有这样的疑问。
不过，对于族人的好奇，东方策只是扬眉一笑，淡声说了四个字。
“差不多吧。”
第144章 贺寿
无论是东方青莲还是东方家族的众人，经过一次打压，彻底觉醒了。
东方家族的弟子出门，也终于可以抬头挺胸，自信地说自己是东方家族的弟子。
九月二十，公良老爷子一百五十岁寿诞，东荣半数以上的世家和各方势力携礼相贺。
倒也不是老爷子的人缘有多好，或者公良家族的声望有多高，最主要是，这两日隐隐传出公良老爷子突破至元婴，谁也不敢得罪。
大家各怀心思，公良家族向东荣的各方势力放出了一个信号，借此机会，号召大家团结一致，共同抵抗天道宫对绥服要地的控制地位。
东方家族是首个呼应的势力，因为人们看到，老爷子寿宴当天，东方家族的家主，以及那位被寄予厚望的九少亲自登门。
百车重礼从东方家族拉进了公良家族，有人调侃：“这个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东方家族给公良十三小姐下聘来了。”
当然，等真正下聘的时候，世人才知道他们狭隘了。
这点东西，哪里够。
除了东方家族，还有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惊天大闻，便是鬼见愁的那位化神境高手，给老爷子去贺寿了。
别人的礼物是用手拎的，他的礼物是从天而降的。
花样别出心裁不说，寿礼的内容更是让人大跌眼镜。
万金难买一颗的破元丹，鬼见愁是用箱子装的。还有其他各类丹药，全是成箱成箱地空降到了公良家族。
当然，出了这些外来之力，还有公良家族本身的实力，公良老爷子与公良恒齐齐突破至元婴境。
“大公子突破了？那他的伤，是不是也痊愈了。”
“废话，也不看看鬼见愁的寿礼用什么装。”
“可不是，公良家族跟鬼医的关系，非同一般呐。”
“不止呢，除了不久前东郭家的老爷子突破元婴，还有谁？结果人家公良家族，一下子就来了俩。啧啧。”
“我已经筑基成功了，是不是离元婴也不远了。”
“哈哈哈，对，不远，就差一场梦的距离。”
外面的宾客羡慕不已，里面的各家的家主同样羡慕。
对待老爷子，就算不突破，也会被当成长辈恭敬。他们主要是羡慕，公良家族有鬼医这层关系，更羡慕他们家有个优秀的小辈。
若是按照仙门的规矩，在场的这些长辈，都得对公良桓尊称一声“仙长”。
今日的公良莜，显得格外乖觉，坐在最角落的地方，跟东方策两人挤眉弄眼。
祝完寿，东方策也退到了人后，跟媳妇两人聊起了悄悄话。
这一幕被场上世家前辈看在眼里，心里的想法大同小异：难怪东方家族这么大方，看来这一辈的姻亲，又免不了了。
本来，公良莜还担心自己被天道宫找麻烦，连累东方策，后来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下界。
无人知道她，更没有人知道她是曾经那个被罚下诛仙台的“罪人”，便也无所谓了。
大不了，上面下来一个，她就杀一个。
对于她的不避讳，东方策很愉悦，恨不得将媳妇揣进怀里，走哪抱哪。
今日到场的，世家贵女不计其数，她们可都是本着公良家族的公子们来的。
但是看到东方策后，不少女子被吸引。只是看到他同公良莜举止亲密后，芳心瞬间碎了。
不过，也有不放弃的。做不成东方家族的九夫人，做个妾室也不错。
第145章 寿宴
东方策对这群闺女们的想法，自是全然不知的。他要是知道，估计会当众再宣誓一次。
“听说三小姐接回去了，没事吧。”
东方策摇头，笑说：“无事。”
而后，东方策将东方家族的事悄悄说给她听，使得公良莜对东方青莲这位大姑子的印象，处在非常好的一个位置上。
