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如今的人界
公良莜始终记着师尊的话，月神苏醒时必然会让帝畿动荡。虽然这里没有太多她在意的人和事，却也不能弃之不顾。
毕竟，这些都是师尊教化过的的苍生。
“月神阁下，秦明月的境界不稳，强行苏醒，对您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公良莜说着，从外部施法，直接将月神躁动的神念束缚住，不让她胡来。
“小主人，我帮你。”小紫阳在对付精神力方面，确实很有效果。
随着他在秦明月头上转了两圈，月神那缕不安稳的神念渐趋平静。
公良莜撤了束缚，月神暂时掌控了秦明月的身体，与公良莜对话。
“原来是你。”
公良莜愕然：“我们，认识？”十万年了，该忘得，确实早就忘光了。”
公良莜茫然，师尊不是说五百年吗？
“十万年？”
月神见她茫然，心下了然，淡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小祖宗日后会明白的。”
小祖宗！？
公良莜再一次惊掉了下巴，嘴角抽搐，顿时对她的来头充满了期待。
“多谢。”
公良莜愣了愣，无所谓地摆手：“我没有帮你。”
言外之意，不用谢我。
但是月神却坚持：“当年若非小祖宗点拨明月修行月神令，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神识。再者，刚才若不是小祖宗和紫阳神君相助，我也不会融合的这么顺利。”
公良莜挑眉，笑看着小紫阳，“紫阳神君，就这小东西？”
月神嘴角抽搐，整个三界，怕是只有青芜山的小祖宗，敢这么嫌弃紫阳神君了吧。
小紫阳心肝颤了颤，嗖一下飞进了青芜空间，求助去了。
“玄武，不得了了。”
“何时如此慌张，可是小主人出事了？”玄武听到小紫阳的喊叫，从远处遁地而来，急切地问。
小紫阳遮住了被他出土带飞起来的小肚兜，没好气地说：“大叔，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带着风来，我都被看光光了。”
白泽“噗嗤”一声，看着小紫阳的光屁股捧腹大笑：“小紫阳，难道你只在乎前面被看光光吗？光腚不羞？哈哈哈。”
少年小青龙嫌弃地瞥了小紫阳一眼，继续在湖中打坐。
“嘤嘤嘤，我要去找小主人缝衣服，你们这些不知羞的家伙。”
青芜空间里欢笑声一片，而外面的学舍里，公良莜与秦明月相对无言。
原来，月神也只是她的封号，月神本命也叫秦明月。
“老祖已经离开人界了吧，这方天地，如今怕是也无人掌管了。小祖宗，帮帮明月，也帮帮人界的苍生吧！”
原本安静的人，突然单膝伏地，恳切地说着这话，让公良莜有点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不是还有天道之主？”
秦明月苦笑摇头：“天道之主只管修行者。可是在人界生存的，出了修行者，还有无数无法修行的生灵。”
顿了顿，秦明月面露痛苦之色，继续说道：“十万年前，妖仙魔三界战乱，人界被无辜卷入其中。天道崩坏，天翻地覆，虽然没有彻底消亡，但人界的幸存者，不足万计。所幸这十万年，无尘老祖庇护，人界才能安然繁衍至今。我想，您应该也不希望老祖守护的这方天地，再次被牵连吧！”
虽然公良莜感觉自己被威胁了，但是她到没有生气，只是挑眉问她：“我连大道境都没有突破，能做什么？”
“小祖宗，帮明月突破，明月愿以自己的性命为媒，将人界与三界隔离，即使三界大乱，也不会牵连人界。”
公良莜愕然，月神，还真是跟传闻中的一样仁慈。
“月神，助你突破可以。但是你的性命有几次？以性命为媒，能护得了几次？”
秦明月愣愣地看着她，她没有思考过几次的问题。
因为曾经也有人在她之前做了选择——
那人毅然决然地走向诛仙台，以自身的魂飞魄散换取三界的太平。
她可曾想过这个问题？
见秦明月盯着她看，公良莜好笑说道：“与其用一个人的性命相抵，不如带给人界更大福泽和教化。当人界自强不息的时候，纵使乱如十万年前，人界也有自保的勇气。”
说道这里，公良莜脸上露出了自豪地笑容：“如今的人界，仙门如百花齐放，修行者人人奋发图强，力争上游。比之三百年前，有了突飞猛进地蜕变。”
这都是师尊教化的功劳呢。
秦明月只是短时的苏醒，她还没有融合这具身体的记忆，所以尚且不知道如今的人界繁花似锦，早已不是满目疮痍。
“这样吧，我与秦明月早有约定，打算去游历。等到有合适的契机，我便助你突破。”
“如此，明月先谢过小祖宗。”
公良莜摸摸鼻子，终是按奈不住好奇，问她：“那个，月神啊，你为何要喊我‘小祖宗’呀？”
月神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忽而展颜一笑：“老祖既然没有如实相告，明月自不敢越俎代庖。”
公良莜：“......”
白鹿镇，适逢上元佳节，镇上很是热闹。
公良莜和秦明月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纷纷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与公良莜而言，她想起了在荒服蛮地的将军府里，东方策第一次带她出门闲逛，也是这样的日子。
那时候，他们还不熟，她刚成人，为了在人间多活几日，与他虚与委蛇。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没有用心的日子，竟是那般的甜蜜。
‘师尊，我们好像还要很多事没来得及做啊。’
与秦明月来说，人间的这般繁华，她不曾见过。纵使在仙界，仙官们忙碌奔波，各司其职，未必有这般恣意的时候。
“看一看，瞧一瞧来，新鲜出笼的肉包子，先尝后给钱，不鲜不要钱唻。”
秦明月愕然，拉着公良莜走到卖包子的小摊前面，指着包子对小贩说：“如果有人故意说不鲜，不给钱，你待如何？”
公良莜好整以暇的看着秦明月，这一路上，这姑娘就像个好奇宝宝，啥都觉得新鲜。
“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天地为证，凡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有一人觉得鲜，便做不得假。况且，世风正盛，纵使乞讨的叫花子，也不会违心敲诈。”
秦明月更加好奇了：“你就这么肯定。”
那商贩怔愣，转而一笑，说道：“就算有，也是极少数，让他占一次便宜，有何妨呢。”
秦明月还想说什么，公良莜将她拉走了。
实在是，太丢人了！
第272章 一路向西
酒馆里，看着面露痛苦的月神，公良莜扶额。
“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别浪费粮食。”
月神义愤填膺，忿忿然指责公良莜：“小祖宗，这些兽类，也都是生灵呀，怎么能被当成食物，满足人们的口腹之欲呢！”
公良莜无语，难以想象十万年前的人，是怎么生存的。
“仙界没有兽园？仙界的人不是食物？”
秦明月摇头：“有，但兽园里圈养的都是战斗用的珍禽异兽，不是用来吃的。”
公良莜含笑点头：“那些禽兽类也是生灵呀，怎么可以用来当战斗工具。”
秦明月：“当然是用来保护、捍卫仙界的太平。”
公良莜：“说到底，你始终没有想过战争是怎么来的呗。”
秦明月一愣，战争怎么来的？
自然是因为各方的欲望使然，妄图侵占、屠杀......
“这些食物，跟你们圈养起来的禽兽类是一样的，他们只是人类为了填饱肚子，满足口腹之欲培养出来的食物而已，不要想得那么复杂......凡人活着，是需要食物补充体力的。”
月神还是无法接受，她一口也吃不下去。
“大道规则之下，适者生存而已，有那么难接受吗？”
月神低头不语，对她来说，确实很难接受的。
“罢了，我只是一个俗人，对这些没什么太重的情怀。”
月神眸光微闪，看着淡然若素的公良莜，心思千回百转。
很难想象，眼前的人，是那个因为一条蛇断了一尾就难过到落泪的小祖宗。
“小祖宗，您变了。”
公良莜依旧没什么表情，挑眉看着她：“或许吧，毕竟我只是个俗人。”
沉默半晌，公良莜笑了笑，给了她一个评价：“你这个人，太无趣了。”
月神抬头，刚想解释，就被公良莜轻指一弹，将她刚刚苏醒的神识给送了回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秦明月悠悠转醒。
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
公良莜看着她眼中的戒备，不禁好笑：“如今这帝畿，也有让你秦殿主忌惮的人，还真是稀罕了呢。”
秦明月回神，不好意思地做了回去：“小祖宗，我记得我们是在海棠苑喝酒来着......这里，是什么地方？”
公良莜轻抿一口杯中的香甜，笑说：“白鹿镇酒家。”
秦明月：“我怎么下来的？”
公良莜：“自己走下来的。”
秦明月：“......”
公良莜：“生平第一次醉酒？”
秦明月：“第一次喝酒。”
公良莜点头，没有隐瞒：“你醉酒的时候，月神的神识跑出来了。”
秦明月长大了嘴巴，结结巴巴：“难怪，难怪我的意识总在游离。”
看着秦明月，公良莜突然很想报复一下，刚才那个嫌她俗气的人。
“吃肉吗？”
秦明月一愣，而后夹起一筷子，笑说：“当然。”
公良莜笑得格外欢畅，给她点了不少荤菜，笑说：“我请客，多吃点。”
秦明月总觉得她笑得有点怪，但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
吃完饭，两人从白鹿镇出发，一路向西。
各家仙门确实如公良莜卖弄的那样，自食其力，自强不息。
时下正值农耕时节，仙门弟子与城下百姓一起劳作，一派和气。
“啊，救命啊。张仙人，救命啊。”妇人的喊叫声惊动了田里劳作的众人。
只见她怀里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朝众人冲了过去，脚下飞快。
“张仙人，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妇人嚎啕大哭，跪在了“张仙人”的面前哀求。
“夫人，您先起来。令爱是误食了什么东西，还是被虫蛇咬伤了呢？”
“张仙人”一边询问，一边伸手去探那孩子的鼻息，松了一口气。
“是呀，罗家媳妇，罗小九这是怎么了？看不出来病了呀。”
“怎么感觉，像是睡着了呀。”
众人也着急，七嘴八舌地问那妇人。
那妇人哭哭啼啼，哽咽着说：“我不知道，我刚从家里拿了吃食给你们，可刚过前面的坳子，就见小九躺在路边，怎么叫都不醒。”
“夫人莫急，我用灵力探一探。”张仙人说着，就要施法。
“且慢！”
众人寻声望过去，之间两名女修飘然而至，一蓝一红，翩然若仙。
红衣女子面纱遮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让人有种高山仰止的的敬畏之感。
反观另一位蓝衣的少女，纵使额前的华胜遮住了她的锋芒，依然让人不敢在她的绝色容颜上停留太久。
似乎多一瞬，都是对那人的不敬和亵渎。
百姓不认识两人，但是“张仙人”既然是仙门中人，自然不可能不认识这两位。
张仙人名唤张冲，是白鹿镇西侧百里的星罗门长老，十年前帝畿动乱，他是亲身经历过的。因此，他对秦明月很熟悉。
至于那位小祖宗，虽然妆容与往日略有不同，但衣着上的海棠纹，足以说明她的身份。
“在下星罗门弟子张冲，见过小祖宗，见过秦殿主。”
随着张冲的见礼，一下子让这些百姓沸腾了，激动不已。
“小祖宗，该不会是云雾山巅的那位吧！”
“天哪，我居然见到了活的小祖宗。”
“不过，秦殿主又是谁呀？”
“你还是太年轻了，那是明月殿的殿主。”
“天哪，我们村子的福泽，也太厚了吧，居然一下子就迎来了两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听着村民们的切切私欲，公良莜两人对视一眼，颇为无奈。
“咳，想来道友是认错人了，我只是秦殿主的老友而已。”公良莜轻咳一声，笑说了一句，就转移了话题：“不过，这孩子，应该是血脉觉醒，不要着急，没有大碍的。”
很快，众人的注意力全部被那孩子吸引了。
“什么，血脉觉醒？我们家，也有修行者了？可是，我们家从祖上都是凡人呀。”
妇人疑惑地看向公良莜，心中担忧，紧紧抱着孩子。
公良莜笑说：“修行者的灵根，是从家族血脉中相传而来不假，但也不是十分绝对。从娘胎里开始到成长过程中，接触一些能激发灵根灵源的奇珍异宝，都是有可能的。”
妇人想了想，摇头，实在想不起来。
“莫非是孩子自己在外面误食了什么东西，我们大人不知情？”
第273章 福源造化
公良莜细细的为孩子把脉，温和的灵脉一寸一寸地试探，神色怪异。
这时候，妇人的丈夫和公婆，也赶来了。
一群人围在公良莜周围，不敢一直盯着她的脸，却也频频看向她。
妇人见公良莜皱眉，心里咯噔一下：“仙长，我儿子是不是没救了？呜呜呜......”
