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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戏唱全文阅读

作者:于长生     生如戏唱txt下载     生如戏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生如戏唱全文阅读

    八月暑气未消,蝉声正噪。

    长街上人来人往,玄武湖畔垂荫深浓,离湖岸数丈之遥是虞城最负胜名的的停云水榭。

    亭楼间还有罕见的楼阁建筑,泛着悠久的光,更显得神秘。

    此时有位白衣青年走在街道上,是个罕见的美男子,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一双桃花眼尤其妖媚,顾盼之间仿佛有万种风情。

    那淡淡峨眉弯作新月,点点朱唇开若桃花,眉眼中荡漾风情万种,谈笑间尽显柔情无限!

    以至于看到它,就能让人忽略他身上别的缺点,诸如眉毛太过秀丽,脸部线条太柔美,缺少阳刚之气等等。

    相比之下,有些男人的粉脂气,有些女子的柔弱态,就不禁让人感慨万千了!

    然而这个人的美却已不仅仅只限于长相,一举一动,一嗔一笑,皆媚态横生,间以神态,十分迷人,是极为罕见的天然画卷。

    本身就是英姿勃发,再加之脸庞细致分明,乖巧柔美的线条,一双眼眸在顾盼流转间眼波流转,清灵剔透。

    行走在街道之中,整个人都似乎会发光,别说是女子了,就是男子路过,想不多看上几眼都难。

    莫流年信步向前,看着古色古香的建筑彰显着悠久的辉煌历史,在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真是无与伦比,气势如虹,风采楼整座建筑物雄伟独特,气势轩昂,是虞城的标记建筑令莫流年神奇迷人,实为罕见!

    只见这幢酒榭建得精巧,斗拱飞檐落于数根深植湖中的巨木之上,坐于湖中却离水而踞。

    酒榭之中全凭轻舟迎客往来,莫流年远望去,犹如落于云水之间,尽揽湖光水色,四时风雅无边。

    而虞城它南连临城,西交桃落,北接简城,东临乌云江,不似边城时受战事的牵累。

    再加上四通八达的交通,平坦肥沃的土地,虞城是除京城外最为安定繁荣的城市,百业俱兴,人民安居乐业,有着昔日大唐繁华昌盛的影子。

    昔日虞城在大唐的歌舞繁华之地,指点着关东河山!

    虞城他东南是平原,肥沃丰腴,西北是太行,如屏如画,更有一带漳水,浩浩流过。

    而如今,在这片昔日繁华的土地上,有着数以百万计的难民无家可归。

    而虞城如今却因为惜月宫的存在才,才得以幸免。

    但面外界的残忍的暴徒,与山河破碎,大批的民众流离失所,锦绣河山尽染血色。

    谁能想到,昔日富饶繁华的盛世大唐,现在却竟承在受着那么那么多数都数不清,与令人望而生畏的灾难。

    今之英雄,当叱吒起风云,翻手惊风雨,可以纵横捭阖,可以经天纬地,能够运筹帷握,能够决胜千里,他们只想着独步天下或者独霸武林。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这些枭雄根本不会为了百姓们的疾苦而放弃自己的目标,更不会看到百姓的苦难后会对自己称王称霸的念头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

    有人说,李世民是残酷无情的,为了声誉名义利益可以不惜牺牲身旁拥有与他血脉相通的兄弟而为了登上皇位!

    可谁又知晓,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一点都不顾及他人的感受,明抢明夺,勾心斗角。

    兄弟之间为了那一点遗产闹得不可开交,反目成仇;邻里之间,为了一点小事打大出手,难道这就是人性吗?

    也许吧,的确是有一些人可以为了别人,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为了朋友,可以不惜一切,为了朋友,可以忍受痛苦,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

    还有那些为了天下人,可以牺牲自己的人,可那样短暂的生命,究竟是为了谁呢?

    它们不顾自己可能被人忽视的命运,不顾被践踏,支离破碎的悲伤。

    但是谁又会为了那个孤独的他,而不顾自己的得失,与他来交心呢?

    就像隋炀帝杨坚,人活一世应当拿得起,放得下。

    别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他做,别人觉得做不了的,他做来天经地义,从不怕流言闲语,只独行其是。

    又一季秋了,微风柔柔地吹,爽爽地、轻轻地,夹杂着几丝昔日的躁动与慌乱。

    莫流年茫然地走着,漫无目的地行走在灯光繁华的街头。

    在岁月的海洋莫流年漫无目的的漂流中,不知何时才能停靠自己的彼岸。

    昔日偶遇画展,甚为欢欣。

    尽享山水缠绵之意,深领里外交融之情。

    这时莫流年被一段婉转动听的歌声所吸引,不由得抬头望去,只见在台湖中心站着一位歌姬女子。

    她眼角眉梢尽显妖娆生得肤如凝脂,腰同细柳,通体裸露,只笼着薄薄一层轻纱,粉弯雪股,嫩乳酥胸,宛如雾里看花,更增妖艳。

    尤妙是**圆滑,柔肌光润,白足如霜,腔附丰妍,底平趾敛,春葱欲折,容易惹人情思。

    活色生香,从来未睹。

    她风情万种,歌声婉转悠长,曲意缠绵动听,加之湖上阵阵花香,波光月影,如在梦中。

    莫流年此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渐渐忘却了今日自己所要办的事情了。

    他本是惜月宫在虞城的账房先生,职责是在虞城的各个商家,店铺,酒楼之间来收取租金。

    而今日已经收到了好多家,此时莫流年正在前往醉仙楼。

    由于莫流年驻足听了一阵妓女的弹唱忽然之间有些伤感。

    太多的欢喜与悲哀,莫流年已不想再去记起。

    繁华,驻足人生长河之畔。

    一壶漂泊隐喻着谁的凄凉,谁的忧伤。

    芸芸众生,始终不过一场繁华,谁离开?谁等待?

    每天的强颜欢笑又有谁了解背后那忧伤与沉痛。

    盛世繁华,奈何鲜血洗刷;怨憎别离,且叹人生谁主沉浮。

    临风而行,谁凭栏诉惆怅,凄凄不自思量……

    莫流年行走在街上,两侧教坊青楼甚多、美酒丝竹,甚至连风中都带着脂粉的芳香。

    看到一些狐朋狗友欢聚一堂,品尝着美酒佳肴,说着一些夸夸其谈的话。

    酒肉齐全,众人欢乐,乐此不疲!

    觥筹交错间,美酒佳肴中,他们在此醉生梦死。

    虽然皇宫夜宴已堪称世间罕见,此地却更加放浪形骸。

    莫流年此时看到的,却是各地到处莺歌燕舞,蒸蒸日上,生机勃勃。

    尤其是走到了这举世闻名的醉仙楼前,更是堪称巧夺天工,令莫流年叹为观之。

    一眼望去,四面八方处处都是宝马香车纸醉金迷,令人唯恐稍不留神,便会活生生溺死在这莺歌燕舞的温柔窟里。

    漫散而行的莫流年,就这样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妓馆门外。

    这是虞城最有名的花楼醉仙楼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阁内丝竹声声,满堂喝采,掌声如雷。

    此时,一个满腮胡子的大汉拥着胡姬在路旁狎笑,三五个年轻的胡姬在楼上娇声揽客,歌姬舞女一班丝竹交奏,鼓乐喧天!

    有的客人还带有眷属子女,或是俊童美妓,到处笑语喧哗,笙歌细细,情景热闹已极。

    只见琵琶女一身素衣,面带轻纱,眼中似有无尽的温柔。

    而舞女一袭灰色雪纺长裙,衬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整个人高贵又优雅。

    两行艳红的灯笼高挂,脂香袭人,胡乐频传,一派春意盎然。

    无论何人,只消到了此地,都不免为之所陶醉,可落到了莫流年的眼中,却有了别样的意味。

    不是醉生梦死的冲动,也不是纸醉金迷的享受,而是一种难以言述的滋味,在尘世浮华中,迷离若梦。

第一章 醉仙楼

    虞城乌云江畔有座高楼,楼高五层,三面临水,正面临街。这便是虞城最有名的酒楼“醉仙楼”。

    古人有云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诗句,高与低的差别,有时候也只不过是一层楼而已!

    莫流年来到醉仙楼时,天正暮色。

    虞城庞纳四海朝客,街市井井有条,满目繁华。

    港口客船尚小,供有庞然龙船高耸而立,水道间来往有序,人声喧嚣。

    纵目远望,竟一时之间望不到头,所及皆是明楼高阁,能见宫室恢宏屹立。

    醉仙楼以乌云江畔的醉仙酒楼自酿的醉仙酒而出名,每天慕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

    特别是日落时分,楼前必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时间也就接近了申时,街道上“当当当”传来一阵钟声,茶馆、酒楼、赌场、当铺,诸多家店铺开着大门,迎来送往的宾客络绎不绝。

    整个虞城很是繁华之色,买东西的,看热闹的,四处找差事谋生的,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一袭浅白面红若冠的少年莫流年来到了醉仙楼的门前。

    身穿宝蓝绸衫,长衫飘飘,俊眉朗目,颇是不凡。

    轻摇折扇,掩不住一副雍容华贵之气。

    此时醉仙楼内楼二楼雅座,早已摆了一桌酒菜,两个少年正倚窗相谈。

    酒是梨花白,人是风流子,窗外春光初绽,端的是冠盖满京华。

    有位姑娘望向那年轻公子莫流年,只见他相貌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手中折扇白玉为柄,握着扇柄的手,白得和扇柄竟无分别。

    黄昏时云散风来,街市上热闹更盛。地上干净整洁,客栈的生意络绎不绝。

    大堂里坐满宾客,伙计捧着托盘挨桌收钱,那“当啷”的落子声敲得老鸨可谓是心花怒放的站在堂内,盯着人忙活。

    醉仙楼内的鸨母看见门前立着一个白色身影,素服无华,人洁如玉!

    莫流年昂首踏步的就要往最大的一间里去,醉仙楼中,无数目光投来,却未有人敢阻拦。

    楼中,舞娘们献艺的高台上长出参天大树,叶间结了融融春意,树下清歌未止蝶舞不休。

    正这当,申时到,一团烟花从醉仙楼上空绽放,在此时满堂喝彩,将那些彼此相连的蛛丝都遍染橘红。

    兹乐班子卖力地吹弹着,一阵阵悠扬的乐曲在殿中绕梁三匝,十数名盛装的楼兰歌女歌后婉转,数十于阗舞女如众星拱月一般地烘托着一名领舞的绝色美女!

    但见那领舞者腰肢柔似水,眼眸亮如星,长长的水袖飘舞间,有如天女下凡般动人心魄,人美舞更美!

    停鸢台徐徐升起,下面铁齿轮环环相依。

    只见一名身着宝蓝色纱衣的女子款步走至琴前,长发低垂,轻理衣带后,她优雅坐在琴前。

    朱唇轻启,皓齿微露,她含笑对烟雨楼中宾客说道:“寒月今日为各位奏的曲子是前不久在濯江畔偶然听人吟起的,名为‘梦江南’,各位,寒月献丑了。”

    说罢,如葱十指抚上琴弦,弦中宫商错落有致,嘈嘈切切,凄凄婉婉,一个个音符如玉珠滚落玉盘般盈满整个烟雨楼。

    她缓歌清唱,抑抑扬扬,恍若隔世。

    生生令满殿权贵全都看得如痴如醉。

    宴至**,此时乐点忽如雨声,舞女们的舞步也随之急促,袖风甚至带动了香炉青烟,尚未来得及升腾,便立刻被吹散无踪。

    再起擂鼓乐声,领舞舞女抬腿旋动,裙摆如花般随她笔直双腿绽放,看得人目眩神迷。

    天上人间,最繁华莫过于此。

    仿似天下大兴,时时都是盛世太平。

    秋月流素,章台路远。

    几处深闺望月倚栏,鸾孤凤单,形影相吊;多少才子把酒谈笑,脱帽醉青楼。

    莫流年是常客,熟门熟路的就往那二楼的雅间走去,鸨母一早就瞧见少年进门,此刻已翩翩迎来,同来的还有一股子难忍的脂粉味。

    莫流年看了看成群的舞姬,厌恶地皱了皱眉,然后看到客人怀中的美人,又皱了皱眉,随即望向抚琴弹唱的女子便恢复了淡然。

    “诶哟!这不是莫公子嘛!可算给您盼来了,这个月孝敬您的银子,早早的就已经给您备好了。”鸨母笑盈盈的迎上了前去。

    “这年虞城的气候有些反常,先是秋老虎比往年都要厉害,入了冬却又比往年都要冷,十一月末便下了一场大雪。老人们约莫会说,世道不太平,老天爷也跟着变脸,”

    随着莫流年一声如轻风淡雅的声音,白衣无华的身影,如同青山秀山,不带丝毫凡尘烟埃。

    一手抽回白玉折扇负于身后,下摆随风翻飞半掩着另一手握着一盘精雕玉琢的珠算,立在老鸨前三五步之处,神色从容。

    静看着,神情高雅,虽然温和却让人感到高不可攀。

    “不知这多少历史的名城,古今名楼,都经不过岁月风霜,烽火的掠夺,天灾与**的洗劫,终于都熬不住,崩溃了,溃倒了,烟消云散了”

    那一晚的夜色,世人沉迷的整个江山,火光冲天,京城,千年古城,毁于一旦。

    “而今,醉仙楼和它楼上的人,是不是也能在辉煌中站立于世呢?”

