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生如戏唱TXT下载生如戏唱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生如戏唱全文阅读

作者:于长生     生如戏唱txt下载     生如戏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74章 催心花

    自己的身上有什么需要他师祖动用这样强悍的阵法来镇压的?

    小半仙很少很少人地思考自己的问题,例如自己是真实的吗?自己的哪一部份最真实?

    例如自己在时空之中到底占有什么样的位置?

    例如自己何所从来?要何所从去?当然,自己不可能是假的,因为小半仙感觉到了自己是如此的真实,受伤了会痛,运动后会累,肚子饿了会难受,会哭、会笑、会欢喜、会生气。

    一切摧毁,取消或缩小这些要求的东西都会推翻荒谬,而且会使人们能够由此确定的立场失去价值。

    然而,纵观各种存在各种传世典籍,小半仙看到它们无一例外地号召世人逃遁。

    在一个对人封闭而又有限的世界中,这些典籍通过独特的推理,从理论废墟出发,把那些挤压它们的东西奉为神明,并且在它们抛弃的世界里找到了一种希望的理性。

    这种强制的希望就是一切的本质。

    不过小半仙认为神仙或魔头在每个凡人出生之际便会占据躯体,其中的一部分融入了被驾驭者的躯体内对于魔头,是落在其头上;对于神仙,则会与他的血肉融为一体。

    同样的神仙或魔头在其寄居的躯体死亡之际,便会进入一个新生的婴儿体内,小半仙将这假设为观船行而后知舵手的道理。

    小半仙隐隐约约也确认了同样的事实,只不过是以自己的方式为之命名罢了。

    其实命运对于小半仙并无所谓利害,它只供给小半仙利害的原料和种子,任那比它强的灵魂随时变换运用,因为灵魂才是小半仙自己的幸与不幸的唯一主宰。

    小半仙觉得没有任何人可以完全理解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

    在何种程度上小半仙现在触及的本质又是真的吗?

    小半仙对这些事情深以为充分了解的对象,难道真的知道其关键事情吗?

    现在,小半仙于是置身于那个“无从想象”的世界。

    如此一想,小半仙便觉得有点好笑。

    置身于此的自己究竞是幸福还是不幸?连小半仙自己都揣摩不透。

    不过,这似乎无须虚张声势地视为重大问题。

    对于小半仙来说对其他人恐怕也一样这是首次体验到年龄的增长。

    在此体味的情感,也是首次体味到。

    倘若从前历练过,哪怕仅仅一次,也多少能明了地体察各种各样的事情。

    而首次经历,就不那么简单了。

    小半仙唯有将细微的判断暂且留待后日,先将眼前的东西照单全收,姑且与它一同生存下去,就好比对待天空、云朵和河流的态度。

    还有就是这些东西中无疑存有某种滑稽可笑之物,而根据小半仙心境的变化,它们也未必一文不值。

    从出生那一刻起,小半仙就带着属于自己的家族、阶层。

    但,唯有死亡,让一切平等。

    在死神的大门前,不管小半仙的出身背景、不管小半仙的恩怨,都只能平等地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待,没有人能走关系,躲避死神;也没有人能藏有秘密,延缓死亡。

    一切都回归到一个简单又极致的问题,生或死。

    生能拥有什么?死又会失去什么?

    也许唯有在死神的大门前,当自己发现死亡是这么近,死亡又是这么平等时,才会平心静气地思考,什么是最重要的,小半仙现在所念念不忘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人从出生以来最早的感觉是自己的存在,最先关注的也是自我保护。

    大地的出产为人提供所需之物,而人的本能告诉自己如何利用这些事物,饥饿和其原始**使人在不同的时间感受不同的生存体验。

    残忍、暴躁,这都是富有原始性的感情。

    任何恶人,也有他们的情感。

    顺我者听我蹂躏,异我者更不必用那个逆字了,便要使同归于尽。

    这样的原始性者,自私心最重,而视野的狭隘尤可惊奇。

    分给每个人的经历是无尽的、不可测的时间中多么少的一部分!

    但是它也会被永恒的时间所吞噬。

    还有,分给每个人的是整个实体的多么小的一部分!

    是普遍灵魂的多么小的一部分!

    每个人都是匍匐在上面的是整个大地多么小的一块土壤!

    小半仙想到这一切,就可以认定。

    除了按照小半仙的本性引导你的去做,以及忍受共同本性带给的东西之外,就没有重要的事情了。

    小半仙几乎一生都在做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而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最好的人生,无非是所求亦是所需。

    然大多数人面临的结局只能选其一,这才是真正用得着智慧的地方。

    是多么天真无知的想法,才能使自己落入不可自拔的深渊。

    反之,小半仙的苦乐也应由自己作主,若由别人主宰的苦乐,那是蒙昧了心里的镜子,有如一个陀螺,因别人的绳索而转,转到力尽而止,如何对生命有智慧的观照呢?

    但只有小半仙内在深处渴望去做的事情才真正的有益于自己灵魂的成长,那是神对小半仙的召唤,而多数小半仙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也许只是对别人有用,就终极而言或许对所有的人都没有用。

    小半仙知道了,手臂上每一粒汗珠里的彩虹与天空那宏伟的彩虹在本质上是没有差别的,这使小半仙知道每一微尘中见一切法界是可以理解的。

    微尘与法界的关系虽比汗珠与彩虹要甚深微妙,但理体则一。

    譬如天下,万川四流,各自有名,尽归于海,合为一味。

    所以者何?无有异故也。

    如是天子,不晓了法界者,便呼有异;晓了法界者,便见而无异也。

    小半仙虽然在千万的繁星之中,是最不足轻重的一个,但是小半仙不敢希冀那第一等的大星的地位。

    小半仙已经到了一定的年纪,时间自会拿走它的那份额度,怨不得任何人。

    这就是游戏规则,就如同河水向着大海源源不断的流去一样,只能把自己这种形象作为自然光景的一部分,原封不动地接受。

    这也许不是令人愉快的事,小半仙从中发现的或许也非值得欣喜若狂的东西。

    不过,这难道不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吗?

    至此为止的人生,小半仙好歹也大致享受了其中的乐趣。

    只要小半仙能取得师祖的地位,于是乎小半仙明白了,在这种世界上,小半仙应当由一颗最小而弱的星的地位,去作一朵轻巧的云,来去无心,到毫不着迹的时候,便是我得救的时候了。

    小半仙自己喜欢钱财,但是钱财对小半仙既无好处亦无坏处:它只给小半仙提供物质和种子,而小半仙的心灵比它更强大,是幸福或不幸的惟一缘由和主宰,能随心所欲地摆布和使用财富。

    小半仙想到了浮屠剑,此剑以地火中之精铁所铸而成。

    优点:神锋和坚韧又具辟邪的功效。

    弱点:灵性不强,份量太轻。

    十大神器之中,名列第十,此剑以地火中之精铁所铸而成。

    与含沙剑一样,乃是因其主人而成名,无异力,只具神锋和坚韧,无人知其铸造者。

    它的第一位主人乃是洪荒的年轻高手。

    但是他的名字曾经传遍天下,浮屠剑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而后来这位将自己的剑也一并交给了广成子,而他自此之后便再也未露面玄门。

    许多人都以为他已死了,但也有人知道他道法通天,他只是退出了仙门纷争。

    后来有人传说他与广成子有着很密切的关系,是以,仙门之中许多高手都去找广成子,就是因为想要得到此剑;也有人说广成子就是那个人。

    还有人说,广成子是他的师兄……总之各种说法不一,但传说终归是传说,没有人能证实。

    那个人的浮屠剑到由半仙问天从广成子哪里带回半仙世家的,之后便被视为传承之剑,这是广成子的要求。

    后来半仙问天凭借此剑悟出来了一套功法,独霸玄门。

    剑宗之人更将浮屠剑与轩辕剑并称为两大神剑,称为两大宝物。

    而原本的神共有九件神器,为了凑齐整数,便将浮屠剑也列入其中,并称为神族十大神器。

    莫流年见小半仙突然不说话了,便也不再多问。

    黑暗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车帘掀开,半仙瑶探出头:“快停下。”

    莫名忙拉住缰绳,小半仙也随即停下,问:“什么事?”

    半仙瑶急道:“无垢毒又发作了。”

    小半仙进了马车,半仙逸还在昏迷,但已经没有大碍,风灯的照射之下,无垢一张脸青白交加,呼吸十分粗重,虽然双眼紧闭,但看起来很痛苦。

    半仙瑶解开无垢身前衣服,再次施展金针,一脸五针扎下去,无垢的呼吸才慢慢平稳。

    半仙瑶也很沮丧,道:“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小半仙本以为半仙瑶能解开无垢说中的毒,但现在看来毒性只是被压制住,却半分没有减轻,问:“他中的是什么毒?”

    半仙瑶道:“应该是摧心花的毒。”

    小半仙脸色很难看,沉声问:“你还可以保多久?”

    半仙瑶咬咬唇,道:“最多两日。”

    摧心花,是百年前黑心老人所炼成的毒药,由三十多种至毒之物提炼用秘术炼制而成,每一种毒物的分量都不同,这毒毒性之烈自不必说,对人的三魂七魄伤害极大,时间拖久了,就算解了毒但三魂七魄受损,中毒者也会成为行尸走肉。

    现在他们身边什么都没有,要解毒就更加难,摧心花之毒太过霸道,金针虽然暂时能保住魂魄不被侵蚀,但毒素还是在身体上蔓延开来。

第275章 祁连山

    现在他们身边什么都没有,要解毒无垢身上的毒就更加难,而且这摧心花之毒太过霸道,金针虽然暂时能保住魂魄不被侵蚀,但毒素还是在无垢的身体上蔓延开来了。

    半仙瑶知那蛊毒的厉害,无垢全身都点了重穴,六脉全乖,身软如棉,人以瘫软,并且声音已失,一句话也说不出。

    无垢纹丝不动地坐着,右边手臂渐渐泛起麻痹,本来应当是极难受的,可是却像是几只蚂蚁在那里爬着,一种异样的痒。

    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麻木稍退,手掌就附近顿时如万蚁钻心,细碎的疼痒交加,逐渐从手掌到手臂直直扩散到了整个身体,无处不在,尤其在他每一个关节间徘徊不去,让无垢几乎想打滚。

    可是无垢虽虚弱不堪,到底练武已久,可是中蛊毒的那手又麻又痛,已疼得呻吟一声,鼻尖冒出晶莹的汗珠来,更显得脸色灰白可怕。

    疼!真他娘的疼!无垢原本已是意识全无,可这刚刚清醒了过来,却发现手脚却是疼得厉害了,手胡乱地摸了摸,发现没见血,心中方才稍安,可气却是喘得更急了不少,浑身上下酸软不已,强自挣扎了几下,竟是怎都站不起来,无奈之余,也只好趴在地上直喘大气。

    无垢身不由己往起一抬,猛觉上半身奇痛酸麻,才知不妙,连忙躺下。

    然后蓦地胳膊一紧,一种奇特的疼痛感传来,起先无垢痛感并不算剧烈,却异常刺骨。

    那些刺痛更是往身体深处钻,仿佛所有输入的真气都变成了无数虫蚁在狠狠嗜咬一般,偏偏无垢连一动也动弹不了,根本无法调整四肢缓解,也一声地叫不出口,更无法与那细碎如万针的疼痛对抗。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身体好似被撕裂了一般,不再属于自己,那非人的折磨,让无垢再也无法忍受一分一毫,躺在车厢里的无垢本能的伸出手,本能的往前方抓去。

    无垢每走动一下,骨头里都如同被无数的小虫细细地啃噬着。

    那一刻,无垢平常那颗因修炼佛法而平静跳动的心脏,此刻却像是在被千万只蚂蚁不停地咬食,一寸一寸密密麻麻的细小疼痛,转眼之间就扩散成了大片大片的悲伤,像潮水一般在瞬间将她的整个人淹没。

    这种感觉,就象一条小蛇,潜伏在内心不知哪个地方,有时感觉不到,有时有骤然激起渗入骨髓的尖锐刺痛。

    无垢虽然没有喊出声来,人已痛得浑身乱颤,意欲闭目养神,无如心中有事,真气不能调匀,痛苦更甚,正在又是急愧又是痛苦,心乱如麻,百脉皆沸,难受已极。

    闭眼战栗了很久的无垢,被突如其来的一股极其刺痛惊醒。

    这股痛意开始从无垢的心口蔓延,像是海浪一般冲击无垢的四肢,每一寸皮肤,每一个骨节都要惨遭碾压一次。

    无垢张开了嘴,绝望地嘶喊着,身子激烈地扭拧,却依然阻止不了那从手掌开始延伸的痛感、犹如所经之处,都被长满倒刺的东西一路血肉淋漓刺拉上来的剧痛,疼的无垢直恨不得马上一死了之。

    无垢清楚地感觉到了,毒血在奔腾流转,带着寒冷的气息,待她生生压制下去时,寒气又变成热焰,焚烧着她的血肉身躯,摧毁着她的神智。

    一时之间,翻腾而起,五脏六腑,皆被毒药腐蚀了一般,从寸寸骨节,到丝丝毛发,有知觉处,无知觉处,都在隐隐生痛。

    无垢突然打了个寒噤,身体里似乎憋得要窒息,为什么竟会是这样,有着令人绝望的绞痛。

    一股浓烈的绝望之气涌现出来,远比刚才那阵若有若无的气息、强烈百倍。

    登时将无垢此刻只觉得头脑中嗡的一声大响,彷佛瞬间一片空白。

    无数冰泠阴毒的气息如毒蛇一般钻入他的体内,狠狠啃住了他全身气脉。

    痛苦不堪,偏偏他此刻连叫都叫不出来,有那麽片刻时间,他几乎是感觉生不如死。

    最后无垢只感觉浑身每块骨头都碎了。

    当然,这只是无垢自己的感觉而已,但是钻心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

    那种痛感……无垢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

    然后无垢彻底脱力,软绵绵地靠在了半仙瑶的身上,他的气息浅而急促,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受伤的手臂垂在一侧,毒血一直在往外流,失血让他浑身发冷,神智也越发摇摇欲坠,几乎出现了幻觉。

    仿佛有朵血花在无垢的眼前绽放,像死亡的感觉。

    无垢神智昏昏,痛到极致,只感觉到周身一种钝麻的感觉。

    意识向下落,身边无所依,只被推着,向意识的深渊扯去。

    半仙瑶见状连忙上前,只用手虚量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一针扎下,然后轻轻捻动针身。

    几乎是肉耳可闻的,大部分人都听到一声极轻微的噗声,随着其它三针再落,无垢感觉自己就是那个快要涨破的气球突然找到了缺口,负压力一下子轻了许多,疼痛已锐减了好几分。

    无垢咬牙坚持着,感到全身的血都涌到头上,皮肤像被无数根银针刺着,说痛不是痛,说麻不是麻,一种既痛苦又像幸福的滋味。

    此刻的无垢全身酥软,像一摊泥巴,沉重地瘫在马车里好像是一个与已无关的空壳。

    漫漫长夜成了难熬的折磨。

    无垢辗转挣扎,始终不曾喊过痛。

    待剧痛终于平息,整个人如水里捞出来一般,筋疲力尽。

    当突然被那一丝温暖紧紧地抱住呵护住的无垢,竟然刺得她心尖都痛了……泪水悄悄滑落,无垢闭着眼睛,疼痛感将他的最后一丝神智撕碎……

    半仙瑶感觉怀里的无垢渐渐放松,也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缓下来。

    无垢的脸色恢复如初,血管经脉都隐入了肌肤之下,仍是莹白如玉,纤细秀致,全无发作时的狰厉。

    可是当半仙瑶拉过无垢的手臂,捋起衣袖时却发现了不妙,纵然月光昏暗,半仙瑶也看得出无垢手肘以上,肌肤下全是淤血,整条胳膊都已泛黑。

    针尖刺进掌心,鲜血留下,无声枯寂。

    鲜血顺着无垢修长的手指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着,无垢闭着眼睛,面色苍白无力……

    无垢的疼痛渐渐平息,的脸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额上还有点点晶莹的汗珠。

    半仙瑶抬手擦去无垢额上的汗,手停留在无垢脸上,舍不得离开。

    那无垢坚强而痛楚的眼神,似在半仙瑶眼前晃动,让半仙瑶面颊上刚浮起的一抹红晕,迅捷褪去,刹那脸色苍白如月光般,缥缈而无力。

    这个毒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毒。

    此毒名为催心花,疼痛一次重于一次,到最后中毒之人皆因难以忍受苦痛而自我了断。

    这种毒先犯三阳经,再可能犯一阴经或同时三阴经。

    三阳经是营养系统,指的是小肠、大肠、胃的入口,膀胱。

    有时说六阳经,则包括膀胱、胆囊、胃肺、心、心外的薄膜与胰、肾、肝,都属于阴经,司呼吸循环,排除废物之用。

    阴与阳则相关相辅,并非独自发挥功能,并非互相排斥。

    营养系统阳经职司支持身体,发热发力,而其他系统,也就是阴经,职司调和身体各部,分泌汗液,使全身灵活。

    肾与肝,尤其是胰脏是分泌重要液体,保持全身平衡的。

    “这毒入皮肉之际,脉微弱,入骨血之际,脉急动,这毒以入心,肺脉象絮乱……”半仙瑶有些神情凝重的说着。

    小半仙道:“够了。”

    半仙瑶道:“大哥,你要做什么?”

    小半仙道:“我要去祁连山。”

    诡医道,也就是雪山医脉,就在祁连山上,半仙瑶其实也猜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连她娘亲也救不了无垢,能救无垢的只有诡医道的现任掌门。

    算起来诡医道的现任掌门江疏影还是半仙瑶的娘亲楚潇然的小师妹,当年楚潇然为了半仙仁信背弃了师门之时,江疏影不过才五六岁,现在想来,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

    背弃师门之人,是永远不能再踏入雪山医脉半步的,楚潇然不能,她的儿女也不能。半仙瑶虽然有心,但若陪小半仙走这一糟,恐怕反而会坏事。

    这时,莫流年道:“我陪你去。”

    小半仙想了想,道:“你还在这等我吧。”

    莫流年道:“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莫言知道此行是势在必行,也道:“就让小莫陪你一起去吧,遇到什么事也有个商量,万事小心。”

    小半仙点点头,“我不在,你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莫言道:“放心吧,我们知道。”

    半仙瑶将腰间系着的凤衔珠玉佩交给小半仙:“大哥,祁连山山脉众多,你们将这玉佩带上。”

    不待小半仙询问,半仙瑶道:“这玉佩是雪山医脉的信物,它会给你指印方向,只是雪山医脉的规矩,不管是其门人还是求药者,必须从山下开始步行前往,等到了地方,自然会有雪山医脉的人来接应。”

第276章 好累啊!