妇人的哭声唤回了公良莜的思绪，她连忙解释：“无碍的，确实是血脉觉醒。这孩子在娘胎里，应该没少服用一些有益的丹药，那药中的灵力被他吸收，转化为自身的灵根。”
张冲：“可是如果从娘胎里就吸收了灵力的话，理应在两三岁就应该能体现出来了，可为何这孩子等到现在才被激发？”
公良莜笑看了张冲一眼，倒是耐心地给他解释：“确实，两三岁就能自主吸收天地灵气，逐渐成为修行者。可过早的激发潜能，灵根脆弱，天赋下乘。反观这孩子，可以说厚积薄发，不比从血脉继承的修行者天赋差。”
妇人一家听了公良莜的话，高兴坏了，纷纷露出了笑脸。
忽然，孩子的父亲惊呼一声：“呀，我想起来了。媳妇怀小九的时候，吃过糖豆的。”
“糖豆？”张冲狐疑，糖豆总不能有这等功效吧。
“阿爹，十年前您拿回家一瓶糖豆。我吃了一颗，腿伤好了，阿娘吃了一颗，腰病好了。剩下的都给我媳妇吃了。”男人觉得，如果说宝贵一点的东西，真的只有那一瓶糖豆了。
这一家人总算想起来这件事了，也纷纷露出了半信半疑的神态。
小孩的爷爷回忆说：“那位买了鱼的姑娘倒是说过，让我拿去卖了，能换很多钱。可也没说，还有别的用处呀。”
其他人觉得神气，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眼神，只有公良莜，悄悄扶额。
她没想到，买条鱼，还能结下这样的缘分。
“不管怎么说，血脉觉醒后坚持修行，总归是一件好事。”说着，她又看向张冲，笑说：“最好是送他去仙门，择一位良师，指导修行为好。”
张冲闻言眼神闪了闪，看了看秦明月，又看了看公良莜，抢先对妇人一家毛遂自荐。
“张某虽然只是化神境，但在星罗门也算有一定影响力，如果诸位放心，可以将小九交给我。”
“张仙人，你说的是真的吗？太好了。”
确实，张冲作为星罗门长老，能为仙门带回去一个天赋异禀的弟子，与他个仙门，都是一件不小的功绩。
再者，普通人能被仙门长老主动收徒，那已经是十分庆幸和光荣的事了。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那孩子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惨叫声惊得妇人一家提醒吊胆，纷纷向公良莜和秦明月这边求助。
倒是张冲耐心地解释：“不必担心，这是觉醒的必然经历。”
公良莜终究是不忍心小家伙受苦，塞了他一枚丹药，加快了他觉醒的速度。
等他平静下来以后，睁开眼，眼神发亮。
“阿娘？”
“小九，小九你终于醒了，吓死阿娘了。”妇人一把抱住儿子，喜极而泣。
检查了孩子的身体，确保他没什么问题后，公良莜和秦明月告辞离开了。
张冲神色复杂地看着公良莜的背影，心中更家确定了她的身份。毕竟让达到大道境的秦殿主这般毕恭毕敬的人，还真不多。
如此想着，张冲对眼前的小孩，更加多了几分慈爱，也坚定了将他培养成才的决心。
张冲在村子里，是带着任务的，他倒也不急着回仙门。
一边劳作，一边带着那孩子修行。
仅仅几天的功夫，那孩子超然的天赋，就已经让张冲乐的合不拢嘴了。
十日后，公良莜和秦明月来到了龙师殿管辖的区域，行到朔西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小镇子上停下来。
“天色暗了，不如咱们明日再进城吧！”
秦明月没有意见，她没多问，只淡淡地点点头。
倒是酒家的伙计听到了她的话，悄声说了一嘴：“看两位姑娘，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如果没有急事，最近还是不要进城的好。”
公良莜点头：“小哥好眼力，只是，这进不进城，可有什么讲究？”
被漂亮姑娘一夸，那小哥的脸唰地红了，不由多说了几句。
“看两位也是仙门中人，应该也是赶来龙师殿凑热闹的吧？”
公良莜神色愕然，笑说：“龙师殿倒是听说过，但这热闹，又是怎么回事，我们还真不知道。”
小二哥诧异，最近他们镇子上的酒家人满为患，都是冲着龙师殿的热闹来的。
眼前这两位漂亮姑娘，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也敢跑到这里来。
“不瞒两位姑娘，龙师殿圣子和宗主明争暗斗十多年了，本来我们朔西都习惯了。可就在最近，双方是彻底撕破脸皮了。不仅如此，听说圣子龙吟秋，已经被宗主给软禁起来了......总之，两方是闹得不可开交。以至于周边的一些仙门，也频频遭殃。”
说道这里，小二哥四下瞄了瞄，压低了声音对二人说：“别看这些人脸上笑嘻嘻的，说是来瞧热闹，其实啊，都是想趁着龙师殿内乱，从中捞一点利的。你们两个姑娘家，最好是跟仙门一起行动的好。”
眼看小二哥菜摆完了，公良莜笑着道谢：“多谢。”
小二哥耳根一红，慌张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您的菜已上齐，二位请慢用。”
店小二离开后，秦明月没什么表情的公良莜，也淡淡地拿起筷子，默契地没有说话。
当然，她的心里，还是将龙师殿的事过了一遍。
龙吟秋是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子，但他与历代龙师殿的继承人不同，他对力量没有太多的执著。
外界都成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白白浪费了一身血脉。甚至有人妄图夺舍了他的体魄，活着偷走他的灵根。
当然，这些阴谋，从来没有真的成功过。
成年后的龙吟秋，身体出了状况，不少人都等着他生命陨落。
可谁知，这一等，竟是等了一两百多年。
尤其是近些年，不但身体好了，就连修为也是蹭蹭蹭地涨。
实力强大后的龙吟秋，一改往常的淡漠，对龙师殿的事务异常关心。
尤其是当他提出要废除龙师殿选举圣子的旧制时，让以大长老为首的守旧派感到了威胁。
也让老宗主觉得他的威严得到了挑衅，各方意见不一，加剧了龙师殿内部的分化。
第274章 我不想露宿街头呀
“你们说，龙吟秋，真的束手就擒了吗？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这有什么不真实的，光是龙家那庞大的祖老制，就能压垮他。”
“不过话又说话来了，龙家这旧制，确实有些过于残忍了。”
“可不是，谁家不是因为家中子嗣天赋出众而光耀门楣的，可他们龙家，反而因为天赋出众就要招来灭族之祸，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呵，还能怎么想。那群族老们霸权惯了，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傀儡宗主，至于傀儡身后的人，对他们只有威胁，只能斩草除根了呗。”
“......”
听着旁边桌上的几个年轻人的评价，公良莜垂眸。
脑海中浮现那个被硬生生切断经脉，却强自承受痛苦的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不管是什么原因，龙师殿这种惨无人道的惯例，确实不该存在。
“吃饱了？我们走吧。”
秦明月点头，两人出了酒肆，径直朝城门行去。
“咦，我怎么觉得，那姑娘有点眼熟呀？莫不是我眼花了。”
“你没有眼花，那红衣女子，确实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位殿主。不过，她身边的蓝衣姑娘，是何人？”
“海棠纹！该不会是云雾山巅的那位吧？”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想想十多年前，正是那位小祖宗，解救了沧海之滨和明月殿。”
“如此说来，那二位倒成了好友知己了，哈哈哈。”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小祖宗看起来，越发地不好惹了。”
同伴们纷纷点头附和，其中一人感慨：“谁能想到呢，三百多年前一场灾难，她不仅没有报复，反而再一次救了沧海之滨的众人。真让人有点看不透。”
“这事儿，确实让人捉摸不透。总之，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像她那样豁达。”
“废话，试问有几个人能做到。”
秦明月感觉到公良莜的神态变化，若有所思：“小祖宗，龙吟秋的病，是您治的吧。”
公良莜看了她一眼，笑说：“他本来就没有病。”
秦明月愕然：“那他的虚弱，都是装的？”
公良莜摇头：“不是......龙吟秋不是病，而是被下了咒术。”
秦明月没再追问。以前，她觉得自己和龙吟秋挺像的，都是两派的傀儡继承人。
可是现在看来，她比他幸运多了。
两人悄无声息的进城，没有惊动任何人。
自从朔西城有了宵禁，城中的百姓也都默契地不在夜间出行，连鸡犬牲口，也没有声息。
时不时的马蹄声，伴随着兵器碰撞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可怖。
公良莜拉着秦明月坐在房顶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下方两拨人马厮杀。大约是兵器的声音太响，惊扰了隔壁人家的婴孩，啼哭不停。
公良莜冷哼一声，挥了挥衣袖，将那户人家与外面的动静隔开来。
待那婴孩停止啼哭，她满脸不悦地冷哼：“好端端的城池，都是让这些人给搅得人心不宁。”
秦明月一贯的沉默，跟在公良莜身边，看着她对寻常黎民的态度，给了她无数启发。
“连一家酒楼都没有，我们去哪里？”
公良莜眸光微闪，神秘一笑：“谁让咱们没地方住，咱就找谁去，走。”
话音刚落，她就拉起秦明月，直直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秦明月好奇，但也没有多嘴。
要说罪魁祸首，那肯定就是龙吟秋和龙师殿的那群长老了，难不成要去龙师殿投宿？
秦明月正如此想，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人，正在朝这边行礼。
“吟秋来晚了，小祖宗见谅。”说罢，在秦明月脸上多停留了几瞬，展颜一笑：“秦殿主，好久不见。”
公良莜察觉到龙吟秋的神色，转向秦明月，朝她眨眨眼，眼中满是八卦的色彩。
秦明月垂眸，敛下眼底的神色，浅浅回了一礼。
“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瞧你这样，哪里有点本软禁的自觉。”
龙吟秋摸摸鼻子，笑说：“确实是被软禁的。两位若是不介意，今夜去寒舍暂住一宿。”
“不用了。”公良莜还没说话，秦明月倒是先拒绝了。
龙吟秋像是猜到她会如此，毫不意外地挑眉，笑说：“难道你要让小祖宗跟你露宿街头？那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好了。”
秦明月瞪了他一眼，求助地看向公良莜，好像在说：“拒绝他。”
公良莜心里乐开了花，她可喜欢看别人相亲相爱了，怎么能拒绝呢。
“好呀。反正这朔西，也是被你们龙师殿搞成这样的。我本来也是要找你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要去的。”说完，她又看向秦明月，笑说：“我不想露宿街头呀，很凄凉的。”
秦明月：“......”
