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因为喜欢呀
公良莜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小把戏就被看穿了，小脸瞬间爆红，不自觉地蜷了蜷脚趾头。
“满意什么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他嘴硬，无尘好笑，咬着不肯离开。
忽然，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眼前粉嘟嘟、热乎乎的小耳垂，轻语。
“这样，可满意了？”
公良莜小脸爆红，心脏突突直跳，气息有点不稳。
小拳头握地紧紧的，紧张到不行。
明明是她先撩拨的他，可当他真的有回应时，她又紧张到灵魂出窍。
见她如此，无尘哑然失笑，搂着她腰的手臂收紧，加快了速度。
公良莜深吸一口气，本能地胡言乱语。
“师尊，我们为什么不坐船？”
“可是冷了？”无尘说着，加强了他们周身的防御。
公良莜本能地将脑子里的画面说了出来：“不冷。我是想说，如果师尊不用御剑，我们就可以做点别的了。”
“比如？”
“睡觉。”
“睡觉？”
公良莜抬头，对上师尊的眼睛，瞬间心虚地低头捂嘴，继续抠脚趾。
无尘好笑摇头，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你呀，脑子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无尘也是无奈，看着她底下的头，又不忍心了。
“转过来。”
公良莜慢腾腾地转过来，悄悄抬头看他，却见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前方御剑。
以至于公良莜觉得方才是她幻听了，正准备转回去时，无尘的手臂收紧，将她紧紧搂紧怀里。
另一只手也抬起来，宽大的衣袖挡在她的周身，给公良莜制造了一个小空间。
公良莜暗自偷笑，悄悄抬起自己的双手，缓缓圈住他的腰身。
无尘感觉到她的手臂收紧，唇角弯起，笑的宠溺。
子时之前，两人到了东荣城。
站在公良家族上空，看着公良家族灯火明亮，欢声笑语不断，公良莜松了一口气。
“不进去吗？”
公良莜摇头，“不去了，只要他们平安就好......万一娘亲问起大哥，我不知道怎么说。”
站了许久，公良莜拉着无尘，小嘻嘻地说：“师尊，带你去个地方。”
无尘挑眉，握紧掌中的小手，任她拉着。
无尘看着大门上的三个大字，心中一动，欲言又止。
让公良莜没有想到的是，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人守着。
不过，不是孤狼。
公良莜拉着无尘，两人悄无声息地落地，没有惊动任何人。
等到了公良莜自己睡房附近，看着多出来的花草树木，公良莜开始怀疑。
“这里原来就是一片石板地，怎么多了这么多树。这院子，该不会是易主了吧......当时花了很多钱买的呢”
无尘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陈设，笑说：“不会。”
“师尊怎么知道？”
“进去看就知道了。”
公良莜推门一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房间里陈设的风格是她惯有的格局，床幔、被褥上的海棠纹，一目了然。
“师尊，天快亮了，我们就在这将就一晚好不好？”
无尘点头。
“那我睡地上，师尊睡床上？”
“好。”
公良莜：“......”我其实，就那么一说。
无尘二话不说，麻溜地脱了鞋袜上了床，放下帷幔，挡住了公良莜的视线。
公良莜：“......”
公良莜默默地躺下，盯着房梁，越看越奇怪。
“师尊，你睡了吗？”
“嗯。”
“......睡了还能讲话。”
“嗯。”
“师尊，今夜除夕。”
“嗯......岁岁平安。”
公良莜像得了糖的小孩，笑得很开心。
“师尊，岁岁平安。”
“师尊，你困吗？”
“......”
“师尊，我。”
“你不是说要睡觉。”无尘打断了公良莜的话。
公良莜弱弱地“哦”了一声，然后将被子蒙到脸上。
听着她在地上打滚，无尘无奈起身，拉开帷幔，索性下地。
连同被子卷成一个柱子，然后抱到了床上，塞到最里面。
没好气地说：“现在可以睡了吗？”
公良莜头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光洁的额头，点头。
“师尊，你，你不许走。”公良莜说完，将小脑袋整个塞进了被子里。
无尘哑然失笑，拍拍她的小脑袋：“真是个霸道的姑娘......我不走，你别憋坏了。”
公良莜露出小脑袋，小脸红扑扑的，看的无尘心神一荡。
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
无尘躺在床边，闭着眼睛，心里叹气。
公良莜看着他突然翻身，给自己留了个后背，心里闷闷的。
有个傲娇又要面子的师尊，真是太难搞了啊。
“师尊。”
“为什么叫‘海棠苑’？”
“啊。”公良莜本来想说什么也忘记了，反应过来，心里说不出的暖。
“因为喜欢呀。”
喜欢海棠、喜欢海棠苑、最喜欢给她种下十里海棠的人。
无尘猛地翻身，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莜儿不怨我吗？当年。”
公良莜原本被他突然翻身吓得缩了缩脖子，可听到她的话，公良莜心里一疼。
手指抵在他的唇间，阻止他要说下去的话。
“怨啊，怎么不怨。尤其是在鬼界做人无门的那些年，恨死师尊了。”
“可当我看到明镜那家伙，跟个傻子一样，为了被我丢掉的厌离毫不犹豫地跳下忘川河的时候，我就不那么恨了。”
“再后来，我遇到了东方策，他为了不让我难过，貌似去接回娘亲的魂魄，我就不会恨了。”
“不是不恨，是不知道如何去恨。但我还是不甘，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那么绝情。”
无尘心头滴血，看着她眼中的泪花，无尘手足无措、
“我。”无尘欲言又止。
公良莜故作愤怒，双手从被筒中解放出来，敲着他的胸口，不依不饶。
“你什么，你说呀？”
无尘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继续躺平，保持沉默。
公良莜恨铁不成钢，那句“我都知道了”差一点就喊出口了。
“哼！”
公良莜气鼓鼓地，翻身，给他留下一个后背。
无尘好气又好笑：“莜儿？公良莜？真生气了？”
“是我不分青红皂白，是我专横无理......莜儿要怎么罚我都行。”
公良莜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地转身，小嘴撅得老高。
“真的？怎么罚你，你都接受？”
“对。”
“不反悔？”
无尘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寻常，心里一突，瞬间就想反悔。
“好，不反悔，你说。”
公良莜笑得很贼，她蹭一下从躺着变成趴着，笑嘻嘻地看着无尘。
“好，既然师尊诚心受罚，那我也不能太为难你……嗯，就罚你每天都要哄我，睡觉。”
无尘太阳穴直跳，他做不到。
公良莜见他要下地，赶紧拉着他，气呼呼地反驳。
“师尊说话不算数。”
第257章 灯婆婆的预言
公良莜心里其实没有底，她也不确定师尊到底在坚持什么，万一师尊扔下他不管了怎么办。
无尘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她从身上扯下来，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给她当枕头。
“傻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我喜欢师尊。所以我想睡前看着师尊，醒来还是师尊。”
无尘呼吸一滞，将她搂紧了一点，喃喃说道：“公良莜，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忘。”
公良莜点头，有些激动。
师尊，好像开窍了。
公良莜大胆地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腰间，不确定的问：“师尊，你，你有心仪的人吗？”
无尘毫不犹豫地说：“有啊。”
公良莜身形一僵，不敢看他的眼睛，搭在他腰间的手渐渐收紧。
无尘轻笑出声，将她完完全全搂进怀里，笑说：“我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生命中再也离不开她了......还好，她完完整整地回到了我的身边。”
公良莜愣神之际，无尘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来。
无尘吻得有点重，公良莜脑海中是在八卦炉里看到自己醉酒后被师尊教亲吻的画面，一时间羞地不行。
无尘感觉到她的走神，不满地捏着她的小蛮腰：“不喜欢？”
公良莜小脸爆红，头摇地跟拨浪鼓一样。
“那就专心一点。”
......
第二日，两人醒的很晚，等她们起身，日头已经当头了。
“今天过年，东荣有很多热闹。师尊，要不要去逛逛。”
“好。”
一白一紫，携手走在东荣大街上，给整座东荣城都增添了几分贵气。
“好生俊俏的郎君和小娘子，也不知道是哪两家的小辈，如此般配。”
众人的视线纷纷跟着他们移动，似乎满城的热闹，都不急这两人好看。
公良莜听着赞美声，心里得意地不行，顿时觉得她这两身衣裳，做得太值了。
“小相公，看看首饰？小娘子生的这般绝色，配哪个都好看。”
无尘苦笑，没想到他也会因为市井小贩的一句夸赞，就生出自豪感来。
“莜儿喜欢哪一个？”
公良莜嘿嘿笑：“师尊觉得哪个最好看。”
无尘摇头，“都不及你好看。”
说罢，掏出自己准备的海棠簪，当街替她束发。
小贩汗颜，抹了一把汗，将他认为最好的一支玉钗送给无尘。
“这玉钗与小娘子最是般配，正好今日过年，我讨个吉利。”
无尘欣然接受，“多谢......莜儿，给钱。”
公良莜很开心，可是她真的没有钱，随拿了一瓶丹药。
“多谢大叔。那我也送您一样礼物，保您全家无病无痛，长寿安康。”
小贩看着那瓶子，乐呵呵地倒出来一颗。
圆溜溜地，闻着挺香，吃起来很甜。
小贩本就是想在新岁讨个吉利，看到没见过的糖。喜滋滋地嚼着，又将瓶子揣进怀里，打算拿回家分给媳妇和孩子们。
两人走了一段，公良莜看着前面好多的灯笼，她激动地指给他看。
“师尊，画天灯的，我们也画一盏吧。”
“好。”
做灯的是一个盲人老妪。
别看她双目失明，可她的手，灵巧着呢，做出来的灯，也是一绝。
公良莜早在东荣时就听说过，少男少女为了应证两情相悦，都回会来她这里求一盏天灯。
原因是只有月老牵了红线的男女，才能同时在一盏灯上画出东西来。
很多人不信邪，不听劝，可最后都应验了，长此以往，灯婆婆就成了这东荣城的活月老。
“婆婆，我们要一盏灯。”
听懂公良莜的话，灯婆婆扭头。
明明没有双眼，可是公良莜却觉得自己被审视了。
灯婆婆摇头：“二位去别处玩吧，这里不适合你们。”
公良莜一愣，不解地问灯婆婆：“您何处此言？我们只是想画一盏天灯而已。”
灯婆婆叹口气：“你们要的灯，我做不了。”
无尘捏了捏公良莜的小手，笑对灯婆婆说：“无妨，你这里任意一盏，卖与我们即可。”
灯婆婆头转向无尘的方向：“这里的灯，是给情定三生的有缘人做的，你们不是。”
公良莜听着灯婆婆笃定的话，心里不服气，倔强地说：“我不信。”
无尘若有所思地看了灯婆婆一眼，没再僵持，拉着公良莜就要离开。
可公良莜心里突然滋生了一倔劲儿，让她很不安。
“您只管把灯卖给我，其他的，不用你管。”
灯婆婆见她如此，再次叹息：“姑娘，你的姻缘不在他身上，勉强不来的。”
公良莜看着灯婆婆面前的篮子里，放有各类晶石，应该是买灯的人放的。
她将一颗拳头大的紫晶放到篮子里，倔强地看着灯婆婆：“我偏不信。”
灯婆婆抬手：“罢了，既然如此，你随意挑吧。”
公良莜挑了一盏灯，拿到河边。
直到天黑，她也没舍得放下去。
因为那种不安，在她心里蔓延，越来越重。
“师尊，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无尘无奈，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揉着她的小脑袋安抚。
“市井有奇人确实不假，但她不是月老，如何判定情定的有缘人呢？就算是月老那老糊涂真的牵错了线，莜儿也不用怕。”
此刻，月老阁正在打盹的月老，接连打了两个喷嚏，胡子都吹起来了。
“又是那个狂徒抱怨老子，哼，赶明儿就给他的线掐了，让他但一辈子光混去。”
月老气呼呼地嘟囔完，揉了揉鼻子又睡过去了。
而公良莜，心境总归是被影响了的。
似乎这个事不给她一个定心锤，她就会寝食难安。
无尘无奈，抬手，在灯的一面写下一行字。
“待汝渡劫成仙，吾以三界为聘，与尔共赏百世海棠。”
公良莜愣愣地看着，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师尊，他——
“该你了。”无尘神色淡淡，却让公良莜更加恍惚了。
“师尊，难道你要为我去打三界？”
无尘淡笑不语，催促她快写：“别胡思乱想，相信自己的直觉。”
公良莜：“......”