    半仙瑶想了想道:“我娘说过雪山医脉门人心性都很单纯,只要她们答应,就一定会会救到底。”

    这雪山医生脉身上自有淡淡气场,安宁,幽静。

    和清净僧不一样,清净僧的是深不可测,虽然在清净僧在玄门之中也是隐士之流,但是他常年居于上位,自然不怒自威。

    季清风此人却是透澈的,或者是让人不能打扰的安宁。

    若说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动,莲大人是因为心机深沉,他就是因为毫不在意。

    小春想到山崖边的那几株寒兰,空谷幽兰,独自芬芳。

    吃素,确是为了长养慈悲心、为了不吃众生的肉,但更重要的是为这个“素”字,素是清净、简单、朴质的意思,“吃素”就是吃清静、简单、朴质的食物,这是求自身清净者的本分,其实没有功德可言。

    因此,吃素者若心不清净,则他吃的素就是白吃。

    从悟的境界来讲,傻瓜可能比较容易得到开悟,傻瓜并不是真傻,而是在生活里面没有心机,保持在一种纯然的状态。

    我们不要对人生有那么多的计较,因为这个计较和分别,正好是阻碍我们开悟,或者认识人生真价值的东西,如果我们可以学习赤子、宁作傻瓜,那么我们就会生起单纯的心。

    多一份单纯,少一点心机;多一份善良,少一份邪恶;多一份付出,少一份贪婪。

    冬天,本是寒凉的季节,许是厌倦了尘世的尔虞我诈,职场的互相拼杀,加之本就怕冷,阳光也极少,所以更多的时候,会把自己关起来,不去晾晒。

    素心如简,淡看一切红尘过往。习惯一个人的宁静,习惯一个人的寂寞,习惯一个人看雪,习惯一个人思索。

    倾听心的静寂,心的孤独,心的寒冷。

    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淡去,在他人面前日渐一日地成熟起来,表现出从容淡定,心以不可自知的速度,缓缓冷了下去。

    却以为,这就是成长,直到你的笑容出现,好在不算太晚,沉寂的内心才渐渐的苏醒,我想或许是该重新作出改变了。

    道家求长生,佛家寻解脱,儒家修安乐,名虽不同,其实都是寻一个心之安处,只是各家所循之路不同。

    但不管哪一家,只要心里存了个向外寻求的念头,终生都将被这个'求'字困死。

    只有去掉这向外寻求的心,才能找见自家本心圆满,天性具足,安与乐,皆在心性之中,根本不需外求。

    或许我是梅花的化身,有时竟觉连喜悦都是清冷的。

    我与尘世的一切物事,喜爱的,不喜爱的,皆已平和相待,也无谓计较得失。

    内心深处仍是傲骨不减,多少风光虽是好的,也不肯轻易屈就。

    我与人相处,清淡无间,不生猜嫌,却又省略浮华,各自珍重。

    当一个人明心见性,不为外来的情况所转动的时候,他才能时时无碍,处处自在,事理双通,进入平常的世界。

    平常不是指外面的改变,而是说不论碰到任何景况,自己的心性都能不动如一。

    单纯的分享和给予。

    把美递送给他,而不是托付给他。

    我们对他人的慈悲,最终无非是给予每一个在身边出现过的人,给予他们些许的快乐,些许的真实和安宁。

    有所帮助,而不给予损伤。

    无论他是谁。无论他出现多久。

    有许多修行者要到深山古洞去才能轻安自在,一走入了人间,就心生散乱,这算什么自由呢?

    何处才是自由安居的道场呢?

    它不在没有人迹的山上,不在晨钟暮鼓的寺院,而是在心。

    心能自由,则无处不在,无处不安,那么坐在什么地方又有什么重要呢?

    生与死,获取与舍弃之间是超然的安宁,创造的熊熊祭火的心底,幽僻,稳定,容我造一座修道院。

    越是发生无法预料的事,越能显出人的定力,惜春若还拥有一种力量在,那即是镇定。

    多年学习的与缄默相对的本领,让她比寻常女子冷静太多。

    我只是用了很多种方式尝试拯救我自己。

    想让自己看起来和旁人一样幸福。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们始终只能生活在寂静的绝望之中。

    只是大部分人并不自知。

    他冷漠地说道:“我不想在他的好意下做一个凡事仰仗他的废物。

    “和尚觉得殿下有几分偏激,“了然比划道,“就算是圣人们年幼时,大多也是在父母长者的庇佑下长大的,以殿下的标准,岂不是天下皆废物吗?大器晚成,须得戒骄戒躁。“

    李、杜二人非常投机。除在一起樽酒论文,同榻夜话而外,还同到梁开封、宋河南商丘去寻采瑶草。

    后又深入到道家圣地王屋山上的小有清虚洞,意欲寻仙修道,采取灵药。

    虽然他们想参拜的有道之士华盖君并未成仙而死,不得不走回头路

    人要是把创造力当成自己的寿命,实际上就是把寿命往短里算。

    把吃饭疴屎的能力当作寿命,才是益寿延年之妙法。

    他还有一个别号,叫云游真人,他说一提云游真人,远近皆知。

    无管什么病痛或是吉凶,若一抽了他的帖儿,则生死存亡就算定了。

    他说他的帖法,是张天师所传。

    假如我有七十二变,我将会变成一颗仙丹妙药,给人吃后,能够药到病除,能够减轻人们的痛楚,救活一个又一个生命垂危的人。

    长庚愣了愣,拄着重剑站定,嗅到了一点前途未卜的味道。

    整个大梁的人都觉得他是什么四皇子,除了他自己。

    长庚总觉得自己命格太贱,如果真是个皇子,不管是纯种还是杂种,总应该有真龙天子血脉庇护吧?

    对意念的反观,不仅是如意的完成,也是最基本的修行,这使我们想到达摩祖师的“大乘入道四行“,他指出进入大乘道的四种修行,一是报冤行,二是随缘行,三是无所求,四是称法行。

    面对人生的有限,我们的态度应是不卑不亢,不忧不喜,坦然自在,佛教的目标是在教我们解脱人生的有限,从自我的佛性做无限的开展,唯有我们体证到壮大无畏的佛性,我们才能坦然面对有限的人生。

    一个人活的越久,往往就越不坚定。我们生下来的时候心都如同水晶,可是渐渐地,它变成了黑色,再也看不透。

    到了最后,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吗,都模糊在一起了,再也分不开来。

    喜欢上了墨,也就喜欢上了夜。

    只有在寂静的夜里,才能摒弃尘俗的嘈杂,给心一方净土,不去想红尘深处的清愁纷扰,在心底悄悄的开出一朵清幽的莲来,简单而清净,纯洁而美好。

    在佛教里,把凡夫的世界称为“相对界”,意即这个世界是用对立思考来想事情的处所。

    爱与恨、清与浊、男与女、美与丑、善与恶、春与冬、山与川、相聚与离别、生长与凋零,无一不是对立。

    这一个小时山路里,我们四人几乎没有交谈过。

    这种看似结伴同行,而又彼此并不相连的关系使我非常怡然自由,不说话更是能使我专心享受这四周神奇的寂静。

    于是我便一直沉默著,甚而我们各走各的,只是看得见彼此的身影便是好了。

    大师停顿了一下,仔细地看了她一会。

    也许是因为有了敬畏,夏夕颜只觉得慧远的眼神中有常人没有的精气,似乎只这一眼就能看透她的今世来生,不禁全身一凛。

    占卜运程命理种种玩意,无伤大雅的情况下不妨试试。

    伸出手掌给半懂的人简略地推测些基本人生概况,生命事业智慧,由于测得太空泛了,长寿短寿,飞黄腾达或命途多舛都只略分等级,变成人人都差不了多少。

    这玩意愈准确愈无谓,自己心事自己心知肚明,自苦或乐天,不须凭掌认命,这是个无须认真的消遣。

    古往今来,“态度决定一切”。

    对人生的不同态度,就有不同的老年现象。

    有未老先衰、老气横秋之人;也有鹤发童颜、返老还童、老当益壮之人。

    道教则认为,我今生就能成仙,肉身成仙,白日飞升,而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把我家里所有人都带天上去玩儿。它一般通过炼丹来修炼肉身,外炼长生不老的仙丹,内炼人体元丹。

    “仙人”,也就是“修真之人”,又称“道人”或者“真人”前者通常是自称,听着能显得稍微谦虚一点。

    据说他们以引气入体、沟通天地为入门,修为再深,还可以辟谷不食,上天入地,乃至于长生不老、渡劫成仙……

    种种传说流传甚广,但真仙人长着几个鼻子几只眼,谁也没见过,只是听着神乎其神。

    仙人们萍踪不定,好仙器便是更加千金难得,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鹜。

    富贵中人十九怕死。

    虽然秦皇求仙,车中腐死,黄帝升天,神话渺茫,自古以来,克享高寿的已是少得可怜,仙人更是谁也不曾见过。

    无奈他们极少放弃那种经常酒色征逐,偏要希图久在人间的妄想。

    有时候会有宿命的感觉,仿佛与他,总是在错过之间,像是缘份尚未修到。

    或许,当人对前途充满疑虑时,会容易变得迷信吧。

    他们把那个和尚点缀上不少的奇迹。他的指尖上能够生火,他的小包裹中一定有不少的法宝,也许是济颠的化身,不就是从西天佛爷那里来的差遣。

    这神仙化的预言在人人的想象中并不觉得说的过度。

    小半仙很感激,道:“好,我知道了,乖乖等着大哥回来。”

    半仙瑶欲言又止,但还是道:“大哥,你知道雪山医脉皆是女子,大哥你莫要.......莫要轻浮。”

    饶是这种情况下莫言和莫流年闻言都忍不住轻笑,小半仙满头黑线,心中暗想他这个堂妹是把他当成地痞流氓登徒子了吗。

    他的脸色变了样,现出一些苦恼,眼睛发呆,好像想解决什么艰难的事情,而踌躇的神气。九尾蛇是一个富有而且惯于歪邪思想的人,对于老三,更为了相好的缘故,这时就毫无困难的看出他所难言的心事。

    我是在试图使我的心灵和思想保持平静。向来天性宁静,如今年岁使然更加如此。如果说有时我的心灵和思想恣意让某些尖锐激烈的思想左右,事实上那并非我的本意。

    见小半仙脸色不好看,小半仙忙道:“大哥出马,自然无往不利,早日归来。”

    半仙瑶说完又看向莫流年,道:“你也小心点。”莫流年刚刚救了她弟弟,加上前嫌尽释,自然亲近许多。

    莫流年对半仙瑶眨眨眼,笑道:“放心吧,我会看着你哥哥的。”

    小半仙一听气的直翻白眼。

    小半仙和莫流年都换上精炼短打又保暖的裘衣,套上皮靴,又用一个大毡子将无垢包裹好捆在自己背上,不再耽搁,施展腾云术往祁连山的方向赶去。

    腾云术本就极耗修为,更何况背着个大男人,饶是这段时间修习涅功发身子骨已经强了许多,但等四个时辰到达祁连山境内时小半仙已经累得跟狗一样。

    此时,天色已经破晓,莫流年瞧他累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宽慰道:“快到了。”

    半仙瑶给的玉佩一直没有反应,小半仙有种快撑不下去的感觉,他估摸着无垢还没死自己已经累死了。

第277章 雪山

    就在这时,小半仙脖子上的项链上的玉佩光微微晃动着,光芒闪耀。小半仙发现了玉佩发出来那淡淡的光芒。

    那块玉雕的莲花挂在小半仙脖颈中时,温润的玉石熨着心口,小半仙隐隐的似有所期盼。

    小心地掀开绢布,里面躺着的是一块细腻润泽的羊脂白玉,龙眼般大小的圆玉上刻着一朵曼珠沙华,妖娆的花瓣层层叠叠、缱绻有情。

    手还是冰凉的,她伸出手,凝视自己的纤纤十指,忽然注意到手腕上戴着的玉镯,跟她的肌肤一般,晶莹剔透,白玉中还带着红色的血丝般的花纹,手一抬,就轻轻流动,活的一样。

    如同童年不懂事时捏捧在指尖的一点雪,晶莹的,温暖的,让人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玉珏一经阳光照耀,刹那熠熠夺目。翡翠绿如翠羽,白玉白如凝脂,青白相间,灿烂辉映。众人见玉中透出水滴的影子,璀璨如珠流光溢彩,不由得啧啧称奇。

    一只光润无比的玉镯,玉的表面泛着一层微光,仿佛笼罩着一层薄烟。他默然将镯子握在手中,那玉的颜色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幻而流动,幻化出无数的光彩。

    正想着,小半仙惊异地发现手里的古玉的光芒由暗淡变得明亮。

    我抚摸着羊脂白玉上熟悉的花纹,抓握着精缠线绕的七彩缨络,只觉玉还算温润,本来暖着肌肤小小荧石却突然地冷了下来,让我的手指都不由地颤抖。

    小半仙简直激动的要哭了,靠的越近,玉佩发出的光芒就越强,最后他们落到一座雪山脚下。

    灵通山钟灵毓秀,悬崖峭壁,雄奇险幽。是有亿万年前古火山群喷发堆积而成。它的主峰擎天峰海拔1487米,我在爸爸的鼓励下爬了上去!一路上根本没有路,只有一大块一大块的乱石,十分不平整,随时都可能掉到山谷里,粉身碎骨!

    两仪山高耸入云,直插云霄,从山底望去已是看不到顶端,凡人见此山之巍峨本就望而生畏,又有传说山云间有仙子出入,在凡人心中这两仪山已是仙山仙府,更有虔诚者日日向山的方向拜祭已达心愿。

    站在山脚下,仰望神童山,群峰巍峨,乱石穿空,树高林深,几片白云游荡在山腰,雨还是淅淅沥沥的打在身上,淡淡的薄雾把神童山上上下下包裹得越发厚重。

    顺着大乌拉山西北方留神往下一看,竟是山连山,山套山,如龙蛇盘纠,婉蜒不断,望过去何止千百余里。虽在端阳藻夏之际,因为俱是高寒雪山,除了山顶亘古不融的积雪外,寸草不生,漫说人影,连个鸟兽都看不见。

    岛东却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平野,乃火山灰逐年倾入海中而成。该处虽然地近北极,但因火山万年不灭,岛上气候便和长白山、黑龙江一带相似,高山处玄冰白雪,平野上却极目青绿,苍松翠柏,高大异常,更有诸般奇花异树,皆为中土所无。

    那洞深藏绝壑凹岩之内,又有藤蔓薛萝隐蔽。两道峭壁,亘古云封,上出重霄,下临无地,奇险峻削,不可落脚。如非素知其处,纵使来人是个剑仙异人,能够降落涧底,踏波而行,不到洞口,也难发现。

    顺山麓渐渐往山顶上走,也不知经了多少艰险的路径,才到山巅。四顾云烟苍茫,众山潜形。适才只顾奋力往上走,没有回头看,那云层也不知什么时候起的,来去两面的半山腰俱被遮没。因为山高,山顶上依旧是天风冷冷,一片清明。

    这座曾经被冰封雪埋在黑夜中的雄峻高山也终于显露其真容,犹如一柄尖锐的漆黑匕首,倒刺入苍穹。险峰层叠,万丈寒渊,间或点缀团团积雪,绿意极少,有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森严之感。

    雁荡山是水成岩,太古劫初成时,海水退落,至今岩崖百丈,上有贝螺之迹。这样的大山,石多土少,林木也稀,人烟也稀,惟翠崖深邃回复,偶见虎迹,却不像外国电影里深山大泽的都是自然界的生存竞争,虫鱼鸟兽相吞噬。此山使人不生恐怖,永绝三途恶趣,远离原始生命的无明。

    落英山之所以被称为落英,是指其外形,从苍茫山上俯视整个王域平原,落英山便似平原之上的一朵落花,这朵泥土与岩石融筑的花有两层花瓣,而在第二层花瓣之中包裹着的是一个湖泊,湖泊之中还有一座小山峰,淡蓝色的湖与青翠的峰便好似这朵花的蕊。而这一次,我们的战场便在这座美丽的落英山上!

    神龙腾起欲擎天,抵天山,可抵天。万里龙蟠,项背倚云端。天门已是山中路,神仙过,需攀岩。云山雾绕,俯身看人间,珍禽异兽戏飞瀑。

    只见晨光之中,蜀山气势磅礴,巍峨高绝。更有一拔地擎天之奇峰,嵯峨高峙、凌空独尊。奇峰中间竟有一天然穿山溶洞,高约百丈,南北对开于千峋素壁之上,玄朗如门、吞云吐雾。又似一块悬天明镜嵌于蔚蓝天幕之上,如画如屏,夺天地之造化,接万象之灵气,堪称鬼斧神工。

    碧空瓦蓝如洗,流云飘絮飞转,一缕光线破云而出。随即千万金光就像天神射出的黄金利箭,于尘世中贯穿天地,照亮了祖国西南广袤的山川、河流、城市与村庄。恭州烈士陵园中,重重松柏苍翠挺劲,无数石碑屹立向天。

    山巅古寺危立在白云间,刺心的钟磬,断续的穿过寒林,我如受弹伤的猛虎,奋力地跃起,由山麓窜到山巅,我追寻完整的生命,我追寻自由的灵魂,但是夜的暗影,如厚幔般围裹住,一切都显示着不可挽救的悲哀。

    半山以上,便有积雪,越往高,雪益厚。快到山顶的十来里路,冰雪受了白天阳光融化,入晚冻结,冰雪融成一片,冰壁参天,云冻风寒。加上道路崎岖转折,甚是曲回,刚刚猱升百丈,倏又一落平川,真个难走已极。

    那峰原自一片大山岭上突起,由前面望过去,孤立突兀,高刺云表。等由峰侧绕过,形势立变。一看地势,那山岭至此忽然,直下千百丈,成了一个极险峻的大峡谷。

    眼下是西北的群山,都积着雪,层层叠叠,直伸天际。任何站立在这儿的人,都会感觉到自己是站在大海边的礁石上,那些山,全是冰海冻浪。

    心想身处之地多半是极高山峰上的危崖绝壁,那人背负了自己如此跳跃,山岩积了冰雪,甚是滑溜,倘若一个失足,岂不两人都一齐粉身碎骨?心中刚想到此处,那人又已跃起。这人不断的跳跃,忽高忽低,忽近忽远,张无忌虽在布袋之中,见不到半点光亮,也猜得到当地的地势必定险峻异常。

    天数冰峰雪崖,有的象挺着的巨人,有的象扭着腰的仙女,有的象戳破青天的宝剑,有的象漫空飞舞的银龙,奇峰绝壁。一座座都是大自然天才的杰作。

    在庐山只要云彩刚遮住太阳的笑脸,雾便悄然无声地从山中钻了出来。它翻腾着、扩散着,从山谷冉冉升起,将房屋、树木揽到自己宽阔的怀中。它飞腾着、追逐着,攀援这山崖、弥漫峡谷,将山镇隐藏在茫茫雾色中,把它变成了仙山琼阁。

    墨云岛偏在北极冰洋左近,共只百余亩方圆,是一座小岛,高出水面可达数丈以上,通体深黑,寸草不生,终年愁云笼罩,拔海壁立,四面孤悬。

    后面又显出一座从未见过的山峰来,祥云缠绕,形成峰上有峰的奇观。一座巨型石台高高矗立于新生峰顶,那便是数万年来从未现形开启过的赫赫有名的通天门,通天门下是无底飞升崖,直通黄泉鬼界,崖下层云翻滚,白茫茫一片,极其壮观,不愧是仙门大会比试场地。

    路俱是崆崖峭壁,鸟道蚕丛,形势奇险,景物幽绝。前行不远,云雾忽开,山月渐吐,光照林壑,清澈如绘。

    崇山峻岭之间皆是一片苍翠之色,渺无人烟。高高耸立的茅山之巅似绿色苍龙之首,漂浮在茫茫云海间。

    兔儿崖原是山中最高所在,洞在崖根,一面平冈,一面下临绝壑,云雾都在足下。忽见崖冈之下,似有银光一闪,低头一看,一片轻云,正从脚下升起。先似成团白絮,笼以轻绢。不一会零云整雾,暖魂凝合,山下云层逐渐升高。身在银海,一片浑茫。

    山,冰雪的山峰,一个比一个高地叠立在夜空中。一片片松林,虽是在黑夜,但在雪光下,还是非常醒目地显出黑森森影子。山上的风更大,松林里发出巨大的怒吼声,宛如海洋里惊涛在翻腾不停。上山的路本来就很陡,现在全被积雪封住,就更难上了。

    小半仙脸上欢喜之色还来不及褪去,变成了哭笑不得的神情,他苦歪歪的说道:“诡医道所住之处名为神之墓地,据说神之墓地的四周被高山包围,山高有万仞,就是苍鹰也飞不过。”

    身边响起漫不经心的打哈欠的声音,阿宝睡意朦胧地爬了起来,一张白皙的面孔顶着bobo头,些许婴儿肥的脸颊上,一双大眼睛纯净如水洗,此刻正含着笑意地看着我,我却有些怯懦地往后移去。

    莫流年看着这样高的雪山也头晕,她道:“要不我在这看护无垢,你去将他们请下来吧。”

    吴良娣依枕看着皇孙离去,半日方突然问道:“你们看皇孙是不是长高了一些?”只是气息微弱,周遭并无人听见。

    见她真发了怒,挑起秀长的双眼皮,怒目圆睁,双颊通红,无端生出三分俏媚火辣,顾廷烨终于绷不住了,用力一把抱住她,也不顾屋里有人没人,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放声大笑,连日烦闷倒消退不少。

    她不得答复,便将目光转向枕畔的一只小小红木匣子,嘴边不由挂上了一个浅浅笑容,带出颊边一只若隐若现的漩涡,倒如做少女时一般清新动人。

    杏英穿着件粉红纫线五彩凤凰的旗袍,头颈歪着的,像要靠到她丈夫脚上去;她的丈夫仍是脖子伸得长长的仿佛要来啄人,我轻轻扯了贤一把,笑着盼向别处去,恐怕给他们发觉了不好意思。我的眼睛瞩视到一个青年身上,他的脸孔红起来似乎怪难为情的向我一笑,那是简明华,我连忙自己放住笑容,不敢再看他了。

