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公主
公良莜看得分明,皇帝虽然是原身的父亲,但是对她似乎没有多少真情实感,只有敷衍。
转念一想,皇宫内院差不多都是如此,皇帝那么多儿女,某一个儿女的生死,大抵是不在乎的。
思及此,公良莜对那个被师沅打死的十五公主,多加了些怜悯之情。
心想,下回遇着明镜,托他找到十五公主的灵魂,给她安排一个好的轮回。
“十五好福气,到三姐这边坐,咱们姐妹好好聊聊。”
走神的公良莜,没听到三公主的话,自顾跟随东方策的身影去了。
东方策见她没有松手,心情大好,笑对三公主说:“莜儿刚恢复,尚且怕生,三公主见谅。”
听到东方策的解释,公良莜这才恍然,她好像错过了什么。
“怎么了吗?我刚才在想事情,没听见。”
东方策给她剥了一颗葡萄递到嘴边,宠溺地说:“无事。”
公良莜说的是实情,她确实再想原身的轮回问题,没有听见三公主的话。
但是公良静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公良莜是故意给她难堪,因此,便将这个仇记在了心里。
要是公良莜听到她内心的想法,可能会问,“你是做了什么惹了我吗,为什么要故意给你难堪?”
当然,公良莜是不知道的。
宴会开始,有各家闺女公子上台献艺,也有宫里的舞姬和乐师献舞奏乐,还算热闹。
宫宴结束是,皇帝给成年的三皇子赐婚,三皇子笑的欢喜,被赐婚的女子面脸娇羞,跪拜叩谢。
皇帝身侧的妃子也笑开了颜,公良莜猜测她应该是三皇子的母亲吧,儿子娶亲,母亲高兴时应该的。
看戏的公良莜忽然听到东方策的名字被点到,转头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再转向说话的妃子。
正是那位坐得离皇帝最近、笑的最开怀的、三皇子的母妃。
她说:“静儿年纪也不小了,臣妾瞧着跟大将军很是般配,若是入得将军府,倒是跟莜儿有个照应。陛下,您觉得呢?”
皇帝侧身看了女人一眼,再看一眼低头绞着锦帕的公良静,忽然转头,将问题抛给了东方策。
“贵妃的提议,大将军以为如何?”
东方策面不改色,握紧公良莜的手,回以微笑:“陛下说笑了。臣就是有天大的福缘,也承不起两位公主的情分。况且,臣与夫人前发过誓,此生只她一人妻。还望陛下莫要为难臣下。”
公良莜低着头,对着自己的胸口翻白眼,他几时发过的誓,她怎么不知道。
感觉东方策捏她的手劲儿有点大,公良莜挠了挠他的手心,示意让他松开一点。
但是东方策被挠的心痒痒,反手将她整个爪子都攥在手里,改为轻轻摩挲。
“静儿,你也听到了,大将军心里只有十五,你该为你妹妹感到高兴才是......呵呵,在场的青年才俊不少,你可以跟他们多交流交流。”
“朕乏了,你们年轻人继续,接着奏乐,接着舞,哈哈哈。”
封赏过后,皇帝走了,一众妃嫔也跟着退下去了,留下的朝臣和家眷们轻松交谈。
只有三公主公良静死死攥着手里的帕子,瞪着公良莜,想起两年前坏了也是她坏了她的好事,恼恨不已。
第32章 一刻也不想放开
两年多以前,东方策进宫赴宴,皇帝给他的酒中,确实是千年冰蛊无疑,但是公良静喜欢东方策,一心想要嫁给他。
因此,偷偷将给东方策的冰蛊换成了合欢散。
东方策感觉身体不适,借故离开。皇帝没有怀疑,让人带他去了一处宫殿休息。
东方策察觉身体的异样,用尽全力将合欢散的药力逼出体外。
虽然合欢散的药性散了,可是对于闯进来的公良莜,东方策却是做不到视而不见的。
那时的公良莜,耳不能闻,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莽莽撞撞地滚了进来。
浑身僵硬,怀里抱着一柄长剑,剑柄、以及她的发梢已经被寒霜凝结,动弹不得。
东方策叹息一声,用灵力将她身上的寒冰化解。
身体能自由行动的公良莜,手中长剑乱舞。毫无防备的东方策腰间硬生生挨了一剑。
此时,东方策已经看出来了,公良莜体内被人放了冰蛊之毒。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承受得住那般痛苦。
东方策不傻,当然知道这冰蛊和合欢散都是冲着他来的,可怜十五公主被连累。
于是,东方策不解思索,忍着疼痛,将她体内的冰蛊引到自己身上,试图用自身的火属性毁灭。
这期间,公良莜不停地发难,他在运功期间无法制止,导致冰蛊从他的伤口处遁走,一时难以找寻。
公良静带着皇帝等人进殿,看到的便是他东方策抱着十五公主不放,与她有了男女之情。
当时愤怒的不知皇帝和公良静,很少动怒的东方策也生气了。
东方策不仅怒,更是对这些阴谋的厌恶。因此,面对皇帝的赐婚,他好不犹豫地拒绝了。
诚然,就算他东方策拒绝了,人还是给他抬到了将军府。
许是处于内疚和怜悯,东方策最重还是将公良莜的花轿放进了府中,才有了后续被师沅做成药人的事,也才让他重新遇到一个全新的公良莜。
东方策想到过往,对公良莜越发宠溺了,紧紧抓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想放开,恨不得揣怀里。
与之相反,公良静想起过往,又气又恨。
她将那杯含有冰蛊的药酒藏了起来,谁知被突然闯进来的公良莜给打翻了,她心里害怕冰蛊缠上自己,匆匆离开了那处。
等她回到自己的寝殿沐浴更衣,想要去找东方策的时候,却看到他正抱着那个废物,在她的肩窝处索吻。
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公良静,直接将在附近游园的皇帝和一众朝臣喊了过来,奸夫**,捉了个现行。
可是在父皇次婚后,她就纠结的,但是父皇告诉他,东方策身上的千年冰蛊之毒无解。
权衡过后,她本以为东方策活不长久,便也没有再执着。
谁知那个男人,竟然连千年冰蛊都能扛得住,还解了毒。这让公良静灰暗的心思又活了起来,越发放不下了。
奈何东方策病愈后这两年,一直躲在北境,她连面都没见上。
要是东方策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反驳。
他恨不得天天待在府里,时时刻刻守着他的小女人,怎么会躲呢?