直觉很不好。
咬咬牙，公良莜终于还是动手了。
“师尊你不要看。”
公良莜写出来第一个字，激动不已，躲开了无尘的视线。
无尘好笑摇头，看着她不知道写了什么，笑容像只小狐狸。
无尘抬头，望向苍穹，心里冷哼。
‘三界之祸，自始至终，都与她无关。’
就在公良莜写完，高高兴兴地将天灯放入河中时，天空忽然一道闪电，直直劈到了公良莜刚放下去的那盏灯上。
那灯——
燃了......
第258章 是人是鬼？
紧接着，一声惊雷响彻天际，震得公良莜脑门嗡嗡作响。
“大冬天你打屁雷呀，脑子坏掉了吧，没长眼睛吗？”
公良莜将从灯婆婆那里受到的憋屈和惶恐，全都朝苍穹惊雷处发泄过去了。
无尘冷眼抬眸，瞥了一眼。将公良莜护进怀里，警告地盯着某处。
附和公良莜的话：“大约是瞎了了，莜儿莫气。”
执行天罚的两位天官，顿时瑟瑟发抖。可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无可奈何呀。
“感觉被老祖盯了？”
“不是感觉，就是被盯了。”
“那怎么办？还有两道天罚。”
“你想眼瞎？”
“不想。”
于是，求生欲超强的两位天官，很默契地劈到了别处，混淆视听。
无尘见他们如此上道，没有再追究，带着公良莜离开了河道。
虽然河里的灯被烧的没剩下几盏，可这件事总归是让公良莜心里有了一点不愉快，甚至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死死攥着无尘的手指，生怕他会从自己身边消失一样。
感觉到她的不安，无尘顿住脚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
“公良莜，除非你真的厌我弃我。除此以外，任你躲到碧落黄泉的任何角落，我也会找到你，纠缠你，不死不休。你听明白了吗？”
公良莜心里重复着师尊的话，有些恍惚，跟做梦一样。
“师尊，你说的是真的吗？”
无尘轻吻她的额头，好笑不已。
“难道我的话这么不可信吗？”
公良莜摇头：“正因为我信师尊，所以才觉得不真实。”
“要如何，莜儿才觉得真实？拜天地，还是洞房花烛？”
公良莜俏脸爆红，伸手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笑说：“这样就够了。”
夜色渐浓，东荣城大街小巷，热闹不断。
两人从西城，一路逛到了东城。
忽然，无尘顿住脚步，抬眼看一眼上空，看了身边的丫头一眼。
“莜儿，公良家族，应该是出事了。”
公良莜一愣，顺着无尘的视线看过去。
果然看到了四胞胎兄长和家族长老们形色匆匆，应该是去往玲珑学院的方向。
“回去看看。”
几乎是瞬间，两人就进了公良家族。
此时的公良家族，乱成了一团。
倒不是因为敌袭，而是因为公良夫人突然病危。
落梅居，大夫进进出出，丫鬟婆子站了一院，焦急等候着。
“十二哥，怎么回事？”这道清冽的女生，瞬间让死寂的院子点燃了。
公良榕闻声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公良莜，瞪大了眼睛：“妹，妹妹？”
公良莜无奈，抬脚就往院子里面走。
“妹妹，真的是你吗？你，是人是鬼。”
公良莜：“......”
顾不上跟他解释，快步进了房间。
这一路，不止公良榕好奇，整个落梅居里看到她的人，都忐忑不安。
十三小姐回来了？
十三小姐不是十八年前就死了吗？
“爹爹，娘亲她。”公良莜欲言又止。
公良云卿看到女儿，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是幻听了。
公良莜无奈叹息，她早就想过这种情况，可眼瞎娘亲需要救治，她没时间多解释了。
“我来吧。”
医师正在努力施救，听到小姑娘的话，他有点不悦地皱眉。
公良莜看到床上公良夫人的生命力正在流失，压根顾不上给医师解释，快步上前，封了公良夫人的丹田，阻止灵力的流失。
“姑娘，你做了什么？夫人的灵力怎么消失了，你是要害死夫人吗？”
十八年了，公良莜从出现到消失，并没有给东荣城的百姓留下多少印象，医师不认得她，也不足为奇。
“夫人的脑部出现了病变，若继续让灵力运转，只会加大病变的速度。以夫人现在的修为，活不过半日。”
“胡说八道。正因为夫人身上还有灵力运转，才能保证她的大脑里的疾病不会恶化。你到底是什么人，小小年纪，坑蒙拐骗，居然骗到公良家族来了？”
那医师说完，对着公良云卿抱拳冷哼：“公良家主，你们公良家族既然不信任老夫，事后夫人出了意外，可别怪老夫没提醒你。”
公良云卿一直看着女儿，压根就没听清医师说了什么，看到女儿朝他笑，顿时红了眼眶。
“莜儿，真的是你？”
公良莜灿烂一笑：“爹爹，我回来了。”
出了房间的医师一个踉跄，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一样，退回房间，惊悚地看着那个小丫头。
公良榕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妹妹，你不是鬼。”
公良云卿一巴掌将小儿子拍到了一边：“混小子，我看你才像个鬼。”
“莜儿呀，你娘亲她，她没事吗？”
“爹爹您先坐，娘亲是常因为年心情不畅，忧思成疾，导致脑部病变。不过您放心，我不会让娘亲有事的。”
公良云卿点头：“有你在，爹爹一万个放心。需要什么？爹爹去准备。”
公良莜摇头：“药材我都有，爹爹你们先去外面休息，娘亲交给我......对了，我来的路上，看到八哥他们急匆匆，应该是去玲珑学院了吧，让他们先回家吧。”
“我现在就去追，妹妹你等着啊。”公良榕说着，一溜烟地跑没了。
公良云卿将丫鬟婆子，以及等候的医师都遣散了，让他们去落梅居外面候着。
“莜儿，爹爹留下来帮你吧。”公良云卿还是不放心。
公良莜嘻嘻一笑：“爹爹放心，有东方在呢，没事的。”
公良云卿看了一眼女儿身侧的“东方策”，只看一眼，就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不敢再看第二眼。
“好，爹爹在外面候着，有需要就喊一声。”
“嗯嗯。”
公良云卿出去了，顺便将房门带上，站在廊前等候。
忽然，房间里亮起了光，亮如白昼，将整个院子都照亮了。
公良云卿心中存疑，她的女儿，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容貌还是没有变，可身上的那股子贵气，让他这个当爹的，都不太敢直视。
房内，公良莜打算为东方夫人开颅，清理病变的污浊。
可当她拿起刀的时候，手开始颤抖不停，始终无法冷静。
“师尊，我好紧张。”
“害怕意外？”
公良莜点头：“她是娘亲呀，我害怕。”
无尘恍然，摸摸她的头，安慰：“莜儿莫怕，有我呢，不会有意外的。”
第259章 等你突破大道
公良莜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无尘，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动手。
虽然跟公良夫人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是公良莜从她身上，切身感受到了娘亲的温暖，弥补了她生命中的遗憾。
上一次，公良夫人因为思念女儿，忧思成疾，被人趁虚而入，差点害了性命。
这一次，又是因为她这个女儿，让娘亲再一次成疾，危在旦夕。
中间有一次，公良莜手一抖，差一点就挑破了公良夫人的一根神经，幸好无尘时刻关注她的动作，及时阻止。
“莜儿，别紧张。”
师尊温热的大掌覆盖在她发凉的手背上，顿时让公良莜颤抖地心平静了不少。
“嗯，谢谢师尊。”
“不是东方策吗？”
公良莜被他逗乐了，这一乐，紧张的情绪也舒缓了。
天亮之前，所有的污浊全部清除，丹田解封，公良夫人身体里所有的病痛，彻底治愈了。
有公良莜的丹药辅助，公良夫人第二天下午就醒了。
看到女儿还活着，整个人精神也宛若重获新生。
公良夫人病愈了，十三小姐回家了。这对公良家族的所有人，都是喜事。
只是公良老爷子一直没有出门，让公良莜有点疑惑。
尤其是每次说到爷爷，不管是爹爹，还是哥哥们，都有意无意地转移话题。
公良莜干脆不跟他们玩了，去问娘亲。
“老爷子他，在祖祠忏悔。你在玲珑学院出事后，老爷子就跟我们说了你大哥遇害的事。
大长老虽然认罪自裁了，可老爷子心里始终难过自己的砍。十八年了，他一直在祖祠忏悔。不管我们怎么劝，他都没有出来过。”
公良莜心里叹息，爷爷其实在各大第一次受伤之后，就生了怀疑。
可他不愿意相信那个恶人是大长老，便一直在等大长老回头。
直到大哥第二次受伤，他才开始整顿，可为时已晚。
“娘亲，大哥他，还活着。只是，现在我们都见不到他。”
公良夫人眼含泪花，她勉强笑着说：“娘亲知道，娘亲知道他还活着。”
公良莜倒是想起了大哥受伤的那次，娘亲似乎有种天然的直觉。
“虽然娘亲也说不上原因，但是娘亲对你哥哥们的生命安危，直觉很灵敏。可唯独对莜儿，没有任何感知。娘亲以为。”
公良莜被公良夫人抱着，心里暖暖的，轻拍她的后背安抚。
“娘亲安心，莜儿命大着呢。”
公良夫人破涕为笑，只要女儿活着，怎么都好。
从公良夫人哪里出来，公良莜直接去了公良家族的祖祠。
第二次来这个地方，感觉还挺熟悉的。
“爷爷，你怎么自己偷偷跑来这里修炼，万一灵气被你用光了，我用什么呀？”
闭目打坐的公良常胜身形一僵，缓缓睁眼，瞪大了眼睛。
“哎，十八年不见，爷爷都不认识我了，好伤心呀。”
公良莜说着，假装嘤嘤嘤地哭泣，抬袖抹眼泪。
良久，老人家终于相信了，眼前的丫头，是他宝贝孙女。
“小乖乖……我小乖乖还活着？”
“当然……大哥也没事，您别再自责了。”
公良常胜瞬间红了眼，激动地不能自已。
“不过，爷爷你也别太激动，大哥在养伤，咱们暂时还见不到他。”
老爷子在公良莜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起身，颤抖这声音说：“只要活着就好。”
将老爷子领了出来，公良家族再一次陷入了热闹当中。
哥哥们也不去上学了，天天就围着妹妹，给她讲这些年东荣的热闹。
六胞胎哥哥们都娶亲了，大年初二要跟着媳妇拜见岳父岳母去了，等她们陆陆续续回家，发现家里变天了。
“什么？妹妹回来了？”
嫂嫂们第一次见传说中的小姑子，多少有些局促。
毕竟公良莜的凶名，在他们这些女孩子当中，也曾经停留过得。
公良莜不善交谈，比她们更局促。
好在中间有个公良夫人，时时替女儿解围，场面倒也不会尴尬。
对于嫂嫂们的探究，公良莜倒也不闪躲，大大方方地接受他们的窥探。
最后，公良莜想起自己除了丹药，还有别的能拿的出手的礼物呢。
沧海之底拿回来的珍稀玩意儿多着呢，拿出来一些送给她们。
尤其是那一匹一匹的青螺衫，看得一群女人眼花缭乱，就差抢了。
看着孩子们打成一片，公良夫人心情很好，病好得更快了。
不管是从前在东荣生活的时候，还是最近几日的相处，公良莜对这人世间的亲情，多少有些贪恋。
“师尊，我们可不可以过几天再回去呀？”
无尘酸溜溜地说：“莜儿要是想念东方策，为师大可以让他来陪你。”
公良莜苦恼地抓抓头发，不明白师尊的意思。
但是公良莜知道，师尊肯定是不开心了，哄着就对了。
于是，公良莜乖巧地捏肩捶背，端茶倒水。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电光火石之间就明白了师尊的酸意。
“十三妹越长越美了，除了东方九少，还真没人配的上。”
下午，嫂嫂们跟她说悄悄话，她不好意思地看了师尊一眼，见他回房去了。
好像从那时候开始，师尊就再也没出过门。
原本，她只当是师尊害羞了。现在想想，师尊应该是醋了才对。
“师尊，东方也是您呀，怎么还跟自个儿酸上了呢。东荣的家人们都知道我跟东方策议亲了，为了跟师尊同进同出，我当然不能多解释了呀。难道师尊想被赶出去，然后跟莜儿分开吗？”
无尘本来也是有点嫉妒那一魂，居然提前跟他的莜儿议了亲。可现在听她这么解释，心里畅快多了。
伸手，直接将他的丫头从身后拉过来，抱坐到腿上。
“等你突破大道，飞升成仙，我们就成亲，可好？”
公良莜眨眨眼：“飞升成仙？会去仙界吗？”
“当然。”
“师尊，仙界是什么样的呢？有人间热闹吗？”
无尘好笑：“留着你飞升后自己去体会，现在呢，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什么问题？”
“成亲的事。”
公良莜嘿嘿一笑：“看师尊表现，要是师尊对我不好，我就不嫁。”
无尘咬牙切齿，低头，堵住那无遮无拦的小嘴，不让她再说一些让人恼火的话。
第260章 愿赌服输
东方家族的众人听说他们家九少回家了，东方瑾特意备了厚礼登门，想看看自家弟弟。
虽然很多人都疑惑东方九少为何不回自己家，可也没人敢质疑。
东方瑾看着那人，容貌确实跟九弟无疑，但气场和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并不是九弟。
“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我九弟？”
公良莜有点头疼，她知道，师尊肯定不会像东方策那样跟东方家族友好相处。但他有不想破坏东方策在东方家族心目中的形象。
于是，她赶在无尘说出狠绝的话之前，拉着东方瑾去一边，嘀嘀咕咕。
“那个，东方他，十八年前受过伤后就失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东方瑾一愣，某色沉痛地看着无尘，对公良莜多了几分怨念。
“当年要不是你，九弟也不会受伤。你不是医术很好，为何不给九弟疗伤，你是不是故意的？”
面对东方瑾的质问，公良莜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她，师尊不会受伤，也不会硬生生将自己的一魂一魄送去投胎，护她历劫。
公良莜的沉默，让东方瑾以为自己猜中了，为自己的等等感到不值。
“哼，公良莜，本以为你对九弟是有情分的，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自私。”
东方瑾说着，转头看向无尘，气愤地说：“九弟，这个女人，根本就没安好心。她，配不上你。”
公良莜无语，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刚想开口，就见无尘各挥了挥衣袖，将东方瑾甩出门外。
“师尊，他是东方策同父同母的大哥，您。”公良莜心有余悸，赶忙抱住无尘的手臂，让他息怒。
“所以？”
公良莜被无尘淡淡地两个字打败了，所以东方策的亲人又不是他的，所以跟他有什么关系......