    莫流年以问句道来,虽是平淡语气,鸨母却生生从里面听出一丝揶揄意味,

    尽管话说的很平静、很客气,但是语气中的愠怒和嘲讽依然无法掩饰。

    想必是讽刺自己上一句还说得好听。

    莫流年声音轻慢,却话锋冰冷,鸨母的手不由自主哆嗦了,然后下颤颤地一笑。

    老鸨见状敢忙搭话:“公子所言甚是,这女子多的地儿,是非也肯定多。公子瞧瞧,我这院里,百八十号姑娘,想要养活着一大家子当真苦煞我了。”

    莫流年一时有些恍惚起来,目光投向二楼那边,总觉得有个纤细的姑娘,懒洋洋地坐在他旁边。

    她那一张脸脏得花猫一样也不知道洗,无声的浅笑,素锦流年,我侯君归。

    思绪流转,岁月如梭,逝水流年,末了,只是一句木公子……

    “古人作事无巨细,寂寞豪华皆有意,罢了,罢了,成与败,且看天意。这尘世之间,哪有什么是非对错?”莫流年轻轻低语着。

    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说与远古那些幽魂听,抬手掩目,他不再说话,暮光之中,那微仰的脸白玉般美,唇边勾起一丝浅笑。

    可那笑却比那悲伤的哀泣更让人心酸……心痛!

第二章 皎月如霜

    出了醉仙楼后莫流连又去了一些商家收取租金。

    此时月光细细碎碎地落在柳枝间。

    明月挂在墨蓝的夜空之上,点点清辉洒落,银色的辉光洒在街道上。

    银月悬空,清辉曜洒若水,河面倒映了一片银光,夜风拂水,泛出粼粼一层微波。

    潮湿的路极其分明,莫流年仰看天空,浓云已经散去,挂着一轮圆月,散出冷静的光辉。

    莫流年望着天上一轮圆月,在青天上发着那缕缕清辉。

    月色皎洁,清辉洒满河面。犹如一条蜿蜒环绕的飞龙盘踞在河面上。

    只见,月光下,晶莹剔透,如梦似幻,让人几疑置身月宫。

    银月如船,斜挂在黛天。

    此时,莫流年独自走在街上,时辰已是夜晚,这个夜晚,乌云渐渐散去,月上柳梢,皎洁胜雪。

    银盘无声,清风无形。

    苍茫天地,莫流年行走在夜晚人影稀少街道上心中却想着,这圆月能照人团圆吗?嫦娥自己都只能起舞弄孤影,还能顾及人间的悲欢聚散?

    孤独的月,孤独的莫流年,在变得越来越明亮的月色下行走;天空上西面有月如钩,挂在了天际的尽头。

    时间每增加一份月色也就越加明亮一分,此时可以看到朝霞如水般荡漾。

    莫流年此时如客寄他边的旅人在深夜遥望残月清辉,在满地月华碎屑中低头望见了故乡的清影,却是依稀渺茫,如水月镜花之可望不可及。

    万家灯火之间,酒足饭饱之时,歌舞暖响之后谁会去静下心来,怀着如月般的冷的思绪,看看那月亮,沐浴一下孤独的月辉……

    每当夜幕降临,望着那一轮明月升上夜空,清澈的月光洒满大地,就会让莫流年产生无数情思遐想。

    莫流年抿着唇面色如水,白皙的脸庞泛着月光似清辉荡漾,泠泠的,孤寂的,有种月出天山的冷静与坚强。

    月光倒映在身上,莫流年如履平地的站在月影中间,沐一身月光清辉。

    夜,凉如水,冷如冰。

    一轮明月高高挂于空中,繁星点点。

    微风拂过,树枝随之摇摆,沙沙作响。

    莫流连的眼前却似乎浮现了另一双眼睛。

    月光还是和以前一样,澄澈,明亮,唯独月光下的人变了,变得不一样了。

    秋水般清亮平静。

    他的眼睛很漂亮,一片澄澈透明,带着当年初见时的明亮和天真。

    莫流连身子轻轻晃了晃,那如月光般清澈的眼眸如清辉一般皎洁又幽静的光芒仿佛从亘古一直穿越射破到面前,明亮闪烁的让莫流年几乎睁不开眼睛。

    此时莫流年就好像受了伤的小动物的眼睛,纯真无邪到令人心碎,澄辙明净到让人心痛。

    莫流年的大眼睛也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脸色就像此时的夜空那么明朗。

    还是保持着微微笑着的模样,昏暗的月光下,莫流年眼底清亮不减,灿若星辰。

    即便悲伤后也没有一丝阴影,永远笼罩在明朗纯净温暖之下,莫流年的内心经过了单纯的过滤,永远清新明丽,流畅圆润,没有百感交集、曲折丛深,没有绝望的控诉与呼喊,永远是明净优雅。

    莫流年微笑时眸子黑亮如水晶般透明,出神时却会浮泛起温柔而迷离的薄雾来。

    此时,莫流年看来格外地沉静,轮廓清秀圆润。

    莫流年抿起嘴角笑起来,眉梢轻扬,一张脸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眼睛如同一汪清澈的泉水,灿若朝霞的笑容。

    从容的一笑,莫流年澄澈的眼眸里泛着清润明快的光辉。

    莫流年那极为清丽的脸白皙,酒窝陷在脸颊里,眼神清朗。

    月上柳梢,皎洁胜雪。

    就在莫流年恍惚的时候,忽然间抬起头来,用那双黑亮的眼睛注视着某一处。

    忽见从东边巷口慢慢踱过一个人来,恰走到门口,立住了向流连于这里张望。

    就这样流连在原地看了他了一会不曾动身。

    角落里,那人微低着头,目光忍不住在莫流年的身上一扫而过。

    对面那人似乎沉不住气,连低声咳嗽了几声。

    又过了一会,他脚下有些活动,看样子像要走去。

    终于他步子甚急的消失在了巷间,

    而莫流年也不动声色的也跟了上去想一看究竟。

    刚至拐角,黑暗中却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将她猛地一拽。

    那只手冰冷枯瘦简直如厉鬼,才看清楚面前的人,形容枯槁身形瘦削,声音也是嘶哑的。

    那人想拉莫流年,却发现拉不动,莫流年盯着那人拉在自己臂上的手,一声冷哼飘了出来。

    莫流年的身躯是这样纤弱冰凉,而与对方双目相接,却淡然的平视着他,好似看着一个死人。

    那人拉着莫流年的手处,并未有意想中的男人的那般坚实宽厚,不禁一怔,这才发觉莫流年的手比女子还要纤细荏弱,异常消瘦。

    视线上移,看到那双温润如玉的黑瞳,心中顿时如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泛起涟漪无限。

    然后,只见那人的双眸在逐渐黯淡神采,慢慢的放大着。

    他的眼睛睁着大大的,放大的瞳孔里映着莫流年那纤弱的身躯,如同往常一样。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笑容。

    甚至眼神都变得非常奇怪,若是要说的话,那是种犹带着一丝快乐的笑容,然而他却悄悄停止了呼吸。

    流连再睁开双眼时,那人已经松开了抓住莫流年手臂的那双手,缓缓的倒了下去,

    而莫流年他却并没有再看那人一眼,径直的走了。

    太多的欢喜与悲哀,莫流年已不想再去记起。

    世界上最麻烦的问题,就是知道是什么问题,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莫流年眼中隐隐透着寂寞悲伤。

    远处一位着青衣人看着莫流年离去的背影,站了一会儿,便在街旁的石椅上坐下,叹一口气。

    之后便一直没有动静。

    此时有人传声与莫流年:“姓许名奎,虞城本地人,四十五岁,自幼父母双亡,寄人篱下,投靠其舅,他们那家商铺开设于官巷口。”

    莫流年的瞳仁虽是一贯的平静无采,眉宇间却渐渐浮过凄凉之色。

    曾经如月亮般皎洁的脸上,只余了一种灰暗的憔悴之色,曾经有珠光流转的眸中,亦只是一片黯然。

    那人顿了顿又说道:“另外他尚未娶亲,其中一半原因是其好吃懒做,另一半是因为他喜男色。”

    莫流连伸出来的手,有些尴尬地停在空中,半晌,脸上泛着一丝丝苦涩,收回来双手,他深深地注视几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人声音又传来说:“我路过虞城顺便帮王堂主与你传个信,王堂主让你速回惜月宫。”

    莫流年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沉思,然后脸上的黯然渐渐隐去,再看去时,面色如水以与平常无异。

    月光下莫流年转身缓缓走向坐刚才在街边石椅上的青衣人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仰头就可以看到月色皎洁的天空,身边路旁的青衣人莫流年自然是认识的,他是惜月宫的护发木风。

第三章 笑对人生

    当路过那个青石巷口时,莫流年不由自主地驻足停步。

    木护发果然是在等待着莫流年,坐在路边,闭上眼睛,刚才就是他在传音给莫流年。

    莫流年稍作沉思,一手拿着算盘,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一把小扇,一身湛蓝长衫,随意做了一个拜见的动作,便做得优雅有致。

    莫流年站在街边的月色中,看那坐在路边石椅的人,之后也并没有太多的注意,便缓缓地走了过去……

    此时坐在街边的木风望着莫流年的背影呢喃着:“这人怎么跟她的气质那么像,记得当初她笑的样子特别好看。”

    木风的声音低得似在自言自语,只是路过的莫流年并没有听到这些话语。

    “不管当初我是如何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我可知当初她是如何的伤心欲绝,痛不欲生”木风继续小声自言自语的说着。

    无论木风曾经如何不羁潇洒;

    曾经如何桀骜不驯;曾经如何玉树临风,

    最终,不过是沙滩上的一些泡沫。

    这些都让坐在石凳上的木风彷徨,彷徨。

    木风自言自语的接着说:“一刹那,我知你心如刀绞,伤心欲绝----我是你的流年,可后来怎么就变得面目全非、变得薄情寡义了呢?”

    那是种无法想象那种疼痛是如何令人毛骨悚然,可以想象木风他一个人,是如何承受得了的!