第33章 无师自通
皇帝走后,东方策也不愿多留,与打招呼的朝臣点头问好,拉着公良莜起身离席。
两人刚出殿门,就被人唤住了。
“东方将军,十五妹,等一下。”
听出是公良静的声音,东方策脚步不停,但是公良莜好奇。
从前,她在师尊闭关时才会偷跑下山玩几个时辰,也都是跟着路晚清和林鸣山两人,要么在街上闲逛,要么在合欢堂吃东西,没有别人跟她玩。
公良莜拉住东方策,回头,笑看着跟出来的公良静。
方才她就看过了,在场的所有女人中,眼前这个三公主是最好看的。
“有事吗?”
公良静掩唇浅笑:“也难怪十五妹与三姐这般生疏。自小就因为身体残缺,没见过其他哥哥姐姐。”
说罢,公良静转头看向东方策,眼中是难掩的痴迷:“将军,静儿想跟十五妹单独聊聊,可以吗?”
声音甜美,姿态妖娆,公良莜看得她这副模样,好生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夫人累了,还望三公主见谅。”
东方策拒绝的干脆利落,直接抱起公良莜,大步流星地下了高台。
公良莜看着身后公良静眼中的恨意,莫名其妙,耸耸肩,悄声问东方策:“你跟她,有仇吗?”
东方策闻言挑眉,不反问:“夫人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公良莜狐疑:“记得什么?”
东方策:“入府前宫里的事。”
公良莜轻“哦”了一声,十五公主的记忆不多。
公良莜摇头:“记得一点......母后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太子脾气不太好......还有就是太子皇兄被烧焦的尸体。”
东方策抱紧了一点,没再说话。等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又问:“那莜儿的医术和修为,师承何人?”
公良莜白了他一眼:“本公主无师自通。”
看着她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抗拒模样,东方策识趣的没有再问,而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事说给她听。
“我给夫人讲讲我的事吧......”
东方策至今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何人,自有印象起就是在养父母身边。
养父母家里条件优渥,是北境城最富庶的家庭。但纵使如此,养母久病难医,没几年就去世了。
养父在外照顾生意,东方策在家念书。五岁那年,北境匪乱,养父带着他连夜逃命。
可惜,刚一出城就遇上了匪患。
养父被杀,东方策动怒,浮尸千里。
体内莫名的力量爆发过后,东方策也陷入了昏迷。
等他再次醒来,人是躺在北境城守军将领的军帐中的,照顾他的,是北境城的守将师奇。
得知他的情况,师奇收他为义子,教导他读书、修行。
师奇是员猛将,修为也较寻常人高出一点。耳濡目染,十岁的东方策,已经在军中崭露头角,可以带兵打仗了。
师奇毫不吝啬他的心思,对东方策比对师沅这个女儿还用心。
说到这,公良莜明显感觉东方策的心情不太对,又听他说:“义父他,对我很好。师沅犯下的错,我也让义父重罚,夫人你。”
公良莜瞬间明白了公良莜的顾虑,不甚在意地说:“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她也是想救你,重情重义,无可厚非,我不会怪她的。”
第34章 小祖宗哭了
公良莜说的是实话。虽然她确实同情被师沅打死的那个十五主公,但是在天道老祖坐下修行多年,加之在鬼界三百年所见所闻,公良莜深信,天道自有轮回的道理。
就算她杀了师沅,替那个可怜的女子报了仇,也只会给她增加杀孽而已。对死了的人,没有半点益处,还不如给她一个如意的轮回道来的实在。
另一方面,自私一点地说,她还要感激师沅,若非是师沅的狠毒,她也不会有重新为人的机会。
东方策听她如此说,总算松了口气,抿了抿唇,又补充说道:“不过如若师沅再有冒犯,全凭夫人处置。”
公良莜不甚在意地笑笑:“你这个兄长也太不称职了,居然要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妹妹,生性凉薄哦。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兄长,肯定早就离家出走了。”
两人正说着,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外,东方策神情不悦地捏着她的鼻尖质问:“谁是外人?夫人可不是。”顿了顿,笑说:“这天底下,谁都不能欺负莜儿,我也不行。”
话落,率先跳下车,伸手将发愣的公良莜抱下车,往府内走去。
似曾相识的话语,让公良莜不知所措。心中莫名揪痛,一股酸涩直直冲上鼻尖,辣红了双眼。
那是她还很小的时候,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吧,具体多大,记不清了。
公良莜趁着师尊闭关,偷偷下山,偷吃了云雾山弟子食堂里的烤鸡和熏肉,被抓了个正着。
看到那么多人,公良莜只觉得热闹,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偷吃了人家的食物是不对的这件事。
云雾山的弟子也没想到这个偷吃他们食物的小贼,竟是他们云雾山巅的小祖宗,将她打成重伤,差一点就要魂飞魄散了。
直到天道老祖的虚影出现,云雾山的弟子才知犯了大错,慌忙认错求饶。
可惜,他们没有改过的机会。
哪怕只是一道虚影,强大如天的老祖捏死他们就如同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公良莜想,那时候的师尊,多好呀!
后来,一边给她疗伤,一边告诉她:“莜儿莫怕,这天底下,谁都不能欺负莜儿,为师也不行。”
诚然,天下之大,世人谁不尊她一声“小祖宗”,也无人再敢欺负她。
可偏偏,最终将她赶上死路的,是讲出那般言语的师尊。
何其讽刺!