“师尊，别人都知道我跟东方，不是，跟您是未婚夫妻。可您在我家把你大哥打成这样，别人会指着鼻子骂我是坏人的。”
“谁敢？”
公良莜无奈，“我的好师尊，这里是下界，您的声望几百年前就淡了。他们不止敢骂我，连你也会一起骂。骂你忘恩负义，骂我红颜祸水......师尊难道要杀光所有人吗？”
无尘烦躁地皱眉，就算是三界之内，他在意的，也只有眼前一人而已。凡人的评价，他从来不在乎。就算是东方策的父母兄弟，也与他无关。
想到这些天，公良莜总是被各种人占用，导致他只有晚上才能见到她。无尘顿时就对着下界没了兴趣。
“莜儿，我们该回去了。”
公良莜眼巴巴地看着他，摇着他的衣袖撒娇：“不嘛师尊，我们才待了一个月，再多几天嘛~”
无尘皱眉看着她，不妥协。
公良莜眼看没戏，只好让步：“好吧，那至少也得跟爹爹和娘亲，爷爷和哥哥他们道一声别吧。”
无尘揽过她的腰，淡淡说道：“不用。”
“用的用的，不然娘亲会担心的。”
“我已经说过了。”
无尘说完，不给公良莜再挣扎的机会，直接带着她从公良家族消失了。
一路上，公良莜小脸气鼓鼓地。
无尘知道她心里不舒服，可他也不想让她对凡尘产生这种依赖。
毕竟等她飞升成仙，漫长的岁月里，并不会有所谓的亲情陪伴。
刚进十里海棠，公良莜就率先离开无尘的剑，自己进了海棠苑，没有理会身后的无尘。
而无尘呢，见她如此，也没有多解释，更没有跟着进去。
转身去了自己的洞府。
刚一进洞府，无尘整个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苍白无力，额头更是有少许汗珠渗了出来。
随着他不听地运功，周身的热气不断蒸发，让他的肌肤逐渐变得冰凉。
衣服底下，身上的那些旧伤，不断恶化，甚至是有血水渗到了衣服上。
天罚，就算他是无尘老祖，也无法将天罚的痕迹轻易抹去，更何况是明目张胆地作弊。
“哎，不就是一盏姻缘灯嘛，您完全可以等到了天界再做一盏。可偏偏要逆天而为，究竟是何苦來哉？”一老者看出现在无尘的洞府，语气满含无奈。
无尘微微睁眼，看着老者，笑说：“只要她开心，不算什么。”
老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到，“老祖，妖王苏醒是迟早的事，若他坚持要人，您难道还想三界再乱一次吗？”
无尘冷笑：“愿赌服输，他要是再敢乱来，本座倒是不介意再乱一次。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可是老祖，您如何能保证她不会像之前那样，做同样的选择呢？”
无尘沉默半晌，抬眸笑说：“本座相信她。”
从前，她是不完整的，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可现在，她已经是个完完整整的人了，他相信她的选择。
如果，到最后她依然选择了那人，那他也愿赌服输。
“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老者再次叹息，躬身行礼：“是，老祖保重。”
老者走了，无尘忍着疼痛，硬生生抗过了这一道天罚。
满身是血，大汗淋漓地躺在地上，无尘笑得像个傻子。
公良莜进了海棠苑，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气了。但是她就想让师尊哄哄她。
只要师尊哄哄她，哪怕说再多说一句也行啊。
可谁知，那人居然就那样走掉了。
公良莜越想越生气，越气脑子就越混乱。烦躁地她，不想再呆在海棠苑了，遛出了十里海棠，正好看到老者离开的身影。
公良莜一眼就认出来了，那老者是她在八卦炉里看到过的，是给师尊打下十方钉的老头。
应该事仙界的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公良莜瞬间心惊胆寒，师尊一声不响地离开，明明就不合常理啊。
是她太蠢，也太作了。
“师尊，师尊。”
无尘听到公良莜的声音，来不及思索，一个净化术将自己搭理的干干净净。
可总是衣裳干净了，脸面干净了，可苍白虚弱的脸色，他如何也遮掩不掉。
公良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公良莜越想越难受，眼眶发酸，极力克制着，眼泪才没有掉下来。
无尘见她如此，心里慌乱，连忙道歉。
“莜儿，对不起。”
公良莜顿时再难抑制，眼泪哗哗往下掉。
“师尊，我觉得，我们可能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就算最后成亲了，也不会长久。”
第261章 我赌赢了
无尘听到她的话，心里一凉，眸色沉痛。他用力地将公良莜拉进怀里，极力地否认她的话。
“公良莜，你是我的人，永远都是别想逃离我身边。你想走，我不许，不许，你听到了吗？”
公良莜泪如雨下，是她想逃吗？
分明就是他不信任她啊。
“师尊，我是我自己。”
无尘无力地松开她，极力隐忍着要想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的想法，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你走吧。”
公良莜一愣，没有动。
“师尊，你爱我吗？”
无尘抬眸看着她，神色淡淡，不答反问：“莜儿觉得呢？”
公良莜点头：“爱，宠爱，甚至事溺爱。可师尊，那些都是因为我是您唯一的徒弟，并非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啊。”
无尘有些生气，倏地起身，有些凶狠地将公良莜扔到床上，欺身而上。
......
原本的凶狠逐渐变得温柔，甚至快要失控的时候，无尘咬牙切齿，等着公良莜。
“这就是你说的师徒之情？师徒情分，能坐到这一步？嗯？”
公良莜愣愣地看着他，小脸通红，拢了拢自己的衣裳，幽怨地说：“反正，师尊就是不爱我。”
无尘忽然就笑了，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从她身上移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莜儿要我如何？”
公良莜看着他，除了脸色有一点白，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略显紧张地开口：“师尊，你要是真的爱我，就过来，把衣服脱了。”
无尘耳根微红，掩唇轻咳：“莜儿，你还小。”
公良莜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师尊误会她了。
太阳穴突爆，有些人，面上一本正经，趁她醉酒时，教她给他做那种事，那时候怎么不嫌她小。
“过不过来？”
无尘苦笑，情绪隐藏的极好，别开脸继续劝她，苦口婆心。
“莜儿，别闹，快回去。”
公良莜气炸了，蹭一下跳下地，拉着他就往温泉走。
无尘感觉到她的怒意，无奈苦笑。不想真把人惹毛了，只好任由她拉着，像个木偶一样跟着她走。
“莜儿，大白天的，你该不会。”
公良莜按住狂跳的眼皮，瞪了他一眼，一把将人退了下去。
“下去。”
“莜儿好凶。”
公良莜：“脱了。”
无尘做了一个极其滑稽的动作，他伸手挡住自己的胸膛，像极了一个被强迫的良家妇女。
公良莜忍俊不禁，越发地确定，师尊的身体，肯定伤的不轻。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自己走进温泉池，只留下一个小脑瓜在外面。
“师尊既然不愿，我要沐浴，师尊你还是出去吧，我们终究是不合适。”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失望，无尘心里一空。
就在无尘挣扎许久，打算离开时，回头，却发现露在外面的小脑袋不见了。
“莜儿？”
……
“公良莜！”
无尘大惊，瞬间乱了心神，只凭着本能跳了下去，打算捞人。
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她的影子。
意识过来他被丫头耍了后，无尘懊恼地想要离开，却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师尊，听话点不好吗？”
无尘气呼呼地转身，却见她红着眼眶，颤抖着小手扯开了他的衣领。
“别哭了，又不疼。”
公良莜撤了他的腰带，一件一件脱掉他的衣衫，是给他留了一条底裤。
不只是温泉中的水温过高，还是别的原因，无尘暴露在外面的肌肤，瞬间变成了粉红色。
公良莜吸了吸鼻子，将无尘按到岸边趴好。手中拿着一个罐子，里面是乳白色的液体。
罐子一打开，无尘微讶，他家丫头居然会有蛟龙胆。
蛟龙胆混合青芜捻成的汁液，对天罚烙印，到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
只是，太浪费了些。
擦完后背，公良莜将他拉倒岸上，让他躺平。
“莜儿，够了。”无尘难为情地说。
“闭嘴。”
无尘苦笑，他的莜儿炸起毛来，还真挺凶的。
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存存肌肤，无尘拳头紧握，紧咬牙关，闭了闭眼。
太煎熬了。
比起后背的杖痕，胸前碎骨钉留下的痕迹更加触目惊心。不知何故，此时冒着血水。
公良莜手指轻颤，硬是没有抹到伤处。
无尘见状，就要起身。
“莜儿，我自己来。”
公良莜没有将罐子给他，而是附身，亲吻每一道疤痕。
无尘浑身僵硬，抬起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不知所措。
公良莜的泪落到无尘的胸膛、脏腑、小腹，灼的他如烈火焚身。
“师尊，这些，你告诉我，都是怎么来的？”
无车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他说：“打赌赢来的。”
“......赢什么不好，师尊你是受虐狂吗？”公良莜说着，使劲儿按了一下。
“嘶！”无尘疼地道抽冷气，但他没有埋怨，笑得宠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尘感觉那些锥心的痛，渐渐轻了。
心想着蛟龙胆和青芜混合，尽然有如此功效。
正想夸夸他家丫头聪明呢，就见她面露惊奇地盯着自己的小腹看。
“莜儿，你。”
“师尊，消失了。”
无尘一愣，“什么消失了？”
“伤疤呀。”公良莜说着，伸手去摸，每一寸，都变得光滑如洗。
“还疼吗？我看看后背。”
无尘坐起身，低头看着他光洁的肌肤，心跳猛地加速。
公良莜看着后背，也消失了。
疑惑不解地公良莜，看着无尘，更加关心他还疼不疼。
不等她问出口，无尘忽然放声大笑，前所未有的预愉悦。
公良莜：“......”