龙吟秋很是体贴，给两人安排在两个院子里，让她们彼此留一点私人的空间。
公良莜对这个安排很是满意，反正在隔壁，既不妨碍她看戏，又不妨碍别人谈情说爱。
公良莜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温泉，有点想睡觉了。
“叩叩叩，公良莜你睡了吗？”
敲门声将她唤醒，听到外面秦明月的声音，公良莜还是起床下了地。
开门，见人抱着被子站在门口。
公良莜忍俊不禁：“我可没有跟人挤一张床的癖好。”
秦明月耳根一热，幽怨地瞪她：“我，我可以睡地上。”
公良莜好奇极了，她一直以为秦明月还没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如今看来，是她狭隘了。
秦明月和龙吟秋之间，似乎有不少故事呢。
“咋回事？你跟龙吟秋，有仇怨？”
秦明月铺地的动作一顿，淡声说：“没有。”
“那我就纳闷了，人家好心收留咱们，你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唻？”
秦明月憋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了原因。
“我，我曾被他退过婚。”
公良莜长大了嘴巴，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拍拍自己的大床，笑说：“上来，坐这里。”
秦明月被她眼里闪烁的光照的头皮发麻，生了退缩念想，却被她一句话打断了退路。
“你要是走了，我就去找龙吟秋谈心。我想，他肯定不会对我隐瞒的。”
秦明月觉得，那么丢人的事，与其被别人说出来，还不如她自己老是交代呢。
于是，秦明月咬咬牙，抱着被子上了床，理直气壮地占了公良莜大床的一半。
第275章 美人排行榜
天道宫和四大门派合力歼灭为虎作伥的云雾山巅小祖宗，关闭了与荒服蛮地的通行，帝畿人心惶惶。
那时，为了稳固四大门派之间的地位，各家多以联姻为主。
天虚宫和昆仑派几代姻亲，自然是乐意的。天道宫中无适龄男女，自然不在考虑范围内。
剩下的便是龙师殿和明月殿这两大门派，明月殿主虽然犹豫，但也没有坚决抵制，最终还是答应了联姻一事。
那一年，秦明月刚满十六岁，一直被养在深闺，不问世事。
听说要与龙师殿的圣子龙吟秋订婚，弱小又孤立的秦明月，没有拒绝的余地。
所幸，龙吟秋是个倔脾气，虽然不够强大，但是态度十分强硬。
无奈之下，龙师殿向明月殿送来了赔礼，以表达他们的歉意。
龙吟秋退婚，明月殿的众人气闷，纷纷安慰他们家圣女，让她不要难过。
但众人不知，龙吟秋退婚，秦明月感激他，也羡慕他敢于拒绝且有能力拒绝的勇气和实力。
于是，她便以散心为由，出了明月殿，在沧海之滨最靠近内陆的村子里闲逛，寄宿在一户渔民家中。
白天陪他们大雨，晚上听他们将过去的故事，无忧无虑。
那时的秦明月，留恋这样不用为修行发愁的日子，也不用顾及被噩梦缠身的日子，她很开心。
一天，海上起了风浪，渔民们没有出海。
傍晚时分，她去观潮，却看到海面上飘着一具尸体。
秦明月心怀怜悯，不管不顾地冲进了海浪，试图将那人捞上岸。
身后的人看得心惊胆战，好在村里几个年轻力壮的渔夫帮她一起，将人捞了上来。
所幸，人还活着。
“阿月，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呀？”
秦明月探了探少年的鼻息，欣慰地对大伙儿说：“还活着。”
朴实的渔民听到她的话，纷纷露出了笑容。
“活着就好。”
秦明月给了渔民夫妇很多钱，拜托他们帮忙采买一些药材和日用品。
善良的渔民夫妇，自然是乐意的。不仅买了药材，也买了一些吃食。
经过秦明月几日的照料，少年终于醒了。
龙吟秋睁眼，看着引入眼帘的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满是笑意。
因为离得近，他看到了少女面纱下若隐若现的绝色容颜，不禁让他这个成年男子红了耳根。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不着急，先喝点蜜水润润。”
女子声音轻柔，葱白的玉指搅拌着碗里的水，一勺一勺喂给他喝。
朔西的女子大多粗狂，龙吟秋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细致和温柔的女子，一时觉得新奇不已。
半日后，龙吟秋终于能说话了。
之后的几日里，叫“阿月”的姑娘不再照顾他，而是让他跟着渔民夫妇去打鱼，当是还人家的救命之恩。
龙吟秋没有拒绝，人们没有问他是谁，也没有问他从哪里来，让他感觉十分的惬意。
白天打了鱼，直接拉到集市去换钱，换了钱就买一些日用品和食物。
日子简单淳朴，却也过得飞快。
一个月后，龙吟秋跟渔夫打鱼回来，本以为会如往常一样，看到阿月在门口朝他们挥手。
但没看到人，一问才知道，阿月姑娘在他们走后不久就离开了。
“阿娘，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大娘笑说：“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只留下这些钱财和一份信。这孩子，也太客气了。再说了，这信，我们也不认识呀。”
“阿娘，我认字，给我看看。”龙吟秋说着，接过大娘手里的信，拆开。
【圣子阁下，你该回家了，沧海之滨不欢迎你。】
龙吟秋心中惊骇，却也好奇那姑娘的来历。可惜，渔民们并不知情。
“阿月姑娘感谢二老的照顾，这些东西，是她的谢礼。二老不必介怀，手下便是。”
隔日，龙吟秋也告辞了，带着他的疑惑，离开了沧海之滨。
回到朔西，他无意中闲逛，看到了一本书，是关于帝畿美女的记录和画像。
排在第一的，赫然是天道宫宫主白雪见。百无聊赖地翻着，突然看到了一双眼睛。
排名第十，秦明月。
这是一张不能成为画像的画像，因为只有面纱以上的那双眼睛，没有其他的部分。
“东家，这女子，是秦明月本人？”
书坊东家讪笑：“阁下见谅，我也只是偶尔瞥到过一眼，不全面。”
龙吟秋了然，难怪看穿了他的身份。想来，那位圣女，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不过，看着画像只排到第十，龙吟秋就觉得很过分了。
别说第十，就是第一，她也做的稳当。
龙吟秋不太满意，要了东家的纸笔，将秦明月的面纱下的轮廓画完整。
东家一看，惊为天人：“美，真美人。敢问阁下，这真的乃圣女的真容？”
龙吟秋傲娇地丢了笔：“童叟无欺。”
于是，书坊东家连夜改了排名，将秦明月放倒了第一位，也将她的画像拓印，高价出售。
看到被无数人追捧和觊觎的画像，龙吟秋后悔了，也郁闷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多此一举了。’
而在明月殿，殿主看到了秦明月的画像，不悦地训斥了秦明月一顿，将她关了起来。
秦明月打听到画像最早从朔西传出来的后，瞬间就明白了是龙吟秋搞得鬼。
气不过，秦明月写了一份信，从沧海之滨送到了朔西，痛骂龙吟秋忘恩负义。
龙吟秋看到来信，得知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连累人家姑娘被关了起来，确实有点不像话。
秦明月进过龙吟秋的梦，知道他的遭遇，心中悲悯，总是有一丝怜惜在其中。
每一次龙吟秋的信，她都会认认真真地读完，认认真真地回复。
有了那一次的教训，秦明月再也没有出过明月殿，只安安静静地做个透明人。
几年后，天虚宫小宫主成婚，秦明月被老殿主允许代表明月殿参加婚礼。
那是秦明月第一次走出沧海之滨，婚礼结束后，她央求黄珊带她在天虚城多玩几天。
好在黄珊一向疼惜她，有求必应，便答应了。
因为秦明月长相出众，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的焦点，丝毫得不到放松。
秦明月玩的并不愉快，一度想自己偷偷跑走，但每次都担心黄珊被罚，又偷偷回去了。
第276章 再次被拒绝
黄珊从小照顾她的，自然明白她的懂事和苦闷，心疼不已。
“圣女，上元节的气氛还没过，咱们今天晚上出去玩吧。”
秦明月感激，却也不忍黄珊被罚，忍下了想要玩乐的心思，拒绝了：“无碍的，明日启程吧。”
黄珊叹口气，只好随她去了。
到了快入夜的时候，大街上人声鼎沸，秦明月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睡。
忽然，窗户被推开，一个人影瞟了进来。
“谁......呜呜呜。”秦明月嘴巴被捂住，凤眸怒瞪着压着他的人。
龙吟秋笑意盈盈，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悄声说：“嘘，别喊，我带你去玩......若是惊动了你们家长老，想玩可就没戏了。”
秦明月眼珠子转了转，瞬间就被他给蛊惑了，心想如果被罚，她就说是被歹人劫持了。
秦明月眨眨眼，指指自己的嘴巴，示意她不出声，让他放开自己。
如此近的距离，龙吟秋闻到了她身上的清香，忽然就不想起来了。
谁知，秦明月不给机会，抬起膝盖就朝他下身一顶，疼得龙吟秋倒抽了冷气。
“圣女殿下，要杀人呀。”
秦明月红着脸，把被子往上拉，只留一双眼睛。
“你先出去，我，我要穿衣服。”
龙吟秋好笑：“我若现在出去，肯定会被你们明月殿的守卫逮到。我不看，你穿就是。”
第一次，秦明月盯着一个成年男子的后背，穿了一次衣裳。
“好，好了。”
龙吟秋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一点，降降温。
回头，看着那张绝色的容颜，龙吟秋摇头：“你这样子，太招摇了。”
秦明月：“.......”
就在秦明月疑惑的时候，龙吟秋掏出一张兔子面具：“戴上这个。”
秦明月觉得新奇，没有拒绝，乖巧地让他给她系好面具的带子。
那时的秦明月，没有灵力，从没感受过自己飞行的痛快。
龙吟秋带着她，在天虚宫夜空里游荡了许久，才落到集市的一头。
虽然是夜里，但跟黄长老说的一样，上元节的气氛还在，街上很是热闹。
“我们也去放个河灯吧。虽说逝去的人未必能收到，但总归是一分寄托。”
龙吟秋身形一僵，木讷地点头，跟着她去了河边。
此时河边的人，已经不多了，河里飘荡的灯，也是稀稀疏疏的。
两人没有交流，各自推着那灯，看着它们飘动远处。
良久，秦明月主动打破了沉默：“小时候，我听说爹娘还活着，央求殿主带我去看他们，可她不让。时间久了，我便不问了。后来，我也明白了，他们已经不在了。”
龙吟秋听着她说，没有回应。
夜里风很凉，唯有他们相依的后背，是温暖的。
秦明月不知道自己何时睡了，也不知何时被送回了客栈。总之，一觉醒来，黄珊已经喊她启程了。
自那以后，秦明月很少出过明月殿，也没有再给龙吟秋写过一份信。
相同的，龙吟秋也没有来过一份信。两个人与彼此都像只听过名字的陌生人一样。
百年后，龙师殿再一次想明月殿提亲，可不等明月殿做出反应，龙吟秋依然态度坚决的反对联姻。
一怒之下，明月殿点殿主直接放出狠话，他们明月殿不会再与龙师殿有联姻的打算。
龙吟秋因此，被龙师殿的长老们处以家法，遍体鳞伤。
身为圣子护法的龙霄，对他的行为感到困惑。
一边上药，一边叹息：“你说你，分明就是对人家姑娘有意，应了亲事，水到渠成，两全其美。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龙吟秋气若游丝，却也甘之如饴。他并没有多解释，只是笑得满足。
与秦明月而言，或许多龙吟秋有一点情分，但是在这一次被拒绝后，她彻底收住了心思。
一百多年，愣是没有回应龙吟秋只字片语，龙吟秋的那些信，她再也没有打开过。
虽然灵力微弱，但是秦明月的决心很大，她开始学习处理明月殿的事务，虽然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日常，她也要一丝不苟地完成。
虽然殿主不满意，但是明月殿上下，出了对她修为的失望，其他方面还是很满意的。
以前只有黄珊愿意帮她，现在整个明月殿的长老和长辈，都愿意帮着她。
直到后来老殿主病重，她慢慢接手明月殿的事务，一日繁忙，便再也无心顾及其他了。
听着秦明月说他们之间的纠葛，公良莜也是好奇不已，这龙吟秋，还真是矫情啊。
“你没有问他为什么拒绝吗？”
秦明月淡然地摇头：“他是他，如何决断与我无关。况且，就算他不退，我也不会去联姻的。”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秦明月难得跟旁人说起了自己的心事，倒也真诚，没有隐瞒：“我早就过了儿女情长的年纪，如今要做的，是尽快突破。”
“别勉强自己，随缘吧。只是，有些事，还是说开了比较好，免得错过了，会留下遗憾。”
公良莜幽幽说道：“我刚做人的时候，因为心中有恨，错过了许多美好。现在人都走了，哎，想儿女情长，也不行了。”
秦明月噗嗤一笑，转而问道：“老祖提前离开，是不是跟月神苏醒有关系？”
公良莜心中感慨，真是个敏锐的姑娘啊！
“大约是吧。所以，你也不要着急，万一出了岔子，我可不管你。”
秦明月笑笑，没有说话。
彼时，鸡鸣不断，天色已经大亮了。
“我不睡了，反正也不困。”
秦明月的心，还是乱了，她睡不着了。
公良莜不管她，闷闷地说：“随便你，但别吵我。”
秦明月：“......”真无情啊。
秦明月抱着自己的被回去隔壁，刚进屋，就被窗前的人吓一跳。
“你，你怎么在这？”
龙吟秋挑眉：“这里是我家。”
秦明月神情淡漠，将被子叠好，转身告辞：“是明月叨扰了，还望龙圣子见谅。”
说完，直接去了公良莜这边。
龙吟秋看着她倔强的背景，懊恼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自言自语：“叫你乱说话。”
被赶出来的秦明月，气呼呼地在公良莜的院子里打坐，可她压根就静不下心。
想起什么，她冲进房间，拉起公良莜。
“公良莜，你先别睡了，给我两壶酒再睡。”
公良莜被烦的不行，扔给她一个酒壶，才将人打发了。
第277章 未来夫君
原本，秦明月觉得一壶就不够喝，可喝着喝着，才发现这一壶跟她想的一壶，似乎不太一样。
晃了晃，感觉这里面的酒，似乎永远也喝不完一样。
“公良莜，你这到底是个什么宝贝呀？好能装呀......感觉能装下整个沧海一样，好厉害呀，送我一个吧......”