“怎么哭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对不起,我。”
烛光下,东方策瞧见小妻子脸上的泪花,顿时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本来吧,这点小情绪,缓缓就过去了的。谁知被东方策一问,瞬间就绷不住了。
积压了三百年的委屈,如决堤的大坝,一发不可收拾,抱着东方策的脖子嚎啕大哭,像个迷路的孩子,拉也拉不下来。
东方策原地站定,听着她哭,滚烫的泪水滴落他的颈项,灼痛了他的心。
不知为何,东方策觉得公良莜的伤心,都是因他而起。
这种荒诞的错觉,让东方策再一次、深刻地认清了他对她的感情。
此生,此情不移!
第35章 梦魇
公良莜哭够了,忽觉有点丢人,不愿松手。就保持那样的姿势,久而久之,竟是睡着了。
东方策没有拉开她的手,顺着那个姿势拥着她睡了,脸贴着她的小脸,感觉格外的甜。
半夜,公良莜又做了那个梦——
她被捆仙绫困在诛仙台上空,头顶天雷滚滚,震耳欲聋。台下的罡风刮得她痛不欲生,师尊明知她是最怕疼的呀。
公良莜拼命地摇头,一边运转灵力抵抗天雷罡风,一边嘶声力歇地解释:“师尊,请您相信我,莜儿没有杀人!没有......”
然而,那人依旧只有一身白衣,依旧看不清容貌。只有出口的毫不留情的话语,让她绝望。
“尔公良莜,再不是本座的弟子,不配再拥有本座的任何东西。”
公良莜被逐出师门,连带着师尊送给她的灵兽法器,也一并被收回去了。
看着小伙伴们一个接一个,先她一步被扔下诛仙台,听着他们凄厉的惨叫声,公良莜彻底绝望了。
“师尊,师尊我求求你,人是我杀的,求求师尊放过它们吧,师尊......不!白泽,青龙......啊!!!”
“莜儿,醒醒,醒醒!”
睡梦中的公良莜被自己的梦魇惊得满头大汗,眼泪浸湿了东方策的大半衣袖。
东方策看得心疼不已,可是无论如何也叫不醒她。情急之下,东方策只能采取极端将她唤醒。
谁知他刚一出手,就被公良莜身体本能地攻击给震开了。
“砰!”
哪怕此时公良莜的修为只有金丹初期,但是她的全力一击,是能比肩元婴后期高手的力道。因此,直接让还没有晋升到元婴境的东方策吐血倒地。
东方策将咽喉处的血重新咽下去,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关心自己的伤势,只顾着将公良莜唤醒。
“公良莜,醒来!”
东方策这一次学聪明了,没有直接攻击公良莜,而是出手一掌,直接击溃了那张大床。
公良莜大约是感知到了危险,瞬间苏醒,翻身下了地。
看着塌陷的床榻,公良莜没有感知到危险的存在,茫然转向东方策。这才看清他嘴角挂着的血迹。
几乎是在瞬间,公良莜妖瞳的力量瞬间释放开来,声音冷冽:“谁伤了你?”
看着她变了颜色的瞳色和发色,东方策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听着她的关切,哭笑不得,摸了一把嘴角的血。
“别紧张,没有人。”
公良莜确实也没有感知到危险,于是恢复了常态,这才惊觉自己浑身湿透了。
东方策捧起她的小脸,一边给她擦拭残留的泪痕,一边轻柔地宽慰。
只是他安慰的话尚未出口,那股血再次涌到了咽喉,偏头,将满口的鲜血全部喷在了地上。
公良莜大惊,忙给他把脉,喂他服了一颗丹药。
意识到什么,公良莜多少多少有些自责,关切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东方策惨白的脸上笑容绚烂,一边擦干血迹,一边柔声说:“面对危险,莜儿做的很好。”
公良莜的心湖像落下了一跟羽毛,泛起了轻柔的涟漪。茫然地看着笑成花一样的东方策,既涟漪后又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悸动。
一个男人,如何能做到温柔如斯?
第36章 情动
人世间的夫妻,鲜有男子这般柔情。至少她在两界行走这么久,闻所未闻。
哪怕是三百年前被世人传为佳话的神仙眷侣玲珑夫妇,到最后也不过因为一颗丹药反目成仇。而眼前这个人与她,不过短短半载相处,又何至于此?
“东方策。”公良莜总觉得重新做人后,很多事情都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她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述自己的感受。
东方策轻拥着她,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
半晌,东方策放开公良莜,扶着她的肩膀,认真地许诺:“或许现在的我还不够强大,但是我保证,只要我东方策活着一日,就算活出性命,也必要护你公良莜一日无虞。莜儿,信我可好?”
公良莜眨眨眼,被迫迎上他的双目,被其吸引。
那双星眸,宛若此刻的夜空浩渺深沉。不,比夜空更加清澈纯粹,里面没有很多星,只有她的倒影。
鬼使神差的,公良莜点了点头。
学着东方策的样子,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身。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温暖。
东方策的胸膛很结实,抬手无在他胸口,感觉心脏跳动异常,以为他伤的太重。
“快疗伤吧。”公良莜拉着他坐下,作势要给他,皱眉说道:“受伤不好......费药。”
东方策哭笑不得,方才心动的氛围也成功被她驱散了。笑答打趣她:“吾家有神医,倒是不怕费药。只是莜儿,我的伤本来也不重,吃了你的药,已经好了呀。”
公良莜一愣,不解追问:“怎么会,我方才按在你的心口处,心脉明明还不稳的。”
说着,嫩白的手掌再次贴到了东方策的心口位置,半晌后挠头:“咦,奇怪了,居然真的好了。”
东方策哑口无言,他以为小女人有长进了,原来还是这么懵懂。
一把将人拉到身边,放到大腿上坐好。抓着她缩回去的小手重新放到自己的心口位置,语重心长地解释:“莜儿,方才是不是像现在这样?”
公良莜皱眉,不解他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毛病,怎么反反复复的。
东方策在她白净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说:“傻瓜,这是情动。每每靠近莜儿,都会有的反应,是正常反应。”
公良莜错愕:“那我离开了,这病就好了吗?”
东方策扶额,而后认真地说:“莜儿要是离开了,这颗心就死了,不跳了。明白了吗?”