    她的手无意触到了放在妆台上的项链,冰凉凉的,却让人忍不住去触碰。她看着吊坠上的钻石,无心一抬眼,就看见镜中那个美丽的自己,她的眼中不再有被追赶似的焦虑,也没有挥之不去的担忧,这个娇俏的年轻女人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那么甜美。

    小半仙道:“雪山医脉的规矩很大,若要求药问医必须自行前往,否则一概不救。”

    忠乾被张翰吼得一愣一愣的,抬头就看到张翰那敞开的膛,散乱的发髻,阴狠的表情,通红的眼睛,忠乾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是坏了他的好事,于是忍不住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莫流年哑然,不是说医者仁心吗,这雪山医脉也太不通人情,咬咬牙,“那我们就走吧,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达神之墓地。”

    此时的祁连山早已被大雪封山,大雪之下还多冰川,就算是山中人也不敢在这时上山,情况比小半仙想象的还要糟糕,但小半仙却必须得去。

    小半仙道:“小莫,你就在山脚下等我吧。”

    莫流年往手心里呵了口热气,“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既然来了,肯定要一起去,加入你掉进冰窟窿,我还能把你拉上来。”

    莫流年的脾气小半仙是知道的,小半仙道:“好,你让我歇会,歇一会我们就走。”

    小半仙累的实在走不动了,但走休息了一会就起身,现在每分每秒都很宝贵,“走吧,我来探路。”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这雪山高达万仞,两人仰头看去,只看到山腰之上全被云雾笼罩,云蒸雾涌。

第278章 山腰

    雪山如一条玉龙一般乍隐乍现,而云雾又将照射的阳光映衬为彩虹,从雪峰中倾斜,耀目晃眼。

    已到舍身岩。

    回头向山下一望,只见一片冥漾,哪里看得见人家;连山寺的庙宇,都藏在烟雾中间。

    头上一轮红日,照在云雾上面,反射出霞光异彩,煞是好看。

    正自举棋不定,遥望金轮出地,繁霞丽天,一轮红日已升出地平线上,光芒万道,平射过来,四山峰峦岩齐焕奇辉,所有花林全都映成了金色,

    又当阳春时节,到处山光凝黛,水色拖青,桃花如笑,杨柳含烟,端的美景无边,观玩不尽。

    陈家洛依着她目光望去,只见半山腰里峭壁之上,生着两朵海碗般大的奇花,花瓣碧绿,四周都是积雪,白中映碧,加上夕阳金光映照,娇艳华美,奇丽万状。

    旭日露出来了,辉映着朝霞,朝霞好似从高炉里射出来的钢水,光芒四射,令人不敢张开眼睛直视。

    过了一会儿,红日冉冉上升,光照云海,五彩纷呈,灿若锦绣。

    霎时间,一道艳丽的彩虹,悄悄地显现出来了,从河的那边弯到了这边的山后,辉映着湛蓝的晴空。

    朝阳初升,将连绵雪山映得一片华光灼目,厚厚积雪折射日光,形成一片恍如云团的气雾,倒映雪山之巅层层殿宇,远远看去,如临九霄。

    嫣红的太阳柔和地停在乌蒙蒙的半空,一点点亮起来,放射出刺眼炫目的光芒。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山顶上闪耀着的白雪看起来像睡觉了的天鹅。

    太阳照着白雪皑皑的山峰,发出无数条耀眼夺目的光来,像串串珍珠撒向大地。

    通天峰高耸入云,千百年来一直晴朗的天空,渐渐的,暗了下来。

    只有那一道天际璀璨的光芒,如奔放的热电,挣脱了禁锢,翱翔在九天之上,飞驰而来。

    瞬间爆发!灿烂无比的光辉照射天下,那在光芒深处的人影,持剑向天。

    在她登临山顶的同时,一轮火红的圆日,从汹涌磅礴的云海中跳出,刹那间,天地透亮,万物生辉。

    眼前是:碧空万里,千峦叠翠;回眸处:刘弗陵迎着朝阳对她微笑,金色的阳光将他的五官细细勾勒。

    天很高,万里无云,炽热的阳光留在了山的另一面,将眼前的天空映得更加如软琉璃般夺目。

    山坡对面,遥遥一川瀑布,雪练般冲下,带起蒙蒙雾气,明亮青翠的山色,便有些模糊。

    正值连日降雨,瀑布越显浩大,恍如银河倒泻一般,轰隆之声,震动远近。

    尽头处,水气蒸起亩许大一团白雾,如轻绡烟云,随风飞扬,映着日光,幻成异彩,煞是奇观。

    忽然一阵风过,把瀑布的下半截高高飘起,碎成粒粒玉珠,向四方喷散,在阳光照射下,幻出道道彩虹,炫人眼目。

    红日初升,霞光万绽,鱼鳞树干被缕缕阳光照耀得贝母般绚烂。

    云杉挺立,晨风荡漾,卷起她的衫子在镀光里晃啊晃,山水百色淡去,惟独万丈红晖透过她的背影,照得林青鸾两眼璀璨生亮。

    极光已现,茫茫天宇已成了一片云霞世界,又仿佛面前横着一道其长无比的光墙。

    上边整齐如削,下半如山如林,如岗如阜,又如剑树刀峰和人物花草之形,只是倒立芒尾,根根向下。

    奇光灿烂,幻为五彩,气象万千,不可名状,极尽光怪陆离之致。

    它惊恐了,它愤怒了,它激动的象一条翻江倒海的蛟龙,从高空中纵身一跃,那洁白的水流,撞在悬崖上,立刻粉身碎骨,化做无数晶莹透明的水珠和缕缕白雾,

    在阳光的折射下,映现出绚丽夺目的光彩,形成斑斓迷人的道道彩虹。

    只见烈焰干重,彩光万道,星光如雨,红雪缤纷,寒光若电,流辉四射。

    又当深夜之际,整座依还岭宛如一座霞光万道的火山,照得方圆千里内外明逾白昼,壮丽光怪,亘古未有。

    在潮的大院子里穿梭,只看到诡异白花在昏暗光线中浮动如影,细长花瓣顶端隐约的阳光跳跃,是高墙西边照射进来的落日。

    那景象留在心里,好似无意之中纳入襟的红宝石和珍珠,熠熠闪光,而我不知不识,未曾为这繁华富丽心生了惊怯。

    只见那沙浪绵延无尽的天涯,正浮起半圆大红的朝阳。

    那朝阳,先呈现出一团柔和的紫红,开始并不耀眼,后来在几朵云彩的衬掩下,才渐渐发出一片浓紫和澄黄交映的辉芒。

    一刹那间,这辉芒又把整个沙漠照上一层光怪陆离的颜色。

    在这片神奇而又诡秘的色彩笼罩下,不由使人感到,此时此刻,好像置身在闪耀着各种光泽和珠宝库中一样。

    又是一场大雪过后,天空像海一样蔚蓝,甚至比海更加晶莹剔透。

    千峰万岭,极目望去,尽是白色,闪耀着一片连接不断的银光。

    山顶积雪未融,如白银宫阙。

    晴日当空,阳光非常和暖,耳旁只听一片轰轰隆隆之声,惊天动地。

    那山头积雪被日光融化成无数大小寒流,夹着碎冰、矮树、砂石之类,排山倒海般往低凹处直泻下去。

    有的流到山阴处,受了寒风激荡,凝成一处处的冰川冰原。

    山崖角下,挂起有一尺许宽、二三丈长的一根根冰柱。

    阳光映在上面,幻成五色异景,真是有声有色,气象万千。

    东方山后的天上,几片浓云的薄如轻绡的边际,衬上了浅红的霞彩,

    过了一阵,山峰映红了,又停一会,火样的圆轮从湛蓝的天海涌出了半边,

    慢慢地完全显露了它的庞大的金身,通红的火焰照彻了大地,红光又逐渐地化为了纯白的强光。

    这时太阳已经西斜,周围的雪坡处于阴影中,纯净的雪呈现一种淡蓝色,似乎在发着微弱的荧光,

    而远方如刀锋般陡峭的雪峰仍处于阳光中,把灿烂的银光撒向四方,这光芒完全像雪自己发出的,仿佛照亮这世界的从来就不是太阳,而只是这座雪峰。

    当太阳滑向西北,越过最后一道峰屏峦嶂,进人接驾的彩云中时,整个西天犹如千万炉钢水蒸腾喷泻,一片焰红。

    在镶着金边云罅中一束束巨大的光柱散射出来,转动着,变幻着,洒在千山万丘之上。

    日出。滟滟千万里。仿佛只是霎那间,刚才还黑黝黝的天际,已经泛出一片鱼肚白,似天幕乍分,银河倏卷,

    又或者天神衣袖挥洒,洒袖间霜雪,染万丈苍穹,深深浅浅的白。

    那一片白先静,后动,在云端翻涌,一层层翻出丽色,白、淡红、绯红、粉红、红、深红、绛紫、深金……又或红中生紫,紫中有金,华光折射,七彩霓裳。

    这时天已垂暮,忽然看见前面一片寒林,横起一匹白练,知道是云铺海,一霎时云气,布散成锦。

    群山在白云簇绕中露出角尖,好似一盘白玉凝脂。

    当中穿出几十根玉笋,非常好看。

    再回顾东北,依旧清朗朗的,一轮红日,被当中一个最高峰顶承着,似含似捧,真是人间奇观。

    只见前方山腰,一片无垠的白直延伸至天际,与湖边的高山浑然一体,湖面的冰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目的光彩,绚烂夺目,圣洁中带着妩媚;远处的高山,闪烁着银辉,峰峦如刀削斧砍,巍峨高耸,雄竣中饱含苍凉;

    而湖边的万树银花,在冬风的吹拂下,洁白的雪浪此起彼伏,偶尔群飞的鸟恰似片片惊鸿,翩然而舞。

    黎明的霞光却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初开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颗微粒。

    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红也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鲜。

    一刹间火球腾空凝眸处彩霞掩映。

    光影有了千变万化空间射下百道光柱。

    万松林无比绚丽云谷寺豪光四射。

    饱含水珠的天空是透明的,七彩虹在环内天空上还映照出一道七色虹来。

    云气有的重了,还在下移,轻的,还在上扬。

    天空上湖光的倒影,彩虹的反光,还在瞬息变幻不定。

    梦醒时分,已是雪止天晴,地上的积雪反射着晃眼的光芒,天地一片刺目的莹白,衬得几株红梅越发娇媚妖娆。

    一瓣一瓣的红艳混织着,旋转着,舞蹈在风中,丝绒般地反射着阳光,流光溢彩,令人目眩神迷。

    黎明的霞光却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道光芒。

    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红也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鲜。一刹间火球腾空凝眸处彩霞掩映。

    光影有了千变万化空间射下百道光柱。

    无论天气如何变化,此地终年云雾蒸腾,瑰丽绝伦。

    阴有浮云千团,晴有霞光万丈,变幻莫测,似蕴藏了天地无穷之玄机,宛如幻境。

    峰顶上面积雪映着余霞,幻成异彩。

    白云以下,却又是碧树红花,满山如绣。

    一面是广崖耸立,宽有数十百丈。

    高山上面的积雪受了阳光照射,融化成洪涛骇浪,夹着剩雪残冰,激荡起伏,如万马奔腾,汹涌而下。

    在那日落西山之处有雪峰连绵,银白的峰颠冰骨棱棱,远远地折射着蓝盈盈的清光金黄色的日晕在群峰间打转,作着无穷多种变幻。

    此时,烟云弥漫,山形树影,时隐时现,虚无缥缈,曙光处露,丹砂辉映,突然跳出一个红点,形成弧形光盘,在冉冉上升中变成半圆;

    刹时,一轮红日冲出波涛,喷薄而上,腾空越起;这时,天空中霞光万道,犹如一个巨大的万花筒,使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看,云被这霞光染成了红色,这边仿佛一只火凤凰在天空上飞舞,那边又好像一条金龙在奔腾。

    夕阳照在海面上,海面上鳞光闪闪,夺目耀眼大地被夕阳照得红澄澄的,像火烧一样。

    这样的天加这样的海真是别具一格,富有诗情画意。

    站在黄狮寨上,放眼望去,一览众山小。

    千峰万壑,尽收眼底,如同一盘玲珑的翡翠,熠熠生辉。

    蓝幽幽、亮闪闪,让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摸。

    忽而云雾弥漫,山峰在云海中浮动,云雾在峰峦间飘荡,一幅绝世的美景动了,活了动了更笼上几分神秘,平添了诸多诗意。

    光线一丝丝收拢回西边,落日半躲在云后,撒出红橙金黄,映得朵朵暮云像熔了的金子般,将半边天空化成火海。

    又抖落赤朱丹彤,在紫禁城连绵起伏的琉璃瓦、金顶上溅出无数夺目的亮点,白日里庄严肃穆的紫禁城笼罩在一团金碧辉煌中,宛若天宇琼台,华美不可方物。

    红霞照在湛绿的水上,散为金光,而红霞的欲下沉的日光,也幻成异样的色彩。

    一层层的光和色,相击相荡,闪闪烁烁的都映现在我眼底。

    虽然景色极美,但一想到要翻过这高耸入云的雪山,小半仙有种想就地一躺的冲动。

    而且这雪山之上根本没有道路,走在齐膝的雪地之中已经是举步维艰,小半仙还要背着无垢,那种吃力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莫流年跟在小半仙身后,好几次小半仙都差点踏进冰窟窿里,要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没命了,可雪山还是高高在上,似乎怎么也爬不到顶峰。

    在这样寒冷严峻的天气,可小半仙连发丝却都是汗,莫流年小声道:“要不我们歇一会吧。”

    小半仙抬头看了看,摇摇头:“不行,无垢没时间了。”

    无垢一路上都没有再发作,但身体明显更加虚弱,脸色呈现异样的潮红,莫流年探了探他的额头,烫的都能煎蛋了。

    莫流年走到小半仙面前,抬手给他剥开黏在额头脸颊上的发丝,小半仙没有动,任由她的手指碰到自己脸颊,不过瞬间,力气却好像恢复了不少。

    莫流年眉眼弯弯:“这样好看多了,那我们再快一点。”

    小半仙咬牙切齿道:“等这小子醒了,我让我背我去虞城。”

    两个人互相打气,决不放弃,一直到正午时分,小半仙与莫流年终于爬到山腰,还来不及欢呼,飓风便在他们身边吹起乱雪,顷刻间弥漫了半边天,掩住了方当正午的日头。

第279章 雪暴

    “雪暴来了!”小半仙的眼里也有了恐惧,他们的体力已经透支太多,就算想跑也跑不出去了。

    眼看就要到了眼前的雪暴,与双方之间的距离便在对冲中不断地缩短着,十丈,八丈,五丈,距离越来越近,紧张气氛瞬间便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小半仙所余气力不多,说这话出口,已耗费去了一多半,便连手指都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莫流年听出来小半仙的声音充满疲惫,光是压抑心头的不满,就已经足够小半仙耗光他的心力了。

    也许小半仙的精力已经完全耗尽,只能靠休息才能逐渐恢复,养精蓄锐更需日长时久,

    小半仙又变得精疲力竭,渐渐地两腿弯了下去,身子蹲到地上,不能动弹。

    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这一切这,似乎使他耗尽了小半仙所有的精力。

    芸芸众生就是参赛者,这个时候小半仙会一些觉得筋疲力尽,累得透支。

    时间,磨钝了那些锐利的记忆的边缘。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将会慢慢厌倦这种行为。

    成长有尽头吗?有,当小半仙的悲伤流逝在似水年华,当小半仙变得疲惫不堪,当小半仙灵魂麻木不仁,小半仙就想要坐下来歇一歇,告诉自己不要长大了。

    小半仙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那些已非常久远的回忆、被掸走它上面的灰尘、使它重新浮现是一件越来越耗费精力的事情。

    两天来,小半仙奔波忙碌,累得精疲力尽,又没有吃东西,早就饿了,现在经受了这么深的震动,他也不愿再想什么。

    一次力不从心,两次力不从心,于是小半仙的心也跟着放弃了。

    世上那么多放弃,其实都是一句“我累了。”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小半仙却忽然五内成灰般的身心俱疲,方才登顶的喜悦感如潮水一般的褪去,让他变本加厉地累起来,累得他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小半仙抬起头看着自己抓住的大树枝干,看着云雾遮遮掩掩中露出了一角的天空,眼神空得一无所有,他感觉整个蓝天都在旋转,视野中一切都扭曲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小半仙却仿佛是突然间高烧,令人喉咙干涸,浑身滚烫。

    小半仙的思维亦不可抑制地游走放空,他变成黑暗中的尘埃、烈日下的微光极力地洗刷存在感。

    然而她还需等,等时间熬油,等待着雪暴将自己割裂,遍体鳞伤。

    要哭也没力。

    因愤怒是短暂的,而留下的只有灰烬一样绵软无力的绝望。

    莫流年此时又困,又累,而特别乏,就是仿佛筋疲力尽,怎么都提不起精神的那种乏,在遇到这种情况她实在是慌了。

    而且莫流年的肚子也感觉到饥饿,可是来不及了,那种感觉迅速席卷了他,胃的空虚像是一个深渊,让他身体微微发颤。

    莫流年的表情已经没有什么变化,小半仙却已经快要崩溃,饥饿、疲惫、失望,再加上最深重的恐惧,让他每走一步都担惊受怕,这条看不到头的路,让他同样看不到希望。

    小半仙是禁不起这种劳动的,就天比一天痛苦起来。

    刚下地,就盼收工。

    可那时间是个怪东西,你越盼它快点过,它就越是寸一寸地熬人。

    小半仙咬紧牙关,调动了全部的毅力,在时间的齿轮里经受慢条斯理的辗压扎。

    软绵绵地靠在小半仙的身上的无垢,气息浅而急促,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受伤的手臂垂在一侧,毒血一直在往外流,失血让他浑身发冷,神智也越发摇摇欲坠,几乎出现了幻觉。

    雪暴之外,天空湛蓝,彻骨的寒风呼啸,数只苍鹰在空中盘旋,这里,连苍鹰都无法盘旋落下,而此刻,经过长途跋涉的两人,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小半仙反身一把握住莫流年的手,莫流年一声不吭,只是眼中有着掩藏不住的惊慌,一张脸也被冻的青紫交加。

    小半仙忽然有些心疼,他握紧莫流年的手。

    现在更加危急的是,风暴来临之前,他们没有找到避风之处。

    凄厉的大风中仿佛藏着看不见的巨手,攫住了两人,要将他们从峭壁上拉扯下来。

    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小半仙也顾不得其他,勉力施展极目术找到离这里最近的能遮挡风雪之处,然后用瞬移术带着莫流年和无垢赶到,这是一处微微凹下去的雪窟,正好能作为躲避风雪之用。

    刚窝进雪窟,雪暴也要到了。

    解开捆住无垢的绳结,将无垢安置在最里面,猛烈的风雪,如一**的海浪呼啸着压顶而来,漫天纷卷的大雪中,小半仙和莫流年相互抱成一团,小半仙搂着被吓的浑身颤抖的莫流年。

    生命在天威之下连草芥都不如,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此时情况焦急万分,但小半仙反而冷静下来,用自己的背脊去承受那铺天盖地的冰雪,冰冷的嘴唇靠近莫流年的耳旁,柔声道:“别怕。”

    伊芙同时为自己和那个可怜的孩子感到绝望,她转过身子把脸埋进枕中。她们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呢?她终于筋疲力竭地睡着,但是,即使在睡眠中都无法真正的休息。过去的噩梦与崭新的恐惧交替地折磨着她。在她倏地惊醒时,汗水已经沾透了她全身。她坐起身子,注意到已经很晚了,并低声咒骂自己。

    我一路地走,在小巷中,走不到尽头。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呼吸也没有,于我身后,亦步亦趋。在这样的一条小巷,炎炎的毒辣的日头,几乎要把我俩一口吞掉。我俩身体中的水分,被蒸发得暗地发出微响,嘶的一声,便又干涸了。蝴蝶舞于热雾中,泼刺泼刺地,不知不觉,将会天凉了吧,一下子天就凉了。它那残余的力气,用在最后一舞上比较好,还是留待悲伤时强撑多一阵好?连它自己也说不上。

    我回去找那个男的。“好吧,哈哈,那就是留给你的公骆驼。”我边说边想往脸颊上挤点血色回来。我被汗水浸透,颤动得像强风中的叶子。他仍合不拢嘴。我们彼此搀扶着进屋,灌下一大口纯白兰地。

    长跑是最锻炼人心志的运动。才跑出去一公里,或许你就会气喘吁吁,腰酸腿胀,头也开始晕乎乎起来。当你坚持到三公里时,你会觉得一切还有希望,当你跑到七公里时,你又会觉得,这路怎么这么漫长啊,哪里才是个头啊。九公里的时候,你突然就想爆发,觉得终点就在眼前。当你终于到达终点,那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便油然而生。

    两人这一战便从清晨打到了响午,此时天空云开雾散,阳光满满的洒在悔悟崖上,而悔悟崖上的两人此时已经身影分开,相对而站。且见身着蓝裙的欧阳雪面色依然寒冷,冷冷的看着王征,站在那里气喘嘘嘘,全身香汗淋漓,在阳光的照耀下额头上闪烁着点点晶莹的汗珠。王征此时更是满头大汗,气力耗尽,劳累不堪,站在对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向欧阳雪。

    然而长清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沉重地闭上了眼睛他捂住血肉模糊的身前喘了口气,那喘息中不乏痛苦,这个年迈的老人已很显然已经快撑不住了。

    有些行动付出久了会疲惫,所以说有些东西想多了只是一种自己的负累。伤心与难过痛苦与执着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有些东西想与不想做与不做。只是一个心态的平衡有些东西做了,结果并不一定是难过。

    别急,再跑一会,体力在急剧的消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别人超过了自己,那种揪心的感觉真叫人难受呀!