“挺好。我听说今年玲珑学院的招生考试，西门家族也有人参加，不知道是真是假。”
东方策稍作沉吟，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跟西门若一交过手，他的实力，应该也快突破了，只是差一个契机。”
公良莜摸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地：“你说，我要不要帮他一把。”
东方策旁人无人地刮着她的琼鼻，宠溺地说：“西门家族从商，不缺金钱。”
公良莜嘿嘿笑，这个人还是真，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公良云卿满面春风，可谓是得意又神气，应付众人的恭维，显得有些疲惫。
他见东方世彦心不在焉，正好找了个借口，请他去别处闲聊。
“世彦兄，可是嫂夫人的病情又加重了？”
东方世彦苦笑摇头：“权医师前日来诊，说是药石无医，怕是挨不过几日了。”
公良云卿感同身受，都是一心一意的痴情人，也都是经历过骨肉分离的痛苦。
见他这般无神，公良云卿多少有些不忍。抬头看了一眼窗边的女儿，若有所思。
其实，距离这么近，公良莜自然听得到两人的悄悄话。
她看着东方策，狐疑地问她：“你母亲病了？”
东方策的笑容一僵，看了一眼人群外的垂头丧气的东方世彦和欲言又止的额公良云卿，捏着她的手指，淡声开口。
“听说卧榻多年。”
“需要我去看看吗？”
东方策沉吟了片刻，说出了他心中的顾虑：“玲珑学院的医师断定，母亲的生机已断，我担心给你惹上麻烦。”
公良莜好笑：“只要灵魂不灭，就算她到了鬼门关，我也有办法让她起死回生。”
东方策宠溺地抚摸她的发顶，笑说：“我自是信你。但我不想你冒险，因此暴露你鬼医的身份。”
公良莜心里暖暖的，这种被信任、又被保护的感觉，距离她已经很久了。
“我们去找孤狼。”见东方策迟疑，公良莜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说：“孤狼今儿可是公良家族的贵宾，总要给他一个名头不是。”
“倒也是。”
“再说了，兰陵国的臣民都知道我的脸是鬼医治的，有了这一层关系，咱们跟鬼医肯定撇不开关系，反正谁也不知道鬼医是谁，随便他们去猜好了。”
公良莜说着，甜甜的笑容里满是狡黠。
那边，孤狼正在和各世家的少爷们一起拼酒，狼性显露无疑。
是的一些胆小的世家公子纷纷往外逃，实在是太凶残了，没见过这么能喝的。
公良莜见状，嘴角抽搐，没往人群里挤，传音于他。
“明日东方家族会上门求医，届时只让夫人和东方策入内便可。”
孤狼被公良莜的声音惊到，回头看到并排站立的两人，起身恭敬一礼，唤了一声“小姐”。
第146章 送客
因为孤狼这一礼，众人看公良莜的眼神，全变了。
曾经嘲讽她没有修为的人，转而羡慕她与鬼见愁关系斐然。
总之，这一天，沸腾的不止公良家族，还要整个东荣城。
参加寿宴的众人，被接二连三的震惊麻木了，出了公良家族，恍如隔世一般。
东方策本不想回去，或者想带媳妇一起回去，但是被老爷子给喊住了。
“臭小子，你又想拐走我家小乖乖是吧，我告诉你，东荣城可不是兰陵，你别想没名没分就拐走我家小乖乖。”
东方策闻言，笑开了花：“爷爷哪里话，策明日便上门提亲。”
老爷子捋着胡子，掩饰自己的笑意，冷哼一声：“哼，想的美，过了年再来。”
公良云卿黑脸，幽怨地看着父亲，弱弱地说：“莜儿才刚满十六岁，是不是太早了。”
东方世彦愣愣地看着儿子，再看看公良家族的人，后知后觉。
赶忙笑着赔礼：“老爷子、云卿老弟，犬子不懂事，唐突了十三小姐，是我东方家族失礼在前。回头择个吉日，登门拜访。”