    木风觉得如果是小时候可能会大哭一场,毕竟,乱世之中他从小就父母双亡,并没人教过他任何的做人的道理。

    后来长大了,明白了一些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不像小时候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了。

    然而时过境迁,现在成长了也成熟了,应该什么时候都变得平淡了许多才是。

    一般来说像莫流年这种小角色他是不会记得的,但是自从她死后,就有一位叫莫流的年加入了惜月宫。

    虽说是在虞城管账,跟她的样貌也不相同,但是那气质简直一摸一样,所以这位护法对他印象极为深刻。

    木风望着莫流年的身影叹息道:“若是笑就能解决问题,我定比你们笑得还厉害。”

    月色下的天空仍是那片天空,月光皎洁,那段岁月中他们好像无所不能,好像总是不会有烦恼。

    好像什么问题都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总是喜欢喜欢出现在流泪的人面前,笑嘻嘻的逗着笑流年静好的日子里却已满是伤痕累累。

    木风悠悠叹息道:“也许笑就算不能解决问题,至少总不会增加烦吧恼。”

    过尽流年,爱恨也好,情仇也罢,一切都已桑田沧海,唯忆盛放成了生命里的不落花,风飞四季,任凭时光如何偷换,任凭岁月如何辗转,它只自顾自的浅浅而行。

    此时木风感到身体微微颤动,眉间微皱。

    木风沉默了,遂只低了头,握着手,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变化了。

    只见木风望着莫流年的背影眼珠微转,冷冷地看着,手上的力道越发紧了。

    背影真的很像啊!这让木风又想起来了,那个以为自己死于崖下而,为自己跳涯殉情的那个她了!

    良久木风轻声说着:“也许自己若学会了用笑去面对人生,渐渐就会发觉人生本没有什么真正不能解决的问题了吧。”

    也许能在短暂的人生里,学会宽容,意味着人生会更加快乐

    一时间莫流年沉默了,只是低下头,轻轻吸口气,又缓缓吐出,面色虽能维持的平静如水,无奈心中却不能。

    “但是我已经麻木了,不单是目光变得坚如磐石,便是心也黑了,这些年下来,已完全失去了自我”木风半晌缓缓呢喃着。

    木风身子一颤一僵,紧绷的肌肉忽紧绷。

    他明白暂时无法解开自己的心结了,它就像顽固真菌一样,根深蒂固,无论用什么办法也不能解决它

    木风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去,没有出声了好一阵。

    石椅是永远不会老的,因为椅子没有情感,不会相思,可是椅子上的人呢?

    又过了好久木风站了起来,望着莫流年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的背影缓缓说道:“人的心里都是很小的,容不下好多东西,而自己能喜欢那么几个人,最喜欢的也许只有一个人!”

    木风是真想为她忧伤,为她悲哀,为她失望,温柔地看着她,一生伴着她,陪着她,可是有些东西他自己确实放不下。

    从木风眼底的寂寞就可以看出来,眼睛也许会假装,可眼底却会出卖真实的感情。

    木风伸出手想要,用自己手上可怜的温度,去温暖眼前并不存在的人。

    可是那人影渐渐变得模糊,渐渐的消失了。

    “每个人都活过。每个人都难免一死。可是有些人不但活得卑贱,死得也卑贱,这才是真正值得悲哀的。”望着消散的人影,木风自言自语的话语中带着令人颇为感伤情绪。

    木风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就像雪地中一尊沉黑憔悴的石像。

    半晌他终于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没有比这更忧伤的时刻。

    看黑夜如何逐走白日,听大地如何变得逐渐沉寂。

    夜,在没有阳光的照耀下,如何让绝望了的人明天的期待。

    幽暗无尽,无尽的幽暗。

    漆黑的眼眸,依旧是很纯粹的漆黑,看不到任何其他的色彩,却有什么东西在晃动,晃动,随时要跌落,破碎。

    放下忧伤,忘记哀愁,听悦耳的夜莺声,看流连忘返的化蝶,木风并没有哀伤凄凉,把这当作是人生的新开始又如何?

    “是我负了你”木风缓缓地说着,目光带了几分迷惘,几分伤感,几分不由自主的无奈。

    这淡淡的笑容正象征着他对人生了解,多么深刻,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活得比别人快乐的原因之一。

    如果那是一种幸福,幸福也是哀伤的。

    月光下不仅没有将他身上的忧愁抹去,相反,还让他的忧郁现的更加的浓郁了。

    好像整个天空在这一刻突然间也因他的忧郁而忧郁了。

    木风独自一人蹲在小小的角落里,目光呆滞地望着莫流年消失的远方,泪水从眼角缓缓地流了下来。

    累了,所以没法喜欢,也没法恨,只是偶尔还记得曾流过泪,

    而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凭着感觉在流泪。

    从他眼底的寂寞就可以看出来,眼睛也许会假装,可眼底却会出卖真实的感情。

    人当失意之际,任是多聪明的人,也会荒疏错失,举措皆乖。

    他悲惨地望着流年远去的方向,眼中是刻骨的悲伤,不知是悲伤着失去,还是恨着当初的自己。

    一动不动的站了许久之后的木风笑了,他就这么突然的就笑了起来,也不知为什么,却笑的神采奕奕,好似一瞬间就开心了。

    何等乐观,何等强劲!生活坎坷如何,人生浮沉又如何,既不轻松处之也绝不自暴自弃,认真对待,这才是人生!

第四章 夜静思

    莫流年还是回到了惜月宫,站在惜宫的客房窗前,朦朦胧胧中似乎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这种事情在意料之中,莫流年依旧凝视着窗外惜月宫门口的方向,黑眼睛中透出的不再是喜悦而是一丝淡淡的忧郁,

    年轻而明亮的眼睛,透露出那么一丝愤世嫉俗,寂寞的笑容里潜藏着淡淡的忧伤

    不知为何,这几年莫流年总是闷闷不乐,那双将世界都很透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忧郁的眼神流露出也他年纪不相符的焦虑与不安。

    莫流年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还以为忘了易容了,接着才想起无须多虑,便笑着继续望着窗外的景色。

    夜已深沉,为何他却一人独立中宵,莫非,他亦有伤心之事?

    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又是一秋,莫流年望着窗外啸啸的秋叶,又想起了那个人。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间,莫流年以不是原来的自己,而在这段漫长而又短暂的时光里,留下了一些让莫流年既伤感又忧伤的事,也有一些遗憾……

    秋去冬至,冬去春来,岁月荏苒,光阴如箭,有去无回。

    流水一样的日子就像扶桑花,初时含苞待放,渐渐繁花似锦,开了谢,谢了又再开,转瞬已是三年。

    须臾间时光如梭,刹那便是岁月经年。

    花间红棂几度春秋,恍然间已经春花过尽,冰消雪融。

    世间一场大梦,发梢三尺秋霜。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对着光阴的镜子,莫流年们无不忆起从前的快乐

    远处草丛间传来夜虫轻微的鸣叫,断断续续,时隐时现。月亮在阴云中穿行,缓缓移过中天。

    寂静,夜鸟微啼,远处小溪潺潺流过。

    寂静的夜空下,一对犀鸟悄然掠过,留下几声悲哀的啼鸣,漆黑天空中的星,微微地发着光,像是在向小河倾诉什么,河水潺潺,流淌着欢乐,流淌着悲伤,流淌着那遥不可及的纯真的梦

    夜里的阁楼,在一片温柔宁和的月光下显得异常寂静,偶尔有黄莺啼叫三两声,隐隐可以听到若有若无的笙箫

    窗外有风,萧萧而过,带来车前草清藿香气。

    秋听虫声,喁喁而鸣,只剩下它们的天地,除此外再无丝毫动静。

    拨云见月。

    在那一瞬间,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

    屋内一片安静,月光又清又白,遥遥地落在窗前,仿佛铺洒了一地的银色碎屑。

    月光,像一匹银色的柔纱,从窗口垂落下来。

    月光穿过树阴,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

    莫流年听过很多那样的话,为了你好你应该如何如何。

    那个人当时说不能跟莫流年生活在一起,同时又承认了对莫流年一直在撒谎,但是那又问怎样呢,

    莫流年还是欺骗不了自己对那个人的情绪。

    就算现在,莫流年自己也没能忘掉那个人!

    那个时候莫流年过得很开心,虽然没有过往的记忆,每天为自己捧场的人若星若海,可谓是风光无限。

    直到那日在人口贩子手里见着了他。

    那一刻,似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过往的记忆。。

    因为莫流年自己并不记得十六岁之前的所有事情了,而在看到他的时候仿佛唤起了那些曾经的记忆。

    回忆总是让人惆怅,而美好的过去只会让人感到一切都已完了,过去的烦恼只会让人再度烦恼。

    莫流年不禁有些悲伤,短暂的美好过后,便尽是感叹了

    活着,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人是不能独自生存的,

    既然活着,总要麻烦别人,既然麻烦别人,就少不得被人麻烦。

    既然无法改变过去,就不要总是陷入后悔了,反正也没用,他为什么不弥补呢?可他又怎么来弥补……

    即便现在每天朝夕相处,也总会在某个时候流露出让莫流年们深感悲痛的那段往事。

    莫流年临着窗口,向那为月光所笼罩着的,如银带一般的河望去。

    此时莫流年的心境有点茫然一似乎起了一层浅浅的愁思。

    原来内心,早已被那人所引动了。

    在万籁静寂的空气中,忽然莫流年听见了一种悠扬而动人心灵的歌声。

    这歌声愈加使莫流年的心境茫然,神思不禁有点恍惚起来了。

    原来假装遗忘比念念不忘还狠毒。

    念念不忘起码是因为你敢面对,假装遗忘却是因为你不敢面对。

    每一次,以为痛得再也缓不过来,以为明天就要下地狱,但一次又一次,太阳下山明天还会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地开,人的容颜,即使越发苍老,也许只要不死,仍有机会吧。

    莫流年恨,恨红尘无奈;莫流年叹,叹天涯遥远。

    也许不是莫流年的东西,就是追一辈子也不是莫流年的。

    对于一个也许不在意莫流年的人来说,付出十年的等待和十秒钟是没多少区别的吧。

    莫流年到底是为了何种目的,一直忍耐着生活,日复一日的生活。一切看似没有任何希望。

    无望来自身边的世界,无望来自身边的人。

    似乎无望是来自自己的内心。

    等的人总也不来,就会渐渐失去目标,以为自己并不是在等,只是无所事事。

    但世事千回百转,莫流年依然在岁月的旋涡里驻守,依然路上等待,即使丢掉了一切也不会丢掉这份执着。

    莫流年不知道那一刻如何到来,但的确能够等到,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和坚持。

    伫立窗前,看世间万象,人真的太渺小,尽管芸芸众生像岩石一般千姿百态地存在,可终究也只是把离合悲欢写尽。

    芸芸众生,始终不过一场繁华,谁离开?谁等待?

    春去春来,需要等待;花开花谢,需要等待;潮起潮落,也需要等待。

    天地都是如此,何况人呢?