师尊居然这么在乎这些伤疤，可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
“哈哈哈，莜儿，我赌赢了......从今往后，再也无人能从我身边带走你。”
公良莜听地云里雾里，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师尊一把抱紧，勒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师尊？”
无尘没有给她解释，只笑看着她，将她提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位置。
……
公良莜有点心惊，师尊的吻霸道又凶猛，不再像从前那样隐忍或摇摆。
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大胆，让她适应不良。
“啊，师尊......唔......”
无尘轻笑，捂住公良莜的眼睛，再次堵住她的嘴。
公良莜心跳异常的不可控，只觉脚下一空，人就已经被他带进了温泉池。
脑子一片空白，只有被师尊碰到的每一块肌肤，在隐隐发热、发烫，情难自已。
“师尊~”
“我早已不是的你师尊......我有名字。”
公良莜小脸发红，头埋进他光洁的胸膛上，双手胡乱抓着她的腰。
弱弱地说：“不管，就是师尊。”
无尘轻笑，没有再坚持，抱起她回了海棠苑。
第262章 鱼和师妹不可兼得
事情过去几天了，公良莜还是反应不良。
虽然在八卦炉里看到过那样不正经的师尊，可当真正经历后，才觉得不仅仅是羞耻。
只是，师尊始终没有告诉他，他那时候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良莜有点郁闷，每次她问他，他总是笑盈盈地说一句“快些突破大道”，让她无所适从。
这天，苍蓝来海棠十里找公良莜，她就跟着出去了。
本以为小姑娘找她玩，没想到竟然是找她诉苦的。
“小祖宗，爷爷和三长老打算给我和郝师兄定亲，我该怎么办呀？”
公良莜挑眉，给郝琦一个相对比较中肯的评价。
“郝琦那小子，虽然脑子一根筋，但人品还不错。”
“是啊，郝师兄人是很好，可成亲的事，跟人品如何，关系并不大嘛。”
公良莜明白了，小丫头这是不喜欢郝琦呀。
“嗯，你说的对。那你觉得，如果成亲的话，谁比较合适？”
苍蓝的话到嘴边，猛地抬头，看到公良莜的笑容，瞬间羞红了脸。
“小祖宗，你套我话。”
公良莜哈哈笑，心中感慨，这才是少女还有的情愫。
可她这么大的时候，对师尊的暗示，却毫无所觉。
“不瞒小祖宗，我对郝师兄，确实没有男女之情。他也没有表露过任何心思，我们两个都只是师兄妹而已，也不知道三张老怎么想的。”
公良莜点头：“没什么好苦恼的，不喜欢就说出。你不说，郝琦那小子一根筋，压根就看不出来你的苦恼。”
苍蓝抓抓头发：“我说了呀，可是爷爷说我到了议亲的年纪，非得给我说一门亲事才肯罢休。”
“你爷爷说的也没错，你可以告诉他们你的欢喜嘛，万一就成了呢。”
苍蓝小脸一红，弱弱地摇头：“不可能的，他有喜欢的人了。”
“嗯？他，是谁呀？”
苍蓝难为情，憋了半天，总算憋出来一个名字。
公良莜听着到也没有太多意外。毕竟在封魔域的时候，苍蓝和关鹤就表现得十分关心。
现在想想，关鹤对苍蓝的关照，确实多过了正常师兄妹之间的情分。
眼下苍蓝却说关鹤有喜欢的人，她倒是有些怀疑了。
“你怎么知道他有喜欢的人？”
苍蓝叹口气，将自己前几日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半个月钱，苍蓝偷听到爷爷和三长老的话，知道他们要给自己的郝师兄订婚。
苍蓝不愿意，直接告诉她爷爷，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可她爷爷不相信，
“如果他真的愿意跟你过一生，让他来找我。”
苍蓝不甘心，鼓起勇气找关鹤表白。
可当她去找关鹤的时候，发现他正在跟他那个讨厌的小表妹在一起。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有说有笑，苍蓝瞬间就没了勇气。
之后的日子，她闷闷不乐，也没有理由再跟爷爷抵抗。
明天，就要订婚了，苍蓝心里难受，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倾诉，这才找到公良莜这里。
“走，带你玩。”
苍蓝被公良莜抓起，两人穿梭在帝畿最顶的云层间，遥不可及的苍穹在此刻变得触手可及。
苍蓝看着下面的山河，突然有一种感悟。
“小祖宗，大道在哪里？”
公良莜咯咯笑：“我也不知道。但是师尊说，在脚下。”
两人同时看着脚下，巍峨的群山，也不过在方寸之间。
“关鹤，我心悦你！！！”
公良莜吓一跳，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这么跳脱，笑呵呵地看着她。
“喊出来了，小祖宗，我终于说出来了。”
“嗯，我听见了......整个帝畿，都听见了。”
苍蓝瞬间小脸煞白，像犯了大错一样的小孩，惊慌失措。
“哈哈哈，没事，没人知道是你。”
听到公良莜的话，苍蓝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又被她接下来的话羞地无地自容。
“熟悉你的人，应该都认得出来你的声音吧。比如你爷爷，比如郝琦，或是关鹤本人。哈哈哈。”
苍蓝愣了愣，傲娇地说：“只要我不承认，谁也不知道，哈哈哈。”
公良莜好笑摇头，忽然放声大喊，“那个谁，公良莜说她心悦你！！！”
响彻帝畿的第二道声音，夹带着灵力，瞬间惊动了整个帝畿。
公良莜的大名，在整个帝畿，如雷贯耳。
“小祖宗表白了？”
“那个谁，谁呀？”
“不知道呀。”
于是，关于公良莜心悦的那个谁，成了整个帝畿千万年的迷。
苍蓝惊悚地看着公良莜：“小祖宗，哪有你这样的，先把自己暴露出去了，你不怕他听到吗？”
公良莜嘻嘻笑：“我还怕他听不见呢。”
苍蓝：“话说，小祖宗，那个谁，到底是谁呀？”
公良莜神秘一笑，悄悄在苍蓝耳边说了一句。
苍蓝震惊之余，倒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只默默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老祖都敢追，不愧是小祖宗，勇气可嘉啊！
“不过话说回来，整个帝畿，能配得上小祖宗的，确实也只有那位了。小祖宗加油哦。”
公良莜莞尔一笑，“但凭欢喜，无关其他。”
良久，苍蓝握了握拳，似是下定决定了一般。
“小祖宗，我决定了。不敢如何，我都要说出来，至于接不接受的，那是他的自由，”
公良莜点点头，笑说：“去吧，加油。”
公良莜眼尖，正好看到了郝琦和关鹤两人在湖边钓鱼，带着苍蓝悄悄溜了过去。
“师弟，我听到了。”
关鹤囧：“什么？”
郝琦咬牙切齿：“我听到苍蓝的表白。”
关鹤耳根微红，假装听不懂似的说：“跟谁表白？你们不是要定亲了？”
郝琦抬脚踹了关鹤一脚，将他钓上来的鱼全部踢到河里。
“哼，臭小子，得意个屁啊你。”
关鹤：“......我的鱼。”
郝琦：“鱼和师妹不可兼得，你自己看着办吧。”
关鹤闻言，默默直起身，干脆将鱼钩扔了。
“虽然我对苍蓝没有那个心思，但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小子要是敢欺负她，老子饶不了你。”
关鹤没有说话，低头沉默地听着。
这边，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的公良莜，在苍蓝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打发苍蓝去了别处。
“哟，看来你们心情不错呀......也是，都是要娶媳妇的人了，心情好是应该的。”
“小祖宗！您怎么在这。”
公良莜一边放生郝琦钓上来的鱼，一边笑着解释：“哦，我和苍蓝闲逛，有个俊秀的少年找她，那小丫头就把我扔了。”
“什么——少年？”
“哦，不知道呀，手里捧着一束花，长得还挺俊的。”
“小祖宗，苍蓝，她往哪里去了？”
公良莜随手指了一个地方，关鹤嗖一下就没影儿了。
第263章 哪个谁？
关鹤一阵风一样跑下山，确实看到了苍蓝，和小祖宗口中的少年。
“苍蓝。”
苍蓝回头，诧异地看着关鹤，不明所以。
此时，小青龙冷眼睨了关鹤一眼，将花塞到了苍蓝手里，对她挤出了一抹笑容。
苍蓝看着小青龙，被少年的长相惊艳到了。
“你真是小祖宗的弟弟？”
小青龙羞涩点头。
关鹤见她不理自己，跟那小少年嘻嘻哈哈，顿觉不太妙。
尤其是听到她说：“谢谢你，花我很喜欢。”
小青龙点头，“喜欢就好。”
关鹤一把将苍蓝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小青龙：“你是什么人？怎么混上云雾山的？”
小青龙没有理他，转身走开了。
苍蓝皱眉看着关鹤：“关鹤，你干嘛，他是。”
“不管他是谁，都是擅闯云雾山之人，你不许再跟他往来，这花，也不许收。”
苍蓝心中一动，但是那花，她真的很喜欢。
“我就不。你凭什么不许。”
关鹤拧眉，抓着她的手，一步步逼近。
“一个时辰前，是谁当着全帝畿万物苍生的面，说‘关鹤，我心悦你’的，难道不是你吗？只要你说不是，我就当不是。”
苍蓝到嘴边的反驳瞬间咽了回去，红着脸移开视线，弱弱地抱怨。
“是又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关鹤被气笑了：“跟我表白完，又说跟我没关系。苍蓝，你当我是什么，想戏弄的时候就拿出来玩玩，玩腻了就跟我没关系。”
苍蓝红了眼眶，一拳砸到关鹤胸口，幽怨地说：“混蛋。你不喜欢大可以直接拒绝，没必要这般羞辱我，我苍蓝绝不是那种爱得起放不下的女人。”
关鹤一愣，什么跟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拒绝她。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不喜欢，我拒绝。苍蓝，明明是你拒绝我，然后又去跟大师兄定亲，现在就成了我的不是了。你是人吗你？”
苍蓝张大了嘴巴，看着愤懑的关鹤，咽了咽口水。
“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拒绝你了？我压根就没听你说过好吧。”
关鹤心里憋了多年的气，一股脑全吐出来了。
“三年前我就问你，觉得我这个人如何，你怎么说的，‘中看不中用’......去年除夕，我邀你去赏花，你连信都不回。”
苍蓝傻眼了，三年前……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自相互嫌弃这长大的。
“你还好意思说三年前，当着那么多师兄弟的面，你让我怎么说得出口。而且，你也说了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难道要我做破坏被人感情的人吗？”
“至于后来你说的信，我压根就没看到，谁知道你自己送给谁了。”
关鹤彻底傻眼了：“不可能。”
苍蓝不想跟他狡辩，“不信拉倒，你捏疼我了，快松开。”
关鹤松手，想到什么，面色铁青。
“好，以前给你送信，没有亲自送到你手上，是我的疏忽。但是今天，我认真再说一次。”
“苍蓝，我心悦你，想娶你为妻，想了许多年了。”
苍蓝有些感觉有些恍惚，半个月前的事还历历在目，她始终难以释怀。
“撒谎，元宵节那天，你明明就跟你那个表妹在一起房间里做，做......反正，我都看见了。”
关鹤头痛地揉揉眉心，心知又被家里给算计了。
不过，看到苍蓝因为这个恼他，心里又说不出的愉悦。
“苍蓝，你酸了。”
苍蓝气呼呼地看着他，不敢置信这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傻瓜，元宵节那夜，我再天桥等了你一宿。不信你去问郝琦师兄，他还劝我来着。”
苍蓝：“......那你家里那位，是谁。”
关鹤笑着解释：“我姑姑的女儿。你也知道，我姑姑自从丧偶后就一直住在我家，奶奶又不忍心表妹受苦，就千方百计地撮合我们。”
“是我疏忽了，给你的信，估计都被他们收走了。你看到的，也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并不是我。”
见苍蓝不为所动，关鹤急了。
“阿蓝，从小到大，我对你的心思，我不信你感觉不到。你要实在不信，我们去找郝师兄，那晚我真的跟他喝了一夜。”
苍蓝心里总算舒坦了，但是想到他们家那个表妹，还真是让人不爽。
“算了，我暂且先信你一回。如果有下次，你自己看着办吧。”
关鹤一听，松了一口气，一把抱起苍蓝，开心地转圈圈。
“快放我下来，羞死人了。”
“就不，我要带你去跟苍爷爷解释。”
“等一下，你是不是傻，我们就这样去，你让郝师兄以后还怎么做人。”
关鹤如梦初醒，为难地说：“阿蓝，你是不是，对是不是对郝师兄。”
苍蓝当头一巴掌：“是什么是？我只是不想以后大家太难看，毕竟郝师兄对我们都很好。”
关鹤轻笑：“好，那就让郝师兄自己去说......不过，你这花，是不是可以扔了？”
苍蓝憋着笑，“这么好看的花，扔了多可惜，当然要留着了。不仅要留着，我还要养着呢。”
山顶，公良莜看着郝琦，笑问：“不后悔？”
郝琦面色一僵，苦笑：“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只要他们好好地，没什么后悔的。呵呵呵。”
公良莜拍怕郝琦的肩膀，赞赏地看着他，“我收回我的话。”
郝琦：“什么话？”
公良莜：“说你脑子一根筋的话。”
郝琦：“小祖宗，你不同情我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
公良莜：“算了，还是不收回了。对了，这鱼不错，我拿走了。”
郝琦：“......”