老爷子看到东方世彦表态，也算是得了东方家族一个态度，便没有再说什么。
只睨了一眼没出息的孙女，心里嘀咕：“女大不中留啊！”
公良云卿还是不愿意女儿这么早就家人，不舍地看着公良莜，似乎宝贝女儿明天就要嫁人了一般。
公良莜尴尬地晃着袖子，笑说：“不着急。”
“咳。”东方策走到公良莜跟前，轻拍她的发顶，笑着附和：“确实，我和夫人早已成亲，在办也只是个形式，夫人说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
公良莜俏脸红，白了他一眼，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好羞耻啊。
众人满头问号，公良家族九长老看着东方策：“东方家的小子，你别乱喊，我们十三小姐刚回家族，什么时候成过亲了？你们听说了吗？”
公良家族的众人齐齐摇头：“小姐回家族还不满一个月，上哪成亲去。”
东方策突然意识到，他还是太年轻了。看来，成亲这件事，必须得趁早办了。
“诸位叔伯言之有理，是策轻薄了。我这就回去，准备聘礼，择日登门提亲。”
公良莜眨眨眼，想说不要这么麻烦，但是对上东方策笑意盈盈的眼神，忽然觉得他好像很欢喜的样子。
便没有多说什么，只对族人说：“我，我去送送客人。”
公良家族众人，齐齐叹气。
“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老爷子哼哼，转身离开了宴会厅。公良云卿看着女儿顺其自然地被牵走，阵阵心酸涌上心头。
出了公良家族，东方策便与父亲告别：“父亲，您先回家族，我与莜儿去别处走走。”
东方世彦笑的满脸皱纹，欢喜地应了：“去吧，注意安全。”
东方策点头，带着公良莜御剑飞行。
夕阳没入云层，将脚下的云彩染成了烈火般的颜色。
虽事深秋，公良莜着单衣，却不觉冰凉，反而觉得火热。
东方策拦着她的纤腰，与她的娇躯紧密贴合，迎风向南，徐徐前行。
“我们要去哪里呀？”
东方策歪头，在她红霞般的脸蛋上轻啄一口，笑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147章 夜游
西南，葵阳郡都。
乡野炊烟袅袅，盛京望都，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乐坊歌舞升平，好一出太平盛世。
东方策牵着公良莜，混在人流中，徐徐而行。
“大哥哥，软软要吃糖人。”
少女的娇俏声音从身后传来，惹得公良莜和东方策齐齐回头。
只见那是一个半人高的少女，被一个书生牵着，葱白的手指指着他们眼前捏糖人的摊子。
那书生似是有些为难，蹲下身来哄她：“软软乖，等我回家给你捏，好不好。”
“不，我就要这个。”
“可是。”书生皱眉，低头捏了捏扁扁的钱袋子，叹息一声，摸着她的头劝说：“我们先去给母亲买药，若是有剩余的金钱，再来买糖人，好不好？”
少女小脸垮了下来，弱弱地“哦”了一声，依依不舍地看着摊子上的糖人，口水都流出来了。
书生吃力地背起少女，两人朝来时的方向走了。
“大哥哥不许骗软软哦。”
“不会，只要有剩余，大哥哥一定买。”
“好噢，大哥哥最好了。”
公良莜看着他们的背影，听着少女愉悦的笑声，忽然觉得这一幕格外的温暖。
“老伯，你摊子上这些，我都要了。”
公良莜说着，将老人家摊子上二十几支糖人全部拿走了。
东方策递上一块金子到老人家的手里，而后快速离开。
“老人家，不用找了。”
老伯讷讷地看着俊朗的少年，难以启齿。他就算想找，也没有多余的金钱找给他。
......