公良莜睡醒，听着自言自语的秦明月，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无奈扶额，揉揉太阳穴，心里咋舌。
平日不疯的人一旦疯起来，还真是让人头痛。
“差不多得了，等下那位跑出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公良莜说着，夺了她手里的酒壶，直接将人拎到床上，塞进被窝里。
刚做好这些，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
“吟秋让人做了些吃食，不知小祖宗是否要现在食用。”
听着门外龙吟秋的声音，公良莜勾唇一笑，幸灾乐祸地看了床上翻来覆去的姑娘。
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吱呀”一声，院门被打开，公良莜想了想，还是将屏风拉了一点，给姑娘家留点面子。
可龙吟秋是谁，他可是看着秦明月喝得酩酊大醉才离开去煮吃的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姑娘家的窘态。
公良莜看着他端来的两碗清粥挑眉，一碗确实是粥，不过另外一碗，明显是加了东西的。
“你倒是个细心地。不过，既然如此，你之前一而再地拒绝，又是为何呢？”
龙吟秋身形一僵，似是没想到公良莜知道了他和秦明月之间的事。
沉默半晌，看着屏风后面，苦笑一声，解释说道：“正如小祖宗知情的那样，我对明月有情。可这份情，无关身份地位，我爷不会让她成为任何人用来笼络人心的工具，更不想让她陷入门派的斗争中来。”
顿了顿，他看向公良莜，笑说：“最主要的，小祖宗您是清楚地，如果没有遇到您，我可能早就身死道消也说不定，又何苦让她难过呢。”
公良莜蓦然，喝了一口清粥，对龙吟秋说：“你端过去吧。”
龙吟秋又羞又囧，伸出来两只手，愣是不知道要用左手还是用右手端碗。
公良莜暗笑，当做没有看见，继续喝她的粥。
龙吟秋绕过屏风，看着端坐床上，闭目打坐，眉头紧蹙。
不知为何，虽然是一样的容貌，他却觉得眼前的美人，跟他的阿月不太像。
“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月神皱眉，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声“多谢”。
龙吟秋愣在当场，还是公良莜出声，才化解了他的尴尬。
“你们龙家，现在什么情况？看你这，确实不像被软禁的样子。”
龙吟秋看了秦明月一眼，转出了屏风，一五一十地将目前龙师殿的情况给她说了一遍。
他确实是被软禁了，但是他这一派的人，一直在给长老们施压，让他们也奈何不了龙吟秋。
“你打算怎么做？我们过来这一路，整个朔西人心惶惶，就连周边的一些仙门，都在蠢蠢欲。”顿了顿，她神色认真地对龙吟秋说：“你们龙家关起门来怎么闹都可以，但是不要连累无辜。”
龙吟秋叹气：“是。但是龙家的族老们势力盘根错节，吟秋一人之力，确实很难在短时间内快速解决。当然，如果小祖宗愿意帮吟秋一把，那就再好不过了。”
公良莜白了他一眼：“我能做什么？”
“请小祖宗帮我封锁龙师殿！”龙吟秋掷地有声，说完，他又解释道：“其实，我尝试过很多次了，可那些族老们非常狡猾，一察觉不对就躲到龙家。虽说我与龙家人没什么情分，但整个龙家上上下下上千条性命，吟秋下不了手。”
公良莜点头，笑问：“你们家的族老，是不是都超过四百岁了？”
龙吟秋略为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面露赫然，默默点头。
“那就好办。我记得那个叫龙柏年的，是你们家大长老吧？”
龙吟秋心头一跳，点头：“正是。”
公良莜咽下最后一口粥，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笑对龙吟秋说：“介意我出去走走吗？”
龙吟秋眼皮直跳，微微一礼，笑说：“当然，小祖宗请自便。”
公良莜迈出一步，对屏风后的月神笑说：“我要出门一趟，你去不去？”
“去。”月神答应的干脆又利落，直接绕过屏风，目不斜视地跟着公良莜出去了。
出了院门，公良莜问月神：“这小子应该就是你未来的夫君吧，感觉怎么样？”
月神倒也没有否认“夫君”的事，只淡淡地评价了三个字。
“太弱了。”
公良莜咋舌：“啧，你要求太高了。帝畿想他这个年纪，达到这种程度的，出了你这具身体，还真没有别人。”
月神没有说话，默默跟着她走。见她对着龙师殿熟悉地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不禁好奇：“你对这里很熟悉？”
公良莜勾唇：“四百年前来过，一回。”
月神：“......”
四百年前的记忆，怎么还能这么清晰？
没走多久，两人就到了一座院落门前。
门开着，里面有人声此起彼伏。
“你，要不要也进去，混个脸熟。”
月神：“......”
公良莜看着院中的一片海棠，眼中寒芒一闪，挥了挥衣袖，将那花，连根拔起。
“大胆，什么人？”
随着一声暴喝，一老头从房中蹦了出来，出手就朝公良莜袭击而来。
公良莜只是一个微微的侧身，老头就被他自己用力过猛摔了一个趔趄。
屋里其他人听到了动静出门一看，顿时傻眼了。
一红一蓝，气质却完全相反的两人，惊为天人的容貌，让这群大老爷们看直了眼。
惊艳过后，众人还是反应过来了，顿觉头大。
“秦殿主，还真是稀客啊。这位姑娘，倒是跟小祖宗有几分相似，呵呵呵。”
月神冷眼看了龙柏年一眼，冷笑：“怎么，你们龙师殿是有多尊贵，本殿主来不得？”
“呵呵呵，当然不是。只是秦殿主突然造访，不知有何指教？”
月神依旧冷眼，看向公良莜：“本殿主的这位好友，想与大长老叙叙旧，劳烦各位请先行离开。”
众人被她的态度搞得一愣一愣的，龙柏年对公良莜比较熟悉，认出了她。
第278章 你的这条命
其余人跟公良莜的交集几乎为零，加之几百年不见，公良莜如今又一改从前的稳重，很难让这些人把她和以前的公良莜联想到一起。
龙柏年的弟弟第一个不忿：“我大哥可是龙师殿的大长老，就算你明月殿的殿主相见，也的送张帖子。她算个什么东西。”
“二弟，住口，不可无礼。”龙柏年眼皮子跳了跳，急忙打断了自家弟弟的鲁莽，对公良莜恭敬一礼：“龙师殿不知小祖宗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小祖宗恕罪。”
什么，她，她是云雾山巅的那位！？
“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她怎么回来这里？”
龙柏年警告地看了众人一眼，其他人也不情不愿地行李。
公良莜看着这群人，曾经多么趾高气扬，现在就有多么卑微。
因为什么？
全是因为师尊对她的宠爱和维护呀！
想到这里，公良莜心情也好了，对众人摆手：“没什么诚意的见礼，看着都尴尬，还是免了吧。”
众人：“......”确实是那位小祖宗无疑了。
“小祖宗见谅，我等也是许久不见，一是认错了。”有人笑呵呵地打圆场。
“是吗？当年在诛仙台，不是叫的挺欢畅的，这么快就忘了我，不太厚道呢。”公良莜优哉游哉地坐在主位上，看着这群人面色变来变去，有趣极了。
龙柏年心里叫苦，这位小祖宗别的本事没有，折腾人的本事，他可是刻骨铭心的。知道公良莜吃软不吃硬，赶紧顺毛。
“小祖宗莫怪，龙师殿近年事多，诸位长老们心力交瘁，应接不暇。方才多有冲撞，柏年替他们像小祖宗赔不是，还望小祖宗大人不记小人过。”
公良莜始终面带微笑，看不出她的息怒，只听她若有所思地说：“年纪大了难免会精力不足，那就交给年轻人嘛，何必把自己累得半死呢。你们啊，也不要太宠年轻人，多给他们磨练磨练，对你们，没坏处的。”
“是是是。”龙柏年低头应声，心里却已经开始猜测公良莜的来意了。
“那行吧，秦殿主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来找龙大长老叙旧的，劳烦各位先行离开一下。”
见众人疑惑，公良莜接着说：“当然，不走也行。我这个人脾气比较暴躁，万一动起手来误伤了谁，可不能怪我没提醒。”
众人一听，更加不能离开了，万一大长老被打死了，他们这些长老们，可就完了。
公良莜笑容不便，没有催促，只是淡笑看着龙柏年。
她在赌，龙柏年的那些事，他最怕知道的，就是龙家人。
毕竟他是龙师殿的大长老，也是龙家的族长。果然，就听他站出来自己大了。
“二弟，各位长老。你们，先回去吧。小祖宗只是叙叙旧，不会胡来的。”
等众人依依不舍地离开，龙柏年终于放下了他高傲的身段，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小祖宗恕罪，当年之事，我，我是被逼的呀。”
公良莜还是那副笑脸，只是挑了挑眉毛，笑说：“那时候，龙宗主可是答应了我不为难你的，难道他就不怕誓言应验，天打雷劈吗？”
龙柏年赶忙解释：“不是殿主，是天道宫，是白雪见那个魔女啊。她杀了我的妻子，扬言我不按照她的要求做，就会杀掉我唯一的孩子。小祖宗，我真的是被逼无奈才出卖您的呀。”
龙柏年痛哭流涕，但是公良莜却无动于衷：“你到也算不上出卖我，只是颠倒了是非曲直而已。不过，你也别卖惨，白雪见虽然做尽了坏事，但她可没有杀你的妻子。”
龙柏年瞳孔紧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公良莜，心中逐渐染上惊惧。
“不是她，那是谁？”
公良莜冷哼：“难道不是我杀的......诛仙台上，你亲口对众人说的。‘公良莜嫉妒爱妻美色，不仅将她容貌尽毁，还将她残忍地杀害’......哦，对了，据说尊夫人被我杀死的时候，腹中还有三个月大的胎儿，没错吧！”
不是疑问，是笃定。
龙柏年浑身开始颤抖，忙磕头求饶：“小祖宗，我真的是被逼的，您一定要性信我。”
公良莜嫌恶地抬脚，隔空将就要扑过来的龙柏年踹到门口，冷笑：“以前我不懂，对尊夫人的遭遇感到愤怒，想也没想就替你杀了人。可回过头来一想，你如果真的爱你的妻子，不想让她在狼窝里继续受摧残，你完全可以带她妻子离开龙师殿，离开龙家。”
“当然，我可以给你找个理由，正好遇到了我这个么没脑子的，让你萌生了不该有的想法。但是，龙柏年，我已经替你杀了你想杀的人，你为何不放过那个可怜的女人？”
龙柏年颤颤巍巍，痛哭流涕地狡辩：“小祖宗，您说的对，我可以带她离开，也确实是您让我萌生了杀人报复的想法。可我的爱妻，真的不是我杀的。是白雪见啊，她抓走了吾妻，并威胁我让我上诛仙台的......”