    只是无语,静静地站在月光下,聆听着夜,似乎在望着什么。

    莫流年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夜晚,凝视着黑夜,盼望寂静中自由的到来。

    甚至希望这样站到死,在死中去看到生。

    等了这么久,等得都忽略了时间,你看莫流年容颜依旧,可知莫流年苍老了心,只是为你苦撑着不肯凋零。

    时间的流逝,有相遇,亦有分别。

    这一生,仿佛都在等待中度过,等候一朵寂寞的花开,等候一场无声的烟雨,等候一个永不回来的人。

    也许故事在清寂的流年中仍在继续,且行且相遇,谁是谁眼前的红尘万丈,谁又是谁眼里的化外一方。

    也许只有纯净的情感才能超越浑浊的世事,化作一株洁净的莲,远在尘世之外吧。

    房间里静得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这个属于莫流年一个人的空间,不会有人打扰,不会有人记起,更不会有人惦念。

    望着窗外阑珊的夜色,窗那浓浓和谐气氛,让莫流年羡慕,让莫流年向往。

    然而对莫流年来说那只不过是一种镜中花,水中月而已。

第五章 宫门

    莫流年眼底有淡淡的青痕,面色憔悴疲惫,眼睛里满是疲惫与憔悴,却还是那么的明朗澄澈

    恍惚有迷茫的雾霭在眼底缭绕,迷离朦胧,经久不灭

    花开花谢,让莫流年疲惫不悔,雨雪霏霏,却让莫流年心醉不堪憔悴。

    “花开花谢终有时,谢却荼蘼花事了,有些离别是注定了的悲伤,也许,多年以前我就该懂得,离去的背影不能看,走了的人不该等。”莫流年低声细语的呢喃着

    经历了几十年的人生风雨,哭过,爱过,痛过,悲过,一切就像风中飘零的秋叶,一页页的翻过去了,留下的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西楼,望断天涯路”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惆怅,此惆怅随着生命的延续还将继续。

    花开花谢,冬去春来,气象万千,无法错落更迭。

    一场等待,千年不变,直至沧海桑田、海枯石烂。

    经年回眸,那些写满琉璃心语的素笺,仍在时光深处耳鬓厮磨。

    倾心,那一场初蕾轻绽的约定。

    梦里,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多少辛酸,多少柔情,终归化作一缕春风随时光远去……

    已过酉时,依例宫门已关。宫内执夜守卫来回巡行,旁侧房室内灯火闪烁,人影绰绰,传来男女时高时低的调笑,更有浓郁的酒气酒香随风四下里飘散。

    一时看去,宫门外只是一片朱紫之色。

    宫门口,四处悄寂犹闻漏声,门外三卫仪仗肃然而立,宫门外还稀稀拉拉地立着几名人员。

    莫流年忽然坐定,把盼望的心冷了一半,一咕碌躺在床上,瞧着屋顶发呆。

    这时,脚步声传来,黢黑夜里弥漫起血腥气。

    殿门倏地被打开,悬于廊下的一盏灯笼映照出数片阴影。

    人影憧憧,仿如很早前的那个梦,莫流年凝望他,此人迎面走来,夜色之下甚至无法看清他的脸,但还是认出了他。

    沉了一会工夫,忽听得此人对着窗内的莫流年说到“莫先生请在庭院中一叙”

    听到声音后,莫流年霍然转身,推门而出走到了庭院中与此人相会。

    他本性寡言,今日又与木风见了面,虽然他并没有人出来自己,但是此时莫流年已是十分疲惫。

    拖着缓慢的步子低头走着,月光柔和,淡淡撒了层银色在园子里,莫流年走到半道,只见那人正等在那儿,满脸焦急之色。

    只见莫流年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纤细的手扶着门框,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后透进来的柔和的光线,映得整个人仿佛透明了。

    “这便是我们惜月宫那洒脱不羁,绝世出尘的王堂主吗?”莫流年的眸子间云淡风轻这说到。

    莫流年说完话,却见那人神色焦灼中似有犹疑,又似有不安,面色变幻不定,料知心中必有多种念头,复杂难明,也惟有以莫流年这般知他之人,才可体察出他神色的种种细微变化。

    莫流的目光忽然闪过一丝惊鸿,笑道:“为何王堂主曾这般阴霾密布含忧蕴愁?”

    瞬间,王堂主的面色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乌云翻滚的苍穹,如斧劈过。

    突见他的嘴角边勾勒出若有若无的淡笑,依旧风雅犹绝,却藏着一丝莫流年看不懂的深意,似喜非喜,似痛非痛。

    那人仿佛看到了什么,脸上焦急的表情立刻消失了。

    甚至眼神都变得非常奇怪,若是要说的话,那是种终于要抓住的狰狞。

    他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脸色依旧惨白,却仍是坚韧的目光。

    那双一瞬间失神的茶眸里似乎含有一些其他东西,慌忙掩饰的灼热如烈阳的东西,掺杂着酸涩的苦痛与欢乐的东西。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计划,那么给你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加入我们,这二嘛……”王堂主开门见山地说道。

    对一个帮派机构来说,操纵着复杂庞大的机构,所有的人最好都像是颗精密的螺丝钉,兢兢业业,永不生锈,永不犯错,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他身边呆得长呆得久。

    莫流年对着王堂主说道:“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只有对等,才能长久。每个人都有其生来的责任,丢弃责任的人,是可耻的。你说对吗?王堂主!”

    此人乃是虞城城王家的庶子,名叫王焕。

    母亲已不在,父亲去京师做生意意外而死,两个哥哥为了家产将其这个庶子赶出家门。

    那日,他已经是几天滴米未进,幸的宫主相救,后传授其掌法深得宫主信任,现为惜月宫白虎堂主。

    见到莫流年如此说到,王堂主激动的站立起来对莫流年说道:“既然你这么说看来是选第二条路了,不管我失败也好,成功也好,既然你已经掌握了我的把柄,那就就留你不得。”

    王焕很明白,因为如果稍不留神,就很有可能被眼前这人告密给宫主,那么一切计划就都完了。

    其实王堂主私下里干了不少事,比如暗地里勾结别的门派世家,想靠着他们的势力来瓜分惜月宫的地盘,从而自己来做老大。

    “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是王堂主你这个人其实也只是仅仅是执行别人命令的人,至于同谋、帮凶,都有什么们派家族这我就不清楚了。”莫流年试探性的对王堂主说道

    此时王堂主他脸上表现的,是惯于要阴谋放暗箭的人蓦地被人当场撞见时的惊慌。

    他知道,此人是目击过他拿着不可告人秘密的眼睛,

    此刻莫流年也在暗中观察他的举动,想看到他从未暴露过的东西。

    王堂主虽然知道行事不易鲁莽,但他却还是忍不住要冲动。

    这虽然并不是种好习惯,但至少也比那些心肠冷酷、麻木不仁的人好得多。

    莫流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的目光在王堂主脸上说:“你想做什么?”

    莫流年他所能看到的,是王堂主慢慢敛去了他平时的正派作风透出了阴险狡诈之色,有时会对着帮众表现出正气凌然,大义凛然之色,然而此时他的表情却截然相反无比狰狞。

    莫流年看着眼前的王堂主缓缓说道:“人有多大的能力便要负起多大的责任。如果仅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而逃避应有的责任那便是罪孽。想要抛开一切自由的活着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莫流年知道每个人都应该背负起自己的生命,如果一个人试图要别人来承担自己,那么这就是一种奴役。

    在关系中,这一切都是混乱的,人们相互承担起别人的生命,他们相互奉献和牺牲。

    正是如此,他们丧失了自己,也摧毁了别人。

    也许人生的每一步,都会有困惑、诱惑,也许还会有痛苦和折磨。

    可那不是沉沦和放纵的理由。

    任何时候,莫流年都对自己说要对得起起自己的本心,不要辜负自己的良心。

    王堂主何尝不知只要是活着,活在这世间,就已足够,别的事又何必在乎就算死也要快乐的方式。

    也许大概人天生都是善良的,但是因为有些人喜欢活的比别人好,比如王堂主就喜欢活着高人一等,不喜欢天天给人做牛做马的日子。

第六章 消逝

    由于王堂主没有什么好的路子,所以就做起了损人利己的事情,不管用什么方式坏事也行。

    所以只要坏事不出在自己身上他就会去做,甚至坏事出在自己身上也行只要是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所有事情他都会在所不惜。

    王堂主:“不得不承认,其实我心中还是有些忐忑。那些在暗中背着我图谋的计谋,无声无息,是否一箭双雕而且还借刀杀人这些事情,逼迫的我一刻都不敢放松……”

    莫流年一开始本想摆出友好的态度来着,不过现在看情形估计没有缓和的余地了,于是现在莫流年在王堂主的眼中看来,反而显得非常冷淡。

    王堂主:“平时你对别人表面上的关心,虚情假意的居多;谁知道对别人暗地里,是不是不怀好意的居多,所以……。”

    流连闻言令其坐下,笑道:“只是堂主你好好书香人家,学此做甚江湖上到处荆棘,学会武艺,更易结仇生事,一个处置不善,大则杀身,小亦裂名。”

    王堂主眼神犀利的盯着莫流年,似乎一言不合马上就要动手一章。

    这时王堂主盯着莫流年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这么坐上虞城账房这个位置上的,明明是靠着风水馆莫言亲戚的关系,才给了你这份油水撇多的职位。”

    “现在却还有脸在那里冠冕堂皇的指责别人,真是可笑啊!”

    莫流年猛瞥见此人目射凶光,嘴皮微动,见之面现狞恶之容,便知其意。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算计我的,八大门派为什么会突然与我联系,这些事情总是要在事后才蓦然惊觉。”

    “你表面上仿佛是一场无害的事情,却在不经意间让我泥足深陷,不能抽身,我要让你所有给过别人的伤害,都会还诸自身。”王堂主越说越激动了。

    莫流年轻轻的叹了口气,任又王堂主怎么说都无动于衷。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我不能左右你的思想”莫流年轻叹道。

    目光闪烁,纤手微动,背上的长剑上似乎有寒气流转。

    当然不选择,确实是一种自由。

    但如果是因为胆怯而不敢选择那就不是自由。做选择,不见得有意义,但可能有意思,我们在人间活着,本来就不是为了有意义,而是为了有意思。

    至少也比的痛苦的活着容易忍受得多。

    “俗话说早有防范,免遭暗算。”王堂主一脚踢开了凳子,他的声音更响亮,眼睛射出凶光。

    只见王堂主满脸狞厉之容,凶眉倒竖,碧瞳炯炯,威光四射,隐现无限杀气。

    一对眯缝着的细长眼睛,睁合之间,精光闪闪,隐射凶芒。

    双目中突然爆出了两道冷芒,紧盯在莫留恋的面上,突然王堂主脸色变得越发狰狞。

    莫流年眸中看到了王堂主眼中陡现的杀机,不由得霍地拔出背上的长剑走向王堂主道:“你要杀我?”

    王堂主慢慢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烛光下那阴冷的目光,令人心头瞬间一颤。

    “莫流年你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东西,怪不得别人了”王堂主眸中陡现杀机,霍地拔出长剑,咬牙切齿道:“没错,我要杀你!”

    王堂主目中猛沉,寒意凛冽。脑子轰一下,他阴沉沉地抬起眼睛,暴虐情绪在眼中流转,似下一刻就要暴起杀人。

    莫流年此时就像往兮那样很天真的笑了,而后摇了摇头。又问一声:“我犯了什么罪吗?“

    莫流年一笑,便露出一口雪白而整齐的牙齿。

    “莫流年,别再装了,我这就送你上路!”王堂主,阴冷地笑了笑,比划了下手掌,低喝了一嗓子,双手握紧,手已扬将起来,作势欲劈。

    暴喝声中,王堂主一扬手,一道掌风卷出,暴喝声中,王堂主一扬手,一道掌风卷出,把身前庭院中的石桌震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这一掌似要把莫流年一击毙命。

    喝声才了,话声犹落,突然玉掌一挥,掌风似刃,砍向莫流年左肩。莫流年见他出掌,眼神里轻逸中带着狠辣。

    又一声暴喝之后,王堂主手一扬,两只鬼爪般的手掌,居然暴涨了一倍,呼呼两阵掌风,带着透骨的阴寒之气。

    这两掌一先一后,交错的拍向了莫流年的前心后背。

    劲风如狂飙,刹时间,飞沙走石,端是惊人。

    莫流年眼见劲风凛冽,侧首避开,虚晃一下,袖中剑自掌中银蛇般吐信而出,身缠肘拨,剑刃寒光胜雪,剑花纵横交错,将王堂主三大要穴罩入其中。

    惨号随起,王堂主遍栽了下去,

    这莫流年平日里也就在管辖范围内收收保护费的小喽而已,王堂主确实没有想到武功居然这么高!

    本以为可以轻松除掉这个祸害的,没想到自己根本不是其对手!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莫流年他杀人只需一瞬,自身连却毫发无伤!

    高手过招,细枝末节都是转机。王堂主一个僵硬,对面的莫流年已经趁势反转,力压他之下。

    王堂主跌撞后退,脸色煞白。

    然还不够,黑暗中,蓦然掠起一阵黑风,向他撞来。王堂主腰腹被狠狠一撞,他咳嗽着往前扑,挥动双掌,却不挡对方凌厉攻击。

    像是徒地刮起的黑旋风!莫流年满如寒月,一剑一剑的刺在了王堂主的身上!