公良莜表示不明白,她还在纠结这个病要怎么治。东方策看着她纠结,实在看不下去了,扳过她的脸,撅住她的唇,汲取唇下的甜蜜。
起初,公良莜感觉不适,但是东方策紧紧地将她扣在怀里,不容她逃脱。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良莜忘了她要做的事,也忘了自己,学着东方策的动作,与他你来我往地追逐。
偶尔磕磕碰碰,偶尔上下其手......
终于,公良莜觉得呼吸困难了,推开了东方策,大口大口地喘气。
东方策瞧见她的小脸憋得通红,笑的欢愉。指腹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笑说:“情动,便是如此。”
第37章 他愿意等
荒服蛮地灵气稀薄,修行者少之又少,兰陵国的筑基修士一个指头就能数过来。
当然,除却公良莜,东方策是个例外,年纪轻轻就已经突破金丹,成为整个荒服蛮地无数郡国中唯二的金丹修士。
一旦元婴破镜,必然会起天地变幻。届时惊动了上界的仙门世家,引来无休止的骚扰,得不偿失。
公良莜很清楚这个世道的规则了,不光是修道者仰慕实力雄厚的仙门世家,那些道貌岸然的仙门世家,也在想尽一切办法收拢天下有天赋的修行者。凡有不从者,就会被抹杀。
那些旧账,她肯定是要算的。但是眼下,她还太弱,不想过早暴露。
思及此,公良莜担忧地问东方策:“你何时突破?”
东方策摇头:“还没想好......过几日去趟荒城山,找个地方吧。”
公良莜庆幸之余又好奇:“你不想去绥服要地吗?虽然各仙门世家比不得帝畿,但是灵气比这里浓郁许多。”
东方策淡笑:“莜儿也说了,绥服不比帝畿......我没有加入任何仙门的打算,随意突破不急的......除非莜儿想要动身前往,为夫义不容辞。”
公良莜嘿嘿笑:“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可以避开那些人的骚扰。”
......
公良莜压根没有征求人家独狼愿不愿意,直接征用了他的狼窝,让东方策去突破。
“我给你的丹药,正好派上用场了,别吝啬。我去外面,给你护法。”走了几步,回头微笑:“对了,狼头状的柜子里有静心凝神的丹药,需要的话可以自取。”
东方策看着公良莜的背影,心里是高兴地,小女人对自己的事,似乎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很好,来日方长,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愿意等。
收敛笑容,看着琳琅满目的“狼窝”,尤其是看到红色窗幔上的海棠花,好笑摇头。
东方策打量洞府的一切,就连物件的摆放,也有小女人的影子。
“难怪府里总说她很少出门。”
打量完整个洞府,东方策收敛心神,开始突破。
荒城山是个横跨整片大陆,又是天道隔离兽类的区域,灵气比之人类生活的环境要充盈许多。
只是,荒城山异兽实力强横,这份便宜也不属于人类。久而久之,荒城山便成了人类修行者约定俗称的禁地,哪怕是边缘地带,也甚少有人类出入。
当然,自顾都有喜欢冒险的人存在,无数年,无数高手前仆后继地往荒城山求索。
只可惜,最终都只能沦为异兽的食物,埋骨荒山。
对于公良莜如何安然无恙地在这荒城山的深处久居这个问题,东方策满心好奇,却也知道,他的小女人身上,必然藏了不为人知的辛酸。
若非过得不如意,何至于身怀绝技却又沦落至此呢。
东方策思来想去的,许久才静下心来,认真开始突破。
这一过程中,东方策显露出来的天赋,比公良莜想象的更为惊艳。
她原本悠哉悠哉地躺在一只小狐狸身上闭目假寐呢,但是这天雷是经久不衰地劈,激起了她的好奇。
第38章 小祖宗得意时
打个比方吧,帝畿一流的世家中的天之骄子。突破元婴时有七道天雷,救已经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了。天赋再卓越一点的,九道天雷淬体,那便是几百年也难遇的,天才中的天才。
然而,跟眼前的东方策比起来,被世人艳羡的天之骄子,简直渣到不行。
瞧瞧,天雷已经过去十三道了,还没有种终止的迹象。
“啧啧,这天赋,别说绥服要地,甚至更高的帝畿了,都是王者般的存在呀。”
想到什么,她从小狐狸身上跳起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鞭子,朝着帝畿的方向一指,清了清嗓子,学着皮影戏里的口气说:“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不匍匐前来,迎接你祖宗和她的小伙伴......哈哈哈。”
小狐狸捂脸:“老大,你好傻!”
公良莜也觉得自己像个傻子,遂重新躺了回去,捋着小狐狸的耳朵笑说:“你刚成年,懂得太少,以后你就明白了。”
公良莜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似乎看到了不久的将来,四大门派和天道宫的倒霉。
小狐狸:“老大,你打算拐上那个少年吗?”
公良莜拍了她的屁股一下:“刚成年就乱说话,怎么能叫拐,明明是邀请嘛。很郑重、很有诚意地邀请......虽然人家可能不同意,但是我是真的很有诚意的。”
小狐狸觉得老大今天心情好,难得的跟她多说几句,小狐狸也很激动:“老大,他是你的道侣呀,不会不同意的。”
公良莜:“你又知道了?可是你说错了,他可不是我的道侣。”
小狐狸:“那是什么?”
公良莜咬着狗尾巴草想了想,说:“嗯,充其量,算个护法吧。”
小狐狸抬头看着滚滚的天雷,要不是老大在这,他早就吓得躲远了。
这样天赋的护法,它也想拥有!
终于,十八道天雷结束后,荒城山的上空拨云见日,重归宁静。
被天雷惊到的荒城山异兽们也纷纷出了洞府,叽叽喳喳讨论不止,公良莜觉得它们太吵了,挥了挥手让它们散了。
公良莜看着被批的稀巴烂的小木屋和埋在废墟中数不清的宝贝,肉疼不已。视线移到仍然闭目打坐的东方策身上,被他眉心的那点朱砂震撼到了。
若即若离,忽明忽暗,尤其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威严,就算是见惯了师尊威严的公良莜,也觉得脊背一僵。
“这个年轻人,真的只是荒服蛮地出生的孤儿吗?”