    她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找到它了,可她在全力冲刺的时候就清楚自己没法这样跑太久,她感觉双腿火辣辣的,已经不太听使唤了。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不均匀,每吸一口冷气身前都撕心裂肺地痛。她的胳膊还在匀称地摆动,奋力地让她继续跑下去,可步子却越来越慢。

    他顾不得看同屋里的人都是谁,也不顾得看屋子是什么样。他的脸肿得发涨,牙没有刷,面没有洗,浑身上下没有地方不难过。约摸在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有人送来一个饭团,一碗开水。他把水喝下去,没有动那团饭。他闭着眼,两腿伸直,背倚着墙,等死。他只求快快的死,没心去看屋子的同伴。

    当日强忍苦痛,在烈日炎天之下往返跋涉,竟达十次以上,到晚方始歇息,人已累得力尽筋疲,手臂麻木发抖。

    当她在吵闹的时候,那还不见得怎样的受累,只是在上躺下来以后,周身的筋骨酸痛,心里慌乱着,不住地喘气,简直说不出话来。

    “呼,呼,呼……”自重生以来,李显的性子里便有着股狠劲,尽自已累得手足酸软,却依旧拼命地坚持着,然则人力终归有穷时,纵使李显再不甘心,五十刀过后,也已是精疲力竭,只余拄刀喘大气的份了。

    “呃……我又不是饕餮。“顾妍妍郁闷地道,不过还是乖乖地张开了嘴巴,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慢一点,就怕你吃的这么急。“燕青雨好笑地放慢了喂食的速度,“这一碗先给你垫垫底,等再过一个时辰,再吃点别的。昨晚你元气大伤,这几天你一定要好好地控制饮食,免得留下后遗症。“

第280章 雪崩

    声音很小,被这风暴一吹就散了,但莫流年还是听见了。

    天昏地暗之中,小半仙拉着莫流年,躲在了小半仙身下,耳畔是呼啸的风声,眼睛根本不能睁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仿佛是从地狱刮来,呜咽凄号。

    寒风在摇摇欲坠的在四周回旋激荡。

    虽然莫流年感受不到风吹过时的寒气,但她听得到风呼啸着穿过罅隙与裂缝,想要钻进这里时的呜咽声。

    这声音听起来非常古怪吓人。

    这漫天风雪,不见一点阳光,长空全是阴沉沉的,西北风风力十分大,可是迎面吹来,向小半仙头颈脖子上直射冷箭,皮肤是像那钝的剃刀,在慢慢修刮着。

    风过影扬,小半仙身上的温暖顷刻间不知跑哪里去了。

    排山倒海的寒气自脊后袭来,耳畔坠雪的轰鸣声震得人目眩神晕,小半仙心跳如鼓。

    莫流年的手指异常冰冷,握得小半仙手腕生痛,无数的雪块从耳际擦过,小半仙全力一跃,带着莫流年撞裂冰挂滚入了石隙。

    只有那凛冽的北风,迅猛地倒灌进来,哗啦啦地冲击在破了洞再无遮拦的洞口。

    那风好大呵,空,冷,触肤生疼,呼啸地刮入小半仙的骨髓,揉碎了谁凄厉如垂死野兽的声声呼唤。

    风狂啸而来,呼啸而去,吹袭得莫流年心里发慌,狂摆乱舞。

    雪意浓,雪犹未降,但彻骨的寒,使莫流年眼白要结成冰,瞳眸也凝成墨砚。

    莫流年不安地颤抖起来,但趁着小半仙没注意,她尽量控制着身体。

    风厮吼起来,卷起了漫天的风雪,凄厉而尖锐,像是恶魔的呼号。

    石壁在颤动,小小的石洞仿佛抵不住重压,入口不断有雪花卷入,不久已积成小堆。

    四周漆黑如墨,俩人抵着风吹不到的石壁,静静的等灾患过去。

    花醒含烟,且听风吟,迎风诉语,道尽长情,岁月无痕却有声,风来无影但满袖。

    风一直刮。

    雪势终于渐渐缓和下来。

    原本凄厉的夹着雪花飞舞翻滚刺骨的寒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肆虐的脚步。

    落雪吞没了所有其它的声音,天地间只剩沙沙一片声响。

    莫流年从小半仙怀中缓缓抬起头,莫流年看到他的头上身上全被冰雪覆盖住了,想起刚才他在自己耳边所说的话,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小半仙的脸和落在外面的肌肤此刻都被冻成了紫色,她心疼的拂去小半仙脸上身上的积雪。

    “小半仙,你怎么样?”莫流年问。

    小半仙裂开被冻开的嘴唇,勉强笑了笑:“小莫,我没事。”

    可这句话里藏着那么多那么多的寂寞,寂寞庞大得就像外面永恒冻土带上的冰川,在年复一年的雪风中越堆越高,永不融化,越来越高峻,越来越锋利……

    但是总有一天,当寂寞的重量超过了极限,它就会崩塌。

    雪崩的狂潮会把整个世界……都吞噬。

    半山以上,便有积雪,越往高,雪益厚。

    快到山顶的十来里路,冰雪受了白天阳光融化,入晚冻结,冰雪融成一片,冰壁参天,云冻风寒。

    它那陡峻的山岩高耸在遥遥的天际,乳白色的浮云飘浮在它的脚下,纵深的峡谷里倾泻着一望无垠的原始山川,巍峨的山岭上覆盖着积存万年的白雪。

    暴风雪愈来愈猛,刺骨的寒风带来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寒风狂啸怒号,发狂似地吹开整个雪堆,把它卷入空中,寒风不住呼啸,方向变化无定,叫小半仙与莫流年听来直透不过气来,也说不出话来。

    嘶叫的旋风刮得天昏地暗,只见巨大的雪崩震撼得地动山摇。

    这时,只见遥远的头顶上暴起雪雾,开始是寂静无声的,但紧接着滚雷般的声响就迅速由远及近,裹挟着越来越巨大的雪浪和冰块,向小半仙于莫流年的头顶砸了下来!

    那峰高有百丈,一旦坠塌,立时积雪纷飞,冰团雹块,弥漫天空,宛如数十百条大小银龙从天倒挂,四围都是雾彀冰纨包拥一般。

    那大如房屋的碎冰块纷纷坠落,在雪山深谷之中震荡磨击,势若雷轰,余音隆隆,震耳欲聋。

    雪崩真的发生了!

    开始是小片的滑落,渐渐混进一块一块的小断层,小断层又邀请着大断层,大断层引诱着更大的断层,轰轰烈烈。

    沿途不断壮大着实力,带着破坏一切的自信,带着由自信产生的不慌不忙,势不可挡地倾下来。

    下面冰峰雪崖,便跟着纷纷震塌,冰花雪雨随着山峦倒塌,布散高空,宛如银雾,轰隆之声震撼天地,甚是惊人。

    巨大的雪块滚落,正在无情的向渺小的小半仙与莫流年的方向砸去,大地摇颤,日色陡暗,雪层完全倾落下来。

    山体一旦崩塌,便无法控制。

    本来就不很坚固的山石,在遭到轰炸后,像泥石流一样迅速崩塌下来,这座雪山整个一面山体在崩塌。

    地下的隆隆声,雪崩的霹雳声,花岗岩和雪花岩的冲击声,碎了的雪块旋舞的呜呜声,这一切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打招呼。

    有时,那座山无阻滞、无碰撞地向下滑行着;有时,它颠簸起来,前仰后合,左顾右侧,和船在海浪里一样。

    它打那些无底深坑的旁边经过,大块的石头纷纷落到深坑里去。

    它沿途把千年古树都连根拔起。

    一切突出地面的部分都被铲平了,象一把巨大的铁锹一样,把这座雪山铲成了一片光滑的斜面。

    这场雪崩撼天动地,天地都在颤抖,小半仙与莫流年的耳边轰轰隆的巨响,好似遭遇千军万马由高山冲锋而下,兵士尖叫,万马奔腾。

    此时小半仙唯有风雪打在身上咯咯的痛,提醒他正在经历骇人的天灾。

    人与自然相比,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小半仙没见过比这更可怕的灾害。

    忽然风里传来奇异的哗哗声像天鼓擂击,海啸山崩又像千军鏖战,万马奔腾,不由得心惊胆跳,浑身打着激凌。

    小半仙听了一会,脸色大变:“我们快走,怕是要雪崩了,我们要找一处更安全的地方。”

    这么久的磨难生活,让小半仙习惯用触觉来感应一切。

    如果真的是雪崩,任小半仙是什么真仙转世,也得葬身雪海。

    小半仙重新背起无垢,这样一番折腾,最后一点精力就已消耗光,雪山之上飞雪满天,风吹得人睁不开眼。莫流年一把拉住小半仙的手,小半仙回头看她,莫流年用口型道:“不跑了,反正也跑不过。”

    小半仙看到山顶升起激烈的旋风,隐约中他看到一双灰白色的巨翼在山顶一下下的扑扇,带起了漫天的积雪,那对巨翼如死神的权杖一般,扇来了阵阵浓烈的死亡气息。

    虽然看不真切,但小半仙能清楚的感到山顶上正在形成一股旋风,而伴随的那股旋风的,就会是如海啸般的雪崩,果然,只是眨眼的工夫,白色的巨浪呼啸着,从山巅呼拉拉滑下,如万马奔腾,向着他们奔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暴,终于在一阵肆虐宣泄后过去,周围平静下来。

    成围成抱的山石林木,俱随急流卷走,互相撞击排荡。加上空中电闪霹雳,一阵紧似一阵,一片轰轰隆隆之声,震得人耳鸣目眩,恍如万马千军,金鼓齐鸣,石破天惊,涛鸣海啸。再衬着天上黑云,疾如奔马,偶然眼睛一个看花,便似山岳都被风雨夹以飞去,越觉声势骇人。

    那天空渐布阴云,最后黑暗如铁,伸手不见五指。世人皆惊恐,巨大的闪电突然亮起,极天拄地,直要耀瞎世人眼瞳。那惊雷在数弹指后方滚滚而来,初时轻微,渐而隆隆,待到近时,如巨石滚压,大地颤抖,宏音到处,木石碎裂,河塘爆腾,生灵肝胆欲碎,抱头惨呼。

    接着妖谷上空电光闪闪,雷声大作。那大霹雳紧一阵,慢一阵,轰隆轰隆之声,衬着空谷回音,恰似山崩地陷,入耳惊心。只震得山石乱飞,暴风四起,同时酒杯大的雨点也如冰雹打下。

    天也愈低了,风也愈狂了,骤然间一阵粗大的雨点如万马奔腾的厮杀下来。这时候四野里的大树被风势摇撼得呼呼的发出龙吟虎啸之声,当此情景,你的神经不是起了极度的振奋了么?

    战鼓声将庞大的皋兰山震得天动地摇,那横亘了亿万年的怪兽仿佛也要被汉朝军人骁悍无比的战斗狂情惊醒了一般,摇摇晃晃地抖下无数雪尘。

    霎时间,森林里传来让人心惊颤的吼声。随着这吼声,尘土漫天,树叶乱飞。突然,天一下子便黑乌乌地压下来了。整个天空,都是炸雷的响声,震得人耳朵发麻锯齿形的电光,不时地冲撞天空,击打山峰转眼之间,三滴一大碗的雨点,敲打着嘉陵江,敲打着高山峻岭……

    最厉害的是只有一处断裂,发出巨响,震波所及,往往千百里雪岭冰崖全遭波及,一时雪尘高涌,冰沙横飞,宛如万雷怒鸣,天崩地震,声势猛恶,出人想象之外。

    只见。

第281章 无力

    看着如此巨大的雪浪,小半仙和莫流年只能怔怔地看着那排山倒海的雪浪滚滚而来,忘了动弹,小半仙抱紧怀中的莫流年。

    举目望去,只见东边海天之际出现了一条白浪,声如闷雷,疾驰而来,及至近旁,就像爆炸了冰山,倾倒了雪峰。

    海浪铺天盖地,奔腾翻卷,直向堤岸冲来,无边无际,一重又一重的浪潮汹涌,碎裂成千重雪。

    一重又一重翻卷着从远处涌动而来,白色的雪浪越升越高,来势汹涌驰而来。

    如朵朵白莲中,纤尘不染、风姿卓绝。

    雪浪越来越大,雪山顶上的积雪几乎全部崩塌下来,有如滔天巨浪。

    然而,面对那骇人的非人力可以抗拒的雪浪,小半仙知道跑也是枉然,几十丈高的雪浪如同海啸般兜头而下,瞬间摧毁了一切,无论跑去哪也难逃被雪浪活埋的下场。

    更何况,他真的跑不动了。

    莫流年看着小半仙,他分明知道,前方仍有无数惊涛骇浪等待抵挡。

    小半仙有他既定的方向,莫流年或者是他身旁一抹艳丽的云彩,或者是他身后长长的投影,而年华如水,浮生渐老时,他是否愿依旧携她同行?

    一路青春作伴,如一条河奔流不息,或平缓,或急湍,走走停停。

    陌上流年,且行且吟,山一重,水一重,云一程,雁一程。

    任时光陷下去,又升起来。

    守一份执念,不问日月相从,光阴的转瞬,旧影仍在。

    季节换了又换,纤云几回暗送孤鹜,烟波几度迂回沙渚。

    一袭烟雨湿了过往,你还在很远很远的前方。

    寒风肆虐,霜雪如刀,风声震耳,听得人心起寒意,大海无边,海浪澎湃,涛声若闷雷滚动,震撼人的心神。

    在这之中,却有一曲悠扬的箫声,从一座高耸入云的冰山顶端传来,带着悠长的情丝,与冰山一起屹立在这狂风暴雪和惊涛骇浪之中。

    莫流年觉得自己很了解小半仙藏在心底里最深处的意思。

    也许在那儿,情感的翻涌,要比这雪浪的怒涛还要激烈。

    而莫流年也感受到了,一如这逆风吹浪,直把自己衣袂吹得直贴肌肤一般。

    而在最危急的一刻,莫流年挡在他面前,施展出御火术,一个火球在她手心飞快成形,火球越来越大,等到雪浪兜头而下,火球也应时而出。

    不管结局如何,她已经尽力了,莫流年转身扑进小半仙怀中,就算这下真的难逃一死,虽然有许多遗憾,但心中却是温暖的,因为有小半仙在自己身边,自己不是孤单一人。

    落英纷飞,残存的温柔,还在眺望追忆。

    莫流年不知这个冬天过后,是否依然等着谁的转身回眸。

    彼岸沉浮的灯火,笼罩着尘世的烟尘滚滚,随着秋去渐逝,等不回宿命中的轮回。

    只见莫流年的背影没入金芒,垂指,浮屠剑光爆起,天地间被强风张狂横蹿。

    下一刻,无望雪海惊涛拍浪,小半仙与莫流年一齐施法,云端似如被重砸一击,九天境剧烈震荡。

    听到她衣裳的声音,李舒白终于再也忍耐不住,转身看向她。门外落梅如雪,零星的花瓣被风卷进屋内,擦过她的耳畔,扑向他的面颊。那柔软的一点触感,带着她身上的暗香,忽然让他的心口泛起巨大的涟漪。如同狂风卷起波澜,铺天盖地倾泻而下,将他的意识淹没。他再也忍耐不住,疾步向着她离开的背影走去。在黄梓瑕还没来得及回头之时,他已经抬起双臂,紧紧地拥住她。

    呼呼风起,海潮如啸,似有千军万马远远杀来。岸上椰林飞舞摆荡,起伏如潮。晃眼之间,月光忽然隐蔽,立时大地乌黑,伸手不辨五指。猛觉脚底地皮有些摇晃。

    巨大的火球燃烧了大部分雪浪,但却不足以改变他们的命运,小半仙唯一能做的是抱紧怀中人不放手。

    远处的灯火,长河般从视野里流过,星光和月色,收纳在迎面的风里,身后追兵犹在,奔腾叱喝声却遥远得像一个梦。

    或者这就是在梦里,喧闹其实是寂静,追逐其实是停留,心跳其实是宁静,叹息其实是欢喜,天地万物,涅心情,花开水上。

    南荒暴雨照例来得也快,去得也速。下时仿佛天河倒倾,瀑布也似,一阵风过,当时云散雨收,满地奔流转眼都尽,头上天色反更鲜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暴,终于在一阵肆虐宣泄后过去,周围平静下来。

    散时,晴空万里,一声霹雳斩断所有来路,便无从相遇。待聚时,却骤雨密布,遮住你浓我浓的深情,片片凋零,碎碎破裂,随雨水一同落入尘世。

    而此时的雪安静得出奇,在夜的包围下显得悄无声息;无穷无尽的雪花从最远的天边降落凡间,大地上的雪域厚厚的堆积成块状海绵;无声之中给人一种清新的感受,我的心沉浸在这片空灵的、如梦似幻的境遇中,有着一种难以言语的雅致

    彤云压得很低,只在接天处流出一道蓝,象通往天国的河,浮露着遥远的雪峰绵绵,在银样的冰白里泛起闪烁的青光。山头上忽悠悠飘来烟云一朵,恍若置身世外。

    剧烈的暴风雪过后,四野一片死寂,一只巨大的灰色三足怪鸟缓缓停在雪山之巅,怪鸟的背脊之上缓缓落下一个少女。

    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看上去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约莫十五六岁年纪。

    除了一头如瀑布般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肩若削成,腰若约素。

    坐在山坡上看云海那无穷的变幻,欣视白云那一朵朵、一片片多彩的身姿,你会蓦然涌起无可羁绊的遐思与浪漫,跟着它好远好远地去遨游。以至不愿还原为原本是你的自己。

    浑身上下一举一动都自成一种风韵,只是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清冷。

    我静坐于太和峰顶一块山石上,远方,北邙山连绵不绝,黄河水水声涛涛。怅然望北,山阔水长。长发纠缠在风里,身子竟一丝一毫不觉着冷,手指,一次次轻抚过手中面具,青铜面具已被摩挲得锃亮,泪光盈然,仿佛望见那俊美无铸的容颜,凤眸微扬,廖若辰星,绻缱笑着唤我。

    月亮圆的时候,正涨大潮。瞧那茫茫无边的大海上,滚滚滔滔,一浪高似一浪,撞到礁石上,唰地卷起几丈高的雪浪花,猛力冲激着海边的礁石。

    山倒海一样,她的手按在胸口上,因为那里的一颗心跳得那样急,那样快,就像是什么东西要迸发出来,窗外的树叶在山风里摇曳,而她是狂风中的一尾轻羽,那样身不由己,那样被席卷入呼啸的旋涡。

    我们曾几次跑到海滨,看了海潮的涨落。当日丽中天或夕阳欲下,就是潮涨汐落的时候,一时风狂海沸,浪花汹涌,如千军万马,奔腾呼哮,直到黄昏的时候,才风平浪静,重露出一片平静的海滩。