药房门口的小桥边，公良莜和少女坐在河边，一边数着河里的鱼，一边舔着糖人。
“过来了，过来了，大姐姐快躲开。”
“没关系，鱼不咬人的。”
公良莜说着，摆动着光溜溜的双脚，同河中的游鱼嬉戏。
“好好玩，我也要。”少女说着，就要脱了鞋袜。却被身后的书生拦住了。
“时值深秋，河水冰凉，万万使不得。”
少女噘嘴反驳：“大哥哥骗人，大姐姐都不冷，软软也不冷。”
书生无奈叹息：“软软听话，小姐是仙门中人，与你我皆是不同的。”
“哇，我不要，我就要玩水。”
少女哭闹不止，公良莜歉意地看了书生一眼，指尖在少女的眉心一点，笑说：“无妨，你妹妹不会冻着的。”
两人一边吃这糖人，一边闲聊。
少女其实是书生的童养媳，书生不是本地人，此次赶来京师，为的是参家明年春天的科考。
因为不放心寡母，便带着母亲和童养媳一同来到京城。又因舟车劳动，母亲染了风寒，出门买药来的。
不知何故，少女心智不全，十三四岁的年纪，心智尚且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天真无邪。
对什么都好奇，她盯着公良莜看了许久，说：“大姐姐，你家大哥哥好漂亮呀。”
公良莜眨眨眼，她家大哥哥？
“我非莜儿的哥哥，而是她的夫君。”东方策笑着解释。
公良莜这才明白，在她心中，夫君同大哥哥，都是一个意思。
“是的，我家大哥哥很漂亮。”
少女裂开嘴笑，悄声说：“你家大哥哥也哄你睡觉吗？我家大哥哥生气了就不哄我，害得我半夜做噩梦。”
公良莜讪笑，余光瞥了东方策一眼，笑说：“我睡觉很乖的，不需要哄。”
又不是公良莜说了什么，少女愉悦的笑声漾开，传到很远。
第148章 受罚（一）
与书生和少女分别，二人继续前行。
依然是沿途各具特色的小吃，频频拌住公良莜的脚步。
东方策好笑摇头，不解地问：“真有那么好吃？”
公良莜笑着递给她一串烧肉，得意的说：“馋了吧。呐，最后一串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东方策没有接，就这她伸过来的手咬了一小口，剩下的留给她。
“怎么样，好吃吧？”
东方策不置可否地挑眉，咀嚼完后一本正经地评价：“没有莜儿好吃。”
公良莜一噎，白了她一眼，心说：“我又不是食物。”
终于出了长街，走到了闹市的尽头——
咽下最后一口豆腐丸子，公良莜感慨：“凡尘如此美好，为何人人都想修仙呢！”
东方策淡笑不语，拉着她继续前行一段，在一家赌坊前驻足。
“到了。”
公良莜看着门匾上赤红的大字，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往昔那些愉快或者不愉快的回忆，也跟着涌上了心头。
那是她十二岁的时候，师尊闭关，且时间比以往都要久。
云雾山巅只公良莜师徒二人，如今师尊闭关，公良莜便独自生活了，极是无趣。
第二天，公良莜瞧瞧到了半山腰，看到云雾山的弟子们玩一种游戏，似乎很有趣。
“你们玩什么呢？”
她的声音，让云雾山的弟子胆战心惊，拔腿就跑。
可是这些云雾山的寻常弟子，怎么逃得出公良莜的魔爪呢。
被定身术束缚的众人叫苦不迭，哀怨求饶：“小祖宗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们吧！”
公良莜拍着一名弟子的肩膀，安慰他们：“放心，师尊闭关了。”
众人一听老祖闭关了，齐齐送了一口气，对公良莜讪笑解释。
“小祖宗啊，这个呢，在凡尘被叫做赌博，其实就是靠运气来获取想要的东西。”
“你看啊，这个筛子有留个面，一点两点三点的面，均为小数，其余四五六点的面为大数。当然，规则不知大小，还有很多。”
听着他们的解释，公良莜觉得很有趣，于是，便跟他们玩了起来。
结果就是每一把，公良莜都是赢家。
这些云雾山的弟子都奔溃了，怎么有人的运气这么好。
“小祖宗，你该不会是用了法术吧？”
公良莜愕然：“不可以用法术吗？”