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熟悉的气息?
从第一次见东方策,公良莜就觉得熟悉。本以为是他眉间朱砂印记的原因,但细细探究,发现他跟天道宫中那些修有朱砂印记的精英弟子,是不同的。
天道宫秘法中,元婴境弟子若是灵魂纯净,可以修成第二元婴,藏在眉间,战斗中会比寻常的元婴强大数倍。
公良莜不止一次的查探过东方策的印记,什么也没有发现,似乎那就是一个寻常的朱砂痣。
更何况,从东方策的所作所为来看,就算是天道宫中修成朱砂印记的精英弟子,也未必有他的仁心和天赋。
公良莜否定了东方策来自上界,却也想不明白他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第39章 白泽(一)
如今再看,他眉间的朱砂似乎又鲜艳了几分。随着他的双眼挣开,那种令她熟悉的气息也消失了。
东方策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柔和温煦,全然没有方才的凌厉气质。
真是个怪人!
公良莜如是想,抬脚靠近,迎上他含笑的目光,笑说:“恭喜。”
东方策感觉体内的力量涌动,确实如公良莜预计的那样,他一次突破,直接到了元婴巅峰。
“同喜,都是莜儿的功劳。”
公良莜笑笑,挪步到一旁的狼藉,在焦黑中条件着一些还能用的药材。
东方策拉着她的手:“别捡了,回家。”
公良莜:“可是,浪费了多可惜呀。”
东方策瞧见门口探出脑袋的小狐狸,朝它招手:“过来,把这里收拾一下。”
虽然那人笑容阳光,但是小狐狸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忙点头说:“老大,我来,我来就好。”
公良莜长大了嘴巴,朝东方策眨眨眼,小家伙是不是太听话了点。
东方策揽过公良莜的腰身,径直出了荒城山,朝着将军府的方向飞去。
半柱香不到,二人已经站在将军府门口了。
荒城山的居所被东方策晋升时候的天雷劈碎了,一时半会也修不好,她暂时只能待在府里。
小日子悠哉悠哉,转眼又是数月光阴。
七月中旬,兰陵京城以南出现了匪患,东方策被皇帝调遣出城剿匪去了。公良莜本来也想跟着去玩玩的,但是东方策不让,她只能自己在家里自娱自乐了。
十五这一天,东方策留宿军营,公良莜趁机偷溜出了将军府。
......
兰陵西南方的一处幽谷,月色正浓,溪涧的流水声拼成一章动听的旋律,公良莜只身下水,向着瀑布底端浅去。
十米,二十米,熟悉的气息还很微弱,为不可查。
五十米,熟悉的气息忽远忽近。
一百米,越来越强烈了......
深渊底部,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公良莜却是清晰地看到了熟悉的蛋,是她的小伙伴没错了。
“白泽!”
公良莜内心激动,忘了她此时是身在水下,毫无防备的张口,被潭水呛到。
顾不得这些,公良莜伸手去捡潭底的白泽蛋,但是被蛋上的封印弹开。公良莜又是着急又是愤怒,妖瞳的力量全部释放开来,打碎了白泽蛋上的封印,也毁了这一方面深渊。
明镜皱眉,他本是来寻公良莜的气息来的,被这一声巨响惊到。
随着力量的扩散,明镜切切实实的感应到了公良莜的气息。心里一慌,来不及思索,一头扎进了水里。
此时的公良莜,确实苦不堪言。
白泽蛋里的封印被打破,白泽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疯狂吸收她的灵力,以获取破壳的能量。
白泽自从被老祖扔下诛仙台后就成了蛋,起初一百多年它尚未恢复灵智,只在自己的混沌中漫游。
随着年月的增长,白泽的灵智逐渐开启,近几十年也恢复了从前的记忆。
自从公良莜突破金丹,白泽就感应到了主人的存在。它迫切想要破壳,可是面对老祖的封印,它无可奈何。
好在它与主人灵魂得羁绊没有被彻底打散,尽管神念被隔绝,微弱的气息还是能放出去的。
此时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白泽一刻也不想等了,不管不顾地想要争破这道壁垒。
它已经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主人了!
第40章 白泽(二)
同样的,公良莜感受着白泽的迫切,尽管自身已经十分艰难了,但她没有阻止白泽的吸收。
不仅如此,她主动将自己所有的灵力集中到双手,托着白泽蛋,源源不断地灵力输入蛋中。
“住手!”
明镜一眼便看清了公良莜的处境,情急之下也不管公良莜是不是愿意,强行要将那蛋毁了。
公良莜本能地感受到危险,来不及反抗,硬生生替白泽挡住了来自明镜的攻击。
尽管明镜手下留情,但是此时的公良莜全部的灵力都在双手,没有任何防御的肉体挨了他这一下,伤的不轻。
看到这样的公良莜,明镜自责的同时满是心疼,在她周围形成一个封闭的结界,让公良莜不至于被水困扰。
无感放开,公良莜看到明镜,虚弱的脸上满是狐疑。想到方才明镜的举动,本能地将白泽蛋往怀里紧了紧。
“你怎么在这里?”
明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抬手擦掉她嘴角的血迹,视线死死盯着她怀里那枚蛋。
许是明镜的敌意太过明显,公良莜不顾虚弱,严正警告他:“不准伤害它。”
明镜闻言,眼底闪过一抹为不可查的沉痛。
“我知道了,你放手,我来。”
“不必了。咳......快出来了。”公良莜看向白泽,眼神变得格外柔和,看的明镜嫉妒到发疯。
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明镜低头,覆上她的唇瓣,百转千回,将自身的灵力送到她的体内。
此时的公良莜,双手护着白泽蛋给它输送灵力。因此,对于明镜的强势她无从反抗。
终于,听到了蛋壳破裂的声音,公良莜激动不已,一把推开明镜,捧起白泽蛋,心潮澎湃。
明镜皱眉,松开了她的唇,却依然将她禁锢在怀里,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咔嚓!”