    金蝉这里第二次正运玄功打坐,忽听天风海涛之声起自遥空,跟着烈烈狂飙,夹着万丈黄沙,宛如亿万霹雳排山倒海一般,由暗影中狂涌而来,黑风如涛,仿佛连人都要吹化神气。

    如果说刚才还是明亮透彻的水晶,现在就是一泊日光照耀的海,凝聚了天地间的光彩,波光明灭却又深邃无垠。那海平静的悬浮在他眼前,一轮日色亘古相照。他微微眩惑,不能自己的望进去,欲待跋涉进那般光明阔大的深菇里。海却突然翻腾起来,风生水上,卷掠浪潮千端,一浪浪先浅后深却又无休无止的扑过来,将他一步步裹困其中。

    时针一次次拨动我颤抖的心弦,我多期望,秋时还未来得及赶到的雨水,在今夜瓢泼而下,我定会含着一份赤诚,不顾一切冒雨欢唱。那些担忧也渐渐隐退,却穿心而过,我知道我们绿叶红花相随,我定是那几片绿叶,每天仰首将你牵挂,将你爱恋。可风急霜薄,来不及给你一叶温情,就且在某个夜晚,重重的摔碎在冰冷的街道上。

    小雨淋淋中,撑着伞,在湖边上凝神伫立,只见湖中布满晶亮的水泡儿,花朵一般,闪闪烁烁,像无数鱼儿浮出水面,一齐眨着眼睛,还伴有沙沙的乐声。若大风骤起,黑云翻滚,树枝儿摇动,花草儿倾斜,此刻,湖水却不惊,不追风,也不,只面带愤怒,皱起一层层波纹,更加深不可测。

    这时潮声愈响,两人话声渐被掩没,只见远处一条白线,在月光下缓缓移来。蓦然间寒意迫人,白线越移越近,声若雷震,大潮有如玉城雪岭,自天际而来,声势雄伟已极。大潮越近,声音越响,真似百万大军冲锋,于金鼓齐鸣中一往无前。

    水无所起止,只知流淌,但总得流淌。山高月小,它要滴落,乱石穿空,它要拍岸,遇上高山峡谷,自成江河湖海。此刻这水正在平原之上,促急的劲儿全消,自顾自地缓下来,一个温柔的转弯推动另一个温柔的转弯,无穷无尽,连石头都被打磨得全是圆润结实,就这么不知所终,顺流而去。

    长孙无极抚摸着她如缎的黑发,手指在那般润滑如流水的发间泻下,像是三年多岁月刹那而过,她在红尘彼岸,而他涉水而来,为这一场惊心而绵邈的邂逅,不惜迎向此后阴霾层层的未期。

    他幼时曾在桃花岛住过,知道海边潮汐有信,每日子午两时各涨一次,这时红日当空,想来又是涨潮之时。潮声愈来愈响,轰轰发发,便如千万只马蹄同时敲打地面一般,但见一条白线向着海岸急冲而来,这一股声势,比之雷震电轰更是厉害。

    我每天都要独自来到海边。海是静的,像一面天然的明镜,蓝天白云,映照得那么清晰。海是活的,层层白浪迎风而起,伴随着跳跃的阳光,在追逐,在嬉闹。海在笑着,波浪是她笑时的皱纹,海浪形成的漩涡是她笑时的酒窝,浪花儿拍打礁石的声音是她欢乐的笑声。海有时也发愁,海浪卷着黄沙滚滚而来,汹涌澎湃,气势磅礴。

    “哗”山下江水一次次冲刷岩石,拍出巨大声势。数不清的人从上空落下坠入江中,再不曾活命。江河滚荡声如震,似远似近,在所有人的耳膜边一次次卷土重来。黑夜中,围绕小玉楼山的江水,似染上了一层鲜血红色。冽冽渗人!

    霎时,南风鼓荡,水气全消,天空清澈明朗起来,可还浮动着许多巨大的云团,白的像棉絮,黑的像浓烟,汹涌起伏地变幻着,像连绵不断的群山,像拥拥挤挤的羊群,像奔腾竖立的战马,滚滚地向北飞去。一会儿遮上太阳,一会儿突然闪开,于是露出净净的蓝天,一派灼人的日光洒下大地。云影一片接一片地在大地上掠过。

    从高高的天空俯视,倾泻而落的雪犹如奔涌的洪水,凶猛的扑向谷底,自然的天威之下,微不足道的人类犹如蚂蚁,瞬间被崩落的冰雪吞没。铺天盖地的雪崩持续的时间很短,没过多久,天地间再度恢复了平静,谷底彻底改变了形貌,茫茫的冰雪覆盖了所有低凹,犹如一只巨灵之掌,抹去了一切生灵的痕迹。

    一个音符追着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环绕一个音符。它们交缠,它们往上涌,它们又落回原处。那音符如海中漩涡般,簇拥着往前走。滔滔不绝,一浪还高一浪。白浪掀至高处,又情难自禁,往回周转!荡漾着,重复着,回旋着。所有音符追逐同一音符,所有音符包围同一音符!

    箍着她的力道加重,青年抱紧她,重新堵住她的嘴,与她缠绵热烈……他们立在夕阳下,云烟滚滚,天地如赤,群鹤腾飞。在满天神佛凝视下,见证这段失而复得的浓烈爱意。

第282章 大难不死

    风过午殿,清凉似水,她身上一袭丽红薄罗纱衣,整个人便笼在那样鲜艳的轻纱中,莲步姗姗,脚步轻巧得如同不曾落地,古人所谓“凌波微步”,即是如此罢。

    来人穿着对襟襦裙,肤色雪白,灼退了灯辉。她未佩戴玉环绶,每走动一步,倾洒开来的裙幅飘逸如花。铃声唤得急,从厨房出来时,她还来不及抚下黑绸袖口,一两滴水珠滑过皓白手腕,如银泻散而不留痕迹,将她的冰肌玉骨完全描摹了出来。

    那是一双套在牛皮绊鞋里的裸足,秀致娇美,足趾似小小的贝壳,足踝的银铃随着步履迸出脆响,声声撩人心弦,可惜足缘有一些紫痕,稍许破坏了美感。定了一瞬,左卿辞的视线缓缓上移。柔滑的绸裤宽绰飘逸,边侧开口,露出了光洁的小腿,莹白的腰肢幼细玲珑,脐上镶着一枚碧玉饰,紧身薄纱勾出优美的线条,衬着衣上轻晃的垂缨,像一场诱人失足的心跳,可惜吐火罗的宫人在外均以薄纱掩面,无从窥见真容。

    日间下过一场小雪,这时殿外积雪寸余,皇后所经之处遗下足迹一行,明显比身边侍女的足迹小巧,细细窄窄,不盈一掌,弧度柔和,可想而知那隐于裙下的半弯凌波如何美好。她移步时裙下有一串细碎的声音逸出,沙沙作响,有如金银首饰相触之声。

    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小姑娘,人如月,香腮雪。她额上戴着琳琅发饰,直坠额心;耳下的水蓝色环状耳轻晃,光华照着雪肤;手腕处有轻纱相托,裙裾腰间挎着银色小弯刀,金银色的长鞭托腰而落;她一步步走来,又轻盈,又英气,还有少女的稚嫩感。

    行动转侧间风帽徐徐滑落,垂于她的肩上,绒绒的貂毛如一圈白雪。她的头发松挽成髻,显露出的玉颈优雅,线条美好。此刻她微抿薄唇,眉色淡远,秋水空。

    那一刻的山川,含情脉脉,寂静无声。大掌柜详详注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一副妙颜。两道细眉轻轻舒缓,两弯凤目淡淡流光,吐纳白气的浅粉色小唇,划起一道诱人的虹。唇角潋滟,贝齿留芳,轻抹暗挑,笑意天成。

    他疾抬目,在长靴靴上裙据之上腰带之上窄袖之上领襟之上巧颔之上秀准之上:是一双明若秋水的眼。仿佛在那幽暗的长廊,仿佛还留下那一双华灯初上般的眼色,映着雪光。

    晨曦的金光镀上她侧脸,照见透明的耳垂,耳后细小可爱的绒毛,优美的颊线,饱满润泽石榴花一般的唇,还有飞扬超过寻常女子,秀且逸的双眉这些都是很美的,然而最美的,是她眼神中专注认真而关切的神情。

    那少女一双盈盈妙目朝四野看了看,一双未穿鞋履雪白晶莹的小脚在雪地上缓缓踱了几步,薄薄的嘴唇微微轻抿,随即旋身回到怪鸟背脊之上。

    春光融融的花园,丛丛牡丹绽放,各显艳容,三两彩蝶飞绕,翩翩弄姿,一道白玉栏立于花丛前,栏上坐着一名女子,虽是坐着,但也可看出她体态玲珑修长,着一袭素雅的淡黄衣裙,长裙之下,未见丝履,却是一双如玉似的赤足,正惬意的微微摆动。

    谢云将裹在身上的雪白狐毛披风丢给管家,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衣袂袍袖卷起风雪之气,俊秀的面孔犹带寒霜,一双眼睛冰冷明澈毫无喜怒,直勾勾盯住了单超。

    她穿着白袜和运动鞋,和那身耀眼的方领粉色长裙;抹疲惫灯光的溅落,显出金黄色在她温热褐色的四肢上。她坐在那儿,两条腿不经意地高高交叉着,她被遮暗的眉眼在宇行间扫描着,不时眨动一下。

    那女子身着一身绯红裙装,外罩一件雪白软烟薄纱,黛眉凝翠,樱唇染嫣,一双大眼眸光潋滟,容色极是明艳。说话间朝赵廷微微一福身,接着又似笑非笑看向另外两人,目光扫过段尘时,一抹幽光一闪而过。

    玄衣少年静静坐在马上,微仰头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满弧的月下,漆黑的眸子里映出那个绝色的红影,秀致的眉,杏子般的眼,额间绘一只展翅的红蝶,未挽的发飘散在夜风中,红裙下露出一双雪白的赤足,纤细的脚踝处拴了晃眼的银铃。

    他没有发现我醒来,一身玄青衣衫,只静静坐在石榻侧沿,唇贴着我的脚踝,宽长的袖摆沿着他抬起的我的小腿一路滑下,低头能瞥见衣袖上繁复的同色花纹。

    看那魔女神情,也转怒为喜,秀眉含颦,星目流波,面如朝霞,容光照人。再衬上一身柔肌媚骨,玉态珠辉,越显得仪态万方。

    疏林小径,寒梅枝头,一盏半月形明灯高挂,灯影里,她倚在他臂上。鬓角优美,小脸莹如玉,双颊飞红云。眼尾斜挑,含羞带笑,眼波微横,婉转妩媚,竟是风情万种。红唇娇艳非常,似一朵雪润的鲜梅,看得人情不自禁想要去采撷,伴随轻喘,白色烟雾呵出,一片薄而晶莹的雪花被吹得重新飘起,迅融化,散出一丝暧昧。

    低首看着手中的那只手,纤细修长,圆润如玉,透着浅浅的紫,美得妖异!就是这样一双手,挥舞着白绫救人命也夺人命!其实这样的一双手,应该是碧纱窗下,拈一朵幽兰,低首微嗅,浅笑轻颦。

    她微蹲身,小臂上轻托小兔,二只皓腕各带一只镶金白玉莲花镯便轻碰作响,叮当悦耳,她缓缓向我走来,在璀璨的星空下窈窕站定,美目波光流转,映着岸边灿烂的烟火,对我露出温柔一笑,顿觉百媚生辉。

    她这才转头看他,秋水似的一双眼,依旧盈盈含着笑意。起身微欠了欠,提裙下望仙台,他在旁小心看顾着。春风吹动她髻上的步摇,金叶子相扣簌簌作响。她低着头看台阶,因为天气渐暖,换上了袒领,那白净的肩颈看上去圣洁美好。他托着两臂唯恐她错步,她见他这样尽心,笑容更扩大了些。

    二女生得一般相貌,首先触目的便是那一双又黑又亮、神光湛然的眸子。再衬上额上浅疏疏一丛秀发,两道细长秀眉和琼鼻红樱,玉雪一般的皮肤。端的是粉滴酥搓,不知天公费了多少心力,捏就这么一对旷世仙娃。

    娇声呖呖,珠帘轻拂,艳光微闪,美人羞出,高绾云鬓,面罩薄纱,轻裹红罗,手挽碧绫,赤足如莲,嫩白如玉,凌波微踏,凌波而来,触目所及,那猩红地毯好似化为一弘赤水,托起一朵绝世红莲。

    那姑娘惊惶地勉力站起,凌乱的散发下明眸清亮,打量四周,眼波流转,虽仍难掩顾盼之美,樱唇微启,轻颤了颤却又抿口不言,似欲求助,又因绝望而放弃,楚楚可怜之状令众三佛齐人冷漠锐利的目光都有一瞬间的柔软。

    “走吧,浮屠自此消失了。”少女轻声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她尚未梳洗稳妥,只着了一袭白色生绢衣裙,秀发长长地披于脑后,几欲委地。垂于两颐的几缕发丝和她的睫毛都染上了初生霞光的颜色,微红的浅金。似不惯这突然的光亮,在他的凝视下,她半闭双目,慵然斜首靠着廊柱,眼波飘浮。

    慕容太太依旧穿了件天青色夹袄,围着深紫色驼绒披肩冻得微红脸颊却更加撩人妩媚,她眸子莹莹,噙满泪珠,冲他们姐弟挥手:“回去吧,天寒地冻的……”

    琼鼻秀唇,嫣红一点,一身雪白微薄衣裙,裙摆、手腕、腰间,都有红色丝绸衣料相罩。她身形玲珑,红色与白色相间的衣衫贴身,让她呈现出女孩儿的娇俏感;手指转着长发打量人时,那种睥睨众生的眼神,让她又与众不同。

    撩了帘子进了内间,曲莲一眼便瞧见宴息处的炕前立着一个二八少女。手里端着装有清水的茶盏,穿着件月白色的褙子,面色姣白莹净,樱唇红润潋滟。听见帘子响动,便回头瞧来,一双眸子仿若秋水般流转着波光。端是个明眸皓齿的大美人儿。

    怪鸟似听懂了一般,长长的呼啸一声,拍扇着巨大的羽翼,朝空中飞去。

    在这个少女离开了很久之后,山腰一处雪地的表面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又没了动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然而就在电石火光之间,一道紫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带起无数雪花。

    苍天有眼,火球融化了他们方才所站之处的冰雪,他们脚下是一处深宽皆有丈余的小冰缝,加上莫流年那一击,灭顶的雪浪威力小了许多,这才让他们绝地逢生,只是一落入冰缝小半仙和莫流年都昏迷过去,直到刚才才转醒。

    最幸运的事,他们落下的地方时冰封的最边缘,并没有被兜头而下的雪浪掩盖。

    莫流年先醒了过来,小半仙就侧身躺在她身边,黑暗之中莫流年首先去探了探小半仙的鼻息,见他气息平稳才安心,又去探无垢,无垢依旧发着发热,其他倒也没有什么。

    莫流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用力摇了摇小半仙,小半仙清醒过来,知道大家都无事,心中也是又惊又喜。

    上天总是公平的,在这里多给你一些,就会在其他方面拿走一些。祸与福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闯入人们的生活,所以,面对失败与困境,无需太过介怀,像失马的塞翁和历经磨难的冯老一样,心存希望,总有一天会领悟到:失去也是一种获得。

    我想死。我想摩洛哥人的子弹会赏给我所向往的长眠的。

    可是命运却不答应,似乎我的命还不该完结。于是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渐渐地,死神躲开了我,我不知不觉又喜欢生活了。

    当危险真正与他碰面的时候,也许是他的冷静与命运让他侥幸存活

    大难不死,任谁心情都不可能平静。

    谢芳菲的眼也红起来,是感动,是羡慕,还有祝福。她是全心全意、真心诚意地祝福他们。这样苟且偷安的乱世,总算还有一对即将幸福自由的情人。她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的绝望了,这个世上总是存在着许多其他好的东西,让你觉得一切都还值得。有一句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肯走,总会有路的。

    生与死,早已写定,命里该有这么一笔,逃到哪里都逃不掉,活着的人要继续活下去。

    很多东西,曾经以为天长地久的东西,原来坍塌只是一瞬间。曾以为他和她是长安城内一场最诗意的相逢,像无数传奇故事,落难女子,巧遇翩翩公子搭救,救下的却是一生一世的缘分。

    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命运,有的是好运,有的是霉运,有的是弄巧成拙,有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如此的幸运。

    莫流年扑进小半仙怀中,眼泪无声的滑过脸颊,小半仙轻抚她的背脊:“听说过一句话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心神一定,猛想起主人素昧平生,蒙她不避男女嫌疑,亲手救转,死里逃生,似此天上神仙,能得一面已是万幸,如何大德深恩分毫未报,反因对方逾格垂怜,盛意相救,竟生遐想。

第283章 逃出生天

    见到莫流年如此神情,小半仙也是有些怜惜,毕竟她是个女子,跟自己一路走来所背负的压力一定不小:

    “你怎么哭了?”小半仙只好安慰一句,然后边说边伸手轻轻拭去莫流年眼角渗出的泪珠。

    莫流年羞涩地看了一眼小半仙,微微调整了一下身体的角度,躲开了小半仙的目光。

    小半仙温言道:“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我才引起来的,是我的不好连累了你一起遭罪。”

    莫流年闻言抬头,娇羞的说道:“我有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要不是当初你在山崖下救回了我,现在哪里还有现在的我。”

    然后莫流年连忙自己擦掉眼泪说道:“嗯,我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这一生都会跟着你的,就算将来遇到了更多的艰险与困难,我也会跟你在一起的,不怕被连累。”

    小半仙见莫流年眼眶通红,双眼皆是烟水色,虽然咬着唇,却果然连一滴多余的眼泪也没有垂下。

    无论什么事情,通常都在等别人先做,都在期待有人会先做出来。

    但莫流年是朝小半仙一看,见那灵活的眼睛里,含住了一泓清水,莫流年倒反而看就呆住了。

    误会不过是误会,并不是真实,那么只要莫流年自己明白就好了。

    不管被小半仙怎么觉得了都无所谓。

    每次想要解开误会的时候都会向着不好的方向前进,莫流年已经放弃解释了。

    莫流年在想如果,一切不曾拥有,自己的生命或许就不会如此苍白,匆匆的流年里,留给我最多的就是无奈,此刻的莫流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因为只有装进心里,才最为合适。

    也没有地方比装进心里,更安全。

    就这样让这段流年,从此埋在心里。

    不再提起,让时间的尽头。

    留作无声的永恒,有一段青春,埋葬的时间。

    总有一些人拼了命的,挽留最终还是留不住。

    总有一些话始终未能说出口,直至最后再也不必说出口。

    埋葬过去,莫流年有着太多的沉默。

    像是在时间的路刚好遇见,只是小半仙却装做什么也没看见。

    莫流年松开手,小半仙微笑着揉了把她的头发:“小莫,我饿了。”

    不说还好,他们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早就饿的前身贴后背了,莫流年道:“要不啃点雪吧。”

    小半仙一脸嫌弃的撇撇嘴,恶狠狠道:“我等会要吃烤鸟。”

    莫流年疑惑的问:“什么烤鸟?”