    无数的剑光在火把的映射下渲幻出夺命的寒光,阵阵惨嚎声响成了一片,血肉残肢四下横飞,人命在此时有如草芥一般地不值钱。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的冲击,王堂主便已成了一具尸体,其状可谓是惨烈到了极致。

    莫流年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溅着鲜血,漠然冰冷,像索人性命的恶鬼。美到极处,也狠到极处。

    “不懂得珍惜前就已消逝,却在来不及用心前悄然远离。在等待中错过,在失去时追悔,却不知失去的便不再有,错过的就再也无法找回。”莫流年拿出一块丝巾缓缓的擦拭着剑身低声说道。

    从出生那一刻起,人就带着属于自己的家族、阶层。

    但,唯有死亡,让一切平等。

    在死神的大门前,不管他们的出身背景、不管他们的恩怨,他们都只能平等地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待,没有人能走关系,躲避死神;也没有人能藏有秘密,延缓死亡。

    一切都回归到一个简单又极致的问题,生或死。

    生能拥有什么?死又会失去什么?

    也许唯有在死神的大门前,当发现死亡是这么近,死亡又是这么平等时,才会平心静气地思考,什么是最重要的,所念念不忘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莫流年此刻深思着。

    生命太短暂了,不应该用来记恨。

    人生在世,谁都会有错误,但人很快就会死去。

    人们的罪过将会随身体一起消失,只留下精神的火花。

    这就是莫流年从来不想报复,从来不认为生活不公平的原因。

    莫流年一直在平静的生活,等待着那天的降临。

第七章 月下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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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微笑

    莫流年转过头,却被李婉儿伸手抓住了后脑头发,迷恋地亲吻侧颈。

    莫流年只觉得耳后皮肤细腻微凉,衣襟中似乎带着某种花朵清淡隐秘的芬芳,随着李婉儿的吻一路往下延伸,倏而从臂膀上滑落下去,露出了大片光滑紧实的锁骨。

    此时李婉儿下巴轻轻地抵着莫流年的肩膀,软软的头发贴着莫流年的脖颈,有力的双臂紧紧地锁在莫流年的腰间。

    李婉儿把双手搭在莫流年肩上,侧头过去,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他的脖子上。

    此时莫流年皮肤微热的气息,萦绕着她的鼻翼,莫名令人觉得舒服……

    而当她亲吻莫流年时,她的手就轻轻抚摸着莫流年的脸颊、头发、耳朵……

    她仰着头,凝视上方的脸。那张脸没表情,低头看着她。许久,露出一丝苦笑。

    她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扶在莫流年的颈上。冰凉柔腻,像情人的手,温柔而多情的按着。

    莫流年闭上眼,深深的吸着气,来平复内心的涌动。

    随着李婉儿的血脉微微起伏,似乎已经令莫流年丧失了所有力量。

    正在李婉儿她一只手就要摸着胸口时,莫流年突然起身,头发梢犹自搔于颈肩前胸。另一只手顺路整理了一下衣衫。

    莫流年颤抖着开了口“属下原应王堂主约请而汇,不料竟是拉我判教之事”

    此时莫流年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紧握起拳,本已极短的指甲现在已经深深扎进了掌心的肉里。

    莫流年说完一抬头,发现李婉儿正看着自己,此时李婉儿的目光有片刻失神,不受控制地落在了莫流年的嘴唇上,食髓知味般地流连了片刻。

    李婉儿很激动,嘴唇有点颤抖,想说什么,可又咽了下去。

    莫流年自然的上前一步,主动双手抱拳,双眼微睁说道:“回禀宫主只因我拒绝王堂主的收买,执意要向公主告发他的所作所为所以,所以他才翻脸要杀我,怎知王堂主突然心病发作被我反杀,由于反击过于出于自保出手过于强烈,以至于王堂主身首异处,惭愧万分。”莫流年连声道

    此刻宫主视线凝注着莫流年,只见李婉儿此时以恭敬柔雅的站在一旁,也不知在想什么,嘴角微微翘起,一抹浅浅笑意。

    莫流年此刻凝重如墨,他不知宫主信不信自己的说辞,于是单腿跪在地上,双臂半圈着自己,静静的注视着宫主江惜月,眸子幽深。

    莫流年只是凝然直视,脸上也没一些表情,仿佛空张开眼,什么也瞧不见。过了一会,眼光才会转动,好像有许多话说。

    挣了半天,才又说出话

    “我等本领本是不济,然而老天帮我王堂主死而无怨。宫主执夜守卫均可作证,如宫主不信杀剐听便,既蒙高抬贵手,感谢不尽”,尽管竭力压抑,但声音中还是带出了急促破碎的喘息。

    满场气氛紧绷,唯有莫流年慌张急促的喘息此起彼伏。

    此时李婉儿又鬼使神差般伸出手,从衣底环住了莫流年身体。继而掌心顺着线条优美削瘦的后背向下,绕过蝴蝶骨,沿着脊椎线条,延伸到深深凹进去的后腰。

    莫流年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也剧烈跳动起来。

    “我等本领本是不济,然而老天帮我王堂主死而无怨。”莫流年此时说话声音虽然平静但是手紧张的已经开始发抖了

    那一瞬间,莫流年全身热血轰的一下烧起来了,有根无形的弦在脑海中啪地绷断。

    此刻莫流年再次出声

    “宫主执夜守卫均可作证,如宫主不信杀剐听便,既蒙高抬贵手,感谢不尽”,尽管竭力压抑,但声音中还是带出了急促

    他的音调因为大声的叫喊而显得尖锐,大殿前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谁也没见过这清丽的少年如此狂乱的神态,那眉眼里盛着的是忧伤,犹如绷紧的弦,有着几近断裂的危险。

    尽管不足以为信,甚至有些荒唐,可莫流年还是愿意赌一把

    其实莫流年只是下意识接过这个话题而已,仿佛只有说话才能缓解咽喉间莫名其妙的发紧,掩盖他可能是因为离灯火太靠近了,而略微发热的面颊。

    宫主此事终于睁眼说话了笑道“我这侍女李婉儿,因是从小相随,人颇聪明向上,本宫对她非常怜爱,平时也稍微放纵,往往对别人无忌。但她口快心热,对人忠诚。好在莫兄不是外人,幸勿见怪。”

    虽然声音很小却很悦耳,哑然间,流露出不可思议间划出微笑

    身边的李婉儿扬了眉稍,瞪着眼,面上就渐渐泛起了寒意。

    李婉儿收回了手,神色变的有些不快,咬着唇,眼中现出一丝冷光。

    李婉儿微微点头,唇角露出一丝冷笑,紧接着那笑容在她的注视中越来越明显。

    那含笑的凝视让莫流年不禁有了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身体微颤。再偏过头去,只见莫流年眉紧锁,欲语不能。偷偷地叹了一口气,扬起嘴角。

    莫流年道“属下不敢,些须小事,再让便俗气了。我方才禀报句句属实,如果是假,我又何必前来。”

    宫主江惜月闻言,好似将信将疑,两眉微微一皱,脸庞看不出端倪,眼底闪过阴晴不定。

    江惜月轻笑,眸中却眨出淡金的凌厉辉芒。

    明明在和莫流年说话,可他的眼睛却望向了侍女李婉儿,沉凝淡然,毫无笑意。

    莫流年此时心都颤了起来,好久才勉强在唇角绽开一点微笑。

    “莫兄衷心可见,不必大谦,日后这白虎堂就由你来打理吧,好了已经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说完又闭上双目

    只见莫流年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好像在强行压抑着什么似的肩膀微微起伏,片刻后忽然起身,在那位宫女诧异的目光中,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莫流年坚持着终于跌跌撞撞进了内室。

    靠在门上深深呼吸着,想要将胸口那些沸烈的酸楚给压下去,然而终究,黑沉沉的晕眩淹没了。

    双腿无力,再也撑不住身躯,沿着身后紧闭的门慢慢滑倒。

    屈膝坐倒在门后,许久许久,才仿佛明白过来,缓缓抱住自己的双膝,坐在冰凉的地上,

    不久后站起来,拽过一把椅子放在窗边。

    她在椅子上坐定,头压在交叠的胳膊上,胳膊靠着窗台。

第十章 彷徨

    侍女李燕儿抬头看去,明亮的眼睛愣了半晌。

    不管她想过什么样的场景,都不曾料到这般情形。

    那美丽的眸子浮上了失望之意,困惑不解。那个纤小的女孩站起身拂了拂衣上的花,一般的坦然自若,黑亮的眼直望过来。

    “宫主这是有何用意吗?“到底是贴身侍女,震惊过后迅速镇定下来。

    只是藏不住酸涩,眼眶微微发红,想了半天才勉强说出来。

    宫主看见李燕儿发问缓缓睁开那双动人心弦的眼眸,她眉头轻微锁着,一缕长头发披挂在面颊上,他醒着时显得宁静

    一种说不出来的的宁静,而他熟睡时却像对什么都有轻微的不满。

    李燕儿嘴唇抿得很紧,嘴角用着一股力,而李燕儿此时她在紧咬牙关,好像在忍受一丝不碍事却也不消散的疼痛。

    她低垂着头,默默地等待着宫主的回答,但久久不见回复。

    宫主江惜月她的眼光穿过雨帘,凝神地注视着窗外那一排朦朦胧胧的树影。

    “李燕儿。”宫主江惜月忽然说道,侍女李燕儿乖巧的踱至她身后,同时拉起细白的手,衣袖滑落。

    宫主此时仰着头,凝视上方的脸。

    那张脸没很美,此时正在低头看着她。

    许久,露出一丝苦笑。

    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扶在她的颈上。

    冰凉柔腻,像情人的手,温柔而多情的按着。

    随着她的的血脉微微起伏,好似令她丧失了所有力量。

    宫主江惜月没有回答李燕儿的问题。

    李燕儿执著的眼睛在暗夜里亮如寒星,时间就这样一分一分的流失。

    趋近深深夜渐渐昏然。

    李燕儿的手慢慢的在宫主的颈处揉捏。

    宫主的气息棉软而悠长,紧绷的身子一点点软下来,

    许久之后终于宫主江惜月回答了李燕儿:“这是一个快速变化的乱世,传统的家族、门派断了传承,新的门派家族又没有建立起来,这个时代是空虚的”

    宫主江惜月回忆起他的童年尽是悲惨,她对这个时代和消磨这个乱世的地方,永远保持着一种温柔而凄凉的回忆

    “生在这个苦难时代,惜月宫乃是你我安身立命的归宿,你我虽生在这个时代并不意味着为这个时代而生。”宫主满眼迷离之色说到

    也许有人会抱怨生不逢时,抱怨这个时代太残忍,甚至傲睨万物愤世嫉俗

    这个乱世不会去凭吊任何无辜的人,我们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悲哀的牺牲品

    江惜月又缓缓补充着:“我们需要太多能够成为最优秀的人,只要这个人有潜力就够了,”

    “而且他是风水馆中莫言的亲戚,与小半仙关系也不错,这两人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我拿他们也没办法。”

    “而他们也只是在宫中挂个名当差,到了关键时刻还得指望他们出手帮助我们惜月宫,就凭这一点我们就动不得莫流年。”

    宫主江惜月她用行动证明,惜月宫将在为这个时代辉煌闪耀,未来将是由她来描绘。

    “问题在于,他们是否能为我所用,很多人错以为收服人才很难毕竟能力越高心气也不低很少能屈服于人。”江惜月说话间眼神慢慢凝实。

    在这个竞争如此激烈的乱世,不具备谋划布局,显然虽然侥幸一时但是日后只会一蹶不振,就此颓唐。

    江惜月又说到:“这世界是充满竞争的,我们千万不能因为自己幸运,就把幸运当成习惯,因为这份幸运也不会总会留在我们身边的。”

    如今时代江惜月也明白,惜月宫用人方面必须要有所突破,不因幸运而固步自封,不因厄运而一蹶不振

    “这个时代的高手不再是默默无闻埋头努力的人,而是那些不可替代的有创造力的人”江惜月认真的看着侍女李燕儿说道。

    生活就像是一个不断更新的残酷游戏,适者生存,否则只会被这个游戏淘汰、抹杀。

    胆小怕事、优柔寡断的人,终究只能遭受淘汰而空无所得。

    稍不努力,这个时代就将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不思进取者给淘汰掉!