“咔嚓!”
金丹出现了裂痕,但也仅仅只是裂痕越来越密集,没有彻底破碎。
明镜心里酸酸的,王对这东西是不是太热切了。为了提高自己的存在感,明镜试图转移公良莜的注意力。
“王,这是兽类。”
公良莜:“我知道呀。”
明镜:“......未必是善类。”
公良莜转头,皱眉看着明镜,不屑鄙夷:“你最没有资格说别人,哼。”
明镜:“......”
本就不善言辞的明镜被怼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没有再多言。只默默地收紧双掌,环抱式覆在她的丹田处,将自己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入她的体内。
而公良莜的注意力,此时全部集中在即将破壳的白泽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明镜的举动,有何异常。
“嗖!”
一声巨响,公良莜手中的金蛋脱离了她的手掌,朝着水浅处冲了上去。明镜顺势抱起公良莜,跟在金蛋身后飞出深渊。
公良莜担忧地看着悬浮半空的白泽:“白泽......”
明镜听到公良莜的呢喃,诧异地问她:“它是神兽白泽?”
公良莜点头,没有多做解释。以她的想法,若非是对明镜知根知底,此刻就算拼尽全力,也会将明镜灭口。
下界的修行者孤陋寡闻,就算白泽现世,也鲜少有人认得出来。
但是上界的仙门世家则不同,尤其是耳目遍布天下的四大门派和天道宫,他们对于公良莜的灵宠再熟悉不过了。
第41章 白泽(三)
公良莜有个大胆的猜测,同样是被打落诛仙台。可是她还活着,白泽也还活着,说不定其他的小伙伴们,也都还完好的活着。
思及此,公良莜心头狂喜。只是随便,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目前的她,太弱了。
自保尚且不能,如过将小伙伴们暴露在那些人眼里,势必会引来无休止的骚扰和纷争。
公良莜神情坚定,重新做人,她一定不会让小伙伴们再受苦。
见白泽挣脱不开,公良莜咬破手指,血柱从她的指尖蔓延,逐渐包围了整个白泽蛋。
“破!”
随着公良莜的一声轻吟,白泽破壳而出,一缕白光直冲天际。
“白泽,回来!”
刚起飞的白泽被这一声厉呵所慑,硬生生掉头折了回去,扑进公良莜的怀里。
“主人,阿泽好想你呀。”
灵力全无,异常虚弱的公良莜被白泽这一冲,差点摔倒。
好在明镜始终在她身后,保持环抱的姿势,才让她不至于倒下去。
明镜震怒,一把将毛茸茸的一团丢了出去。
“砰!”
“哗!”
可怜的白泽被扔进水里,犹如往水里投了巨石,激起百丈巨浪。
公良莜嘴角抽搐,回头瞪着明镜:“你干嘛欺负它。”
明镜面不改色,迎上公良莜质问的眼神,沉声说道:“太蠢了。”
白泽在水里扑腾了半晌,总算重新浮了上来,本想破口大骂,但是看清了明镜的容貌,瞬间闭嘴了。
怎,怎么会是他?!
公良莜朝白泽招手:“快回来,我们该回去了。”
白泽迟疑一瞬,“嗖”一声飞到她跟前。
这一次,白泽也学聪明了,没有直接飞到主人身上,而是落在她脚边,等着主人自己捡它起来。
公良莜弯腰,将幼年期的小白泽抱起来,笑荣柔和。
身后的明镜,看着公良莜迈步离开,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公良莜抬头,茫然地看着她:“明镜,你今夜不应该在这里的,快回去吧。”
明镜苍白的脸上,总算有起了一抹笑意:“王在关心我,我很开心。”
公良莜想,她以前也关心他,怎么不见他有一丝笑意,真是个怪人。
“你松开我,我要回家了。”
明镜不但不松,反而抱得更紧了,摇头说道:“不松......吾甚是想念王,吾王可有念我?”
公良莜翻了个白眼,不假思索:“念你作甚?”
明镜眼底划过落寞,而后捧起她的脸,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明镜是吾王的男人,王是要念着的。”
此时的公良莜,脸上乐开了花:“明镜,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让你做本王的男人,你可是拒绝的干脆。现在怎么想通了?”
明镜勾唇浅笑,苍白如纸的容颜在月色下颇有几分阴森之感,他轻咳一声,难得的带笑说道:“王记错了,我没有拒绝。”
公良莜:“你拒绝了。”
明镜:“没有。”
公良莜:“你跑了。”
明镜:“......跑了并不是拒绝的意思,王会错意了。”
公良莜懒得听他诡辩,直言:“松手,我现在是人,不是你的王。还有,我是有夫之妇,快松开我。”
第42章 半心草
明镜听了公良莜的话,笑容更甚,单手扣住她的腰身,不让她挣脱。
另一只手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笑说:“我不介意。”
公良莜心里一动,想起东方策也曾这样。怎么这两个人长得像就算了,连喜好也这般雷同。
“我介意,快松开。”
公良莜踩了他一脚,但是明镜笑得更得意了,薄唇微启,淡淡吐出两个字。
“不松。”
而后,抬起她的下巴,直接撅住她的唇瓣。
不再是之前输送灵力那般百转千回,而是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疯狂的攫取她的甘甜、她的呼吸。
不知为何,公良莜在明镜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中竟然想起了东方策的温柔,想起他说过的话。
“亲吻、拥抱这类亲密的事,只能跟自己的夫君。”
然后,公良莜脑海中又浮现天道宫合欢堂的那些男男女女。
不知不觉,自己也变成了烟花之地的女子那般随便了。
公良莜本能地抗拒。
可是力不存心,推不开明镜,直接张嘴咬了下去。
明镜的唇舌被咬出了血,但这一点疼痛对他而言只是调味剂,只会让他的攻势更加猛烈。
意识到公良莜的心思乱飞,明镜干脆抬手捂住她的双眼,被迫沉浸在自己的动情当中。
奈何公良莜始终没有丝毫情动的意味,脚下不停地踢打,甚至央求白泽帮她。
可是白泽此时,被明镜一个眼神吓得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根本就指望不上。
数月未见,明镜对她的思念一日胜过一日。
本来他是可以自由出入鬼界的,但不知为何,这几个月来,王令的灵力越来越弱,使得他也不能随意出入鬼界了。
今日鬼门大开,他趁机避开天道的窥视来找公良莜。谁知他的王,仍是没有半点长进。
思及此,明镜在心里将东方策鄙夷得一无是处。
公良莜感觉快要窒息了,憋得满脸通红。明镜这才放开她,无视了她凶狠的眼神,轻笑着蹭了蹭她的鼻尖。
“王,换你主动亲我一下,我就放你回去。”
公良莜纠结地眉头都打结了,懊恼自己力不从心,犹豫许久。咬着牙,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地,不带任何感情地碰了一下。
明镜笑得灿烂,指了指另一边脸颊,意思不言而喻。
公良莜攥着他衣襟的手指紧了紧,闭着眼照做。
“可是王,亲这里不算。”
公良莜气的鼓起了腮帮子,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他,抬脚恨恨地踩了下去。
“你耍我?”