公良莜确实很欣赏郝琦，如果换成她，看着师尊和别人相亲相爱，她绝对是接受不了的。
“师尊，烤鱼吗？”
无尘眼皮都没抬一眼，继续看他的书。
公良莜纳闷，今儿怎么又阴天了？
“师尊~你家乖徒儿想吃烤鱼。”
无尘不为所动，转过脸继续看他的书。
公良莜一把夺了他的书，将自己的脸凑到他眼前，笑得像朵花。
“师尊，看我看我，我这张脸，比书好看多了。”
“再说一遍。”无尘总算有反应了。
公良莜愣愣地眨眼，重复了一遍：“师尊，看我看我，我这张脸，比书好看多了。”
无尘摇头：“那个谁？”
公良莜恍然大悟，原来是让她再说一遍那句话呀。清了清嗓子，重复了一边。
“那个谁，公良莜心悦你。”
无尘挑眉，一把将人捞进怀里：“那个谁？哪个谁？”
公良莜笑呵呵地爬起来，贴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第264章 道歉
无尘烤了鱼，两人一边吃烤鱼，公良莜就将苍蓝和关鹤的事讲给他听。
无尘本对凡尘的事没兴趣，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别有一番趣味。
关鹤家里的老太太，可不是省油的灯。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将关鹤给苍蓝的信瞒的死死的，让关鹤毫无所觉。
因此，等关鹤跟家里表态，说要同苍蓝成亲时，老太太不乐意了。
“行，你要娶她也可以，那就让阿莲一起进门。”
关鹤当然不同意，“别说平妻，就算是个妾室，我关鹤也不会要。”
关鹤的父亲是个孝顺的，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因此，他对儿子的态度极为不满。
“混账，你为了一个郝家都不要的女人，居然顶撞你的祖母。这要是真成了亲，那还得了。”
关家不缺儿子，倒是很缺女儿。因此，黄莲这个外甥女就很受关父的喜爱。
黄莲很是善解人意：“舅舅，外祖母，你们不要为难鹤哥哥了，莲儿本来就配不上鹤哥哥。”
“胡说，你是我们关家的表小姐，不许你这样轻贱自己。苍蓝不过是一个孤儿，她怎么跟你比。”
关鹤听着父亲的话，心彻底凉了。
“如果父亲觉得苍蓝是个孤儿，那儿子也不介意跟她一样，做个孤儿。”
关鹤说完，甩袖离开，再也没有出过云雾山。
关家一气之下，直接将关鹤赶出了家族。
但是苍蓝心里过意不去，带着关鹤一气去关家认错，请求他们的同意。
黄莲从中周旋，关家人才没有太过为难苍蓝和关鹤。
苍蓝对关鹤的这个表妹，心存感激，邀请她来云雾山做客。
从此，黄莲便以关鹤的表妹，苍蓝的朋友在云雾山常住。
起初，苍蓝跟她还算聊得来。可渐渐地，她发现黄莲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单纯。
她总会在关鹤面前表现得她有多委屈似的，搞得她感觉都不好意跟关鹤解释了。
可偏偏，人是她带进来的，她爷爷又是这云雾山的山主，总不能怠慢了人家。
不过自那以后，苍蓝就不太常去看黄莲了，每日的餐食，也都是让门中的弟子送过去的。
直到某一天，苍蓝才知道她天真了。
她听说黄莲想做件衣裳，就给她找了云雾山上最好的布匹，亲自拿去给她。
可走到门口，却听到了让她心寒的话。
“表哥，你就看在我帮你们的份上，跟嫂嫂说说情嘛，我只要一匹青螺衫，做个罩衫就足够了。”
云雾山的众人都知道，青螺衫是小祖宗赏给各家长老的新年礼物。
苍蓝作为山主的孙女，两套青螺衫的衣裳，自然是有的。
关鹤只是外面进来的弟子，他就算就别的，也不会有青螺衫。
“青螺衫做是小祖宗赏赐来的，云雾山本来就没有多少。你要别的可以，这个，真的没有。”
关鹤的话，倒是让苍蓝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说明，就又听关鹤说话了。
“阿莲你别哭啊，衣裳而已，穿什么不是穿。怎么因为这个就哭了呀。”
“表哥，为了说服外祖母和舅舅，我一个人跑来这云雾山，日夜忧思，到底是为了谁呀？
嫂嫂是山主的孙女，就算别人没有，难道她还没有吗？她那个爱你，你就帮我说说嘛，好不好嘛，鹤哥哥~”
苍蓝握了握拳，她终于意识到，这个黄莲，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
当然，让苍蓝愤怒的，不是黄莲的表里不一，而是关鹤接下来的话。
他说：“行，你先别哭了。我去问问，但是阿蓝给不给是她的自由，不可不许再多言。”
黄莲闻言，破涕为笑，瞬间抱住关鹤的手臂，踮起脚尖，在关鹤脸上亲了一下。
“谢谢鹤哥哥，我就知道鹤哥哥最疼我了。”
关鹤一惊，快速躲开。
退后几步的关鹤，正好看到了门口神情呆滞的苍蓝，彻底慌了。
“阿蓝，我，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做。”
“是啊，嫂嫂没有兄弟姐妹，可能不太理解，但阿莲和鹤哥哥从小就是这样相处的。”
关鹤心里慌乱，嘴上也有些口不择言地附和：“是，是这样，兄妹而已。”
苍蓝勉强撤出一抹笑，说：“我听说你要做衣裳，给你找了库房里最好的布，你想做多少都可以。”
黄莲接过苍蓝手里的布，确实有不少。
“呀，这些，怎么都坏了呀。嫂嫂，你要是不想给我，我也不会强求，可你送我一些坏了的布，是什么意思吗？”
苍蓝一愣，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但她没有解释，似笑非笑地看着关鹤，耸耸肩：“大约是太长时间没有清理库存，生虫了吧。既然不能用，那就扔了吧。”
苍蓝逃也似地出了那处院子，看都没看那些布。关鹤要去追，却被黄莲拉住了。
“鹤哥哥，你快看，这些布上面，好像不是一般的虫子呀。”
关鹤在云雾山修行这么久，只一眼，就看到了那上面的东西，霎时面色难看。
居然是子无草！
这是，要让黄莲绝育！？
比起黄莲此时的惊恐，关鹤更加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一把火烧了那些布，然后茫然出了黄莲的院子，内心茫然。
最终，关鹤摇摇头，否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阿蓝，那么善良的苍蓝啊，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自那天起，关鹤再也没有见过苍蓝，也没有主动去找过她。
苍蓝的这种反应，到让关鹤觉得是她理亏，无言面对。
几天后，公良莜和苍蓝两人下山，正好被黄莲看见了。
“嫂嫂，你要下山吗？”
公良莜皱眉，看向苍蓝，“谁呀？关鹤妹妹？”
苍蓝摇头：“表妹。”
公良莜轻“哦”了一声，见苍蓝变了脸色，心知里面肯定有猫腻。
公良莜本想带着苍蓝快速离开此地，却听到了关鹤等人的声音，同时，那个表妹也开口了。
“嫂嫂，我知道你跟鹤哥哥情投意合，我根本就没有想要如何。我之所以住在云雾山，也是为你们能顺利成亲换来的。
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可放过我，你可以打我骂我呀，为什么要让我的衣裳染上子无草？”
黄莲泣不成声，苍蓝皱眉，刚想说话，就见关鹤和几个弟子出现在黄莲身后。
对上关鹤质问的眼神，苍蓝想解释的话，咽了回去。
“小祖宗，我们走吧。”
公良莜点头，两人离开了此处。
“苍蓝。”关鹤盯着她的后背，眼神沉痛，看着苍蓝转身。
苍蓝笑容淡淡，“怎么了？”
“给阿莲道个歉，那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第265章 觊觎者死
苍蓝小脸瞬间惨白如纸，她失望地看着关鹤，好笑摇头。
“关鹤，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我不会忘记的。至于你说道歉，呵呵，想都别想。”
公良莜看着苍蓝眼中的坚定，也看到了姑娘眼底的失望和痛心。拍拍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
当然，关鹤比公良莜更了解苍蓝，见她如此，心里慌张。
可话他已经说出去了，要怎么收回？
“阿蓝。”
“小祖宗，走吧，再晚一点，酒肆都关门了。”
公良莜握了握苍蓝抓着她衣袖的手，轻声安抚她：“好。”
关鹤想要跟上，却见身后的黄莲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关鹤握了握拳，终究是没有跟上去。
刚出云雾山，苍蓝就绷不住了，一头扑进公良莜的怀里，嚎啕大哭。
公良莜没有跟除了师尊和娘亲以外的人这么亲近过，一时有点反应迟钝，就差将苍蓝从怀里扔下去了。
“没出息，不就是一个男人么，有什么好哭的。”
苍蓝哭得更凶了，公良莜捂住耳朵，将头躲开。
“小祖宗，您不知道。我百岁生辰那天，偷偷下山，差点就被天道宫的畜生给欺辱了。是他护着我，差点就被那群畜生给活活打死。”
“还有后来，好多次好多次，被爷爷罚，都是他偷偷给我递我喜欢的糕点......”