    江惜月此时眼神无比专注着继续说着:“所以,那些总是在舒适区中温水煮青蛙的人,终究会被这个时代淘汰,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个乱世,是一个平静的心情很容易会被击得粉碎,为之奉献的事情很轻易会受到质疑。

    侍女李燕儿深深的知道就某种意义而言,宫主这个称呼意味着一个人丧失自己,却要背负着整个宗门的兴衰

    一个并不适合自己的重量。

    一个不适合自己的重量将永远沉重。

    “其实不然只要在他们没成长起来的时是最容易被驯服的。”

    曾经,是辉煌,还是平凡,却总会被埋葬,人永远斗不过时间

    不与时俱进必然会被淘汰,不时刻进步,无论曾经多高,都会跌下高坛。

    一切看似庞然大物的存在,实际生存状态上,都是从最狭窄的独木桥上颤颤巍巍走过来的,都是从最脆弱的攀崖藤上抖抖索索爬过来的。

    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烟消云散。

    年轻时,江惜月遭遇过太多被人冷言冷语的时刻,遭遇过太多被人欺辱却无力的场合。

    这些都是江惜月进步时的短暂阻碍,会促进江惜月的成长,打不垮江惜月的,都只会让江惜月变得更强。

    就像江惜月在哪个已经被覆灭的魔教学习武功时,教内总会有人说江惜月不合群。

    就像你在练武时,总会有人说江惜月学的武功是笑话。

    就像年轻时江惜月在武学进步时,总会有人打击着江惜月让她看到失败的可怕。

    也许,世间没有一条路是天生的完美,也正因此。

    每一条路都可能创造出完美。

    江惜月为了完成自己在这个世上的使命,为了打开一条通向今后时代的智慧之路,那自以为是者不得不向愚昧的固步自封者宣战。

    江惜月从此处也懂得了一点,就是那些成天无所事事整日求安稳,终究会被时代淘汰掉。

    看似安稳的日子,在变化飞快的世界里,才是最不安稳的。

    时光不会停留,一切终将朽败。

    人们面临的问题,永远得不到终极的解决,像一场永不停歇的博弈。

    只有自己忽的发现,事情已经做完了,又觉得空洞了。

    迷茫中,根本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想要感慨一番,身边却无人分享。

    一次次的重蹈覆辙,却怎么也养不成习惯,受不了孤寂又习惯不与别人分享。

    长江后浪推前浪,无论你曾经如何不羁潇洒。

    曾经如何桀骜不驯。

    曾经如何御水临风。

    最终,不过是沙滩上的一些泡沫。这些都让江惜月彷徨,彷徨。

    李燕儿请安告退,而眼里涌动钦慕之色,目光坚定不移,毫不掩饰目中的仰慕之色。

第十一章 枕不眠

    莫流年在房中,若有所思的认真思考着。

    认真思考了今天晚上的应对方式利弊得失之处。

    比如说,杀了王堂主也许是一次机会,只要运用得当,机智应对,并且用心的思考,就是把握了这次机会。

    此时莫流量笑了眼睛被月光照射的雪亮,抬起头看人的时候似乎满眼泪光般的明亮。

    在孤独的月色下渐凌厉。

    乌云遮住了月,同时也遮住了幽幽尘世的一线光明与暖意。

    不久即遮住了整个天空,势不可挡,大地漆黑一片。

    夜越来越深了,窗外还有一弯明月悬挂于空中,旁边的是烟亦或是雾,竟使今晚的月儿如此朦胧,似待出阁的姑娘披着面纱,无尽遐想。

    窗外的月光,照射进窗内的书桌上,泛起雪白的光亮,莫流年的眼内竟有些湿润。

    又想起了那个喜穿黑色衣服的人,他那腼腆的笑容犹在记忆当中闪现。

    昔日的一幕幕又上心头,那个人在或与不在,在自己心里就好。

    它人,无可替代。

    今晚的夜色,一如往日般静寂幽遂,而不同的是,莫流年却没有了前几日的欣喜。

    无心细数星光的美好,也无心静听风的吟唱,只是坐在记忆的桥上,回想着你带给我的感动。

    我怎能忘记那个人对自己的好?

    怎能忘记那个人带给自己的感动?

    莫流年的世界里,那个人是真切的存在过,并且独占一隅。

    而现在,莫流年的世界,是否依旧为那人还留有一袭空地,等待着他再次的入住。

    到了床上惶惶不安的心绪,在莫流年心神上独舞着,不肯安静。

    秋风不语时,一枕心事,可否安顿到梦里,不惊扰,即是圆满。

    他是那么温柔,像是一首怕惊扰静静幽梦的小令,婉转、悠扬

    爱在离别时,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喜欢你,才想要告诉你。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一切都后悔莫及。

    更没想到,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

    从那天以后,他撕破伪装,露出本来的样子。

    从那天以后,我们也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曾几何时见到他被人贩子街角贩卖时的时候衣服已经被撕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那时的他伤痕累累,头发披落在额头上,华美的外衣被撕破,即使强壮的身躯经不起摧残而变得日渐瘦弱……

    莫流年当初天真的以为人的本性是自始至终都不会改变。

    殊不知他只是会掩饰自己,伪装自己,利用自己。

    为了达目的不择手段,硬是伪装起来,装作如此凄惨。

    莫流年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买下他,现在想来这样做到底是否正确,自己可曾后悔。

    也许最惨痛的伤口总是难以拿来示人,只能找个阴暗的角落躲起来。

    莫流年也有过多姿多彩的时光,其中有欢乐的,也有悲伤的;有开心的,也有焦急的;有烦恼的,也有后悔的……,

    当梦里记忆的播放带定格在一件事上时,那画面,令莫流年懊恼、羞愧,后悔不已。

    痴傻的自己,无论外面是一种怎样安静与祥和,却总也平静不了那颗不安的心。

    只想一有时间便独坐静听,静听从心底发出的几近停歇的思念的微弱心音。

    多少次期盼能进入梦中,总盼那是一个美好而又温馨的梦;

    心里的,梦里的,存在的,回忆的,一些人,一些事情,等不到秋风起,就该留的,该走的,各去他乡,人生好一个戏场。

    感觉那个似曾熟悉又陌生的异常幻影总是温情地在向自己招手,

    幻如此时有人敲门,深夜里呼唤着他,莫流年尘封的记忆被唤醒,所有思念回到很多年以前。

    曾与他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的云儿;曾与他躺在屋顶上,看那漫天的星儿。

    但却不知那片云儿,才是心灵栖息的港湾,才是放飞的希望。

    那片星空,才是灵魂深处的流星花园,才是诺下的地老天荒。

    在红尘无处安身的红尘以为可以过得漫不经心,却不知,一点风声也可杀人,

    如何回去,也许再也回不去的曾经,从何时开始莫流年做了一朵青色的云,被迫接受了漂浮的命运那么多擦肩的过客,谁又是谁归人?

    这世间,还有几多的真心,在穷途末路的时候那个曾经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人以渐渐疏远。

    难道,那希望放飞的一瞬,那流星滑落的一刹,就只是一杯倾城一杯醉,就只是一杯**一杯欣慰。

    那么,何人忧伤何人醉?

    那时,倚在木风的臂弯里,守着一扇幽窗,一豆孤灯,半卷书香。

    看那些悲喜交集的过往在时光的浣洗下只余下了一抹淡淡的温暖,不再纠结、不再埋怨,亦不再去探究对于错。

    若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每一段尘世的缘分时光早已埋下了伏笔。

    如若没有辜负彼此的盛放,于心,于己,便可无怨。

    回不去了,莫流年的梦境开始模糊,

    但记忆里的画面莫流年永远也不会忘记,即使回不来,但曾经拥有。

    屋内的安静被整个世界的安静所挤压、逼迫。

    睡醒的人静静听了一会儿,又更沉地睡去。

    隔着墙壁和梦,雪纷纷扬扬地下,它即不濡湿什么也不击打什么。

    它只是一层层覆盖,不露声色。

    把你留在夜里,不着痕迹。

    就这样安静地埋葬你在你的梦里。

    岁月的年轮缓缓的从我们身边碾过,往事一幕幕铺陈,让莫流年的生活回忆不至于那么的枯燥,一些美好的记忆还依然鲜活地根植在脑海之中。

    消逝不去,本不该怀旧的年纪,可是我们学不会遗忘,日日夜夜的想念,带着些许的小寂寞,

    莫流年不由想起了那日的心有不甘在无人的街角大声的长啸,发泄着内心的声音。

    也就是那日,人生的画卷走向彻底改变,如果还可以重绘,

    如果可以弥补,莫流年一定会删去这一路风雨,守在还未与他相遇的日子里,停在原点,不再前行。

    那夜,莫流年给自己画了一个墓冢,把前尘往事埋葬。

    那夜从零点那一刻,莫流年从虚无中重获新生,不同于以往,有别于昨日。

    好不容易挨到东方泛白,疲惫的心才似尘矣落定。

    几日来,一直都是心绪乱如麻,难剪难理,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怅惘时刻陪伴着自己。

第十二章 清梦醒

    莫流连头枕着手臂,望着窗外蓝莹莹,抬眼望一望清晨天空,似乎比任何时候更高远明澈,渲染着一片朦胧恬淡的蓝。

    和天空中洁白、轻盈如羽的白云,

    望着邃蓝的天空莫流年迷茫了,此刻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空虚,无助。

    梦中的迷惘和愁苦都在这清晨微弱的阳光下一点一点地溶解。

    清醒的意识也在一点一点地抹掉,她昨日梦的记忆,但是却勾起了现实中的陈年往事。

    晨风里,夕阳中,明月下;醇厚的爱无言,无声。

    莫流年一点一点慢慢地咀嚼着回忆,不禁泪流满面。

    想着比地上的木板还要粗糙无情的现实,此时莫流连感到异常的迷惘和愁苦。

    岁月消磨,潮起潮落,这些让莫流年明白,人只有将寂寞坐断,才可以重拾喧闹。

    把悲伤过尽,才可以重见欢颜;把苦涩尝尽,就自然可以回甘。

    篝火将熄,就如人世间,烟火繁华,终将消散,星光黯淡,终归隐退,世间的喧嚣终归于宁静,人生的浮沉终归于寂寞。

    一切都是过眼烟云,而莫流年想抓住的,究竟是什么?

    莫流年突然厌倦了那些嘈杂,不喜热闹。

    时光的单车飞快驶去,岁月的倒影也将消失,白天与黑夜不停的交替,轮回的四季斑驳了谁的岁月,蹉跎了谁的年华。

    莫流年突然想在安静的角落细数光阴的故事,然,默念每次重逢和别离。

    一个人静静地与岁月交错,于平淡之中细细体会生活的深意,去注视,去聆听,去感受那些带着希望的别离以及那些经受沧桑的相逢。

    尤其当他想到极有可面对的事情,以此柔弱之躯承受起生命中不堪承受之重,在忧愁风雨中消磨尽莫流年的一生,禁不住生起几乎令莫流连窒息的绝望和恐慌。

    月圆月缺,草木枯荣,分分合合,起起落落,皆是定数,关于莫流年自身的故事,也自有它自己在意吧。

    想来,我们的一生也大抵如此,一边遇见,一边再见,何其惊喜,又何其落寞。

    这世间的事,多半遗憾,很多地老天荒的轰轰烈烈,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冷冷寂寂。

    也许,正是宫主江惜月那有意之举,却会让莫流连的心变得凝重。

    莫流连从来就没有感觉到时间的可怕,可是脸上的痕迹却让我的心流下了泪花。

    时间总是好像走的很缓慢,在那里不断流连,任凭依恋,也任凭流连。

    行走在尘世间,千般经历,万般找寻,最美不过拥有一颗淡然的心。

    淡,在岁月里。

    静,在心里。

    而清欢,则在眉眼间。

    拈一颗素于流年里,褪却指尖浮华,揽一份悠闲和诗意,与时光对饮,拈花浅笑,在光阴的角落里。

    莫流年真想寻一处心灵的桃花源,任时光散尽,岁月荏苒,暮然回首,希望自己仍还有一颗清澈如初的心。

    在不经意的时候,丝丝缕缕的幽怨就会爬上心头;

    红尘太喧嚣,非己所恋;

    世间太繁华,非我所羡;

    情感太易淡,非我所控。

    曾经受过的伤已是寻常,曾经爱过的人已成篇章,那个渴望在诗酒年华,与伊策马天涯的我,

    如今,只想拥有一双温柔的手,免已伤,免已凉。

    曾有多少过眷恋锁在心头,曾有多少落寞对月空叹,岁月依然,你的背影却已阑珊。

    只有一个人的孤单一个人的寂寞,最过真实与自己,忧伤的寂寞生来就是孤独的。

    无情的岁月将似水年华破碎成片段,在花絮里上演,在追风里流浪,无破碎处眺望,或可指了花絮里的结局。

    所以,流年有风,风带着忧伤流浪。

    如果不是他莫流连现在很有可能还是在无忧无虑地走,还是在慢慢地走。

    岁月如歌,一路走来,不管是曾熟悉的,不管是曾陌生的,终究都有最终的遗忘。

    短暂的年华,告别的过往,有珍惜有错过,流逝的时光,会不断的模糊太多记忆,总有一些人会走出自己的视线。

    其实、选择简单的去生活,其实选择安静的做自己,也挺好。

    但是莫流年走了这么久,那个高大而无奈的背影依旧定格在记忆的深处隐隐作痛,疯狂的思念让时间停下脚步去追逐。

    带着一丝的凄凉和感伤让双眸再一次模糊,为什么?