听起来完美的理由，可公良莜一句也不会信。
龙柏年本是庶出，在龙家压根就是个透明人。纵使他天赋比嫡兄出色很多，任然得不到重视。
但龙柏年不是那种甘愿当透明人的懦夫，他听从了家里的安排，为了联姻娶了朔西二流仙门中的姑娘。
为了让自己的父兄身败名裂，不惜用自己的貌美如花的妻子做诱饵，一度成了他钓鱼的工具。
公良莜也是后来才想明白，当时就算没有她冲动杀人，龙柏年也有本事让那对父子彻底完蛋。
“龙柏年，到现在，你还在为你的自私狡辩。这几百年，在这个院子里，你睡得安稳吗？”
龙柏年一改常态的卑微，忽然起身，看着公良莜冷笑：“公良莜，看在老祖的面子上，我尊你一声小祖宗，但你别太过分。我们龙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公良莜笑容扩大，点头：“笑话，如果不是你哭着求我，我会管？当然，我不管你龙家的事，我只管你。因为，你的这条命，是生是死，现在由我做主。”
龙柏年恼怒，他可是听说了，公良莜重新回到帝畿，修为大不如从前。
“哈哈哈，真是大言不惭。公良莜，你这爱多管闲事的毛病，会害死你的。听伯伯一句劝，乖乖回去老祖身边待着，跟老祖学学，免得招来杀生之祸。”
公良莜噗嗤一笑：“你倒是挺给自己长脸的，伯伯！你叫谁呢？”
“你。”龙柏年刚想张嘴，瞬间就哑巴了。
第279章 一重一轮回
不等龙柏年反应过来，一个东西就进了他的嘴巴，入口即化。
更让他惊慌的事还在后面，上一瞬巧笑嫣然，此时面如寒霜，扼住他的咽喉，让他不敢直视那张绝色的容颜。
这一瞬间，龙柏年感觉自己头顶压着一座大山，他的力量，渺小如蝼蚁。
死亡惊恐和无措让他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狂跳的心脏和瞪大的瞳孔，表示他还活着。
就在龙柏年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公良莜将他甩开，“砰”的一声撞到了门框上。
“龙柏年，你该死。”
直到这一刻，龙柏年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强大，他也瞬间明白公良莜说的话。
他的生死，确实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小祖宗，我错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绕我一次吧。”
公良莜嫌弃地擦擦手，冷哼：“你还不配让我动手。”
龙柏年如蒙大赦，忙跪谢。可下一瞬，公良莜的话让他生不如死。
“我呢闲来无事，专门为你这种人研制了一种药，叫‘悔断肠’。顾名思义，越是诚心悔过，药效就越多。只要一日不悔，就会一日生不如死。”
就在公良莜话音刚落，龙柏年就要暗骂公良莜狡诈，可谁知他骂人的念头刚起，全身如被虫蚁嗜咬一般难受，痛不欲生。
“啊，小祖宗，我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解药，我真心悔过，求您给我解药吧。”
公良莜好整以暇，擦过手的帕子在她手中燃尽，勾唇浅笑：“没有解药啊，你如果真心悔过，自然就解了。”
公良莜说着，起身，扶了扶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依旧是那副巧笑嫣然的模样。
“对了，大长老一心忏悔，无力在操持龙师殿的事务，就交给龙吟秋去处理吧。”
龙柏年疼得满头大汗，他不甘心地咆哮：“不可......啊！”
公良莜接下来的话，彻底断了他的所有念想。
她说：“忘了告诉你，出了‘悔断肠’，我呢还研究了另外一种药，还没想好用什么名字，不过功效倒是很简单的，就是让不乖的人，老实一点。你放心，我会给龙吟秋解药的，只要你乖一点，他不会为难你的。”
龙柏年瘫坐在地上，心中恨的不行，可越是这样，他身上的虫子就咬的越是厉害，以至于他连骂一句的力气都没有。
公良莜帮龙吟秋解决了大长老，龙吟秋捡了个便宜，不费一兵一卒，彻底掌控了龙师殿的主动权。
老宗主沉迷享乐，很好打发。至于其他长老，纵使龙柏年再如何不甘心，但只要他想身体舒服一点，就不会与龙吟秋作对。
朔西解禁，外人想看的热闹没有看成，纷纷带着消息抱憾而归。
龙吟秋正式接任龙师殿，废除一切旧制，心里门规，严格约束门中弟子。
龙家的族长位置还在，但是家规重新制定，就算是组长，也只能听命。
如今的帝畿，天道宫早已瓦解，四大门派也彻底分崩离析，再也没有一家独大的势头。
龙吟秋初任龙师殿殿主，广发请帖，邀请仙门百家参加仙贤会，给年轻一代切磋交流的机会。
这个提议得到了不少仙门的复议，以至于第一节仙贤会，办的有声有色。
不仅如此，此次仙贤会还产生了一个仙贤榜，帮上有名的都是年青一代的翘楚，声望大增。
仙贤会上，不仅展示了龙吟秋这位龙师殿殿主的实力，也将隐世多年的明月殿重新带到了世人眼前。
光阴荏苒，公良莜与秦明月结伴游历，也已经过了五十个年头，可秦明月月神令第七重，还是没有突破。
似乎一直在等一个契机，非常难的契机。
通过研究，秦明月终于总结出了月神令的七重境界，实际上是月神的七世轮回感悟。
而这第七重，便是她第一世的感悟。
那时，她在仙界。
“难道要去仙界才能突破？”秦明月很是困惑，她无法突破第七重，飞升的可能微乎其微，怎么可能会有感悟的机会。
两者之间，似乎是矛盾的。
秦明月着急，公良莜比她更着急。
师尊说过，五百年劫满务必飞身，可眼看没剩多少时日了，她自己居然也没有任何要飞升的感觉。
公良莜将秦明月扔在一边，自己去查阅师尊留下来的书籍典故，试图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秦明月见此，也没有打扰她，自己回去也打算找一找明月殿留下来的典籍，看看有没有踪迹可查。
两人各自研究，又是三年匆匆而过。
终于，公良莜找到了一种可能。只是，她还不确定。
正要去找秦明月验证时，那人也刚好抵达海棠十里。
两人手中都拿着书，看着彼此，相视而笑。
明月殿确实有记载，月神令七重，一重一境界，一重一轮回。
想要突破第七重，需要制造轮回境。而这轮回境，实则是一上古就有的阵法。
秦明月将自己的查阅结果说出来，不免吐槽：“这月神到底怎么想的，既然是上古阵法，肯定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呀。难道她不想好好地复活了吗！”
公良莜眼神不由发亮，笑看着秦明，拍拍她前面的书：“呐，上古大阵，梦游仙境，专门制造轮回境的。”
秦明月欣喜，翻开书一看，傻眼了。
“不认识。”
公良莜好笑：“也没说非要让你认呀。月神令也没有规定这轮回境一定是本人布阵才行吧。”
秦明月摇晃着公良莜的手臂，喜滋滋地说：“没有没有。所以，我有可能比你先飞升对不对！”
公良莜被她这莫名的胜负欲给打败了，白了她一眼：“少得意，谁先飞升还不一定呢。再说了，我飞升要去找我家师尊，你干嘛去。”
这回轮到秦明月郁闷了，傲娇地蹲在一旁：“没出息，不就是有男人了嘛，有啥了不起的。”
公良莜不管她哼哼唧唧，专心研究布阵的法子。
在她闭关的这几天，可把秦明月给急坏了，干脆下山去找苍蓝诉苦去了。
“郝年拜年秦殿主。”
“苍羽拜年秦殿主。”
看着刚到她腰部高的两个孩子，恭恭敬敬地行李，有模有样，秦明月的心头软化了。
“免礼。你们娘亲呢？”
第280章 迷途再见
这两个小孩正是苍蓝和郝琦的一双儿女，是一对双胞胎，今年五岁。
郝琦家中只有父母，如今也都在云雾山，三世同堂，一家人一起生活，和谐美满。
秦明月忽然觉得，她一个孤家寡人找苍蓝，是个错误的决定。
于是，拐走了两个孩子，教他们修行去了。
七日后，云雾山巅传来“嗡”的一声，引起了天地灵气的波动。不久后，凤凰衔喜绶落与海棠十里，仙乐萦绕云雾山，久久不散。
秦明月远远的看着，那人就站在漫天的海棠花中，衣袂翩翩。凤凰神鸟在她眼前轻声吟唱，不知道是什么言语，她听不懂。
紧接着，她的身边，出现了好些人和兽。有她的梦似曾相识。
一红一女子，角色的容颜上有微微的笑意，眉间一朵火红的火焰印记，将她的气质衬托得格外热烈。那是陵光神君朱雀。
一白发男子，玄衣上星罗棋布，气质出尘，方正的脸上是欣慰的笑。他抬手默拍拍公良莜的发顶，像安抚自家小辈一样温柔。那是玄武大帝。
还有一个腼腆的少年，头顶两只犄角。少年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浅浅的酒窝。少年应该是青龙神君的什么人吧，年纪有点小。
还有一直纯白的独角兽，大约就是白泽神君了。还有一个光屁股的小屁孩，上窜下跳，十分欢脱。
“小主人飞升在即，我等只能先离开了。”
“是呀小主人好棒哦。”
“我们在仙界等你。”
几人说完，一溜烟地消失了，只留下公良莜一人在原地傻笑。
“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怎么不过来跟？”
看到公良莜转身，听到她的话，秦明月才回神，有些怅惘。
好不容易有个朋友，竟然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他们怎么都走了？不陪你一起吗？”
公良莜摊手：“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快就会见面的，没什么区别。”
秦明月沉默了半晌，问她：“我们还会再见吗？”
公良莜不假思索：“当然。你知道，我这种人，走到那里，都是坐不住的。”
秦明月心下释然，笑说：“仙界不比帝畿，没人罩着你，轻点做。”
公良莜好笑，对未知的领域，多了几分期待和向往。
“走吧，该你了。”
海棠苑，公良莜移除了她最爱的海棠花，专门为秦明月不下了轮回境——梦游仙境。
秦明月抬脚走上一侧的蒲团，闭目打坐。
公良莜坐到她身前，灵魂进入秦明月的梦境，保护她的神魂。
然而，公良莜刚一进去，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再想摆脱这个梦境，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是秦明月儿梦境，她若强行脱离，会让秦明月元气大伤，甚至有性命之忧。
无奈，她只能继续往前走。
山间云雾缭绕，看不清前方的路，隐约听到了人声从不远处传来。
“君曜，好冷呀。”
公良莜听到熟悉的名字，心脏瞬间收紧，快不上前。
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人。
只是，师尊，他在干什么？
大雪天，他自己脱的只剩下一条地库，而他的衣服，居然都盖在一块石头上。
“君曜，你能靠近一点吗，我感觉不到你了。”
公良莜看着少年模样的师尊，光着身子趴在一块顽石上，引来一片笑声。
“暖和了吗？”
“嗯嗯，暖和了。可是君曜，你不冷吗？”
“不冷......阿嚏。”
“哈哈哈，君曜撒谎精。快穿上吧，我只是一块石头，感觉不到热冷的。刚才，逗你玩呢。”
少年君曜摇头，倔强地说：“莜儿是有温度的。
公良莜震惊地无以复加，她颤抖这手去触碰君曜的身体，可手指从他身体里传过去了。
在碰到那石头时，整个灵魂，都被吸了进去。
“师尊。”
奈何那人根本听不见，她虽然拥有独立的灵魂，却完全无法干扰梦里的人和事，之恩那个感受到那石头羡慕的心情。
它也像做人！
“君曜，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君曜趴在石头上，笃定地说：“会的，一定会的。”
春天来了，君曜在石头的周围栽了许多花，味道很香。
“君曜，这花有名字吗？”
君曜靠在石头上，看着手里的龟壳，温柔一笑，答她。
“海棠。”
“好听。”
“莜儿喜欢吗？”
“喜欢。”
君曜笑得更加温柔了，他笑着说：“以后我们有家了，就在家的周围种很多很多海棠，给你观赏。”
“好呀好呀......”