苍蓝说着过往，心中委屈的不行。
公良莜按捺不住好奇，问她：“他那个表妹，又是怎么回事？”
苍蓝气闷，一口气闷了一杯，气呼呼地将事情的始末跟公良莜说了一遍。
“子无草？这种东西可不常见，她来云雾山没几天，按理说，不应该懂这些。”
苍蓝苦笑：“所以啊，就算我解释了，也没人会听。”
公良莜点头，揉揉她的小脑瓜，笑说：“吃一堑长一智，人嘛，总要经历了，才会长大。”
苍蓝看着公良莜，想起关于她的传说，竟然觉得自己的这点失落，屁都不是。
“小祖宗，老祖当年，难道不知道您的心意吗？你没有怨恨过吗？”
公良莜淡笑：“你觉得我会没有怨恨吗？”
苍蓝猛地点头，遇上那种事，谁会不怨恨。
公良莜好笑：“我跟你不一样，一无所知的时候，恨不得杀上云雾山，毁天灭地。可当知道了一些事，才发现，当年的那些痛，其实都是甜的。”
苍蓝理解不来，但是从她的笑容里，她看到了一种让她羡慕不来的幸福。
“小祖宗，你一定要幸福。来，干！”
公良莜淡笑不语，陪她喝。
“其实，关鹤这人的心底不坏。只是他们家里有些麻烦，他自己又缺了一点判断是非的能力。”
苍蓝点头，倒是没有反驳。
“我也相信，他的心里有我。可是我这个人，最讨厌那些背地里的肮脏事，也无心应付，感觉心里膈应。”
“那你打算怎么办？”
苍蓝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
见她要醉，公良莜难得的打趣她：“其实，还是郝琦那种直肠子好，什么事都是一根筋，没那么多麻烦。”
“哈哈哈，小祖宗，你这是打算移情别恋吗？”
公良莜无语望天，好笑摇头。
跟醉鬼，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苍蓝不想回山，她觉得自己很丢脸，可公良莜不行啊，她想师尊了。
“算了，带你去个清净一点的地方。”
苍蓝被公良莜拎进海棠苑，无尘不悦地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师尊，小丫头被人欺负了，您就可怜可怜，收留她一晚呗。”
无尘不妥协，皱眉说道：“送去墨修尘那里。”
公良莜无奈，只好将苍蓝送去了原来花沐的房间。
墨修尘半夜被惊醒，出门一看，两人女人在房间里撕扯，默默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公良莜刚进海棠苑，就被无尘拎着衣领去了温泉池。
“洗干净了再过来。”
公良莜虽然没有醉，但也差不多了。被热气一催，酒劲就很上头。
“师尊，一起洗嘛~”
无尘扶额，但见她站都站不稳，想要离开的脚步又停了。
......
第二天，苍蓝醒来，发现自己在别人家里，惊得嗷嗷叫。
做早课的墨修尘被她惊扰，忙赶过来，反而被当成了恶人。
“墨，墨师祖，你，你，你......”
墨修尘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神色淡淡：“既然醒了，就请离开。”
苍蓝这才反应过来，她有些反应过度了。
“墨师祖，对，对不起。那个，我为什么在这里？”
墨修尘本不欲搭理她的，但想到什么，还是解释了一句。
“小，公良师姐带你来的。”
“原来是小祖宗啊，吓死我了。”苍蓝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刚想去海棠苑跟公良莜道别，却被无尘撞了个正着。
“拜见老祖。”
无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等他说什么，苍蓝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无尘：“......”
回到房间，无尘问公良莜：“我脸上有东西吗？”
公良莜点头：“有啊。”
无尘：“很吓人？”
公良莜憋着笑，伸手勾勒他的轮廓，笑说：“有字，但不吓人。”
“字？”
公良莜一本正经地点头：“我给师尊念一念哈，上面写着‘觊觎者死’，师尊说一说，吓不吓人，哈哈哈。”
无尘勾唇，将她捞起，亲了那张胡言乱语的小嘴一口，颇为得意。
“字写得好。”
公良莜咯咯笑：“那是，也不看是谁写的。”
无尘轻笑出声，抱着她去洗漱。
“对了，山主家的那个孙女，应该是来找你的。”
公良莜无语：“师尊，那你怎么不早说。”
无尘：“哦，她又走了。”
公良莜总算明白师尊刚才为什么问他脸上是不是有吓人的东西了，原来是给苍蓝吓跑了，让他怀疑自己了。
“我要去看看，师尊你该去给墨师弟上上课了。”
无尘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摇头好笑，笑的宠溺。
墨修尘最近受宠若惊，师父终于像个师父了，知道他这个弟子愚钝，需要教化了，整日感激涕零。
苍蓝刚进家门，就被她爷爷罚跪。
“爷爷，我真的没有夜不归宿，不信你去问小祖宗。”
“你还敢狡辩，你知不知道，你得名声，已经坏透了。”苍山主气得吹胡子瞪眼。
“爷爷，不是我说。像那种碎嘴之人，心术不正，不适合我们云雾山。您还是早点打发了吧。”
“你，不知自省，居然还有脸说别人。”
老山主苦口婆心地规劝孙女，殊不知山下已经乱作一团了。
第266章 胆子真不小
公良莜去找苍蓝的时候，发现整个云雾山上居然都没有几个人。
寻着人声，公良莜跟着人潮来到了山门口。
“苍山主，你孙女搅黄我女儿和侄子的婚事，我们母女人微言轻，没什么好说的。
可我们家莲儿在你们云雾山只住了几天功夫，就被你孙女三番五次陷害，我就想问问，你们云雾山所行的到底是济世救命的医道，还是草菅人命的鬼道！”
妇人站在黄莲身边，声泪俱下，好不委屈。
老太太拐杖重重地敲着轻声地面，面容肃穆。
“云雾山自诩仁爱苍生，可关起门来，居然因为嫉妒，给女子服用子无草，简直罔顾人伦，天理难容。今天要是不给我们关家一个交代，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娘，外祖母，还是算了吧，所幸我也没有真的染上那子无草。如果继续闹下去，鹤哥哥也不好做人的。”
“莲儿不用担心，这样的云雾山，不配我们关家的弟子修行。从此刻开始，关鹤再也不是你们云雾山的弟子。”
关鹤面色铁青，站在苍蓝身边，紧紧握拳，没有出声。
云雾山的弟子隐忍不发，但每个人都憋着一股气，山归约束，他们只能忍而不发。
苍山主笑容不改，意味深长地看了关鹤一眼，笑问：“不知关家想要什么说法？”
关老夫人仰着高傲的下巴，看着苍山主，冷哼：“虽然你们云雾山弟子不懂规矩，但也不能波及老祖，如果能让我们莲儿去老祖坐下学习，这件事我们关家可既往不咎。”
云雾山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老太太……
老祖的弟子？
关家，还真敢想啊！
“呵呵呵，老祖的弟子，只有老祖自己说了算。”
老太太很固执：“那你就打开山门，让我们家莲儿自行上云雾山巅。如果真被老祖赶下山，我们也无话可说。”
“不行。”
苍蓝冷笑，到现在，如果她还看不清黄莲的目的，她这么多年，可就白活了。
“别说云雾山巅，就是这倒山门，你们也别想踏进去。”
云雾山的弟子意外，就连苍山主这个爷爷也为孙女的胆大感到意外。
“苍蓝，不许胡闹。”
“山主，此事因我而起，身为云雾山弟子，启有退缩的道理。今天，我要感谢这位黄姑娘，切切实实地给我上了一课——人不可貌相。
有的人，看似纯洁，心却早已肮脏不堪；有的人，看似深情，实则没有任何被爱的价值。”
苍蓝说着，看向关鹤，将他眼底的窘迫和质疑看在眼里，神色又淡了几分。
“山主、各位长老、各位师兄弟，苍蓝生性胆怯，天赋也算不上好，在云雾山也谈不上精英。可我以生在苍家、生在云雾山而自豪，断不会做出有违云雾山山归的事。
苍蓝对天地起誓，如果做了一件伤害黄姑娘的事，我愿以身殉道，天打雷劈。”
苍蓝郑重起誓，话落下的瞬间，头顶闪过一道光。
那是天道对她誓言的认证，说明她真的没有说谎。
此时，最开心的事关鹤，他激动不已。
“祖母，我早就说过，阿蓝不是那种人，你现在该相信了吧。”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关鹤，冷哼一声：“哼，发誓而已，莲儿也不怕。”
黄莲站出来，纤腰盈盈一握，如弱柳扶风。
“我黄莲对天地起誓，若有一句谎言，天打雷劈。”
虽然天道没有认证，但也没有真的降下天罚。
这就让众人疑惑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谎，那到底是谁的错。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从云雾山众人的后方响起，惹得众人回头。
看清来人，齐齐大惊：“小祖宗！”
“山主、长老们不必多礼，今天这又唱的哪出呀？”公良莜笑容柔和，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此时的小祖宗心情不太好。
很危险！
“哟，还有外人，唱戏呢？”
苍蓝看到公良莜，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公良莜说了一边。
重点强调了黄莲的目的，直言她想给老祖当徒弟。
公良莜扫了关家的人一圈，摇头惋惜，却没有说穿。
视线落到黄莲身上，看得黄莲头皮发麻。
不仅是黄莲，就是关家人，在公良莜的凶名威慑下，也纷纷闭嘴了。
良久，公良莜终于想起来了，她拍了拍脑门。
“总算想起来你是谁了......听说你刚刚发了誓，你敢不敢再来一遍？”
老太太：“有什么不敢的，莲儿，为了你的清白，让他们云雾山的人看清楚。”
黄莲刚一开口，公良莜就笑了：“你敢不敢用白楚英的名字说一遍刚才的话？”
公良莜此话一处，黄莲真个灵魂都颤抖起来了。
早在天道宫，就听说过公良莜的凶残，她原本是不信的，可这刚一照面，她就输了。
“什么白楚英，你在胡说什么？”
“就是啊，小祖宗，她跟那位白师祖，一点都不像呀。”
“小祖宗，您确定吗？”
公良莜没有过多的解释，她只看着黄莲，笑说：“只要你敢用白楚英的名字发一次誓言，我就让师尊收你为徒。”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被老祖逐出师门的弃子，老祖会听你的，真是大言不惭。”老太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跟公良莜呛声。
不过公良莜难得的好心情，她才不会跟一个将死之人浪费唇舌，她只看着黄莲。
见她要跑，伸手就将人给拎了回来。
“想跑？天道宫呆了那么久，难道没听说过公良莜的大名吗？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阴的，你胆子真不小呢。”
其实公良莜想说的是，“觊觎她的师尊，胆子真不小”来着，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硬生生改了口。
“说吧，夺舍闯进云雾山，给苍蓝使绊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楚英当然知道公良莜的凶名，但同时，她也知道此女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于是，她开始服软。
规规矩矩地跪在她面前，开口求饶：“师姐，我当初被白雪见抓走，实在事迫不得已的事。如今我千幸万苦地寻回云雾山，只是想见师父一面。
至于那子无草，真的跟我没关系。师姐，您一定要相信我。”
公良莜冷笑，“子无草虽然是最基础的药理，但不常见。所以你们或许都不知道，若是女子制作子无草，守宫砂会受影响而消失。怎么样，要不要伸出来，让大家看一看。”
第267章 不讲道德