    小半仙想起那双灰色的巨翼,他知道自己没看错,这场雪崩是有心为之。

    小半仙道:“没什么,就是想吃了。”

    “我们现在要怎么出去?”莫流年问。

    小半仙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昏迷了,现在体力恢复了一些,不敢再耽搁,亮出浮屠剑,一剑劈开堆积在他们面前的积雪。

    小半仙让莫流年走在前面,自己手握着浮屠,背着无垢从冰缝中艰难的往上爬,等他们爬出冰峰,真的有种逃出生天之感。

    两人跪坐在雪地上,面对彼此大口的喘着气。

    “怎么样?”小半仙收回浮屠,关切的问。

    莫流年渐渐平复心跳:“我没事。”莫流年手上被划了好几口口子,和手上一样,在这样极端严寒的天气下一冻,皮肉都外翻着,不过这样反而感觉不到疼痛。

    小半仙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一撕两半,将莫流年的手包扎起来,这才道:“在入夜之前一定要翻过雪山,否则我们会被活活冻死的。”

    这样爬入夜之后根本翻不过雪山,反正已经破戒,小半仙也不再遵守那不近人情的规矩,稍稍休息后,便施展瞬移术,循着玉佩的指印一路前行。

    二姨太一看金铨形色不好,也不知道两眶眼泪水,由何而至?无论如何,止它不住,只是向外流。自己怕先哭起来,金太太要不高兴,因此掏出手绢,且不擦眼睛,却握住了嘴,死命地不让它发出声音来。及至大家来了,她挤不上前,就转到一架围屏后去,呜呜咽咽地哭。

    声音就哽咽着,只管朝痰盂子里摔清鼻涕,两行眼泪,也就扑扑簌簌地落将下来。掏出手绢儿揩了一会子眼泪,

    他摘掉老花镜,擦去眼角的泪,擦不掉,越擦越多,他趴在自己膝上,哭得像个被父母丢弃的孩子。

    两行泪水从瞪大的眼眶里滑落下来,顾易贞用袖子去擦眼泪,擦了这边,那边又了,最后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起来。她咬着牙,把呜咽声哽在喉咙里,全身剧烈地颤动。

    她的一双眼睛里,印着他肩头的血色,藏着深深的后怕和愧疚,她哭得声音哽着说不出话,于是就那样看着他,秀挺的鼻头微微发红,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往下掉,怎么也停不住。

    可这回来,小沈氏模样不大对,非但两手空空,且双目红肿,神情隐痛,一言不发的坐下,看着胖乎乎的团哥儿,就上前抱起来,然后扑扑的直掉眼泪。团哥儿脑门被打了,呆呆的抬起头,看着小沈氏不明所以。

    看到了姐丈,也就想起亲姐姐,野求的泪象开了闸似的整串的往下流。泪还在流,可是脸上没有了任何痛苦的表情,象雷闪已停,虽然还落着雨,而天上恢复了安静的样子。

    嵋没有哭,只是低头拭泪。孟家人都有坚强的自制力。玮玮轻拍她的头,她便抬起眼睛,浓密的睫毛上挑着半圈小水珠,象碎钻石般亮晶晶。

    董卓英大惊失色,他从来没见过于锄如此伤心哭过,于珊哭得珠泪直流,手蒙着脸,双肩不断耸动。

    他如今不过一个小童模样,捧着净霖的脸越渐难过,竟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可他又生得一团可爱,哭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也叫人觉得伤心。

    七巧挪了挪头底下的荷叶边小洋枕,射上脸去揉擦了一下,那一面的一滴眼泪她就懒怠去揩拭,由它挂在腮上,渐渐自己干了。

    李浩辰看看满眼是泪的李木子,不忍心的摸摸她脸上的泪水,声音微涩的轻骂。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顾妍妍挺直了身,重新凑上了小孔,咬着唇认真地看着三人的身体被打的一震一震,看着他们的身上渐渐有血迹渗透出来,看着那血迹渐浓,看着那板子每次落下再挥起时都粘着带血的衣服,看着他们的身子终于模糊一片,却始终忍着不让鼻尖的酸楚涌出眼眶。

    程勿:“闭嘴混账!”他一把擦掉自己的眼泪,眼前却还是雾气。他强忍着委屈,眼泪在眼中打转,实在气得不行了,打又不能打,骂也骂不过。程少侠悲痛欲绝,觉自己一颗心都要摔碎了。他扭头挥袖,转身就要走。

    上官来弟感到鼻酸喉堵,眼泪**辣地涌出。她拍打着妹妹的背,哄道:“求弟不哭,求弟不哭,娘给我们生,娘给我们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弟……”

    只见女孩子此刻虽是止住了哭泣,然而鼻头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眼泪沾着灰尘,虽然擦干了,但那痕迹还在,整张脸蛋黑一块,白一块,十分狼狈。

    她一时悲恸,呆呆站在水边片刻恍惚,然后才抬起手肘,用力捂在自己的眼睛上,让自己眼角渗出的眼泪全部被衣衫吸去。

    但他这脸刚绷住没多久,就发现小妹玉雪可爱的小脸蛋垮了下去。暗叫一声不好,果然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立刻水气盈然,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虽然知道十有**是假哭,但也把他整个心都揪了起来,连忙把这个泥猴一样的小娃娃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楚河颤抖着手把他抱起来,枕在自己膝上,用力擦他嘴角流出来的大股大股的血,然而血沫还是不停地从他嘴角、鼻腔、甚至是耳朵里涌出来。

    女瑶手摸着少侠闭上的眉眼,细细地擦去他眼角的水渍。他发着抖抱她,小狗一样呜呜咽咽地蹭她,口里含糊地念着什么。她才推他一下,他就揉了进来,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钻,急促地在她曲起的腿上掐揉。

    想到这里,他的眼泪就连连续续的滴下来。他那灰白的面色,竟同死人没有分别了。他也不举起手来揩揩眼泪,月光射到他的面上,两条泪线倒变了叶上的朝露一样放起光来。他回转头来看看他自家的那又瘦又长的影子,不觉心痛起来。

    小秋就变了心,不觉心里一阵难受,脸色慢慢的变了起来。春华两行眼泪,不知是怎样的那么汹涌,立刻在满脸分披下来。虽然是用手绢不住的揉擦去,可是那手绢像水洗了一样,全了。另一只手捏住那信,还不曾放下来,只是全身抖颤。

    他的女孩跌了一交,正在哭着,他太太就用手给那孩子抹鼻涕:“哟,我的小手帕忘下了呀,今天早晨洗的,就挂在绳子上。我想着想着。说可别忘了,可是到底忘了,我觉得还有点什么东西,有点什么东西,可就想不起来。“

    他泪流满面。

第284章 结界

    在最后一缕夕阳落山之前,终于来到了雪山顶,站在山顶朝下望去,山下还是雪茫茫一片,哪里有半点能住人的样子。

    小半仙与莫流年看着太阳落山了,暮色在背阴处浓了起来,到处是苍茫烟流,只有东边的高山头上还留着一片夕阳,西边的山头上却望不见太阳落在何处,只是有几缕晚霞很明,抹着晴空。

    这时,太阳西斜,几道阳光穿过西边天空的彩霞,把大地照得鲜艳夺目。

    相反,在山脉北的一面,显得一片苍茫,只有阴影在晃动,仿佛山南的夜幕拉开得特别早。

    不一会,整个山南面便沉沦在夜影之中。

    处在两种境地的分界线上的两人,很生动地看到光明与黑暗的对比。

    放眼望去,看看那茫茫的几乎全陌生的地面,心中不免又引起一种愁丝。

    莫流年一扭头,就见山里的云雾升起来了,遮盖住山腰和山脚,只剩三角形的洁白的雪山顶漂浮在空中。

    太阳从它侧面的山峰落山,血红色的阳光洒在雪山上。

    一半亮红,一半银白,如天空之城。

    黄昏时分,苍茫的雪山绵延远方,暮霭沉沉,西天只剩最后一丝红光。

    小半仙看到太阳落在西边的两座山峰之间,然后消失在地平线上。

    在启明星的指引下,一路向南而行,一天又一天,从月缺走到月圆。

    在第十一个日落的黄昏,我翻上一座高高的山头,远眺远方,唇轻轻颤抖,泪凝于睫。

    早晨,遮天的云层又阴了下来,低低地压着远山,削平了所有的山头山峰,额仑草原显得更加平坦,又更加压抑。

    天上飘起雪沫,风软无力。

    不多时,倾城落在一座直入云端的孤山脚下,抬头望去,整座山上石如白璧,雪光闪烁,每一片山壁都像插在地上的尖刀,陡峭之极。

    还只是在山脚,已有寒气扑来。

    夜幕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了。

    远处的群山,渐渐地模糊成一团灰黑色的影子。

    有一些不甚清晰的如风吹过的声音,隐隐地传来,想必是峡谷中水流的声音。

    如果草坡上方没有那些突兀的悬崖峭壁,这里简直是风景如画。

    向内侧弯曲的崖壁巍然耸立,直插云霄。

    极目仰视,唯见一线天空,微弱的天光驱散不了地面上越积越深的阴影。

    黑暗笼罩了这个地方,阴影包围了迪伦,她忍不住打起了冷战。

    太阳沉落之后,原野在那片黛紫色的云霭下耐心等待了许久。

    漫冈的草尖尖上,闪烁着阳光未曾燃烧净尽的火星子。

    那一整个夏天,夜都是来得这么磨磨蹭蹭。

    直到它终于将那些金灰色的萤火虫,一只只收进自己的黑口袋,疲倦地匍匐歇息,浑蓝的天空才突然一下子不见了。

    他爬上大河北岸那缓缓的斜坡,躺了下来,极目朝南望去。

    南边那条环形的大丘陵带,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以南更远的地方迄今为止,那就是他的地平线,他的梦幻山脉,他目光的极限,在那以外,就没有什么值得他去看或去了解的东西了。

    太阳早已躲起来了,月亮还没有出来。夜色,像块宽大无比的幕布,悄悄地拉开了,罩住了山川、原野。

    一时,远处的群山,近处的房子、树木、都由清晰变模糊了。

    高高的天空里,星星却一颗一颗地跳了出来,那么多,那么亮,又是那么遥远。

    走到山下抬头望去,山体若隐若现,躲在云雾后面,一派山在虚无缥缈间之感

    再往前,就见那条老河在闪闪发光,冬天的太阳红彤彤的,低悬在天边。

    水獭熟悉所有的小道,他负责带领他们走一条直线,来到远处的一个栅栏门。

    他们在那儿歇了歇脚,回头眺望,只见那座庞然大物的野林,密密层层,严严实实,阴阴森森,嵌在一望无际的白色原野当中,显得好怕人。

    莫流年问:“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她,没什么变化,依然笑得爽朗透彻,像天际一朵悠闲的白云。

    可是隐隐约约还是感觉到了一些改变她长高了,越发显得身形纤瘦,却没有一点柔弱的味道。

    先前那种鲁莽傻小子似的呆气尽数消失,显得沉稳收敛,像一颗打磨出光彩的精致原石,反而收在匣子里,轻易不泄露光芒。

    小半仙皱眉,手中的玉佩的确愈来越明亮,应该没有走错,小半仙盯着玉佩,心中一动,拧了拧凤凰口中的珠子。

    果然能拧动,小半仙拧下玉珠,凤凰口中忽然释然出一道白光,不远处被白光照射到的地方就产生淡淡的如水纹般的波动。

    一位美丽的女子,穿着她心爱的绿色衣裳,安静地躺在上边,在丝丝飘起的白色寒气中,她的脸看去有些苍白,仿佛也透明一般,有冰凉的美丽!

    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手掌中,仿佛与她的身体已经连为一体般的,是一只金色的小铃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凝望着这个世界。

    秋天的长安,是其一年四季中最美的时刻。

    沿着朱雀大街两侧,枫树的叶子由绿慢慢转黄,又由黄慢慢转红。

    最后,那耀眼的红色陡然一跳,于边缘间再添一层薄薄的鎏金。整个城市登时就变得金碧辉煌,就像被罩在云霞里般,如梦似幻。

    就在这时,人们身后爆出了一道强光。

    褚桓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好半晌才缓过来,他回头一看,只见以那山的某一个角落为中心,散发出如中天日头一样的白光,强得近乎灼眼,将整座山笼罩在了其中。

    这才是真正的刀动!那把沉睡的刀似乎发出了清亮的龙吟声,刀尖锐光一闪,周围的人也屏息了,连祝文尚手中的举动也是一僵。

    那把刀白色灵力缠绕,飞向青菜。

    众人都看不清它是如何动作了,只见得那青菜的碎屑如翠色乱玉飞下,殷渐衣手一抬,便是一阵白色的雾气笼罩,等烟雾淡去。

    只见着原处哪里还有青菜,明明是两条嬉戏的玉龙顶着圆润的宝珠,那宝珠更像是内有液体一般晶莹流动,淡淡的雾气萦绕,更是如诗如画。

    小半仙立刻明白了,原来是结界。

    一道石阶慢慢在他们脚下成形,石阶很长,看不到尽头,通往一片未知的领域,牵着莫流年的手腕,稳稳走上台阶。

    正这时,谷底神奇的出现了一大团的云雾,涌动着,奔腾着,聚集着,变成更大的一团,就像无声的海浪向我们所在的岩石窜来,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弥漫了整个的山谷,刚才还满眼的绿呼的就全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峻峭的山崖,挺拔的山峰都不见了。

    因是清晨的缘故,河面上的雾气甚是浓重,连对岸是什么情形也看不清楚,只有灰蒙蒙的浓雾,船一直在往雾中驶去,看不见前方,让人心中无端地生出些许茫然之意。

    除了茫茫一片雪白,什么也没有,连一个褶皱也找不到。

    在别地赶路,总要每一段为自己找一个目标,盯着一棵树,赶过去,然后再盯着一块石头,赶过去。

    在这里,睁疼了眼也看不见一个目标,哪怕是一片枯叶、一个黑点。于是,只好抬起头来看天。

    黑暗中,一块坚硬的东西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蓦然站住了,辨认出那是一块石头,是小亭旁边的石阶,这是石阶最低的一层,要登上小亭,纵览全湖景色,踏上这块石阶是第一步。

    漫长的事业之路,新月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可惜,也只是第一步,就停下来了。

    有点像梦中,眼前是灰雾弥漫,身后是漫着浓雾。

    进到迷宫里面就像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迷宫里很安静,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就只有两人的脚步声。通道两旁每隔一段路程就有一盏灯,勉强给他们提供照明。

    灯光使得石墙投下的阴影越发的斑驳,更加不易判断方向。一时间仿佛进入了某个可怕的梦境之中。

    沉默中,黑暗悄悄到来,天色渐渐黯淡,其间有几个弟子经过这里,但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迅速的便退了开去,到了后来,随着黄昏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渐渐消失的时候,即使举目远眺,那远方天际的异像,也慢慢模糊不清了。

    走了几步,眼前就已尽是迷雾,只能看到脚下的石阶,小半仙道:“小心点。”

    莫流年道:“嗯,你拉紧我。”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迷雾尽数散尽,入眼皆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绿色之中,还点缀着红,白,紫各种颜色的鲜花,如一条色彩斑斓的地毯,煞是好看。

    大概过了一柱香,声势略微缓和些了,再看九重塔,塔影迷茫,就像隐藏在浓雾之后。她往前走了两步,塔身忽隐忽现,猛然从每一个缝隙里渗透出亮来,光芒万丈不容逼视。

    但没有维持多久,倏地熄灭,云开雾散,天宇瞬间恢复了澄澈,仿佛刚才的惊心动魄只是幻觉。

    藏经阁距离他居住的地方略远,在山的另一面,走了半个时辰,他才遥遥看到一座高高的塔楼,光芒流转,有阵阵威压从内散出,笼罩八方。

    周坤朝四周一看,才发现这是块沙滩,前临碧水背靠丛林,头顶看不到天空,只能看见灰蒙蒙的烟尘,却有光投射下来,在水面上方形成一层带有七色淡彩的光罩,颇有几分隔世仙境的味道。

    随着走入香云山,四周云雾缭绕,更有阵阵药香夹杂在雾气内,闻一口都让人赏心悦目,仿佛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白小纯立刻觉得不凡,赶紧大口的呼吸,渐渐身体内数月不曾精进的凝气三层修为,都活跃了不少。

    走在前方的李青候,虽没有回头,但目中却露出欣然之意,对白小纯一年多来的修行速度,觉得尚可。

    那是他第一次触碰到这个世界压抑的秘境,程潜不知道当时严争鸣是什么感受,但他听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

    此时夕阳沉到了扶摇山的另一侧,这充满了灵气的山间充斥着某种欲语还休的回响,无数人汇聚了无数声音,

    程潜突然有种奇怪的感受,似乎那一时一晌,是遥远的过去与模糊的未来隔着经年窃窃私语,而他拼命地想要听清,那些话音却如岁月中的流沙,轻飘飘地便将他丢在身后。

    月色朦胧,洒在他的脸庞,在他的身上笼着一阵迷迷蒙蒙的烟雾,他的紫瞳闪着星辉,迷离地凝视着我,一刹那间,我神为之夺,魂为之摄,终于明白了为何人称其为紫月公子,月光下的他,比之月光竟然毫不逊色。

    “这就是神之墓地了。”莫流年激动的一把握紧小半仙的胳膊。

    石阶到此处就没有了,玉佩也不再发出光芒,小半仙也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应该就是了,小半仙没想到这里竟然如斯美丽。

    只是更让他震撼的是,这已经不能算是结界了,这里直接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就如同上古神邸造物一般。

    “世事无常,时也,命哉,可惜,可惜!”李显手握着奏本,沉默了良久之后,突地仰起了头来,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副感慨之状浑然不似少年,却有若饱经风霜的老者一般,直看得一众随侍在侧的诸人全都傻了眼。

    我命运的每一次转机,似乎都缘由那一时间的光华,一刹那的美丽。

    像园中花,我静静等待,我无可作为,我只有引来看花的人,等着他有所作为:或将我随手抛弃,踏入泥沼;或将我采下轻嗅,养在玉瓶。

    像墙上画:若无人驻足观看,便只有蒙尘。

    最后一刻天地颠倒,乱石如雨,电光火石瞬间他冲进来,抓住了她的腰,那么混乱的情境,那么危急的时刻,她当时什么都不记得,此刻却仿佛清晰地看见,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那般深切,深如落雪之渊,他向她俯下的脸如玉如雪,依旧似笑非笑若噙花的风流唇边,过去种种痴嗔恨怨,在这一刻凝固成了三寸眸光,一寸天堂,一寸地狱,她在中间。

第285章 神墓

    此刻已经是入夜时分,山谷中的气温却很温暖,两人都是修真之人,在黑夜行走并不困难。

    只是越往里走越是奇怪,隐藏在红花绿草之中的,是一个又一个墓碑,这些墓碑都没有名字,有些已经残破。

    阎王坡简单来说应是个巨大的坟冢,只是现如今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住了,要看出名堂来很是困难。何况此处坟冢与别处大不相同,竟真的是一块墓碑都无。再加上冬日草木枯萎,给人一种寸草不生的感觉,显得格外荒芜阴冷。

    这是一个墓地,中间芳草离离,放着一个大石桌几个小石凳,被风雨腐蚀已经是久历风尘的样子。坟头共有三个,青草长了有一尺多高;四围遍植松柏,前边有一个石碑牌坊,字迹已模糊不辨。

    每个人都像一座山,而他的自我就盘踞在山顶之上。尽管山有高有低,但自我永远都是朝下看的,即使盘踞在一座小坟头上的自我也是这样向下俯视的,所以,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已经是最高的了。

    不同的心境会使人造成对夜有不同的感觉:冷清,孤单,肃穆,抑或是浪漫,清静,温馨

    但这里并没有一丝怨气,一切都显得和谐静谧。

    这种月光,一切都是那么美妙,一切都是那么幽静,那么的安详

    空隙是一切美和善的基础。正如距离产生美,无为、寂静也是善的原始状态。

    没有伤心,没有烦恼,没有仇恨,没有妒忌,只有宁静,和谐,和平,安详

    一切都是那么寂静,喜欢寂静的我已经沉寂在寂静之中。

    一切,沉静,古朴而安详,让人心生些许忧伤,更有一种平和与坦然

    几颗缀在天空的宝石发着微弱的光,一切是那么幽静和谐,整个世界应着这个宁静的夜

    日子就在眼下悄无声息的流淌着,在鹅毛大雪的覆盖下也显得格外阒静,让人不知不觉中烦躁的心渐渐平息下来,静静的感受着冬日里的温暖

    莫流年道:“难怪会将这里叫做神之墓地。”

    两人刚走过这片墓地,就有两名素衣女子前来,她们打量小半仙和莫流年一番,斥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大胆闯入此地。”

    小半仙道:“两位姑娘,我弟弟身中剧毒,我们是来求医的。”

    其中一个年长的女子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小半仙自然不会说出实情,只道:“小的时候随亲人来过一趟,还请姑娘通报。”说完满眼哀求的看着两女。

    小半仙这样的相貌做出这幅姿态,铁打的心也会软,年纪小的女子直接红了连,年长女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许再往前走。”

    大神打了几阵鼓,二神向大神对了几阵话。看热闹的人,你望望他,他望望你。虽然不知道下文如何,这小宋佳薇到底是死是活。但却没有白看一场热闹,到底是开了眼界,见了世面,总算是不无所得的。

    小半仙一听有戏立刻道:“多谢两位姐姐。”

    李显正顾着得意,一听翠柳这话味道不对,只一琢磨,立马醒过了神来,敢情这丫头是在说他李显是银样腊枪头来着,眼珠子一瞪,端出了亲王的架势,一派准备发飙之状,却不料这姿势一摆,一众丫鬟们笑得更是来了劲,闹得李显没了脾气。

    只见明兰若无其事,神色如常,态度自然流畅,也不像装的,倒似真的不把眼前的富贵放在眼里一般,王氏不由得刮目相看。

    旁边的黎氏和小王氏,也是忍不住的拿起帕子捂着嘴偷偷的笑,身边的小丫头们也是一个个低着头,只是看她们的肩膀一个劲的耸动,就知道她们此刻一定是在偷笑,而且憋的好痛苦的样子。

    两女走后,莫流年忍不住捂嘴笑,小半仙却一把拉下她的手:“笑什么?”