君曜在石头的周围，建了茅草屋，放置一些生活用品。
而他，整日就倚在那石头上看书，经常给她读书里的事，偶尔也会习武练剑。
终于，经过了数年的熏陶，顽石也成人了。
“君曜，我们怎么不一样？”
君曜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裹住她光溜溜的躯体，笑说：“因为我是男人，莜儿是女人。”
公良莜的名字事君曜给她取的，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很喜欢。
君曜抱着刚成人的公良莜回到了他们的家，青芜山。
仙界都知道无尘老祖在点化一块顽石，如今见他带人回归，自知已经有了结果。
有人有心前来庆贺，却被各种理由拒之门外。
很快，无尘老祖昭告四海八荒，公良莜是他君曜的妹妹。
因为无尘老祖的关系，老祖新晋的妹妹公良莜，被三界尊为青芜公主。
因为青芜公主的出现，平静的青芜山，开始了鸡飞狗跳的日子。
“哥哥，这条鱼不听话，它不上钩。”
君曜勾勾手指，满含威胁地说：“无妨，看哥哥的。”
果然，君曜一口气将河里的鱼全捞上了岸，摆在河边让妹妹挑选。
看着无精打采的鱼儿，公良莜又觉得它们太可怜了，又都给放生了。
听说有好看的人，公良莜便坐不住了，非要让君曜带她下山。
这一下山，新鲜事让从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彻底如脱了僵的野马，事事都新奇。
“仙界何时出生了这么漂亮的小娃娃，怪好看的。”
“嘘，瞧身后，无尘老祖。”
“呀，难道，她就是传说中那个被老祖点化的顽石！”
“长的还挺秀气的，可惜了，就算成人，也是个无心的。”
“你小点声，不知道老祖最讨厌旁人说那石头无心了吗！”
纵使所有人窃窃私语，但公良莜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嘀嘀咕咕的言语。
“哥哥，他们说我事无心之人？那我的心呢？”
第281章 初见洛笙
君曜认真看着公良莜，认真地给她解释，并抚摸她的心口，感受着胸膛起起伏伏的跳动。
安抚她说：谁说的，莜儿的心，就在这里。不信你自己感受一下，是不是跟哥哥一样。”
公良莜懵懂，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撑在君曜的心口处，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欢喜不已：“哈哈哈，哥哥没有骗我，我是有心的。”
尚对人类的情感懵懂无知的公良莜，知道自己并非无心之人时，第一次为她是个人而感到激动。
见人就要解释一句，“我不是无心之人”，可好像并没有人愿意接受她。
一天，她看到一众仙娥聚在一起玩蹴鞠，她也想跟她们一起玩。
“仙娥姐姐，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几人犹豫了半晌，还是带着她一起玩耍了。可是，当那球到她跟前时，她没控制好力道，用力过猛，打伤了对面的仙娥。
“呀，怎么这么弱！”
听着她打伤了人，还在那若无其事地嫌弃人类力量微弱，那群仙娥瞬间就生气了。
“果然是无心之人......我们走，亏我们还好心跟她玩耍，简直太过分了。”
仙娥们气愤离开，公良莜莫名其妙，她跑回山，将这件事告诉了君曜。
问他：“哥哥，人类都是这么脆弱的吗？”
君曜没有教她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只宠溺地拍拍她的小脑袋，笑说：“生命是有无限可能的，同时，也是脆弱的。他们啊，都是从幼小无知，慢慢成长起来的。”
“那我们呢？我不记得我一开始的模样了。”
君曜微微曲腿，让她躺的更舒服一点，笑说：“我也不记得了。但总归，我们是被天道厚爱着的。”
这一天后，公良莜再也没有使出过自己的力量，让人以为她只是个普通人。
也是自那天以后，再也没人愿意跟她玩了，凡是她所到之处，人都会一哄而散，或者远远地避开。
公良莜觉得无趣，只好成天粘着君曜。君曜自是欢喜的，走哪都带着她。
有一天，魔后难产，魔主请求无尘老祖帮忙。公良莜便跟着君曜去了魔界，见证了洛笙出生的全过程。
公良莜才知道，人类的出生，是由父母共同努力的结果。
刚出生的洛笙，头上还有三个长短不一的犄角，公良莜觉得他长得太丑了。
可就这么个丑东西，居然黏上了公良莜。
只见他蹭地一下从魔后怀里蹦了起来，爬到了公良莜的肩上，撕也撕不下来。
君曜心中微动，出于私心，他跟魔主夫妇协商，将幼年洛笙带去青芜山教养。
魔主夫妇好不容易才生下这么一个儿子，自是不舍的。可儿子愣是粘着公良莜，叫也叫不回来。
无奈，魔主夫妇只好同意他们带走了洛笙。
君曜难得体贴，对他们说：“二位倒也不必着急，我和莜儿会在魔界多留些时日，夫人可多余魔子培养感情。”
魔主夫妇感念老祖体恤，对公良莜也是格外宽容。
虽然一开始，他们也是提醒吊胆地，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的爱子就被小公主给玩死了。
可随着几日的相处，他们才发现，传言并不完全可信。
小公主嘴上嫌弃洛笙长得丑，但是对他呵护备至，生怕他冷了，饿了，或者不开心了。
魔主夫妇也对公良莜多了几分爱护，尤其是魔后，将她当成女儿一样关怀，教她许多女子的处事之道。
“夫人，我也能生产自己的孩子吗？”
魔后疼惜地拉着她的手，笑说：“凡女子，都可以生产。只是，小公主要切记，这生孩子一事，不是跟谁都能生。”
“哦。”公良莜似懂非懂地听了，将这事记在了心上。
因为有了洛笙，公良莜有了玩伴，过得非常开心。
魔主夫妇对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也十分疼爱，魔后开始教洛笙说话。
“父王。”
“母后。”
“......”
教什么都没有反应，直到看到公良莜，小家伙瞬间兴奋了。
趴着她的肩膀，流利地吐出两个字：“姐姐。”
不止魔主夫妇傻眼了，公良莜自己也傻眼了。
“再叫一声。”
“姐姐。”
听到儿子说话干脆，魔主夫妇虽然失落，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来了。
总归，不是哑巴就行。
“好弟弟，叫父王，来，跟姐姐学。父......王。”
“父......王。”洛笙学着她的口气，十分滑稽。
魔主听到儿子的唤声，心头激动不已，一把将儿子夺过来，高高抛起，哈哈大笑。
“苼儿，再叫一个。”
洛笙傲娇地从父王身上跳开，奔到魔后身上，蹭了蹭她的脖子，甜甜地叫了一声：“娘。”
魔后瞬间红了眼眶，她本是没有指望的，谁知儿子这么懂事。
就在魔后感动的时候，儿子已经从她身上离开了。
果然，还是姐姐最值钱。
魔主夫妇对公良莜的喜爱，不亚于对自己儿子的疼惜，本想将小公主收为义女的。但是想到她是无尘老祖的妹妹，夫妻二人瞬间没了底气。
于是，洛笙就莫名其妙地有了个姐姐，公良莜也莫名有了个弟弟。
但是她的哥哥君曜，和这个弟弟洛笙，两人却并不以兄弟相称。
公良莜带着洛笙回到青芜山，让他叫“哥哥”，可小家伙很傲娇地移开脸。
君曜也冷哼，将他从公良莜身上丢开。
被丢开的洛笙委屈大哭，但是看到姐姐没心没肺地笑得直不起腰，他就无聊地自己收了哭声，一边画圈圈去了。
没过几年，洛笙长大了，魔主夫妇又生了个女儿。
洛笙被接回魔界，一边照顾妹妹，一边跟着魔主开始修行。
公良莜无聊的时候，也会去魔界跟洛笙玩耍。但是魔主刚出生的那位小公主，对公良莜就很不友好。
每次见到她，都是哭个不停。
不仅如此，只要洛笙丢下她跟公良莜去玩，小公主就开始没完没了地哭。
公良莜无奈，悻悻然自己离开。
虽然长大后被告知不能对青芜公主无礼，但是雪见公主始终不愿意亲近公良莜。
魔主夫妇很无奈，问女儿：“青芜公主很善良，阿见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她呢？”
小雪见不说话，直到洛笙再三强调：“阿见，莜姐姐很好，哥哥喜欢她。以后，哥哥长大了要娶她，做我的妻。所以阿见，不可以讨厌她。”
小雪见长大了，明白了哥哥的喜欢意味着什么，但她不同意。
“不可以，哥哥。她没有心，会害死你的，阿见不想失去哥哥。”
第282章 再见凤央
对于妹妹的话，洛笙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也没有怪她胡言乱语，而是耐心地给妹妹讲他小时候的事。
“我刚出生的时候，眼前一片混沌，却只看得到她的脸，以为她就是娘亲。我很饿，趴在她的脖颈，喝了她的血。”
雪见公主听着哥哥的讲述，懵懂又震惊。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每次爬到她的肩膀上，都是在借故喝她的血。可她，每次都忍着，不让任何人发现。有时我饿的狠了，会下意识地咬的重，她会找个理由带我去没人看见的地方，任由我喝饱。”
洛笙在妹妹的震惊中，将心里的愧疚和心疼说了出来。
说完，他笑看着妹妹，问她：“阿见，不要只听别人怎么说，要自己去感受了才真实。”
末了，洛笙揉揉妹妹的发顶，对他说了自己的决心：“不管阿见信不信，莜姐姐是天上地下，最温柔、最有爱人之人的女子。”
听了哥哥的话，雪见公主对公良莜的行为大感震惊，也明白了哥哥对她的感情。
可一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公良莜是看到的幻影，心里慌得不行。
雪见公主没再表现出强烈的厌恶情绪，她在心里开始说服自己，接受那个善良的女子。
可是当她再一次被噩梦惊醒时，雪见公主终于还是没忍住，主动去找了公良莜。
“你会害死哥哥的。”
公良莜茫然，不懂雪见公主的意思，但是听懂了她的话，也记在了心上。
她说：“如果不想让哥哥死，你以后就不要再跟哥哥好了。”
公良莜确实是个无心之人，她无法表达自己对旁人的喜怒哀乐，但对别人告诫她的话，总是会一根筋地贯彻到底。
她认真地对雪见公主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们了。”
他们，除了洛笙，还要魔主夫妇。
雪见心里，其实也不好受，尤其是听了哥哥讲的那些事，对公良莜生出了一些同情。
“你要是无聊，就让它给我送信，我可以陪你玩。”
公良莜收下了雪见公主的信使，但是因为从前被她讨厌过，她自然也不会真的找她去玩。
渐渐地，公良莜懂得不去给别人添麻烦这件事，所以每次洛笙来找她，她都会找借口躲起来。
君曜好奇，层问她：“怎么了，洛笙惹莜儿生气了。”
公良莜摇头，不懂隐瞒的她，跟君曜说了实话。
原本，君曜想找洛笙算账的，但又想到洛笙多莜儿的心思，又把这事按下，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公良莜安静的时间多了，君曜就会一直在青芜山陪她，给她讲自己成人后的故事，教她修行。
这天，天官前来通报，说天帝宴请三界群贤，问老祖要不要去。
君曜本不想去的，但是公良莜一听说有很多人，她就显得蠢蠢欲动了。
摇晃着君曜的手臂，大眼睛眨呀眨，毫不避讳地表达自己的兴趣。
君曜本不想让她被旁人议论的，但又不想扫了她的兴，只好应了天帝的请求，带着她去赴宴了。
青芜公主第一次路面，盛装出席，惊艳了三界群贤。
只见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老祖身边，面上乖巧，坐的端正。
实则灵魂早已出窍，在在座的众神之间游走，将他们之间的私语，听了个清清楚楚。