苍蓝问心无愧，她大大方方地撸起自己的袖子，那艳红的守宫砂，完完整整地落在白皙的手臂内测。
而白楚英，此时彻底慌了。
众人看到白楚英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时间，关家人难以接受白楚英夺舍黄莲的事实。
另一方面，如果云雾山追究关家诋毁云雾山声誉之事，关家在帝畿各仙门中，不会太好过。
当然，这些事，对苍蓝来说，都像一场修行。
让她蜕变，不再软弱，也学会了当机立断的本领。
白楚英的魂魄被公良莜抽走了，关家人也被赶下山去了。只有关鹤，他不想离开云雾山。
可是他的命运，在他开始怀疑苍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阿蓝。”
苍蓝看着他，平静地笑了笑：“再见。”
三长老失望地摇头，郝琦隐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
握紧拳头，就要朝关鹤挥了过去，但是被公良莜当头一巴掌给拦下了。
“愚蠢，你难道让苍蓝心里歉疚？”
公良莜的话对郝琦来说，如醍醐灌顶。他坦然一笑：“小祖宗说得对，有些人，压根就不值得师妹劳神。”
关鹤心里清楚，其实在他第一次动摇的时候，他跟苍蓝之间，便再也没有可能了。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希望苍蓝能原谅他。
苍蓝走了两部，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关鹤，笑得跟从前一样。
“关师兄，谢谢你在我百岁生辰那天救了我，也谢谢你曾经真心待过我......保重。”
关鹤苦笑，苍蓝还是那个善良的苍蓝，是他不配。
“保重！”
公良莜将白楚英的生魂带了回去，苍蓝好奇，非要跟着看个究竟。
无奈，公良莜只好带着小姑娘一起去了十里海棠。
“说说吧，你怎么回事？”
白楚英试着逃了，可她压根就逃不出公良莜的迷魂阵，别说逃出生天了。
“师姐，求求你，我就看师父一眼，只看一眼，我就走。”
公良莜冷笑：“师尊可没认你，少跟我套近乎。给我一个理由，想见师尊的理由。”
白楚英嘤嘤哭泣：“我有秘密，关于白雪见的秘密，一定要告诉师父。”
公良莜眸光微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说吧，我听着呢。”
苍蓝也点头：“你说呀，小祖宗知道了，老祖自然也会知道了。你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地见老祖嘛。”
白楚英暗恨，咬了咬牙，说道：“这是跟魔族有关，还是跟师父说比较好把。”
公良莜轻哦了一生，淡淡地抿了一口小酒。
“如果你是想说白雪见勾结魔族的话，就不用说了，师尊早就知道了。”
白楚英愕然，“所以，白雪见真的是师父杀的？”
公良莜噗嗤一声笑了：“你管的太宽了。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就该去投胎了。”
白楚英不甘心啊，她在天道宫被萧浔凌虐致死，孤魂飘荡在天道宫，终于知道了白雪见抓走自己的目的。
当时她激动得不能自已。自己的娘亲，居然事老祖深爱的人，她怎么能甘心就这里死呢。
要知道，她第一眼看到老祖，就对他念念不忘。
如果不是被白雪见抓走，说不定此时，她已经跟师父在一起了。
越想月不甘心，白楚英开始疯狂地喊叫，求助。
好在如她所愿，无尘被她惊扰，寻了过来。
“在做什么？”
听到无尘的声音，苍蓝吓得从石凳上跳了起来：“参见老祖。”
公良莜拍拍桌面，事宜她坐好，却没有搭理无尘。
苍蓝的悲剧虽然是关鹤的不坚定导致的，但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这个白楚英，公良莜对她很不爽。
而白楚英的出现呢，也是因为无尘的桃花债，这就让公良莜更不爽了。
所以，当无尘问话的时候，她眼神都没有给。
苍蓝顶不住压力，想逃，但被公良莜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师父，我是楚英啊，白楚英，白木遥的亲生女儿，师父救救我。公良莜，她，她要杀我。”
公良莜勾唇，苍蓝面色惨白，气愤不已。
“好你个白楚英，你是修行只修了颠倒黑白是不是。小祖宗什么时候要杀你了，明明就是你做尽了坏事。”
苍蓝一口气骂完，有看向老祖，缩了缩脖子，颤抖这声音说：“老祖，小祖宗根本就没说要杀她，您别听她胡说八道。”
无尘看了苍蓝一眼，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朝她点头。
苍蓝受宠若惊，拉了拉公良莜的衣袖，示意他快解释呀。
公良莜没好气地看着苍蓝：“我虽然嘴上没说，但我心里确实想杀了她的，她没说错。”
“师父，看在娘亲的份上，师父您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公良莜似笑非笑地看着无尘，“师尊的情面，好便宜哦。”
无尘好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秀发软软的，跟他的心一样。
“一道脏了的残魂而已，莜儿何故与我置气，气坏我自个儿不值当。”无尘说着，挥了挥衣袖，白楚英的生魂，就那样碎了，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苍蓝惊悚地捂住脸，心里对公良莜佩服地五体投地。小祖宗真不是一般人，这样的老祖，她居然还敢傲娇地甩开。
“那个，小祖宗，我想起来了，爷爷让我回山去找他，我先走了啊。”苍蓝话音未落，人已经溜了。
公良莜哼哼：“没良心的小丫头，不讲道德。”
此处再无旁人，无尘也没有顾虑，伸手一拉，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捏着她的手指，笑得得意。
“真不理我了？”
公良莜傲娇地别过脸，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怨气，就是想跟他玩玩而已。
无尘似是明白她的心思，故意跟她玩闹，捏着她腰间的软肉，语气轻柔。
“莜儿看看我呗，好看的。”
公良莜哼哼，忍不住转头，移不开眼，但是嘴上很傲娇地嫌弃。
“丑死了。”
“丑吗？那不如莜儿自己动手捏，就捏成你喜欢的样子。多出来的可以削掉，缺了的可以补上……直到莜儿满意为止。”
公良莜咯咯咯地笑，小手在他脸上来回摩挲。好像捏哪里都不行，眼前这样，刚刚好。
但是她不想承认啊，双手托着他的脸蛋，硬往上推，推出一个很滑稽的脸型。
“这样......不好，嘴巴太大了。”
“这样......不好，鼻孔太大了。”
......
“这样，好了，以后就这样了。”
无尘拿出一面镜子，看着脸上的王八造型，俊脸瞬间垮了。
不过，看到他家丫头笑得前俯后仰，无尘只好默默地受了。
“真的好看吗？”
公良莜憋着笑，点头如捣蒜。
“既然好看，那莜儿亲亲。”
公良莜：“......”
第268章 也就十年而言
接下来的十年，公良莜便被无尘圈在云雾山巅，勒令她如果不能突破大道境，就不许她离开十里海棠。
起初，公良莜郁闷，闹了几次脾气。可当无尘不为所动后，公良莜便放弃了挣扎。
好在无尘虽然不让她下山，但不阻拦山下的弟子来看她，或给她送些解闷的玩意儿。
苍蓝有事没事就往十里海棠跑，导致她也被老祖罚去修炼。一来二去，苍蓝的武道修为，蹭蹭蹭地涨。
这天，公良莜修炼累了，想下山溜达一圈。
无尘还没发话呢，苍蓝先给她拦住了。
“小祖宗，您不能下山。”
公良莜郁卒：“为什么？话说你小丫头是不是被师尊收买了，专门来监视我的。”
苍蓝缩了缩脖子，适时递上一壶从三长老哪里得来的桂花酿，安抚她。
“小祖宗，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老祖想想呀。老祖想要跟您成亲，都等了那么多年了，您还没突破。难道您不想跟老祖成亲吗？”
公良莜被酒呛了嗓子，干咳了几声，佯怒瞪着苍蓝。
“他分明就是不想成亲，说什么非要等到我突破，都是借口。”
关于成亲这个事，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公良莜就幽怨不已。
她问过好多次了，可那人嘴巴紧的跟什么似的，就是不说清楚。
“我就不明白了，成个亲而已，又不是去打仗，跟修为有屁关系啊。”
苍蓝嘴角抽搐，捂嘴偷笑。
“小祖宗，话不能这么说。您换个层面想，老祖是什么人呀，据说这片大陆之初他就存在了的。
所以，老祖的精元和魄力都是经过无数岁月沉淀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如果你们成亲了，万一洞房花烛夜小祖宗承受不住，不是害惨了你。老祖当然不可能让您受伤的。所以，您还是好好修炼吧，没有到大道境之前，啥都不要想了。”
当然，这些话，是苍蓝灵光闪现，瞎编来安抚公良莜的，至于真相如何，她是不知道的。
公良莜愕然，瞪着眼珠子看着苍蓝，“你小丫头怎么懂这么多？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已经。”
苍蓝小脸爆红，连忙摇头：“小祖宗，您别乱猜了，我是在书上看的。”
看着苍蓝窘迫，公良莜乐的哈哈大笑。
不过这天之后，公良莜还是将苍蓝的话听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师尊要她突破的原因是不是像苍蓝说的那样，她还是把心思收了起来，专心修炼。
又十年，公良莜总算突破到了天道境。
好在公良莜每次突破，无尘都会带她去另一个虚无的空间进行。
被无数天雷劈中，变成黑炭的公良莜，委屈巴巴地望着无尘。
“师尊，疼~你不帮我分担就算了，还不让外面的花草帮我。”
“呵，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无尘笑容宠溺，满脸的与有荣焉：“啧，一百八十七道天雷劫，如果在外面，别说帝畿崩塌，就是天，都让你给捅破了。”
公良莜看到师尊自豪的神色，心里得意得不行。窝在无尘怀里，笑嘻嘻地问他：“师尊，一百八十七，算多吗？”
无尘一边擦着她脸上的焦黑，一边说：“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那将来我飞升了，是不是能得个不错的天官儿。”
无尘呵呵笑：“莜儿想当官？”
公良莜可记仇了，她还记得曾经有两个天官坏了她的灯呢。
“想呀，谁不想拥有权力。”
无尘好笑：“那可惜了，所有飞升的仙官，除非是职位空缺。不然，也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爬。”
公良莜嘿嘿一笑：“那是一般人，我可是有后台的，才不怕呢。”
“后台？”
“是呀，师尊就是最硬的后台。”
无尘眸光微闪，俯身在她耳边轻语，羞地公良莜捂脸遁走。
躺在温热的温泉池里，公良莜觉得越来越热，水温烫得吓人。
......
这天，苍蓝又来找公良莜，发现小祖宗居然一改常态的暴躁，安安静静地缝起了衣裳。
“天哪，小祖宗，您居然还有这手艺！”
“少见多怪了吧，又不是第一次做。”公良莜不以为然，将她给自己做好的拿出来给苍蓝看。
水蓝色的青螺衫，蓝白相间的海棠纹，格外的好看。
“小祖宗，教教我呗！”
公良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眼，看的苍蓝面颊有些不自然的红。实在顶不住了，老实交代了。
“哎呀，就是大师兄的四百岁生辰快到了，我以前没送什么值钱的礼物......额，这不正好看到小祖宗你在做衣服，就想。”
“我懂我懂，来，我教你......”