    莫流年忙摇头:“就是觉得老板厉害。”

    苻宝儿震惊地瞪着自己的母亲,唇边已咬出一片青紫,终究不敢与怒气勃发的母亲顶撞,又狠狠望向碧落,盈着泪珠的眼睛中耀过不甘的怒火。张夫人皱了眉,将又想踏上前去的苻宝儿推开,淡淡笑了笑,顿时将眉宇间的凌厉散去。

    小半仙道:“不是叫你别叫老板了吗?”

    那个漂亮女子,偏着头,正看这边的风景。她猛然间低头一笑,也来不及抽着手绢了,就用临风飘飘的蒙头纱,捂着嘴。在这一笑时,她那一双电光也似的睛眼,又向这边瞧了一瞧。燕西一路之上,追看人家,人家都不知觉。这时人家看他,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忽然低头一看,这才醒悟过来。

    莫流年吐吐舌头:“忘了。”

    明兰努力睁大眼睛,很呆很天真。屋里忙碌的丫鬟婆子都捂嘴偷笑,华兰面红过耳,又想把明兰撕碎了,又羞的想躲出去,明兰很无辜的眨巴眨巴大眼睛瞅她,用肢体语言表示: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仔细去看,他双眉间拢着的淡淡倦意,脸色也显苍白。时宜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碰他的额头,他察觉了,微微抬起眼睛看向她。短暂的安静。她不知道是该收回手,还是坦然去试他额头温度。就在她尴尬徘徊时,周生辰轻轻往前凑近了,配合着,贴上她的手。

    他伸出黑黑的手,想接。却又突然意识到什么,将手在衣服上重重擦了好几把,才伸手去接铜板。他的手触及到我的手时,浑身震颤了一下。眼里流出沉沉的爱上,嘴角哆嗦着,喉结急剧起伏,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

    净霖满目震惊,抬手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口中还含着点水,竟迅速红了眼眶。他怔忡地眨着眼,似是不明白,想要张口,又被那发麻的舌尖堵回言语,竟然一时间只剩下呼吸声。

    然而在这五分钟的静止时间里,春华的恐惧心却一分钟胜过一分钟,她口里连连说着人来了,人来了,终于两手撑开了小秋,身子向后一缩,缩着离开了小秋三四尺远。她一面用手理着鬓发,一面顿了眼皮向小秋微笑道:“说着说着,你怎么又不老实起来?下次你不许这个样子,你若再是这个样子,我就要不理你了。“

    终于来到神之墓地,又有希望给无垢求医,两人的心情都明亮了起来。

    小半仙道:“等会请他们将你的手也看一下。”

    莫流年道:“没事,这么点伤养养就好了。”

    昨晚下了雪,今天睡醒就看到稀少的积雪,还在下的已然悄悄在空中化成了雨水,提醒着我这个冬天还没有结束。

    这日是半个月以来少有的一个阴天。灰色的云,布满了天空,不见太阳,也不见一片蔚蓝色的天,人在街上走着,寒风扑在脸上,增加了一种凄凉的意味。

    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其他家族的修士,闻言立刻附和,大笑称是。原本寂静的神祠因为一涌而入的人群一下子吵闹起来,也狭窄起来。蓝思追暗暗摇头。转身无意间扫视一眼,扫到了天女像的脸,模糊可见五官,似乎是个慈悲的笑脸。然而,他一见这笑脸,便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这副笑脸一般。

    苍霁一见这人的背影,便鼻间轻嗤。可目光久缠在他脊背上,如何也拉不开。那人跪了半晌,起身时白袍经风,转身踏上汉白玉台。这顷刻之间,群山氲雾,松涛顿掀,仿佛千万清风皆系于他弹指,万顷松海具听于他拔剑。他便独自立于台上,眼中漠无杂尘,容色冷冽孤清。任凭风浪阵阵,万众瞩目。他稍抬手,咽泉斜划出鞘。

    娘弓着身体,牵着我向后退了两步,跟着那位青衣女仕走到了下席的座位上。老老实实坐在娘的身侧,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水榭之外。不远处有一座湖心凉殿,彼处矣是灯火璀璨、人声四起。

    雅室中迎面走出数人,为首的两名少年,相貌是一样的冰雕玉琢、装束是一样的白衣若雪,连背后的剑穗都是一样的与飘带一齐随风摇曳,唯有气质与神情大大不同。魏无羡立刻辨认出,板着脸的那个是蓝忘机,平和的那个,必然是蓝氏双璧中的另一位,泽芜君蓝曦臣。

    碧落沿了蹬道踏上当年夜遇苻坚的那座石山,远远便见苻坚孤零零一个人立于亭中,遥望着西北的方向出神,不时发出无意识的零碎咳嗽,那身简朴青衫包裹下的身躯,更显得衰迈苍老。

    一身紫衣的莺哥执了壶酒懒懒靠坐在树下,微仰头,望住站在她身前面容冷峻的白衣男子。慕言已算是十分俊美,男子的俊美不下于慕言,周身披了层冷月的银辉,显得面色尤为冷淡。

    晴朗的天气一来,连续三四个星期,这里的黄昏是温煦的,夜晚是闷热的。星星在天空中如此殷勤,如此亲热地眨着眼睛。

    十二月的气温每天都在下降,除了中午的阳光给大地多少带来几分温暖,天气是越变越冷了,偶尔起一点风也是凛冽得让人直打颤。

    傍晚黄昏,渐转黑夜,天穹不见新月,唯有地上街道悬挂的灯光反照上天,却太过晦暗。白昼多暖,夜里也开始转凉。

    深夜,温度骤降。一出寝舍大门,古灵夕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路上,只有每隔一长段距离才有的路灯,在刺脸的冷风里洒着昏黄的光。两旁的树木,在头顶上不停制造着唰唰的声音。

    当黄昏的最后一抹余光隐去,意味着又一天的结束,深秋的风带着透骨的寒气呼呼刮过,阴沉沉的天色意味着今夜有雨。

    午时将至,雪终于停了,可天却依旧阴着,灰蒙蒙地,看着就叫人感到无比的压抑,风不大,却寒得紧,吹在人身上,冻得慌,再加上诏狱所独有的暗晦之气息难闻至极,处身其中着实不是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

    这时的一切是剧烈地在动摇,在趋向到一种恐慌的混乱的状态。消息还刚刚传来了一天,街上的行人便少了;入了夜,到处都是黑的;路灯要灭不灭的;显然不是一个县城,只象墓。

    然而她忽然觉得心里面的情绪复杂起来,说不清是恨、是怒、是惊或是惆怅。她把眼看望天空,太阳正爬在树干上,云是清蓝色的,这自然到黄昏时候还久,隔入夜的距离更远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冬天天黑得特别早,五点多已经看不到光,寒气也随着黑夜的降临肆无忌惮,从窗户里的缝隙涌上来。

    总是过著不见天日的生活,夜里是灯和梦,白天,不大存在,阳光其实一样照著,只是被冷气和四面墙取代了。

    午后,北平夏天马路上的窒热的灰尘,像雾似的凝滞不动。灰色的街道、灰色的房屋、灰色的车辆、灰色的川流不息的人群整个城市全笼罩在凝重的使人窒息的灰色中。

    程迦打开车门,落脚走到金黄的枯草地上,前后望,蓝天荒草无人烟。她索性倒在金色的草地里晒太阳,闭上眼睛,阳光把她的世界染成红色。只有风在吹,世界安静极了,苍茫,盛大。蕴藏着澎湃的力量。

    我们坐在墓园低矮的围墙上,在石榴树的树影之下。再过一两个月,成片的焦黄野草会铺满山坡,但那年春天雨水绵绵,比往年持续得久,到了初夏也还不停地下着,杂草依然是绿色的,星星点点的野花散落其间。

    我们缘着倾斜乱石,摇摇欲坠的城墙走,枯干一片,不见一株垂柳绿荫。砖缝里偶而有几朵小紫花,也莫有西山上的那样令人注目我想着这世界已是被人摒弃了的。

    四月过去,五月来临那是个明媚、恬静的五月。整整一个月,每天都是天空碧蓝,阳光和煦,微微吹着西风或南风。如今,植物生机勃勃地成熟了劳渥德抖开了它的秀发,成一片绿色,到处都是鲜花大榆树、榉树橡树的骷髅都活

第286章 掌门有请

    小半仙笑道:“女孩子的手很重要,若是留了疤,以后会被夫君嫌弃的。”

    不得不说的是莫流年曾经爱过的伤,伤过的痛,痛过的浓,恨过的曾经是最美的疤痕,心迹划过的千疮百孔,是莫流年在漫漫岁月里遗留给自己最美丽的伤痕。

    记忆无法从莫流年的脑海里一笔勾销,青春也无法从记忆里悄然抹去,而旧时光里的爱情亦不容我们作半点的修改。

    死心并不比死亡好受多少,甚至更加痛苦,因为心死的过程好比清醒地看着刀子一刀一刀剜身上的肉,不会流血,不会失去生命,但疼痛的程度却没有减弱分毫。

    每一次死心都是某种程度上的结束,莫流年的人生在这样的时刻打了个死结,从此再无法回头。

    有些事不是畏惧便要退却,如果莫流年她现在学不会适应离别,日后她会更寂寞,苍白如雪。

    而时间正巧就如同一把锋利如剪,剪去了莫流年心上有意无意印下的折痕。

    随着时间的过去,疼痛消退,伤口弥合。

    不久,他的嘴唇上就只剩下一道弯弯曲曲的缝合线。

    到下一个冬天,它变成淡淡的伤痕。

    说来讽刺,正是从那个冬天之后,莫流年便的不愿意再去微笑了。

    谁都有伤疤吧,各式各样的,有的大点儿,有的小点儿,甚至有的自己感觉不到。

    有些伤可以愈合,但有些,划下去,就是一生一世。

    **上的创伤很快地好了,精神上的创伤却在莫流年的心里结成一块硬疤。

    没有一个人的心是真正的铜墙铁壁,那些看似铁石心肠的人,无非是受了太多次伤,血痂连着血痂,渐渐就成了一层坚硬的壳。

    可是若有人撕开来看一看,会发现那层坚硬壳之下的血肉其实柔软到一碰就疼。

    莫流年道:“放心吧,这辈子我就没准备嫁人。”

    而莫流年也知道自己的年纪渐渐老上来,孤孤单单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将来死了都找不到归宿,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是此刻的莫流年现在确实想嫁了。

    莫流年突然发现自己很赶时间,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爱是奢侈的事,是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还可以牵着小手唱,到郊外散步才是正经事。

    可是过了二十岁的人,就已经很多人活得紧张兮兮,谈什么恋爱,差不多得了,要办事赶紧的,后面还有一大堆事等着要办呢。

    想要一个人爱自己,想要一个人关心照顾,想要每天回家能感受到温暖,想要受伤后有地方疗伤,想要拥抱,想要一顿即使难吃也可口的家常饭,想要有人管着你又牵挂,想要和一个人去游玩,想要和他生孩子。

    莫流年想要的是爱情么?其实如今的莫流年想要的不过只是一个归宿。

    想过嫁人吗?想过,但是嫁给谁呢?

    相爱的两个人是注定无法平淡地继续一生的,不搞得生离死别不会罢手。

    而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会比独自一个人时更孤独。

    曾经受过的伤,莫流年觉得一辈子也忘不了,可还是过来了。

    曾经离开的人,莫流年以为你一辈子也放不开,可后来莫流年还是发现,原来真的不会离开谁就活不下去。

    曾经说着的梦想,莫流年也没能实现,可是莫流年在实现梦想的努力中,找到了喜欢的那个自己。

    那时候你还年轻,以为莫流年对别人好,别人就一定对自己好,以为只要努力,就一定有收获,以为只要牵手就是永远。

    当初的莫流年就是因为太年轻,所以所有的悲伤和快乐都显得那么深刻,轻轻一碰就惊天动地。

    时间让莫流年成长的同时,也让莫流年看开了许多,没什么非不可以,也没什么不可以失去,尽管艰难,依然坚强。

    莫流年有时会好奇,那些年月,少年,自己都错过了怎样的风景,又会不会后悔,是否责怪当初不懂珍惜,结果自然不得而知。

    可做人不可以太贪心,每个人的一生都只有一次真爱,而只有真爱才会让你体味幸福。

    如果不幸撞上烂桃花,那么,相恋何如不恋时。

    当烧完所有青春时,你会找到一个也许只是想履行婚姻义务的男人,然后成为他的老伴,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在年华的尽头你才明了,如果当时的爱情不停站,那么现在的家庭和幸福,永远都只是一个泡沫而已。

    对女人而言,嫁对了人,不一定会幸福,因为有些人就是不懂幸福;但嫁不对人,肯定不会幸福。

    所以,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女人,嫁给谁都会幸福。

    没关系,你不爱了没关系,我不伤心。或许只有这样的选择,你才会幸福。

    我只要知道自己爱过就够了。

    我今生最爱的人呐,你可一定要幸福。一直在等一个人回头,一直在等一份笑容。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的幸福;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生命的忧伤;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命运的荒唐;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人生的遗憾。

    我们虽然没有在最美的年华相遇,但今生只要遇见,任何时候都不晚。相遇是缘,感恩天意,我们要好好珍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这一眨眼便已是近半个时辰过去了,牌子自是早就已递了进去,可却始终不曾等到高宗的宣召,随着时间的推移,闻讯赶到承天门前的朝臣越聚越多,到了末了,已足足有近百之多,人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的焦躁之色,却无人敢大声喧哗,小广场的气氛就此压抑了起来,一如渐阴将下来的天色。

    两人就在这么你一言我一语时,刚才那两女又来了,对小半仙道:“我们掌门有请。”

    实不相瞒,荒清寒村向无外人足迹,今夜忽接轻不发放的流星信火,虽无警号,但是三家伯昔年仇敌众多,深夜忽有来客,必须一见,也颇疑虑,特命后辈来迎,请问来意,不料竟是二位真人门下,并还持有亲笔书信而来,顿使茅舍增光。

    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走出那片山谷,四周豁然开朗,药香气扑鼻而来,一个精致的小村庄出现在他们眼前,十三间两层木楼将一座三层八角木楼围在中间。

    四周是被分隔成一块块的药田,其中种的都是一些稀有罕见的药草。

    两女就将他们带到了八角木楼钱,八角楼的匾额上用金字写着:‘洞天福地’四个大字。

    不远处分布着几座小木屋,簇拥着一座三层高欧式风格的白色大宅,宅前置放着几十套别致的藤桌藤椅,每一桌都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作相同打扮的侍从托着碗盘杯碟忙而不乱地走进走出。

    而一直不肯赏脸的太阳竟然也选在这个时候很给面子地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绚烂光彩笼罩之下,所有的一切都如此和谐美妙。

    堂后一座假山,石头并不好,堆叠得还不算傻瓜。里头藏着个小洞,有神龛,石桌,石凳之类。

    可是外边看,不仔细看不出。

    后山有座无梁殿,红墙,各色琉璃砖瓦,屋脊上三个瓶子,太阳里古**人。

    客栈二楼,天字一号房内,木质家具整齐摆放,布置讲究,客房中央的圆形木桌上,排放着一个小巧的烟炉,青烟袅袅,特制的香料散发着迷人香气。

    月光皎洁,落在灵溪宗香云山上,冲淡了一些云雾,使得整个山峰露出了大半,看起来别有一番美景。

    在这山峰东侧的中断,一条岔开的山路尽头,有一处院子,这院子足有一亩地大小,四周草木花香,很是别致,院子里有一间木屋,里面无论桌椅榻木,都是一种深紫色的木头所制,散出淡淡的檀香,远不是杂役区可比。

    黄包车颠簸了约半个钟头之后,一堵大开的雕花铁门出现在古灵夕面前,大门两旁的围墙上,长满了红黄相叠的爬山虎,好看得不得了。

    再往门里瞧,一条笔直的水泥路均匀隔开了两边不算高大的无名树木,一直延伸到一座四五层高,白棕相间的楼房前。

    金荣一面说话,一面往里走。

    一看时,是一重大院子,把粉壁来一隔为二。

    里外各有一株槐树,屋子带着走廊,也很大的。

    就是油漆剥落,旧得不堪。

    走进这重院子,两边抄手游廊。

    庭院里格外幽谧。院中既无高树,也无灌木,光秃秃一片黑褐色土地,血红色的蔷薇从墙壁一面越过墙头,蔓延到内侧。

    段尘等一路行至阁楼,推开门,又先后步上二楼。

    越往里走,便越发觉得不详。

    那抹似有还无的腥甜味道,渐渐萦绕鼻端。

    左面是一孤峰,右面一条溪流,背后乃众人来路。

    四面先是大片树林环绕,内里还有一层竹林果树。

    当中约有数十亩平地,田和菜园占去了十之**。

    田岸上均有成行大树,吁陌甚宽。左山右水,小园居中,竹树包围更密,只有一角楼房隐隐露出,不到走进也难发现。

    遥望前面千行杨柳护着一所楼台,烟雨之中分外显得景物幽丽。

    在接近正午的阳光下我眯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庭院,是个很大很雅致的院子,花圃中一边是松柏,一边是蜡梅,种满各色花卉。

    正是蜡梅花开时节,幽香阵阵,沁人心脾。

    庭院正中的人造小湖边是假山堆砌的亭台水榭,中轴线上是五开间的重檐歇山式主屋,雕梁画栋装饰精美。

    两侧厢房也很典雅华美。

    这园子有五丈宽,一道小小的篱笆门挡住了季小春的去路,而从这儿可以看见园子的四周种着一种墨绿色的树,树上结满了金灿灿的果实,就是这果实发出光芒,分外的耀眼,园子中央有一座小木屋,木屋周围的药田被划分成了许多不同的部分,种满了很多季小春见都没见过的灵草,它们散发着灵光,身上属于千年灵物的气息,让季小春许久没有回过神。

    整栋房子的布置装修都品味一流,高雅而又温馨。

    二楼最靠顶头的那间画室里,桌椅板凳、画架颜料一应俱全,推开窗子,微风混合着江中水汽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不知名的淡淡花香,令人不禁神怡。

    光亮处果是一洞。他抛下大石,手脚齐划,那洞内却是一道斜斜向上的冰窖。

    他顺势划上,过不多时,波的一响,冲出了水面,只觉阳光耀眼,花香扑鼻,竟是别有天地。

    他不即爬起,游目四顾,只见繁花青草,便如一个极大的花园,然花影不动,幽谷无人。

    他又惊又喜,纵身出水,见十余丈外有间茅屋。

    他那间屋子难得照进阳光,即使窗户大开,听凭外面的热气进去,屋里也仍然无穷无尽地散发出一股幽幽的凉气,既有林区的风味,又有王政时代的盎然古风,好比走进猎场的废弃的楼阁,能让人的嗅觉久久地沉醉于梦境之中。

    我走进雕梁画栋的客厅,不由得目迷五色,因为一切的陈设实在太讲究了。

    桌椅都是成套紫檀木镶大理石,油光雪亮,几案上的各种古玩和壁间的名人字画,使爱古玩字画的父亲都露出万分欣羡的神色。

    墙角的花架都是苍老的树根雕成,显得格外典雅宜人。

    庭院中种满了奇花异卉,春日百花盛开,倒也有一片欣欣向荣气象。

    两少女对三人欠身道:“小姐就在里,两位请进去吧。”

    小半仙和莫流年对看一眼,就走了进去,走进一看,八角楼内的摆设很是寻常,放着几张雕花桌椅,案台上则只摆着两只彩蝶戏春花瓶,里面插着几支烂漫山花。

    唯一不寻常的是木楼里悬挂着两粒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湛湛生辉,将楼里照的通彻。