“听说妖王来仙界求亲，不知是看中了哪位仙子？”
“说起来，仙界好像还没有一位帝姬，也不知天帝作何打算。”
众人心中猜测，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端坐在无尘老祖身边的公良莜。
各个仙府确实没有帝姬出生，但是青芜山倒是有位青芜公主，与妖王的身份，倒也相配。
只是，那可是老祖千娇百宠的妹妹，谁敢不怕死地提出来。
饶是天帝，他也不太敢直接说出来。
要说整个三界，最有胆量跟无尘老子较量的，当属妖界那只凤凰了。
三界群贤都来了，魔主夫妇都来了，当然也少不了妖王。
凤央在百鸟的簇拥下落在南天门，天神守将硬着头皮，将他身后的百鸟拦了下来。
所幸凤央这一次，并没有大打出手，更没有生气。
而是豪迈地挥挥手，让百鸟族的众鸟回去了。
“你们先回去，等寡人给你们找个王后回去，哈哈哈。”
越过南天门时，凤央的动作浮夸，衣袍刮伤了天神守将的脸。
言语多有轻浮之意，听着更让人不爽。
可他们，敢怒不敢言。
看似太平的三界，实则早已不似从前。妖王屡屡挑衅仙界，妄图成为三界的主宰。
如果不是无尘老祖压着，怕早就反了天了。
“哎呀呀，本座可是有近十万年没有上过天庭了，可真是热闹呀！”
听着这浮夸的声音，众神默默擦汗。就连天帝，也感到屁股底下不太安稳。
“妖王远道而来，实乃稀客，请上座。”
“上座？难道天帝想好了，要把这仙界，让与本座了。”凤央衣袍一甩，羽毛飞了满堂。
君曜神色冷漠，他只看着身边的小姑娘，捏捏她的小手，对神游在外的灵魂召唤。
“莜儿，回神了。”
公良莜灵魂回归，却见君曜脸色不太好，心里纳闷。
揉揉刚才被一只无礼的臭鸟撞疼的手臂，恶狠狠地瞪了凤央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这不就是在她头上拉屎，被君曜打个半死的臭凤凰么，怎么跑到天庭耀武扬威来了。
公良莜疑惑地看着君曜，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哥哥，你看他那几根毛，是不是再也长不齐了呀？”
君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的宠溺：“应该是的。”
公良莜捂嘴偷笑：“活该！”
凤央一直注视着君曜，看到他的神色变化，惊讶之余也算看明白了。
视线移到他身边的小丫头，瞬间就明白了，她就是青芜山那块顽石。
“哟，小丫头，你总算做个人了......哦，对了，你应该不记得了。我就是当年在你身上拉屎的那只凤凰。”
凤央话音刚落，庭中顿时响起了各种声音，众人憋笑别的难受。
君曜冷眼睨了凤央一眼，淡漠地说：“百鸟之王，是想再也飞不起来？”
饶是凤央敢在旁人面前肆无忌惮，但在君曜面前，他不得不收敛。
公良莜见他蔫了，瞬间来了底气，哼哼说道：“忘恩负义的臭鸟，我就不该求情，直接让哥哥给你打秃顶。”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替公良莜捏了一把冷汗。
好在凤央并没有生气，而是闷了一口酒，笑说：“我承认，确实要感谢你。所以，小莜莜，我是来报恩的。”
公良莜眨眨眼，看着瞬间蹲在自己眼前的人，莫名其妙。
第283章 成亲的事
此时，谁也没有想到，君曜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出手。也没有料到，凤央会有所防备地回击。
仿佛他们对彼此的行为毫不意外，对对方的心思，也看的透彻。
公良莜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了，跟了上去。
“臭鸟，你敢伤哥哥一分，我就拔掉你所有的毛。”
凤央心里有气，却也只能收手。当然，在收手前，还不忘算计君曜一把。
看着君曜一掌将凤央击飞，公良莜傻眼了，拍拍胸膛，庆幸哥哥没有伤。
“哥哥，算了吧，反正他那一簇毛已经给了他教训了。”公良莜拉住君曜，不让他再动手。
可这一切看在君曜眼里，就是公良莜再一次维护凤央，让他心里很不爽。
凤央就是这样，惯会装柔弱，让莜儿心软。
君曜越想越生气，抬手就要给凤央一次沉痛的教训，可他的法力还未脱手，那只不要脸的丑凤凰就变成本体多大了公良莜的身后。
而公良莜，看着丑不拉几的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于这样的场景，君曜心里既熟悉，又排斥。
他不悦地将公良莜扯到自己身边，语气不太好地训诫：“太丑了，会传染，离远一些。”
公良莜错愕，同情地看着凤央，对君曜讲道理。
“君曜，这件事都过去几十万年了，你现在又在生气什么呀？他虽然丑了点，但好歹也陪过我们几天的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看曾面看佛面，你就放了它吧。”
君曜面色微沉，深深地看了公良莜一眼，拂袖离开。
公良莜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想不明白君曜为什么生气，只觉得他的背影有点难过。
倒是凤央眼珠子转了转，瞬间化成人，开始给公良莜洗脑。
“小莜莜，我真的是来报恩的。君曜这人，也太不讲情面了，我们不管他了好不好。”凤央说着，就要拉着公良莜离开仙界。
“对了小莜莜，我收藏了好多奇珍异宝给你，走，我带你去看。”
公良莜的郁闷，瞬间被妖界的繁华给转移了，行走的，说话的，都不是人。
与她而言，这些花鸟虫鱼比人更加亲切、更加熟悉。
漫山的海棠花拉着她翩翩起舞，比仙界的那些仙娥更美，无数灵蝶扇动着晶莹的翅膀，在她周围叽叽喳喳。
没人嫌弃她是个无心之人，也没有谁用异样的眼光审视，或是躲避她。
还有无数灵果，凡是她心里想的，它们都会乖乖跑到自己跟前，任她摘取。
再也不会有人拦着她，说这是谁谁谁的果园，没有允许不可以进去之类的规约。
凤央带她飞上妖界的长生树，让她可以俯视整个妖界。
“小莜莜，快看，你脚下的这些，都是我们从前的伙伴。只有它们，才不会嫌弃我们是异类。怎么样，嫁给我吧，让本座给你造一个无忧无虑的天地。”
公良莜幻想着那样的天地，笑问：“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凤央自信地扬眉：“当然。三界之内，只要你想做，没人敢拦你。”
公良莜撇撇嘴：“屁嘞，仙界的蟠桃园，我就进不去。还有银河里的鱼，也不停我使唤。还有......”
凤央听完她的抱怨，笑得更猖狂了，捏着她鼓起的脸蛋，笑说：“所以说嘛，跟着君曜你根本就不自在，不如在我这妖界，随你肆意。”
“虽然，你说的没错。可无忧无虑的天地没有君曜，我也不要。”
凤央激昂的心情，瞬间就被深深的挫败击溃了，渣都不剩。
他不服气地问她：“君曜有什么好的，闷死了。我能变出很多花样逗你开心，不是很好吗？”
公良莜理直气壮地说：“哼，当然不好了，没有君曜，就是不好。君曜虽然不会讲笑话，但是我热的时候，他会弯腰，用他的枝叶给我乘凉。我最怕冷了，他总会把所有的能量都聚在我的身底下。不像你，自己一身毛，还要往我身上拉屎，臭死了。”
凤央委屈：“也就那一次好吧，你们两个，真是一个德行，也太能记仇了吧。而且，我不也把羽毛给你，给你取暖来着，你还说比君曜的枯叶暖和来着。”
公良莜挠挠头，为难地说：“虽然，也没错。可是没有君曜，我还是觉得太无聊了。如果你的天地里也有君曜，我们可以成亲......对了，魔后说成了亲可以生儿育女，那是不是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想到什么，公良莜突然哈哈大笑：“凤央，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会是石头，还是臭鸟呀？好像都不好。你知道魔子洛笙吧，他刚出生的时候，头上有三只角，魔后说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我不想我的儿女也是石头呀。所以，还是不要生了吧。”
凤央忍俊不禁，他只是提了一嘴，没成想小姑娘居然想了这么多。
“小莜莜啊，成亲不一定要生娃娃的嘛。再说了，我们现在都是人，那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都是人形的呀，你担心的过早了。”
公良莜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嘻嘻一笑：“那我跟君曜成亲就好了呀，虽然在其他地方不自在，但青芜山上还是蛮自由的。”
凤央摘了个长生果给她吃，看着她吃完，笑问她：“小莜莜，你知道你吃了什么吗？”
公良莜舔舔嘴唇，眼神茫然：“不知道，反正挺甜的。”
凤央抬手，大拇指指腹擦掉她嘴角的果汁，笑说：“小莜莜吃的，是我的本源。如果嫁给我意外的男人，不仅小莜莜会死，那个男人也会被你害死的。”
公良莜手脚发凉，虽然她还没有真的想过要嫁人，可是这样，也太过分了。
“砰！”
毫无征兆却又结结实实的一拳，将凤央从长生树上打了下去，直接打出了本体。
“凤央，我虽无心，却也不甘被人算计。”
凤央心里叫苦，但是面上委屈的不行，装作一副受了重伤的模样，瘫软在地上。
“小莜莜，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呀......我好不容易等你修成人，怎么舍得让你死呀。呜呜呜，你下手也太重了吧，是想打死我嘛。”
公良莜看着有气无力的凤央，看了看自己双手，她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这双手的力量。
看着瘫在地上起不来的凤央，公良莜心中愧疚，将他抱起来，手忙脚乱地治疗。
“我，不是故意的。凤央，你别死啊。”
第284章 花拳绣腿
百鸟族的族长在远处待命，听到公良莜的喊叫，急忙上前查看。
经过一番诊断，老人家叹口气，却也没有责怪公良莜。
“小公主，王这是刚失了本源，又被重伤，待我取一颗长生果来，为他疗伤。”
看着那族长笨拙地飞不起来，公良莜放下凤央，指着方才他们站的那棵树，问老族长：“是这颗树上的果子吗？”
老族长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凤央，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点头：“是的。”
不等他多解释，公良莜已经飞身上了长生树。
等她落到地面的时候，老族长直接给跪了——痛心疾首。
“你，小公主呀，只要一颗就够了呀。你怎么，你怎么都给摘了呀。你知不知道，这长生树，是妖界众生的本源所在，每一颗果子，都是几万年才凝结而成的，一旦离开长生树，本源会逐渐消失，相当于白白浪费了呀。而且，你把果子都摘了，我们妖界接下来的几十万年，都会处于灵力匮乏的状态呀。”
公良莜懊恼，瞪着老人家，气呼呼地说：“那你不早说。”
老族长哑口无言。
公良莜想了想，一股脑将所有的果子都塞到了凤央的嘴里，导致凤央灵力过剩，差点就爆炸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快停下呀。本源的力量极强，就算是王，也不能在段时间里吸收这么多的呀。您在喂下去，吾王要爆体而亡了。”
公良莜闻言大惊，瞪了老族长一眼：“马后炮，你倒是早说呀。”
老族长泪目：您倒是慢一点呀。
公良莜轻轻一拍，直接将凤央嘴里咽喉里的果子给拍了出来。
老族长看着，那叫一个心疼肉疼啊，眼睛都红了。