于是，缝衣服的事，从一个人就变成了两个人。
公良莜看着苍蓝不自觉说出来郝琦的喜好，有些感慨。
情字一事，当真难说。
无尘看着他家姑娘送来的新衣，放在一边，舍不得穿。
“师尊，你不喜欢吗？”
无尘摇头。
“那你快穿上试试看呀，万一不合身，我还可以改。”公良莜不解，就要给他试。
无尘笑着拉住她，将人拉到身前，头搁在她的肩膀处，按摩这那双嫩白的小手。
“不用试，一定是合身的。”
“师尊，你是不是。”要走了？
“多做几身......多做几身衣裳，换着穿。”
公良莜没有多问，好笑说道：“行是行，不过师尊你答应给我绣花的，我衣服做好了，你帮我绣吧。”
公良莜说着，将自己做好的几身衣裳摆在他一侧的石桌上，针线都在，意思不言而喻。
无尘窘迫，看着那一排的绣花针忍俊不禁。
好在这一幕无人看见。要不然，若是让人知道无尘老祖绣花，三界所有的妖仙魔，估计都会惊得掉下巴。
这天，公良莜终于做完了十来套衣裳，苍蓝也完成了一套。
两人举杯庆祝，外面来了客人。
看到秦明月，公良莜意外挑眉，感觉她的变化好像还挺大的。
苍蓝一眼就看出了来人，心下诧异，微微一礼：“秦殿主。”
秦明月朝她点点头：“苍蓝姑娘有礼......小祖宗，好久不见！”
“还好吧，也就十年而言......话说，你怎么到这来了？”
秦明月不好意思地坐下，掏出了一壶好酒，颇有些艰难地开口。
“我，遇上麻烦了。”
苍蓝看着她有些犹豫，很懂事地遛了。
“那个，小祖宗您跟秦殿主慢慢聊，我得去做功课了，先下山了。”
等苍蓝离开，秦明月盯着公良莜看了许久，眼神逐渐发亮。
“你，这么快就突破了？”
公良莜灿烂一笑，点头，笑容加深：“你也快了。”
秦明月苦笑摇头：“我正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你帮忙的。”
第269章 吾的名字
按照无尘的说法，月神的轮回印记，应该是提前回归了。
公良莜好奇，她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关于月神的介绍，对她的经历完全不知。
“师尊，那是不是意味着，秦明月突破第七重，月神就苏醒了呀？”
“不会。”
无尘摇头，神情淡漠地看着秦明月，再次开口：“突破月神令第七重，尚需时日。”
“师尊，跟时间有什么关系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秦明月低眉沉思，她想起自己时不时做过的那些梦，看着公良莜，若有所思。
“无妨的，小祖宗莫急。先前明月以为是我练功出了差错，如此说来，是我的积累不够，不足以突破罢了。”
公良莜倒也不是着急，只是她觉得师尊有点奇怪，他为什么对月神这么清楚。
而且，看起来好像很熟悉的样子，让她好奇地抓心挠肺的。
对上公良莜询问的眼神，无尘选择了回避，借由离开了海棠苑。
公良莜幽怨不已：“我总觉得，师尊是有办法让你突破的。”
秦明月温柔一笑，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是你的话，老祖说不定会厚爱几分。至于旁人，他老人家不帮忙，才是正常。”
公良莜愕然，拍了拍脑门，她把这事给忘了。
师尊被下界尊为天道老祖，不是没有原因的。既然承受了这份责任，哪有徇私的道理。
“呃，你不说，我还真忘师尊还有那一层身份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三长老就带着吃食进来了。
无尘最近忙着教导墨修尘，担心公良莜无聊，便撤了十里海棠的禁制。所以三长老带着郝琦送吃的上来时，并没有被拦下。
“一些简单的点心，秦殿主莫要嫌弃。”
秦明月一礼：“三长老严重了，明月多有叨扰，还望三长老莫怪。”
三长老笑出了皱纹，他一边给两人摆盘，一边笑对公良莜说：“您要的酒没有了，这是郝琦下山打上来的，您先凑活着喝。”
公良莜撇撇嘴，心里叹息。自从师尊不跟她亲近后，她连喝酒都没什么兴趣了。
秦明月见她连尝都不尝，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倒。
这酒是这么喝的吗？
“小祖宗，这酒，什么味道？”
公良莜好笑，突然想起秦明月这种乖乖女，应该没有喝过酒。
拿走她面前的果浆，直接换成酒杯，轻轻斟了一杯，笑说：“尝尝。”
秦明月好奇地端起酒杯，一股浓烈的刺鼻味道，直冲脑门。
很新奇。
伸出舌头，轻舔了一口——
火辣辣的。
“怎么样？”
秦明月感觉不好，但是贵在新奇。
“挺好的。”
公良莜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她迅速变红的小脸，瞬间就将她的小心思看穿了。
好笑摇头，又给她斟了一杯，笑说：“再尝尝这个味道，我酿的。”
秦明月心头火辣辣的热，脑子也开始发晕，一把夺过公良莜手里的酒壶，咕噜咕噜开始灌。
公良莜太阳穴跳了跳，想要再朵回来，已经晚了。
秦明月已经醉了！
“好喝，再来一杯。”
公良莜摇头，给她倒了一杯戒酒的果浆，笑说：“啧啧，我要是个男子，啧啧，你小丫头可就危险喽。”
谁知秦明月人虽然醉了，但是味觉异常的清晰，她一口喝下整杯果浆，嫌弃地皱眉。
“不好喝。”
公良莜心想，规矩的小丫头难得放肆一回，不如就让她喝个够好了。
于是，当无尘晚课结束回到海棠苑，就看到两个女子喝得酩酊大醉——
鸡同鸭讲。
“师尊，你的胸，嗝，好大，怎么比我的还鼓？”
看着公良莜在秦明月身上乱摸，无尘咬牙切齿，随手拿出一件披风，隔空将公良莜裹好抱走。
徒留秦明月在身后抱怨：“公良莜，你不够意思。说好一起去游历的，结果十年没有一份信......咦，还没喝完怎么走了？”
正在学堂打扫的墨修尘，突然被师父一道传音，惊地魂都丢了一半。
“去海棠苑，将秦殿主带去学舍。”
“......是，弟子遵命。”
墨修尘速度很快，但是当他看到醉的不省人事的秦明月时，不知所措地不敢上前。
默念无数次清心法咒，才无视了秦明月凌乱的衣裳，用自己的披风将她裹起来抱走。
秦明月毫无所觉，继续拿着酒壶，贴着墨修尘的面颊，吐气如兰。
“干杯。”
此时的墨修尘，庆幸师父将他高级的清心法诀。
不然，他这个成年男子啊，早就破功了。
跟着无尘修行的这些年，墨修尘疯长的不止有修为，还有大道一途上的很多东西。
相反，男女之事，倒是淡了。
无尘将公良莜带到冷泉，本想帮她将酒气挥发掉，可一个姑娘家家的，力气还不小，三番两次地打断他施法。
“师尊，你怎么又带我来泡冷水了？你是不是热了呀？”
“师尊，张嘴，莜儿给吹吹，吹吹就凉快了。”
“师尊，你不是热了吗？怎么还穿这么多呀.......嗝。”
......
无尘干脆闭眼，隔绝了她的一切声音，两耳不闻，任由她的爪子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可——
无尘再也做不到像从前那样淡然了，知道了她的心意，便再也静不下来了。
握住一双葱白的玉手，无尘好笑，眼神温柔地能拧出水来。
“都这样了，怎么还叫师尊，嗯？”
公良莜被他抓着双手动不了，听到他的问话，懵懂的摇头。
“莜儿该唤我的名字了。”
“名字？无尘？”
无尘笑说：“无尘老祖，那是三界给我的称号，非吾真名。”
公良莜的酒劲儿没过，依旧听不懂他再说什么。
无尘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心神紊乱，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将人搂紧，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君曜，我的名字，莜儿莫要忘了。”
“君曜......曜......”听着她的呢喃，无尘瞬间浑身僵硬，心潮澎湃。
这一声呼唤，像是来自亿万年前——
来自远古混沌！
公良莜趴在他的身上，汲取冷泉中唯一的温暖，瑟瑟发抖。
“师尊，好冷，冷啊。”
无尘没有像往常那样带她去温泉，而是定定地看着她，从她的青芜空间里取出了厌离。
面带笑容，点了点她的鼻尖，无奈叹。
本来想等她满五百年后飞升，一起回青芜山的，奈何月神提前苏醒了。
为了不让帝畿崩塌，无尘只能自己先去仙界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要做最后一件事。
第270章 师尊走了
在公良莜看不到的方向，无尘手中的厌离直戳他的心头，取下一滴血。
不同人血的红色，泛着荧光的绿，格外的温暖。
公良莜眨眨眼，抬手就要去戳那一滴绿色的光，却被无尘拦住了。
“乖，别乱动，不是这么拿的。”
公良莜弱弱地“哦”了一声，实现随着那滴血移动。
倏然，那道光从眼前划过，直击她的眉心。
一股暖流随着灵力直接遍布四肢百骸，公良莜舒服地闭上眼，感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暖意。
“师尊，好暖和呀。”
无尘笑，轻啄她粉嫩的面颊，笑说：“云雾山日后积雪变多，如此，莜儿这几年当是不怕冷了。”
无尘老祖的心头血，那是自天开辟地时就被天地精华滋养的精血，可以塑金身、刀枪不入的珍贵。
如今，他老人家居然只是用来给他家姑娘驱寒！
“莜儿，吻我。”
公良莜的酒醒了大半，难得听到师尊这么主动，迫不及待地咬了上去。
但她的动作略显笨拙，惹得无尘轻笑出声。
在公良莜的窘迫中，无尘重新掌控了主动权，开启了漫长的彼此折磨。
公良莜觉得，今天的师尊温柔的不像话，没有隐忍，没有急切，只有爱怜。
公良莜的心脏狂跳不止，心想师尊终于想通了，想要她了吗？
可谁知，就在她做心里建设的时候，那人就松手了。
“这么着急？非要做到最后，莜儿才知足吗？”
公良莜羞囧，将滚烫的脸埋进他的胸膛，瓮声瓮气地说：“我只是......只是不明白，师尊在担心什么。”
无尘苦笑，双手捧起她的小脸，亲了又亲，无奈苦笑：“你以为，我不想吗？”
公良莜的脸更红了，又听他幽幽叹息：“让你早日突破大道，为的就是让你能受得住我呀。现在看来，光是突破大道还不行，必须修成仙体才行呢。”
公良莜睁大了眼睛，她有那么弱吗！？
“为了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不虚度，我的莜儿，任重道远啊。”
公良莜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看透透的了，又羞又恼，难得的娇弱。
翌日，公良莜端坐镜前，看着无尘给她梳妆，心情愉悦。
看着师尊摆弄她额前的华胜，端端正正，刚好遮住了眉心的印记。
“师尊，我这个印记，是什么呀？怎么跟你那里的颜色不一样？”
无尘挑眉：“想要一样的？”
公良莜好笑摇头：“那倒没有，这样刚刚好。正好跟师尊红配绿，绝无仅有。”
无尘轻笑：“我这个乃是天赐，而莜儿的这个，是专属于我和你的契约，他日相逢，自会消失。”
公良莜惊诧地“啊”了一声，又到了她的学识盲区了，没听说过这么神奇的事。
“有了它，等来日你到了仙界，就不会迷路了。”无尘说着，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公良莜没有察觉的狡黠。
公良莜瞬间就明白了无尘的意图，心中一动。她是听说了的，修行者飞升去往仙界，经过瑶池的洗礼，会忘却前尘旧梦。
师尊应该是因为这个，才给她准备做了准备的吧。
“可是师尊，你直接来找我不就好了吗？干嘛这么麻烦呀。”
无尘刮着她的鼻梁，没好气的说：“天道规则所致，属于莜儿的修行，我亦不能干涉的。所以，以后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回家的路？师尊，难道我在仙界还有家？”
无尘白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说：“现在还没有，以后就有了。毕竟莜儿已经成人了，可以成亲了。”
公良莜俏脸一红，笑说：“说来说去，还是要靠我自己。那师尊你给我弄这么玩意儿，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嘛。”
无尘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走吧，去吃东西。”
同样是两碗清粥，两个小菜，几块点心。
两人边吃边聊，往日里话不多的无尘，最近这些时日的话似乎异常的多。
十句里有八句是叮嘱她飞升以后的事，虽然公良莜觉得就算这些事她都记住了，将来也会忘记。可她不仅没有打断，反而东一句，西一句地问着。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三日。
三日后的清晨，公良莜睁开眼，大床上只有自己。
孤身一人——
翻身趴在旁边的枕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师尊的味道。
公良莜想，师尊可能还没有走，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师尊修行的洞府，想跟他好好道个别。
可是，洞府呢？
意识到什么，公良莜跑回海棠苑，打开衣柜，除了她的衣裳，师尊什么都没有留下。
学舍里，如公良莜担心的那样，没有半分师尊存在过的痕迹。
“师姐，您？”
墨修尘看到失魂落魄的公良莜，心下微讶。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公良莜从来没有难过的时候。
公良莜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笑说：“墨修尘，你还记得你师父是谁吗？”
墨修尘一愣，眼神茫然，淡淡说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人。
“天道之主。”
公良莜了然，抬头望着天，心情不怎么爽。
‘天道之主啊，这点功劳也要抢，真是个小气鬼！’
远在苍穹之巅的天道之主，摸了摸鼻子，苦笑一声，眼不见为净。
一个两个的，都是祖宗，他惹不起。
公良莜叹口气，调整好心态，很快就接受了师尊已经离开的事实。
她回头看着墨修尘，问她：“秦明月呢？”
墨修尘一礼，儒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赫然：“尚未醒酒。”
公良莜扶额，这小丫头也太能醉了，居然醉了三天还没醒。
“劳烦你去煮一点醒酒的东西，我进去看看。”
墨修尘一礼，应声而去。
公良莜看着他这般毕恭毕敬的样子，多少有些刻板，想来是被师尊给调教坏了。
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公良莜吓一跳。
她以为，秦明月应该是跟前两日一样在沉睡。没想到，她竟是在打坐。
当然，如果是正常的打坐修行，倒还好。
可她的情况，看起来很不正常。
肉眼可见的冰蓝色的灵力将她的身躯包裹，眉心的盈月红如烈焰，若隐若现。
公良莜心下大惊，却也明白过来了。
此刻秦明月的意识里，不是秦明月，而是月神本尊的意念在冲击月神令第七层。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