    看着这么简单的摆设,小半仙有些惊讶,两人刚刚站稳,就听到有轻盈的步履声从二楼的楼梯处传来,行走间有环佩之声,珊珊作响,还有一种沙沙之声。

    两人立刻都望向旋梯出口处,不一刻,便见到一个身着白衣纱裙,头梳抚云髻,豆蔻年华,冰肌莹彻,眸含秋水的绝色丽人轻轻巧巧的站立在旋梯口处。

第287章 半人半妖

    这便是雪山医脉今日的当家人江疏影。

    楚河受伤之重无法支撑法相,这时已经回到了普通人身的状态。

    江疏影面容清丽绝尘,所穿衣物也质朴无华,但他们看去,却觉得其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媚态。

    这种媚态浑然天成,像风一样刺肌砭髓,令人中谶,脱离了自身皮囊的束缚,与其自身的脱俗气质融合在一起,结合的天衣无缝。

    这般的风流情态,连莫流年见了都不禁怦然心动,只觉得像这种人物,也只能住在这种远离凡尘的地方,沾到一丝凡间的烟火气对她都是玷污。

    江疏影的肩头还站立着一只葵花鹦鹉,等江疏影走下后,葵花鹦鹉立刻飞到鸟架上,静静的看着小半仙他们。

    那平淡的脸上,乍看并没有动人心魄之处,但眼神明亮镇静,极其有神,仿佛有种摄人心神难以言喻的力量。

    莫流年情不自禁将目光稍稍右移。

    只见江疏影衣着最是素淡,头饰最是简约,却如稀世明珠一般,熠熠生辉,光华夺目。

    最让人惊艳的并非她的容颜,而是那种游离于外的一种洒脱自然。

    除了一支银钗,并无其他装饰,然而面容清丽,神貌素净,如岸边水仙一般,令莫流年眼前如洗、心尘顿静。

    冷峻的容颜庄严肃穆,流光折射着江疏影坚定的凤目,却更显他天人之颜的纯洁神圣,仿佛是最无法亵渎的神,如同地下那天人像一般。

    气息被风卷进来,江疏影眉目清冷得如同城外覆雪的青山,全身透着一股淡漠疏离气息。

    茶着古韵裙衫,娇俏明艳,像一朵开在深宅院落里的茶花。

    她的颜色应该是红,只有这醒目的色调,方配得起她的端然。

    上苍对人间女子似乎早有安排,它把一世的洁白给了素净的我,留下一抹明丽给了茶。

    而这颜色落于她身上,又仿佛恰到好处,不浮华,亦不张扬。

    面容恬静得如同山间的清泉。

    素淡的衣衫素银簪挽一个反绾髻,看来安谧平和,天姿出尘,宛若画中之人。

    朴素如未经丝毫雕琢的白玉,浑然天成却自是高洁无瑕,一双眼睛清澈幽深如碧潭,却无波无绪、无欲无求,随意的站在那里,却似站在九天之上,偶然垂首瞥一眼漫漫红尘、营营众生,超然淡定却又悲怜包容。

    这楼内忽也渡上一层光华,仿佛随时将腾云驾雾而起,载走这风采绝世的女子。

    看上去平凡的很,衣着虽然整齐却无半点仙风道骨之态,说话时语气平缓面有笑容,给人感觉很是容易亲近。

    质朴中透出几分超凡脱俗,令人忍不住就想多看上几眼。

    我与她之间看似神情气韵相似,实则隔了沧海。

    我是那枝遗落在远古的清冷梅花,今生投宿于某座深宅旧院,一梦经年,不能醒转。

    而她则是那枚被流光打磨的古玉,看过春风秋月,挂于江南的山水间,散发出遮掩不住的熠熠风华。

    茫茫人世,多少人不是在追求一颗脱离低趣,寻觅灵魂的雅味的心。

    最终我们都是红尘中的烟火人,食着这人间烟火,怎么也脱不掉这庸俗的外衣。

    一个人,学会独自闯荡,不怕风霜雨凉。人生的舞台,用宽宏与醇厚,自然变换着每一个要充当的角色。

    即使曾经风霜,一如既往,有思想的,有心的方向。

    芳华的陌上,虽然,我未曾途径你的绽放,却依然看的到你清艳无双的模样。

    光阴消磨了风华,却带给我们成熟的魅力;风尘暗淡容颜,却将一份智慧与淡定浸润在心灵。

    每一次经历,都是一次成长,置身凡尘,浮世的冷暖、沧桑的过往,明灭着思想,疲惫的身躯总要有一种灵魂的释放、情绪的发泄,心有花开,岁月静好,静水流深,上善若水,

    事后多年,她想起那日,仍旧能记得清楚。

    他身着碧色的长衫,眉目中仿似有笑,竟如阴日一道和煦阳光,晃了人眼。

    少年成名,战功显赫,却又善待每个徒儿和兵将的小南辰王,自那日后便是她的师,一生一世不再有变。

    她是那春日华枝的如花美眷,他是那厅堂长廊的一缕清风。

    世事山河,总是跌宕起伏,让人心生不安。

    云中岁月,迤逦人家,盛世里亦会有败落子弟,乱世里亦是紫气红尘。

    他们守着寒舍小院,安享人世的吉祥稳妥。

    如此,我便可以静守我的城,我的梅庄,写字煮茶,悠然自喜。

    生命虽渺小卑微,亦高贵端雅,世事如戏梦,也真实有情。

    我心坦荡无愧,以后的日子,自当无忧患惊惧。

    过往虽有遗憾缺失,有破碎悲伤,回过头,不过是雨后一场明净的风,又能奈何?

    浪歌如剑,风萧萧起,断曲神还。

    雾海苍茫千里,寒石边,两心无语。媚眼葬泪红颜,看知心咫尺。

    心有愿,尘封百岁,不敢一时贪欢。

    回眸只为待枯海,芳心落,求千年一叹。

    梦中几度嗔语,人初醒,醉月孤衫。

    待看今朝,是倾城一笑水月中。

    怕此生情若暗许,恨意谁人知。

    如果说我是江南小巷的那场烟雨,她便是春日枝头的那朵白茶花。

    无论我到了什么年岁,神色里总离不开浅浅的忧伤,而她始终如一盏清露,甘甜明净。

    所以,我无须担忧她的人生,只静静地看她如何过好她的前生今世。

    是贫是富,是起是落,是喜是忧,不是我所能参与,所能更改的。

    我今日所得种种,亦是付出了代价的。

    世人只见我花团锦簇,诗酒琴茶,可知我寒窗孤影,红颜白发。

    见我栖居江南,山水如画,可知我漂泊流转,老去韶华。

    结缘文字,寄身梅庄,拥有小茶,以及心中的山水草木,足以抵消十余载的风尘漂泊。

    还有什么可争,又有什么不满?

    叹一世芳华,我怎能眼睁睁的见得时间慢慢改变一切。

    或许,事过境迁,或许,沧海桑田,或许,一切如是,但年龄再增在,再无几度青春,挚爱的家人没有以前的风华正气。

    翰墨香,玉人妆,但请时光停留。

    赏孤芳,意阑珊,且行且珍惜。

    静默,看一场烟花如何绚烂自己的一生,忽然发现,我的梦想,有些什么已悄然变了,呼出的想念里,夏已调谢,秋已深浓,空气里有雨过的清新,却让秋沾染了好些沧桑的凉。

    一场花开的邂逅,静美了多少无言的守望?一帘烟雨的轮回,成全了多少天涯的相依?

    人生舞台,无论台前还是幕后,都是历练都会成长。如果不太在意,即使冬天,一样有魅力的雪儿,有梅的娇颜绽放,春天里孕育,夏季里盛开,秋天里的凋零,都被冬雪掩藏,只需一颗心的安然。

    寒月冷朱花,尘烟染芳鬓,滚滚红尘,谁是我的开始,谁又是我的结局?

    一路风尘,一路沧桑,蹒跚的脚步,静静地沉思。

    有多少曾经说过永不分离的人,已经散落在天涯?

    有多少意欲长相厮守的人,被阻隔在了岁月的门外?

    又有多少不该失落的美好,只能珍藏在彼此的记忆里?

    忽然想去一个地方,与你。

    想去那颟顸的田野里,与你。你做碧云,我为金风。

    就到了那里,一个人。

    随着风儿,追逐那碧天行云,风行八千,云行万里。

    终是可望不可及。

    细想人生匆匆三十余载,多风多雨,多愁多思。

    看似安于一座城,内心世界实则飘零无依,晓行暮宿,长亭古道,亦算是千帆过尽。

    到如今,我是那落花人物,秋水清颜,虽韶华远去,却不减旧时风姿。

    过往的一切,或荣或辱,或爱或怨,或得或失,或聚或离,皆可消散,忽略不计。

    这看似微薄的心愿,却被尘世荆棘所牵,到底难以从容洒然。

    心若寒梅,冰肌玉骨,也枝节横生,不知经历几番修剪,方能平静放下,不起波澜。

    莫道前世,只言今生。

    距离之远,不过人心;世态之凉,不过人情。

    昨日的你,我已不想忆起;今日的你,我已不再熟悉。

    看时光过尽,独为你谱一曲,千年恋歌,甘愿为你舞尽一世芳华,花期如潮,等不到的天荒地老,贪恋了这尘世风花雪月的飘渺,挂满泪珠的眼角,谁会为我轻轻拭去这伤透我心的毒药?

    繁华三千,不敌一指流沙。

    宫城前的南山,还隐隐可见其影廓,只是不如春夏时那般清晰了,想来其上的草木也多已凋敝。

    一时但觉流年似水,一去匆匆,望着阁下的五色菊花,扳指一算,才想起明日便是重阳佳节。

    无论是繁华还是悲凉,欢乐还是忧伤,最终都会被历史的云烟遮盖,落满厚厚的灰尘,一个人,不管选择以什么样的方式行走在尘世,总摆脱不了世事的困扰,烟火的熏染。

    流年过往,从未忘记,但不沉溺于悲伤,不留恋于过去,方能看见最美的自己。

    对于记忆这个东西,我选择适可而止,不刻意,但也不会随意忘记,曾经在生命中发生存在过的,或多或少都在人生的道路上成就了你。

    思念真的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当所有的思念成为一种飘拂不定的尘埃时,才感觉到这份思念是如此的空洞和无奈。

    一直告诫自己:不如放手红尘旧忆里的所有过往,让无忧花开芬芳四溢。

    静静地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学会好好爱自己。

    因为,还有一种爱,叫过往烟云。

    阔别繁华,流连于尘世的孤独,却依旧摆脱不了世俗的痴缠。

    浮生若梦,开出了宛若隔世的烟花,是那么的璀璨,那么的须臾,虽然,可以远观,但却不能近看。

    青春一时的岁晕,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时光几番风雨偷换,回眸处,依旧是泪迹斑斑,苏醒在尘埃深处的记忆,却也颠覆不了年华里的凄婉悠长。

    人生如萍,相忘烟水。

    那些锦衣夜行,风餐饮露的日子,总算到了终点。

    一路上,看着掠过的尘世浮生,万千世象,皆化作梦幻泡影。

    但始信,走过残枝落叶的今天,明日定然是花好月圆。

    是的,尽管你是个平凡的人,但是,有人记得你,有人惦记着你,想着你,这平淡的人生,就是幸福、美好的人生。

    你的秀美、纤丽、多才、儒雅会永远在人们的心中徜徉。

    谁都知道,人来到世界上走一回,在红尘中得以享受美妙的人生,绝对不会是仅仅自己一个人,必然和形形色的各种各样的人来来往往,许多人都是从陌生慢慢变得熟悉的。

    江疏影朝两人微微一笑,只这一笑,便足可倾城,小半仙一直紧紧盯着江疏影,却不是因为她的不可方物,而是因为,诡医道的掌门竟然是一个妖怪,或者可以说是半人半妖,妖和人的气息同时在她身上流动。

    也亏得是诡医道避世不出,否则若是被其他同道中人知道,肯定会掀起轩然。

    小半仙才解开绳结,在莫流年的帮助下将无垢放下让他靠坐在椅子上,这才拱手道:“半仙世家小半仙携义妹莫流年见过江掌门。”

    江疏影察觉到小半仙的眼神,清喉娇啭,道:“原来是半仙家的少主,两位请坐。”

    小半仙和莫流年分别落座,江疏影也在主位坐了下来。

    察觉到小半仙的目光,江疏影微笑着问:“很奇怪吗?”

    小半仙第一次觉得连目光都是一种唐突,但他还是很诚实道:“确实很奇怪。”

第288章 酬劳

    江疏影嫣然道:“我师姐这些年过的可好?”

    这轻柔的声音,伴在那夜的暗香中,再配合江疏影那低头的姿势轻轻,颈项下倾出优美的弧度,人也优雅。

    莫流年看得眼神痴迷,只觉这一幕美妙如画。

    虽然莫流年看过夏荷的恬淡、秋菊的典雅、冬梅的傲然之后,也许此时的莫流年会在不知不觉中感叹:原来花开不只在春天!

    而小半仙知道她指的而是楚潇然,道:“婶婶过的不错,叔叔对她很好。”

    江疏影道:“那她付出二十年光阴倒还算值得。”

    小半仙疑惑的问:“什么二十年光阴?”

    江疏影道:“雪山医脉门人,在入门前便会起誓终其一生侍奉药神不能嫁人,若违此誓,便会减寿二十年。”

    这件事小半仙完全不知道,他估摸着半仙瑶和半仙逸也不知道,没想到这位婶婶竟然如此痴情。

    小半仙这才发现有些时候,别人在意的,小半仙未必在意,别人用心的,小半仙未必放在心上。

    漫长的光阴里,楚潇然不会只走过一个人的生命,也不会只有一个人走过楚潇然的生命。

    那年春心如故,春意浓厚,可是,春风春雨里的人,穿得再精致端庄,笑得再嫣然灿烂,从头至尾,亦无人欣赏,无人问津。

    有一种割舍不断的缘,叫一眼万年。

    那这一瞥惊鸿,刹那的心动,心灵的重逢,人性最美的邂逅,眸光交集的一瞬间,是否就从此裁剪一个人聆听,画笔开始,故事落墨,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多庆幸,最后等到的那个人是他。

    是的,生命并不于长短,短暂的一生,却充实、有意义,不枉费光阴,那么这便是灿烂的人生。

    遇上他,是缘分,这缘分,能一起去珍惜吗?

    清晨,是美好的,破晓的太阳初升,若有半仙仁相伴,那该有多好呢?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怎敌楚潇然那朱砂容颜百媚一笑。

    楚潇然用尽所有的耐心热情,用一生中所有的光阴陪伴着半仙仁。

    花开花落,雁去雁回,哪有楚潇然那风姿卓绝舞姿翩翩,微风和丽,秋雨缠绵,怎奈何有楚潇然依偎在半仙仁身边的温柔缠绵。

    楚潇然与半仙仁年幼相识,中间蹉跎了四年光阴,终于走到彼此身边,往后岁月还要一起携手相伴。

    岁月如梭,十年如一。

    人生渺小,有多少二十年可以重来?有多少半仙仁与楚潇然应该珍惜却错过的时光?

    只是一瞬,半仙仁与楚潇然已走完了看似遥远却不奢侈的人生。

    二十年的时光,对楚潇然的一辈子来说绝不算短,但是对于亘古至今的山河岁月来说,亦不过只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部分是永远不会长大的。

    无论年纪多么大了,那不肯长大的一部分,永远停留在它原来的岁数,无视光阴的流逝。

    花儿轻放、淡淡清香,灿烂若芳华一抹,永刻心中,嵌着那花的微笑,心中朵朵风絮,漫漫悠悠在红尘中回转,仿佛那曾熟悉而又陌生的音律。

    回眸时,几度缠绵,几度恍惚……

    妆席相逢,旋匀红泪歌金缕。

    意中曾许,欲共吹花去。

    长爱荷香,柳色殷桥路。

    留人住,淡烟微雨,好个双栖处。

    人生短短数十载,根本就没有时间让楚潇然做那些无所谓的挥霍,机会稍纵即逝,一去不复返。

    轻风起,枯叶飞,一城落花为谁倾;

    冷雨乱,愁云醉,一片蓝空因你晴;

    前世缘,今生愿,千里还绕我梦莹。

    情藏锦瑟,爱满流年,一弦一柱皆深情。

    时光荏苒,蹉跎了谁的年华,匆匆行走的岁月长河中。

    然,终归落花无情,流水有意。

    那这倾情动人的瞬间,斑驳了谁的容颜?

    清新飘逸的画面,牵绊了谁的想念?

    春风十里桃花沁落的一地红,那又是为谁花开?

    为谁馨香满路?

    卿卿少年,拈花回眸间,又是否还一如当年?

    青春如同一光阴,给每个人都赐予了相同的契机,而光阴的故事,在每个人的生命里又演绎着不同的精彩。

    年轻时,楚潇然对一切都向往,取之不尽的激情,用不尽的精力,还有消磨得起的时光。

    如今随着岁月的游移,看清年华里种种世俗的局面,真正的领悟,得好好珍惜当下的拥有,认认真真过好每一分每一秒。

    因为属于半仙仁与楚潇然在一起的时光不算多了,这一眨眼的功夫短的让人不知所措。

    人生苦短而相思漫长,红尘不尽生死一刹,天知道等待我的将是邂逅或是错过?怎能立于原地,任光阴被日日消磨?

    岁月如梭,十年如一。

    人生渺小,有多少二十年可以重来?

    楚潇然又有多少应该珍惜却错过的时光?

    只是一瞬,半仙仁与楚潇然已走完了看似遥远却不奢侈的人生。

    光阴似箭,年华似水,只是不知何时,心似乎老了,麻木了。

    如今的楚潇然明明只是四十三岁,却仿佛苍老的令人害怕,生命似乎没了生机,只剩下心跳一下一下的重演着那不变的旋律。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在时间的长河里,楚潇然究竟丢失了什么?

    楚潇然时常感叹,光阴是一条长河,河的那端,是曾经的自己,朝气蓬勃,河的这端,是如今的半仙仁与楚潇然,不再意气风发,任意挥霍。

    时间决定楚潇然会在生命中遇见谁,楚潇然的心决定楚潇然想要谁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而楚潇然的行为决定最后谁能留下。

    芳华易逝,岁月不惊。

    在小半仙还在为了眼前的种种磨难苦苦挣扎时,楚潇然已然发现今生不长,可已欠下了今生,到底是谁欠了谁的今生呢?

    或许,欠下自己今生的,惟独是楚潇然自己。

    小半仙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要日后不后悔就可以了。”

    人生,总要面对种种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很重要,甚至可影响人的一生。

    有些事情是不能等待的,一时的犹豫,留下的将是永远的遗憾!

    每个人都有要找到方向,自己想要的路是什么,你要的是什么去做就好了,不论对错到头来也是终究无悔。

    “不错”

    说完江疏影一双妙目扫向无垢,又问道:“你们来是为了他?”

    小半仙道:“恳请掌门出手,救救我这位兄弟。”

    江疏影起身走到无垢面前,手里已经多了一根金针,金针在无垢太阳穴上微微一刺,江疏影轻嗅针尖,秀眉微蹙:“是摧心花.......还有无望草,伤他的是什么人?”

    摧心花小半仙是知道的,但无望草又是什么?

    小半仙道:“是蛊毒门的人,名叫刘中舟。”

    江疏影目露疑惑,十五门虽然一直不算齐心,但也少有内斗之事发生,小半仙见她神色就知她所想,道:“这事说来话长,但请江掌门放心,我等绝不是卑鄙龌龊之徒。”

    江疏影眼里涌进一点笑意,收了金针:“他的毒可以解,只不过会费些周折。”

    小半仙和莫流年顿时喜出望外,小半仙道:“那酬劳方面?”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5692/ 第一时间欣赏生如戏唱最新章节! 作者:于长生所写的《生如戏唱》为转载作品,生如戏唱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生如戏唱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生如戏唱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生如戏唱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生如戏唱介绍:
因殉情跳崖但被一位半仙所救。康复后得知自己不过是枚棋子。因十六岁失忆索性就假装失忆。因见过美好所以独自忧伤三年。跟着半仙捉鬼除妖渐渐释然了。与半仙相处中渐渐忘记了伤痛。但当那个人回心转意找她之时,这新生爱慕不自知尘封记忆又如何······想知道这位半仙是如何带领主角走出悲伤的吗?然后主角又是如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人鬼妖碰撞的吗?想知道后续所产生的精彩世界吗?还等什么!赶紧洗洗睡吧!!!你又不会看……生如戏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生如戏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生如戏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