众人吐血，弟子们纷纷抱怨：“小祖宗呀，如果用法术还比什么运气呀，直接比修为好了嘛。”
于是，接下来公良莜不用法术，但结果，依然赢得总是她。
面对众弟子幽怨的眼神，公良莜摊手：“我真的没用法术。”
忽然，有弟子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拍案而起。
“帝畿有大型赌场，里面什么花样都有，钱财晶石、武器功法，都可以赌。正好老祖闭关，小祖宗要不要出去玩？”
公良莜犹豫了一下，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跟着去了。
那时候的公良莜，还没下过山，不知凡尘的繁华喧嚣，更不知尘世中人心的善恶美丑。
直到她被门口的伙计拦住，大骂叫花子的时候。
她才意识到，原来话本中狗仗人势的恶奴，是真实存在的。
第149章 受罚（二）
原来，赌坊是要收入场费的，其实就是押金。
公良莜因着匆匆下山，身上压根连一个铜板都抠不出来。再看看她身后那几个云雾山弟子，脚脖子都露出来了，能有钱？
真是，穷的哟，一言难尽。
少年心气的公良莜，从来都是拿最好的武器，修炼最顶级的功法，哪能被几文钱给拦了去路。
“瞧好了，我这块晶石。购买一座赌坊了，我用它来抵押，总可以吧。”
伙计虽然也是个修炼者，但是他要是能认得这晶石，也就不会只是一个伙计了。
因此，他掂量着公良莜扔过来的黑不溜秋的晶石，用牙咬了咬。
太硬了，牙都酸了。肯定是假的，石头。
“哼，小姑娘，小小年纪不学好，坑蒙拐骗的本事到不少。赶紧走，哪里来滚哪去！”
公良莜在云雾山，可从来都是小祖宗，被供着的哄着的。谁成想下了山，居然被凡人如此无礼的对待，本就争强好胜的她，岂能善罢甘休。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不识货就直说。”
云雾山那几个弟子对视一眼，眉心直跳，干嘛拉着公良莜，向那伙计解释。
“告诉你，这位我们云雾山的小祖宗，出手绝非凡品。就这颗黑曜石，若是放在寻常的仙门世家，还不得引起哄抢呀。你要是不识货，就去找识货的来。”
那人一听，不但没有恭敬之意，反而笑的更猖狂了。
“她要是小祖宗，我就是老祖。哈哈哈......一群臭要饭的也敢接着老祖的名义招摇撞骗，真是世风日下。来人，给我轰出去。”
赌坊伙计一声令下，身后窜出十多个修士，纷纷亮出了武器。
公良莜见他们要动武，揉揉手腕，兴奋地说：“打架是吧，太好了，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云雾山的弟子齐齐捂脸，似是不忍看小伙计被他们小祖宗凑得太惨。
正在公良莜和赌坊的伙计们跃跃欲试的时候，一道温润的男声从赌坊里传了出来。
“住手！”
公良莜才不管呢，不仅没有住手，反而一招将所有伙计拍到了地上。
嫌弃不已：“真是不经打。”
林鸣山快步走都门口，对着地上哀嚎的伙计们冷呵：“瞎了你的狗眼，老祖的弟子也敢动手。”
最初发号施令的伙计瞬间腿软，双膝跪地：“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小祖宗。小祖宗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啊，小祖宗饶命啊！”
公良莜架没打成，对伙计也没什么兴趣：“滚吧，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人，见一次打一次。”
“是是是，小的一定改，一定改。”重获新生的伙计们保证着。
那边，林鸣山恭敬行礼：“在下天道宫宫主坐下弟子林鸣山，见过小祖宗，小祖宗有礼、各位道友有礼。”
云雾山的弟子也躬身回礼：“林公子，多谢公子替我们小祖宗解围。”