看着剩下的果子，公良莜扔给了老族长：“你们妖族的圣物，拿去分了吧。”
老族长膝盖一软，再一次给跪了，王早就吩咐过了，多余的长生果，要给青芜公主的。
“小公主，长生果的能量太大，我们寻常妖众无法承受。不过，对您，倒是极好的。您快吃了吧，别浪费了。”
公良莜：“......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爆体而亡吧。”
老族长泪目：“老朽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坑害青芜山的小公主呀。”
公良莜想想也是，就算他想害自己，自己的身体还是能察觉到的。
于是，公良莜一股脑将多余的长生果全吃了，除了暖和一点，好像没什么难受的地方。
公良莜在原地等凤央醒来，忽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眼皮下垂，陷入了沉睡。
就在公良莜睡着后不久，凤央醒了。他看了她半晌，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自言自语。
“君曜啊君曜，本座到想看看，你能忍到几时。”
凤央说完，哈哈大笑，心情十分愉悦。将公良莜打横抱起，朝着他的王宫飞去。
公良莜这一睡，睡了许多年。因为长生果的缘故，她成人后无法控制的力量，也彻底适应了她的四肢，收放自如。
妖界常年繁花似锦，公良莜无论何时睁开眼，都是一派的欣欣向荣。
“小公主，你醒了。王娘了琼浆，让我送来给小公主尝尝。”
公良莜对吃喝没什么概念，一切但凭本心，她端起琉璃杯，将那一杯琼浆一饮而尽。
砸吧嘴唇，摇头嫌弃：“太酸、太浓......总之，不太美味。”
花仕忙拿出竹板，将她不满的地方记录下来，笑说：“小公主您稍等，我王一定会酿出您满意的琼浆。”
公良莜想说无所谓的，她又不是特别想要。但是花仕跑得太快，她没来得及说出口。
在妖界，公良莜最不怕无聊，因为随处都能找到陪她玩耍的小伙伴。它们随时随地都能让她开怀大笑，忘乎所以。
这天，公良莜感觉自己身上有无穷的力量，无处发泄一样。
但是她有不想伤了附近的生灵，只好控制着不用灵力，徒手练练拳。
“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果然是个残次品。”女子的话可以说十分的刻薄，让公良莜手脚僵硬。
她回头，看到了一位漂亮的孔雀仙子，仰着高傲的头颅，优越感十足。
再看看四周，才恍然对方是在骂她中看不中用。
正想为自己辩解时，那孔雀女身边的妖灵拉住她，嘀咕了两句。
“公主，她是青芜山的小公主，我们不能得罪的。而且，听说王要娶她做咱们妖族的王后，更不能得罪了。万一让王知道了，一定会责备您的。”
纵使妖灵很谨慎，但是那孔雀女依然高傲不已，只见她鄙夷地看着公良莜，冷痴一声。
“一块顽石，算哪门子的公主，简直就是给老祖脸上抹黑。你，没有资格做我们妖族的王后，最好早点滚出妖族。”
公良莜莫名其妙，她做什么了，怎么就给哥哥脸上抹黑了？
“你谁呀，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我做什么了就给哥哥脸上抹黑了。”
眼看公良莜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孔雀女冷笑，直接朝公良莜拔剑。
公良莜大惊，快速退后，才避开她出其不意的一剑。
公良莜盯着她的武器看了几眼，眼神发亮，顿时叫好：“好剑呀！给我试试呗。”
孔雀女愣了，她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想杀她吗，居然还能消的出来。
“公良莜，你受我三剑，这剑就送你了。”
公良莜虽然无心，但也不全然痴傻，受她三剑的后果，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三剑虽然死不了，可她怕疼呀。
“只三剑，你也杀不死我。要不，我们比一场，你输了，就把它借我玩几天。”
孔雀女傻眼了，她明知自己要杀她，居然无动于衷。
到底是傻，还是真有底气？
“好。”
见她已经准备好了，公良莜又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了。
“那个，要不要我让你几招？”
孔雀女快要被气吐血了：“士可杀，不可辱。公良莜，受死吧。”
公良莜刚想解释来着，孔雀女的攻击已经到了近前。怕疼的她不想受伤，只能先躲一躲了。
然而，公良莜越是躲，孔雀女下手越是狠辣。
大概过了百十来个回合，公良莜嘻嘻一笑，说：“我要来喽。”
话音刚落，单手扣住孔雀女握剑的手，反手将她的剑抵在孔雀女的喉间，笑盈盈地说：“你输了。”
孔雀女震惊与她的身手，正好看到凤央和妖族的一些长老们走了过来，其中还有自己的父亲和叔父。
为了将自己的委屈更大化，她竟然不怕死地将咽喉往公良莜前凑了凑，直接递到了剑上。
嫩白的咽喉瞬间渗出了血滴，公良莜大惊，想要扯手，可已经来不及了。
第285章 我没有杀人
“瑶儿！”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暴喝，公良莜被孔雀王结结实实的一掌，击飞了。
公良莜怎么也想不明白，孔雀女分明没有要寻死的意思，可她的咽喉，为何要入剑三分？
看着手中的剑，上面还残留着孔雀女的血，公良莜神情呆滞，欲言又止。
“小莜莜，别怕。”
就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凤央用她的披风遮住了她的身体，避开了孔雀王以及孔雀一族的威压。
“王，她杀了瑶儿啊。”孔雀王痛心疾首，他们孔雀一族繁衍本就艰难，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天赋卓绝的女儿。
可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杀了，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凤央一边安抚公良莜，一边对孔雀一族的人说：“本座倒是觉得，是她自己找死。”
“王！”
不止孔雀一族的人难以置信，就连其他族群的长老们，也都错愕地看着凤央，眼中都是质疑和心寒。
凤央冷哼：“小莜莜好端端的在我的王宫，没有出过门。倒是丞瑶，为何会进来王宫？那剑，也是你们家丞瑶的吧。拿着自己的剑来王宫打架，难道不是找死？”
公良莜抬头，看着凤央，神色有点激动，她说：“我们只是比剑，她输了而已。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扑上来了，凤央，我真的没想伤她。”
凤央揉揉她的脑袋，笑说：“我知道。小莜莜不必自责，她自己找死，跟你没关系。”
虽然凤央如此说，可公良莜总觉得，不是他说的那样。
孔雀女一事，暂时被凤央压了下来，孔雀一族也没有再追究。
可公良莜总觉得，是自己的错，她想为那条死在她手上的性命做点什么。
公良莜问过凤央很多次了，可凤央总说不是她的错，不用她自责。
公良莜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她想到了君曜。如果是君曜，他一定会告诉她，应该做些什么的。
“小莜莜你要去哪里？”
公良莜私自出门被凤央撞见，只好如实回答了：“我要回青芜山......君曜肯定有办法的。”
凤央垂眸，敛下眼底的冷意，保持一贯的霸道，拉着她返回王宫。
“凤央你干嘛，快放开我，我要回家。”
“小莜莜，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是妖族的守卫，一旦你离开王宫，他们会无视我的命令，对你进行报复杀害......我不想你有事。”
听他如此说，公良莜才明白，语气也没有那么强势了。
“我刚才错怪你了。可我真的想哥哥了，外面的那些妖众，我不怕的。”
凤央很坚持：“小莜莜，你没交过手，不知道他们的能力，我是真的担心你啊。”
凤央越是这样，公良莜心里就越是想逃，越是想念事事都依着她的君曜。
“可是，我真的很想君曜呀，想回家了。”
凤央安抚她：“好，等天亮，我带你回去。”
公良莜的到允许，总算松了一口气，数着星星等天亮。
第二天天一亮，公良莜没有等到凤央，整个王宫也变得冷清了，没有人愿意跟她说一句话。
公良莜自己出了王宫，就看到数万妖众聚集在王宫门口，要公良莜以命抵命。
而凤央挡在妖众面前，为她挡下那些要闯进王宫杀人偿命的妖族众生。
公良莜后知后觉，她在妖界闯了大祸，不是逃走就能平息的了。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呼声震天，公良莜直觉脑门嗡嗡响。虽说人不是她杀的，但也确实跟她脱不了干系。
公良莜不是怕事的人，她也不惧威胁。
“我没有杀人。”
凤央听到动静回头，却见她神色坚定，毫无畏惧地站在他身前，独自面对下方的妖众。
凤央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坚挺的背影，心中竟升起一股怅然。
为了自己的私欲，将她拖进这摊浑水，是不是太卑鄙了。
正如此想，就听到下方妖众大声吆喝：“就算不是你动手杀的，瑶儿也是因你而死，别想狡辩。”
“王，难道我们妖族的子民，就能任由仙界杀害而无动于衷吗？您让我们如何面对那些已经死去的妖灵呀。”
一句话，彻底打碎了凤央的幻想和仁慈。
没错，他君曜宁可花废数百万年的时间点化一块顽石，也不肯对陷入绝望的妖族子民施以援手。既然他能那般决绝，他又何必仁慈呢。
“诸位，她是妖族未来的王后。丞瑶擅自闯入王宫，就算她真的杀了擅闯者，也不为过。”
“可是王，她还不是我们的王后。我们家瑶儿不能就这么死了，我们要找仙界、找无尘老祖要个说法。”
下面的人在叫嚣，公良莜心头却想起了孔雀女对她的鄙夷，说她给哥哥脸上抹黑的话。
顿时小脸煞白，有了浓浓地羞耻感。
她好像，真的给哥哥脸上抹黑了。
“小莜莜，做我的王后吧。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去仙界提亲，妖界也不会再为难仙界，更不会为难君曜。”
凤央最是明白公良莜的心思，也最善于利用她的软肋。
果然，听他如此说，公良莜瞬间点头：“那走啊。”
凤央愣了愣：“走，去哪里？”
公良莜：“......不是要去提亲。”
凤央哭笑不得，没有着急走，而是看着王宫下方的妖众，大手一挥，笑得得意：“听到了吧。还不快去准备新婚事宜，本王要宴请三界群贤。哈哈哈。”
公良莜不懂他为什么突然笑得那么开心，但见妖族的众人不再步步紧逼，她也算松了口气。
心道这法子，好像还真有用。
如是想，公良莜对提亲这件事，更加上心了。
凤央突然造访，直言要娶青芜公主为妖后。不仅让天界众神头大，天帝更是头痛不已。
“青芜公主的婚事，理应由无尘老祖定夺，寡人实在难以给二位一个准确的答复。不如，妖王和小公主去青芜山一趟，问问无尘老祖吧。”
天帝把皮球踢给了君曜，可君曜听到凤央要提亲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没有管凤央如何，只盯着公良莜，盯得她头皮发麻。
“你跟我过来。”
凤央看到此时的君曜，心中感到无比的爽快。似乎只要让君曜不爽的事，对凤央来说，都是愉悦的。
公良莜弱弱地应声，从凤央的大手中挣脱，默默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