明镜轻笑告饶,递给她一株草,成功转移了公良莜的视线和注意力。
公良莜惊喜万分:“半心草!?你,你哪里来的?
别告诉我你在鬼界找到的。”
明镜摇头:“王寻遍了整个鬼界,三百年没有找到一株,我自然也不可能在鬼界寻到。至于从哪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王需要它。”
确实如此,公良莜在鬼界时,花重金常年寻找半心草,明镜知道她需要这药不足为奇。
只是,这半心草需要用精血培育,生长所需的灵力极为夸张,更艰难的是能否种植成功也十分偶然。有人花费百年、甚至千年也未必能种成一颗。如此罕见,鬼界难寻是必然,荒服蛮地灵灵气稀薄,成株是不可能的。
她本是打算日后去了绥服要地,试试看能不能寻到。
没想到,就这样出现了。
有了半心草,她的青芜空间也能打开了。
“明镜,谢谢你。”
公良莜想不出什么感谢的方法,想起他方才索吻这件事,便主动抬脚,在他唇上轻轻贴了一下。
明镜勾唇,难得她这么主动,就这么放过她,不是自己的风格。
第43章 青芜空间
被明镜折腾了许久,公良莜舔舐自己红肿的唇瓣,瞪了明镜一眼,闭目沉思。
三百年前,看着小伙伴一个接一个地被打落诛仙台,公良莜无力阻拦。
唯一能做的,是封印自身所拥有的青芜空间,企图救下青芜。
那时她就想,若是自己魂飞魄散了,至少等青芜能完好地活下来。
在鬼界时,她找不到半心草,无法解封青芜空间,反倒是让她修炼出了另一片空间。
可惜,是个死物。
重新做人,新修的空间在她突破金丹后自动打开了。
但是她最期待的青芜空间,依旧纹丝未动。
此时鬼门大开,此处煞气正浓。若是寻常修士,身处这等阴煞之气,心神必然受影响。
但是公良莜与明镜早就习惯了,不仅无害,反而可以成为他们的助力。
公良莜调息半刻,恢复了些力气,开始炼化半心草。
所幸这具身体跟从前一样,对植物的亲和度一样惊人,只一滴心头血,便足够炼化整柱半心草。
“嗡~”
公良莜直觉神魂开始颤抖,白泽看着痛苦的主人,还没用力呢,眼角已经湿了一大片。
“主人,张嘴。”
听到白泽的呼喊,公良莜欣慰一笑,张开了嘴巴。
随着白泽泪的入体,公良莜的力量逐渐充盈。一鼓作气,朝着空间的封印处冲击而去。
“嗡嗡嗡~”
随着封印的壁垒彻底击溃,随之而来的是喷薄而出的灵力。
公良莜的空间唤作“青芜”,是从她出生就带的的。
幼时,她以为自己的空间是师尊给她的法器所化,但是师尊却说那是天道的恩赐,只要神魂不灭,空间便不会消失。
“师尊,每个人都有吗?”
“当然不是。天地之间,再无第二人受过这等恩赐。”
“师尊,那他叫什么名字呢?”
天道老祖沉默良久,告诉公良莜:“以后,莜儿以后便唤它‘青芜’吧。”
此时,青芜空间重获自由,公良莜第一时间去查看青芜是否无恙,却是无人应她。
“青芜,青芜?”
定睛一看,除了头顶那轮艳阳,空间里其他东西都不见了。目力所及,也只有方圆百里大小的地方,一眼就能将全部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会这样?”
公良莜心疼不已,青芜空间里的珍宝,可都是世间无二的稀世珍品。尤其是药田,都是她一棵一棵守大的。
白泽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失落的公良莜,移开了视线。迈着小腿跑跑到一处,开始揉搓眼睛。
沉浸在茫然中的公良莜,错过了唯一一次拷问真相的机会。
“主人主人,快看,青芜蔓。”
公良莜闻声看过去,确实是一颗刚破土的嫩芽。狐疑地看看白泽,皱眉问它:“你眼睛怎么回事?”
白泽揉了揉眼眶,掩饰自己的慌乱:“主人难过,阿泽也难过。”
松开手的瞬间,泫然欲泣,公良莜瞬间心疼了。抱起它,轻柔地抚摸着,以示安抚。
“我不难过。
既然我们两个都活着,那么我相信不管是青芜,还有其他小伙伴们也都一样。
只是被打落到了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而已。
未来我们一起去寻,把他们都找回来好不好?”
白泽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充满期待,连连点头。
“嗯嗯,主人别难过,它们肯定都活着。”
第44章 长了瘤子的白泽
此时的公良莜,只觉得白泽的话是在安慰她,并没有多想。安顿好那颗嫩芽,灵魂出了空间。
察觉到公良莜心情不佳,明镜没有说话,只静静受在她的身旁,让她依靠。
一夜时光,太过匆匆,转眼天明。
明镜依依不舍地离开人界,公良莜则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带着白泽回了将军府。
“咦,夫人,哪里来的一只小狗,好可爱。”
花落晨起看到公良莜榻前的白泽,惊呼出声。伸手想要去摸它,被白泽高傲地闪开了。
本座才不是小狗,无知的人类!