林鸣山给那伙计扔了一锭金子，向公良莜和天道宫的弟子做出了请的姿势，温文尔雅地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小祖宗、几位道友，里面请。”
公良莜撇撇嘴，跟着进了赌坊，瞬间被其中的花花世界惊艳到了。
于是，对什么都好的公良莜，在这个赌场，不眠不休，玩了整整三日两宿，赢了一座比身高还要高两倍的金山。
最后，还是她觉得老赢没啥意思，才收了手。
第150章 受罚（三）
见她收手，云雾山的弟子如释重负，打算劝她回山。
谁知她轻飘飘来一句：“这金山不花掉，拿着怪麻烦的。要不，换一点东西回去吧。”
看着空空如也的赌坊，赌坊的坊主心里苦：“说好的换一点呢，搬空了是几个意思！”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更有天道宫的首座弟子作证，他又不能不服输。
公良莜美滋滋地出了赌坊，独留坊主在偌大的赌坊叹息。
小祖宗，做个人吧！
出了赌坊，公良莜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买。实在是，她觉得稀奇的玩意儿太多了。
最后，还是云雾山的弟子们摸着冷汗提醒她：“小祖宗，咱们还是回去吧......老祖要出关了。”
“放心吧，师尊说了，这一次最少要十日才能出关。”
跟着小祖宗疯狂又愉悦地采买，疲于奔波的云雾山弟子悔不当初。
第十日，公良莜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回山了。
这一年，云雾山的雪极大。
公良莜回山时，师尊没有出关，但是他闭关的洞府已经被白雪盖严实了。
到了第十五日，公良莜开始担心，心神不宁。
清扫完洞前的大雪，公良莜瘫痪在洞口，拍着结界，有气无力地呼喊。
“师尊，你还好吗？”
“师尊，你让我进去呀！”
“师尊......”
可无论她喊多少次，里面依旧没有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公良莜喊累了，她趴在结界壁上睡着了。
大雪依然没停，一夕之间，公良莜小小的身子已经被这漫天的大雪给埋了。
老祖从里面出来，一眼便看着结界壁上爬着的小人儿，无奈叹息。
挥一挥衣袖，结界消失，风雪也跟着消散，露出了小徒弟僵硬的身体。
公良莜被带进洞府，暖和了许久，逐渐恢复了意识。
挣开迷蒙的双眼，看着面前给她搓手的人，惨白这喜小脸，咧嘴，嘿嘿直笑。
“师尊，为什么莜儿看不清你的容貌？”
“师尊，你是不是太丑了......没关系，莜儿不嫌弃。”
“师尊，难道是因为你长得太美，怕世人纠缠与你？”
老祖对她爹爹不休的话充耳不闻，轻声询问：“可暖和些了。”
公良莜坐起身，摇着小脑袋，对他伸开双手：“没有......师尊，抱抱。”
面对孩子气的小徒弟，老祖颇有些无奈，戳着她的额头训诫：“十六岁，凡间女子都可以为人妇了。莜儿应当知晓男女有别的道理。”
公良莜无所谓地撇撇嘴，扑倒师尊的身上，环住他的腰身不放手。
“我不管，师尊身上暖和。”
缓了缓，公良莜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热乎了，遂放开师尊，坐正身子。
想起什么，拿出一根木簪，献殷情似的递到师尊面前。
“师尊，给你，礼物。”
老祖看着那木簪，知是凡尘中的物件，便好奇道：“莜儿哪来的钱财？”
公良莜说起这个，简直不要太得意：“赌的呀......师尊你看，好多金钱。”
公良莜说着，将所有赌来的财物一股脑全部从空间里搬了出来。
当然，也包括赌坊和在街上买来的商品，堆成了好些个小山。
倏地，公良莜喋喋不休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感觉周遭的空气，忽然降到了冰点，让她忍不住想要打寒颤。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