    那份记忆的惆怅时刻萦绕在唇边的空气里,处处弥漫着你的气息,想挥去。

    莫流年想逃避,突然发现只是在欺骗自己。

    疲倦时在想,让风带走我莲香的思绪,让雪花沉淀我心灵碎语的浮起,让缠绵的雨洗去那无奈而真实的记忆……

    此刻,你是否如我一样,身披轻薄的衣服,清醒在这忆梦之中,望云怀远。

    是否感觉得到莫流年如水的思念随月色流淌,溢满你的眉间,也湿了你的双眼?

    用指梳理着还在斑白的鬓角,一行热泪,不觉中已挂满两腮。

    此时清晨醒来,莫流连感慨易逝的时光,也感慨人世的无常低声细语着:“错过了……终是擦肩…………纵是万般不甘……“

    回首往事,那如烟般飘渺,若隐若现,若有若无。

    看得清楚却永远触碰不到。

    可我为什么还要来到你的身边……

    一滴清泪坠落,莫流连心绪百般按捺藏不住,冲破了唇齿的禁制。

    人生无常,岁月无奈;日有升落,月有盈亏。

    事如烟,魂奕梦牵,繁华似锦,轻吟着寂寞的心扉。

    想珍惜一人,明知不可,却也犹然执着,笔笺柔情,回眸倾城。

    “……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为什么要出现在你的身边。”莫流连的眼中似乎有泪水在打转着。

    也许走过的皆是风景,残留在记忆里的才是温暖。

    “你要是永远没有出现在我身边过多好……“莫流连泪如雨落,一改温驯自制的性情。

    韶光易逝,却为何对他的思念却依旧绵延如水,如一块毫无裂痕的明镜?

    莫流连已经学着对自己说,不要黯然神伤,试着放开怀抱,不要再一味留恋对你的追忆,岂料在不知不觉中又泪湿青衫。

    “真希望永远不见……可是我我……“莫流连自言自语着,音渐渐哽咽零落,长睫微阖,眉目低垂。

    黑发披落双颊,苍白的素颜静如祭者。

    他愣愣的望着,中止了一切思维。泪水持续了很久,直到眼泪滴落声逐渐消失。

    难以说出更多,莫流连忍着眼泪,房中的归于沉寂,莫流年就这样倦怠地躺着,他在她脸上看见一种爱恨之外的情绪,还呈出的情绪,极端的失落感。

    莫流年他一时竟然无措,感觉到胸前的潮湿,有一丝凉意由此沉淀到心里。

    终于他离开,院内晨色如霜拂面,仿佛冰凉。

第十三章 李一笑

    莫流连清晨梦醒,出门起来走动走动,走到院子里吐纳了几个周期,才觉得身心舒展开来,心情也渐渐平复了,准备去厨房寻点吃的。

    整理一下思绪,把心情调整好,此时感觉情绪已经平稳了,回归于平常的心静,把那些之言碎片用无形的联想,留在记忆深处,

    把一切繁杂琐事,抛的远远地,让一切的不顺心,随风而去。

    人生的路,曲曲折折;身边的人,来来往往。

    天气,时晴时雨;心情,时好时坏。

    回眸往昔的岁月,偶尔,会笑得没心没肺;偶尔,会难过得伤心哭泣。

    红尘滚滚,喜忧参半,无论怎样唯有勇敢面对。

    每天清晨,绽放微笑迎接新的一天的降临,每天睡前,抛弃所有的烦恼伤忧,一觉醒后,又是一个新的一天在等待着莫流年。

    拐进后院小厨房的拱门迎面差点和人撞个满怀,那人足尖一点旋了个身护住了托盘。

    李一笑看清了来人努了努嘴:“走路悄没声的,吓死我了,这是给你这位新继任堂主准备的早饭,差点被你撞翻了,不过没想到堂主怎么起来这么的早。”

    昨晚李一笑就听说了这位年轻人的手段,心中不由得暗暗自叹不已。

    此时自然多看几眼,便连忙参拜这位新任堂主。

    而莫流年此时秀眉不经意地一皱,旋即便掩饰了过去,急匆匆地转过身形,迎下了礼拜。

    莫流年自然认得此人,他乃是白虎堂的副堂主,名叫李一笑是个很有才干的人。

    也许人人都有这样的一面,当最核心的利益被人触动的时候,内心的狮子便会苏醒。

    不出意外应该是他接替白虎堂堂主的位置,如今自己顶替了他应得的位置怕是会对我不是很友善才对,怎么还会如此示好?

    这是莫流年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有所领悟的人才会有更好心态,有更高精神追求,但这显然也需要一种个人的境界,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不过莫流年也听这人的口气好像是抱怨和责备,莫流连皱了皱眉。

    心想你也悄没声的啊,随即定了定神,这不是白虎堂的副堂主吗?

    “喂,别这样看我,我这不给你送吃的了么,我收到你继任堂主的消息也是很吃惊的。”副堂主此时心脏扑通扑通的。

    李一笑心想堂主昨晚被眼前的这位莫流连杀了,奇怪的是这位叫莫流年的,不但没有受罚反而还接替了白虎堂主的位置,看来宫主对此人很是看中,或者是有所顾忌。

    平时这位副堂主很会说话,在李一笑看来很多人渴望权势、财富和能力,但这些东西若运用不当,便会成为造恶的条件。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羡慕权势、财富和能力,但这些东西若运用不当,便会成为造恶的条件。

    李一笑也许应该鄙视自己的溜须拍马,因为他确实用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手段当上了这个白虎堂的副堂主。

    李一笑觉得很多人的善与恶,不是来自自己的感受,而是别人的眼光与当下世俗的标准。

    只要不去做那些违背良心之事就好,任世间虚伪欺诈,谎言漫天。

    任他人评头论足,飞短流长,李一笑也决不放弃自己的人格,世俗与我何干只要安心过好每一天李一笑就很知足了,

    人生短暂,荣华富贵到头也不过几十年,死时什么都带不走,反而因为放不下的东西更多而越发痛苦。

    李一笑又打量了一下莫流连,有没有受伤毕竟昨晚莫流连是跟王思平交过手的。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可叹王思平没有把握住,错失良机,导致踌躇不前,最终一事无成。

    这位副堂主深深的知道不论男的,女的、漂亮的、不漂亮的,都应该学习的一件事。

    就是现在不要在自己有较差的第一印象,而应选择最有利的时机,展现美好的一面。

    李一笑自然懂得美好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这可能带来以后这位新堂主的提携。

    “新堂主真是令人惊艳啊!呐,拿去吃吧,虽然只找到了清粥小菜和几个白面馒头,你刚醒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好好休息,我走了,回见。”

    副堂主李一笑把托盘伸到莫流连面前,等莫流连下意识地接住,李一笑才拍了拍莫流连的肩头,说完就走了。

    喋喋不休和口才好,完全是两件事。

    跟一个寡言的人共处一小时,是很沉闷;但跟一个喋喋不休的人共处十分钟,应该你就会想掐死对方了。

    说话像机关枪而且很得意的人,也许可以试着改用比较古老的兵器。

    拉弓-放箭,拉弓-放箭。

    留一点空当,让听的人消化。

    只要你的话值得一提,不用担心,对方一样会见识到你威力的。

    莫流连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这人倒也能顺利地沟通这就是李一笑的过人之处。

    人生短暂,荣华富贵到头也不过几十年,死时什么都带不走,反而因为放不下的东西更多而越发痛苦李一笑内心此时慨着王思平的下场渐渐走远了。

    莫流连若有所思地看着李一笑离开地方向,才端了托盘回房。

    心情莫名地有些无语,但内心也算是记住了这个人。

    李一笑穿过周边的树林,路过了正在擂台观望比武的弟子,不紧不慢的走在去正殿的小厨房,目的是找白鹭再做点吃的。

    刚才那盘其实是他自己的当时灵机一动就送给莫流连了算是套了个近乎。

    今天新堂主继任,一个一个都忙的很,其他几位堂主则在擂台主持秩序。

    厨房内的火灶,干柴塞进去,火苗闪耀,松枝和灌木发出劈啪脆裂声音。

    由庭院里天井打水,倒进水缸的声音。

    鸡鸭和猪发出的声音

    碗盘的声音

    忙碌而迅疾的脚步声……种种声响,惊动一个不寻常的清晨。

    小厨房里主厨正带着俩个不过十岁的小奶娃切菜做饭,只见双胞胎正各捧了一个梨往上面雕花,待雕好了只需切下薄薄的一片,如此熬成一碗冰糖雪梨粥。

    这两位双胞胎是李一笑特意安排进厨房的,他们父母双亡被好心的李一笑收留。

    另外李一笑觉得让他们在厨房还可以锻练耐性和腕力。

    “白英,赤箭见过副堂主。”双胞胎二人并没有分开念自己的名字,每次自我介绍因为二人形影不离就会称呼自己为白英赤箭。

    二人本来就十分相象,如此一来更是不给旁人机会区分她们二人,即使面对李一笑也是如此。

    真是黑心的趣味……

第十四章 继任

    李一笑吃过早饭后来到末流连屋前,身后带了一些个白衣弟子正守门外。

    这些人与平时嚣张跋扈的性格来说,此刻确实低调了很多,所有人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莫流年吃完早饭。

    直至过了一小会,莫流年屋内房传来阵阵脚步声。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莫流年从内走出,此刻门外来十多个穿着白虎堂衣衫的弟子。

    当首之人,正是之前早上为莫流年送来早餐的那位白虎堂的副堂主李一笑。

    此时正在思考如何是好的莫流连。被突来到门前的人吓了一跳,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李一笑抬眼看向莫流年,面色平和,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突然,浅笑隐去,他脸上现出谦卑的神情。

    李一笑永远是满面笑容,永远是阿谀奉承的表情。

    莫流年整了整衣衫,随即到听李一笑率众人的请安的话语,才不慌不忙的说声不必多礼。

    李一笑做这这一出也算言辞恳切,面子上功夫下的很足,莫流年也拐弯抹角了,不然就有显得些自己不大度了。

    站在下首的一位弟子不由掩袖偷笑,却觉一道冰冷目光投将过来。

    莫流年举首一看,却是李一笑,登时惊出一身汗来,忙收敛神色,随着众人面色恭敬。

    李一笑脸上的微笑立刻凝固,白虎帮众们互相看了一眼,立刻循着避忌规矩,双双站到莫流年左右之后,莫流年缓缓而出,立在当中。

    莫流连不露声色的出门,李一笑一众人站定后向莫流连拱了拱手。

    此时李一笑介绍道:“这是一些得力干将,新堂主今天继任,属下特地提前带过来见过新堂主,不早了我们这就去白虎堂为新堂主交接吧。”