公良莜闻言笑出了声,摸着白泽的皮毛安抚它。但是说出口的话同样让白泽炸毛:“嗯,昨晚捡的。以后咱就养着它看家,哈哈哈。”
堂堂神兽被当成看家狗,也太没有尊严了,白泽表示不服。
但是它张牙舞爪的反抗,越看越像小狗了呢。
凤央听说师父捡了一只小狗,好奇跟过来瞧瞧。雪白的团子,肉嘟嘟的很是可爱。
“师父,这小狗头顶长瘤子了?咦,好像也不对,不会有这么粉嫩的瘤子吧,长得位置也太正了吧。”凤央纠结白泽头顶上的一点粉色小嫩芽到底是不是瘤子。
公良莜则被“瘤子”之说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别说,还真的挺像的。”
公良莜揉搓着白泽头顶正中的哪一点凸起,仔细打量着此时的白泽。刚破壳,体型也变成了幼年期的兽形,乍一看确实很像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不靠近,还真看不出来它头顶有只长角。
白泽对无知的人类很是不忿,气呼呼地吐槽:“你才长瘤子,你们全家都长瘤子。”
公良莜听到它的心声,更乐了。摸着下巴沉思,考虑要不要把白泽彻底改造成一只小奶狗,毕竟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可爱呀,也不会引来更多的关注。
于是,等东方策回家,就看到家里多了一只白色小奶狗。
东方策:“母的?”
公良莜:“公的。”
东方策:“头顶绑着红花,是何寓意?”
公良莜哈哈大笑:“你想多了,就是好看。”
东方策将瑟瑟发抖的小奶狗举了起来,盯着它看了许久,才还给公良莜。
白泽此时只想找个地缝把自己的小身体藏起来,为何这位大佬也在主人身边。不仅如此,还跟主人做了夫妻。
躲在远处的白泽,捂着脸,偷偷看着东方策,心里升起了疑惑。
昨天夜里那位,确系尊主的地魂无疑。可是眼前这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又是谁?
白泽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东方策和明镜到底有什么关系。
东方策无视了白泽的小眼神,拉起公良莜去用膳。
两人正吃着,气氛温馨,花朝的声音又不合时宜地传了进来。
“将军、夫人,陛下请夫人即刻进宫。”
公良莜看了花朝一眼,继续吃她的东西,嘴里嘟囔一声:“什么事?”
花朝:“属下不知,来人只说事关机密,请夫人务必进宫。”
东方策皱眉,若有所思地看了公良莜一眼,对花朝说:“去备车。”
打发了花朝,继续个公良莜夹菜,添汤:“不着急,吃饱了再说。”
第45章 小祖宗身世秘密(一)
公良莜本来也没有想要起身的打算,青芜空间荒凉一片,她的心情不太美好,不太想动。
见她慢条斯理地吃菜,不紧不慢地喝汤,东方策好笑摇头。
在东方策的记忆中,公良莜从来都是这般不疾不徐的性子,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姿态。若有一天她着急了,他估计会不习惯。
宫里,皇帝见东方策也进宫了,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两人,有心支开东方策。
“东方爱卿,国师同十五闲聊几句,爱卿跟朕去前殿。”
东方策看向公良莜,只要她说留下,就算陛下不许,他也不会放手。
公良莜无所谓,皇帝口中的国师,大概就是眼前这位带着面具的黑袍人了吧。
公良莜对此人没什么印象,但是也看得出来他的修为,跟自己差不多,倒是不用担心。
黑袍国师面具下的容颜微笑,对皇帝说道:“陛下,无妨,东方将军既是小姐的夫君,理应知晓小姐的身份。”
皇帝愕然,而后苦笑:“既然国师都这么说了,那朕便不勉强了,东方爱卿自便。”
皇帝说完,朝国师点头,转身出了国师殿。
听着皇帝的脚步远去,国师看向公良莜,朝她恭敬行礼:“属下公良宜,参见十三小姐。”
公良莜回头看向东方策,四眼茫然,什么鬼?
“说清楚。你,是何人?”问话的是东方策。
黑袍人国师见状呵呵笑,对东方策躬身,略施一礼:“将军不必紧张,在下公良氏三长老,奉命守护小姐成年,不会伤害小姐的。”
话落,又转头看向公良莜,眼底湿润,声音哽咽:“小姐,受苦了......对了,小姐先看看这个。”说着,递给公良莜一个锦囊。
公良莜将信将疑地打开锦囊的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块玄铁镀金的玉牌,正面“公良”二字红如烈火,极为醒目,背面赫然一个“莜”字。
饶是淡定的公良莜,此时也惊地长大了嘴巴。
这是宗门世家种通用的身份名牌,公良莜并不陌生。令她难以置信的是,原身居然真的是公良家族的嫡亲血脉。
震惊之余,再看这枚玉牌的造价,想到仙门世家对它的重视,只觉得无趣。
并非是她觉得这种识别身份的法子不好,而是每个弟子的玉牌都无形中成了他们在宗门或者世家中地位的象征。
公良家族如何发牌她不知道,但是上界四大门派就可笑了。他们分发玉牌不论德行,只求武力之上,确实让人嗤之以鼻。
眼前这块,是世家嫡亲弟子特有的玉牌。镀金,更是说明此人天赋不错。
可是公良莜自小就被当成废人,天赋是如何判断的呢?
除了玉牌,黑袍人又递给她一份信——
“你们大约认错人了,我是叫公良莜没错,但是这玉牌跟我没关系。”公良莜将信递给东方策,笑对黑袍国师说道。
她没有说的是,玉牌是一个人身份的代表,自然也要有持有者专属的灵魂印记。
就算信中说的是事情,但是原身的灵魂早已不知去向,这具身体里只有属于她的灵魂,自然是无法与之相呼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