    莫流年言,见李一笑一双机灵的眼睛正望着自己,欲言又止,心虽暗喜。

    但守着宫规之诫,不敢多言,方想询问身后一一姓名,李一笑己在催走,只得随同作别,拱手失礼便往白虎堂走去。

    穿过一扇垂门,又绕过了正房院落,抬步进了后厅,只见厅堂内四面窗户打开。

    当中一张大圆桌上摆着各色鲜果点心,两边是藤编软椅,上风口的柳叶细门处的地上放了一个铜盆。

    里头置着一些冰块,冰融风凉,屋内一片舒爽,莫流年和身后众人同时精神一振。

    莫流连看了一眼李一笑后径直走向殿中,李一笑抬手示意身后众人进殿,待莫流连坐上软塌后则侍女跪坐在一旁连忙开始煮水沏茶。

    侍女已经在小榭中铺好软榻,点上香薰,亲手摆了几碟点心。

    莫流年舒舒服服俯卧在白狐裘首座上,那侍女便在他后颈及肩膀上推拿揉按起来。

    这位侍女手法娴熟异常,一路顺着经络而下,明显是专门受过训练的。

    莫流年目不斜视的穿过长长的跪了整整几人的殿堂,走到大殿首座上。

    侍女流水一般奉上软垫香茶、宫扇鲜果,莫流年郑重落座。

    众人见了,都暗自为老堂主伤感不已,自不敢多看,各自大礼参拜不迭。

    而正端坐在首座上的莫流年秀眉不经意地一皱,旋即便掩饰了过去。

    急匆匆地起了身,迎下了众人的跪拜礼,并特意把李一笑请到了自己身旁,抱拳一礼。

    “弟子泽兰,拜见堂主。”依着李一笑叮嘱的规矩,不疾不徐地屈膝跪下双手抱拳在胸前,语气不卑不亢,眼帘微垂。

    莫流连只见少年正是刚才偷笑之人,此人剑峰而不外露,微垂亦不自卑,这通身的气派倒是淡漠优雅,浑然天成。

    “泽兰,你在怀疑我是靠手段上位的吗?”正是因为泽兰表现地太过平静,睫毛覆住了眸子,看不清他在想什么,莫流连才由此一问。

    年轻的弟子顿时无措了起来,慌忙抬头看着莫流连,就站在那里,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那么站着。

    他惊恐这位新堂主也太记仇了吧不就是笑了一下吗?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谁让这位新堂主长得如此美丽,所以当时不由自主的傻笑了出来,慌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一笑连适时朗声轻笑;“莫堂主就不要打趣他了,这可是我们的精英人才,第一次面见莫堂主,难免有些紧张,日后多多关照也就是了。”

    “起来吧,泽兰,副堂主说的的很对。日后见我不必多礼,”莫流年开口对泽兰说,

    莫流年看着这位少年很是可爱,不由得感叹,其实不笨人才是当下属最好的材料,聪明人如王堂主并不好掌控。

    泽兰不大会应酬,笑一笑,没有话;嘴唇哆嗦了几下,还是没有话。

    此时旁边的侍女端来一碗茶,然后搓揉着莫流连的肩,莫流连不喜欢只得去叫她下去休息吧。

    “从今日开始我莫流连就正式的接手白虎堂了,具体该怎么去做这个堂主,副堂主可要多指点一二了”

    “不敢,这都是属下应当尽的职责”此时李一笑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却很是喜欢,他已经看出堂主对他的态度和想法了。

    莫流量深知不需要时刻保持敏感。

    尤其是与人打交道的时候,即使看穿了对方行为或想法的动机,也要装作不懂。

    尽量从善意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信任他人不要总是有所顾忌,保持比对方迟钝的状态既是交友的技巧也是对人的体恤。

    当莫流连看到管管的表情也是有所了解了。

    莫流连知道自己不需要去做,如果还莫流连一直在做,那么莫流连就并没有真的了解李一笑的用意。

    “另外不需要每日跟我汇报你做了什么,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就由副堂主代劳了吧。”莫流连说话间流露出很是信任李一笑的话语

    莫流连明白其实态度是最主要的,要让这群属下相信,不管是好是坏,莫流连这位新堂主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

    有些事情莫流年就让它们可以自己决定,无形中他们的权利就大了几分这样大了,这样大家也就都是很开心。

    “那么我来宣布新的堂规吧,其实很简单!就一句话。”

    此时堂下众人纷纷认真聆听着莫流连即将公布的堂规。

    莫流连环顾四周开口说:“少给惜月宫找麻烦,就是有也要把麻烦在自己手上就解决掉。记住!大家都很忙的,别人并不是为了伺候你而存在的!”莫流量郑重其事的到。

    新堂主继任会只用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莫流连最后让大家散了吧,然后众人纷纷各忙各的走了个一干二净。

    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总是这样的微妙,不可能是单纯的爱或者恨,讨厌或者喜欢。

第十五章 品茶

    莫流年的眸子望着,白虎堂内云烟袅袅的香炉上,颇有深意。

    不过既然已经是新任堂主了,莫流年不会去计较李一笑内心是否对自己是否衷心耿耿了,只要明面上言听计从就好。

    逆来顺受,还是要受这个动作。

    与大是大非无关的冲击、闲气、恶言,何必要受,就当是欣赏一场比戏剧更离奇的表演好了。

    侧个身,转身走后即使那些口水吐在地上,也沾不到莫流年的心上。

    赠我以噪音,报之以傻笑。

    不用受,不用忍,就像一些老人家,耳朵不灵光,却会选择性地听到想听的,其他?

    莫流年都听不到,无色无臭无关痛痒。

    境由心造,心由境生。

    这里有檀香袅袅,木鼓沉沉,所有烦劳郁闷,皆烟消雾散。

    一切恩恩怨怨,莫流年亦抛之脑后。

    此时的莫流年,真的是超凡脱俗,悠哉悠哉,快乐无比。

    莫流年不再言语,只是起身站定在李一笑在身侧并没有走。

    宫主之前告诉过李一笑放谦姿态,看见新堂主的时候要表现出尊敬的态度,新堂主问什么都要如是回答。

    莫流年的眸子浮上了失望之色,李一笑困惑不解。

    要知道,李一笑可以通过一些细微的动作就可以给人的印象稍作分析,便总能觉察到这位莫堂主涌动着的一股情绪。

    这种情绪的表现纷繁多样,或讽刺,或伤感,或好奇,或斥责。

    而另有一种情绪也常常出现,只是难以立刻看得分明。

    顺着那细长的手指看上去,李一笑看见一层淡得难以捕捉的笑意,就在他苍白的皮肤下。

    当那笑意慢慢泛上他面孔的表层,向他的颧骨和眼角、甚至耳根聚集时,你仍旧不能确定那是个笑,只是个笑。

    眸子清澈,倒映出眼前云之凡青涩美好的脸庞。

    这个时候莫流年眨了一下眼,李一笑立刻就打发掉那个令他发笑的荒唐念头。

    莫流年那纤细的身子站起身拂了拂衣上的尘土。

    李一笑一般的坦然自若,黑亮的眼直望来。“莫堂主有何指教。“到底是副堂主,疑惑过后迅速镇定下来。只是藏不住思绪,眉头紧锁,想了半天才勉强说出来。

    李一笑心里其实藏了很多自己都不太明白的东西,这些东西藏在李一笑的话里、从他嘴巴说出去了,如果稍加玩味,就会让旁人形成对李一笑的印象、从而内心是怎样评价李一笑。

    两个人对望着,终于互视的目光又分开。

    莫流年忽然不自觉得叹了一声:“我这个堂主本来应该由你来当的,我当这个堂主是不是心里对我有什么怨言呢!“

    李一笑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以这种身份,用何种言语来说。

    若是不说,眼前的这位新堂主终会是记挂于心,如彼此坦露心语,未有隐瞒。

    在说与不说之间,李一笑犹豫了许久。

    也许,这是宫主无意之间的决定,却会让李一笑的心变得凝重。

    从来就没有感觉到时间的可怕,可是脸上没有任何的痕迹却让李一笑的心流下了冰凉一片。

    时间总是好像走的很缓慢,在那里不断流连,任凭我依恋,也任凭我流连。

    李一笑的表情慢慢的表情变化着。随后终于低声道:“属下不敢……”

    李一笑不愿意与这位新堂主翻脸,不翻脸那么这位莫堂主就不会不满对他怒目相视,因此李一笑此时必须善于察言观色。

    李一笑深知对方充满怨恨时,宁愿做无害又可爱的小丑,不要逞强当强出头的英雄。

    因为他只需要推心置腹的“感觉”,而不是生死之交。

    另外惜月宫中是不允许弟子私下议论别人的,更别提议论堂主了。

    但只因这位新堂主继任有些突然,宫主便私下多番提醒过了李一笑几句,宫主是人何用意尚且不知。

    李一笑心想,只需以平常心对待这位莫堂主就可,不用想太多。

    莫流年招呼了一声:“来人沏茶”

    只见侍女从门而进上前开始泡茶,并且翻开了四个茶杯,

    莫流年对着李一笑会心一笑,李一笑也知道知这是何用意,于是莫流年便对李一笑说:“副堂主,来与我喝杯茶。”

    侍女先是给莫流年沏茶,再分别给扶李一笑,最后悄悄退在一旁。

    李一笑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微烫的茶香扑鼻而来,啜上一口齿颊留香,竟然是上好的君山银针。

    转了转茶杯,明彻如冰,晶莹温润如玉,一望即知是圆似月魂堕,轻如云魄起的越窑精品。

    一壶香茶,须得泉水浸泡。瀹茗增香,好茶好水乃是绝配。

    莫流年捧一杯香茗,看泉水清澈,水荇斜牵,鱼唼青萍。

    李一笑嘬一口清茶,沁人心脾,口留余香。

    品茗观泉,令人神清气爽。

    一时间,两人竟得些许感慨。

    生活,就像是一壶岁月熬成的茶,熬的时间越久,颜色越浓,可苦味也越重,斟一杯喝在嘴里,舌尖上弥漫着浓浓的苦涩,久久都不会散去。

    或许,那无色无味的白开水,喝起来没滋没味,可至少也能解渴,不至于像那一杯隔夜的茶,皱着眉头喝下去,那份无奈和心酸,只有自己的心懂。

    转眼间,两年多光景了,很多事、很多痛、很多无奈,也在这两年间渐渐平淡了。

    不知道是莫流年自己淡然了、适应了、习惯了、平静了,还是消极了。

    面对生活,不在有符合自己年纪的激情,而多了几分随意。

    但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丝丝缕缕的幽怨就会爬上莫流年的心头。

    人生由淡淡的悲伤和淡淡的幸福组成,在小小的期待、偶尔的兴奋和沉默的失望中度过每一天,然后带着一种想说却又说不出来的'懂',做最后的转身离开。

    尽管想要保留那些甜蜜,只是那些曾经的回忆,总会有着忧伤,在脑海里面飞扬。

    那些惆怅,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就会掩上莫流年的心头,让莫流年艰难地呼吸,掩饰不住的那些迷离,就这样不断地游弋。

    得到这些东西总是让感到迷茫,但迷茫中也夹杂着一些漠然。

    失去一样东西总是让我们感到失落,但失落中也有一丝轻松。

    莫流年看着对面端坐的李一笑,时间久了加自己的江湖阅历,只是隐约觉得李一笑此人必定非凡。

    一如现在李一笑,举手投足间俨然是器宇不凡,但同样有着心思缜密的性子,却比起莫流年自己来也是毫不逊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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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戏唱介绍:
因殉情跳崖但被一位半仙所救。康复后得知自己不过是枚棋子。因十六岁失忆索性就假装失忆。因见过美好所以独自忧伤三年。跟着半仙捉鬼除妖渐渐释然了。与半仙相处中渐渐忘记了伤痛。但当那个人回心转意找她之时,这新生爱慕不自知尘封记忆又如何······想知道这位半仙是如何带领主角走出悲伤的吗?然后主角又是如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人鬼妖碰撞的吗?想知道后续所产生的精彩世界吗?还等什么!赶紧洗洗睡吧!!!你又不会看……生如戏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生如戏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生如戏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